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沙奧義書》

我就是那個

I Am That——Talks on the Isha Upanishad

譯者江夏堂HW

1980年十月十八日上午在佛堂

第八章:對一切一無所知

  問題一

  我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我為自己是波蘭人感到驕傲!

  普雷姆·卡維塔,做一個波蘭人沒什麼不對的。波蘭和其他人一樣漂亮,甚至更漂亮一點,更有生命活力。

  一個警察局外面的牌子上寫著:一名男子因強姦被通緝。第二天,三個波蘭人申請了這項工作。

  但感到驕傲肯定是錯誤的。無論作為一個印度人,作為一個波蘭人,或者作為一個英國人而感到驕傲,這並不重要。這些都只是藉口。真正的問題是自我需要一些支援。自我無法自立,它需要手杖。它宣稱「我的國家是世界上最好的國家,我的宗教是最優越的,我的文化是最先進的……」

  任何東西都可以被用作自我的支撐物,那當然是錯誤的,特別是對於修行門徒而言,因為修行 門徒的全部努力就是放棄自我的所有可能的形式,微細的或粗大的,明顯的或不明顯的,直接的或間接的。

  一個人必須不斷地覺知到自我的詭計,它的方式是微妙的。如果你將它從一扇門扔出去,它就會從另一扇門溜進來——而且是以一種新的偽裝。除非你真的很正知,否則它會從背後抓住你。

  這種情況經常發生,你感受到了自我所製造的痛苦,很多時候你已經放棄了它,但自我再次創造了新的誘惑。而且因為這些誘惑是新的,你認為它不是你掉進的舊的溝渠中。這是同一條溝渠——當然塗上了新鮮的顏色,在這裡和那裡改變了一點,翻新了……

  小心自我!驕傲對一個修行門徒來說是不好的。那是一個修行門徒和一個非修行 門徒之間唯一的區別。舊的修行門徒觀念是放棄世界,我的修行門徒觀念是放棄自我,因為即使你放棄世界,無論你走到哪裡,自我也會不斷隱藏在你內在。事實上,當它開始具有精神的色彩時,它就變得更加難以擺脫它。

  就像你的鎖鏈不是用普通的鋼材做的,而是用最純粹的金子做的,上面鑲滿了鑽石——那你就不會想要放棄它們了。對你來說,它們就會像裝飾品一樣,如果有人說:「這些是鎖鏈」,你就會覺得被冒犯,你就會憤怒。

  如果你對一個印度教徒說,做一個印度教徒就等於進了監獄,他就會覺得被冒犯,他就會憤怒。如果你對一個穆斯林說,成為一個穆斯林就意味著做奴隸,他就會覺得被冒犯,他就會憤怒。基督教徒、耆那教徒和佛教徒也是同樣如此。

  但是,驕傲只是意味著你將自己從存在中分離出來。

  第二:你以為自己是特別的。

  做一個門徒意味著要自然。你不比任何人高,也不比任何人低。你只是同一個存在的一部分。一個人怎麼能低人一等或高人一等呢?這不僅僅是一個與人類平等的問題,你與樹木、岩石、星星也都是平等的。簡單地說,就是你的內在沒有人覺得自己是獨立分離的。這就是真正的平等,而真正的平等始終是植根于寂靜、平衡。

  以任何方式感覺自己比別人高,只是證明你內心深處有自卑感,這只是一種補償。政客覺得自己比別人高,是因為他有權力,他的政治權力。富人覺得自己比別人高,是因為他有權力,他有經濟權力。而所謂的宗教人士也覺得自己比別人高,因為他也有同樣的東西:權力——精神權力,純潔,道德。美德。但這些不過是宗教的屬性而已。

  在我的願景中,修行門徒是非常平凡的。而在這種平凡中,非凡就會爆發。

  問題二

  前幾天,您在達顯(DARSHAN)中談到了女性以及她們能量的轉變。您說,過去的大師,如耶穌,大雄,甚至是佛陀,都無法理解和轉變女性的能量,並使其達到巔峰。您說,這次和您在一起,女性和男性都有可能開花並達到頂峰。不知怎的,我被這句話深深地觸動了。您能再多談談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這種差別,以及您是如何以不同的方式與我們共同努力的嗎?

