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fis: The People of the Path》
蘇菲:道上的人
Gagan譯
第一個問題:
奧修,我想要成道。你為什麼不幫忙我?
你覺得我為什麼在這裡?
直到我自己的工作被關注為止,它才算完成,我在這裡只為了你。所有我能做的,我正在做,而所有你能做來避免它的,你正在做著。這是一場拔河,這是師父和門徒之間的衝突。
記住,這是一個衝突,門徒對他的慾望仍然是矛盾的。他想要成道,但是他想要如他是的成道。他不想要改變,那就是矛盾。你想要進入天堂,但卻要如你是,那是不可能的。如你是,你不能成道的。你存在的巨大幾塊將必須被切除而扔掉。這會幾乎像是自殺一樣,它是痛苦的,它是非常痛苦的,因為你一直認為那必須被切除的那幾塊是你的存在。你已經跟它們認同這麼深了,因而你就啼哭,你就尖叫,你就逃避,你就退縮,你就封閉自己。
我明白問題和慾望。是的,你想要成道,但是你想要非常輕鬆地成道,沒有經過任何痛苦,任何苦難,而成長是要透過苦難的。它是透過極大的痛苦,這是艱鉅的,人必須為它付出代價。而代價不是錢財;代價是非常深刻的,代價是你最內在的犧牲,門徒必須消失。
我會持續幫著,但是你那邊需要合作一點。
一個男人遇到一個漂亮的女孩,愛上了她。有一天,他帶她去划船,她落水了。他抓住她的頭髮,假髮在他的手裡脫離了。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臂,人工手臂也一樣掉了下來。
他說:「聽著,親愛的,你必須合作一點,我才能夠幫助你。」
這就是持續發生在我和你之間的事情,你必須合作一點。我知道,有時候你合作,但是你的合作,也只是外表的合作,內心深處,你仍然抗拒。甚至當你降服,你持續從你的眼角餘光看著——還要多遠?而你只走這麼遠而已,你帶著完全控制地走著,如果有必要,你還可以走回去,你的降服不是不歸路。除非它是不歸路,否則我是不可能幫助到你的。
並不是我不想要幫助你,為什麼我還在這裡,沒有其他原因。我的工作已經完成,沒有什麼事會再發生在我身上——如果我再活二十年,三十、四十、一百或一千年,所有那些必須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時間對我來講,已經消失了,所謂的生命也是一樣。
我在這個身體裡,因而你能看到我,甚至在身體裡也很少人可能看到。當我不在身體裡,那些能看到我的人,甚至會變得更少。但是你不合作,你一直曲解我。
例如,就在兩天前,一位法國門徒告訴我,她很困惑,她無法決定是否要回去,還是留久一點。我看著她……某些事是可能的,如果她能留久一點,也許四到六週,她對頓悟會邁出一大步。但是如果我對她說:「留在這裡四到六週,因為某些事情將要發生。」那時我那個預言會阻止頓悟,因為那樣的話,她會變得貪婪,然後她就會開始期待著。而且不僅如此,她會開始索求著『為什麼沒有發生呢?』那個想法『為什麼沒有發生呢?什麼時候才會發生?』在她的存在裡會產生一個緊張,而發生將會變得不可能。
所以我無法預測它,因為這個預測會改變整個情況。我不能直接說:「留在這裡四到六週,某些事情將會發生。」這是不可能的;沒有事情會發生。即使我說:「留在這裡四到六週;這將對你有好處。」一個微妙的慾望也可能會開始在她的存在,一個微妙的希望。不能,我不能直接地對她說任何事,我必須非常間接的。
於是我告訴她:「留在這裡幾週吧。」——她是個團體帶領者——「在這裡帶兩三個團體。」那跟她自己的成長沒有關係;我沒有直接說有關於她自己的成長。她同意了,但是我在觀察,看到那個同意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不會超過那數目,只是……剛好足夠留下來。在它裡面沒有的喜悅;在它裡面沒有幸福——因此我已經請求她留下來。她無法感受到禮物和祝福。
現在那將要發生的,可能只會發生在一個慶祝——因為喜悅不在那裡,可能性會幾乎減半。現在她一直在這裡,但不是真的在這裡。她會一直在這裡是因為我這麼說了。現在幾乎連百分之五十會發生的可能性也已經消失了。
然後昨天早上我說,如果你想要做的事情,即使它違背我,你也不用感到內疚。她突然感到喜悅,她就離開了!現在沒有必要感到內疚——這就好像她只是在等待著某事被提起。雖然我曾特別對她說留下來,她甚至沒有迫不及待地來問我,她甚至沒有告知我,她只是離開了。她對人們說:「奧修說,如果你做了某事,甚至違抗他的建議,你不必感到內疚。所以我為什麼應該要感到內疚?我走了。」
關於這只有一件事是好的:她永遠不會知道她錯過了什麼。你怎麼能夠知道呢?你們之中許多人持續錯過著,但是你們永遠不會知道你們錯過了什麼。我只是為你們感到悲哀,當我看到有人錯過了,我只是感到很大的悲憫。他甚至不知道他錯過了,他可能只是錯過幾英寸了——家是很接近的。但是他永遠不會意識到,他將永遠不可能回頭,他怎麼可能呢?
現在她離開了。我當時不能直接告訴她,我必須是間接的。她無法瞭解我的間接,她發現了一個合理化——現在奧修說……我這樣說只是要幫助你們,使你們不會內疚變成負擔。我還沒有說要開始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我還沒有說要違抗我的建議。我只是說如果你有時感覺想要離開,要你遵循我的建議,那是不可能的……我不是說沒有遵循我的建議,你會得到什麼,我是說你會錯過某些東西——但是沒有必要感到內疚。錯過了就是足夠的懲罰,為什麼使它更加內疚呢?
