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fis: The People of the Path》

蘇菲:道上的人

Gagan譯

第三章 TARIQA——路徑

 

  菲魯茲·沙(Shah Firoz)被記載是一位教導許多非常傑出蘇菲的導師,他時常被問為什麼不教快一點。

  他說:「因為即使有最衷心的意志,在瞭解到某一點之前,還是無法受教的。他存在這肉身裡,但是卻以所有其它的方式而不存在。」

  他也引述了這個故事。

  從前有個國王,他想變成一個蘇菲。他為這件事去找了一位蘇菲,而蘇菲說:「陛下,在你能夠克服粗心大意之前,你不能學習你想選擇的。」

  「粗心大意!」國王說:「我有對我的宗教義務不在意嗎?我不關注人民嗎?在我的管轄區域裡,你能找到誰,用粗心大意為理由控訴我的嗎?」

  「那確實困難,」蘇菲說:「因為專注就是著重於某些東西上,人們必定都想像那就是他們本質的一部分。」

  「我無法瞭解那個重點,」國王說:「也許你會認為我不合適,只是因為我無法猜到你的謎語。」

  「完全不是!」蘇菲說:「但是一個『想成為』門徒的人,真的無法跟他的準導師爭論。蘇菲對知識處理,而不爭論。但是,如果你來進行一次測試,做著我的要求並且與它相對應,我會給你一個你粗心大意的展示。」

  國王同意接受測試,蘇菲告訴他要在接下來的幾分鐘裡,對他所說的所有事情說『我相信你』 。

  「如果那是一個測試,這真是夠容易開始成為一個蘇菲。」國王說。現在蘇菲開始測試。他說:「我是來自外太空的人。」

  「我相信你,」國王說。

  蘇菲繼續說:「一般人嘗試獲得知識,蘇菲擁有的夠多了,因此他們試著盡量不要使用它。」

  「我相信你,」國王說。

  然後,蘇菲說:「我是個騙子。」

  「我相信你,」國王說。

  蘇菲繼續說道:「當你出生時,我在場。」

  「我相信你,」國王說。

  「而你的父親是一個農夫,」蘇菲說。

  「那是騙人的!」國王怒吼。

  蘇菲悲哀地看著他說:「因為你這麼粗心大意,甚至無法在一分鐘裡一直記得說『我相信你』,不讓某個偏見進到遊戲裡,沒有任何一位蘇菲能夠教你什麼。」

  宗教存在於三個維度,這是三位一體概念的最初源頭,或印度教三神一體的思維——神的三個面相。或者我們可以說宗教存在於三個層面——因為人類存在於三個層面。人存在於身體裡,在心思裡,在靈魂裡。宗教也有一個身體、思維和靈魂。如果你只存在於你的身體,就只能涉及宗教最外層的形體,無法涉及更深入的其他部分。如果你是以一個心思層面存在——以一個思維,以一個精神——那麼你就能涉及到宗教的第二層面,否則你無法涉及。而直到你開始以一個靈魂存在著,你才會有機會遇到宗教最內在的核心,否則不會——TASAWUR,最終極的,就是蘇菲正在尋找的。

  蘇菲給這三個層面三個名字。它們必須被瞭解,因為它們是非常重要的。

  第一個層面被稱為 SHARIA。SHARIA是指宗教的主體。它可能是活的,也可能是死的——兩者都有可能。當佛陀在世,SHARIA是活的。當穆罕默德是活的,SHARIA是活的——因為穆罕默德給它注入生命。但是,當穆罕默德走了,會留下一具屍體。屍體酷似真身,但它不是真身;它只是類似於它。當生命離開你,你的屍體會只是看起來像你——但它不是你。真正的你已經離開,奧妙的你已經離開,只有軀體躺在地上。這造成麻煩,因為人們已經這麼熟悉這個面孔,他們繼續相信屍體是活著的。

  伊斯蘭教是死了。當穆罕默德在時,給它注入生命,它是一種完全不同的宗教,這就是所謂的SHARIA。SHARIA是指教條主義——儀式、規則、週日宗教。它根本不會影響你,它給你某些社會的尊嚴,它比心靈更加社交化,它比宗教更為政治化。沒有穆罕默德的伊斯蘭教,沒有克里虛納的印度教,和沒有佛陀的佛教,根本就只是假藉政治立場而無實質意義,以宗教的名義繼續搞政治。

  當神不在那裡呼吸注入主體,魔鬼開始呼吸注入它。所以,一具屍體不僅是死的,它是非常危險的。它可以被魔鬼附體,魔鬼就是這個政客,當聖人走了,軀體留下來——有人可以進去,並開始擁有這個身體,它類似於真實的。當聖人走了,神父會使用它,政客會使用它,很多人會被它欺騙,因為他們只認得那張臉。

  對它可以這樣想,當你在看著另一個人,你知道比臉孔更多的東西嗎?即使是你心愛的人,即使是你的孩子——你知道比臉孔更多的東西嗎?你曾經了解到比臉孔更深入的地方嗎?你的『熟人』仍然是很表面的;它甚至沒有到達皮膚深度。它保持只是正式的——形式上的。但臉孔不是這個人,個性不是這個人,外形不是內在的實體。如果你的女人變成靈魂,你可能識別你的女人嗎?你不能。如果孩子變成靈魂,你可能識別你自己的孩子,而不只是身體嗎?你不能。你會感到非常害怕,你會覺得是鬼來了。

  有一次有個女人被帶來見我,她的丈夫已經去世。三個月過去了,但她仍然在痛苦中,非常的痛苦——哭了又哭,飲泣,不吃飯,不睡覺。如果只是幾天,那還好,親戚就會容忍,但是後來,變得太超過了——她會使家族的其他人也瘋狂。因此,他們把她帶來見我。

  我問她想要什麼,她說:「我希望我的丈夫回來,我的生活不能沒有他,人生沒有他是沒有意義的。」我說:「好吧,我會安排你與你丈夫的會面。」她簡直不敢相信我在說什麼,因為她給很多人說過同樣的話,他們都安慰了她——就像人們在安慰其他人時做的一樣。但我說:「是的,我會安排一個會面。你走進那個房間,關門,靜靜地坐在那裡,半小時內,你的丈夫會站在你面前——記住,以一個靈魂的形式。」

  她說:「以一個靈魂的形式?你是什麼意思?」

  我說:「不會有任何身體,你已經把身體燒了。他會來,以一個鬼的形式。」

  她說:「我不能進入那個房間,如果他是鬼,我會感到很害怕。就算它是我丈夫,我已經承受太多了——不想再有更多的痛苦!請不要對我這樣做。」

  我說:「但你是那麼深愛著這個人……」

  「是的,」她說:「我愛這個人,而不是這個鬼!」

  沒有人會以你靈魂的樣子愛你,那就是為什麼愛永遠不會滿足。

  從那天起,她已經平靜下來。然後,我告訴她:「三天之內要冷靜下來,否則,我會說服你的丈夫來拜訪你。」我每天都去她家,詢問她是否已經平靜下來。第三天,她說:「你不用再來了,我一生都會平靜下來!你已經快把我嚇死了;晚上我甚至不能入睡。只要外面有一點噪音,有人走動,警察路過,我都會害怕。也許他來了?!」

