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沙奧義書》
我就是那個
I Am That——Talks on the Isha Upanishad
譯者江夏堂HW
1980年十月十五日上午在佛堂
第五章:《奧義書》的見地
自性是一,且如如不動。
卻又比心還更迅速。
非感官所能觸及、這永遠超出了它們的掌控範圍。
它靜止不動,卻又勝過一切活動,
它是動靜一如的,它是既遠又近的,在一切之內,又貫穿一切之外。
了悟到一切萬有都在自性中、如實知見到一切萬有皆是一體、這樣的先見者遠離一切。
對於覺醒者而言,一切存在就是自性、當人了悟一切萬有皆化為自性,見一切萬有皆為一體,何複妄想、迷惑與憂傷。
因此,對於如實知見到這種一體性的人而言
又怎麼會有痛苦或妄想繼續存在呢?
祂遍佈一切,光芒四射、無形無象、堅不可摧,純淨無瑕。是全知全能的,一心一意的、無所不在,本自俱足。祂與一切萬有在永恆的時間裡相和諧。
AUM
PURNAMADAH
PURNAMIDAM
PURNAT PURNAMUDACHYATE
PURNASYA PURNAMADAYA
PURNAMEVA VASHISHYATE
唵
這個是整體的。
那個也是整體的。
那個整體誕生出這個整體。
儘管這個整體來自於那個整體,
祂仍是整體的。
「唵」代表存在的音樂,無聲的聲音,寂靜的聲音,當你的整個存在歡呼的時候。「唵」代表著終極的和諧,赫拉克利特稱之為「隱藏的和諧」。與存在的音樂合而為一,就是達到開花,滿足。
當你與整體失去不和諧的那一刻,當你與整體和諧的那一刻——當你與整體調諧的那一刻,你生命的每一根纖維,你生命的每一個細胞,無緣無故地跳舞的時候——調諧僅僅意味著「一體」。它是為了舞蹈而舞蹈,快樂是沒有因緣的,因此它是永恆的——快樂是沒有因緣的。不依賴任何事物的快樂。它是你內在的,自發的音樂,你的自發性。
所有的《奧義書》都是從這個記憶開始的:
唵
這個是整體的。
那個也是整體的。
「那個」意味著是「這個」最內在深處的。之所以稱之為「那個」,是因為「那個」還不為你所知。而那些如實知見到的人,對他們而言,只有「這個」而沒有「那個」,或者只有「那個」而沒有「這個」。二元性消失了,但對盲者而言,二元性就在那裡。一切都是二元的,如果你沒有完全覺知到的話——分裂。
「這個」是指你能看到的,「那個」是指看不見的。「這個」是車輪,「那個」是車軸。車輪在車軸上轉動,但車軸不動。所有的運動都取決於不動的東西:所有的無常變化都取決於永恆的東西,時間取決於永恆性。生命與死亡發生在一個永遠不生不死的事物中。
「這個」代表了未覺醒者所知道的一切,也代表了當你覺醒時所知道的一切。當你充滿光明的時候,你就會有清晰、感知、透明,你可以看穿、看透。在那種視野中,這開始融入其中,週邊消失在中心。中心是自然隱藏的,它必然是隱藏的,只有週邊是感官所能觸達的。你只能看到表面,看不到深處。如果你去大海,你只能看到表面和表面的動盪,你看不到深度。要想看到深度,你就必須潛入到深處,至於終極的「那個」東西,只是潛到深處是不行的:你必須潛到最深處,以至於你完全消失,與它合而為一。在這種合一性中,神得以實現。
那些不斷為神爭論不休的人對神一無所知。那些如實知見到的人,他們不能為神爭論。是的,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證明,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散發出終極的光芒,他們的「這個」充滿了「那個」,但他們無法從邏輯上、智力上證明神的存在。神不是一個物體,因此不能將它擺在你面前。不能使它成為一種集體體驗。
這就是為什麼科學不斷否認神,而科學將不斷否認神,是因為科學依賴於集體觀察,它只相信每個人都能觀察到的東西。它相信石頭,因為石頭可以被每個人觀察到,每個人都可以同意它的存在。
「物體(object)」這個詞是有意義的,「物體」是指阻礙的東西。如果你試圖穿過一道牆,你會被牆重重地撞到。牆是一個物體:它阻礙你通過它。你不能穿過一塊石頭——它阻擋你,它阻止你,它阻礙你。
神不是一個物體——你可以通過神,你每時每刻都在穿透神。你在呼吸神,你的心跳就是神的心跳。但神是如此地接近……即使是「接近」這個詞也不對。因為「接近」或「親密」這個詞顯示的是分離。
這個風扇離我很近,但它是分離的。這個麥克風離我更近了,但它還是分離的。這個身體更近了,但它還是分離的。神與你密不可分,所以連「接近」這個詞都不適合。神是你的存在,是你的意識。它不能成為一個物體,它不會阻礙你,它幫助你,它滋養你。它是你的主體性(subjectivity)。因為它是你最內在的核心,所以它即使對你自己也是隱藏的——除非你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除非你轉向自己的內在。
你一定見過一個符號——一個非常古老的符號,也非常有意義——蛇吃自己的尾巴。許多古老的神秘部派都使用這個符號,它肯定是非常有象徵意義的。蛇吃自己的尾巴意味著一百八十度的轉彎。蛇轉向自己,意識覺知開始轉向自己的內在。
蛇在世界上幾乎所有的文化中都代表著智慧。耶穌說:你們要像蛇一樣聰明。而在東方蛇,巨蟒,象徵著人的內在能量,昆達裡尼,因此它被稱為蛇的力量。這股能量盤踞在你最低的中心,當它展開時,蛇開始向上升騰。它只是代表蛇身上有一些東西,可以作為一種比喻。
蛇能抓住自己的尾巴,狗做不到。狗在嘗試——你一定見過狗在嘗試——它們越是嘗試,就越是瘋狂,因為尾巴會跟它們一起轉下去。狗認為它的尾巴是獨立的東西。於是狗就試圖抓住它,當它們抓不住的時候……當然,狗會拼命地嘗試,但它們越是嘗試,就越是茫然不知所措。只有蛇能做到這一點,其他動物都不行。
在覺醒中也是如此:你的能量開始在自己身上流動,它變成了一個圓。
神是你的主體性,你在別的地方找不到神。而一旦你找到了內在的神,你就會發現祂無處不在。所有的爭論都是愚蠢的,這些爭論真的很幼稚。無論對神給出了什麼樣的證據,都是如此幼稚的,以至於人們不知道這些神學家在做什麼。他們的論據只證明了一件事:他們是愚癡者!