現在她已經錯過了,那就是足夠的懲罰。而她會永遠不會變得意識到它,她會保持渾然不覺。只等有一天,當她瞭解了,到了窗口打開了門,她才會意識到——那時她或許能夠看到,這個窗口是非常接近的,但是那次她錯過了。目前她將無法看到,只有當她發現成長發生了的那片刻,她才能夠看到。
她不會感到內疚,這是好事;但她錯過了的東西是什麼呢?我特別為她說那個法,但是還有其他傻瓜,他們意識到它,就好像它是個祝福,一個脫離成道圈的人。「
現在沒有必要了——奧修曾經說過『做它』,但是現在沒有必要了。他已經說你必須繼續靠你自己了。」
如果有人甚至放棄門徒身分,我也不會感到驚訝,大傻瓜永遠到處都有。
你持續誤解著、曲解著,你的自我在那裡;它只是看著。這個法國門徒一直聽著我,將近一個月—— 這是她唯一遵循的事情。 你問我:我想要成道。你為什麼不幫忙我?
我在這裡還能做什麼?你沒有接收到幫助,那是事實,但那是你的責任。我能夠給,但是如果你拒絕它,那就是你的責任。我一直在給予,我無條件地給予——我為你不設定任何條件。
在整個人類意識的歷史中,這是第一次,門徒是無條件地被給予。我不去問你是否值得,我這麼急著給!我有這麼多要分享,我一點也不在乎你是否值得接受它。我只是把它給了你,因為我有這麼多,我必須要減輕自己的負擔。雲是那麼飽滿,它想要下雨;它不管這是沙漠,或是荒地,或是肥沃的土壤——這並不重要。花朵已經盛開,花香在它的心很濃郁;它必須被釋放,是否有某人會感激它並不重要。我給予你門徒,不附加任何條件。
你永遠是最幸運的人,但是那可能沒有幫忙,你可能繼續錯過。你必須學習存在的新方法,你必須學習如何才不會錯過,你必須學習如何防止你愚蠢的頭腦進入而詮釋著。
八歲幼小的丹尼回到家,帶著經常重複的控訴說:「老師又挑剔我了!」
「是這樣嗎!」他的母親氣憤地說:「這真的夠了!她整年一直對你挑剔。現在這將要制止下來!明天,丹尼,我會和你去學校,我們會和她了斷它。」
第二天早晨,母親帶著丹尼抵達,並要求老師一個解釋。
「那太豈有此理了,」老師對那母親的激烈言辭回應:「指責我挑剔你的孩子嗎?我從來沒有挑剔過任何學生。而且,」她補充說:「你還不知道真相。你的丹尼不是很聰明,當我用『聰明』這個字,我是言過用實,讓我告訴你我是什麼意思。丹尼,」她叫說:「告訴我們,五加上五是多少。」
「你看,媽媽,」男孩叫道:「她又挑剔我了。」
你的詮譯……你必須學習如何防止你愚蠢的頭腦,進入到我和你之間。有一千零一種方式讓這個頭腦進入,並且它是你僅有的頭腦。
成為門徒,到底發生什麼?真正應該發生什麼?預期發生的是什麼?
成為門徒只是意味著,現在你將開始從師父的頭腦,而不是從你的頭腦運作著。是的,昨天的說法,以它自己的方式依然是正確的。有時你不能……有些情況……你有局限性……我不對你作任何不可能的要求,但有時這是可能的,你也許不能夠做某些事情。
例如,這個法國門徒回到法國真的沒事可做;那裡沒有職責等著她,沒有問題等著她。待在這裡四週,對她並不是很大的奢求——她很有錢,她擁有各種東西。那裡沒有什麼問題必須她去解決的——她的父親沒有瀕臨死亡,她的母親沒有生病——在那裡都沒問題。因此這只是愚蠢。
我明白,有時你的母親可能生病了,瀕臨死亡,雖然我告訴過你要留下來,你還是必須離開。但是那時你帶著淚眼離開,我說的只是:不製造任何內疚,是的,人有局限性。有時你也許無法履行我的建議,這沒關係。但是它僅適用於特殊情況下,當你無法履行我的建議,這只是在幫助你,讓你不會變得背負內疚。否則沒有什麼事的……你必定會覺得你一直無法履行,因而某些東西錯過了,但它不是罪過的問題。你錯過了某些東西,那處罰就夠了。
所以如果它有時候發生了,這沒關係,但它不應該是規則,它僅僅是例外。但是每當某個東西使你的自我感覺好,你應立刻跳上排除它;否則你會一直聽著——完全耳聾!你不會聽我在說什麼,你只會聽你想聽到的,那時你會聰明地扭曲它。
從很小的時候,你就經驗了扭曲者。你學會了如何欺騙,怎麼假裝;你學會了如何以這樣的方式詮譯事情,而人們總是順著你。從很小的時候,接近三歲年齡時,孩子開始學習扭曲。他變成聖人特威斯托弗(Twistopher)的追隨者,特威斯托弗——你可能沒有聽說過這聖人的名字——是 Go-Go 女孩和各種扭曲者的守護者!