  阿南德·瑪麗亞,男人和女人的差別不大,差別很簡單。就像你身邊的一個男人是倒立的:你是正常站立的,而這個男人是倒立的,有什麼差別呢?事實上,沒有什麼差別。你們都是一樣的——但在某種程度上是有差別的。不同的是,倒立的人頭朝下。這是男人和女人之間唯一的差別。

  男人有意識的東西在女人身上是無意識的,女人無意識的東西在男人身上是有意識的。男人只有在他的意識中才是男人,在男人的無意識中,他是女人,是女性。這就是為什麼每當你感覺到一個男人以任何方式接近他的無意識時,他就會變得更柔軟,更女性化,更充滿愛,更溫柔。

  這就是為什麼那些被社會譴責的人,那些罪人,比你所謂的聖人更有愛心。你所謂的聖人被懸掛在意識中,他們不允許自己的潛意識,他們壓抑它。他們將自己從無意識中分離出來,譴責它。他們在自己和無意識之間製造了一個距離,他們只透過意識來定義自己。這就是為什麼他們看起來這麼艱苦。

  看看你們所謂聖人的臉——那些道德家、清教徒、那些不斷背負著「聖潔」重擔的人,只要看看他們的臉,你就會發現他們的臉上有硬朗的線條、僵化、緊張——這是一種不能稱之為柔軟、溫柔、慈愛的品質。

  看看那些所謂的罪人,那些被譴責的人,你會驚訝地發現他們有著更加溫柔的心。他們更有愛心,更友善。你可以享受罪人的陪伴,也不能享受聖人的陪伴。如果你將四個聖人聚在一起,他們會不斷地爭吵——為愚蠢的事情爭吵:有多少天使能在一根針尖上跳舞,有多少地獄……佛陀說只有一個地獄,大雄說有七個,刪闍夜毗羅胝(Sanjaya Vilethiputta佛陀時代六師之一)說有七百個。

  如果你將十幾個聖人放在一個房子裡,那房子裡就一點也不安寧了,他們會不斷地互相吠叫。有時我會被狗可能是聖人轉世的觀念所吸引——對任何東西吠叫,尤其是對有些東西。例如,所有的狗都反對制服。它們會對郵遞員,員警,修行 門徒大聲吠叫。也許他們對自己過去的前世很憤怒!

  但罪人卻非常友好,原因很簡單……我不是叫你成為罪人,我只是想說明一個問題,讓你領悟為什麼罪人看起來那麼溫柔,那麼充滿愛心,那麼有人性,而聖人為什麼看起來如此沒有人性。原因是罪人更接近自己的無意識,而男人的無意識是女性化的。

  知識女性也是如此,尤其是屬於解放運動的女性。她們嚴厲、醜陋、強硬、而且經常爭論不休。她們變得沒有愛心,她們變得非常自我。她們是女聖徒的新版本,原因很簡單,又是因為她們違背了自然無意識的自發性。她們活在自己的頭腦裡。她們已經放棄了無意識的概念,她們不允許自己的本能。她們是不平衡的,她們失去了平衡。

  平衡的男人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他是兩者的混合體,而是一種融合體。他的男性氣質彌補了他的女性氣質。他們並不相互對立,他們在一起和諧地跳舞。在深深的和諧中,有很大的一致性。

  原本差別不大,差別很小。當然,它現在已經變得非常大了,因為至少一萬年來,男人一直佔據著主導地位。他壓抑了內在自身的女性部分,也因此壓抑了外在的女人。他不得不這樣做——兩者都是同一個邏輯中的一部分。

  如果你允許你自己內在的女人自由地與你內在的男人相遇,有一個深層的融洽,一種高潮頂點的品質,所以就你的意識而言,它不再是分裂的男人和女人……它是一個,它是一個人,它是圓滿的。它不再是衝突,而是和諧。它已經達到了最高的融合可能。當這種情況發生時,一個人是圓滿的,一個人是男人還是女人並不重要。

  但幾個世紀以來,男人一直佔據著主導地位,而主導地位的唯一方式就是摧毀外在的女人,將她淪為奴隸,將她淪為商品,可以出售,可以購買,市場上的東西。這是過去所發生的最醜陋的事情。因為這一點,人類的整個過去都是腐朽的、不平衡的、瘋狂的。如果男人在外在壓迫女人,他當然也不能讓女人進去內在,他必須壓抑。

  而女人被告知,她必須成為女人,這意味著她必須拒絕她身上所有的男性氣質。她被迫走到了作為一個女人的極端,而男人則必須被完全否定。而這一點被教導得好像它是一種很有價值的東西——作為文化,作為宗教,作為文明。女人必須害羞,女人必須以各種可能的方式依賴男人。她必須是一個僕人,而不是一個同伴,也不是一個朋友。

  這種思想影響了一切,甚至是宗教。而像耶穌、大雄、佛陀、這些偉大的人,他們是過去人類的鹽,是少數已經開花的人,甚至他們也不能完全違背社會結構。我可以理解他們為什麼不能違背社會結構——因為他們必須與社會合作,而這個社會不是他們創造的,這個社會已經存在了。