  對同一個丈夫,她哭著、飲泣和哭喊著;她已經準備好一死。但她還沒有準備好遇到沒有身體的他。但是,不要嘲笑她,你也無法做到。我們認識人們,只透過他們的臉孔,為什麼呢?因為我們認識自己,只有透過在鏡子裡看到我們的臉孔。如果你以前未曾從鏡子裡看過,你甚至不會認得你自己的頭——或者你會嗎?如果你從來沒有見過自己在鏡子裡,有一天有人把你的頭擺在你的面前,你能夠認得它嗎?你根本不認得它。你所熟識的人與你自己也是很表面,和其他人沒有關係,你是從外表看他們;但是至少和自己,你不是從外表,你在內在——你卻不能從內在看你自己?甚至連看你自己都不能,你需要一個外面的鏡子來幫忙。因此鏡子反映,而你就變成一個外面的人面對著你自己——那時,你就可以看到。那時,你就認得那張臉孔,那個身體,那個樣子。

  我們所謂的認識自己和認識他人是與身體非常有密切關係的。因此,我們從來沒有進入到比身體更深的任何其他維度。那個維度被稱為 SHARIA,它是宗教的外部維度。當穆罕默德,或佛陀,或瑪哈維拉走在地球上,你只看那個身體,你看到他的行為。你看他怎麼坐,他吃什麼,他穿什麼,他怎麼說話,他的手勢——你看這些東西。從這些東西你創造了某個紀律,你開始遵循這些紀律,這是一個死的宗教;這是一個屍體宗教。

  此時伊斯蘭教主義存在,印度教主義存在,基督教主義,佛教主義,猶太教主義……所有的『主義』在這個時候存在著。群眾信奉 SHARIA,那就是為什麼群眾始終保持非宗教性的!群眾像這樣是非宗教性的。你可能找到的只有個體的宗教性,從來沒有群眾的宗教性。一群人,就其本質而言,是瘋狂的;一群人,就其本質而言,是政治的,從來沒有宗教性的。事實上,如果你是單獨的,你就不可能是政治的,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如果你獨自留在地球上,你不可能是政治的,其他人對於政治是必要的。如果你獨自留在地球上,你可能是宗教性的,不會有任何障礙,但你不可能是政治的。政治需要人群,集體的頭腦。宗教只需要你——對你自己你就足夠了,你的那個單獨變成到達宗教的通道。那就是為什麼,當一個人想要變成宗教性的,他進入單獨,他尋求獨處。他去山裡或沙漠,他想從人群逃離,因為群眾基本上是瘋了。齊克果是西方最有洞察力的一位思想家,曾經說過:「人群是不真實的。」

  真理永遠是個體的——佛陀有它,穆罕默德有它,耶穌有它。真理永遠是個體意識的開花,但是,群眾從來沒有它。群眾總是不真實的,即使從佛陀、或基督、或穆罕默德,群眾收集到的也是表面的:他吃什麼,他何時去睡覺。人們甚至來問我,他們說:「奧修,你什麼時候就寢?哪一個時辰?——因為我們也想遵循。」為了什麼?「你吃什麼——哪些蔬菜,哪些水果?——因為我們也想以相同的方式吃。」為了什麼?

  但是,這是群眾的心思如何運作的方式;它總是為著非必要的形式。我吃什麼東西是沒有意義的,我是什麼才是有意義的。我做什麼是無關緊要的,我是什麼才是相關的。人不等於他的行為,他不只是那樣而已。而越強大的人,差異就越大。

  通常一個人完全就像他的行為,你做什麼,你就是什麼。但是,當一個佛在那裡,他的行為是非常非常平常的,他是如是,是極其超凡的。那個差距是那麼浩大,你無法透過他的行為,捉摸他的存在。然而,現代的心靈遭受到很多這種疾病。你可以去看看行為學家 B.F. Skinner和其他心理學家——巴夫洛夫和其他人——只是看著老鼠的行為,來決定人類的思想是什麼。看著一隻老鼠的行為,來決定關於人類……!

  一隻老鼠只是牠的行為,牠還沒有成長出一個個體,牠還沒有成長出一個自我。但有一點必須贊成 Skinner 和其他心理學家:對大眾他們是正確的,對群眾他們是對的,群眾有和老鼠相同的狀態。但他們錯過了例外的,例外就是人性的本質。

  他們可以透過老鼠的研究來解釋你的行為,但是他們無法解釋佛陀或穆罕默德。但他們嘗試——固執著這個假設並想證實,他們是瘋了。

  SHARIA是透過觀察成道人的行為而產生。當成道的人還在他的身體,這是可能的,但是當他從身體消失了,那時你會怎麼做?你會開始崇拜身體、衣物。有時這會發生,當一個偉人去世——像穆罕默德或佛陀——有幾天,某些東西縈繞在他周圍,就好像他還活著,這也會造成問題。

  你一定聽說過著名的希臘故事……這個故事訴說著,在馬拉松跑者到達雅典之前,他已經死了一個小時。他已經死了,但他還是繼續跑著。作為一個死人,他宣布是希臘人的勝利。

  這是一個美麗的神話。這顯示剛死的師父充當了一陣子,就像他們還活著。但也只是一陣子——也許是一年,十年,五十年,在任何情況下,在有限的時段。是的,會發生這種情況。

  當穆罕默德從身體消失,身體已經嚐到這麼多的愉悅,身體已經知道了這麼多的慶祝,它持續跳著舞——跑者持續跑著。這神話真的是很美的,很有意義的。至少關於師父,這是真實的——有好幾年,事情繼續發生著,就像他們還活著。

  這種情況會發生是因為剛死的師父釋放著巨大的能量,他所在的這個地方變成朝聖的聖地。這就是一個麥加聖地如何被創造出來;這就是為何岡仁波齊峰變成具有重要的意義;這就是為何耆那教徒有Gimar和悉卡羅(Shikharji)山峰的原因。在悉卡羅的山上,二十三個耆那聖徒已經死亡——從原來有的二十四個之中。二十四個偉大的大師,二十三個已經死在小山丘上。整個山丘已變成瀰漫著超越的氛圍。但那也只是持續一陣子——這也會造成一個問題,門徒會認為屍體仍然是活的,因為事情繼續發生著。當我離開後,事情會繼續發生幾年,對那些深深愛著我的人,它會像是我還活著。當然,他們會認為所有一切還是跟以前一樣。

  但是,這是一個謬論。一旦這個人走了,那些創造的共鳴,在幾年的時間內,那些創造共鳴的迴響,會漸漸地消失,化為空無。

  SHARIA是宗教核心的表層——身體。要小心SHARIA。

  第二層被稱作HAQIQA。SHARIA是一個圓——在HAQIQA的周圍。這個詞HAQIQA來自HAQ。HAQ是指真理——純粹的真理。HAQIQAT!那就是為什麼曼蘇爾宣稱AN-EL-HAQ!——我是真理。HAQIQA是指真理、純淨、沒有被任何東西污染的。HAQIQA是指圓周的中心,宗教的靈魂。

  在SHARIA的點上有伊斯蘭教、印度教、猶太教、佛教;在HAQIQ 點上有蘇菲、禪、哈西德、瑜伽。記住,要變成伊斯蘭教徒是沒有多大用處的,但要變成蘇菲是非常珍貴的。要變成佛教徒只要改變你的衣服,但要變成禪的實踐者是要真實地走向轉化的。保持是猶太教徒沒什麼,而要變成哈西德是非常輝煌的。