扭曲在你裡面是一個根深蒂固的東西——外交、政治、狡猾。一旦孩子學會扭曲,他就繼續扭曲。漸漸地它就變成了他想聽到的全部;他看不到他不想看的部分;他變成一支選擇器。
科學家說從一百件事情裡,你聽到的只有百分之二。從一百件事情裡,你看到的只有百分之二。但是記得,那麼你只有活百分之二,活百分之二是幾乎沒有真的活著。這是什麼樣的人生?而這每天都在發生。我說了某些事情,你坐在那裡,帶著所有你完整的偏見,所有你完整的狡猾,所有你完整的愚蠢。某些東西進入你——立刻開始扭曲,你的機制開始滴答運作。當它到達你的意識的時候,它就不再是原來說的東西,它絕對是另一回事。
那就是為什麼對你很難收到助力。助力是隨時在給的,它在沐浴著你,但是你必須要變成更好的受體。你改變,你試圖改變,但是變化仍然非常膚淺。
當我給予人們門徒,有時他們會問:「為什麼人必須要改名字,為什麼人必須要改穿服飾?不是心改變就夠了嗎?」我知道,心改變就夠了,但是我現在還不能指望你。甚至期望服飾的改變就夠了,甚至連那個,你還是會發現狡猾的方式,你會玩把戲。
就在幾天前,一位印度門徒來了,我問他:「你的衣服怎麼了?」他說:「但這是橙色的。」那時我不得不再檢視,因為它看起來是白色的。是的,它是橙色的,但是很淡——我的眼睛完全沒問題——我必須非常非常小心地看。然後我確認那件是有一點點橙色在裡面。如果有著我的敏感度和眼力的人還不能看到它,那麼就沒有人能看到它!我很驚訝。我問他:「你如何去看到它的?你是這麼專注?我不認為你可以看到它。你看得這麼深入?」
我知道,透過改名字或透過改變服裝,沒有什麼根本的東西會發生,但是你活在非根本的世界裡。我能夠做什麼呢?我必須從你在的那個地方開始。 這發生過。
一個年輕人按照法律的規定,提出申請改變自己的姓名。
「你叫什麼名字?」當他出現在法庭上,法官問他。 「Bill Stinks,先生。」申請人「嗯,我能瞭解你為什麼想要更改它,Bill,」法官放聲大笑說:「那麼你想要它更改為什麼呢?」 「William Stinks,先生。」申請人。
但是Bill Stinks 或 William Stinks,又有什麼關係?你還是臭的(stinking)。
我知道名字不會造成多大的差別,但是我用這麼多精神向你解釋你名字的意義,因為我知道那就是你在的地方——名字、住址和有形的。你甚至還沒有在你的夢見過無形的,我必須從你在的地方開始,甚至在那裡你也欺騙了我。丟掉欺騙,因為欺騙我,你只是在欺騙著你自己。
在我和你之間,請停止你頭腦的干擾。使那裡有一個共融。 成道是可能的,如果它對我有可能,它對你也有可能。如果它曾經發生在一個人身上,它就是每一個人的潛力。
第二個問題:
什麼是愛?
很不幸,我們還必須要問這個問題。在事物的自然歷程中,大家都知道什麼是愛。但我了解的是沒有人知道——或者只有很少的人——什麼是愛。愛變成了最稀有的經歷之一,是的,愛被用影片、故事談到它,作曲談到它。影片被製作在電視、在電台、在雜誌你會看到它——一個很大的產業持續不斷地提供你,愛是什麼的想法。很多人不斷地參與其中,幫助人們瞭解什麼是愛。詩人、作家、小說家——
他們都持續做著。 但愛仍然還是未知的現象,而它應該是最為人所知的。這幾乎就好像有人來問:「什麼是食物?」。
如果有人來問:「那是食物嗎?」,你不會感到驚訝嗎?如果有人從一開始就已經很餓,而他從來沒有嘗過什麼食物,這個問題會是相關的。愛這個問題也是。
你問:什麼是愛?愛是靈魂的食糧。但是你很餓了,你的靈魂根本還沒有收到愛,因此你不知道那味道。你的問題是相關的,但它是不幸的。身體已經接受到食物,所以身體持續活著;但是靈魂還沒有接受到食物,所以靈魂是死的,或是還沒有出生,或總是在它的臨終床上。
當一個孩子出生,他是完全的誕生;他完全具備著愛與被愛的能力。每一個孩子充滿了愛出生,完全知道愛是什麼,從不需要告訴孩子什麼是愛。但是問題來了,因為母親和父親不知道什麼是愛,沒有孩子得到他應得的父母——沒有孩子曾經得到他應得的父母。那些知道愛的父母根本還不存在地球上,而到了這個孩子變成父母的時候,他也會失去了愛的能力。
這幾乎就像……在墨西哥有一個小山谷,在孩子出生三個月內,他們都變成瞎子。這是一個很小的原始社會,在那裡有一種蒼蠅,牠對眼睛是有毒的,使得整個社會都是眼盲的。每個孩子出生時有眼睛——運作完全正常的眼睛——但是在三個月內,會有蒼蠅的攻擊,讓毒進入身體系統,使眼睛失明。現在在他存活之後的某個時候,孩子會問:「什麼是眼睛啊?當你用『眼』這個字,你是什麼意思?什麼是視野?什麼是看到?你是什麼意思?」而這個問題是相關的。孩子生下來有眼睛,但是在他們所謂成長的某個途中就失去了。
那就是對愛所發生的事。每一個孩子出生時,帶著一個人所能擁有那麼多的愛,帶著超過人所能擁有的愛,帶著滿溢的愛。孩子為愛出生;孩子是由被叫做愛的東西所製成。但是父母不能給予愛,他們有他們自己的宿命——他們的父母從來不愛他們。父母只能假裝,他們可能談到愛,他們可能說:「我們非常愛你」,但是無論他們怎麼做,都非常沒有愛心。他們的行為方式,他們對待孩子的方式是很侮辱的;沒有尊重。沒有父母尊重孩子,誰曾想到要尊重孩子?孩子根本不被認為是一個人。孩子被認為像是一個問題,如果他保持安靜,他是好的;如果他不是個駭人聽聞的人,一個原型治療師——很好;如果他就遵從父母的方式——非常好。那就是一個孩子所應該的存在方式。
