《Sufis: The People of the Path》

蘇菲:道上的人

Gagan譯

第三十一章 無聲的廟寺

  費茲地區的蘇菲聖者阿卜杜拉利姆拒絕教導,但是時常會建議人們關於走進路徑的方法。

  有一天,有一個既不能學習而且經常以參加神秘儀式舉止異常的門徒拜訪他。

  他問:「我如何從聖者的教導得到最大的好處?」

  蘇菲說:「我很高興能夠告訴你,我有一個完美無瑕對應到你能力的方法。」

  「如果我被允許聽到它,那是什麼?」

  「只要塞住你的耳朵和想著蘿蔔。」

  「在課堂和練習之前、期間或之後呢?」

  「不管在它們的任何一個時候。」

  人是一個追尋——不是一個問題而是一個追尋。一個問題可能以知性上來解決,但是一個追尋必須以存在來解決。這並不是說我們正尋找某些解答給某些問題,而是我們正尋找某些解答給我們的幸福。

  這是一個追尋,因為問題是關於別人,而追尋是關於自己。人正尋找著他自己。他知道他存在,但是他也知道,他不明白他是誰。因此從一出生就有一個偉大的探詢開始在人最內在的核心出現。我們可能壓抑探詢,我們可能避免探詢,我們可能用替代探詢更改那個探詢,但是不可能抹殺它。沒有辦法抹殺它,因為它是人性的本質,去明白它是什麼是意識的本質。

  那個探詢是人的那個本性,除非它被解決了,否則人會保持尋找著。當然有九百九十九條的路徑會走錯,只有一條路徑會走對——因此這尋找是充滿危險的。它不是簡單的;它是非常複雜的——一個人到達是非常罕見的。但是除非你到達,否則你會繼續在痛苦,在動盪。你會留在曠野裡呼喊,你不會知道什麼是喜悅。不知道你自己,你怎麼可能喜悅?而且你不會知道什麼是幸福。不知道你自己,就沒有任何幸福。

  你會聽到像『滿足』、『喜樂』的話語,但它們保持是話語,它們不會給你任何內容,內容必須由你的經驗來提供,它們將保持是空話。它們會在你身邊產生雜音,但是它們不會意味著任何東西。

  追尋是人性的本質。但隨之出現的問題是有很多的路徑會走錯,如何找到正確的路徑? 這個小寓言意義極其重大,它的每一個字都必須被瞭解。

  蘇格蘭作家卡萊爾曾經說過:「人的不幸在他的偉大裡有其源頭。因為有了某些無限的東西在他身上,他不可能成功地完全埋葬了他自己在有限裡。」

  有某些在人內在的東西比人更高,比人更大,而沒有辦法埋葬它在有限的某地。你可以看到,你可以追求金錢和權力,但是每次你成功的時候,你就會發現你失敗了。每當你成功,成功會帶來不過是失敗的覺知。錢財在那裡,但是你還是不滿如初,甚至更嚴重。權力在那裡,而你還是無能如初。沒有什麼比權力更讓人瞭解到無力感。沒有什麼比財富更讓人瞭解到內在的貧乏——因為對比。你可以看到那外在有財富,但內在你是一個乞丐,還是在渴望和要求,在貪圖和搜尋。

  從一方面看,這似乎是一個不幸——人的苦難。從另一方面,這是他的偉大之處。卡萊爾是正確的,他說:「人的不幸在他的偉大裡有其源頭。」這個偉大是什麼?這個偉大就是他有能力去戰勝自己,去超越自己,去做他生命的梯子跳出自己。除非那個跳發生了,否則你還活在一片荒地;沒有東西曾經在那裡開花,你能盡一切可能的努力,但沙漠仍然是一個沙漠;你不會遇到任何花朵。

  那些花朵開始發生,只有當你已經開始到達了接近真理的某處,那就是追尋。追尋是那個人渴望變成神。追尋是那個人想變成真理。AN-EL-HAQ!人想要感覺到它——『我就是真理』。

  比那少的東西是永遠不會滿足他。 這個寓言…… 費茲地區的蘇菲聖者阿卜杜拉利姆拒絕教導,但是時常會建議人們關於走進路徑的方法。 慢慢地靜心地進入。

  第一件事要瞭解的就是這個『聖者』的意思。蘇菲認為『聖者』和『聖人』詞彙之間有很大的差別,而且確實存有很大的差別。它們不是同義詞,不管你的字典說什麼,它們不是同義詞。

  人通常可能有兩種性格。一種是負面的性格:罪犯的性格,反社會的性格,叛逆的性格。另一種是正面的性格:傳統的,正統的,可敬的性格。

  罪犯會受到懲罰,如果被抓了就會被丟進監獄。社會就會試圖摧毀他,因為他對社會是一個危險。他就是不聽話,他正試圖聲稱自己,而社會不喜歡那樣。社會用摧毀個人才存在;社會只有用摧毀摧毀個人才能存在。如果沒有個人在那裡,社會就有更多的權力。如果有個人在那裡,那麼權力就越來越少。如果整個社會都是由個人組成,那麼當局就沒有權力——神父或政客就沒有權力。所以社會試圖粉碎、拔除、摧毀反社會分子,不道德的人——這個人想要有他自己的屬性,想要做他自己的事。社會對負面的人很兇殘。自然地,在另一方面,社會尊重正面的人。

  如果你順從社會,社會就尊敬你。所以一個負面性格的人變成罪犯,而另一個正面性格的人變成受人尊敬的君子。如果罪犯繼續走向邏輯的極端,那麼他會變成魔鬼。而如果君子繼續走向邏輯的極端,他會變成聖人。聖人是一個支持社會的人,因此社會支持他。而魔鬼性格的人是一個不支持社會,只支持自己的人——因此社會自然地反對他。但有一件事兩者都是相同的:它們都是一半。這必須被瞭解,這是最重要的蘇菲想法之一:兩者都是部分的一半。

  聖人只有正面的;他缺少負面的。那就是為什麼你會發現你的聖人很無聊;你會發現你的聖人非常平庸、單調。你會發現跟你的聖人住在一起,即使是二十四小時也是一個極大的考驗。聖人不會有任何喜悅,他會哀傷。他永遠不會做任何錯事,他總是良好的,但是他不會有任何歌可以唱。他不會有他的任何獨特個性,他只是一個類型,一個模型。他沒有他自己的任何獨特口味,他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人。他幾乎是僵死的,因為正面的人注定是僵死的,除非負面的人持續跟它玩,否則就沒有喜悅。生命是正面和負面之間的經緯線,你不可能使聖人完整。因此蘇菲不會說聖人是神聖的——因為他不完整,他只是一半。

  他的另一半負面部分一直被壓抑、否認。所有跟負面部分的連接都被切斷,負面被扔進了無意識的地牢裡。聖人嘗試了各種方法,甚至不想知道它的存在,但它是存在的,沒有辦法丟掉它。要超越它的唯一方法就是吸收它,而不是拋棄它。讓我再說一遍:要超越它的唯一方法就是吸收它。但是這需要很高的智能,這需要很多的瞭解、智慧、靜心來把毒物轉化成靈藥。

