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沙奧義書》

我就是那個

I Am That——Talks on the Isha Upanishad

譯者江夏堂HW

1980年十月十六日上午在佛堂

第六章:絕對的愛,絕對的自由

  問題一

  師父!

  焦急地坐著,不停地動來動去,春天還會來,草還會自己生長嗎?

  阿南德·丹尼爾,春天還是來了。這並不取決於你是靜靜地坐著還是焦急地坐著,也不取決於你是坐著或是根本不坐。它不取決於你,它自己會來。草會不斷生長,但如果你不靜靜地坐著,你就會錯過它。它會來,但你將無法感受到它。它會來,但你將無法體驗到它。草會成長,但你不會成長。

  太陽會升起,黑夜會消失,但光明只屬於有眼睛的人,只屬於睜開眼睛的人:否則,你們將一直處於黑暗之中。太陽會在那裡,光明會在那裡,但你不會沐浴在它的光芒中,你將保持一成不變。

  整個問題的重點是你是封閉的還是開放的。寂靜使你敞開,內在的喧囂使你與存在保持封閉,無論是內在的還是外在的。外在的世界是一個美麗的世界:滿天的星星,花兒,鳥兒在歌唱,雲朵在飄,河流,山川。而內在的世界更加美麗,因為外在是內在的顯化部分,內在比外在更廣闊。未顯化的是無限的,顯化的必然是有限的。未顯化包含所有未來的可能性,顯化的只包含過去已經成為現實的東西。未顯化包含了所有將在未來永恆中發生的宇宙。當然,未顯化比顯化的外在要大得多。

  在內與外之間兩者之間是頭腦。內與外之間有一道牆——一道由思想、欲望、記憶、期望、挫折所構成的長城。因為這道厚厚的牆和持續不斷的噪音,必然會混雜在一起……每一個記憶都渴望被傾聽,每一個欲望都嘮叨著要你去實現,每一個想像都迫使你去實現,每一個期望都折磨著你,慫恿你去成功地實現它。噪音很大,有很大的衝突。欲望是相互對立的。

  如果你想變得強大,當然你必須選擇一些欲望,你必須捨棄一些欲望。有想出名的欲望,有想發財的欲望,有想權力的欲望,有想健康的欲望,有想被愛的欲望,有想創造的欲望,這些欲望都不能同時實現。而無論何時你選擇了。那些未選擇的欲望就會煩擾你,它們會試圖將你拉向自己。

  這種混亂既不能讓你看到你外在世界的美,也不能讓你看到自己內在世界的美。它不能讓你看到外在世界的彩虹,也不能讓你看到你內在世界一切快樂、一切真相、一切美麗的源泉——你內在世界的上帝之國。

  你問我:焦急地坐著,不停地動來動去,春天還會來,草還會自己生長嗎?

  當然……春天來了,但不是為你而來。你不是可用的,你不在那裡。你是如此忙得不可開交,忙得如此投入,看不到外在,也看不到內在。你的眼睛被層層的欲望和思想所覆蓋。

  草當然會不斷生長,因為小草兀然無事坐——但你並不是兀然無事坐。如果你能靜靜地坐著,像小草一樣兀然無事坐。你也會成長。

  這就是無明者如何變得覺醒的方法:變得寂靜……就在剛才……就在片刻的寂靜,片刻的停頓中……你可以聽到鳥兒的歌聲,你可以突然感受到寂靜。那這裡就沒有五千名同修了:佛堂是空的,這種空是一種偉大的體驗。這就是欣喜若狂!

  春天的感覺是突然的——現在就能感覺到!沒有什麼能分散你的注意力。飛機的這種噪音並不是一種干擾,它甚至會加深你的寂靜,它將成為寂靜的參照,它會將寂靜的輪廓勾勒得更清晰。

  外在的噪音並不是一種干擾,但內在持續處於瘋狂狀態是唯一的干擾。

  而有一些愚癡者,為了尋求寂靜而放棄這個世界。世界並不會打擾你,干擾你的是你的頭腦思想——而他們並沒有放棄頭腦思想。當一個印度人成為印度教僧侶時,他仍然是一個印度教僧侶。你知道這有多荒謬嗎?他已經放棄了印度社會,但他仍然抱著成為印度教僧侶的思想!如果你已經放棄了印度社會……那麼這個印度教的思想是由同一個社會所賦予的,你怎麼能籍此而超越它?