神是一種體驗,無法證明,因為你的感官無法觸及到祂。如果神是一個物體,你的感官將能夠觸及到。神也不是思想,因此你的頭腦無法把握它。但是我們已經將神變成了一個物體,雕像已經被創造出來了。這些雕像是物體,它們是由石頭、木頭或其他材料製成的。而將神淪為物體是最大的褻瀆,因為神是主體性的。你正在改變整個神的觀念,你正在將祂物化為一種東西。神不是一樣東西。
這就是為什麼佛陀稱神為「空無」。請記住,當他使用「空無」一詞時,他的意思是「無物」——他沒有否定。他並不是說沒有神,「無」字只是指它不是一個東西。
神廟和教堂,他們都將神變成了一個東西,儘管可能沒有任何雕像——在清真寺裡沒有雕像。但是人們向神祈禱,好像祂就在那裡,不是在你自己的意識深處,而是在別的地方。這是一樣的!——無論你是向雕像或雲端之上的神頂禮,它始終是一個物體。你在向誰祈禱?你的祈禱意味著你已經接受了神與你是分離的觀念——祂必須被祈禱。你是祈禱者,祂是被祈禱者。你是肯定者,祂是被肯定者。分離被接受了,這是不虔誠的。
但是人們不斷為每一件事戰鬥。事實上,他們想戰鬥,戰鬥似乎是他們的樂趣。那麼,神是最美麗的藉口之一,因為它永遠不能被決定。
在一個偏僻的小鎮,雜貨店前有兩個人在戰鬥。觀眾中有一個十歲的男孩觀看了整場戰鬥。一個陌生人走過來問男孩發生了什麼事。
男孩解釋道:「我父親和一個男人正在進行一場真正的戰鬥。」
陌生人道:「哪個是你父親?」
男孩說道:「這就是他們戰鬥的原因!」
這就是幾個世紀以來有宗教信仰的人一直在做的事情。他們認為自己正在創造偉大的哲學思想。哲學教授和神學教授對自己一無所知,但他們試圖證明他們對神的看法是真實的。他們自己活在絕對的無意識中。如果他們不是無意識的,他們就不會為神爭論,他們將活出神,他們將散發神的光芒。神將會是他們的芬芳,他們的存在。
一天晚上,一位心不在焉的哲學教授和他的妻子準備出去吃飯。
他的妻子說:「我不喜歡你戴的那條領帶,我希望你上樓去換一條。」
教授默默地服從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直到最後,沒耐心的妻子上樓去看發生了什麼事。在他的房間裡,她發現丈夫脫了衣服,上床睡覺了。
出於一種老習慣,當他取下領帶的那一刻,就覺得該上床睡覺了。
而這些人卻不斷提出偉大的思想體系。康得創造了世界上最偉大的哲學體系之一,他自己就是一個如此無意識的人,一個人怎麼會如此無意識,這似乎幾乎是不可能的。關於他的一生,有成千上萬的軼事:
有一天,康得晚上散步後回家……他是一個非常有規律的人,在他的老習慣中,在他的日常生活中。他沒結婚,原因很簡單,因為女人可能會擾亂他的生活規律。他從不允許有任何友誼,因為你必須對朋友有禮貌。如果你想上床睡覺,而你的朋友卻坐在那裡,只是出於禮儀和禮節,你必須不斷陪著聊天。而他就是這樣一個機械式的人,到了九點——九點就意味著九點,不是前一分鐘,也不是後一分鐘——他就會去上床睡覺。他從未結婚,原因很簡單,因為女人沒有邏輯,她們不會理解,而且會有不必要的爭吵。
康得有一個僕人,僕人只報時間。不用多說什麼,他只需要對著康得說:「先生,現在是九點了」,然後康得就跳到床上去。
有一次這位僕人很納悶,都快晚上十點了,而康得房間的燈還亮著,於是僕人去看了看發生了什麼。他從視窗望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康得閉著眼睛站在房間的一角,手杖躺在床上!當他走完路回來的時候,他忘記了誰是誰——只是有點迷糊!當時是九點鐘,所以根本沒有時間去想這個問題,去弄清楚誰是誰了。他太匆忙了!