  負面是有毒的,但毒物正確的使用也可能變成良藥。聖人有一點愚蠢,你會發現聖人都是愚蠢、平庸。他們不是真正有智慧的人,否則他們就會轉化他們的負面,他們就會轉化一切危險的東西變成美麗的開花。聖人會帶著負面在無意識裡。

  所以當他睡著時,如果你透過一個窗口進入聖人的頭腦,你會感到驚訝。他正做著你甚至不可能想到他會做的事。在夢裡,聖人會變成負面的人。會有一個轉移,從正面到負面完全的轉移——因為負面也需要一點點發揮,一點點活動,所以你會發現聖人的夢境都是很罪惡的。那就是為什麼聖人都非常害怕睡覺,他們持續縮減著他們的睡眠,因為這是他們無法掌控的唯一的事情。他們睡著的那一刻就失去控制。意識進入睡眠,無意識就接管,而無意識是負面的。

  而且他們都非常害怕,因為在無意識裡受到壓抑的性慾、凶狠本能、憤怒、怒氣、憎恨——各種蝎子、毒蛇和有毒的生物,牠們都開始沸騰起來,浮出表面。聖人受到睡眠非常大的困擾,因為睡眠帶一個事實回來,並帶它回來非常清楚地——那個無意識或負面並沒有被摧毀,它還在那裡,聖人有很大的惡夢。

  罪犯、反社會、叛逆、負面的個性是另一半。負面的人就是一個變成大政客,有時大革命家,在世界上釋放很多負面毒物的人。一個希特勒、史達林、墨索里尼或毛澤東——這些都是負面型態的人。他們正好是聖人的相反,但以一種幾乎是相同的方式——他們像聖人的另一半。所不相同的只有一個:聖人做了無意識,它們卻成了他們的意識。他們做了他們意識的東西,聖人卻成了無意識。

  史達林或希特勒跟聖雄甘地沒有不同。唯一的差別是,被壓抑在聖雄甘地的東西被希特勒實現,被希特勒實現的東西,被壓抑在聖雄甘地內在裡。聖雄甘地持續壓抑著負面,而希特勒持續表達負面。希特勒和聖雄甘地是完全相同類型的人。一個只是站在他的頭上做Sirshasana、倒立的人——但類型是完全一樣的,沒有什麼差別。你會驚訝地知道,這些大罪犯有美麗的夢,遠勝於聖人曾有的更美麗,因為他們壓抑的正面在他們的夢裡出現。在他們的夢裡,他們變成偉大的聖人。他們對人類做了偉大的好事。

  這些是人們的兩種普通類型:聖人和罪人,他們都一起出現。在一個沒有罪人的世界就不會有聖人,在一個沒有聖人的世界就不會有罪人。他們是同一個生意的夥伴,他們同時存在,他們互相幫助。沒了一個,另一個甚至不可能存在,不可能生存。罪人給了聖人定義,而聖人給了罪人定義。

  聖者有一個完全不同種類的意識。它是整體,它不是一個選擇。既不是正面的也不是負面的,它吸收了兩者,它是完全的接受。無論被神所賜的什麼必須轉化成一體。人不要去選擇,而要接受。記住,透過接受,我的意思不是容忍。當你忍受時,某些東西你還沒有真正接受它。你說:「有什麼可以做的?它在那裡了,所以還好,我會容忍它。如果它不可能被丟掉,如果它不可能被摧毀,那麼我就必須忍受它。」記住,接受不只是容忍。接受是喜悅的歡迎——「不論神給了什麼,必定有某個意義,雖然我可能還不能立刻看到它的含義。我將必須尋找它。」但是有一個默契,任何給予的必定有某個意義,否則當初它就不會被給予了。

  有了這樣的明白,聖者就誕生了。聖者是一個神聖的人,因為聖者是整體。他不否認他的性慾,他不否認他的憤怒,他根本不否認任何事情。他帶著深刻的瞭解、感恩、歡迎來接受一切。而在那個瞭解,在那歡迎的態度,事情開始發生變化。一個偉大煉金術的變化發生了,這個奇蹟發生在一個聖者——憤怒變成憐憫。憤怒加上瞭解就等於憐憫,性愛加上靜心就等於三摩地。

  有一部分攜帶著所有靜心的種子,而且有另一部分攜帶著所有性慾的種子。罪人否認靜心的部分而接受性慾的部分;聖人否認性慾的部分而接受靜心的部分,但兩者都保持是片面的。聖者同時接受兩者,使它們在一起——靜心和性慾——而觀察一個大奇蹟發生在他自己內在,最大的奇蹟。當靜心和性慾突然接近就發生了變化——它們變成一團火焰,而那一團火焰有一個全新的品質。

  這就像當氫氣和氧氣相遇,你就有水。此刻這是一個奇蹟——氧氣沒有水的特質,氫氣也沒有,在這個意義上是一個奇蹟。但是當氫氣和氧氣接近,進入一個充滿愛的擁抱,而變成一體,突然有一個新的品質產生在存在裡,那不曾在任一個元素的品質。你可以盡可能喝你想要那麼多的氧氣,但是你的口渴不會解除。你可以盡可能喝你想要那麼多的氫氣,但是你的口渴不會解除。而水只不過是H2O,然後水就具有某些不包含在那些部分的東西。新的東西發生了:那些部分已經消失在新的東西,更高的合成已經達到了。

  那就是我所謂的有機轉化。每當兩件東西相遇,如果有一個真正的相遇,第三件東西就被出生。當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相遇而相愛,孩子就被出生。現在孩子不會有父親的特質,不會有母親的特質。孩子會有他自己的特質,孩子會是一個獨特的個體。你不能衰減孩子到父母的特質,你不能說:「這特質源自於這一個親人,這特質源自於那一個親人——孩子只是他們的一個總和。」不能,如果孩子只是父母的一個總和,那時就沒有靈魂。這孩子必定有比父母總和更多的東西,只有那時才會有靈魂。

  水是有比H2O總和更多的東西。

  只有當兩個對立的東西相遇,這有機的轉化才會發生。男人和女人相遇,然後孩子才會生出。一個孩子不能從一個男人和另一個男人,或者一個女人和另一個女人的相遇而出生。同類者不能創造,只有對立者。

  現在靜心和愛是對立的,靜心需要單獨,愛情需要對方。性慾和靜心是對立的,性慾是一種慾望,持續的慾望,未滿足的——它保持未滿足的,而靜心是無慾的。這些都是對立的。當它們相遇時,突然有一個爆發。某些東西發生了,不被包含在任何一部分的東西。