  有人成為一個基督教僧侶,但他始終是一個基督徒——一個天主教徒,一個新教徒……頭腦是如此愚蠢,如果你看到它的愚蠢,你會感到驚訝,吃驚!如果你已經放棄了這個世界,你怎麼能成為一個天主教徒?但是人們放棄了這個世界,他們並沒有放棄頭腦——而頭腦是這個世界的副產品!這個孩子是由印度教家庭撫養長大的,然後他成為一名印度教徒,因為他們的父母正在培養印度教的意識形態——或者說是基督徒,或者是穆斯林,或者耆那教徒。

  就在前幾天,我在談論耆那教是如何摧毀了《奧義書》森林道場的美好概念時。當我路過佛堂回去的時候,我特別看了看我的耆那教的弟子們——他們看起來並不快樂!甚至是我的耆那教背景弟子!但每當我批評印度教時,我看著同樣的弟子——非常快樂。印度教徒當然會感到被冒犯了。即使是我的弟子也不知何故在內心深處不斷攜帶著他們的頭腦思想。

  我不是教你放下世界,而是教你放下頭腦思想。這就是禪宗這句非常美麗的偈頌的意思:

  兀然無事坐,

  春來草自青。

  你所需要的只是安住於絕對的寂靜,這正是「奧義書」這個詞的意思:靜靜地坐著,坐在師父的身邊——這意味著坐在春天的身邊——讓春天佔據你,像潮水一樣將你帶走。

  你的內在不是必須開發的東西,它已經是圓滿的。不需要靈性上的發展,只需要被發現。一旦你陷入寂靜,你就會開始發現它。正是頭腦製造的噪音和塵埃,不斷阻礙著發現。

  問題二

  師父!

  我的父母對我非常失望,他們總是擔心我。他們讓我來到這裡成為可能,那麼我該如何遠離他們呢?我欠父母什麼?

  普雷姆·欣亞,家庭的問題在於孩子是從童年成長出來的,但是父母卻從來沒有從他們的父母身份中成長出來!人類甚至還沒有意識到為人父母不是你必須永遠堅持的東西,當孩子長大了,你的父母身份就結束了。孩子需要父母——小孩子是無助的。他需要母親,父親,需要他們的保護,但當孩子能獨立生活時,父母要學會如何從孩子的生命中退出來。因為父母沒有從孩子的生命中退出來,所以他們對自己和孩子都是一種持續的焦慮。他們破壞,他們製造內疚,他們的説明超過了一定的限度。

  為人父母是一門偉大的藝術。生孩子沒什麼——任何動物都能做到,這是一個自然的、生物的、本能的過程。生孩子沒什麼了不起,沒什麼特別的,是很平凡的事。但是為人父母則是非凡的事情,很少有人真正有能力為人父母。

  而為人父母的標準是,真正的父母會給予孩子自由。他們不會將自己強加給孩子,不會侵佔孩子的空間。從一開始,他們的努力將是幫助孩子成長或成為自己。他們要支持,他們要加強,他們要滋養,但不是將自己的思想強加給孩子,不是告訴孩子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他們不是要製造奴隸。

  但全世界的父母都在這樣做:他們的全部努力就是通過孩子來實現他們自己的抱負。當然,當然沒有人能夠實現他的抱負,所以每一個父母都陷入了混亂。他知道死亡每天都在逼近,他能感覺到死亡越來越大,生命越來越縮小,他的野心仍然沒有實現,他的欲望仍然沒有實現。他知道自己是一個失敗者了。他完全知道,他將兩手空空地死去——就像他來時的方式一樣,他將空手而去。

  現在他的全部精力就是如何將自己的野心植入到孩子身上。他將離世,但孩子將按照他的要求活下去。他沒能做到的事,孩子就能做到。至少通過孩子,他將實現某些夢想。

  這是不可能發生的。唯一會發生的是,這個孩子仍然沒有得到滿足,而孩子會不斷對他的孩子做同樣的事情。這種情況會一代又一代地持續下去。我們不斷地傳播我們的疾病,我們不斷用我們的思想感染孩子,而這些思想在我們自己的生命中並沒有被證明是有效的。

  有人以基督教徒的身份活著,但他的生命可以表明,沒有發生任何快樂的事情。有人以印度教徒的身份活著,你可以看到他的生命是一個地獄,但他希望他的孩子成為印度教徒或基督教徒或伊斯蘭。人是多麼地無意識啊!

  我聽說:

  一個非常悲傷、哀傷的人去倫敦看病。他坐在候診室的椅子上,悶悶不樂地無視著其他病人,等待輪到他了。最後,醫生示意他進入裡面的辦公室,經過仔細檢查,這個人顯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嚴重、悲傷和痛苦。

  醫生解釋說:「你真的沒什麼問題,你只是情緒低落。你需要的是忘掉你的工作和煩惱。出去看一場卓別林的電影,好好地笑一笑!」

  那小個子聽後臉上流露出悲傷的神情說道:「但我就是卓別林!」

  這是一個非常奇怪的世界!你不瞭解人們的真實生命,你只知道他們的面具。你在教堂裡看到他們,在俱樂部裡看到他們,在酒店裡看到他們,在舞廳裡看到他們,似乎每個人都很快樂,每個人都過著天堂般的生活,除了你——當然,因為你知道你內在有多痛苦。其他人也一樣!他們都戴著面具,欺騙每個人,但你怎麼能欺騙得了自己呢?你知道面具不是你的本來面目。