但是沒有尊重就沒有愛,父母不曾知道什麼是愛。母親不曾愛過丈夫,丈夫不曾愛過妻子,愛不存在那裡。控制慾、佔有慾、嫉妒心和各種毒素在那裡摧毀著愛,正如某些毒素可能摧毀你的視野,佔有慾和嫉妒心的毒素摧毀著愛。
愛是非常脆弱的花朵。它必須被保護,它必須被強化,它必須被澆水;只有那樣它才能變得強韌。孩子的愛是很脆弱的——自然地——因為孩子是脆弱的,他的身體是脆弱的。你想一個孩子被丟著靠他自己能夠存活下來嗎?就會想到他會是多麼無助。如果孩子被丟著靠他自己,他就近乎不可能存活下來的,他會死掉。那就是愛正在發生的事情。
愛被丟在一邊,父母不能夠愛,他們不知道什麼是愛,他們從來沒有在愛裡流過。記得你自己的父母,記住,我不是說他們應該負責任。他們是受害者就像你是受害者一樣——他們自己的父母也都一樣。往前回溯……你可以回溯到亞當與夏娃和神、他們的父親。
似乎甚至連神當父親,也不是對亞當和夏娃很尊重,不夠尊重。那就是為什麼從一開始,祂就開始命令著他們『做這』和『不要做那』,祂開始做著所有的垃圾,所有的父母做的。『
不要吃這樹上的果實。』而在亞當吃了果實時,當父親的神真的非常生氣地反應,祂把亞當和夏娃驅逐出天堂。
驅逐總是在那裡,每個家長都威脅要驅逐孩子,把他丟出去。「如果你不聽話,如果你不守規矩,你會被趕出門。」自然地,孩子會害怕。趕出門?趕進這生命的曠野?他就開始妥協著。孩子漸漸地變成扭曲者,他就開始操弄著。
他並不想笑,但是如果媽媽來了,他需要牛奶,他就笑了。現在這就是政治——剛開始,政治的ABC。在內心深處,他開始怨恨因為他不被尊重;在內心深處,他開始感到沮喪,因為如依他原貌,他就不會被愛。他被期待要做某些事情,只有這樣,他才會被愛。愛有某些條件;如依他原貌,他就不值得。首先他必須變成值得的,然後父母的愛才會是可能的。
於是,他開始變成值得的,開始變成虛假的;他失去了他的本質價值。他對自己的尊重漸漸地失去了,他開始感到自己是有罪的。有很多次,這想法來到孩子的心思:「這些真的是我的父母嗎?可能他們是領養了我吧?也許他們是騙人的,因為似乎沒有愛。」有一千零一次,他看到憤怒在他們的眼裡,醜陋的憤怒在父母的臉上,為了這麼小的事,因而他無法明白它的輕重。只為了很小的事,他看到父母的憤怒。他簡直不敢相信,它是這麼不公正和不公平。但是他必須投降,他必須跪拜,他必須接受它當作一種必然。漸漸地,他愛的能力被抹殺了。
愛只有在愛裡成長。愛需要愛的氛圍——那是要被記得的最根本的事情。只有在愛的氛圍中,愛才會成長,它需要同類的脈動在周圍。如果母親慈,如果父親愛,不只對孩子,如果他們相互愛著對方。如果家裡有一個愛的氛圍,愛在流動著,孩子會開始運作如同一個明白愛的人,而他絕不會問這個問題:「什麼是愛?」他會從一開始就知道,它會變成他的基礎。
但是那不會發生,這是很不幸的,直到現在它沒有發生。你學習你父母的方式,他們的嘮叨,他們的衝突。只要持續地觀照你自己,如果妳是一個女生,觀照!妳可能會重複,幾乎重複著妳母親慣常的行為方式。觀照妳自己,當妳和妳的男朋友或妳的丈夫在一起——你在做什麼?你是不是重複著?如果你是一個男生,觀照!你在做什麼?你是不是在充當你爸爸?你不是做著他慣常一樣的事?有一天,你感到驚訝——「爸爸怎麼可以這樣做呢?」——而你正在做一樣的事。人們會持續重複;人們會模仿;人是猴子。你在重複你的爸爸或媽媽,而那些必須被丟棄。只有這樣,你才會知道愛是什麼,否則你將會保持迂腐的。
我不能定義什麼是愛,因為沒有愛的定義。它是那些像出生、像死亡、像神、像靜心無法定義的一件東西。它是那些無法定義的一件東西——我無法定義它。
我不能說這就是愛,我不能把它展示給你看,它是不可見的現象。它不能被解剖,它不能被分析;它只能被體驗。只有透過體驗,你才知道它是什麼。但是我可以告訴你體驗它的方法。
第一步是:擺脫你的父母。我的意思不是對你的父母有任何不敬,不是,我是最不可能這樣說的人。我的意思不是擺脫你外在的父母,我的意思是擺脫你內在父母的聲音,你內在的程式,你內在的磁帶。抹去它們……你就會驚訝地發現到,如果你從內在擺脫你的父母,你就變成自由的。這會是第一次,你能夠為你的父母感到同情——否則不會;你會保持怨恨。每個人都對他的父母很怨恨。
你怎麼能不怨恨,他們做了這麼多傷害你的事——雖然不是故意的?他們期望給你所有好的一切,他們想為了你的幸福而做了所有的事。但是他們能夠做什麼?只是用要求,沒有事情會發生;只是用好的願望,沒有事情會發生。他們是好心人,這是事實。毫無疑問的,每個父母都希望孩子擁有生命的一切喜悅。但是他能做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任何喜悅。他是個機器人,在知情或是不知情的情況下,在故意或是非故意的情況下,他會創造一個氛圍,在那裡孩子遲早會變成機器人。