  聖人就只是靜心的,他攜帶著一部分——氫氣或氧氣。罪人就只是性慾的,他攜帶著另一部分。當聖人和罪人在你內在相遇,聖者就誕生了。當兩極用深深的擁抱在你內在相遇,就迷失在彼此,失去所有的定義,合併,變成一體,聖者就在你內在出生。聖者是存在裡最罕見的開花,聖人是它的一個遙遠迴聲,就像罪人那麼遙遠。

  所以蘇菲說聖者不是聖人。你可以找到很多聖人,那是非常容易的,聖人是一種社會現象。但要找到一個聖者是困難的,因為聖者是像罪犯一樣的單獨和像聖人一樣的廣大,他是兩者在一起。在聖者裡,神和魔鬼相遇而失去他們所有的特質。那就是最高的相遇,沒有比那個更高的相遇。在你內在罪人和聖人相遇,負面和正面相遇的這一刻就是三摩地的片刻。

  聖者是無念的,罪人是負面的頭腦,聖人是正面的頭腦,聖者是沒有頭腦。罪人活在不斷的二元性,他跟他的聖人爭鬥,記住這。罪人不斷地跟他的聖人交戰,因為聖人是存在那裡的。罪人正要殺某個人而聖人說:「不要這樣做,這是不對的。」他必定交戰,他的爭鬥就像是聖人的爭鬥一樣賣力。聖人必須對抗罪人,如果有人侮辱他,一個殺死他的很大慾望就出現,他必定跟那個慾望交戰。他不能做它,他是一個聖人,他是一個神聖的人,他是一個虔誠的人——這個和那個。兩者持續爭鬥下去。他們必定爭鬥,因為他們活在二元性。而被壓抑的部分持續報復著,它等待正確的時刻來聲稱它自己。

  聖者內在有靜默,沒有二元性。聖者變成了無聲的聖地,不再有任何衝突、對立。不再有任何交戰發生在他內在,只有全然的祥和。那就是蘇菲所稱呼的Islam。只有全然的祥和、靜默。那些交戰的元素都消失在合一裡,合併已經發生了。 蘇菲聖者阿卜杜拉利姆……

  因此當寓言說『聖者』它就是意味著一個成道的人,一個回到家的人。 費茲地區的蘇菲聖者阿卜杜拉利姆拒絕教導,但是時常會建議人們關於走進路徑的方法。

  他為什麼要拒絕教導? 一個聖者總是拒絕教導。原因是?——因為真理是不可能被教導的。聖者從來不是一個老師。他是一個師父,但是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老師。

  首先,真理是不可能被教導的,它只可能被捕獲。你能抓它就像來自師父的感染。你能讓自己接近他,有一天你就能感染到真理,但是它不可能被教導。它不是一種訊息可以被傳給你,它是一個存在的體驗。你可以參予它,但是它不能被給予你,沒有人可以給予你真理。而且我不是在說因為他沒有擁有它,所以師父不能給你真理,不是。即使他有,他也不能給予。它不是一件東西,它不是訊息,它不是知識,它是一種活生生的經驗——你必須跟著師父住在師父內在。

  它會發生,它會以一個非常神秘的方式發生,奇怪就是神的方式。只有非真理可能被傳達,真理不可能被傳達。所以聖者從來都不是老師,這是一個老師和一個師父的差別。他可以提供給予你,但這給予是很微妙的,這給予是很深奧的,它是很神秘的,它是很隱蔽的。它不可能像科學知識給予你的一樣被給予,你不可能從它製造出任何教育,你不可能把它變成文字、理論、清楚的原理。它是那麼巨大,當你把它放到任何原理的那一刻,你可能立即看到某些東西從它消失了;它不再是活的。

  原理就像是相片,振翼的鳥兒是那一回事。如果你拍了一張相片,相片顯示了振翼的鳥兒——但它只是一張相片。鳥兒不再飛翔,一切都停止了。它不是活的。

  我聽說過……

  一個美麗的女人告訴畢卡索說:「有一天,我看到你的自畫像,它是很美的。」這女人是很煩的,畢卡索受夠了她——而且她滔滔不絕地,她說:「它好美喔,你完成了這麼棒的作品。我非常愛這個畫作,因而我跟它接吻。」

  畢卡索突然活了過來,他說:「發生什麼事?難道這幅畫作吻了妳?」這個女士說:「你在說什麼話?畫作怎麼可能吻我?」畢卡索說:「那麼,它不是我。」

  振翼的鳥兒是活生生的,樹上的花朵是活生生的。我的手用一個手勢就像振翼的鳥兒,它是活生生的。你可以有它的相片,但是某些很重要的東西會從它消失了。它只是手的素描;靈魂會從它消失了。

  它也發生在真理,真理是活生生的。它是永久的生命,你把它變成文字的那一刻,你就照了相片。

  所以聖者不可能教導真理,他只可能告訴你哪裡你可以去,讓你自己看到振翼的鳥兒。他不可能教導你原理,他只可能指出路徑。他不可能告訴你真理,他只能告訴你的方法那個可以清理你的心,那個可以澄清你的頭腦,那個可以克服你內在的風暴,那個可以幫助你停止你不斷的內在交談,因而讓你處在一個靜默狀態的頭腦,你就可以看到真理——因為真理是無所不在的,只有需要靜默的頭腦。師父不可能教導你,但是他可以激勵你。師父不可能教導你,但是他可以呼喚你。師父不可能教導你,但是他可以邀請你。師父是一隻手指頭指向月亮,師父不是一個老師。

  第二件事:教學總是概括的,教學總是理論的。教學就像菜單一樣:你不能吃它,而且你不可能被它滋養。教學像是色情相片,它不是真正的女人或真正的男人,你不可能愛它,你不可能被它愛。

  一個師父,一個聖者可能建議你,但是他不可能教導你。這差別是什麼呢?建議總是個人的,它從來不是概括的。建議是從人到人,心到心。建議總是實用的,從來不是理論的。建議總是經驗的,從來不是哲學的。建議像是食物而教學像是菜單。建議就像是真正的男人或真正的女人而教學只是色情相片。

  這個故事說: 費茲地區的蘇菲聖者阿卜杜拉利姆拒絕教導,但是時常會建議人們關於走進路徑的方法。

  他偶而會建議人們——但是只有當他發現有人準備好了,只有當他發現有一個強烈的願望;只有當他看到有一個追尋,不僅是好奇心;只有當他看到有一個真誠的願望,為真理奉獻自己,犧牲自己;只有當他看到這裡有一個能夠賭注的賭徒,而不是一個算計每一步的生意人。

  真理是給賭徒,因為它是給那些可以承擔風險的人,它不是給生意人的。

  因此只有當他發現有人確實需要,而他的諮詢是可得的。那就是為什麼師父總是遠離群眾,他們創造一千零一個方式阻止群眾前來見他們。他們只為了少數人而存在,為了那些真正在追尋的人。他們創造了裝置,使他們對群眾變成無形的。例如,你可以看到我在這裡,但是對於普那的人們我是不可見的,這是故意的。我在這裡只為了那些需要諮詢的人,那些真正追尋自己的人。即使沒有諮詢將會來,他們還是會繼續追尋,他們會繼續冒著他們的生命在追尋。但如果諮詢是可得的,那麼很多陷阱就可以避免。