  這是第二個點,最內層的核心。

  在第一,SHARIA,還有政治、社會、道德和一千零一件事。因為SHARIA、的古蘭經是如此充滿了社會規則——如此充滿社會規則。SHARIA的吠陀經是如此充滿了垃圾。SHARIA的摩奴法論只能閱讀,就好像它是法律上的論述,你會發現其中只有寥寥可數關於宗教的真實陳述。有一些在那裡——即使在摩奴法論還是有一些在那裡,有一些在吠陀,有一些在可蘭經,但是只有寥寥可數。只有當你真的去尋找它們,你才能夠找到它們,否則像鑽石丟入泥土裡——泥土實在是太多了。泥土是SHARIA;鑽石是蘇菲。

  要一直衝向中心;不要變得太執著在身體。要創造這個不斷地探尋到深處的覺知,探尋到圓周的中心。這個周圍是很大的,而這個中心是非常小的。伊斯蘭教是一個很大的群體,印度教也是,基督教也是。蘇菲,你可能用你的手指計數;瑜伽士,你可能用你的手指計數;哈西德或禪師,你可能用你的手指計數。他們不像群眾一樣存在著,你必須尋找他們。如果你有個真實的心願去找尋著他們,只有這樣,你才能找到他們——否則你就會錯過。

  對於SHARIA你不需要去任何地方尋找,SHARIA會來找你。SHARIA來給你轉化為伊斯蘭教徒和佛教僧人,來給你轉化為佛教徒。但是,如果你想去尋找蘇菲或哈西德,你必須移動,你必須變成一個真誠的求道者。你必須在路途中學習很多事情——因為有一個真正的師父,還有其他九十九個假師父。而且,虛假的會更吸引你,因為你是虛假的。虛假的會更吸引你,因為你瞭解虛假的語言。真正的可能根本不會吸引你,真正的可能有時會在你內心產生恐懼。

  你會反抗真正的師父,你會陷入並變成虛假的受害者。小心!你是虛假的,然後自然地,你會被虛假的師父所吸引。虛假的師父承諾你要的東西,他會說:「如果你跟著我,你將有更多的財富,你將有更多的權力,更多的威望,有各式各樣的……」這就是你正在尋找的東西。

  真正的師父只答應一件事:「如果你來接近我,你會死。」真正的師父可以保證的,只有死亡。真正的師父只有一件事能承諾:「我會徹底地摧毀你」——因為只有死後才會復活。真正的師父是一個穿透;真正的師父是一個進入死亡的門,你消失進入他。是的,你會出來,但你會以一個全新的姿態重生。真正的師父是火——人會被嚇著,人會感到非常害怕,人會保持留在遠處。從遠處,人看到一個真正的師父。

  就在前天,有個年輕人——他非常年輕——他說在五年或七年之前,他曾答應過Maharaji師父,他將對他奉獻他的一生,他的工作。現在,他有麻煩了,他不覺得他有任何方式的成長。透過這個接觸或關係,他沒有獲得任何,即使是最小的洞察。但是現在,他所給的承諾……現在他想他是非常虔誠的,因為他繼續執著於他的諾言。這不是宗教,這是自我,現在,他無法接受拋棄他諾言的主意,因為這傷害了自我:「你是個守承諾的人,一旦你給了承諾,你必須遵循。」

  但是,這似乎是愚蠢的。如果你沒有變得更好,變得整合,如果你不再成長,那麼人就需要勇氣拋棄它。而在這五年之後,你已經變得比當初你給承諾時聰明。愚蠢的頭腦給出承諾,並且在五年或十年或五十年中,你持續遵循同樣的承諾,完全清楚沒有東西發生過——這不是自殺嗎?怎麼可以跟過去綁在一起?我不是說不要給予承諾,我不是說不要履行你的諾言。給予承諾,履行它們,但是當你看到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就要勇於拋棄自我,這僅僅是利己而已。

  我曾讀過一個故事……

  有一個人過著非常宗教的生活——宗教就如SHARIA的意義。他遵循他宗教的所有儀式,他遵循他的宗教所規定的道德戒律,他跟著一個師父——兩人都在同一條船上。他跟著師父,因為這個師父是非常非常完美的,遵循著同樣與他所遵循的信念,他一度領先。師父是一個極端;他是絕對地致力於死的文字,死的經文。經文是他的靈魂,他不會以他自己的意思移動半寸。他已經是一個死的人,但是,他是完美的,只要儀式是被關注的;你無法在他身上找到一個缺失,他是完美無瑕的,而這個人跟著他。

  後來,有一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死了,昇上天遇到聖彼得,就問:「我可以進入天堂嗎?」他非常有信心,因為他完全遵循了任何他曾被告知的誡律。他已機械式地遵循所有誡律,從來沒有犯過一個錯誤。所以,他是很肯定的。

  他問:「我可以進入天堂嗎?」這只是出於禮貌。

  「天哪!」彼得說:「這不是天堂。」然後,彼得解釋說,天堂門在更高的上面,只能爬一個長梯子才能到達。他對他指著一個梯子,它往上矗立著,往上消失在雲端某處——越過雲端。

  那個人看著梯子,變得很害怕。梯子似乎是沒有盡頭的。那個人說:「我什麼時候才能到達呢?這個梯子似乎是沒有盡頭的!」

  聖彼得說:「不要害怕!這會影響它的長度。對於每個人,它會有不同的運作。我告訴你方法,你拿這支粉筆,開始攀登。通姦、淫亂、縱慾、或任何你所犯的、或你曾想要犯的每個罪行,繼續使用你的粉筆標記著,每一個罪行都必須被標注在一個梯階上。當你完成並為每個行為或想法做了標記,你就會遇到梯子的尾端,天堂的門就會在你的面前。因此,它取決於你,如果你犯了很多很多的罪行,那麼它會是很長的。如果你犯了很少,它就不會很長。這個梯子是有彈性的;它會隨著攀上它的人而改變。」

  這個人很高興,他拿起粉筆開始爬著梯子。他持續了好幾年,他的雙腿已經酸痛,雙臂也疼痛難忍,但是,他還是沒有遇到任何人,而且沒有看到任何門的影子。而梯子仍然是一樣地往上又往上延伸無盡頭。

  後來有一天,他終於非常厭倦整個行程。但是現在,他被卡住了,因為若往回爬,也需要花費一樣那麼多年!「最好還是繼續,有一天……也許……有一個可能性,一個希望。」他很驚訝——因為雖然他沒有犯任何罪行,他卻曾經想犯各式各樣的罪行,沒有盡頭。

  這種儀式的宗教會使人壓抑。這種SHARIA——身體,屍體的宗教——讓你的身體殘缺,但關於各種錯事,你的心思變得非常非常的富有想像力。你幻想著;在你的心思裡,你做著它們。

  當罪行進入你的頭腦比起當你真正做它們,你的意識變得更加受到污染。當你真正做一些罪行,有透過看著它而擺脫它的可能性——因為它的無意義。

  如果你生氣,遲早生氣本身會讓你知道,生氣是沒用的——不僅是無用的,它是有毒的;不僅有毒,它是非常具有破壞性和自殺性的。但是,如果你持續只是想要生氣,謀殺人,摧毀人,你將永遠不會瞭解到。你永遠不能夠擺脫生氣。