  但父母卻在孩子面前不斷假裝,不斷欺騙自己的孩子。他們甚至對自己的孩子都不真實!他們不會去承認自己的生命是失敗的,相反,他們會假裝自己很成功。他們希望孩子們也能像他們一樣活著。

  普雷姆·欣亞你說:我的父母對我非常失望……

  完全不用擔心——所有的父母都會對自己的孩子感到失望!我說的是所有,毫無例外。即使是佛陀的父母也對他非常失望,耶穌基督的父母顯然也對他非常失望。他們曾經過著某種生活——他們是正統的猶太教徒——而這個兒子,這個耶穌,卻違背了許多傳統的觀念、習俗。耶穌的父親約瑟,現在他老了,一定是希望這個兒子會幫助他做木工,在他的工作坊,在他的商店裡——而這個愚蠢的兒子卻開始談論神的國度!你覺得約瑟很快樂嗎?你認為約瑟在他的晚年是非常快樂的嗎?

  佛陀的父親很老了,他只有一個兒子,那也是在他很老的時候生下來的,他一生都在等待、祈禱、崇拜,做各種宗教儀式,以便他能有一個兒子,因為誰來打理他的偉大王國呢?然後有一天,兒子從皇宮裡消失了。你以為他會很快樂嗎?他很憤怒,暴怒,如果他找到了佛陀,他一定會殺了佛陀!他的侍衛和密探都在全國各地尋找他的兒子。「他藏在哪裡?將他帶到我這裡來!」

  佛陀知道,他會被他父親的密探抓住,所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越過了他父王的國界,逃到了另一個王國,十二年來沒有任何關於他的消息。

  當佛陀覺醒後,他回到家裡分享覺醒的快樂,對父親說:「我已經到家了」,「我已經獲得了覺知了」,「我已經知道真相了——這就是道路」。

  但是佛陀的父親非常憤怒,他顫抖著——他老了,很老了。他對佛陀喊道:「你真是我的恥辱!」他看見佛陀——他穿著乞丐的長袍,拿著一個乞討碗站在那裡——佛陀的父親說:「你怎麼敢像乞丐一樣站在我面前?你是國王的兒子,我們家從來沒有一個乞丐!我父親是國王,祖父也是,幾個世紀以來我們都是國王!你讓整個家族的傳統蒙羞!」

  佛陀聽了半個小時,一句話也沒說。當父親沒力氣了,冷靜下來……淚水從他的眼中湧出,憤怒的淚水,沮喪的淚水。然後佛陀說:「我只請求您幫我一個忙。請擦乾眼淚,看著我——我已經不再是那個離開家的人了,我已經完全轉變了。但您的眼睛裡充滿了淚水,您看不見。而您還在和一個人說話,他已經不在了!他已經死了。」

  這又引發了佛陀父親的憤怒,他說:「你是想教我嗎?你以為我是白癡嗎?難道我認不出自己的兒子嗎?你的血管裡流著我的血——我認不出你了?」

  佛陀說:「請不要誤解我。身體當然屬於您,但不是我的意識。我的意識是我的現實,而不是我的身體。您說得對,您父親也是國王,祖父也是,但據我所知,我前世是個乞丐,前世也是個乞丐,因為我一直在尋找真相。我的身體通過您,但您就像一條通道。您並沒有創造我,您只是一個媒介,我的意識與您的意識無關。我要說的是,現在我帶著一種新的意識回家,我已經體驗了復活新生。看看我,看看我的快樂!」

  而老國王看著這個兒子,不相信他說的話。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雖然他對著佛陀憤怒,但這個兒子根本沒有反應。這絕對是個新鮮事——他認識他的兒子。如果佛陀只是一個過去的人,那他會變得像父親一樣憤怒,甚至更憤怒,因為佛陀更年輕,他的血液比父親的更熱。但佛陀一點也不憤怒,他的臉上是絕對的寂靜,是一種巨大的寂靜。他沒有被父親的憤怒所擾亂。父親虐待他,但似乎一點也沒有影響到佛陀。

  他擦去老眼上的淚水,又看了一眼,看到了新的優雅……

  欣亞,你的父母會對你失望的,因為他們一定是想通過你來實現一些期望。現在你成了一個修行弟子,他們所有的期望都落空了。他們自然會很失望。但不要因此而感到內疚,否則他們會破壞你的快樂,你的寂靜,你的成長。你要保持不受干擾,坦然。不要感到任何內疚。你的生命是你的,你必須按照你自己的光而活著。

  當你到達快樂的源頭,你內在的快樂源頭,就去找你的父母分享。他們會憤怒的——等等,因為憤怒不是永久的,它像雲彩一樣來了又去。等待!去那裡,和他們在一起,但唯有當你確信你仍然可以安住冷靜的時候,唯有當你知道什麼都不會在你身上產生任何反應,唯有當你知道即使他們憤怒你也能用愛來回應的時候。而這將是幫助他們的唯一方法。