如果你想要變成一個人,而不是一台機器,那就要擺脫你的父母。你必須觀照,這是困難的工作,艱苦的工作;你不可能馬上做到。你必須非常小心你的行為,觀照當你的內在母親透過你在運作的時候——停止、遠離它。做一些全新的,你的母親甚至無法想到的。
例如,你的男朋友正在看別的女人,在他眼睛帶著高度讚賞的眼神。現在觀照你在做什麼,你在做著和你母親在你父親讚賞地看著別的女人的情況下所做的一樣的事嗎?如果你這樣做,你永遠不會知道什麼是愛,你會只是在重複一個故事。這會是被不同的演員扮演,而演出相同的戲,只是這樣;相同的爛戲被一次又一次地重演。不要變成模仿者,從它跳出來。做某些新的你母親無法想到的事情。做某些新的你父親也無法想到的事情。
這個新的必須被帶到你的存在,那時你的愛就會開始流動著。 所以第一個要點是擺脫你的父母。
第二個要點是:人們認為他們只在他們發現一個值得愛的人才能夠愛——廢話!你永遠不會找到這樣的人。人們認為當他們找到完美的男人或完美的女人,他們才會愛。廢話!你永遠不會找到他們,因為完美的女人和完美的男人是不存在的。而且如果他們存在,他們也不會在意你的愛。他們不會有興趣的。
我聽說過一個男人,他一生一直保持是個單身漢,因為他在尋找一個完美的女人。
當他七十歲的時候,有人問:「你一直在旅行,從喀布爾到加德滿都,從加德滿都到果阿,從果阿到普那;你一直在尋找。你無法找到完美的女人嗎?甚至連一個都沒有嗎?」
老人變得非常哀傷,他說:「有啊!有一次我碰到一個:有一次我遇到了完美的女人。」 詢問者說:「然後發生了什麼事呢?你為什麼不結婚?」
他變得非常非常哀傷,他說:「怎麼辦?她也一直在尋找一個完美的男人。」
記住,當兩個生命是完美的,他們愛的需求與你愛的需求是不一樣的。它有一個完全不同的品質。
你不瞭解甚至對你是可能的愛,因此你也無法瞭解發生在佛陀的愛,或從我流向你的愛——你將無法瞭解它。
首先你必須瞭解愛是一種自然現象,即使那還沒有發生。首先你必須瞭解自然,然後超越。
所以第二件要記住的事是:永遠不要尋找完美的男人或完美的女人。那也必須要放入你的腦裡——除非你找到完美的男人或完美的女人,否則你不會快樂。所以你持續尋找完美,而你沒有找到完美,因此你不快樂。你有一個不快樂的理由。
在愛中流動與成長,不需要完美,愛與其他人無關。一個充滿愛心的人只是愛,只是做一個活生生的人呼吸、喝水、飲食和睡覺。完全像一個真正活生生的人,一個有愛心的人愛著。你不會說:「除非有完美的空氣,無污染的,否則我不要呼吸。」即使在洛杉磯,你持續呼吸著;在孟買,你持續呼吸著。在空氣被污染、中毒的地方,你持續到處呼吸著。你持續呼吸著,你不能只是因為空氣不夠乾淨,而不呼吸。如果你真餓了,你就吃東西——無論它是什麼。
在沙漠中,如果你渴得要死,你會喝任何東西。你不會要求可口可樂,隨便什麼都可以——任何飲料,只要是水,甚至是髒水。曾經聽說過,人們喝自己的尿。當一個人快死了,人不會管它是什麼……只要任何可以解渴的東西。人們曾經在沙漠中殺死他們的駱駝,只為了喝水——因為駱駝儲存水在牠們體內。現在這是危險的,因為他們還必須走好幾英里。但是他們是那麼渴,因此第一要事優先——優先是水。否則他們會死。即使駱駝還在——他們將要做什麼?駱駝會載著屍體到城裡去,他們也活不了。
一個活生生的人只是愛,愛是一種自然運作。
所以第二件要記得的是:不要追求完美,否則你不會找到任何愛流進到你裡面。相反地,你會變得非常無愛的。追求完美的人就是非常無愛的人,神經質的人。即使他們能找到心愛的或情人,他們要求完美——由於這個需求,愛就被摧毀了。
當一個男人愛女人或一個女人愛男人,會立刻進入索求。只是因為他愛她,女人開始要求男人應該是完美的,就好像他犯了罪!現在他必須是完美的,現在他必須突然地放棄他的所有界限——只是為了這個女人。現在他不能成為人類,要嘛他必須變成超人,要嘛他必須變成虛偽的、假裝的,一個騙子。當然要變成超人是非常困難的,所以人們變得作弊,他們開始假裝、扮演和玩遊戲。以愛的名義,人們都只是在玩著遊戲。
所以第二件要記得的是:永遠不要要求完美,你沒有權利向任何人索求任何東西。如果有人愛你,要心存感激,但是不要索求任何東西——因為他沒有義務要愛你。如果有人愛,這是一個奇蹟,要對奇蹟興奮激動。
但是人們不會興奮激動。為了小事,他們會摧毀愛的一切可能性。他們對愛和它的喜悅不感興趣,他們更感興趣的是其他的自我遊戲。要關注著你的喜悅,要全然關注著你的喜悅,只要關注你的喜悅,其他的事情都是非必需的。
愛像一種自然運作,就像你呼吸。而當你愛一個人,不要開始索求;否則從那一開始,你就關閉著大門。不要期待任何東西,如果某些東西出現在你面前,要心存感激。如果沒有東西到來,就不需要它來,就沒有必要它來,你不能期待它。