僕人進來,搖了搖康得,問他說:「怎麼了?你在幹什麼?」
康得說:「我也在想,究竟是怎麼回事,因為我感覺很累!現在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當他看到手杖在床上休息時,他才意識到。
這些人創造了偉大的思想體系,他們談論神,談論真相,談論愛,談論美。他們定義了什麼是美德什麼是罪惡。太沒有意識了!
在東方,我們有一種截然不同的方法。你不可能認為佛陀或奧義聖者會出現這種現象,因為這整個方法是越來越有意識。一個人必須成為意識的火焰,必須是正知和意識覺知的。一方面是康得,另一方面是佛陀。
佛陀的十大弟子之一阿難,與他一起生活了四十年,並以極大的愛服侍佛陀……阿難曾經千方百計地觀察他,因為阿難像影子一樣不停地跟著佛陀,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很美,那是一種優雅。在佛陀睡著的時候,阿難也在看著他。因為他們常常睡在同一個房間裡,以防止佛陀晚上需要他的説明,所以他常常在睡覺的時候看著佛陀。無論是醒著還是睡著,佛陀的優雅是一樣的,佛陀的美麗是一樣的,佛陀的寂靜是一樣的。
有一天,阿難問佛陀:「我不應該問這樣的問題,這看起來很愚蠢,但我無法抑制我的好奇心。你睡著了,但我已經看了你幾個小時了。有時在半夜我醒來看著你,有時在你一大早起床之前我看著你,但我的體驗是這樣的,在我看來,即使在睡覺的時候你仍然是醒著的。你看起來那麼有活力,那麼新鮮!還有一點——你永遠不會改變你的姿勢。你睡覺的時候和醒來的姿勢都是一樣的。這其中的秘密是什麼?」
佛陀說:「這其中沒有什麼秘密。身體進入睡眠,一旦你醒了,你就醒了!——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內在的火焰都在燃燒。因為身體累了,身體就睡著了,現在再也沒有心了,所以根本沒有心的問題了。」
只有兩樣東西。在未覺醒者身上有三樣東西:身、心、靈。因為心的緣故,他看不到靈魂。心是混亂的,是雜亂的,全是煙,全是雲。覺醒者沒有心,只有寂靜。所以他有身體,他有靈魂。身體累了,需要休息,但靈魂永遠不累,不需要休息,它永遠是清醒的。身體永遠是睡著的,靈魂永遠是醒著的。身體的本質是無意識的,靈魂的本質是有意識的。這些都是內在的品質。一旦心不在了,那麼即使在你的睡眠中,也只有身體在睡覺,而不是你。
在東方,我們將這些人稱為有宗教性的人:那些已經如實知見到這樣的覺醒,不再被任何睡眠所蒙蔽的人。西方一直在思想康得、黑格爾、費希特、羅素、尼采、維特根斯坦這些人,好像他們是真相的偉大探索者。他們只是思想家。
記住,只有盲人才會去思想光,有眼睛的人如實知見到,他不必去思想。這些思想家都是盲人——無論他們在辯論中多麼聰明,但他們都是盲人。
《奧義書》屬於如實知見到的人。當露珠從荷葉上滑落,變成海洋時,你不再是一個獨立於整體的實體,它表達了在最終的一致性中所體驗到的東西。
第一節經文:
自性是一,且如如不動。
卻又比心還更迅速。
你會遇到許多自相矛盾的陳述,因為一個簡單的原因,因為實相是矛盾的。原因很簡單,它必須是矛盾的,因為它包含整體,而整體意味著矛盾也包含在其中。整體包含兩極,正負兩極。它包含白天和黑夜,生命與死亡,夏與冬。它包含了所有的對立面,而其中那些對立面不再是對立面,而是互補的。所以不要認為它們是矛盾的。
對於那些聖者,對於達到靜心的終極高峰的人,對於已經達到三昧的人,所有的極性都融合在一起成為一個存在。它們不是分開的——沒有任何東西是分開的。存在是一個有機合一體,因此,如果它必須涵蓋整個真相,那麼說任何事物都必須是矛盾的。所以你會一次又一次地從不同的角度來。矛盾必須被化解,必須被談論,這樣你才能意識到它們的互補性。首先是:
自性是一,且如如不動。
卻又比心還更迅速。
它從來沒有動過,卻又太迅速了,不動卻又動。但是要記住,這兩種現象不是截然分開的,這兩種現象:動與不動。容我提醒你,車輪和車軸的比喻:車軸始終不動,正是因為車軸不動,車輪才動。它們互相支持。如果車軸也動,那麼車輪就不能動了。車軸始終不動,就能支持車輪轉動。
世界就是車輪。梵語中「世界」的意思是輪回(SAMSARA),輪回的意思是車輪——從字面上看的意思就是車輪。這就是為什麼梵語是一種屬於截然不同類別的語言:它是一種被改造過的語言,被那些奧義聖者改造過而來的。每一個字都是以這樣一種方式創造出來的,它可以在兩種意義上使用:它可以在世俗意義上使用,也可以在神聖意義上使用。梵語是關於終極的、不可表達的最有表現力的語言。