  你說:他們總是擔心我。

  那是他們的事!不要以為如果你按照他們的思想觀念去做,他們就不會擔心了。他們還是會擔心的,那是他們的條件反射。他們的父母一定很擔心,他們父母的父母也一定很擔心,這就是他們的傳統。而你讓他們失望了,因為你不再擔心了。你誤入歧途了!他們很痛苦,他們的父母很痛苦……一直到亞當和夏娃!而你卻誤入歧途,所以才有這麼大的擔心。

  但如果你開始擔心你錯過了一個機會,然後他們又將你拉回到同樣的泥潭。他們會感覺很好,他們會因為你回到傳統的、回到傳統的老路上而高興,但這對你和他們都沒有幫助。

  如果你保持獨立,如果你獲得了自由的芬芳,如果你變得更加靜心——這就是為什麼你在這裡的原因:變得更加靜心,更加寂靜,更加充滿愛,更加快樂——那麼終有一天你可以分享你的快樂。要分享,你就必須擁有它,你只能分享你已經擁有的東西。

  現在你也可以擔心,但是兩個人擔心只會增加更多的擔心,他們並不能互相幫助對方。

  你說:他們總是擔心我。

  這一定成了他們的條件反射,這是世界上每個人的條件反射。

  有一戶人家正在接待一位拉比,男主人被這份榮譽打動了,於是告誡他的孩子們在飯桌上要嚴肅點,因為偉大的拉比要來了。但是在吃飯的過程中,孩子們卻因為一些事情而笑了起來,於是他就命令孩子們離開餐桌。

  然後拉比也站起來準備離開餐桌。

  父親擔心地問:「出什麼事了嗎?」

  拉比說:「嗯,我也笑了!」

  你不必擔心他們的嚴肅,他們擔心你。他們無意識地想讓你感到內疚。不要讓他們成功,因為如果他們成功了,他們會毀了你,他們也會毀掉一個通過你而成為可能的機會。

  你說:他們讓我來到這裡成為可能。

  對此要心存感激,但沒有必要感到內疚。

  那麼我該如何遠離他們呢?

  沒有必要遠離他們,但也沒有必要跟隨他們。不斷地愛他們。當你靜心時,在每次靜心後,向存在祈禱「我的靜心應該到達我的父母。」

  為他們祈禱,愛他們,但不要跟隨他們。這對你和他們都沒有幫助。

  你說:我欠父母什麼?

  你欠的是這個,你必須做你自己。你應該這樣做:你欠的是這個,你必須欣喜若狂,你必須成為自己的慶祝,你必須學會歡笑和快樂。這就是你欠他們的:你欠他們的覺醒。

  像佛陀一樣覺醒,然後去找你的父母分享你的快樂。現在你能做什麼?現在什麼都不可能。現在你只能祈禱。

  所以我不是說遠離他們,我是說不要跟隨著他們,這是你唯一能幫助他們的方法。他們在身體上幫助了你,你必須在精神上幫助他們。

  這將是唯一的報答他們的方式。

  問題三

  師父!

  為什麼我只有在戀愛的時候,才會感到自己充滿活力?我告訴自己,沒有對方,我也應該能激發出自己的火花,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收穫。這是我在跟自己玩

  「等待戈多」的愚蠢遊戲嗎?上一段戀情結束時,我曾對自己發誓,我不會讓同樣的麻木過程再次發生,但現在我又再次感到自己半死不活,在等待他的到來。

  普雷姆·伊達瑪,當一個人進入到自己最深處的內在核心前,他就會一直需要另一個人,直到那個經驗。除非一個人如實知見到了自己,否則就會一直處於對另一個人的需要之中。但是這種對於他者的需要是非常矛盾的,它的本質是矛盾的。

  當你一個人的時候,你會感到孤獨,你會感到另一個被錯過了,你的生命似乎只有部分的它失去了快樂、失去了流動、失去了開花,它仍然缺乏營養的。如果你和另一個人在一起,那麼新的問題就出現了,因為另一個人開始侵佔你的空間。他開始對你提出條件,他開始對你提出要求,他開始破壞你的自由——這很傷人。

  所以當你和另一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只有幾天的蜜月期存在……記住,你越聰明,蜜月期就越短。只有對於完全愚蠢的人來說,這可能是一件長期的事情;對於麻木不仁的人來說,這可能是一件終生的事情。但如果你是聰明的,敏感的,很快你就會意識到,你現在所做的。另一個人在破壞你的自由,你突然意識到,你需要你的自由,因為自由有著巨大的價值。然後你決定永遠不再為另一個而煩惱。

  再一次,當你獨自一人時,你是自由的,但有些東西是缺失的——因為你的單獨不是真正的單獨,它只是孤獨,它是一種消極的狀態。你完全忘記了自由。你是自由的,但怎麼處理這種自由呢?愛是不存在的,兩者都是必不可少的需要。

