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fis: The People of the Path》

蘇菲:道上的人

Gagan譯

第二十二章 永恆的輪迴

  第一個問題:

  最近,頭腦幾乎停止了,我突然覺得自己與周圍現有的一切變得就像在耶穌的時代,而且有著非常強烈的感應到耶穌他本尊。你能談談這種現象嗎?

  這問題是來自於薩門德拉。

  這是相同的劇碼一再地被演出;腳本保持不變,只有演員改變。尼采有個關於它非常美麗的理論:永恆輪迴理論。在細節上也許未必真的一樣,但這個意念是明顯而深刻的。

  這就像季節更替——夏天來了,接著是雨季,然後冬季來了而再次夏季。在夏季會有夏季的花;在雨季會有雨季的花;在冬季會有冬季的花。沒有單一朵花曾被重複過,但是基本意念會一再地被重複,這是一個永恆的輪迴。

  故事是一樣的,在它的基礎上,它是從來不會有不同。它可能是克里希納或基督,馬哈維亞或穆罕默德……演員改變,不同的玩家參加,但它的基本核心是永遠相同的。所以當你在靜心中深深地移動——就像薩門德拉每天在做的——當頭腦幾乎停止了——就像他在他的問題說的——你覺知到很多事情都已經在那裡,但那是之前你沒有覺知到的。

  耶穌在西方的意識裡是非常深刻的,他是一個原型。每當你看到非常類似於他的東西,你的無意識會釋放出原型到你的意識裡。因為薩門德拉作為基督教徒已經活了很多世,基督非常深入了他的意識。他不能記得克里希納,他跟克里希納沒有任何關係,那符號、隱喻並不存在於他的無意識中。如果他很多世曾經是個印度教徒,那時他會覺得就好像是克里希納的時代。或者,如果他很多世曾經是個佛教徒,那時他會感到佛陀的存在。但這是相同的,佛陀的身體與耶穌的身體不同,但是隱藏在身體背後的沒有不同——那內在的純潔,那內在的純真,那原始的純真是一樣的。

  在薩門德拉的無意識裡,耶穌是非常深刻的。耶穌在你們之中許多人裡,也會以其它的原因被感應到。雖然不在耶穌的時代,在這裡許多人是在的。我有很多的門徒是猶太人,這不是偶然的,這不可能是偶然的。猶太人不存在於印度——印度根本沒有猶太人。因此有許多猶太人接近我——必定有某些深刻的東西在這裡面。他們錯過了耶穌,而無意識繼續搜尋。在這個無意識的路徑上,他們都聞到這裡有某些東西。這次他們不想要錯過,越來越多的猶太人會到來。那個時代他們錯過了;在那個時代,耶穌是難以接受的。

  在這兩千年來發生了很多事情。耶穌現在是更貼切的,更符合現代的人類意識。因為耶穌曾是猶太人,要猶太人接受他是非常困難的——就像要印度教徒接受我是困難的,頭腦玩著奇怪的遊戲。如果有人一出生就信仰家族的宗教,要你的自我接受他是成道的,這會變得非常困難。或者,如果有人跟你出生在同一個村子,這會變得更加困難。或者,如果你曾經跟某人在同一所學校讀書,突然出現謠言說他成道了,或已被神所挑選為祂的先知,你會完全抗拒這個想法。從他的童年你就知道這個人,你知道他來來去去——他怎麼可能變成被神所挑選的人呢?當你在那裡,神怎麼可能挑選他呢?神怎麼可以這樣?如果祂要挑選,祂應該會挑選你,因此這對自我變得非常困難。

  印度會錯過我,只因為我曾經在這裡出生這個簡單的原因。這場意外會是印度的一場災難,在這裡你沒有看到很多印度人。你也許不以這種方式看待它,為什麼他們不在這裡?這是非常困難的,以他們的自我來接受我,特別是耆那教徒——在印度耆那教的宗教小團體。這是一個意外,我出生在耆那教的家族,你不會在這裡找到他們。有時候你會發現一些印度教徒在這裡,但是耆那教徒的數量會少一些。甚至更少的會是那個特定教派的數量——在耆那教派有這更小的教派——而我卻屬於這個意外的誕生。

  耆那教徒的數量是非常少的——在印度有三十萬——在耆那教裡,有許多教派。一個教派,非常小的教派,叫三米亞(Samhiya)——這個字來自於三摩地(samadhi)——那些只相信三摩地的人。這是同一個字,在日本變成Sanmi,之後的三托利(satori)。在這裡你很難找到一三米亞,不可能的。目前只有幾千人,他們都認識我,他們跟我非常熟悉,但這就是個問題——因為他們不可能來這裡。

  印度人將會錯過,除了印度人,沒有人會錯過;其他每個人會跟我更和諧。

  猶太人蜂擁而至,他們有感覺到某些事會發生在這裡。同樣的劇本在二十世紀裡會再次被演出——某些基督意識的東西。而且比起他們所能接受耶穌,他們可能更容易接受我。他是猶太人,一個木匠的兒子——曾經幾乎不可能接受他。

  漸漸地,你們更多的人會開始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彷彿這已不再是二十世紀,彷彿這二十世紀已經從你的意識突然消失了,彷彿你又在耶穌時代的耶路撒冷,和他行走在一起,或加利利,或在伯利恆跟他一起行動。你們之中的許多人夢想即將展開,因為來瞭解我,那會給西方意識最接近的隱喻。

  沒有印度教徒曾會感覺到某些基督的東西正發生在這裡。如果他曾來感覺任何東西,他會感覺到克里希納。沒有佛教徒會感覺到某些關於基督的東西。如果他曾來感覺任何東西,他會感覺到佛陀。這些都是原型、隱喻在無意識裡,當你更接近你的內心深處,你開始釋放著你靈魂的詩篇。

  所以薩門德拉是正確的。他說:最近,頭腦幾乎停止了,我突然覺得自己與周圍現有的一切變得就像在耶穌的時代,而且有著非常強烈的感應到耶穌他本尊。你能談談這種現象嗎?