梵語中「世界」的意思是輪回,輪回的意思是車輪。它不斷轉動。但不要忘記車軸,整個轉動所依賴的中心,車軸必須是不動的。車輪和車軸不是敵對關係,它們是夥伴關係,是深厚的友誼。它們是在一起的,它們深深地團結在一起。
自性是一,且如如不動。
卻又比心還更迅速。
還有一點必須領悟到:每當《奧義書》中說「自性(the one Self)」時,請記住,這正是佛陀稱終極實相為「無我」時所說的。它們的表達方式是相反的。《奧義書》說的是肯定的語言,佛陀說的是否定的語言。《奧義書》是透過肯定(AFFIRMATIVA),而佛陀的方法——或者至少是佛陀的表達——是通過否定(NEGATIVA)。這兩種都是有效的方法,這取決於你與誰交談。
《奧義書》是在一個不同的背景下說的,它們是在佛陀到來之前的二十五個世紀所說的。從今天開始,距今五千年前。那是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奧義聖者們並沒有從一個地方遊行到另一個地方,他們沒有與人群交談,也沒有與懷疑的人爭論。他們只和自己的弟子、被選中的少數人交談,這是一個截然不同的背景。與自己的弟子交談,肯定不同於對那些持懷疑態度的人。敵對的。
《伊沙奧義書》誕生的日子,是非常純真、深深的單純的日子。人們很單純,不講究哲學。他們不太關心邏輯,他們是信任的人,誠實、真誠、真實。然後奧義聖者住在他們的森林道場裡。
森林道場是師父和弟子們的公社,是《奧義書》的誕生地,森林道場不是修道院,那是一種截然不同的現象。在英語中,通常道場被翻譯為修道院——它不是修道院。修道院是與世界背道而馳的東西,修道院意味著你已經逃離了世界,修道院只是表明了對世界的譴責。
森林道場並不是對世界的譴責,相反,它是一個學習的地方——在那裡你可以學習如何在世界中生活的藝術。人們曾經去奧義聖者那裡學習如何活在這個世界上。
在那些日子裡,這就是生命的過程。假設一個人要活到一百歲,生命就被分成四個階段。在最初的二十五年裡,每個人都必須和一些覺醒的師父在一起,這樣他就可以嘗到超越的滋味,這樣他才能有一些神聖的體驗。第一階段被稱為梵行期(BRAHMACHARYA)。記住,將梵行翻譯成「禁欲」是不對的。「梵行」一詞的意思是像神一樣活著,活在梵行的體驗中,絕對的,靜心的生活。如果我要翻譯梵行(BRAHMACHARYA)這個詞,我會將它翻譯成「靜心的生活」。
那二十五年,生命的開始階段……看起來會很奇怪。為什麼一開始就要體驗神?——原因很多。第一:生命的第一個階段是最天真、最勇敢、最冒險、最有活力、最聰明的階段。一旦你成為生命經歷的負擔,你就會變得狡猾。活在這個世界上,不狡猾是非常困難的。面對這個世界,你就必須狡猾,面對這個世界,你必須警惕,謹慎,否則你將被欺騙,你將被剝削。要進入這個世界,你必須不斷地戰鬥和競爭,你必須野心勃勃,充滿暴力和攻擊性。如果所有這些經歷都成為你意識的一部分——它們必然會成為一部分,那麼信任就會變得更加困難,懷疑就會變得更加容易。
我聽說:
詹森是一個嗜賭如命的人,但總是樂於奉獻和分享。因此,當他在一次撲克遊戲中輸光了所有的錢時,他的一個密友布朗給了他一張二十美元的鈔票,讓他撐到第二天。在他回家的路上,一位衣衫襤褸的女人向他走來,講述了一個不幸的故事。
這位女士懇求道:「我實在堅持不下去了,我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如果你不幫我,我就淹死自己」。慷慨的詹森將二十美元的鈔票遞給了她。
她感激地說:「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的善舉,你恢復了我對人類的信任。」
第二天早上,詹森注意到報紙上的一條新聞,報導了從河裡打撈出來的一具無名女屍。對她衣著的描述符合他昨天交往過的那個女人。他很困惑。
他在午餐時見到了布朗。
布朗問道:「你昨天離開我們之後做了什麼?」
詹森答道:「我步行回家了。」
布朗問道:「你花了錢嗎?」
詹森答道:「沒有,怎麼了?」
布朗笑道:「太好了,我們都在想,當你花掉我給你的那張二十美元的假鈔時,會發生什麼事。」
在這個世界上,你一定會墮落——這個世界是如此墮落。正因為如此。在《奧義書》的時代,那些如實知見者,先知們決定,在你對這個世界有任何經歷之前,最好先嘗一嘗神的味道,因為這種味道會將你從這個世界的墮落影響中拯救出來。如果你知道一些更高的東西,那麼較低的東西就不能擾亂你,如果你知道一些更深的東西,那麼膚淺的東西就不重要了。這是很科學的,也是很心理學的。
生命的第一階段,二十五年,必須致力於靜心,與師父同住,侍奉師父!與師父同在,享受師父的存在,歡喜師父的存在。它不是修道院,而是一所學校,一所學院,一所真正的大學來學習生命的藝術。