  而截至到目前為止,人類一直以一種瘋狂的方式活著,你只能滿足一種需要:要麼你可以自由,但你必須放棄愛的觀念……這就是所有宗教的僧尼們一直在做的事情:放棄愛的觀念,你是自由的,沒有人阻礙你,沒有人干涉你,沒有人提出任何要求,沒有人佔有你。但他們的生命就會變得冷漠,幾乎死亡。

  你可以去任何一個宗教場所,看看那些僧尼們:他們的生命是醜陋的。它散發著死亡的惡臭,它沒有生命的芬芳。沒有舞蹈,沒有歡樂,沒有歌聲。所有的歌聲都消失了,所有的快樂都消失了。他們癱瘓了,怎麼能跳舞?他們是瘸子——他們怎麼能跳舞?沒有什麼好跳舞的。他們的能量被卡住了,不再流動了。因為流動需要另一個,沒有另一個就沒有了流動。

  而大多數的人類選擇為了愛而放棄了自由的想法。然後人們就像奴隸一樣活著。男人將女人變成了一種東西,一種商品,當然,女人也用她自己微妙的方式做了同樣的事:她讓所有的丈夫都怕老婆。

  我聽說:

  在紐約,有幾個怕老婆的丈夫攜手合作。他們成立了一個俱樂部來抗議,來抗爭——男人解放運動,或者類似的東西!當然,他們選擇了其中一個最怕老婆的丈夫作為俱樂部的主席。

  俱樂部的第一次會議召開了,但主席一直沒有出現。他們都很擔心。於是他們都趕到主席的家裡,問他:「怎麼了?你忘了嗎?」

  他說:「不,但我妻子不允許我出去。她說‘你出去,我就永遠不讓你進來了!’我無法冒這麼大的風險。」

  我聽說天堂的門前有兩塊木板,實際上是兩扇門。一塊木板上寫著:「怕老婆的就站在這裡」,這是他們的門,另一扇門是為那些少數不怕老婆的人而準備的。聖彼得一直在等待著,等待著有一天會有人轉身站在另一扇門前,那扇門是專為不怕老婆的人準備的,但從來沒有人站在那扇門前。

  有一天,聖彼得感到驚訝:一個非常小,非常瘦,非常虛弱的人站在那裡。聖彼得感到困惑、很吃驚。他問那人:「你能識字嗎?」

  他說:「是的,我能識字——我是一個博士,一個哲學教授!」

  聖彼得說:「這門是專為那些不怕老婆的丈夫而準備的。當整個隊伍都站在另一扇門邊時,你為什麼要站在這裡?」

  他說:「我能做什麼?我妻子讓我站在這裡!即使神對我說,我也不能離開這個地方,除非我妻子允許!」

  男人將女人淪為奴隸,女人將男人淪為奴隸。當然,他們都討厭這種奴隸制,都抗拒這種奴隸制。他們不停地鬥爭,任何一個小小的藉口,鬥爭就開始了。

  但是真正的鬥爭在內心深處,真正的鬥爭是他們在要求自由。他們不可能說得那麼清楚,他們可能已經完全忘記了。幾千年來,人們就是這樣生活的。他們看到他們的父母親過著同樣的生活,他們看到自己的祖父母也是過著同樣的生活……這就是人們的生活方式——他們已經接受了。他們的自由被摧毀了。

  就好像我們試圖用一隻翅膀在天空中飛翔。很少有人擁有愛的翅膀,也有少數人擁有自由的翅膀——他們都無法飛翔。這兩隻翅膀都是需要的。

  伊達瑪,你說:為什麼我只有在戀愛的時候,才會感到自己充滿活力?

  這是非常自然,沒有任何問題。這就是它應該有的樣子。愛是一種自然需要,它就像食物。如果你餓了,你當然會感到深深地不安。沒有愛,你的靈魂就會饑餓,愛是靈魂的營養。正如身體需要食物、水、空氣一樣,靈魂也需要愛。但靈魂也需要自由,這是最奇怪的事情之一,我們還沒有接受這個事實。

  如果你愛,就沒有必要破壞你的自由。它們都可以一起共存,它們之間沒有對立。正是因為我們的愚蠢,才造成了對立。因此,出家人認為在家人是愚癡者,而在家人內心深處也知道,出家人是愚癡者——他們錯過了生命的所有樂趣。

  一位地位高的神職人員被問道:「什麼是愛?」

  這位神職人員回答道:「一個由兩個母音,兩個輔音和兩個傻瓜組成的詞!」

  這就是他們對愛的譴責。因為所有的宗教都譴責愛,他們非常推崇自由。在印度,我們將終極體驗稱為解脫(MOKSHA),解脫意味著絕對的自由。

  你說:我告訴自己,沒有對方,我也應該能激發出自己的火花,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收穫。