  如果你進入性愛,你遲早會放掉所有你一直在創造它的幻想。遲早它會變成一個非常普通的事情,遲早你會開始對它感到厭煩。但是如果你只是幻想,那時你永遠不會覺得無聊,那麼你永遠不會對它失去興趣。有一天,或者其他罪人可能拋棄它,但聖人們,所謂的聖人們,他們不可能拋棄它,他們是坐在火山口上。

  這個人很驚訝,因為他持續好幾年在梯子上的階級做標記,階梯依然接著出現,他還是持續回憶。這就好像是他從來沒有做過任何事情,除了在他的腦海裡犯罪。

  後來有一天,突然間,他看到了他的師父走下階梯,他很高興見到他的師父。

  「啊,我的師父!」他問說:「你是找到機會要回去帶更多門徒來天堂嗎?」

  「不,你這個傻瓜!」師父說:「我需要回去拿更多的粉筆!」

  要小心假師父——他們是有很多的。假師父會答應給你這個世界的事物;即使,他的承諾將是在另一個世界,他還是答應著同樣的事物。他會答應在天堂給你美麗的女人——在伊斯蘭教天堂firdaus。他會答應在天堂給你美酒的河流,但他是答應著跟這個世界相同的事物。他可能會答應在天堂給你金色的城堡,鑲著鑽石的宮殿。但是這些鑽石和黃金、銀器、女人和酒——它們都屬於這個世界,他只是挑逗著你;他只是愚弄著你。

  真正的師父只承諾一件事:你的死亡。所以,每當你發現死亡正等待著你,鼓起勇氣,你必須為神的存在而消失。

  這是宗教的第二個維度或平面:HAQIQA。

  第三個維度或平面稱為TARIQA。TARIQA是指路徑,方法……從外在到內在。

  外在是圓周,內在是圓心,而TARIQA是從圓周前進到圓心的輻射線——從外在觀察到內在信念的起步路徑,從信仰到照見,從潛在到行動,從夢想到實現。

  這個TARIQA——方法、技巧、路徑、方式、道、佛法——是宗教的整個科學。圓周是存在的,圓心是存在的,但人們必須從周圍往內移動,因為我們就在那裡,我們必須使用某一個半徑,只有某個半徑可以連接圓周到圓心。哪個半徑是蘇菲們所倡導的呢?他們被稱為道上的人,因為他們發明了許多技巧。

  他們有最有潛在能力的TARIQA——它可以轉化你,它可以完全地轉化你。他們根本不關心神學,他們只關心方法論。他們並不擔心神是否在或不在,他們說:「不要亂說!這是一個方法。透過它,看看你自己,這是打開你眼睛的方法——然後,再看神是否在或不在。」

  他們不爭論,他們不試圖說服;他們展現。他們說:「跟我來,我知道一個窗口,從那裡你可以看到開闊的天空。持續閉關在這個黑暗的房間裡,我怎麼能說服你來到開放、無限的天空?」

  這是很困難的,就像你聽說過,住在一個小井裡的青蛙。這是一個蘇菲的故事,有一天這發生了,從海洋來的青蛙到這個小井——牠必定是個旅行者。牠來了並進入這個小井,介紹自己給井底的青蛙,說:「我來自海洋。」

  自然地,井底青蛙問:「海洋?你說的海洋是什麼意思?它是什麼?」

  從海洋來的青蛙說:「它是很難描述的,先生,因為,似乎你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口井。這井是這麼的小,但我還是會盡力描述。」

  井底青蛙笑了起來。牠說:「從來沒有聽說過,任何比這口井大的,你的海洋有多大?」井底青蛙跳了井空間的三分之一,說:「這麼大嗎?」

  海洋青蛙笑了起來。牠說:「不止,先生。」

  因此,井底青蛙跳了井空間的三分之二,說:「這麼大嗎?」然後,牠又跳了整個空間,說:「現在,它必定跟這口井完全一樣。」

  但是,海洋青蛙說:「它是不可能形容的!差別不只是數量,是它的品質。它是巨大的!它是沒有外圍的!」

  井底青蛙說:「你似乎是一個瘋子或哲學家或騙子。你滾出這裡!不要亂說!」

  這就是世界上的人一直對神秘家說的:「不要亂說!實際點,講我們聽得懂的語言。」

  蘇菲們不說任何關於神的東西,他們只談到 TARIQA——他們說:「這是知道的路徑,你必須自己去知道,我們不可能解釋給你聽。它是那麼神秘的,把它帶到你的水準,它幾乎是會被褻瀆的。真理不可能被帶到你的水準;唯一可行的辦法,剩下的唯一辦法,就是你可以被帶到真理的水準。」這就是

  TARIQA 的意思。哲學是努力把真理帶到你的水準,這樣你就能瞭解它。TARIQA就是把你帶到真理,讓你可以看到——這樣就可以讓你自己看。

  請記住這三個字。

  每個人都存在於SHARIA,而在SHARIA,你仍然是悲慘的,因為你存在的只是一具屍體。每個人都需要走向HAQIQA;只有在HAQIQA你可以得到滿足。要達到HAQIQA,你必須遵循TARIQA,你必須遵循一個方法,一個紀律,一位師父。

  並且小心假師父,他們在那裡,他們說著你的語言,他們可能是非常有說服力的。多一點冒險,勇敢——找尋可以吸收你的,可以蛻變你的,可以消耗你的某個人,像是火焰的某個人。飛蛾進到火焰而被消滅——門徒也是,他遇到一個師父而被消滅。

  記住,在你遇到真正的師父,遇到正宗的師父,遇到 Satguru之前,你會遇到許多假師父。所以不要被鉤上,即使你承諾了,你必須警覺,除非它實現你,否則沒有承諾可以綁住你。如果它實現你,那時就沒有必要來這裡。這就是我想對那位年輕人說的,他說過:「我已經對Maharaji大師承諾了……」那麼你為什麼在這裡?沒有必要。如果在那裡你真的成長了,就沒有必要到這裡來。就這個你在這裡的事實,顯示你還在搜索著。而現在,如果你仍然被你的所謂的Maharaji大師所勾引,那麼,就不可能了。我不可能幫上什麼忙,因為你不能夠接受任何幫助——因為你的心不會敞開,因為你不會變成我的一部分,你不會來靠近。

  另外一個人曾寫信給我說,他一直跟隨著葛吉夫好幾年了。現在,Maharaji大師是一個假師父;這完全是愚蠢的跟隨著他。但葛吉夫是一個真正的師父——一個Satguru,一個蘇菲。如果你正跟隨著葛吉夫,那非常好……但是葛吉夫不在了。即使葛吉夫不在了,一個真正的師父死了仍然比一個假師父活著更有力量。

   但要記住,如果你可能找到一個還活著的真師父,你不會去反對葛吉夫。兩個真正的師父不會是敵人;他們不可能會互相敵對。如果你真的跟隨葛吉夫八年——就如這位求道者寫給我的——如果你真的跟隨了他,然後,他把你帶到這裡來。如果你現在要以葛吉夫的名字,產生我和你之間的障礙,那就給你選擇吧。但是,這是你的責任,不要責怪葛吉夫,他已經把你帶到這裡來,他已經給你太多了。 我現在所說的正是葛吉夫過去所做的。當然,我說不同的語言,我是不相同的人,但是,只有我們的手指頭不同,我們所指向的月亮是一樣的。