而當二十五年後,第二個階段開始……這是一個稱之為家居期(GRIHASTHA)的階段。然後一個人結婚,在這個世界上工作,掙錢,過著世俗的生活,但現在他有一個內在的中心,一個立足點。世界不能擾亂他,他知道那個經驗必須再次獲得,那個光明必須再次獲得。在這二十五年裡,他所得到的任何瞥見都會困擾著他,會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他,這個世界只是短暫的。他不會因為金錢、權力、聲望而發瘋。他會做世界上所有的事情,但是內在深處卻不為所動。他將成為一個車輪,就外在而言,但在內在,他將安住於一個車軸,不受影響,冷靜。無論成功還是失敗,都是一樣的。無論他變富還是變窮了,都是一樣的。無論他變得非常有名還是默默無聞,都是一樣的,因為他在內在體驗到了一種快樂,現在他不能被外界的任何東西所欺騙。
為了加強二十五年來的第一次體驗,還需要加強這種體驗。這是一種考驗,這是衡量你所取得的成就的標準,你是否真的成就了它,抑或只是在師父的光芒下,在師父的面前,借來的東西。你必須進入這個世界——這是一個考驗——這樣你才能看到它已經成為你自己存在的一部分,沒有什麼可以奪走它。即使離開師父也不會影響它,它是你自己的,真實地屬於你自己。這是一個美麗的、科學的程式。
過了二十五年,人到了五十歲,他的孩子們就要離開森林道場,從那些奇妙的學習環境中出來。他的孩子們現在準備好了。他們一定已經到二十五歲了,他們將在回家的路上。現在他們要結婚了,他們將取代父親的位置。
試著去看東方對人類心理的洞察:當兒子回來結婚,如果父親仍然不斷生育孩子,那是醜陋的。就像你的小兒子出生時,他玩玩具船,你也在玩玩具船。這將是愚蠢的,這只會顯示你是弱智的。如果你不斷帶著泰迪熊……對一個孩子來說,這是完全可以的,但是一個五十歲的男人帶著一隻泰迪熊,沒有泰迪熊就難以入睡,那就會很醜陋,這將顯示出不成熟,這個男人還沒有長大。
五十歲是時候了——足夠了!你已經在這個世界上生活了二十五年,這足以讓你看到它只是一場戲。它足以讓你體驗到它的虛假,它的不真實。它是由夢所構成的同樣的東西做成的。看到這一點就足夠了!現在你的孩子也會玩同樣的遊戲,你也在玩同樣的遊戲,這看起來不對勁。
當你的兒子回來的時候,在《奧義書》時代,父親會開始將自己從職業、工作、金錢、權力遊戲——所有遊戲中解脫出來,現在必須給兒子一個位置,而不是不情願地——歡喜地,快樂地。現在讓他玩這些遊戲吧。否則父親也在同一場遊戲中,他們的孩子在同一場遊戲中,甚至他們的孫子也在同一場遊戲中。孫子在追女孩子,爺爺也在追女孩子!它看起來很醜陋,好像誰也沒有長大似的。也許他們身體上已經老了,但心理上卻沒有成熟。
年齡變老不是成熟,記住它。成熟是一個心理過程。人到了五十歲,就要給自己的孩子讓位,沒有競爭。現在每個領域都有競爭。
像莫拉吉·德賽這樣的人,在八十五歲的時候,仍然還想再做國家的總理……那孩子們怎麼辦?如果你對泰迪熊感興趣,那孩子們呢?那些真正需要空間和機會的年輕人呢?這些老白癡沒完沒了,他們不會停止。政客沒有退休年齡,富人也沒有退休年齡。他們永遠不會退休,只有快死了。只有到那時他們才勉強退休,否則他們就不會退休。
在倫敦有一所學院,一所醫學院,創辦這所學院的人,捐錢的人,他一生都在這個理事會主持工作,當他去世時,他的遺囑被打開,所有人都感到疑惑和震驚。他的遺囑是「我的全部錢財都給學院,但前提是我還得不斷主持工作。」……他還在主持!兩百年後,他還在那所醫學院裡當院長主持工作。他的屍體被保存了下來。他的身體坐在主席的位置上……理事會會議由他主持。當然有人做代理院長的全部工作,但是真正的院長是在那裡主持的!即使人們死後也不想退休——他還沒有退休。
現在想想那個理事會會議,其他活著的理事會成員會有什麼感覺,和一個死人,一具屍體坐在一起!他是院長,他們一定在對他說:「先生,院長先生……」
但這是全世界的實情!在斯里蘭卡,一個九十歲的男人現在成了總理!現在這些死人肯定會給年輕一代帶來不好的感覺,他們說是年輕一代錯了。事實並非如此。
以前人們活得沒那麼長的時候,以前人們活不過七十歲的時候,還好,年輕一代可以忍受他們,希望他們遲早會死——不要著急,不要殺了他們。但現在醫學已經使人們能夠無限期地活著。
在俄羅斯,有成千上萬的人已經活過了一百五十歲,他們還在工作。現在你想怎麼辦?年輕的一代一定會憤怒。年輕人遲早會開始殺掉這些老人——他們必須被殺!你能忍受多久?他們會毀掉你的一生!等到你一百歲的時候,他們可能會死,但那時還有其他的年輕人會將你推入墳墓!