  這是極其重要的!去深入它,不要對它有任何抗拒,這也會消失。正如意識會消失,有一天無意識也會消失。但活在無意識的隱喻中是比活在意識中更好,因為它們是更深層次的。而且他是完全正確的,當他說『頭腦幾乎停止了』,因為如果完全停止了,那時甚至連耶穌也會消失。這些都是最終極頭腦的東西;所有的話語,所有的比喻都是頭腦的東西。只要有一點點頭腦留下來——準備好,Somendra,也要丟掉那一點點。但是不用著急,不要急躁,不要對它抗爭。它會在它自己的臨終床上消失。

  第二個問題:

  在今天的說法聚會後,我在樓梯間遇到了薩蒂亞。她笑著,我想哭,但是感覺我必須放輕鬆而笑,因為她是正面的,我是負面的。我帶著謊笑著,在與她相遇的那個片刻,我可以做真實的自己嗎?

  這問題是來自於凡達娜。 這是值得被每個人瞭解的事情。薩蒂亞是在一個笑的空間裡,某些東西正在她的心裡攪動。她不是笑類型的人,她是哭類型的人。當她來到這裡,每當她來找我,她就會開始哭,眼淚對她是容易的。現在突然間,眼淚消失了,笑聲開始出現——這樣瘋狂的笑聲,她持續笑了好幾個小時,這對她幾乎已經變成痛苦的。整個晚上,她持續笑著。

  當然人變得害怕,這是怎麼回事?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她一直不是笑類型的人,所以她的一生,她一直壓抑她的笑聲。她的類型是哭泣、傷心的人。現在突然間,類型發生變化,從一個極性擺動到另一個極性。在它能停在中間,平衡產生之前,它必須要到另一個極性。

  她的一生在不知不覺中,她壓抑笑聲。現在壓抑消失了,蓋子已被打開了。現在她不能哭,眼淚不再在那裡了。一生的笑聲復仇似地出現!它幾乎是歇斯底里。但是它是一個美麗的空間,因為它是一個跡象,顯示著一個極大的變化、轉化、煉金術的變化。眼淚變成了笑聲。不久,笑聲也會消失。當眼淚消失了,笑聲也會消失。然後她會來到正中間;那時就會有很大的平衡、平靜,那平衡就是目標。

  目標既不是負面,也不是正面的,因為兩者都是一半。是的,如果你必須在負面和正面之間選擇,選擇正面的。那是較小的一種惡魔,只是這樣而已。但是如果你有寧靜和正面之間的選擇,那麼就選擇寧靜。那時正面就沒什麼,跟寧靜相比,正面幾乎是負面的。如果只有一個選擇——眼淚或是歡笑——那時歡笑是好的。但是如果保有靜默的選擇,那麼眼淚和歡笑兩者都必須被拋棄,人就變得靜默。

  她很快就會來到靜默。在這場笑聲的風暴之後,會有個很大的靜默,它總是在風雨之後來到。這是一種釋放,壓抑笑聲的釋放,它必須被拿掉,從她的意識中。它正在被拿掉,而她傾吐著所有一切。

  現在凡達娜說:在今天的說法聚會後,我在樓梯間遇到了薩蒂亞。她笑著,我想哭,但是感覺我必須放輕鬆而笑,因為她是正面的,我是負面的。我帶著謊笑著,在與她相遇的那個片刻,我可以做真實的自己嗎?

  是的,沒有其他的方法來跟任何人相遇。只有你是真實的,相遇才是可能的,因為只有兩個真實的人會相遇。 薩蒂亞在笑著,邏輯上Vandana想過:「如果我也笑,那會有一種對話。我們兩者會在相同的空間。」

  但是你們兩者怎麼能夠在同一個空間?她的笑聲是真實的,你的笑聲是騙人的。這些不是一樣的東西。一個真實的笑聲和不是真實的笑聲是南轅北轍。你們兩者怎麼能相遇?真實和虛偽永遠無法相遇。如果 凡達娜抽泣著,如同她感覺著,那就會有一個相遇。但是那看起來不合邏輯——有人在笑著,你卻開始哭泣著?那看起來不合邏輯。它看起來像,你們朝著不同的方向。那麼怎麼會有一個相遇?但是讓我告訴你,你們不是朝著不同的方向。如果你是真實的,而她也是真實的,你們是朝著同一個方向,什麼樣子的真實正發生在你們身上是無關緊要的。

  如果凡達娜盡情地哭了,如果她以她的感覺哭了,如果她一直忠於她的感覺,那就會有一個相遇;那時歡笑和哭泣不是相反,因為兩者都是真實的。只有兩個真實能夠相遇;只有兩個真實可能有一個對話。

  但是她錯過了要點,就像你們很多人會錯過。邏輯的頭腦說:「她在笑著,如果我哭了,那時我們會分開。那時怎麼還會有我們之間的交流?」然後頭腦會說:「她是正面的,而你是負面的。」那並不要緊。你可能透過你的負面跟正面的人相遇,唯一需要的是在真理的同一個土地上,真理的同一地面。

  正面和負面能夠相遇,事實上,它們相遇很美。事實上,它有時候會發生,正面和正面不能夠相遇,負面和負面不能夠相遇,因為它們沒有相反的拉力。當正面和正面一起,負面和負面一起就會有一種同性戀的處境。當它是異性戀的時候,相遇會更容易和更豐富。歡笑和哭泣能夠很美地相遇,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白天和黑夜,生和死的相遇。

  你可以問科學家、物理學家……他會說:「只有對立的兩極會相遇。正極排斥正極;負極排斥負極。只有負極和正極會相遇。」如果你把磁鐵兩個正極相靠近,它們會互相排斥;如果你把負極和正極放在一塊,它們會合併在一起。

  所以唯一需要的就是真理。不用擔心正面和負面。不要聽邏輯的頭腦,因為邏輯的頭腦是荒謬的。生命大於邏輯。 只要看到……凡達娜感覺到想要哭而哭了,而 薩蒂亞笑著——兩者都是真實的。那時就會有一個共同點,那時他們正朝著同一個方向,他們就可以牽著手。薩蒂亞可能繼續笑著,凡達娜可能繼續哭著,但是在那片刻會有一種合併,那片刻會有很大的共融——兩者都成為真實。記住,只有真實會連結。只有真實會橋接。

  不要擔心負面和正面的,必須要永遠記住唯一的事就是真實。所有的謊言會造成障礙。

  第三個問題:

  為什麼人們都這麼虛假?