   如果你一直跟隨真正的師父而師父不在了,那麼,這就是師父的責任,送你到另一個真正的師父,好讓你的成長可以繼續。現在,不要被過去所迷住,葛吉夫不在了——而我在。

   不久,我將也不會在這裡。記住,我特別想提醒我的門徒的是:如果你真的愛我,當我走了,我會指引你到另一個人,他會還是活著,所以,不要害怕那個人。如果我送你去西藏,或如果我送你去中國,送你去日本或去伊朗——就去。而且不要說,因為你屬於我,你不能屬於另一個真正的師父。只要看著他的眼睛,你會再次發現我的眼睛。身體不會是相同的,但眼睛會是相同的。

   當我在的時候,如果你跟隨我的旅程還沒有完成,如果某些東西仍然需要被做,被完成,那麼不用害怕。透過丟掉我,你不會是背叛我。事實上,你沒有丟掉我,而不遵從活著的真師父,你才會是背叛我,牢記這一點。

   沙特曾寫了一些我很喜歡的東西:「人們經常對我說關於棗子和香蕉——你不能判定它們,要知道它們是否真的被喜歡,你必須就在它們剛被採收時,在現場吃它們。我一直認為香蕉是死的水果,它的真正味道已經溜走了。書籍經過一個時代到另一個時代,也是死的水果。在另一個時代,它們有不同的味道——尖銳而濃郁。我們應該在盧梭的愛彌兒或孟德斯鳩的波斯人信札剛被出版時閱讀它們。」 我很喜歡沙特的這段話,跟師父一起的情況正像是這樣。如果他們還活著,他們有一種味道,銳利而濃郁。當水果剛從樹上摘下來,它有一個完全不同的品質在裡面。一個死的師父就像是罐頭水果,你可以打開罐頭,可以吃水果,但某些東西會不見了。要勇敢,始終相信生命。我的愛對你,或你的愛對我,應該永遠不會變成一個障礙。愛會解放,愛使你自由。

   所以,不要擔心。如果你一直跟隨著葛吉夫多年,而你已經來到這裡,現在你的心開始跟我跳動著,不要擔心。葛吉夫不是非常一夫一妻制的!我很清楚地知道他。如果他生氣什麼的,那是我的問題,我會照料,但是,不要找藉口。當師父是活著的,他的TARIQA也是活著。它有一種味道——尖銳而濃郁。

   品嚐一個師父,當他還活著。傻瓜崇拜死亡;聰明人崇拜生命。

   現在,進入故事。

   菲魯茲·沙(Shah Firoz)被記載是一位教導許多非常傑出蘇菲的導師,他時常被問為什麼不教快一點。

   同樣的問題我也是一再地被問到。很多人來找我,他們說:「奧修,做快一點!」 我能瞭解你的願望,我能瞭解你的渴望,你渴望著它。但沒有什麼可以快速完成,沒有捷徑。捷徑只有被假教師承諾,沒有捷徑。成長是艱辛的,依你所能吸收的,沒有什麼可以早一點做。你的吸收是有一定限度的,你的智慧是有一定限度的。一旦你已經吸收了一些,你的能力就變得大些,然後,更多的東西才是可能的。當你已經吸收了那些,然後,你的能力持續變得更大,某些東西就可以再次去做。這就是它怎麼運作的方式,成長是緩慢的。

   成長不像時節花朵,成長是緩慢的。這就像是參天大樹那樣,需要上百年的成長時間。但隨後,它們就可以與星星對話。而時節花朵只有幾個星期活著,它們來的很快,它們走的也很快。它們就像夢,它們並不是真正的現實,它們只是假裝在這裡。成為一個真正的黎巴嫩雪松,這需要時間,它是很難的。當你開始往上成長,朝著天空和雲彩,月亮和星星,這是很難的。因為你必須要生長根部,深深紮根進入土地。樹木以相同的比例生長——如果它要往天空成長一百英尺,它就必須要在地底下紮根一百英尺,這些樹根的生長需要時間。

   你看不到根,根是不可見的。當你見到一個師父,師父看到你的根,他看到你有多少根。如果你突然成長過快,根還沒有準備好承受那麼巨大的你,你就會倒下。你會傾倒下來,你根本無法成長。一旦你已經倒下,那是很難再次紮根的。

   因此,沒有師父可以幫你更快。

   這種速度的狂熱必須被拋棄,也沒有必要。每一步都要去享受和去慶祝。

   就在前幾天的晚上,一位年輕的門徒來了。她在她自己的國家拿到門徒身分,我有給她一個名字—— Yatra,Yatra 意味著朝聖之旅。昨晚,她來了,她有點疑惑和困擾,她說:「我不怎麼喜歡這個名字,只是朝聖?沒有目標?」

   她代表了西方的思想——目標是重要的,而不是朝聖。在東方這裡,我們的角度是完全不同的。朝聖是重要的;目標只是朝聖的一個藉口。誰會去管目標是什麼?在路途中逝去的每個片刻是很美的,它是那麼光彩,你遇到的每棵樹和每隻小鳥是如此無限的美好,誰會去管目標是什麼?每個片刻都是目標。

   但我能瞭解她的擔心,她一定已經開始在她的腦海裡想著:「朝聖,朝聖,朝聖……然後,在何時何處,它才會結束?」它不在任何地方結束。事實上,如果它在某個地方結束,那才會很傷心的。那時你會做什麼?那麼接下來呢?然後,神坐在你面前而你坐在神面前,你將被卡住;像妻子和丈夫—— 卡住。接下來你要做什麼呢?沒有其他的神,沒有其它地方可以去。

   不是,神不是目標;神是一個朝聖,讓這個被清楚地瞭解到。

   目標的想法是貪婪頭腦的想法。而當你想到目標,自然地,你想到的就是要快。重點是什麼?為什麼要坐牛車去?為什麼不坐噴射機去?

   有一個假師父瑪哈禮希•瑪赫西•優濟 (Maharishi Mahesh Yogi),他表示他的方法是個噴射機速度的方法。沒有路徑,沒有 TARIQA,而是噴射機速度的方法;TARIQA 不可能是這種方法。但這會吸引人們,因為人們要的是速度,他們要事情馬上發生。所以答應他們,只需要早上十或二十分鐘,只需要晚上十或二十分鐘,他們將會在兩個或三個星期內成道。他們不會成道的,但是誰會管他們想要去哪裡——他們可能去地獄!他們已經付了費用……其他傻瓜都在那裡,他們將要到來。你總是可以依賴傻瓜,他們是非常可靠的人。

   速度是非靈性的,速度的這個想法是非靈性的。為什麼不享受生命的每個片刻?然後每個片刻變成了目標的本身,那時每個片刻在本質上都是可貴的;它不可能為了別的東西而被犧牲。當你直走向一個目標,你不看旁邊——樹都站在那裡,正在等待你的一點關愛,鳥兒已經歌唱,為你歌唱,而你行色匆匆,你怎麼能夠看到這邊和那邊呢?小孩子在那邊向你微笑,而你卻錯過了。女人正在哭泣著,而你卻錯過了她的眼淚。玫瑰花開了,而你是這麼著急,你無法看到它。

   是的,你可以以噴射機速度前往。你要去哪裡呢?你會錯過整個朝聖。如果你錯過了朝聖,就沒有了目標,沒有其他的目標。生命就是它自己的目標!