  這就是教學和諮詢之間的差別。凡是我對你們說的都不是教學,這只是諮詢。它是一個挑釁,它是一個誘惑,但不是教學。它是一個勸說而不是教學,它是一個鼓勵而不是教學。它給予你勇氣、熱情、有滋味,這樣你就可以帶著更多的熱情,帶著更大的氣魄,帶著更多的能量繼續,這樣你才能夠更確定是有希望的。所有這一切我對你說的都只是在你內在創造希望——因為路徑是黑暗的,而且有一千零一個陷阱。路徑持續地分支到很多錯的路徑,師父是需要來保持你在對的軌道。

  有一天,有一個既不能學習而且經常以參加神秘儀式舉止異常的門徒拜訪他。

  有幾件事情關於這個門徒。首先,他不是一個門徒。他以為自己是門徒,但是他最多是一個學生。跟老師和師父之間一樣,學生和門徒之間也有差別。學生在那裡收集一些信息,學生在那裡變得更有知識。學生在那裡知道更多,但是不冒任何危險。學生是一個不準備付出任何代價的人。他想要保持如他是;他只是想要積累更多的知識。他想要變得更有知識,他想變成一個學者,他想變成權威人士、博士,但是他沒有興趣在轉化他自己。他想在他的手裡握著真理,但是他還沒有準備好把他自己融入真理。他想擁有真理,但是他不希望被真理所擁有。

  門徒是一個願意被真理擁有的人。門徒不可能想:「我應該擁有真理。我要怎樣才能擁有真理?」事實上,『我』就是對真理的唯一障礙。『我』要怎樣才能擁有真理?真理是浩大的,真理是無限的。怎麼可能被這麼小的一個頭腦所佔有呢?這是不可能的。你不可能擁有海洋在你的拳頭裡,但是你可以使自己淹沒在海洋裡而消失。那就是一個門徒準備好的時候——當他準備好去淹死他自己而消失。即使代價是他的生命,他還是準備好了。

  當有某些比生命更值得的東西,你就變成了門徒,否則就不是。如果你能夠為了某些東西犧牲自己的性命,那麼你就是門徒,否則你是學生——只是貪婪。你想擁有一些信息,以便你可以在你的生活中使用它,這樣你就能以一個更好的方式取得成功。

  很多人來見我,即使我創造了這麼多的障礙。有時候,不知何故,他們溜進來,他們問了我那些不該問的問題。他們問我:「如果我們靜心,以世俗的方式會有什麼好處?它會使我們更健康,更成功?它會幫助我們在俗世裡獲得成功嗎?」或有人來問:「它會幫忙使我的記憶力更強大?它會幫我的頭腦變得更聰明嗎?」他們對靜心沒有像那些那麼感興趣,他們對別的東西感興趣。他們想是否靜心能為了那些來使用,不錯,他們是學生。

  門徒是一個明白一件事的人:「我不知道我是誰。」——而那是首先要知道的最根本的東西,別的都是次要的。「我必須知道我是誰,只有這樣生命才可能有意義——否則它就不可能有任何意義。我可以繼續工作而積累著物件、金錢、聲望。但是怎麼那樣就滿足了我嗎?——因為我甚至不知道我是誰。我必須先有我的存在絕對的感覺,只有這樣我才可以在對的軌道上。」

  每個人都想擁有幸福,但是如果你甚至不知道你是誰,你怎麼可能有幸福?一個人必須完全瞭解他的天性,只有那時幸福才是可能的。否則你會繼續尋找著那根本未必有利於你幸福的東西,。你可能會繼續錯過了那就在角落裡而對你的幸福絕對有意義的東西。但是你怎麼能判斷?你不知道你自己;你不明白你的天性。門徒只有一個願望:要知道他自己。為了完成它,他已經準備做任何需要做的事。他是無條件地準備付出任何代價。

  有一天,有一個既不能學習而且經常以參加神秘儀式舉止異常的門徒拜訪他。

  現在他不是一個門徒。他以為他是門徒,他可能去找了很多人,所以他以為他是門徒。但是他甚至沒有學習能力。

  這個詞『門徒』來自一個字根,意思是:學習能力。而他沒有學習能力,是什麼妨礙人們學習?是什麼使人們沒有能力?

  有幾件事情……第一,學習能力需要在不知道的狀態。你必須純真的像一個孩子,只有這樣你才能夠學習。如果你知道了,你就不可能學習。你必須知道你不知道,你必須未帶著知識的自我——那個『我知道』。

  第二件事是很大的接受是需要的,因為你將必須去吸收。敞開是需要的,你不能保持封閉,你不能帶著你的舊偏見、思想、觀念、意識形態而保持封閉,智慧是需要的。

  當我說智慧,永遠記住,我從不是意味著智力。智力是智慧的替代品。人們假裝是智慧的就是有智力的人。一個真正有智慧的人根本不是一個有智力的人,他是存在的人。他知道得很清楚,智力是缺乏創造的,它不可能創造任何東西。頂多是一個很好的生存裝置,但它是缺乏創造的。所有被創造的東西是由別的東西所創造,那就是智慧。你可以稱它為直覺——但它是別的東西。它跟你的智力無關。

  在大學裡,你的智力被訓練。你被教導如何爭辯,如何證明,如何討論,如何辯論。你被教導邏輯,透過邏輯,智力就產生了。現在邏輯本身是非常不合邏輯的,因為它並不能涵蓋所有的生命,它是非常局部的。生命超過邏輯,它是矛盾的。因此一旦你得到了那個固執在你的邏輯,你就會開始失去生命的軌道。你會變成一個越來越有智力而越少智慧的人。一個智慧的人接受邏輯而且接受不合邏輯。智慧的人總是接受兩個極端,他從不選擇。他不會說:「我會選擇負面的或我會選擇正面的,或者我會選擇這個,我會拒絕那個。」智慧的人接受一切。

  智慧沒有選擇。那就是為什麼克里希納穆提持續定義著智慧為無選擇的意識。有時你可以找到,你可能找到一個非智力的人,他是絕對沒有受過教育,他可能是一個原始人類住在一個村莊,但是他是非常有智慧的人。在他的雙眼裡,你可以看到智慧、光輝;在他的行為裡,你可以看到智慧。而你可能看到一個大學教授舉止非常無智慧的,但是他也許是一個很大的學者。

  智慧意味著覺知。智慧意味著一種存在,瞬間的存在,即時的存在。它每天發生在這裡,我可以持續地看著你們。每當我看到一個知識分子,我就可以馬上感覺到他是被封閉在一種牆壁,透明的牆壁。他聽但是他聽不到,因為他不斷地思考著這是否是正確的,不斷地思考著他是否同意我,不斷地思考著同意、不同意——選擇著。而在那個選擇中,他正在失去,他正在錯過整個重點。