當你的孩子們從師父的森林道場回來的時候,這是非常心理上的……森林道場被稱為GURUKULS。道場是指師父和他的家人——他的弟子就是他的家人——師父和他的弟子一起生活的地方——師父的家人,師父的公社。
當孩子們開始來的時候,父親,母親,老人們都得高興地離開,因為現在他們得到了解脫。二十五年後,他們仍將留在家裡,這樣他們就可以幫助他們的孩子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這樣他們就可以將一切都交給孩子們。當他們的孫子開始回家的時候,他們就會回到森林道場。
這就是生命的完整迴圈的四個階段(四行期)。它開始于森林道場,結束于森林道場。它以弟子的身份在森林道場開始,以師父的身份在森林道場結束。迴圈是完整的。一個七十五歲以後的男人——在師父那裡有二十五年的體驗,二十五年的世界考驗,二十五年的緩慢退出,不倉促退出,非常靜心地退出,慢慢地……然後回到森林,回到森林道場。現在他以師父的身份來了,一個充實的生命,經歷體驗了所有可能的方式,神聖的和世俗的,他自己成為了師父……孩子們又要來了。
《奧義書》中的師父是在和純真的人交談,他們沒有被世界污染,沒有懷疑,沒有墮落。信任別人,有愛的。
佛陀在二十五個世紀後對一些截然不同的聽眾講話。森林道場消失了,死了,整個美麗的機構已經死亡了。它的死亡是因為耆那教徒——他們是罪魁禍首,因為耆那教徒堅持認為師父不應該住在一個地方。耆那教有著非常消極的生命態度,他們和《奧義書》一樣古老。他們執著禁欲主義,他們執著放棄這個世界,他們執著於一個人不應該長期活在一個地方,因為如果你在一個地方生活足夠長的時間,你可能會愛上這個地方。他們對執著的恐懼如此之大,他們是如此地執著於恐懼,他們活在一種恐懼中,一種恐慌中。
耆那教的僧尼只允許在一個城鎮內停留三天,然後他應該離開,因為如果他停留的時間超過了這個時間,他可能會開始發展友誼,他可能會愛上人們,他可能會愛上這個地方,愛上人們,他可能不喜歡遊行了。
耆那教反對道場。道場的意思是師父和他的弟子們長期居住在那裡。耆那教堅持地認為耆那僧尼應該是一個流浪者,他不應該待在任何地方。他們摧毀了《奧義書》的美麗制度,徹底摧毀了它。耆那教對人們的吸引力更大,因為人們是如此愚蠢,他們會被任何不自然的東西所吸引。他們開始被耆那教所吸引,他們認為這些人是世界上真正的放棄者——因為《奧義書》師父和其他人一樣生活得非常平凡。唯一的區別是他們以前住在森林裡。當然,住在森林裡比住在市場裡要美得多。他們並不反對市場,但他們知道森林的美,大自然一切歡樂和氣候。他們不是為了反對這個世界,他們熱愛自然之美。他們不是出於任何消極的原因,而是出於積極的原因。他們喜歡樹木,野生動物,鮮花,森林的寂靜。他們對森林有著無比的熱愛。他們是詩人。他們去森林並不是放棄,而是在大自然中歡愉。記住這兩者的區別。
耆那教在印度開始了一種截然不同的傳統——流浪者的傳統——他們摧毀了整個道場的制度。流浪者不可能成為師父!因為你在一個地方生活三天能教什麼?他們不斷遊行。他們恐懼,非常恐懼與人交往。他們能教什麼呢?他們自己也恐懼,因恐懼而活著,他們的整個取向就是對世界的恐懼。他們摧毀了存在于師父身邊的美麗大學。
我在這裡的努力是再次創造一個真正的道場,一個真正的公社。所以我想搬到森林裡去。我不是反對世界,反對市場,但我知道山丘,湖泊,大海的美,我希望你們能體驗它,和我一起體驗它,這樣你們就可以分享我的視野,這樣你就能與樹一起跳舞,能與鳥一起歌唱,這樣你們就能開始感受到與宇宙相遇時發出的「唵」「唵」聲……「唵」……這樣你就能感受到那音樂,永恆的音樂,天籟之音。
佛陀是在耆那教徹底摧毀了森林道場制度後出現的。他不得不與懷疑的人交談,他不得不與人群交談,他不得不與從不知道靜心的人交談。因此他選擇了否定的表達方式。他會說:「終極是無我的」,但《奧義書》說:「終極是至高無上的我」,但它們的意思都是一樣的。
自性是一,且如如不動。
卻又比心還更迅速。
非感官所能觸及、這永遠超出了它們的掌控範圍。
很顯然——感官是要掌控客觀世界的。你可以用你的眼睛看到整個世界,除了你的眼睛本身。如果你想看到自己的眼睛,你就必須有一面鏡子,那麼你也不是看到自己真正的眼睛,你只是看到鏡子裡的倒影。而那些並不是你真正的眼睛,只是一個倒影,而且這個倒影未必是正確,這一切都取決於鏡子和鏡子的品質。鏡子可能是印度製造的!——而你可能看到的是別人的眼睛,而這與你無關。而且你一定見識過了,鏡子有許多種。在一些鏡子裡,你看起來顯得非常小。在一些鏡子裡,你看起來顯得很高,在一些鏡子裡顯得很胖,在一些鏡子裡顯得很瘦。這完全取決於你在鏡子裡的樣子。事實上,我不認為有任何一面鏡子能百分之百地代表你,不可能有。