  佛陀只有四十多年的弘法利生的時間。現在你不可能改變社會的一切。他必須決定是要弘法利生,要創造一些東西,還是要抗爭。如果他為每一寸土地而抗爭,那麼就不可能有任何弘法利生。他不得不妥協。他接受了許多我知道是很勉強地接受的事情。

  而大雄、老子、查拉圖斯特拉、耶穌、穆罕默德也是如此。但他們必須在一個特定的社會中發揮作用,這個社會已經存在了,並且已經存在了幾千年。他們決定,最好是默默地弘法利生,幫助少數人覺醒,而不是與社會抗爭。所以是浪費你的全部時間,還是説明少數人覺醒。這是擺在他們面前的選擇。

  佛陀不願意點化女性成為門徒,原因很簡單,因為印度社會一直非常壓抑,它在男女之間築起了高牆。摧毀那些牆,就會引發混亂。它會釋放出如此多被壓抑的能量,以至於佛陀不認為他能夠説明任何人,一切都會變得瘋狂。因此,他盡可能地推延了點化女性成為 門徒的時間。

  當那些女人變得非常堅持,特別是當佛陀自己的繼母要求點化時,佛陀無法拒絕。他欠這個女人很多,因為他自己的母親在他出生不久就去世了。他是被這個繼母一手帶大的,她對他是那麼的關心,那麼地愛護。他從來沒有覺得她是繼母,他從來沒有想念過自己的母親。當這位繼母要求點化時——她已經很老了,死亡也快到了——佛陀不能說「不」,他很不情願地答應了。

  但當他對自己的母親說「是」的時候,其他女人也說:「現在你點化了一個女人作為女 門徒,那為什麼要禁止我們呢?」這是合乎邏輯的。門開了……

  佛陀非常悲傷地說:「我的正法至少可以流傳五千年,幫助成千上萬的人變得覺醒,但現在它只能存在五百年。」

  這就是事情發生的原因,因為一旦女人進來,那些被壓抑的男性門徒開始被迷住了。他們住在小隔間裡,突然間他們就自由了——突然間女人就在那裡,而且是美麗的女人。幾乎所有的皇室家族都成了第一批 門徒。這幾乎時有發生:當一個像佛陀一樣的人來到地球上時,最有智慧的人最先來到他身邊。這是很自然的,因為只有他們能領悟到。

  你可以看到這裡發生的事情:世界上最有智慧的人,從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都來到了這裡。但印度人民卻視而不見,仿佛這與他們無關。他們還沒有達到那種智慧的水準,不能領悟這裡所發生的事情。對於普通民眾,該怎麼說呢?

  就在前幾天,普那的地方法官對一個瘋子的案件作出了判決,這個瘋子向我扔匕首,顯然是故意要殺我。法官已經將他釋放了,法官釋放他的理由,他給出的最基本的理由,真的值得深思。我笑了,我很享受!

  法官釋放他的原因是,如果這是企圖謀殺我,那麼我就不會繼續我的談話了!當有人想謀殺你時誰還能繼續談話?但他不瞭解我。即使我死了,我也會繼續講下去——我不會在十點之前結束的!

  但他不能理解,我也能理解他——他不能理解。當有人要殺你時,你還可以繼續這樣講下去嗎?他的說法似乎很有道理。那麼,對普通群眾又該怎麼說呢?——連受過教育的地方法官也是這樣想的。

  一旦佛陀允許婦女進入他的道場,被壓抑的男性門徒開始失去對自己意識的控制。這是因為壓抑而發生的。這就是為什麼耶穌和大雄也有同樣的看法。

  我可以允許的理由很簡單,二十五個世紀過去了,在這二十五個世紀裡發生了許多事情,特別是在西方。這就是為什麼我的呼籲在西方會比在東方更強烈,因為在東方沒有發生什麼事情。馬克思沒有發生在東方,尼采沒有發生在東方,佛洛德沒有發生在東方,榮格沒有發生在東方,愛因斯坦沒有發生在東方。

  西方已經做好了更充分的準備。西方經歷了一場關於性的偉大革命,關於性別之間的歧視。西方已經拋棄了過去的無稽之談。這就是我可以允許男人和女人一起在這裡的原因。你可以看到區別:當印度人來到這裡時,他們會製造麻煩。