  一個智慧的人不帶著想法用心聽。沒有必要此刻作決定,他立刻跟我同在,這並不意味著他同意我。這並不意味著他同意或不同意,不是,他只是聽著。同意和不同意有什麼重要?——那可以稍後再做。而那時就有一個奇蹟:如果你能全然專注地傾聽,在那個傾聽,你就會知道什麼是真理,什麼不是真理。沒有必要去思考它,靜默傾聽的那個品質會讓你知道真理是什麼。真理有它自己的揭露。當它在那裡,你就開始感覺到它的存在。當它不在那裡,一千零一個爭論也不能證明它的存在。真理有它自己具體的存在;你只要對它敞開。

  所以學習能力意味著智慧、純真,一個孩子似的準備去進入未知去探索,始終處於一種驚奇去感受生命的奧秘。這就是學習的能力,這樣形成一個門徒。

  反對它是沒有能力學習:知識能力、智力——或稱之為傻勁,它們的意思是相同的,智力和傻勁是同義詞——封閉、有偏見的頭腦,充滿了垃圾,充滿了過去,沒有空間給新的東西。

  門徒是一個子宮——準備接收真理,準備接收師父,準備接收他的能量。記住,跟著師父,這始終是一個能量的轉移。你看不見,你摸不到,一個能量恆常的沐浴正發生著。如果你是接受的,你會完全地被它滿足,你的渴望就會消失。但如果你只是聽著話語,收集著話語而證明著、反駁著,同意、不同意——那麼你就不在這裡,你是不存在的;你幾乎是缺席的。你可能身體在這裡,但是你心理卻不在這裡,根本沒有靈性在這裡。有一天,有一個既不能學習而且經常以參加神秘儀式舉止異常的門徒拜訪他。 現在這個也必須被瞭解。

  這個神秘的經驗是一件非常微妙的事。首先自古以來在世界各地,神秘儀式已經存在了。神秘儀式是一種你一開始假裝做的儀式,後來漸漸地,你被自己的假裝所催眠。慢慢慢慢地,假裝變成一種自動催眠。

  例如,如果你參加一個神秘儀式,它在開始會是一個儀式。儀式可能有很多種——每一種宗教都有它自己的。如果你參加的是基於昆達里尼能量,沉睡的蛇能量的神秘儀式,你必須先閱讀有關昆達里尼是什麼的事。當然你必須要熟悉昆達里尼是什麼,因而讓你瞭解昆達里尼的生理學。你讀Gopi Krishna那一些人的書,你就會知道有許多中心,有一個通道沿著脊椎往上的能量升起。而你知道它往上移動,在它達到某處會發生什麼——它最終到達頭部,然後你整個身體會搖動、顫抖,有很大的靈光,並且有很大的喜悅。你讀了這些東西,自然地想有這些經驗的很大貪婪在你的內在升起。突然你看到某些東西被你錯過了;因為別人有很大的體驗而你卻錯過了。那樣產生一種嫉妒、競爭、貪婪、慾望、嚮往。

  就在幾年前,梵蒂岡的教皇宣布有一百六十三種罪行。接著好幾千封的信件立即到達梵蒂岡說:「神父,請給我們整個列表。」——因為很多人感覺到他們錯過一些了。一百六十三種罪行?你也會懷疑你錯過了什麼。也許你正做兩種、三種、四種、五種——頂多七種。但是有一百六十三種?人們真的玩得很開心。有很多探詢來臨——「我們想知道這些一百六十三種罪行是什麼。」

  人們變得好奇,當他們看到別人擁有某些東西,一個大慾望、大願望就產生了。

  所以首先你讀到關於昆達里尼,你變得充塞著能量中心的知識,它們的顏色,它們的咒語,它們在身體的位置。你想像它們,然後你參加一個儀式。在儀式裡,你看到人們的昆達里尼在升起。有人變得非常狂喜,而你卻覺得非常非常深的沮喪,因為你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美,那樣的經歷。你坐在那裡,你想像著。人們搖晃著,人們享受著,眼淚流下來,他們的臉都發紅。遲早你也進入了儀式,你也開始搖晃著,人是很會模仿的。

  靈性求道者對於模仿必須非常警覺。

  首先你開始搖晃著,你知道你只是自己在做著它。遲早你進入了它,你的願望變成一種願望實現,你自動催眠你自己。而且有很多人;有很多的催眠在你四周。你開始看到內在的光,頭腦是非常富有想像力,它可以想像任何東西。要記住,我不是在說昆達里尼是錯的;記住,我不是在說光不會被看見;我不是在說沒有神秘的體驗——不是,絕對不是。我不是在說那樣。但是從一百個人當中,有九十九個人透過想像而持續創造著它們——那是不真實的。

  真實的體驗跟你的想像無關,真實的體驗跟你的昆達里尼知識無關,真實的體驗跟關於昆達里尼的教科書無關。真正的體驗始終是唯一的,它永遠不會以相同的方式發生在兩個人身上。那些七個脈輪是存在的,但它們在每個人都不是在同一個位置。當你看到一張昆達里尼的圖表,它只是一張廣義的圖表。它幾乎就像……這裡有一千多個人,如果有人問到人的平均身高——平均身高在大約五呎五吋或五呎五吋半,那就是平均身高——你可以繼續尋找著他,但是你不會找到他的。有人會是五呎六,有人會是五呎四,有人會是五呎七。會有各種的人,平均只是一個廣義的形式。

  它發生完全就像那樣。有七個脈輪,但是對於所有的人它們並不在同一個位置。並且有體驗,但是它們從不會以相同的方式發生在兩個人身上——它們非常非常不同地發生。因此不需要知道昆達里尼的生理學,不需要知道脈輪,而且也不需要知道最後會發生什麼事——因為如果你知道它,你會開始催眠著自己,漸漸地你會開始進入儀式,你會創造一種夢在你的四周。當有很多人做著同樣的事情,你往往會陷入群眾頭腦,你開始跟著群眾搖晃著。

  有時你會看到它——你如何陷入群眾,跟它變成一體嗎?一群人,一群印度教徒要去燒清真寺,或者一群伊斯蘭教徒要去摧毀一座寺廟。你是一個印度教徒,你就進入印度教的人群。你不會是真的想要燒毀清真寺,你之前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你不是那種人;你不是那樣破壞的,不是那樣暴力的、積極的。你是一個……一個好人。你從來沒有想燒任何東西、任何人。而當你加入了人群,你不是真的想要做任何事情,你只是好奇這群人要去哪個地方。你只是好奇會發生什麼事,你只是去那裡就像一種娛樂,沒有特別要做任何事的想法。