  人們都這麼虛假,因為它划得來,這是一個好的策略。如果你是真實的,你就會有危險。你可以是真實的,只在真實的社會裡,那裡真理是被推崇的,被喜愛的。這個社會透過謊言而存在,在這裡真理不受尊重,在這裡真理被釘在十字架上,在這裡真理被殺害,謊言是主宰。那就是為什麼這個世界,政治變得如此重要——因為政治就是謊言的遊戲。政治人士變成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他們應該被排在最後的。他們變成第一是因為這個世界——這整個社會——是基於謊言。如果你跟騙子住在一起,你帶著這個虛假生活在你四周圍,你必須是虛假的。它划得來,它是經濟的,它是安全的。它保護了你——否則人們會反對你。他們都透過謊言活著,如果你是真實的,他們就不能夠容忍你。

  從一開始,一個孩子開始學習,謊言就開始支付。如果孩子講真話,他就被打;如果孩子講真話,就給父母製造了一種尷尬。如果孩子是誠實的,沒有人讚許他,每個人都反對他。如果他撒謊,那時他就可以保護自己,謊言變成了一種保護傘。而且,如果他配合著父母的謊言撒謊,那時就一點問題也沒有,他可以很順利地存活著。而孩子都非常敏銳、敏感;他們學習任何在他們四周所看到的東西。

  我聽說過…… 年輕人離開他父母在沙灘的地點後,經過很久才回來,發現父母正準備離開。

  「來吧,」母親說:「我們要去一家餐廳吃一頓豐盛的晚餐。」

  「我不餓,」男孩說:「我已經吃了七個雪糕甜筒和三條法蘭克福香腸。」

  「你到底從哪裡弄來七個雪糕甜筒和三條法蘭克福香腸?」他的母親震驚地問:「你沒有錢吧。」

  「我並不需要錢。我只是在海灘四處遊蕩,哭著就像我迷路了。」

  「哭著就像我迷路了……」現在孩子已經學會了很棒的招數。如果孩子假裝自己是迷路了,它划得來。那就是為什麼人們都是虛假的全部秘密——它划得來。只要你是真實的,這會傷害你。誰會去傷害自己,為了什麼?謊言是一種生存的手段。

  我聽說過……

  有一個藝術收藏家偶然發現一幅有『畢卡索』簽名的畫作。他立刻買了它,希望它會被證明是非常有價值的。但為了一個它可能是偽造的挑剔質疑,迫使他找到畢卡索的家。

  經過一番等待,他終於獲得了片刻會見畢卡索的時間,並且把畫作展示給他。

  「這是假的!」大畫家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收藏家垂頭喪氣,並決定再也不上當了。然而,過一段時間後,他又遇到了一幅不同的畫作,也署名『畢卡索』。

  他仔細研究了這幅畫的歷史,經過充分記錄其真實性才購買它。但是即使有合法證明這是一幅真正的畢卡索作品,他還是覺得有懷疑的刺痛,並再次拜訪他,藉以解決他的疑慮。

  當他終於獲得了片刻會見畢卡索的時間,大畫家看了一眼畫作說:「這是假的!」

  「但是畢卡索,」藝術品收藏家辯護說:「我徹底研究這幅畫作,我能夠證明你是親自畫它的。」

  對於這事,畢卡索回答說:「我時常畫假畫。」

  這會發生,即使是一個畫家開始學習著什麼可以賣錢。並非所有畢卡索的畫作都是原創的,它們很多都是假的,雖然它們被他畫了。那時他說它是假的,是什麼意思?他只是說他只是從他的作品複製了它;它就不是原創的,它是一個副本。誰抄襲,那無關緊要——別人或畢卡索本人。

  這總是時常發生,當一個人得到了諾貝爾獎之後,他再也不會產出任何原創的。他繼續以新的方式重複著他的老故事,因為這已經付出了這麼多,他就卡住了。他認為它可以賣錢,所以他繼續一次又一次地寫同樣的東西。直到現在,從來不再發生。得到了諾貝爾獎之後,一個詩人或小說家已經不可能再做任何原創的。諾貝爾獎是一種喪鐘,這個人完蛋了——因為現在他知道什麼划得來,現在他發現了成功的秘訣,現在他有了鑰匙,所以何必嘗試其它的鑰匙?它們可能不那麼成功。何苦再專研其它方向和維度的創造?人知道了正確的方式做事情,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做正確的事情,而漸漸變得虛假。

  人是虛假的,因為他們找到了鑰匙。他們知道是什麼讓生命保障、舒適、方便、安全的——雖然方便、舒適、安全、保障沒有帶來任何類型的幸福。它們帶來了各種苦難,在生命裡,它們不帶來任何幸福,幸福的到來只能透過原創。除非你擁有你的本來面目,否則你永遠得不到幸福。

  但是擁有你的本來面目,你必須通過許多不便利,不舒適,路徑是艱鉅的。謹記在心,每當你面對便利和喜悅之間的選擇時,總是要選擇喜悅,否則你就會變成虛假的。每當你面對舒適和冒險之間的選擇時,總是要選擇冒險,不論如何艱苦;否則你就會變成虛假的。每當你面對安全和不安全之間的選擇時,讓不安全是你的最愛。永遠不要選擇安全,安全使得人們僵死與遲鈍。一個完全安全的人已經在他的墳墓裡,他不再是活的。如果你還活著,注定是不安全——越活生生就越不安全。

  一個真正全然活著的人,生活每時每刻都在不安全中,但是隨後就會有大快感。而且他總是在未知的邊緣,他總是移入某些神秘的東西,神秘不可能是安全的。不要依賴銀行存款,不要依賴婚姻,不要依賴一個舒適、高薪的工作,不要依賴家庭、社會和國家。依賴這些東西的人們到處都是,你可以看到他們——他們多麼僵死,他們的生命是那麼拖累的,他們的眼睛是那麼可悲的。沒有一首歌在他們的心裡,你從不會感覺到有任何舞蹈在他們的腳上;不可能的。你可以持續搜尋他們的生命,在那裡面,你會發現沙漠,更多沙漠,沒有任何一片綠洲。愛不可能盛開;他們從來不知道慶祝。