  在我來普那的這六年裡,至少有超過三四十萬西方人來過這裡,沒有一個西方人試圖強姦任何印度女人。關於強姦該怎麼說呢?——他們甚至沒有為印度婦女操心,他們甚至沒有想過印度婦女!但是很多印度人嘗試過猥褻,試圖強姦,各種事情他們都做過。他們還不斷問我,為什麼印度男人不容易被允許進入道場。他們來這裡是因為錯誤的原因,即使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人。

  就在幾天前,大使酒店的經理來拜訪——有錢,受過良好的教育——當他發現帕德瑪(Padma)一個人在她的部門工作時,他立刻抓住了她的乳房!而這個男人問席拉的第一件事,就是:「為什麼我在這裡沒有看到很多印度人?」當他被當場抓到時,席拉告訴他:「現在你知道很多印度人不在道場的原因了吧!我們必須將他們趕走,就像我們將你趕走一樣!」

  一個政府官員,一個S.D.O(Senior Defense Official的縮寫,意思是「高級國防官員」)來調查我的 門徒的道德,席拉帶他參觀了道場。當他發現席拉和他單獨在一起時,他問席拉:「我能吻你嗎?」他是來調查道場的道德的!因為席拉對他做出了反抗,並對他大喊大叫,他寫了一篇關於道場非常惡劣和錯誤的報告,他是導致我們不能把薩斯瓦德(Sasvad)的土地建成公社的原因之一。他製造了一切可能的麻煩。他還發信息說:「如果席拉來找我,我就幫你!」

  現在這些人……佛陀必須和這些人一起弘法利生,還有耶穌和大雄。他們可以被原諒。他們想幫助男人和女人,但問題是社會。

  對我而言是有可能的。我可以從世界各地的人中選擇那些願意放下這種愚蠢的性別劃分的人。當然,方法會有所不同:女人會從愛開始,以靜心結束,男人會從靜心開始,以愛結束。只會有這麼大的差別。對男人而言,愛將是一種結果,作為一種靜心的芳香。對女人而言,靜心將作為一種結果,作為一種副產品,作為愛的芬芳。

  然而,無論是男人或是女人,當他們到達意識的最高峰,到達意識的珠穆朗瑪峰時,他們都會得到全然的平衡:靜心與愛。

  問題三

  跟我們說點深奧的廢話怎麼樣?

  普雷姆·施拉丹,廢話就是廢話!即使你讓它變得深奧,也改變不了它的品質——它仍然是很臭的!你可以給它一個漂亮的封面,一個漂亮的包裝,但內容還是一樣。你可以用漂亮的東西將它包起來,但那將只是一個包裝。當你深入其中的時候,那麼你就會知道——你已經掉進了一個滿是廢話的溝裡!

  在溫達文(Vrindavan),一個修行門徒和新來的未點化的門徒坐在一起。未點化的 門徒問道:「嘿,前輩,你可能已經在這個地方待了一段時間了。你能告訴我師父都教了你一些什麼嗎?」

  修行門徒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說:「是這樣的:想像兩個人在路上走,他們都掉進溝裡。其中一個人弄髒了,另一個人沒有——他們中的哪一個人要去洗澡呢?」

  未點化的門徒說:「當然是髒的!」

  修行門徒說:「不,髒的人看到乾淨的人,他認為自己是乾淨的。乾淨的人看到了髒的人,他認為自己是髒的,所以乾淨的人要洗澡。現在想像一下他們又掉進溝裡了——現在誰去洗澡呢?」

  未點化的門徒說:「現在我知道了,乾淨的那個!」

  修行門徒說:「不,乾淨的人在洗澡時意識到自己是乾淨的,而髒的那個人在乾淨的那個人洗澡的時候意識到了,所以現在正確的那個人洗澡了!現在想像一下他們倆又掉進溝裡了——現在誰去洗澡呢?」

  未點化的門徒說:「從現在開始,當然,始終是髒的那一個!」

  修行門徒說:「不,你見過兩個人三次掉進溝裡,一個始終是髒的,而另一個始終是乾淨的嗎?」

  一位天主教神父正沿著海邊的懸崖散步,他突然聽到有人陷入困境時所發出的求救聲。他看到了一個明顯不會游泳的人在水中掙扎求生。

  年輕人喊道:「救救我,救救我,神父!我快淹死了!」

  神父問道:「孩子,你是天主教徒還是新教徒?」

  年輕人在水下喘息道:「新教徒,神父!」

  神父繼續往前走。

  驚嚇的年輕人又尖叫起來:「看在上帝的份上,神父,救救我!」

  神父喊道:「孩子,你信仰什麼宗教?」

  年輕人結結巴巴地回答道:「新教徒,神父!」

  當那個不幸的年輕人第二次沉下了,神父又開始往前走了。

  年輕人絕望地尖叫道:「為了上帝的愛,救救我吧,神父!」

  神父問道:「你信仰什麼宗教,孩子?」

  猶豫了一會兒,年輕人喊道:「我是天主教徒,神父!」

  神父立刻脫下衣服,跳進海裡,使勁地游向年輕人,在年輕人沉下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的時候抓住了他的頭髮。