   菲魯茲·沙(Shah Firoz)被記載是一位教導許多非常傑出蘇菲的導師,他時常被問為什麼不教快一點。 他說:「因為即使有最衷心的意志,在瞭解到某一點之前,還是無法受教的。」

   你只可能教到這麼多——然後,你必須等待所教的被吸收。如果有人生病了,你給他某些數量的藥物,你不可能『馬上』灌注全部藥物,全部療程,這會殺了他。這樣不會帶來健康,卻會帶來更多的疾病。你只可能給某些數量,他能吸收多少數量,將依這個人的能力而定。當他吸收了,他會變得健康一些,那時,他就可以多吸收一些……等等,剛好就是這種情況。

   「因為即使有最衷心的意志,在瞭解到某一點之前,還是無法受教的。」

   因此,這個人必須等到他再次成長,敞開一點,準備好以後,有更多一點的空間,然後他才能夠再受教。

   「他存在這肉身裡,但卻以所有其它的方式而不存在。」

   當求道者第一次見到師父,他帶來的只是一個身體。「 他存在這肉身裡,但卻以所有其它的方式而不存在。」

   因此,這個人必須開始授予 SHARIA,因為你是在身體裡。人們來找我:「現在,為什麼要改變我們的穿著?我們不能變成內在的門徒嗎?為什麼需要紅袍、念珠和新名字?我們不能變成內在的門徒嗎?」當然可以,但是你將必須等待。你使用的是『內在』within 這個字,甚至不知道它的含義,你從來不在內在。你已經活在身體裡,攜帶著身體,這些人像是一些太注意自己穿著一樣的人。事實上,為了保護他們的舊衣服,他們就提出這個爭論:改變穿著是為了什麼?這些都是相同的人。

   一個印度女人想要拿門徒身分,但是她說:「我一切都準備好了,但我有三百件紗麗,我愛它們,它們是我唯一的愛。如果你要求,我可以離開我的丈夫,我可以離開我的孩子們——我受夠了,累了—— 但是三百件紗麗?要想想看。」我認識這個女人,我以前住過她的房子,我知道,她真的有很多漂亮紗麗的收藏——可能是最昂貴的紗麗。要她選擇這一天要使用哪一件,需要耗費時間。

   這對我真的也曾經是個問題!——因為當時我將要去演講,她丈夫就坐在車裡,我也坐在車裡,他按著車子的喇叭催她下來……她就是不下來。他說:「她必須選擇一件紗麗。」

   現在,她說:「改變穿著是為了什麼?人穿任何其它顏色的衣服就不能成道嗎?」現在,這是個爭論,我知道這個女人;她是一件紗麗——沒有別的。在紗麗內,你不會找到任何人,她只是她的身體。她站在鏡子前,幾個小時——他們非常富有,所以她不用工作,她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站在鏡子前。我告訴過她一次: 「即使是鏡子,也會越來越厭倦你。」

   有一天,納斯魯丁正在抓蒼蠅,他抓了三隻。他對妻子說:「我已經抓了三隻,一隻是公的,  兩隻是母的。」

  妻子很驚訝,她說:「你怎麼知道哪一隻是公的,哪兩隻是母的?」

   他說:「兩隻都停在鏡子,而一隻停在報紙上!」

   這就是怎麼回事。你問我:「改變穿著是為了什麼?」你就是衣服,沒有別的——因此,我必須改變它們。

   事情會以SHARIA 開始,然後慢慢地,透過TARIQA 你將會長出心靈。人們有一個錯誤的觀念,以為他們已經有一個心靈了,他們沒有!你沒有一個心靈,你只有聽過這個詞。你只有一個行為,你還沒有一個心靈,那就是為什麼葛吉夫常說,心靈必須被生出,科學尚未被生出,心靈正在等待生出。人沒有一顆警覺的心——怎麼可能有一個心靈?最多是有一個工程、機構、行為的科學,但不可能有任何的心靈。只有佛可能有一個心靈,是的,Shah Firoz可能有一個心靈,而你不可能有一個心靈。就在現在,你只有一個行為模式,就只是這樣。

   他說:「門徒存在這肉身裡,但卻以所有其它的方式而不存在。」所以,他必須被存在,以其它的方式。只有這樣,慢慢慢慢的,教導可以深入到他內在。首先,方法必須被產生,心靈必須被產生,頭腦必須被產生。

   現在,這是師父最弔詭的一個努力。首先,他必須創造一個頭腦,然後,他必須摧毀它。他必須創造一座橋,從圓周到圓心,然後他必須摧毀那個橋樑——否則你會開始再次移動到圓周。造了橋樑,接著摧毀你身後的橋樑,然後,有一天, 人就定居在圓心。人就變成了蘇菲,人必須來到最終極的 TASAWUR。

   他也引述了這個故事。

   從前有個國王,他想變成一個蘇菲。他為這件事去找了一位蘇菲,而蘇菲說:「陛下,在你能夠克服粗心大意之前,你不能學習你想選擇的。」

   「粗心大意!」國王說:「我有對我的宗教義務不在意嗎?我不關注人民嗎?在我的管轄區域裡,你能找到誰,用粗心大意為理由來抱怨我的嗎?」

   粗心大意意味著心不在焉,缺乏覺知,或缺乏警覺、自覺。

   「粗心大意!」國王說:「我有對我的宗教義務不在意嗎?我不關注人民嗎?在我的管轄區域裡,你能找到誰,用粗心大意為理由來抱怨我的嗎?」

   現在這是個SHARIA的人。他說:「我履行所有我的義務,我的責任,我的職責。我忠實於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我的人民,我的國家。沒有人有任何抱怨。你聽說過有人對我的警覺、覺知、責任抱怨嗎?是誰告訴你,我漫不經心?」

   這是一個禮拜日上教堂的人說的事:「我是修道人。」這是印度教徒所說的事,因為每天早上,他做他的PUJA早課。這是所有遵循儀式的人說的事,他們正在做著。伊斯蘭教徒認為他已經變成一個穆斯林,因為每天五次,他做著他的 NAMAGE。但是就算你能做到每天五十次——這也不會使你變成一個穆斯林。它仍然只是個儀式,你可以執行它,你可以完美地執行它,你可以重複古蘭經的每一個字,而你的心仍然不會在那裡。這就像是一張錄製的唱片,除非你的心是在它裡面,除非你帶著懷念的心播放它。

   就在幾天前,我告訴你,蘇菲談到 GHAFLA 的狀態——無意識,葛吉夫從蘇菲得到人是睡著了的想法。葛吉夫常說,人是機器,人是睡著了,人沒有睡著——因為覺知就不會睡著。這是一個非常有價值的蘇菲想法。

   GHAFLA的狀態——無意識——已被轉化成JIKR的狀態——記住念頭。這就是蘇菲的意思,當他說:「陛下,在你能夠克服粗心大意之前,你不能學習你想選擇的。」

   「粗心大意!」國王說。

   他必定生氣了,他必定會感覺到這句話當成對他的冒犯,當成一個抱怨。

   蘇菲說:「那確實困難。」

   因為你認為你履行你的義務,你做了你的職務,你想你就是一個覺知的人嗎?