  我聽說過……

  一個印度人死了——一個非常虔誠遵守正式儀式的人,他一直做著所有經典所囑咐各式各樣的事,所以他是非常非常確定會進天堂的。當他到達那裡,他從大門看進去,他很驚訝。天堂看起來幾乎像印度,沒有什麼差別,根本就沒有差別。

  於是,他向站在大門口的天使問:「這是怎麼回事?這裡看起來幾乎就像印度,我看不出有什麼差別。天堂幾乎就像我們的土地,我們的國家。」

  而這個站在門口的人說:「你在胡說什麼?你們為什麼持續向我下拜?這裡不是天堂,我不是天使!」

  這個故事是美麗的……這是地獄,這個站在門口的人不是天使而是魔鬼!但是地獄看起來像印度,地獄看起來會像你已經習慣的地方。如果你是一個德國人,那麼地獄會像德國,如果你是日本人,那麼地獄看起來像日本,如果你是英國人,那麼地獄會看起來像英國。

  地獄是那些你所知道的地方。靜心想過它:地獄是那些你所熟悉的;地獄是過去、已知、美好的小道。天堂是某些未知的東西,無法跟你的過去相比較,無法跟你的經驗相比較的東西,沒有辦法比較。它是全新的!徹底的!絕對的!它是不間斷的,你從來不知道像它這樣的東西。

  但是如果你活在一個舒適、便利、儀式、禮節和謊言的生命,如果你活在虛假的生命,偽裝的生命,你就是活在地獄裡。而在未來,你也會活在地獄裡,你正在自己周圍創造著這些。把你自己搖醒,從你的沉悶和僵死所謂的生命裡走出來!重新開始生活。而且不要想到什麼划得來!在這個世界划得來的事,總是錯的。正確的事從來不會划得來,因為不再有人能夠為正確的事付出。如果你做錯事,你會支付很多。

  試想想,一個詩人不是划得來的,但將軍是。而將軍是做著錯誤的事情——殺人,他是個殺人犯。士兵是划得來的,畫家不是。這些把死亡帶進世界的人,他們都划得來。你看不出來嗎?軍隊裡的人是高薪的人。他們是屠夫,殺人犯,但是他們是最高薪的,被很好地餵養著。他們住在好房子,擁有生活的所有設施。看看持續唱著愛之歌的詩人——他是個乞丐。想想帶著音樂到你家門口的音樂家——他是個乞丐。所有這一切是對的都是不被支付的;它不可能被支付,世界是如此錯誤。政客們享受高薪,備受推崇,報紙不斷地充滿了他們的新聞。在報紙上,除了政治你見過什麼東西嗎?這些是世界上最胡鬧的人。這些是使地球變成地獄的人,但是他們是高薪的人們。

  記住,如果你想到支付條款,你會是虛假的。如果在這個世界上,你想要被支付擁有舒適、豪華,你必須是虛假的。如果你真的想要成為活生生的,就不要管它是否划得來。如果它划得來,很好;如果它划不來,也很好。

  但是這時你會活在一個很豐富的生命。你可能不富有,但是你的生命會更豐富。你可能沒有名氣,但是你會有喜悅;你可能在世界上不會被知道,但是你會知道神,而那是所有一切最值得的東西。

  我不是說你們都必須一直背負著你們的十字架在你們的肩上。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從來不要求不可能的事。當你活在虛假的人們當中,也不需要去造成不必要的衝突。避免它並繼續尋找著你的生命,你的本來面目,但是也沒有必要每一天,每一刻在衝突中——否則就造成了問題,不必要的能量耗損。按照平常的生活規律,就像人遵守遊戲的規則。在印度的道路,他們說:靠左行駛——所以靠左行駛,這沒有任何意義。在美國,他們靠右行駛,那也完全沒問題。當在美國靠右行駛,當在印度靠左行駛。如果在某地的某個瘋狂的國家,在那裡你必須保持在中央,那就保持在中央,不用擔心。

  但總是要知道,這是沒有什麼根本的。這跟任何真理沒有關聯,這是一個方便。當有這麼多的人……

  你不需要為別人創造不便。你可以自由地給自己創造各種不便——那是你的自由——但是你不需要為別人創造不便。 我聽說過……

  偉大的指揮家托斯卡尼尼,他的脾氣是眾所周知的非常暴躁的,就如他傑出的音樂素養。當他的樂隊成員演奏得不好時,他會拿起眼前的任何東西,摔到地面上。在一次排練一個平板音階時,使得天才抓著他寶貴的手錶,砸壞它到無法修復。

  不久之後,他從他深愛的音樂家收到一個豪華、天鵝絨的內襯盒裝著兩支錶——一支漂亮的金手錶,和另外一支便宜的錶上面刻著:供排練時使用。

  所以記住這一點。當你在世界裡移動,隨人們移動著,不需要背負你的十字架。不需要一直大聲喊叫,你是一個烈士、耶穌或曼蘇爾,不需要。遵守遊戲規則,這只是一個遊戲。

  但是要永遠記得遊戲不應該變成你的整個生命,那就是我想要我的門徒記住的。那就是為什麼我不帶你們離開社會。以前從來沒有做過。只是為了一個原因,以前從來沒有做過——原因是佛陀不會允許他的桑雅生活在世界裡。問題是如果桑雅生成為真實的,這在世界裡會很難生活——因為和人們生活,你必須時常要有禮貌、正式。在生活裡,你不可能持續記住,你必須成為真實的;人們是那麼虛假。只是出於同情,出於禮貌,有時你可能必須讓自己保持平靜,不說一個字——因為如果你說了某些東西,這會不必要地傷害到人們。有時你必須做某些事情,那是不真實的。當你跟這麼多的人生活時,你不可能變成絕對的自己。所以佛陀對他的桑雅生說:「離開這個世界,犧牲你的關係,成為真實的。」其他決定活在這個世界的人,犧牲了他們自己的真實,生活在關係裡。

  兩者都是片面的。你可能離開這個世界,但是那時你也會遠離很多成長的機會。你可以去喜馬拉雅山洞穴,坐在那裡。當然就沒有必要說謊,因為沒有人可以騙,沒有人可以談話,沒有人可以聯繫到。你會獨自在山洞裡,你會成為完全真實的,你可以擁有你的本來面目——但是那時候,你沒有任何機會當作挑戰,以激發你進入成長。你是從生活逃走的,只有在生活中,人們會成長。