  他將年輕人的頭托出在水面上。神父又問道:「你信仰什麼宗教,孩子?」

  年輕人說道:「天主教徒,神父!」

  神父笑了,鬆開了年輕人的頭髮,當他沉下去的時候說:「好的,為信仰而死吧!」

  問題四

  為什麼所謂的宗教權威學者、神學家和哲學家都反對您呢?

  普裡塔瑪,這是很正常的。他們對上帝進行哲學思考,而我如實知見到上帝。他們思考光。而我如實知見到了光,他們讀經典,我讀天地萬物。我們不能達成一致。

  就像盲人收集關於光的資訊一樣。盲人怎麼能同意那個有眼睛的人呢?雖然他收集關於光的所有資訊,但是關於光的資訊只是一種資訊,不是一種眼睛對光的體驗。這種如實的體驗肯定是截然不同的。這種體驗在屬性上是不同的,這不僅僅是一個數量問題。這並不是說我知道得比他們知道得多或少,這不是一個多或少的問題。我只是如實知見到了,而他們一直在收集別人的資訊。他們的知識是借來的,當然,活在借來的知識中的人,他的一生都依賴於借來的知識,他必然會恐懼如實體驗過的人。

  他們一直在反對,這不是什麼新鮮事。如果他們不反對我,那才是令人驚訝的。那將幾乎是難以置信的!他們反對我,只是證明人類沒有學到任何東西,仿佛人類的進化早已停止了。他們的行為仍然和對耶穌、對佛陀、對克裡希納的行為一樣。由於他們的既得利益,他們的行為沒有改變,而且我認為永遠也不會改變。像我這樣的人對他們的生意是很岌岌可危的!

  這對他們來說是一個生死攸關的問題。他們的整個職業都是依賴於借來的知識,而我的堅持是幫助你自己去如實知見到。而當你如實知見到的那一刻,所有借來的東西都會消失,變得毫不相干,毫無價值,失去所有的意義。所有的神職人員、所有的神學家、所有的哲學家、所有的學者、專家都會隨之消失……

  現在你尊重他們,你敬重他們,因為你覺得自己無知,你覺得他們知道。而盲人在引導盲人!你們要誠實得多——至少你們承認自己的盲目,你們的學者要狡猾得多,他們不承認自己是無知的。他們內心深處知道,但他們卻沒有表現出來。他們用各種可能的方式去掩蓋它。而像我這樣的人開始揭露他們——他們怎麼能容忍呢?

  而學者是一維的,這一直是眾所周知的事實。如果他們想成為學者,就必須是一維的。如果一個人試圖如實知見到關於神的一切……記住,「關於」,透過如實知見到神,他將成為多維的,因為神意味著整個存在。透過如實知見到神,他將成為多維度的人,因為神意味著整個存在。透過如實知見到神,他將如實知見到整體,但透過瞭解「關於」神,他將成為一維的。他必須集中他的思想,他必須不斷縮小他的意識,他必須精確地確定它。自然地,他對「關於」神的瞭解越來越多,但對其他一切的瞭解卻越來越少。他的認識變得只包括神,而排除了其他的一切。

  這就是為什麼專家的行為總是愚蠢的。就他們自己的領域而言,他們是偉大的專家。如果你問一些不屬於他們專業領域知識的問題,他們就會茫然不知所措——他們愚蠢得不能再愚蠢了,因為愚蠢的人有多一點維度。但學者專家們絕對是一維的,他們是一成不變地固化在一點上的,他們是專門研究的人。

  一開始,就在兩千年前,只有一種知識,沒有任何劃分,它叫哲學。在亞里斯多德的時代,它叫哲學,哲學的意思是所有的知識。所以,如果你看看亞里斯多德的書——他是西方哲學之父——你會發現一切,與哲學毫無關係的東西。

  例如,一個女人有多少顆牙齒。這跟哲學有什麼關係?甚至在這一點上,亞里斯多德也是錯的了!他有兩個妻子,不止一個——他本可以很容易地數出來的。至於女人的牙齒,你甚至不需要叫她張開嘴——女人的嘴一直是張開的!你很容易數到,沒什麼麻煩。而有兩個妻子卻犯了這樣的錯誤!他說女人的牙齒比男人少。其邏輯是:女人怎麼能擁有和男人一樣的東西?他從來不去做實驗。