  然後漸漸地,你被群眾激奮起來——這些人在你身邊四周衝刺,帶著這麼大的能量高喊口號、抗議。他們的能量對你發生作用,你的能量開始被激起。漸漸地你看到你越來越興奮。所有這些激奮圍在你四周——你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呢?你變得興奮,當你到達清真寺或寺廟,當人們開始燒著它,突然你發現自己做了你沒有計劃做的事。你燒了清真寺或毀了寺廟或殺了人。

  人們被群眾頭腦沖昏了。 宗教是你的唯一經驗,它跟群眾頭腦無關。在群眾裡,你失去了你的身份,你向下沉淪。在宗教的經驗裡,你也失去了你的身份,但是你向上提升。

  讓這句話被記住:宗教就是一種朝聖,蘇菲說從無意識的無名到有意識的無名。從無意識的無名……

  那就是在群眾裡發生的事,你變成無名的,無意識的。你失去了你的自我,但是你落入自我之下,你變成獸性。那就是為什麼據說犯罪來自群眾比來自單一個人更多。

  尼采曾經說過:「瘋狂在個體是一種罕見的現象,但在群眾它是普遍的定律。」人們獨自變得瘋狂是非常罕見的,但群眾變得瘋狂幾乎是定律。普遍的激奮就是太多了,它的怒火太多了,你開始帶著它燒著——它是非常無意識的。而且沒有任何責任,沒有良知的問題——你沒有殺了某人而是群眾殺了他。你只是參與,因為你在那裡。沒有人能抓住你,沒有人能對你說:「你謀殺!」印度教徒被殺害,伊斯蘭教徒被殺害,共產黨人被殺害,你不必獨自負責。

  在神秘的儀式裡,相同的事發生,它是一個群眾頭腦的剝削,當心它。

  關於神秘的體驗,三件事必須記住,有三種類型的靈性體驗。第一種是病態的、神經質的、精神病的、歇斯底里的。這發生很多次,一個歇斯底里的人可能變成聖雄。他陷入歇斯底里、口吐白沫、失去知覺、胡言亂語……你知道這個詞gibberish(胡言亂語)是從哪裡來的嗎?它來自一個名叫r賈巴的神秘家,他時常有無稽之談。引用賈巴,才會有英語單詞gibberish。他會說出很多廢話,沒有意義,但人們認為他是一個偉大的神秘家,他只是歇斯底里的。在印度,你可以找到這樣歇斯底里的人被崇拜。他們必須被治療;他們只是病態的。

  如果你是病態的、歇斯底里的,有時在一個神秘儀式裡會發生,你陷入歇斯底里,而人們開始想著你已經進入了三摩地、狂喜或某些東西,因此他們開始崇拜你。而且當你回來時,你看到人們摸觸你的腳,手捧鮮花、花環和甜食給你……現在你找到了竅門,現在你可以利用你的歇斯底里,而且你也會開始相信,因為它是非常好去相信你正變成一個靈性的人。現在他們的崇拜會幫助你變得更加病態,你不去認為這有某些不對的地方,你會認為這是一件大事情發生在你身上。因而人就可能越走越遠而進入泥淖裡。

  記住,在東方有許多病態的人被認為是聖雄。而在西方有許多真正的神秘的人被丟進瘋人院,因為他們被認為是病態的,這兩種態度都是錯誤的。那就是為什麼我說的靈性體驗這個東西是微妙的一種。在西方有許多神秘的人,他們在醫院被治療,被給予電擊、胰島素休克,因為被人們認為他們是歇斯底里的。

  試著想想,如果拉瑪克里斯納被出生在美國,他會被丟入某個瘋人院,因為他的神秘體驗從外面看起來幾乎就像歇斯底里——他會摔倒昏迷,他的身體會變得僵硬,他會開始口吐白沫,他的眼睛會往上吊。所有一切在歇斯底里時所發生的;這是一個符合。

  這件事情是微妙的。如果拉瑪克里斯納是在西方,他會被治療。他們已經設計出如此強烈的方法來治療人們,因而有各種可能他們會使拉瑪克里斯納變得正常。但這會是一個極大的不幸。

  在東方,剛好相反的事情正在發生。我接觸過很多人,有時他們會被帶來見我,帶著我會認出他們狀態的想法。但我看到他們只是歇斯底里的人;這只是歇斯底里症,沒有別的。他們是神經質的;他們需要一些治療,他們已經落入正常之下。但是落入在正常之下或提升到正常之上,有時看來相似。只有師父才能判定它,否則它是很難判定什麼是什麼。但是也有某些東西可以給你當作跡象。

  如果是病態的,這個人就會變得越來越悲哀、沉悶、萎靡。如果是病態的,這個人就會變得越來越緊張、焦慮、擔心。如果是病態的,這個人就會越來越不經心,就會失去心靈的存在,會變得缺乏創造力。如果是病態的,這個人的身體會以許多方式開始受苦,如果是病態的,這個人對於社會不會有任何創造價值。

  如果不是病態的,這個人就會有更多生命,更活生生,更多愛,更多憐憫,更多智慧,更多心靈的存在。這個人就會有光輝,他會帶著神性沉醉,但是他的沉醉會有一種覺知在裡面。完全沉醉,然而完全覺知——那就是他會怎樣了。他會有創意。他的存在在地球上會對人們有益。

  所以第一件事是病態的。第二件事是虛假的。有些虛假的人能夠表演。看到那待遇不錯,你可能變成一個演員。你可以假裝某些東西正發生在你身上。如果你看到人們來摸你的腳,人們以為你已經到家了,為什麼不假裝呢?這是一個很好的生意。你可以開始假裝著。

  記住,頭腦是非常狡猾的,因而它可以繼續以各種可能方式狡猾下去。

  第三件是真實的。但是有更多的複雜性:有時如果真實的人不在正確的引導下,他可能會陷入變成病態的人。如果病態的人在正確的引導下,有時發生病態的人能變成真實的人。因此有更多的複雜性。有時發生虛假的人能變成病態的人。他以假裝開始,但是漸漸地,他就進入它。某些東西爆發在他的裡面,某些能量源頭在他的裡面潰堤,他就變成了病態的人。他開始刻意地以他自己的方式假裝,但是有一天他發現,這已經不能再刻意;這已經超出他的控制。有時這也可能發生在正確的引導下,虛假的人就能變成真實的人——因為如果虛假的人覺知到他在做什麼,如果他真的是在搜尋,而只是選擇了表演的一種廉價方式,在一個對的師父的引導下,他可能會拋棄他的虛假,而開始走向真實的。

  最後一件事情,記住,真實的人有時候可能變成虛假的人——因為靈性體驗是這樣的,當它發生了它就發生。例如,有一天它發生了,你突然在它裡面,完全消失而迷失了,完全地幸福。然後人們開始聚集在你四周,人們開始聚集來看神秘的體驗。後來有一天,他們在那裡,它卻沒有發生。現在你的整個聲譽岌岌可危。你就可能假裝,你就可能變成虛假的人。

  所以複雜性變成兩倍或三倍。正確的導引是必要的,否則你可能陷入心靈的任何陷阱。

  有一天,有一個既不能學習而且經常以參加神秘儀式舉止異常的門徒拜訪他。

  他問:「我如何從聖者的教導得到最大的好處?」

  現在看看這個問題:我如何得到最大的好處……?