但是看看人們,看他們如何把對方視為理所當然。如果你的女人給你準備食物,你從不感謝她。我不是說你應該用語言表達你的感謝,但它應該是在你的眼裡。但是你不會做什麼,你視它為理所當然——那是她的工作。誰告訴你的?如果你的男人去賺錢給你,妳從不感謝他。你不會感到任何感激,這是一個男人應該做的,那是你的想法。愛如何能成長?愛需要愛的氛圍,愛需要感激、感恩的氛圍。愛需要無索求的氣氛,無期望的氣氛。這是第二件要記得的。
第三件事是:不是想著如何得到愛,而是要開始付出。如果你付出,你才能得到;沒有別的方法。人們較感興趣的是如何抓取得到,大家有興趣於獲得而似乎沒有人享受給予。人們給得很勉強;如果他們曾經給的話,他們得給只是為了要獲得,他們幾乎像做生意一般。這是一件交易,他們總是一直在觀察,他們得到的應該要比他們給予的多——那才是一筆好交易,好的生意,而對方也是這樣做。
愛不是一件生意,所以不要像做生意一般,否則你就會錯過你的生命,錯過愛和所有在它裡面的美——因為所有美的東西根本不是像在做生意一般。在世界裡,生意是最醜陋的東西——一個必要之惡。但是存在對生意一無所知,樹木開花,它不是生意;群星閃爍,它不是生意,你不必付錢給它,沒人向你索求任何東西。鳥飛來了,歇在你的門口,唱了一首歌,牠不會要求你給一張證書或某些東西。牠唱完了歌,然後他就愉快地飛走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那就是愛如何成長。給予而不要等待看看你能拿到多少。
是的,它會回報,一千倍的回報,但它是自然地回報,它自己回報,不需去索求。當你索求,它就永遠不會回報。當你索求,你已經殺了它。所以給予,開始給予,在開始的時候會很難,因為你的一生都被訓練成不要給而要取。在開始的時候,你必須戴著你的盔甲作戰,你的肌肉已變得僵硬,你的心已變得凍結,你已變得冷漠。在開始的時候會有困難,但是每一步會導致下一步,漸漸地河流開始流動。
首先擺脫你的父母。隨著擺脫你的父母,你擺脫社會,隨著擺脫你的父母,你擺脫文明、教育、一切——因為你的父母代表這一切。你變成個體,第一次你不再是大眾的一部分,你有一個真實的個體;你是靠你自己的。這就是成長,這就是一個長大的人所應該的。長大的人是一個不需要父母的人,長大的人是一個不需要某人來依偎或依靠的人。長大的人是一個喜樂於他的單獨的人——他的單獨是一首歌,一個慶祝。長大的人是一個可以跟他自己快樂的人。他的單獨不是寂寞,他的獨居是單獨的,是靜心的。有一天,你必須從你母親的子宮出來。如果你在那裡面停留超過九個月,你就沒命了——不僅是你,你的母親也沒命。有一天,你必須從你母親的子宮出來;然後有一天,你必須從你的家庭氣層裡走出來——另一個子宮——上學;然後有一天,你必須從你的學校氣層裡走出來——另一個子宮——進入更大的世界。但是在內心深處,你還是個孩子,你仍然在子宮裡——一層又一層的子宮在那裡。子宮必須被打破。
這就是在東方我們稱之為重生。在這次出生,他得到了重生;他是完全免於父母的印象。美的是只有這樣的人才會對父母感恩,弔詭的是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原諒他的父母。他感到同情和對他們的愛,他對他們有極大的感受,因為他們也遭受了同樣的方式。他不會生氣,一點都不會,他可能有淚水在他的眼裡,卻一點也不生氣。他會盡一切努力幫助他的父母,走向這樣的單獨充足,這樣的單獨高度。
變成個體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不要期待完美,不要求,不強求。愛平常的人,平常的人沒什麼錯。平常的人都是特殊的,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對那獨特性給予尊重。
第三:給予、無條件地給予——你會知道什麼是愛。我不能定義它,我能指示你哪條路徑去成長它。我能指示你如何植栽一叢玫瑰,要怎麼澆水,要怎麼給肥料,要怎麼保護它。然後有一天,在藍天下玫瑰花盛開,你的家裡充滿了芬芳。這就是愛怎麼發生的。
第三個問題:
門徒怎麼知道他被師父選中了?哪裡是他的自由和責任?
這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門徒怎麼知道他被師父選中了?你開始感到一種衝動要降服,衝動要跪拜,衝動要落入愛,衝動要抹去自己……在一開始的那一刻,它是一個非常非常輕微、沉靜的聲音,你必須非常靜默和安靜才會聽到它,但它是在那裡。一旦師父點選了你,內心深處會開始顫動。
但是你可能會充滿了噪音、喧囂、你的頭腦喋喋不修,你可能聽不到它。
靜靜地坐著,安靜下來,往內看。你會發現一種新的律動在心裡,一種新的激動。以前從來沒到過那裡,它幾乎就像墜入愛河。當師父點選了你,你會陷入一段戀情。它會比你普通的戀情更高,它會比你普通的戀情更深;它是遠遠超過的。
但是在開始的時候,幾乎就像一場戀愛。你是怎麼墜入愛河的?這能被回答嗎?你怎麼知道的?你遇到一個女人,一個陌生人,以前你從來沒有見過她,她從來沒有見過你。在某一片刻裡,你們看著對方的眼睛,某東西已經點燃。你怎麼會知道它呢?