  但亞里斯多德的書中包含了一切。它包含了生物學、宗教、哲學、數學、邏輯學、語言、美學——一切可能的東西。它包含了物理學……這就是「哲學」這個名字的由來,因為在亞里斯多德的書中,物理學之後是宗教。「哲學」的意思只是「物理學之後的章節」。在物理學一章之後,還有一章是關於宗教的,因此它被稱為「哲學」。

  如果亞里斯多德回來,他絕對會感到困惑。如果他去牛津大學,有三百六十五門課程。他不會相信的——三百六十五個科目!而且它們每天都在增加——分支的分支,分支的分支。

  我聽說過一個未來的故事:

  一個男人去他的眼鏡店。他一隻眼睛很痛,他告訴醫生。

  醫生問:「哪只眼睛,右眼還是左眼?」

  男子說:「左眼。」

  醫生說:「對不起,我只專攻另一隻眼睛。你必須去找別人。」

  一個男人的兒子從醫學院回來,他問:「你在什麼方面有專長?」他是個老醫生,傳統醫生,以前什麼病都治。

  兒子說:「我專攻鼻子。」

  父親問:「哪個鼻孔?」

  是的,這樣的事情總有一天會發生的——右鼻孔或左鼻孔,你將不得不去找不同的專家。

  這就是專家的方式:一個人變得狹窄,開始對越來越少的東西知道得越來越多。一個時刻的到來,必然會到來——至少在邏輯上可以設想,它終有一天將會發生……如果這是一個科學的過程——對越來越少的東西知道得越來越多——那麼總有一天會有人會宣稱:「我什麼都不知道。」

  體驗的過程是截然不同的:它對越來越多的東西知道得越來越少。一個時刻到來了:一個人對一切都一無所知。這就是第歐根尼所說的失認(AGNOSIA),這就是靜心的狀態:一個人對一切一無所知。他已經成為絕對的多維。他只是如實知見到,而不是知識。沒有知識,他只是擁有智慧。

  現在專家怎麼能和智者一致呢?專家不可能和佛陀一致,不可能,他們的維度截然不同。一個人對越來越少的東西知道得越來越多,另一個人對越來越多的東西知道得越來越少。一個人最終達到一無所知的境界,另一個人最終達到無所不知的境界——他們正在走不同的道路。但是,佛陀的體驗,專家只是積累資訊。

  一個非常漂亮的女秘書,穿著毛衣和迷你裙,經過了一個化學實驗室。

  其中一個科學家對另一個科學家說道:「快看看吧!」

  另一個科學家瞥了一眼身材豐滿的人,冷淡地回答說:「那又怎樣?她十分之九是水!」

  第一個科學家說:「當然,可是表面張力太大了!」

  一位偉大的科學家在公共汽車上注意到一座建築物上的時鐘顯示九點三十分。再往前走,他看到了另一個鐘,這個鐘顯示的是九點十五分。他哭了:「天哪!我一定是走錯路了!」

  有一個故事,說的是一位英語教授有一天身體不適,待在家裡。一個學生問他的女兒:「發生了什麼事?」

  教授的女兒說:「他非常難過,昨晚一隻貓頭鷹在一棵樹上不停地叫著「‘To who?To who?’而不是‘To whom?’」(貓頭鷹叫聲是hoo,和who發音一樣,很多美國人分不清什麼時候用who,什麼時候用whom。刻板印象的英國人說英語自認為是最正統的,所以甚至連貓頭鷹都會把who改成whom)

  新婚妻子是一位哲學教授,而哲學教授幾乎一直都是這樣的,她患有失眠症。每當她聽到樓下有動靜時,她就不停地叫醒丈夫。

  最後她的丈夫說:「親愛的,請睡覺吧。盜賊是不會發出聲音的!」所以每次她什麼也沒聽到就開始叫醒丈夫。

  這就是邏輯!這就是哲學!