  生活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在山洞裡你會被幽禁,獨自一人,平淡而死寂。你會再次變得僵死,因為你不會有回應的任何可能。是的,你不會說出任何謊言,但是你要對誰說真實的話?你不會生氣,對吧,但是你也不會愛。所以這是一件毫無意義的事。憤怒丟掉了,但是愛也消失了。所以老樣子的桑雅生變得冷淡。他們沒有任何的憤怒——一件好事——但是他們也沒有任何愛,而那不可能被稱讚。

  這就像一個人很害怕生病,所以他自殺了。現在他將永遠不會生病,那是真的,但是他也永遠不會活著。這是把嬰兒連同洗澡水扔出去,我不支持它。

  但是直到現在這裡有兩個選擇給了人類。一個是離開世界,萎縮進入你自己——那又是一種遲鈍的生命。或者活在世界而成為虛假的,因為成為真實是太麻煩了。

  我給你中庸之道:活在世界裡,而不要成為俗世的。你會需要非常非常警覺——要比佛陀的桑雅生更加警覺。他們並不需要警覺,在他們的洞穴裡,他們可以去睡覺,而你卻必須是非常非常警覺,你必須保有兩支手錶——一支只用於排練,一支真的手錶給自己。你會必要成為偉大的演員,但是當你覺知地表演時你就不虛假。當有覺知的表演在那裡,你知道這只是一個表演,那時它就不會損害到你的生命。但當你忘記這是一個表演而你變得跟它認同,那時你就會變成世俗的。

  所以世俗的舊定義是活在世界裡,而非世俗的定義是不活在世界裡,從它離開。我的定義是不同的。世俗是進入他表演,變得無意識而忘記這是一個表演的人。這就像是你在舞台上表演,扮演著某個角色。舉例來說,你在戲裡是扮演耶穌或羅馬判官本丟·彼拉多的角色,你忘了它是一個角色,而當舞台幕簾落下來,你回家後你還當自己是本丟·彼拉多或基督耶穌。那時你就會有麻煩。

  這有時候會發生。有一次,這發生在一個連續扮演著林肯,在美國巡迴演出一年左右的演員。每天從一個城市巡迴演出到另一個城市,他是林肯。一年是很長的時間,他搞混了。一年以後,他忘了他的真實身份,他是誰,他開始說他是林肯。起初人們以為他在開玩笑,但是後來它變得更嚴重。他回家,但他是以林肯身分回來。他的妻子試圖說服他走出他的角色,他的父親試圖確認他說他不是林肯,但是他就是不聽。他也不願意穿普通的衣服,他會穿著在舞台上一直穿的衣服。他會走路像林肯,他會口吃像林肯,他的臉孔也變得像林肯。一年來,他假裝,再假裝,又假裝。這變得非常困難,他們不得不把他帶去看心理醫生。心理醫生努力嘗試,從一個方向到另一個,但是他不願意說別的任何事情,除了『你在說什麼?你瘋了?我就是林肯啊!』沒有辦法……

  在美國,他們有一部測謊機器,他們在法庭上使用。相關的人站在設備的講台上,不知道下面有機器。它就像一台心電圖類型的東西,它會劃出你心跳的曲線圖。當你講真話時,就會有平順的曲線,當你突然準備說謊話時,就會有一個跳動——因為心知道某些別的東西,圖的曲線會斷裂。因此當你說謊,可以在圖中看出來。那圖的曲線會變得振動或斷裂。

  例如,如果有人問你:「你的錶幾點?」你看錶而說:「九點鐘。」沒有必要撒謊,那個曲線圖平穩地走著。如果有人問:「有多少人在這裡?」你算了而說:「十人。」沒有必要撒謊,那個曲線圖走得很平穩。然後這個人問:「你是謀殺這個人的兇手?」你的心說:「是的!」因為它知道,而你說:「不是。」因此有衝突在心和你之間,而那衝突撼動了曲線。那時它可以顯示你在哪裡撒了謊。

  所以心理醫生建議這個林肯被安置到測謊設備上。只有這裡,他們才能夠看到他是否在說謊。現在這個充當林肯的人厭煩了各種治療、精神病學、醫藥、鎮靜劑以及各種建議,每個人都故作聰明地眷顧他。於是他決定那天,雖然他是林肯,但最好說他不是。「把它做個了掉!裡面知道我是,但是為了外界我就告訴他們,並且把它做個了掉。否則生活會變成一個問題!」

  站在測謊設備上,他們問他不同的問題而他就回答。然後他們來到了真正的問題——他們問:「你是林肯嗎?」

  他說:「不是!」而測謊機器卻說他在撒謊。

  他已經跟那個想法有這麼久的搭調,在他最深的核心中,他知道他是林肯。現在只是在表面上,他是在撒謊。

  如果這種情況發生了,那麼你是一個世俗的人。這就是我對世俗的人的定義——一個進入他的表演而忘記走出來的人;一個留在那裡而大呼過癮的人,這是一個世俗的人。而桑雅生,非世俗的人是繼續扮演著表演的人,知道他們在表演的人,從不會被留在任何表演而大呼過癮的人。當他回到家,他扮演的是丈夫、父親和兒子的表演。這些都是遊戲,要玩得盡興,要玩得藝術,要玩得美觀,但是沒有必要上癮——你是個父親,你是個母親,你是這個或那個。或者你是個醫生,你是個工程師,你是這個或那個——這些都是功能。當你正在治療病患,變成一個醫生的角色,但是當沒有病患時,你獨自坐在你的房間,沒有必要變成一個醫生。否則你正在做那個變成林肯的人同樣愚蠢的事情。

  我在加爾各答曾經住在一個朋友家。在那些日子裡,他是一個高等法院的法官,現在他是某個地方的首席大法官。他的妻子告訴我:「我的丈夫非常地敬重你,他非常愛你,你是唯一可以幫我一些忙的人。」我說:「怎麼回事?」她說:「他總是當法官——甚至在家裡,甚至跟孩子一起時。他從來不從那個角色走出來。不僅如此,即使是在床上和我在一起,當他正在和我做愛時,他是法官。我必須對他稱呼陛下、閣下,他期待那些。而我覺得就好像我是一個罪犯站在他面前,總是被判決。當他回來的時候,整個房子變得難過。當他離開時,就有些喜悅,因為法官離開了。」