   「那確實困難,因為專注就是著重於某些事情上,人們必定都想像那就是他們本質的一部分。」

   除非覺知變成你那個本質的一部分,除非覺知達到那麼深,甚至連在你睡著時,你都覺知得到,否則它是沒有多大用處的。一般人看起來警覺,事實卻是睡著的。他們走在街上,去上班,做他們的工作,回到家,有孩子、老婆,形成一個家庭,然後死去。而他們仍然留在 GHAFLA 的狀態,他們仍然是睡著的。

   一個被稱為覺知的人,是當他能在睡著的時候,在內心深處仍保持清晰的警覺。只有這樣子,蘇菲說這個人已經達到JIKR——記住念頭。在記住人存在的念頭的時候,人就開始感覺到神,經歷著神—— 窗打開了,門不再關閉。

   但是,人們都是盡責的,做著他們的義務,定期去清真寺,寺廟和教堂,開始想著他們自己是宗教人士。準確地說,那是個困難。

   我聽說過……

   一個農夫有一頭病得很重的騾子,所以他就叫獸醫來。獸醫提著他的黑色小袋子來了,量測了騾子的脈搏、溫度和所有的檢測,做了檢查生病的騾子時所應做的所有動作。

   獸醫說:「這是一隻病得很重的騾子,我要你馬上給牠這些白色小藥丸。這些白色藥丸是非常有效的,並且會治愈幾乎任何生病的騾子。但是為了確定,四個小時後,再給騾子一顆紅色藥丸。那些藥丸藥效是很強的,它們會治好任何病症。」

   農夫和醫生大約在兩個星期後又見面,醫生問農夫騾子有發生什麼事。

   「喔!醫生,就如你告訴我的,我給牠白色藥丸。我從來沒有看過騾子有這麼多的反應,牠踢倒穀倉的門和後籬笆,並且跑走,穿越了整個鄉間。我以為我已經失去了我的騾子。」

   「你沒有失去牠嗎?」醫生問。

   「你知道嗎?醫生,如果我心裡沒有想到,給我自己服用那個紅色藥丸,騾子早就已經不存在了。」

   但是,這個人會開始想著他心裡有想到,這個人會開始想著他有覺知。

   在有危機出現的片刻,每個人的運作就好像他是警覺的,然後,他就再次睡著了。這就是所發生的,如果有人突然拿著劍撲向你,有一個片刻你會變成警覺的——震驚會帶你從你的濃霧黑夜逃離。有一個片刻你會打開你的眼睛;有一個片刻你會忘記你的健忘;有一個片刻你會忘記你是個睡著的人;有一個片刻你會從劍下、死亡、可能的危險被拖出來進入覺知——但也只是個片刻,然後它再次消失。 有時它發生在登山隊攀登一座山。當他們面對真正的危險時,當他們同時面對著死亡和生命兩者—— 只要單一個的步伐錯了,他們就一去不復返——那時,他們感覺到一種新的覺知在那當中產生。那就是為什麼很多人被登山所吸引,登山有時帶來喜悅。那就是為什麼很多人被賭博所吸引,當你押上所有風險,有一個片刻你會變得覺知。那就是為什麼人們被危險的遊戲所吸引——賽車比賽,因為當你真正處在危險之中,你必須變成警覺的。

   但是什麼原因,人們被這些危險的遊戲所吸引——登山、賽車、賭博…等等——是因為喜悅會從那些微小片刻的覺知散發出來。一個在實踐著TARIQA而變得覺知的人,不必去登山,或者在賽車、賭博裡競爭。他可以使自己警覺而不需要任何外在形勢迫使他要警覺,他可以使自己警覺而不需要來自外在的任何原因。那時,他的喜悅是無限的,這就是印度教徒所稱的SATCHIDANANDA——全然的祝福是他的。

   但是,覺知應該變成你存在的那個本質。

   「我無法瞭解那個重點,」國王說:「也許你會認為我不合適,只是因為我無法猜到你的謎語。」

   「完全不是!」蘇菲說:「但是一個『想成為』門徒的人,真的無法跟他的準導師爭論。」

   記住,你可能跟你的師父有一個對話,但你不可能有一個爭論。爭論、討論從一開始的門徒階段是禁止的,你可能有一個對話;對話有不同的品質。

   爭論和對話之間的差別是什麼?所不同的是,在對話中你沒有攜帶著任何偏見,你沒有一些你自己的執著。你丟掉你的觀念,在一個對話中你想要了解,不爭辯。你沒有一個自我的防禦,在一個對話中你是敞開的,你已經準備好傾聽、學習;你已經準備好被轉化。

   在討論中,在爭論中,你有抗拒,你有盔甲,你是在戰鬥的情緒中。人不可能跟他的師父爭鬥——如果你這樣做,你不是門徒,而那個師父也不是你的師父。

   「但是一個『想成為』門徒的人,真的無法跟他的準導師爭論。蘇菲對知識處理,而不爭論。」

   一個極為有力的聲明:「蘇菲對知識處理……」是的,他們可能告訴你知道的方法,但他們不爭論,因為他們不提出任何哲學,他們完全沒有哲學。他們是非常非哲學的人們,幾乎是反哲學的。他們不給你一個教條;沒有單一個原理被提出來。他們是醫生,他們給你一種藥物,那個藥會打開你的眼睛。他們會給你一個TARIQA,那個TARIQA會改變你,會改變你的化學。然後,你將能夠看到東西,那些你從來沒有見過的。

   透過爭論,你的化學不能夠被改變,而無法改變你的化學,你就不能被那些你還未知的所說服。神是未知的,你需要一個不同的化學來知道祂。蘇菲為你提供了如何做到的知識——關於TARIQA,關於方法的知識。但是,他不提供關於道理的知識。

   「但是,我會給你一個你粗心大意的展示……」

   蘇菲總是給人展示;他們是很實際的人,很科學的人。他們說:「現在,這會是困難的。我可以爭論,但它不會有幫助,我會給你一個展示,你可以看到自己,不管你是否是專注的人或粗心大意的人。」

   「……如果你來進行一次測試,做著我的要求並且與它相對應。」

   國王同意接受測試,蘇菲告訴他要在接下來的幾分鐘裡,對他所說的所有事情說『我相信你』

   現在在JIKR,在記住念頭,這是一個小實驗。國王必須要記得說——不管蘇菲做的陳述——他必須說:「我相信你。」國王認為:「這是如此簡單。這個人似乎是有點愚蠢。如果一個人能夠那麼容易成為蘇菲,能夠那麼容易開始在道上……」國王是懷疑的。

   「如果那是一個測試,這真是夠容易開始成為一個蘇菲。」國王說。

   他必定是用某個方式來說它,來嘲諷蘇菲師父,但是師父沒有回答它。

   現在蘇菲開始測試,他說:「我是來自外太空的人。」 「我相信你,」國王說。

   注意聽……每個陳述都是重要的。

   首先,蘇菲說:「我是來自外太空的人。」現在,這是一個完全毫無意義的陳述,一個非常有哲理的陳述,沒有辦法證實它或否定它。他正在說荒謬的廢話,但國王能記得說『我相信你』,因為沒有什麼利害關係。那就是為什麼人們喜歡玄學、哲學論證。他們是快樂的,因為沒有什麼利害關係。這有什麼關係?如果他說:「我是來自外太空的人。」——好吧,這完全沒問題。國王不會被它所改變,它對國王沒有什麼風險。