  在開始屍檢之前,醫生想檢查一下胸部。屍體被推到X光室,由漂亮的技術員將其正確地放入儀器中,然後她將照相板放進控制台。當她從後面探出頭來時,她不由自主地說:「請深呼吸,屏住呼吸!」

  專家就是專家!他們自動運行。專家的行為是無意識的。他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因為他們的整個意識充滿了死亡的事實和資訊。他們可以談論關於愛,但他們從未愛過。他們可以談論關於神……

  記住「關於」這個詞的意思:關於意味著圍繞。他們繞來繞去,卻始終觸及不到它的中心。僅僅透過瞭解「關於」神,是無法觸及的。你可以引用《聖經》《古蘭經》《吉踏經》《吠陀經》這不會有幫助,除非你能從自己的內在交流中說出來。

  耶穌對他們說:「你們說我是誰?」

  他們回答說:「你是我們存在基礎的末世顯現,在人性化的過程中,在衝突和決策中表現出來的魅力。」

  耶穌說:「什麼?」

  現在這種語言!即使是波蘭教皇也會明白——這是基督教神學家的語言:「你是我們存在基礎的末世顯現,在人性化的過程中,在衝突和決策中表現出來的魅力。」

  耶穌說:「什麼?」

  普裡塔瑪,你問我:為什麼所謂的宗教權威學者……

  他們沒有權威,他們是在引用別人的觀點。他們能有什麼權威?權威應該來自你自己的真實體驗。這是權威的唯一來源,沒有其他權威的來源。

  羅摩克裡希納可以權威地說話,拉瑪那·馬雜湊可以權威地說話,但維韋卡南達(VIVEKANANDA辨喜)不行,他只是一個學者。大雄可以權威地說話,但他的 門徒喬達摩·斯瓦米(Gautama Swami大雄的首席門徒),他只是一個婆羅門的專家,收集資料,做筆記,整理大雄所說過的話。耶穌可以權威地說話,但教皇就不行。

  而諷刺的是,這些人被認為是權威的,因為他們可以準確地引用經典中的話。但是,經典中的話可以由電腦更高效、更準確地引用!可以由機械裝置來完成,不需要意識來完成,也不需要覺知來完成。一個人不必是基督,就可以重複福音。「虛心的人有福了,所以天國是他們的。」這句話可以透過一張唱片,一張留聲機唱片來重複。

  你見過最著名的英國留聲機公司的廠牌嗎?《它主人的聲音(His Master`s Voice)》?——狗搖尾巴。

  一張留聲機唱片就可以做到這一點,這就是這些教皇正在做的事情——他的師父的聲音——宗教大阿闍黎正在做的事情,阿亞圖拉霍梅尼,伊瑪目(阿訇)正在做的事情——只是在重複。

  一個小孩正在教他的鸚鵡所有的粗俗下流的單詞。母親聽到後很震驚。她跑進來說:「你在幹什麼?你瘋了嗎?你在毀了這只鸚鵡——你在教它說髒話!」

  孩子說:「不是的,媽媽,我只是告訴它,‘請記住,這些話你不要再說了!’正如你教導我父親和我父親教導我的方式,我教導它,我告訴它‘記住告訴你的孩子不要重複這些話。這些話很醜陋,也很危險’」。

  你可以教鸚鵡,它可以重複任何東西,但鸚鵡不是權威。機器可以做到。電腦甚至可以做得更好。

  所以,普裡塔瑪,不要稱這些人為權威——他們不是。他們在愚弄別人,或許也在愚弄自己。他們不是真正的哲學家,他們與其說是哲學家,不如說他們是「蠢學家」(foolosophers)。哲學(Philosophy)這個詞本身就意味著對智慧的熱愛,而他們與智慧完全無關。

  智慧只有透過靜心才會發生,它永遠不會透過收集資訊而發生。它是透過體驗一種轉變而發生的。智慧是你意識的開花,是你存在的千瓣蓮花的綻放。它釋放了你的芬芳,釋放了被禁錮的光輝。

  真正的哲學與思考無關,相反,它與超越思考有關,超越思想,超越頭腦,達到無念(沒有頭腦思想)的純粹空間有關。從這個空間裡,你身上就會綻放出一些花來。你可以稱它為基督意識,佛性,或任何你喜歡的東西。這才是真正的哲學。

  哲學更好的詞將是體驗(philosia)——不僅是愛智慧,而且是對看到真相的愛。SIA的意思是看,PHILO的意思是愛——我很想看看。這正是印度哲學的意思,達顯(darshan),達顯的意思是體驗(philosia)。不要它翻譯成哲學。拉達克裡希南(Sarvepalli Radhakrishnan)博士和其他人將翻譯成哲學,對東方造成了極大的傷害。它是體驗(philosia)。

  在東方,我們的興趣一直是看到真相,因為透過看到真相,正如《伊沙奧義書》中所說,你成為真相,你只有成為了真相,你才有權威,然後真相透下你說話。你只是一個媒介,一個載體,一支中空的竹笛,神就會透過你開始歌唱。

  這個奇跡必須發生在我的門徒身上。這就是我唯一的教法:做一支中空的竹笛。不要阻礙。讓神自然地、自發地流經你。如果你允許你的自然性和自發性,就像每條河流都能到達大海一樣,你也會到達神的終極大海。

  問題五

  您一直在說啊說啊,我聽到到處都是鮮花、寂靜和笑聲。

  來吧!承認吧!您不正是秉承了喬達摩·佛陀(Gautam Buddha)的義大利大 門徒流言蜚語的傳統嗎?