  這想法是好處、貪婪。這想法是積累,這想法變得更加強大。這想法不是去融解、去消失。

  「我如何從聖者的教導得到最大的好處?」

  有一個誤解——因為聖者沒有教導。聖者只有訊息,但是沒有教導。只有建議,但是沒有教導。聖者對未知打開門,但是不提供給你任何理論、哲學、意識形態。

  蘇菲說:「我很高興能夠告訴你,我有一個完美無瑕對應到你能力的方法。」

  這個人必定是興奮的。他問:「如果我被允許聽到它,那是什麼?」

  「只要塞住你的耳朵和想著蘿蔔。」

  現在你會驚訝關於這個方法。聖者在開著玩笑嗎?他在使這個人看起來很愚蠢、可笑嗎?不是,聖者不可能做那樣,在憐憫的狀態下是不可能的。不是,他正給他一個方法,它看起來荒謬。

  「只要塞住你的耳朵和想著蘿蔔。」 但這正是瑪哈禮希•瑪赫西•優濟給西方的,它是一種超覺靜坐:「閉上你的耳朵,想著蘿蔔。」任何東西都可以變成咒語。那就是為什麼我說沒有必要覆誦AUM,沒有必要覆誦『阿拉』。

  你可以覆誦『可口可樂』,那樣也可以!這樣更好,因為現在可口可樂已經從印度消失了。想要可口可樂會比想要AUM有更多的慾望。當可樂錯過了,誰還管阿拉?或者你可以覆誦你自己的名字——那樣也可以。

  英國的大詩人丁尼生寫在他的回憶錄中說當他還是小孩子時,有時他的父母不在家裡,他會感到很害怕。所以不知道該怎麼獨處,他會簡單地覆誦自己的名字——丁尼生,丁尼生,丁尼生——只是給了他一個感覺,就好像有人在那裡,就好像他的母親在呼喚著他——丁尼生——或他的父親在那裡。這麼害怕,不知道自己能夠做什麼,他會覆誦他的名字,這會幫助他,安慰他,他就會睡著。因此他找到了一個超覺靜坐,漸漸地他就進入了它,那就變成他一生的靜心。所以每當他遇到任何焦慮,任何問題,任何恐懼時,他就會重複唸他的名字幾次,而一切都會冷靜下來。或每當他發現他無法入睡,他會重複唸他的名字而入睡。

  是的,這是可能的——因為『阿拉』或『丁尼生』或任何字都可以。情況就是,如果你重複唸它,如果你只想到它,所有其他的念頭就消失了。你變得專注,在這個專注你就變得靜默。但這是最低階的一種靜心。

  聖者不捉弄人;他不嘲笑人。

  「我很高興能夠告訴你,我有一個完美無瑕對應到你能力的方法。」

  他說:「這就是你存在的地點,比那更多是沒有用的,這對你會是足夠的。你很孩子氣、幼稚,只要覆誦著一個名字或想著某個東西就可以。」 瑪哈禮希•瑪赫西•優濟的靜心是非常幼稚的;它非常孩子氣;它是給初學者的。是的,它給人一種慰藉,它有助於安撫你,它就像一劑鎮靜劑。對於在尋找任何東西的人,以一個非常非常幼稚的方式……

  尤其是美國,在努力搜尋著某些可以依靠的東西,因為一切都有了——金錢、權力——已經變得毫無意義了。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他們擁有一切;第一次,社會變得富裕,一切都在那裡而在它裡面卻沒有希望,每個人都在問:「還有什麼?現在怎麼辦?」所以人們都在尋找著。當人們搜尋,沒有悠久的傳統,沒有持續很久的搜尋……美國也是最幼稚的社會之一,因為它存在地球上只有三百年。它沒有過去可參考,沒有內容的過去,沒有Silsila——蘇菲稱呼為『靈性的連續性』,這是第一波激潮。就靈性而言,美國是一種幼稚園的地方。因此任何人都可以去,任何人都可以變成大師。在美國是非常容易變成大師的。人們正尋找著某些東西——有害的、有意義的、無意義的——任何東西。

  有兩個師父,在美國的大師:瑪哈禮希•瑪赫西•優濟和瑪哈禮希•瑪赫西•優濟。人們甚至嚐試著大麻來得到神,沒有方向感。

  這個人必定是孩子氣、幼稚。他已經到過很多神秘的儀式和很多神秘的老師,他已經去過從一個學校到另一個,從這裡收集一些信息,從那裡一些——而製造著垃圾在他的頭腦裡。

  當聖者說:「你只要塞住你的耳朵和想著蘿蔔。」他不是在開玩笑。他所說的正對應到這個人的能力,比那更多的並不適用在那時候。比那更多的會是危險的,他必須從他在的那個點切入靈性的世界。

  在美國任何一種東西都可行——原因很簡單,人們都在搜尋,但是他們沒有任何方向,他們對過去沒有任何參照。他們的父母從來不為靈性搜尋,他們的父母在搜尋金錢。他們的父母在搜尋金錢,而且他們成功了。而在這個成功裡,一切都失敗了。他們的父母只有一件東西足以讓他們沉醉的,那就是能力。如何有一棟大豪宅?如何有一輛大車?如何擁有更多的錢財?——更多的能力。他們都沉醉於能力。而且他們只有一個東西當作他們的宗教,那就是工作。工作是美國社會思潮,努力工作,這樣就可以在世界上獲得很多東西。他們成功了;不幸的是,他們成功了,而現在他們的孩子都不知所措。現在怎麼辦?錢財有了,房子有了,車子有了,一切都有了——只是追求著它們,當它們在那裡之後,現在這就沒有任何意義了。為什麼要追求它們?它們已經有了,別的東西是需要的。什麼都可以,色情可以,迷幻藥可以,瑜伽可以,譚崔可以,什麼都可以。而任何偽裝的人都可以變成大師。

  聽聽這個…… 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太太爬上三層樓梯,打開了一扇桃花心木雕門,走進了異國情調裝飾的接待室。一聲銅鑼響,從清香煙霧裡出現一位美麗黑髮的東方女人。

  「妳,」她輕輕地說:「想要見全能、聰明、全知、全明的大師瑪赫西那魯?」

  「是的,」年老的婦女說:「告訴歐文,來自布朗克斯的他媽媽在這裡!」

  這正發生著。為了某個原因,這正發生著。人們都在搜尋,他們不知道他們正尋找著什麼。任何偽裝的人可以允諾——他可以允諾玫瑰花園,可以允諾天堂——並且允諾會實現。而美國人知道如何允諾,他們知道如何做廣告,他們知道如何說服人們購買任何東西。對那個,他們是最熟練的人。所以現在神變成了商品。