   那就是為什麼人們去聆聽有關於神、靈魂、深奧道理、星體、靈體的大型講演,而且非常享受它們。對於這些各式各樣的人們,神智學提供了偉大的文學作品,他們總是在談論那些事不關己的東西。

   納斯魯丁有一天對我說:「我和我的妻子從來沒有爭辯。」

   我無法相信!這看起來幾乎是不可能的,妻子和丈夫沒有爭辯。我說:「Mulla,你是怎麼做的呢?」 他說:「我們結婚的那天,我們決定一件事:我只會談論偉大而主題崇高的事情,她會照顧細小的瑣事。」

   我問:「比如呢?」

   他說:「舉例來說,購買什麼房子,買什麼車,送孩子到什麼學校,我應該穿什麼衣服,我應該做什麼事業——這些都是細小的瑣事,我的妻子會安頓它們。」

   他說:「例如:神是否存在,在韓國的戰爭是否應該繼續——這樣的事情,重大的事情。我決定重大的事情,她決定細小的瑣事。」

   國王沒有問題,這是多麼重大的事情,讓這個蘇菲說它。

   蘇菲說:「我是來自外太空的人。」 「我相信你,」國王說。

    蘇菲繼續說。

    「一般人嘗試獲得知識,蘇菲擁有的夠多了,因此他們試著盡量不要使用它。」

   現在,他漸漸放慢下來,這依然是一個很大的陳述,但不像第一個那麼大。但是國王仍然沒有被觸及到,這仍然是在國王的競技場外。

   「我相信你,」國王說。

  然後,蘇菲說:「我是個騙子。」

  「我相信你,」國王說。

   他一定回答得很開心,因為這是他想說的話。當師父在說:「我是來自外太空」,而且說:「蘇菲擁有那麼多的知識,一般人尋求知識,而蘇菲試著盡量不要使用它。」時,國王一定已在內心深處一直在思考,這人是個騙子。而蘇菲已經抓到要點了。

   「我相信你,」國王說。他說:「我是騙子。」

   這是一個讀心術很好的實驗,這就是國王在心裡面正在說的——他是一個騙子。但國王仍然錯過了;他無法看到這一點。

   「我相信你,」國王說。

   蘇菲繼續說道:「當你出生時,我在場。」

   現在,他正逐漸在接近,但他開始從那個啟始點,從初生的哭叫聲。他說:「當你出生時,我在場。」現在他接近到了國王,但他開始從那個啟始點,從 ABE——「當你出生時」。 可能仍然還沒有太大的利害關係,即使他在場,又有什麼關係?  

   「當你出生時,我在場。」

   「我相信你,」國王說。

   「而你的父親是一個農夫,」蘇菲說。

   「那是騙人的!」國王怒吼。

   現在他完全忘記了。這是第一句陳述真正針對他說的——實際上,並不關於他,而是關於他的父親—— 但它太接近了。現在,他忘了,在單一分鐘裡,他忘記他必須記得說:『我相信你』。 並沒有什麼事關重大,只是一個簡單的偏見。那有什麼錯,如果你的父親是一個農夫?只是一個小的偏見——「我屬於一個偉大的國王家庭。我的父親是國王,我父親的父親也是個國王——我們一直都是國王!」

   「當你出生時,我在場。」

   蘇菲是越來越接近,然後,他被撼動在臨界點。

    「而你的父親是一個農夫,」

   他還沒有談到關於國王的任何事情——國王將會把他的劍從劍鞘拔出,如果蘇菲說了:「你是個小偷!」他可能會撲向蘇菲。

    「那是騙人的!」國王怒吼。

   蘇菲悲哀地看著他說:「因為你這麼粗心大意,甚至無法在一分鐘裡一直記得說『我相信你』,不把某個偏見帶進遊戲裡,沒有任何一位蘇菲能夠教你什麼。」

   一個美麗的寓言,對它靜心沉思。

   是的,這正是大部份人類的情況,在單一分鐘以內,你可能會記不住。有一天,葛吉夫常用來給他的門徒,嘗試一個小實驗——一個現代版的相同實驗。把你的手錶放在你的面前,看著錶顯示的秒數,只要做一分鐘。只記住一件事:我正看著這支秒針,持續記住的只有這一件事,你會感到驚訝。甚至不到七、八、十秒鐘過去,你已經忘記了。你一再地從你的睡著醒來,你記住幾秒鐘——你又忘記了。在單一分鐘內,至少有三到四次,你會忘記。你不能夠記住一件簡單的事情。

   沒有偏見涉入,沒人說你父親是個乞丐,或者你父親是個小偷。沒人說你母親是個妓女,沒人說你是個私生子——沒有這樣的事情。沒有東西涉入,只是一個簡單的事實陳述——「我正看著這支秒針」——一再地,你會睡著了。一再地,你會開始想著別的事情,而你不會是專注的。

   現在蘇菲說,如果一個人沒有覺知就沒有什麼可以傳授的,所以要教的第一件事就是覺知。而覺知需要很長的修練時間,因為你已經在沒有覺知中活了很多世。它已經存在你的血液裡非常深刻,它已經進入了你那個本質裡,進入你身體的每個細胞;你心靈的每根纖維是完全地睡著的。

   這種睡眠必須被打破,一旦這種睡眠被打破,然後……那時門徒就準備好學習了。這將取決於你有多少覺知,師父可以倒進去的,就只有那麼多。

   一個小寓言……

   在東方的一個小村莊,有一個商人在他的小店裡,用他的膝蓋跪坐著,他的左手從他頭頂上的捆包拉出一縷羊毛。經過他的身體前面,他捻搓著羊毛成較粗的毛線,並穿過他自己的右手,右手拿著大紡錘纏著羊毛線繞在上面。這是一個老人的連續動作,每次他的右手繞了一圈羊毛線,就合應著說:「la illaha illa'llah」。 不能有不勻稱的動作,否則羊毛會斷掉,他必須打個結,並重新開始。這位老人必須每個片刻都在,否則他會弄斷羊毛線。這就是覺知,這就是JIKR,這就是生活。蘇菲所指的在生活裡覺知,就是在我們平常的生活中,覺知在一個更高的層面上。

   這老人是個簡單的人,但他教導他的兒子他的工藝,而他的兒子們會傳授工藝給他們的兒子,因此,一個家傳SILSILA就產生了——師父和門徒的傳統。

   從這麼細小的現象,他創造了覺知。你可以在任何你正在做的事裡面創造覺知。唯一的一件事是:把它當成一種裝置。你正在走路,就走著——但要高度警覺,記得你正在走路。你正在吃,就吃著—— 但要高度警覺你正在吃。正在沖澡,讓每一滴的水落在你身上,完全警覺,覺察地。 印度教徒稱這個為SAKSHIN,觀照。佛教徒稱之為SAMYAK SMRITI,正念。卡比爾和那納克稱之為SURATI,記住念頭;而蘇菲稱之為JIKR。但是,它們都是相同的TARIQ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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