  瑜伽·尼山特,我不是任何人的門徒,也不是任何人的師父。我不是你的師父!只是旅途中的一個朋友,一個旅伴。我不是任何人的 門徒,因為任何人都學不到任何東西,我也不是任何人的師父!因為任何東西都不能被教導。

  我可以允許你與我同在。有些事情可以發生,這既不是我做的,也不是你做的。沒有人可以說「我是做這件事的人」。它可以簡單地發生,就像早晨太陽升起,花兒綻放,鳥兒開始歌唱。太陽不能說「花兒是我開的」。太陽不能說:「我指揮了地球上突然出現的音樂的整個管弦樂隊。」鳥兒也不能說:「正是因為我們的歌唱,太陽才會升起」。

  你一定聽說過一個古老的故事,一個女人養了一隻母雞,她相信是因為她所養的母雞,太陽才會升起,因為在日出之前清晨,母雞就會發出歡快的叫聲。而她非常驕傲,因為她是村裡唯一一個養母雞的人。

  而似乎沒有人感激她,所以有一天,出於厭惡,她說:「我要離開這個村子,然後你們就會知道了!太陽將永遠不會在這個地方升起,因為我要將我的母雞帶走。」

  她離開了那個村子,來到了另一個村子。當然,當母雞在早晨快樂地大叫時,太陽升起來了,那女人非常高興。她說:「現在,那些愚癡者們會意識到的。太陽在這個村子裡升起了,它不會在那裡升起!現在那裡將永遠是黑夜!」

  鳥和花都不能說「太陽是因為我們而升起的」,太陽也不能說。這是一種同步性(synchronicity)。這個詞很漂亮,是榮格創造的。你瞭解因果律:在因果律中,一件事作為原因,另一件事作為結果發生。無論原因在哪裡產生,結果必然隨之而來。這是一個機械過程。你將水加熱到一定程度,水就會蒸發,加熱是因,蒸發是果。

  同步性是一種非因果關係。事情會發生,但你永遠不知道誰是因,誰是果。它們是同時發生的。

  這就是當你和佛陀在一起時所產生的美。佛陀不是師父!你不是門徒,你沒有向佛陀學習任何東西,佛陀也沒有向你傳授任何東西。只是同在於一起。這是一場戀愛!同在於一起……就會發生一些事情,一些超越於雙方的事情。有些東西被觸發了。最多只能說佛陀起到了催化作用,但無論發生在你身上的是什麼,都不是他造成的。

  所以我說,我不是任何人的門徒,也不是任何人的師父。但是,尼山特,你為我找到了正確的名字:我是一個義大利流言蜚語的人!記住我不是一個給你帶來偉大福音的人,而是一個給你帶來許多流言蜚語的人。我的福音就是我的流言蜚語!

  在當地的一個商人俱樂部裡,四名成員在喝了幾杯酒後聚在一起,開始坦白他們的秘密惡習。

  一位大銀行家說:「我必須承認,我是在賭博。大約每一周,我都會在這些馬身上下一筆賭注,賭注不會太大,但我已經這樣賭了好幾年了。」

  一位知名高管說:「好吧,我也坦白我的弱點。鎮上從來沒有人見過我喝醉過,但我每年都會駕駛汽車到另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城鎮,在那裡租一個汽車旅館住幾天,吸點大麻,然後回家,感覺比以前更好了!」

  另一位重要的商人說:「我並不羞於承認我的弱點是女人,當然,我必須非常謹慎,但有一個謹慎的秘書,事情就很容易處理了。我還從來沒有被發現過呢。」

  第四名成員一直在認真地聽著,什麼也沒說。他是村裡的拉比。其他人都希望他能顯露些什麼,但他聳了聳肩,這是所有時代的猶太人的做法。他只是聳了聳肩。

  其中一個問道:「好吧,拉比,你的秘密惡習是什麼呢?」

  拉比搖頭說:「我寧願不承認。」他們用懷疑的眼光看著他。他在掩蓋什麼?他們每個人都指責他不是個好夥伴,特別是因為他們都敞開了心扉坦誠相待了。

  終於,拉比讓步了。他不情願地說:「好吧,如果你們一定要知道我的弱點,那就是流言蜚語——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這個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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