  但是除非你提升你的學習能力,除非你提升尋求和搜尋的能力,你可能宣稱你的追尋是一個真理的追尋,但它仍然會是別的東西。

  這個人只是愚蠢、平庸、無知,他是在浪費他的時間和別人的時間。但是他到處收集著信息,他享受著自我『我變得知識淵博的』的那種感覺。現在這是偶然的機會,他幸運地撞進這個聖者的大門。聖者說:

  「只要塞住你的耳朵和想著蘿蔔。」

  「在課堂和練習之前、期間或之後呢?」

  「不管在它們的任何一個時候。」

  我想起一個女人去找她的醫生。醫生受到這女人非常大的困擾,每一年她會生下一個孩子。她已經有一打了,而現在第十三個來了。醫生說:「夠了就是夠了!現在你停下來吧!」

  女人說:「現在想到這事,我也很疲憊,我筋疲力盡了。你將給我建議某些東西,用來防止我又懷孕嗎?」 醫生說:「是的,喝一杯熱水。」

  女人說:「之前或之後?」

  醫生說:「不只前後。」

  「無論是之前、期間或演講和練習之後。丟掉所有那些練習,它們是愚蠢的。並且丟掉所有那些演講,它們也是沒有意義的。第一件你必須做的事就是要變得多一點專注、平靜。關閉你的耳朵會是你能做的最好的事情。你已經讓你的耳朵帶進太多東西來給你攜帶,你已經負荷過重了。」

  所以『關閉你的耳朵』只是象徵性的,「而且不要收集任何信息,它已經太多了,它會逼著你發瘋!」關閉你的耳朵意味著:沒有需要知道關於真理。去知道關於真理就是不知道真理,所以丟掉這個轉來轉去在圓圈裡,這個關於這個和那個,關閉你的耳朵。當然他說:「只要想著蘿蔔。」也許這個人只有那麼多的能力。

  我聽過一個印度寓言……

  一個人來見一個聖者,詢問他應該怎麼做。他是一個簡單的人。聖者問:「你愛某個人嗎?」

  那個人說:「沒有,我是個可憐人,並且你可以看到,我也很醜,所以沒有女人曾經同意跟我結婚。我是未婚,我是個單身漢,沒有人愛我。」

  聖者說:「那麼這會有一點困難。不過,你想……沒有人愛你嗎?那沒關係,但是你愛某個東西嗎?任何東西都可以——一棵樹,一隻狗——任何東西。」

  那人說:「我愛我的水牛。」

  聖者說:「那也可以。你只要回家對你的水牛靜心,以水牛的形式看到神。看看水牛,感受到神性——因為無論你的愛在哪裡,就從那個點,人必須進行。讓水牛成為你旅程的第一點、出發點。抵達的點總是神性,但出發點會是不同的。」

  有人熱愛自然,那麼那就是他靜心的出發點。有人熱愛音樂,那麼那就是他靜心的出發點。

  有些人沒有音感的耳朵。如果你告訴他們,讓音樂成為他們的靜心,這會是不可能的,這會變成一個障礙,他們會永遠見不了神的。有些人對自然是完全僵死的;自然對他們沒有吸引力。到處都有這麼多的色彩——這綠色和紅色的樹葉,葉子和花朵對他們沒有任何意義。他們沒有看到它們,他們沒有眼光,對於美而言,他們是盲目的。那時這個就不能變成他們的神性大門。

  這建議是非常實用的。你必須從你在的地點開始,沒有其它路徑可開始。每個人都以他自己的方式來開始,並隨著你的成長,更好的靜心會給予你。靜心必須根據你的能力來給予。當你開始成長著,更多的靜心——更高,更深——會給予你。而最後一個階段是當你真的長大了,所有的靜心會從你拿掉。靜心的最後階段就是靜心的消失。當靜心變得完整了,你就必須丟掉它。固執靜心的那一刻會是最後的阻礙;你也必須丟掉它。

  有一天,靜心必須變得非常自然——就像呼吸一樣——你不必做它,它永遠在那裡。它是一種你周圍的存在,內在、外在。在睡覺,你是靜心;走路,你是靜心;說話,你是靜心;做這做那,你是靜心。你的靜心從來沒有離開你,它已經變成你的影子。然後一個人就真的變成一個靜心者。

  記住這個悖論:當靜心到達時,它必須被丟掉。人必須以自己的能力許可來開始。 師父說:「第一件事就是停止聽到更多關於真理,你已經聽得夠多了。」

  在餐後的演講是枯燥而冗長的。一個又一個客人打著瞌睡,在他們的座位睡覺。典禮中氣憤而尷尬的主席狂敲著他的小木槌。在他的狂敲中,他打到在他旁邊打鼾的人的頭。

  「再打我一次,」打鼾的人說:「我仍然聽得見這個王八蛋。」

  師父說:「你已經聽夠了,你已經讀夠了。你已經知道比你需要的還多,關閉你的耳朵。你的能力是如此之低,無論你聽了什麼,你會持續誤解著。它從不會是相關的,它永遠是不相關的——因為你的存在是很低階,你的知識卻是很高階,它們不會相遇。你的存在會解譯,你的知識會透過你的存在來解譯,它永遠會是一種敗壞。它永遠會是不相關的,斷章取義的。也許這個人說著有個上下文或者你在讀的書有個上下文,但是在你內在,知識只是變成碎片漂浮著——跟你無關,沒有根植在你內在。它會是一個負擔,它不會使你開悟,它會使你負擔更多;它不會卸下你的負擔。」

  一個男人和他的妻子在動物園站在大猩猩籠子前面。突然間,大猩猩伸手越過鐵欄杆,拉著女人到牠的籠子裡,並開始撕掉她的衣服。

  她尖叫:「赫曼,現在我該怎麼辦?」

  赫曼聳了聳肩回答說:「告訴牠,你有偏頭痛,親愛的。」

  一件東西在上下文也許是相關的,而在全部文章,它是不相關的。但是上下文來自你的存在,所以永遠不要比你存在的知道更多。要做更多,知道更少,而你就會永遠朝著正確的方向前進。知道一點點,但是要做到它,吸收它,消化它——否則知識就可能變成一種消化不良。它可能產生噁心,你必須吐出它來。

  吃一點點,但是讓它被消化,因而使它變成血液、骨骼和骨髓。

  蘇菲是很實際的人,非常腳踏實地的。聖者必定看過這個人,看到他的能力是非常差的。如果他必須得到幫助,他必須從那裡開始。這不是侮辱,聖者不嘲笑。這是出於他的憐憫,他說:「你要做兩件事。第一就是停止收集知識——不要更多,事實上,要忘掉所有你所學到的。接著閉上你的耳朵,想某個你喜歡的東西,想某個你愛的東西,想某個你能夠跟它和諧一致的東西,無論它是什麼。那會是在你的生命裡,第一次瞥見神,旅程就從那裡開始。」

 

上一章 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