  它將一直如此,不會改變。你應該改變你關於愛和自由的制約。愛一個人,但要給他全然的自由。愛一個人,但從一開始就表明,你不是在出賣你的自由。

  這種事情如果你不能在這個公社裡發生,在我這裡,你就不可能在其他地方發生。這是一個新人類的開始。當然現在它只是一粒種子,但很快你就會看到它將長成一棵巨大的樹。但我們正在對許多事情進行實驗。我們實驗的一個維度是使愛和自由一起並存成為可能,它們一起共存。愛一個人但不要佔有,也不要被佔有。保持自由,不要失去愛!沒有必要。自由和愛之間沒有天生的敵意,而是一種後天的敵意。當然,幾個世紀以來它都是如此,所以你對它已經習以為常,它已經成為一種有條件的事情。

  南方的一個老農夫失聲了,幾乎不能低聲說話了。他靠在一條鄉間小路邊的圍欄上,在一片林地裡看著一打野豬。每隔幾分鐘,這些野豬就會從籬笆上的一個洞裡爬出來,穿過馬路跑到另一片林地,然後馬上又急匆匆地跑回來。

  一個路過的陌生人問道:「這些豬怎麼了?」

  老農夫嘶啞地低聲說道:「這些豬沒什麼問題,它們是屬於我的,在我失聲之前,我常常叫它們餵食。在我失聲之後,我常常在餵食的時候一邊用棍子敲打著圍欄。」

  老農夫停頓了一下,嚴肅地搖了搖頭。接著補充道:「現在,樹上那些可惡的啄木鳥將那些可憐的豬快弄瘋了!」

  只是一個條件反射!現在那些啄木鳥將那些可憐的豬快弄瘋了——因為當啄木鳥敲木圍欄時,它們就會沖過去,以為這是餵食的時間到了。

  這就是人類正在發生的事情。

  條件反射的創始人,條件反射理論的發現者巴甫洛夫,他的一個學生也在做同樣的實驗。他買了一隻小狗,並決定訓練它站起來吠叫要食物。他將小狗的食物拿在夠不著的地方,叫了幾聲,然後將食物放在狗面前的地板上。他們的想法是,小狗會將站起來吠叫與獲取食物聯繫起來,並學會在饑餓的時候也這樣做。

  這樣實驗持續了一個周,但小狗沒有學會。又過了一個周,那個人放棄了這個實驗,乾脆將食物直接放在小狗面前,但小狗不肯吃。他在等主人站起來叫!現在它已經完成了條件反射。

  這只是一種條件作用,它可以被丟棄。伊達瑪,只是你需要一點靜心。靜心僅僅意味著解除條件作用的過程。社會所做的一切都必須被解除。當你沒有條件作用的時候,你就能看到愛和自由的美,它們是同一枚硬幣的兩個方面。如果你真的愛一個人,你會給予對方絕對的自由——這是愛的禮物。而當有自由的時候,愛就會有巨大的回應。當你給了某人自由,你就給了他最大的禮物,愛就會向你湧來。

  你問我:這是我在跟自己玩「等待戈多」的愚蠢遊戲嗎?

  不,伊達瑪。

  上一段戀情結束時,我曾對自己發誓,我不會讓同樣的麻木過程再次發生,但現在我又再次感到自己半死不活,在等待他的到來。

  但是僅僅透過發誓,僅僅透過決定,你是無法改變自己的。你必須領悟到。愛是一種基本的需求,和自由一樣基本的需求,所以兩者都必須得到滿足。而一個充滿愛和自由的人是世界上最美麗的現象。而當兩個如此美麗的人相遇時,他們的關係根本就不是一種關係。這是一種關連。它是一種持續性的,像河流一樣地流動。它不斷地向更高的高度生長。

  愛與自由的終極高度是對神的體驗。在神那裡,你會發現這兩者:極大的愛,絕對的愛,和絕對的自由。

  問題四

  師父!

  當你講同樣的故事和笑話時,你為什麼不感到無聊呢?

  迪瓦卡·巴特,

  首先要瞭解的是,迪瓦卡·巴特是印度人,而印度人是絕對聽不懂笑話的!在印度他們沒有任何笑話。我沒有遇到過一個印度人的笑話。印度人是嚴肅的人——靈性者,宗教者!他們只談論偉大的事情。神,天堂,地獄,業力因果和輪回的理論。

  當你跟一個印度人講笑話時,他會覺得被冒犯……你看到了嗎?迪瓦卡·巴特覺得被冒犯了,被侮辱了!你看著他的臉——他覺得很慚愧。說些深奧的話——胡說八道!——然後他會非常高興。他從不笑,他不能笑,他無法笑。他已經忘記了笑。