  這幾乎或多或少發生在每個人身上。我稱之為世俗的人,不知道如何玩遊戲而對它看得太嚴肅的人。

  我的桑雅生是一個新進入宗教世界的人。他會活在世界裡,他會玩各式各樣的遊戲,他會知道這些都是遊戲,而他永遠不會對任何遊戲上癮。他總是能夠輕鬆地擺脫任何表演,他會持續尋找他的本來面目,他不會迷失在他必須忍受的表演裡。

  這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他以世俗的方式生活在世界裡,他就會變得僵死。如果他變成一個古老傳統式的那種桑雅生,他就會萎縮而變得僵死,兩者都是死亡的方式。生活是對立相遇的地方,生活就是白天和黑夜相遇。生活在世界裡,但是只是為了那些能夠保持超越它的人。變成一朵蓮花——在水裡而不被它觸動。

  第四個問題:

  我對以下問題感到非常困惑。我被訓練成醫生,我一直深深感到這是一件好事。但是在我的工作、活動的本質上是一種拒絕接受生病、死亡、疾病和人類的痛苦。因此那個內心深處難以接受如它是的生命或存在,那個內心深處有一個欲望想去矯正某些自然的機制。我所有的專業活動是受了恐懼、深深的個人恐懼、疾病、痛苦和死亡的唆使。在整體的光譜裡,我不知道該怎麼看待我的工作。請為我展示存在的光譜在混淆的這個部分。

  這是個重要的問題,但這個問題的產生是因為在西方醫學的一個錯誤態度。 在東方,我們有一個完全不同的看法。道家醫學的態度跟西方醫學是極端相反的,你必須先瞭解幾件事。

  首先,提問者說:我對以下問題感到非常困惑。我被訓練成醫生,我一直深深感到這是一件好事。但是在我的工作、活動的本質上是一種拒絕接受生病、死亡、疾病和人類的痛苦。

  現在一個差別必須被提出。生病、疾病和痛苦是同一件事;死亡是完全不同的。在西方的頭腦裡,生病、疾病、痛苦和死亡全都擺在一起——裝在一個封袋裡。從那裡,問題就出現了。

  死亡是美的;生病不是,痛苦不是,疾病不是,死亡是美的。死亡不是一把劍,砍掉你的生命,它像是一朵花——最終的花朵——盛開在最後的時刻。它是頂峰,死亡是生命之樹的花朵。它不是生命的終結,而是漸強,它是最終的高潮。死亡沒有什麼不對;它是美麗的——但是人需要懂得如何生活,如何死亡。

  有一種生活的藝術和有一種死亡的藝術,第二個藝術比第一個藝術有更多價值。但是第二個只有當你知道了第一個之後才能夠知道。只有那些知道如何好好地過生活的人知道如何好好地死去,那時死亡是進入神的一個門。

  所以第一件事:請把死亡分開來。只要想到生病、疾病和痛苦,你不需要對抗死亡。這就是在西方的頭腦,在西方的醫院,在西方的醫學所產生的麻煩,人們對抗著死亡。人們幾乎在醫院單調地活著,只是靠著藥物活著。當他們將要自然地死去時,他們卻不必要地被迫活著。透過醫療支援,他們的死亡被延遲了。他們沒有用,生命對他們是沒有用的;遊戲結束了,他們就結束了。現在讓他們活著,只會使他們遭受更多的苦。有時候,他們可能在昏迷中,一個人可能在昏迷中好幾個月,甚至好幾年。但是因為對死亡有對抗,它已經變成西方的頭腦的一個大問題:當一個人處於昏迷狀態而永遠不能恢復,但是可以保持存活好幾年,要怎麼辦?他會是一具屍體,只是一具會呼吸的屍體,僅此而已。他只是像植物一樣活著;沒有生命在那裡。

  有什麼意義?為什麼不讓他死掉?只因存有對死亡的恐懼。死亡是敵人——如何對敵人,對死亡降服?

  所以在西方醫學頭腦有極大的爭議。怎麼辦?一個人應該被允許死亡嗎?一個人應該被允許決定他是否要死去嗎?家屬應該被允許決定是否他們想要他死去嗎?——因為有時候,那個人也許在無意識中而無法決定。

  但是幫助別人去死,這是正確的嗎?極大的恐懼產生於西方的頭腦。死去?那意味著你謀殺這個人!整個科學的存在是讓他活著。

  現在這是愚蠢的!生命本身沒有價值,除非有喜悅,除非有舞蹈,除非有某些創造,除非有愛——生命本身是沒有意義的。只是為了活著是沒有意義的。當一個人活過了,有一個點會來到,當它自然地死去,當它美麗地死去,有一個點會來到。正如當你做完了整天的工作,當你進入睡眠,有一個點會來到。死亡是一種睡眠——較深的睡眠。你會再次以一個較新的身體帶著較新的機制,帶著新的設施,帶著新的機遇,帶著新的挑戰被出生。這個身體是舊的,人必須離開它;它只是一個居住地。

  但是有些人,甚至害怕睡覺。就在數天前,我正讀到一本書,在書中作者說:「沒有必要睡覺,它是浪費時間的。」人活著有差不多他生命的三分之一在睡覺——那根本不是活著,因為他不創造東西,他不工作。保持一個人睡著的意義是什麼?他們遲早會開始尋找藥物,因而一個人可能完全避免睡眠。只是想看看,那個睡眠變得不可能的世界,他們甚至不會允許你睡覺。

  在俄羅斯,他們已經發明了儀器,當孩子睡著時,藉以教導他們。現在你不會離開,甚至獨自睡覺。這就是所謂的催眠教學,錄音機開著,整個晚上錄音機持續教授數學、歷史、地理。孩子在學校已經被折磨了整整一天,現在你甚至不能讓他休息。西方的頭腦太功利了,它不相信休息,它相信工作。它的整個理念就是工作,不是放鬆。次日早晨,孩子必須再去上學。你會在世界裡創造更多神經質的人,如果你甚至不允許睡眠。