重點是:你的眼睛能看到除了自己以外的一切,你的手能抓住除了自己以外的一切,你的感官是為外在的現實而生的,它們是你通向外在的觸角。但對內在而言,感官是無能的,感官無法領悟你的內在,而那是你的現實所在。它們能抓住輪子,但車軸仍然在它們之外。
非感官所能觸及、這永遠超出了它們的掌控範圍。
它靜止不動,卻又勝過一切活動。
這是車軸。
……它靜止不動,卻又勝過一切活動。
它是動靜一如的,它是既遠又近的,在一切之內,又貫穿一切之外。
而一旦你體驗了你的絕對的,不動的中心,那麼你就會知道所有的活動都必須依賴於它——儘管它不是動的。
這就是《奧義書》所強調的「它靜止不動,卻又勝過一切活動」,或者禪宗強調的「無為而為」,或者達摩的說法:如果你能靜靜地坐著,無所事事,一切都會發生。你不必做任何事,只是靜靜地坐著,這樣你就可以體驗你的車軸。靜靜地坐著,你會更加注意車軸而不是車輪。如果你是活躍的,你的注意力就停留在車輪上,旋轉木馬……或者誤認為那是真實的,一切都取決於你——你緊緊抓住車輪,車輪不斷轉動。
靜靜地坐著只意味安住在一切活動都止息的中心,但它也是一切活動的源頭。不動是活動的源泉,空無是一切萬有的源泉。
它靜止不動,卻又勝過一切活動。
你在走路,你在早晨散步:在某種程度上你在動,在某種程度上你沒有動。你的身體在動,你的思想在動,但你的意識是不動的。你之前是個孩子,然後變得年輕了,然後變得年老了。一切都動了,然後什麼也沒動,你的意識還是一樣如如不動的。
這就是為什麼要覺知到是非常困難的……如果你沒有記錄,沒有出生證明,沒有日曆,就很難評判你的年齡。如果你閉上眼睛想弄清楚自己多大了,你就根本搞不清楚了。
這就是為什麼如果你去原始部落,那裡沒有時鐘,沒有日曆,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生的,因為人們不能數出他們的十根手指之外……即使是能數出十個手指的人也被認為很有文化,受過教育,有教養。他成了祭司或酋長!如果你問其他人:「你多大了?」他們將無法回答你,沒有辦法。
你不能用自己的內在來評判,需要一些外在的衡量標準。為什麼呢——因為當你閉上眼睛,你看內在的時候,它始終是一樣的,它從來沒有改變過——在某種程度上,一切都已經改變了。當你只有一天大的時候,你將無法認出你的照片——或者你認為你能認出來嗎?而在母親的子宮裡,在九個月的時間裡,你經歷了生命所經歷過的所有階段——數百萬年。首先你像一條魚,最後你像一隻猴子——很少有人能從這個階段成長出來!
達爾文對一些人的看法也許是正確的——除了佛陀、基督、查拉圖斯特拉、老子……事實上,我連達爾文都數不清!他對一些人的看法也許是正確的,他們的進化程度已經超過了猴子,但就其他普通人而言,他們還只是從樹上下來了——這是真的——但他們並沒有進化。他們並沒有變得比猴子更好。
只要觀察你的頭腦思想,你就會發現:猴子在不斷跳躍。你的頭腦是一隻猴子,它需要的跳躍——量子跳躍——任何猴子都做不到。猴子可以從一根樹枝跳躍到另一根樹枝,從這一棵樹跳躍到另一棵樹,但是跳躍得不夠遠,但你可以從地球跳躍到月亮。你的頭腦已經成為一隻更強大的猴子。
每個孩子在母親的子宮裡都會到那個階段。如果你看到一張或一系列的照片,你將無法相信「這就是我!」在母親子宮裡的第一天,你認為你能認出來嗎?受精卵只是一個點,肉眼幾乎看不見,你需要一個顯微鏡才能看到它。然後……但所有這些變化都是外在的,在中心你始終是一樣的。什麼都沒變,什麼也不會變。
明天早上散步時要注意:身體在動,但身體內在層面的某些東西卻如如不動。
它靜止不動,卻又勝過一切活動,
它是動靜一如的,它是既遠又近的。
如果你透過頭腦思想,它很遠,非常遙遠。事實上,它是如此的遙遠,你將永遠無法抵達它。但如果你透過靜心,它是非常近的,比你的自我更近,它是離你最近的。它是你的存在,但它取決於。如果你透過頭腦思想,那麼你已經走在可能的最長的路線上,如果你透過無念(沒有頭腦思想),那麼你已經走在可能的最短的路線上。
在一切之內,又貫穿一切之外。
它既是內在的,也是外在的。但首先你必須在內在體驗到它,因為那是最近的點,這是你能進入神殿的最近的門。一旦你親身體驗了它,你就會知道它是每個人的自性,然後你會在樹上,在岩石上,在動物裡,在人身上看到它,你會在任何地方看到它。一旦你如實知見到了它,你就不會錯過在任何地方見識到它。
了悟到一切萬有都在自性中、如實知見到一切萬有皆是一體、這樣的先見者遠離一切。
整個放棄的思想是非雅利安人的,但印度人認為這是他們的文化。他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放棄是一種非雅利安人的現象,它與印度文化或印度宗教無關。它來自耆那教,而耆那教不是印度文化的一部分。