它以完全相同的方式發生,當你看進師父的眼睛——這可能發生,即使是照片。你可以問阿妮塔,她已經愛上我了,不用看到我本人,有好幾個月了——只是看進我照片的眼睛。那就是為什麼我持續發送盡可能多的照片,到世界各地遙遠的角落。我不會去任何地方,但是我的眼睛可以旅行,無論在那裡的某個人有能力聽到他的心或她的心,看進我的眼睛,某東西會開始發生。我可能遠在千里之外,那也不礙事。
你看進我的眼睛,你感受到我的氛圍,如果你覺得自己往下落入……這就是瘋了!所有的愛都是瘋的!這會是瘋狂的。如果你是非常非常理性的,那麼你會錯過它。你會把它合理化掉,你會把它解釋掉。
那就是我對提問者的感覺。它發生在提問者,但是提問者試圖避開它,他試圖不去看它,它已經發生了。提問者還沒有變成一個門徒,我已經選擇了,現在是你要去聽,靜靜地坐著傾聽,它會很響亮而很清晰地來到。它是一個微小的聲音,但如果你是沉靜的,它就會很清晰、很響亮,你不可能誤認它。
門徒怎麼知道他被師父選中了?如果你覺得好像自己快要瘋了;如果你開始感受到某東西契合;如果你開始覺得你正陷入一種新的節奏,新的波長;如果門開始打開,新的維度打開,新的花朵盛開;如果你感受到未知在門口,如果你感受到陌生的未知敲著門——師父已經呼喚你,師父已經選擇你,現在是你要去開門。
勇氣是需要的。宗教只給勇敢的人,是給勇者的,它不是給懦夫的。懦夫總是能容易地合理化,他們能夠找到方法和手段來避免,但真正的原因是害怕。記住,跟師父在一起會害怕。
就在前天,有位年輕人來了,他說他對葛吉夫很有興趣,但他總是會害怕。我看著他的眼睛,我問他:「你不會怕我嗎?」在一個瞬間,他看著我的眼睛,他說:「是的,我也會怕你。」然後我告訴他:「我選擇了你,一個勇敢的人……」他立即屈膝降服,並說:「奧修,給我門徒吧!」
恐懼勢必會出現;儘管恐懼,人還是必須堅持。恐懼勢必會出現,因為師父會是你的死亡。師父將會徹底殺掉你,只有當你完全被燒毀,新的才會來臨;在舊的餘燼上,新的才會來臨。
成道是個鳳凰的現象。你必須完全燃燒自己,師父會是你的火苗。因此恐懼會在那裡。有時你會開始聽到——有敲擊聲,有耳語聲——但是恐懼會使它更大聲。當然恐懼會是你的,敲擊會是師父的。如果你太害怕、懦弱,你會封閉而關閉了你自己,因而耳語不再被聽到。
接著你問:哪裡是他的自由和責任?你沒有,現在你不可能有任何責任和任何自由。這些只是異想天開的想法,一個來到自己中心的人可以有自由,可以有責任,一個已變得覺醒的人可以有自由,可以有責任,他們是生命整體的一部分。沒有覺醒,你不可能有任何責任,你不可能有任何自由。你的自由只是一個願望,你的責任只是一個想法。
但是這些想法可能持續愚弄著你。史金納(B. F.Skinner)寫了一本書『超越自由和尊嚴』,我完全不同意他。凡是他所說的都是徹底無意義的,但是對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他是對的。只有對幾個人,罕見的人——佛陀、耶穌、穆罕默德、曼蘇爾、魯米,他是錯的。是的,對這些人,他是錯的,但這些人是罕見的,你不會每天,在生活的每個隱密角落遇到他們。他們是非常罕見的花朵——當他們在的時候,令人難以置信的;但是當他們離開人世,又令人不可思議的。他們看起來像是隱喻,不像是真實的;像是神話,不像是史實的。
史金納對你是正確的——對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們,他是正確的,我應該說百分之九十九點九。沒有自由,沒有尊嚴;你就像是一部機器在運作。機器怎麼可能負責?任何你以為是你的責任,只是社會植入你的一個把戲。在希特勒掌權的德國,那個負責焚燒猶太人的人,他焚燒數百萬個猶太人是在做著負責任的工作——這是他在法庭上說的:「我是個負責任的人,任何命令下達給我,我完全負責地遵從。我服從命令,我不為我自己做什麼,我只是遵命——這是我的責任。」
我能瞭解——機器就是機器,它只能奉命行事,它怎麼可能是負責的?當我使用這個詞『負責』,我的意思是:回應的能力。現在你將要焚燒一萬個猶太人——那些猶太人被焚燒的大烤爐,那些集中營,那麼科學精準地被建造,在一秒鐘內,近萬人就會從人間蒸發。他們被玻璃牆包圍著,他們不能看到外面,但是從外面可以看到他們,那些負責焚燒他們的人站在旁邊觀看。一萬個猶太人——孩童、婦女——他們都沒有對任何人做錯任何事,只是被蒸發掉。
而這個人正在做一件負責任的工作。這是什麼樣的負責任?他不能看到這些近萬人沒有原由,只是無端地被殺害這一點嗎?他們沒有犯罪,生為猶太人不是一個罪過。他們被不必要、毫無緣由地懲罰。而焚燒者以為他是負責任的?他是對誰負責?——對希特勒,而不是對這種罕見的近萬人被焚燒的處境。他可以停止,他可以說:「不行,我不會做這事!如果這事要發生,我寧願自己被殺死。或者,我被辭掉我的工作,那沒有什麼,但是我不打算殺害這些近萬無辜的人們。」
那才算是負責任——反應的能力。這是什麼樣的負責任?命令來了,你應該焚燒這些人,每個人都在做著他負責任的工作。打字員打了命令,負責的人簽了命令,這個人就按了按鈕——他們都在做著負責任的工作。而似乎沒有人真正地負責,他們只是機器。
這就是我所說的機器病態學。
你問我:哪裡是他的責任和自由?你不可能有任何自由,因為你還不在。自由是當你在的時候,而只有當你是清醒的時候,你才會在。你是昏睡的——你可能有什麼樣的自由?你只能夢想一下,你沒有任何自由。你的一生就只是偶然的——只是偶然的。
你一直思考著,你已經以你的自由選擇了。全部是廢話!