  這就是為什麼,迪瓦卡·巴特,這個問題會出現在你身上。否則,每一個笑話,在不同的語境中,都是不同的。這個笑話本身可能是一個老笑話——事實上,世界上沒有新的笑話。「太陽底下無新事」這句諺語也許對其他事情不一定正確,但對笑話來說卻是絕對正確的。如果亞當和夏娃回到地球上,他們只認得出笑話,而不認得其他東西!同樣的笑話,但語境卻在不斷變化,在不同的語境下,同樣的笑話有不同的含義。

  但是因為你聽不懂笑話,所以你一定覺得很無聊。

  利希滕貝格有一個深刻的聲明。他說:沒有什麼比一個人所反感的笑話更能顯露他的為人。

  我聽說:

  據說:最嚴肅的魚是牡蠣,最嚴肅的鳥是貓頭鷹,最嚴肅的野獸是驢子,最嚴肅的人是印度的愚癡者。

  有各種各樣的愚癡者,他們有各種形狀和大小,但印度人是最好的!每個種族的人都會做出反應,對笑話的反應都不盡相同……

  如果你跟一個德國人講笑話,他會笑一次,以示禮貌。如果你對一個法國人講同一個笑話,他也會笑一次,因為他馬上就理解了。如果你將同一個笑話講給一個英國人聽,他會笑兩次:第一次是禮貌,第二次是在半夜的時候,他理解了。如果你跟一個美國人講同一個笑話,他會笑,但笑聲不大,並說「我以前聽過!」如果你對一個猶太人講同一個笑話,他不但不笑,反而說:「這是一個古老的笑話,更重要的是,你講的都是錯誤的!」

  而我不會覺得無聊,因為我不會覺得無聊——這對我而言根本不可能。我完全忘記了如何感到無聊!你可以一次又一次地給我講同一個笑話,而我總會發現一些新的含義,一些新的細微差別,一些新的色彩,一些新的維度,但我不會因此而感到無聊。因為自我不再存在了,要感到無聊,你需要自我,是自我感到無聊。當自我不再存在時,就不可能感到無聊。

  一個頭腦簡單的老婦人有一頭奶牛病了。在她的痛苦中,她打電話給拉比,請拉比為這頭奶牛的康復祈禱。

  為了安慰這個可憐的女人,拉比繞著奶牛走了三圈,吟誦著:「如果它死了,它就死了,但是如果它活了,它就活了。」令人愉快的是,奶牛康復了。

  過了些日子,拉比病了,那個婦人想起他是怎樣治好她的奶牛的,就去看望拉比。她繞著他的床走了三圈,嚴肅地重複道:「如果他死了,他就死了,但是如果他活了,他就活了。」於是拉比突然大笑起來,很快他就康復了。

  我不會感到無聊——自我已經不在那裡了。我不記得我昨天對你說了什麼,所以我怎麼能再說同樣的笑話呢?這是不一樣的,不可能。我不記得我說過什麼,在過去的二十五年裡,我已經對人們說了成千上萬的事情。

  我從來沒有讀過我的任何一本書,我也從來沒有聽過我的任何講座——我怎麼會覺得無聊呢?

  但是迪瓦卡·巴特,你來錯地方了。這裡不是你這種嚴肅的人待的地方!你應該找一些古老的印度教寺廟。

  一個小紅人醒了,打開紅色的小窗簾,看著外面的紅色日出。他在紅色的小衛生間裡洗了個澡,穿上紅色的小衣服,離開了紅色的小房子。他開著他的紅色小轎車,穿過紅色小鎮,來到他的紅色辦公大樓。在那裡,他坐著紅色的小電梯上了十樓,沿著紅色的小走廊走進了紅色的小辦公室。他坐在紅色的小書桌旁看紅色的小報紙。他覺得自己的生命太無聊了,再也活不下去了,就拿出一把紅色刀,割破了自己的紅色手腕。

  十分鐘後,他的紅色秘書走進了他的紅色辦公室,發現她的紅色老闆渾身是紅色的血。她拿起紅色電話,給紅色醫院打了電話。很快,一輛紅色的救護車來了。紅色急救員沖進紅色辦公室,將紅色男人放在紅色擔架上,飛快地穿過紅色鎮,來到紅色醫院。他們很快就將小紅人抬進了紅色手術室,將他放在了紅色的手術臺上。

  一分鐘後,紅色小手術室的門開了,進來了一個小綠人。他說:「對不起!我好像進入了一個錯誤的笑話!」

  這裡不適合你——小紅人的世界,而你在這裡是個小綠人!你走進了一個錯誤的笑話,迪瓦卡·巴特——走出去!

  問題五

  師父!

  你怎麼總能找到新的名字給你的弟子?