  這個作者建議有一種可能性,就是透過某些藥物睡眠可以完全移除,人可能清醒活著七十年。只是想到這個噩夢!這些抗拒睡眠的人也是抗拒死亡。他們反對任何形式的放鬆、放任,只是繼續戰鬥下去。

  在東方,我們有一個不同的面貌:死亡不是敵人而是朋友,死亡使你們得安息。你已經變得累了,你活過你的生命,你知道了在生活中所有可能被知道的樂趣,你已經完全燃燒了你的蠟燭。現在進入黑暗,休息了一會兒,然後你就可以重生。死亡會以較新鮮的方式再次復甦你。

  所以第一件事:死亡不是敵人。

  第二件事:如果你能夠有意識地死去,死亡是生命最大的體驗。只有你不抗拒它,你才能夠有意識地死去。如果你抗拒它,你會變得很恐慌,很害怕。當你非常害怕,以至於你不能忍受那個恐懼,在身體裡存有一個自然的機制,它會釋放藥物進入身體,使你變成無意識。有一個點超越了它,存活將是不可能的;你變成無意識。所以好幾百萬的人無意識地死去,錯過了偉大的時刻,一切最偉大的恩賜。它是三摩地,它是三托歷,它是靜心在你身上發生。它是一個自然的恩賜。

  如果你能保持警覺,你就可能看到,你不是身體……你將必須看,因為身體會消失。很快你就能看出你不是身體,你是分開的。那時你也會看到你從頭腦分離了。那時頭腦就會消失。然後你會只是意識的一團火焰,而那就是最大的祝福存在那裡。

  所以第一件事:不要想到死亡如同是生病、疾病和人類的痛苦。

  第二件事:生病、疾病和痛苦是不好的,因為它們只發生在你不自然的時候,某些東西已經出錯了。健康是自然的,死亡是自然的,但疾病是不自然的。疾病只是一個跡象表明某些東西在你的自然裡出錯了。例如你吃了太多,你的肚子痛。這種疼痛是不自然的,你做了某些不自然的事。你兩、三天沒有睡覺,因為你忙著追求錢財,而它是不可能讓你睡覺的。或者你正在打一場選舉,而它是不可能睡覺或負擔不起那麼多的睡眠時間。你在競選過程中,所以你三天沒有睡覺了,現在腦袋變得神經質,快要爆炸;有一個極大的痛苦在頭部。這只是一個症狀。自然正對你說著:「回到我的身邊,你已經走得太遠了。」

  人是自由的,他也可能是不自然的。只有當我們在自然的某處走錯了路,很多種疾病才會發生。如果人自然地活著,就不會有病。

  但是人不能一直自然地生活,因為人也有自由。有時候你可能吃了有點太多——那是你的自由。有時候你可能持續斷食——那也是你的自由。人是世界上唯一擁有自由的動物:那是他的尊嚴,但是自由帶來危險。第一個危險是你可以去違背自然,而自然是這麼客氣,它不喊叫,它低聲說話。自然是非常寧靜;它的聲音是非常寂靜和微弱。它持續說著:「不要這樣做,不要這樣做,不要這樣做,」並且繼續容忍著。有一個點超過了,它就不能容忍了,而疾病就爆發了。

  現在醫生打算做什麼?在東方,醫生不對抗疾病,醫生不打算摧毀疾病。醫生只打算帶著人回歸自然。

  提問者問:但是在我的工作、活動的本質上是一種拒絕接受生病、死亡、疾病和人類的痛苦。因此那個內心深處難以接受如它是的生命或存在,那個內心深處有一個欲望想去矯正某些自然的機制。

  是的,欲望是完全正確的。但它不是去矯正某些自然的機制,它應該是去矯正某些已經違反自然的機制。

  醫生不去矯正自然,他只是矯正人。這是一個完全不同的視野。醫生不去矯正自然,自然永遠是正確的。有時候人可能是錯的,因為他有自由,醫生就矯正人。

  你會驚訝地知道,在中國曾經有一個傳統觀念——非常古老的傳統——當一個人生病了,他停止支付他的醫生。否則他必須支付,如果人保持健康,他必須支付;如果他生病了,他就停止支付。這意味著,醫生並沒有在看顧自然,並沒有在幫助自然,並沒有幫助他保持『正常』,與自然和諧共處。醫生已經失敗了。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情況。當你生病你去看醫生,你就付錢。在中國,好幾百年來,當他們健康時,他們一直在支付。他們去找他們的醫生並付錢,因為他們是健康的——醫生使他們健康。當他們病了,他們就停止付錢。為什麼他們應該要付錢?醫生沒有做好他的工作,他的工作是保持人們自然。這會是未來的視野。遲早,這個視野必定會來到。

  醫生不違背自然規律,醫生只是把人擺正確,因為人有自由出錯,他們可能。

  因此沒有必要讓你自己憂傷——你正在做著某些好事,但是後來有個抗拒去接受生病和疾病。是的,會有個抗拒去接受生病和疾病,但生病和疾病是不自然的,它們是誤入歧途。把人擺正,你不是對抗著整體,你為了整體而對抗著人。讓它以這種方式看待。

  提問者說,他害怕——這就好像他是對抗著整體。如果整體希望疾病在那裡,那麼就讓它在那裡。如果這是整體的意志,那麼就讓它在那裡,他應該降服。

  當你對抗著疾病,你不是對抗著整體,你是對抗著違背了整體的那部分。如果那部分跟整體是和諧共處的,那就沒有疾病,不會生病。 但是人有自由。帶著自由,許多危險就進入。

  如果你進入森林,進入叢林,你會驚奇地看到,動物幾乎從不生病。我不是在說住在動物園裡的動物——牠們會生病。牠們已變成人類的模仿者,跟人類生活是很危險的。但是在叢林裡,生活在荒野的處境,動物出生和死亡——牠們從來不生病。牠們從來不吃太多,因為牠們沒有那麼多的自由。牠們從來不斷食,牠們沒有那麼多的自由,牠們沒有那麼多的意識。牠們不做任何不自然的事,牠們一直做著自然的事,因而牠們保持健康。