當雅利安人來到印度的時候,大約一萬年前,印度是一個非常文明的國家。當雅利安人來到印度的時候,印度繁榮昌盛,並非人口稀少。現在探險家們發現了哈拉帕(Harappa)和摩亨朱達羅(Mohenjodaro)。這兩座城市,一定是遭受了巨大的災難,因為這兩座城市都有跡象表明,它們被摧毀了七次。因為他們去挖掘,他們發現了七層,最古老的是底部的第七層。人們甚至無法理解最古老的有多年歷史,也不知道怎麼就被摧毀了——也許是一場大地震,地球上的一些劇變——它被土覆蓋著。然後第二次,這個城市再次人滿為患,第三次……已經七次有人居住,又被摧毀。很自然地,它被一些自然災害所摧毀了,可能是喜馬拉雅山就在很近的地方崛起,當這樣一座大山升起時,它週邊邊緣就會發生巨大的劇變,這是必然的。這樣一座巨大的,最大的……最龐大的山脈的崛起,意味著數千英里外的一切都將改變。喜馬拉雅山還在成長。它是世界上最年輕的山峰——還在成長,還在變高。但是,當它第一次從地球上崛起的時候,你可以想像,整個北印度肯定不會遭受什麼災難,哈拉帕和摩亨朱達羅被摧毀了七次。
在哈拉帕和摩亨朱達羅發現了一些雕像,這些雕像只可能與耆那教有關——裸體雕像,像大雄蓮花姿勢坐著,或像大雄一樣站著靜心。只有耆那教徒才知道靜心站立:沒有其他宗教規定靜心必須以站立的姿勢進行。而且他們都是裸體的,只有耆那教相信裸體的師父。哈拉帕和摩亨朱達羅肯定有耆那教徒。耆那教似乎比印度教古老得多,它一定來自哈拉帕和摩亨朱達羅。哈拉帕和摩亨朱達羅一定是耆那教文化,它的殘餘仍然存在,並滲透到雅利安人的思想中。
否則,雅利安人從不贊成退出生活,他們總是喜歡生活。但是耆那教污染了整個思想,他們成功地敗壞了整個思想。
《伊沙奧義書》中說:了悟到一切萬有都在自性中、如實知見到一切萬有皆是一體、這樣的先見者遠離一切。
沒有必要遠離,因為一切都是神!遠離世界意味著從神的顯化中退出。逃避、放棄是一種褻瀆神明的行為。《奧義書》相信歡喜,而不是放棄,這也是我的方法。
因此,我想對那些所謂的印度文化捍衛者說,他們並不是真正的印度文化捍衛者。我是,因為我所說的一切都植根於《奧義書》的見地。歡喜一切,因為一切都是神聖!從最低級到最高級,一切都是神聖的,我當然反對耆那教的態度。我當然反對耆那教的遠離、放棄的態度,但我不反對《奧義書》的態度——我完全贊成。
對於覺醒者而言,一切存在就是自性……
至高無上的自我,神自己。
當人了悟一切萬有皆化為自性,見一切萬有皆為一體,何複妄想、迷惑與憂傷。
不存在痛苦或妄想的問題。當你放下自我,與整體合而為一的時候,所有的痛苦都消失了。痛苦只是虛幻的,它是一場夢,一場噩夢。當你醒來,所有的夢都消失了。就像這樣:當你變得清醒、覺知,所有的痛苦都消失了。生命變成一種純粹的快樂,一種舞蹈,一種慶祝!
祂遍佈一切,光芒四射……
神的意思是遍佈一切,光芒四射。你所需要的就是睜開你的眼睛。但首先你要看到他在自己內在的光輝,然後只有你才能在外在認出祂。祂是無限的,因為宇宙是廣闊的,沒有邊界。祂沒有被污染,因為沒有任何別的東西能污染祂。
這些都是偉大的宣言:祂遍佈一切,光芒四射、無形無象、堅不可摧,純淨無瑕。是全知全能的,一心一意的、無所不在,本自俱足。祂與一切萬有在永恆的時間裡相和諧。
祂是堅不可摧的,祂是純淨無瑕的。
你也是。
祂是全知全能的,是一心一意的……
佛陀稱之為「無念」,《奧義書》稱之為「一心一意」,但它們的意思是一樣的。
祂是全知的……
神是知者。當你成為一個知者,你就是一個神。如實知見到就是做神,因為祂如實知見到了一切。
無所不在……
祂無處不在,因為沒有別的東西可以像祂一樣存在。
記住,《奧義書》不相信任何魔鬼,任何撒旦,他們不相信任何地獄,因為一切都是神聖的——怎麼會有地獄呢?地獄是你的創造,是自我的影子。這只是一種錯覺,它不存在。
祂與一切萬有在永恆的時間裡相和諧。
神是一切萬有的和諧,你可以看到,一切萬有都是和諧的。樹木隨風搖曳,那是和諧。它們不是在與風對抗,而是在隨風起舞。星星在巨大的和諧中移動。這個巨大的存在是一個偉大的管弦樂隊:一切都與其他事物相和諧。沒有衝突,沒有分裂,沒有不和諧。
只有人能相信他是獨立分開的。因為人有意識,意識給了你選擇。要麼你認為你自己是獨立分開的——那麼你陷入了痛苦和地獄,要麼你試著去領悟整體合一,突然就有了極樂。與整體合一是極樂,與整體分離是痛苦。
「唵」
這個是整體的。
那個也是整體的。
那個整體誕生出這個整體。
儘管這個整體來自於那個整體,
祂仍是整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