就在幾天前,我正在讀關於一位詩人,著名的詩人,他寫了一些關於他的生命,他想起他的父親告訴他的一個故事。他的父親告訴他:「當我年輕時,還沒結婚,我坐著火車去旅行。我感到有一種想抽煙的衝動,所以我摸摸我口袋裡的香煙。在座還有其他五個人,當時只有六支香煙。我請每個人抽煙,五個人各拿了一支並感謝我,然後我把空的菸盒放到我口袋裡。當我到了要下車的站,我就離開了車站,準備要叫計程車。然後突然間,我又感到有衝動想吸煙。我摸摸我的口袋,它是空的。於是我回頭到車站買了香煙,而就在櫃檯,就在香煙的櫃檯,我愛上一個女人——她是賣香煙的女人。」而那變成了詩人的母親——他們結婚了。
現在詩人說:「如果在車廂裡其中有任何一位乘客是不抽煙的人,我就根本不會來到這個世界。只需一根香煙就足以阻止我被出生——因為如果有剩下一根香煙,我的父親就不會回頭。然後他們就永遠不會相遇——我母親和我父親。」
當然他會和某個別的女人結婚。但是和某個別的女人,這個詩人就不可能被生出來。這個詩人需要這個男人和這個女人相遇,否則他就永遠不會被生出來。
有多少詩人沒有被生出來——你知道嗎?這是很難說的。
生命就是那樣——偶然的。你在說的是什麼自由,什麼責任?要成為自由的,你第一必須先在,然後你的每個行動才會是有意識的。那時你就不再是無意識的、偶然情況下的犧牲品。那時無論你做什麼都會有一個意識,一個觀照。然後生命不再是偶然的,那時生命會有方向感,那時生命會有一個完整性。從那個完整性,從那個整合的中心,你回應出來。
你需要變成一個門徒,是因為你還沒有那個完整性。否則為什麼要成為門徒呢?成為門徒意味著親近一個完整的人,他的完整性可以當作你的完整性的催化劑。這意味著要親近一個人,進入到一個不再是機器而是覺醒的人的存在——因而他的覺醒可以在你的內在產生覺醒的漣漪。對這樣的人要變得接受,要保留提供給這樣的人,這就是成為門徒的整個意思。
但是現在不要繼續欺騙著你自己,你有什麼樣的自由或責任。當我說這樣,它會受傷,它會傷到你的自我,你不會感覺良好。你是不自由的!你是不負責任的!奧修在胡說些什麼?我知道它很痛,但是如果你試著去瞭解,如果你試著去感受我所對你說的,如果你不帶著偏見和沒有自我地看,你會看到它的重點。而那個看到,會變成你生命的一個轉化。
最後一個問題:
為什麼只當我在痛苦中,我才記得神?
你不會記得神。當你在痛苦中,你的記得神是毫無意義的。只是因為你想避免痛苦,把你記得神當作一種保護。你對神沒有興趣的,你只有興趣於如何避免痛苦。所以那就是為什麼,當你快樂的時候,你忘了所有關於神的事。但是要清楚明白,只有當你在幸福中記得神,才算是記得,否則不是。在痛苦中每個人都記得神——甚至是一個無神論者。那就是為什麼即使是無神論者,當他們變老了,會開始變成有神論者。當在那個死亡的點,幾乎每個無神論者都變成有神論者——當死亡真正的痛苦來臨時,那時所有你的無神論哲理就消失了。但是那樣不是真實的,那樣不是真的祈禱,真的記得。
宗教性的人是那些當他們快樂時會記得的人,因為他們記得感激。當你看到一朵玫瑰花,那是要記得神的正確時刻。玫瑰花是足夠的證據來記得祂,足夠的跡象,足夠的原因、機緣。當你看到孩子微笑著,或者當鳥兒飛上天空,當鳥兒在飛翔,或者太陽升起,或在清晨的一顆孤星瀕臨消失的時候——
如果你知道美是什麼,你會在這美的時刻記得神。如果你知道愛是什麼,當你做愛的時候,你會記得神。如果你知道喜悅是什麼,當你滿心歡喜的時候,你會記得神。
那些都是在當下要感激的片刻,那時即使你在你痛苦的時候記得祂,那會是一個真的記得,否則不是。如果你只有在痛苦的時候記得,你就不記得神——你只是想從祂那裡得到幫助。你只是想使用這個字『神』,你想利用神,就是這樣。
我聽說過。
有一個男人,他的妻子有一隻鸚鵡寵物,一隻非常虔誠的鸚鵡,但是牠死了,她非常生氣。她脾氣好的丈夫到商店去,想帶回另一隻鳥兒,但是這個人沒有看中任何一隻想買的——一隻是太貴了,一隻是太笨了,另一隻太大了。到最後寵物店主也厭煩了,而客人正要走出去。在門口,他看到一隻鸚鵡,他真的看中了。
「這個傢伙多少錢?」他問。 「這是一隻非常特殊的鸚鵡。我真的不希望把牠轉手賣掉,但是如果我要賣,牠是兩百英磅。」 「牠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嗯,你看,先生,她是在英國唯一會生方型蛋的鸚鵡。」 買方並不太相信,但是賣方把他帶到後面的房間,並給他看一盤蛋,每個都是完美的立方體。
「成交!我要帶走這隻鳥。」他說。當店老闆在寫賬單的時候,這男人突然擔心了起來,想到他的妻子,他說:「我想這隻鸚鵡也會講話吧?牠會知道什麼是宗教,會祈禱或某些事情吧?」
「嗯,先生,她可以……她知道如何叫出基督。但是目前為止,她好像只有一種表達方式。」
「嗯,真的。那是什麼?」
「嗚—嗚,雞——督!」
在你痛苦中,你的記得就是這樣。它與基督無關,與神無關。丟掉它;它是沒有意義的,開始一種新的方式。當你滿心歡喜,跳著舞,唱著歌,然後記得!讓神與你的正向時刻先連結。就從那裡,它會深深地沉入到你的心。神不是一件傷心事而是一個慶祝。讓神是一個祝福,一個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