  普雷姆·普拉莫德,兩名婦女在書店裡看新上架的書。其中一個女人對一本書非常感興趣,書名是:《如何折磨你的丈夫》。她對另一個女人說:「你看這本書!我要買下它。你是否也對它感興趣嗎?」

  另一個女人說:「不,我有我自己的方法!」

  我也有我自己的方法,但我無法告訴你!當然,我給出的名字比整個歷史上任何人給出的名字都要多——世界上有近二十萬名弟子!但我的方法是這樣的,我可以給整個人類的名字。

  一個紅色的印度男孩問他的父親:「爸爸,你怎麼給新來的孩子起名字?你的名字叫黑馬,我母親的名字叫水牛,我叔叔的名字叫白雲——你是怎麼知道這個新來的孩子的真實名字的?」

  父親說:「這並不困難,我們有一個方法。每當孩子出生時,家裡最年長的長輩——祖父、祖母或父親——就會走出家門,無論他先看到什麼……例如,當我祖父外出時,他看見一匹黑馬,這就是我被稱為黑馬的原因。但你為什麼要問兩狗?」那是他的名字。

  我有自己的方法,但我無法告訴你!

  就在前幾天晚上,我點化了一個美麗的女人為弟子,她的名字叫狄奧提瑪(Diotima)。我叫她迪安·狄奧提瑪(Dhyan Diotima)。提奧提瑪是一個神話名字:在希臘神話中,提奧提瑪是愛的女祭司或愛的女神。但它也可以從另一個詞根衍生出來,狄奧塔(diota),diota是指一個有脖子和兩個把手的罐子。

  於是,我告訴那個女人說:「這就是你現在的處境:一個有脖子和兩個把手的罐子。女人就是這樣!但透過靜心(Dhyan),你可以成為愛的女祭司,這種轉變是可能的。否則你仍將是一個有脖子和兩個把手的罐子!」

  這並不是很困難,我起的名字越多,就越容易,因為我已經越來越熟練了!我可以找到一些方法,要麼從詞根。有不同的詞根,即使在一種語言中,一個詞。也有很多意思。有時一個詞在不同的語言裡有不同的詞根:在一種語言裡是一種意思,在另一種語言裡是另一種意思。而且,玩弄文字是很容易的,名字不過是一種遊戲。

  我給你一個新名字,只是為了讓你覺得名字並不重要。你的舊名字可以簡單地消失,因為它只是一個標籤,它可以被改變。你不是名字。堅持這個事實,在你的意識中強調這個事實,名字不是你的現實……

  每個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上都沒有名字,但我們必須給他們起個名字,它有一定的作用。這絕對是假的,但在一個擁有數百萬人口的廣闊世界裡,如果人沒有名字,要管理起來就很困難,要管理起來幾乎是不可能的。名字是需要的,它們是假的,但它們是可用的,它們有實用性。但它們沒有現實,但效用肯定是有的。

  但通常你會隨著你的名字而成長,事實上,你只是在後來才意識到。你的名字比你的意識更深刻,因此與名字產生了一種同一性。你開始覺得,「這是我的名字,這就是我。」

  當你成為一個弟子時,我想摧毀這個認同,因為這是摧毀所有認同的開始。首先,我摧毀了對名字的認同,然後我會摧毀對身體的認同,然後是對頭腦的認同,然後是對心靈的認同。當所有這些認同都被摧毀後,你將能夠如實知見到你是誰:未知的、無名的、無形的、難以定義的。那只是你內心的一個純粹的見證,關於這件事,什麼也說不出來,什麼也解釋不清楚。

  因此我改了名字——給你們一個機會,給你們一個想法,名字只是一個給定的東西。你的舊名字消失了,一個新名字變成了你的現實,但是現在你不會得到那麼多的認同,因為你現在更成熟了。第一個名字是在你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起的,你不知道。現在你有一點意識了。而透過被點化成為一個弟子,你將致力於越來越多的覺知,致力於觀照見證一種所有認同都必須被拋棄的生命。

  一個人只有在沒有認同的狀態下才是絕對自由的。你既不是基督徒,也不是印度教徒,也不是穆斯林,你既不是印度人,也不是日本人,也不是德國人,你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你只是一種純粹的覺知,而這種覺知是永恆的。《奧義書》說的就是這種覺知。

  在與師父的交融中,唯一要學習的就是成為那個觀照見證,成為那個觀照見證者,成為那個能見者,成為那個在山頂超越一切的觀照見證者。任何事物都無法超越它。為了瞭解你那超越的現實,我從改變你的名字開始,那只是從你虛假的大廈中取出一塊磚頭。如果你允許我取出一塊磚,我會繼續不斷取出其他的磚。我改變你的衣服,只是為了給你一個與過去的不連續性。

  你必須斷除與過去連續性。除非你死在過去,否則你不能復活新生,否則你就不能活在現在和這裡。過去必須被完全拋棄和放空——這只是一場夢,僅此而已——而從過去中產生了未來。如果過去被拋棄了,未來就消失了。唯一的現實就是現在和這裡。而此時此地,絕對此時此地,這就是知道所有值得知道的事情,這就是真正地過一種真實、真誠的生命,一種充滿真相、極樂和虔誠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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