  有一次,我跟我的幾個朋友走進一個森林保護區。一位跟我同行的女士,她真是肥胖,異常地肥胖。當我們進了森林,在吉普車裡,她就坐在我的身邊。那森林有好幾千頭鹿,一排鹿群正路過,我們都看著。我告訴這位女士:「只看一件事,看看你是否發現任何鹿是肥胖的。」好幾千頭鹿走過了,女士變得非常非常尷尬,因為她找不到哪一頭鹿是肥胖的。牠們都很相似,沒有一頭肥胖的鹿——因為鹿不能吃太多。當鹿不會吃太多,牠們就不需要節食,沒有必要。醫生是不需要的。

  像肺結核或癌症的疾病不會發生在自然界。癌症只發生在非常高等的一種文明。 在印度,結核病的古老名稱是『皇家病』。

  它時常只發生在國王,它就是所謂的拉吉·亞西瑪(Raj Yashima)——只針對國王。它從來沒有發生在窮人,它不可能發生。貧窮的人不可能為結核病的發生而承受那麼多。漸漸地,貧窮的人變成富有,然後肺結核對每個人變得越來越普遍。

  癌症是一種新的現象,它是完全新的。它沒有在任何古代醫學文獻裡被提到——道家或印度教——它是完全新的,它必須等到二十世紀才發生。為了使它發生,一個極大的緊張是需要的。為了使它發生,非常多不自然的緊張是需要的,因此它以前是不可能的。只有我們能夠承擔得起癌症;我們已經變得足夠富裕來擁有它。我們的頭腦帶著慾望變得神經質——我們往所有的方向運行著,我們正在分崩離析。

  你不必擔心,你是對抗著自然或對抗整體。你不是對抗著自然,你正對抗著違反整體的那個愚蠢部分。你帶著人回到整體。

  永遠記得,醫生從來沒有治療,他不可能治療。他只能使整體的治療力量提供給病人,這是整體在治療。這不是醫生,也不是藥物在治療。藥物、醫生和醫院都帶著部分回到更接近整體,在那裡治療發生。醫生和藥物只是工具。

  你不需要擔心,你是在為自然服務。你可以很高興,你正在做某些美麗的事情。

  最後一個問題:

  這裡有兩個問題相關聯。第一個:好幾年以前,我有過所有心臟病發作的症狀,而被送到醫院待了五天,但是沒有心臟病發作。最近,我聽說其他人也有同樣的感覺。這是什麼意思?

  這問題是來自於席拉。

  而第二個問題是來自於薩蒂亞:

  最近在修行村,很多人似乎有一些問題發生他們的心臟:心會疼痛,心會灼熱,感覺就像他們的心帶著愛,帶著感激即將爆炸,我在我心裡也有一些搔癢。席拉說在講座中,當你的分享擊中了她的那天,她感覺到它在她心裡。發生了什麼事?

  第一:身體的心臟不是你真正的心,真正的心就存在於身體心臟的背後。真正的心根本不是你身體機制的一部分,真正的心存在於靈魂——它是靈魂的中心。

  身體的心臟是人體的中心,而靈性的心是靈魂的中心。它們兩者一起存在,相映成趣。就在身體的背後,就是靈性的心。這種誤解,它會發生在很多人。

  當靈性的心開始打開,在你身體的心臟你也會有漣漪。它們相對應,它們都非常緊密地在一起。當某些東西在靈性的心振動,你也會在身體的心臟感受到迴響。事實上,你會只是先在身體的心臟感受到,因為你不知道靈性的心是什麼。你首先覺知到它的會是身體的心臟,得到某些奇怪的感覺。有時它可能是那種燃燒,有時它可能是那種悸動,有時它可能是那種爆裂,有時它可能幾乎像一個心臟病發作。

  自古以來,這已經發生在所有的靜心者身上。每當人們深入靜心,這必然會發生。靈性的心開始顫動、敞開,花瓣綻放而身體的心臟接著開始振動、迴響。但這是一個美麗的徵象,不要害怕它。不久,你就會意識到靈性的心,那時身體的所有症狀就會消失。

  最先出現的症狀會是不安、躁動。會這樣是因為某些新的東西正在發生,而你對它還不習慣。當你變得對它更習慣了,對它更和諧了,你會看到這不是躁動,這只是你以前不知道的一個新的味道,它干擾了你。當它變得非常熟悉,熟知的,它會給你一種新的祥和、靜默,而偉大的愛就會從它產生。

  就在幾天前,一位年老的桑雅生來找我,他說:「一件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他已經很老了,七十或七十五歲——「我有一種心臟病發作的感覺,所以我去看了醫生,他們檢查了我,他們說沒有什麼問題,我是絕對的健康和正常的。那麼,是什麼發生在我身上?」

  我開玩笑地告訴他說,這不是一個心臟病發作,這是一個愛的發作。

  是的,當你的靈性中心開始打開,你就會有愛的發作。你的身體會感到顫抖,躁動。不久它就會平靜下來,當它平息,你就會有新的存在——一個存在的新平面。你已經從身體移動到靈性。

  身體的心臟和靈性的心之間就是頭腦,那是唯一的障礙。靜心的整個努力就是要驅散頭腦。一旦頭腦被驅散,身體的心臟和靈性的心兩者開始一起跳舞,那時極大的美就會出現。它不僅是靈性的,它也會在你身體的臉部被看到。一種優雅,一種新能量的品質會在你四周。不僅你會感覺到它,別人也會感覺到它。你會有一種新的氛圍。

  這將要發生在許多的人身上,因為很多人都在靜心著,他們真的很努力。但我不是在說有時候,如果你開始感覺到心臟有點怪怪的,你不要去看醫生。你必須去!有時候,這也可能是一個心臟病發作,你必須去。如果它不是一個心臟病發作,醫生會告訴你它不是。但是你必須去檢查它。

  這個問題很重要,因為它關係到許多的你們。對許多人來說,它已經發生了,而對許多人,並且對更多的人來說,它是快要發生了。但是從頭到尾,當你有某些事情發生在身體裡,去找醫生和接受檢查。如果它沒什麼,就沒有問題。如果有什麼,你可以吃藥。

  所以不要認為這一定是靈性的心,因為有時候,它可能不是。有時候,它可能是身體的心臟,如果你不去找醫生,你可能在危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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