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金塊

第十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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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自我而言,單獨從來不是一件喜樂的事,自我唯有在有人從屬於它的時候才會覺得高興,當它能夠說「我比你更高,我比你更大」的時候,它才會覺得高興。

  自我從來不會享受單獨,當你單獨一個人的時候,自我有什麼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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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生活、去愛,而且要愛得很盡致、很強烈,但是永遠不要反對自由。自由必須保持是最終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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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一直被教導說愛是一種關係,所以我們已經習慣於那個概念,但那是不對的,那是最低級的一種,那是非常被污染的。

  愛是一種存在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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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當一個人瞭解到某種真理,他的心就會開始跳舞,心是真理唯一的證據。

  它無法透過文字來證明。

  心只能夠以它自己的方式來證明:透過愛、透過跳舞、透過奏樂、透過一些非語言的東西來證明。它會講話,但它不是用語言和邏輯來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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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總是不確定,這就是頭腦的困難:頭腦想要確定,而時間總是不確定。

  所以有時候在偶然的情況下,頭腦找到了一個小小的確定空間,它就覺得定下來了;有一種虛幻的永恆包圍著它。它傾向於忘記存在和生命真正的本質,它開始生活在一個做夢的世界裡,然後它會開始假裝很真實的樣子。

  這樣做頭腦會覺得比較舒服,因為頭腦總是害怕改變,害怕改變的理由很簡單,誰知道改變之後會變得怎麼樣?

  變好或變壞?有一件事可以確定,改變將會搗亂你的幻象、期望和做夢的世界。

  頭腦就好像小孩子在海灘上玩耍,用沙子造出皇宮,有一下子似乎那個皇宮已經造好了,但它是由流沙所做成的。任何片刻,只要吹來一陣微風,它就瓦解了。但是我們卻生活在那個做夢的皇宮裡,而我們覺得我們已經找到將會永遠跟我們在一起的東西。

  然而時間一直在打擾頭腦。它看起來很難,但是存在真的非常慈悲,它一直跟著你,它一直跟你在一起。它不允許你從外表做出實體,它不給你機會把面具接受成你真實的臉,或是你本來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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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們認為只要他們的原則保持不變,就能夠給他們某種力量,那是錯的,它只會吸去他們所有的力量,他們是世界上最弱的人。

  他們就好像小孩子已經長大,但是還穿著嬰兒時期的睡衣,如此一來,他們會看起來很笨拙,他們會覺得很困難。他們一直拉著他們的睡衣,因為睡衣一再一再地溜下來,而人們會取笑他們。

  不,當你成長的時候,你的睡衣也必須跟著成長,但是因為睡衣不會自己成長,所以你必須去改變它們。

  因此我不覺得它有什麼困難,但是我卻看到不只一個人有這樣的情形,而是成千上億的人都以這樣的方式在生活,他們定下一個嚴格的規範,然後他們就陷入困難。沒有人將這個困難加在他們身上,那是他們自己的原則使然。如果他們離開那些原則,他們會覺得不好;如果他們遵循那些原則,他們會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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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很清楚地教你們一種沒有原則的生活、一種聰明的生活——隨著週遭的改變,所以你沒有一種會在改變當中產生困難的原則。要完全沒有原則,只要跟著生命走,那麼你的生命將不會有痛苦。

  我們必須切斷過去,因為過去完全是病態的。人過著一種非常病態的生活,因為他創造出一種非常病態的哲學,而且他又非常嚴肅地遵循著它。

  我們必須切斷那個病——不管它是多麼令人尊敬,或是多麼古老——然後重新發現人類的完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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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有當我們能夠帶著崇敬來加入那個遊戲,唯有當遊戲的心情變成很深的崇敬,唯有當崇敬不會引導你到死亡、引導你到棄俗,而引導你到欣喜、引導你到歡舞、引導你到慶祝,這樣我們才能夠重新發現人類的完整性。

  在一個關係裡,具有瞭解性意味著你可能是錯的,而女方可能是對的。不能保證說只因為你是一個男人,所以你就有權力和權威說你是對的,同樣地,女人也不能夠如此。

  如果我們稍微有一點人性,稍微友善一點,我們可以互相對對方說:「我感到很抱歉。」你在爭些什麼呢?——那麼小的事,那麼瑣碎的事,如果有人問你,你將會很尷尬。

  放棄那個每一件事都必須適合的概念,放棄那個將會完全和諧的概念,因為那些並不是好的概念。如果每一樣東西都剛好適合,你們將會互相對對方感到無聊;如果每一件事都很和諧,你們將會喪失在關係當中所有的生命汁液。

  東西不適合是好的,事情總是有一個差距,這樣是好的,因為這樣的話你就會一直有東西可以去探索,可以去跨越,有一些橋可以去搭建。

  如果我們能夠接受那個差異以及每一個個人的基本特性,那麼我們的整個生活就能夠成為一個進入對方很好的探索,那麼我們就不會使愛變成一種奴役,而是一種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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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腦只能夠在預期之中的和已知的事物裡運作,當某些東西不是在預期之中的、不是已知的,那麼頭腦就必須停止,頭腦的停止就是一隻手在拍手的聲音。

  它是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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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會教你靜靜地坐著呢?那是世界上最困難的事。

  你可以很容易地做每一件事,但是最容易的事——靜靜地坐著——似乎是最困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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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必須是一種友誼,在它裡面沒有一個人是比較優越的;

  在它裡面,沒有人要去決定事情;在它裡面,雙方都完全覺知到他們是不同的,他們過生活的方式是不同的,他們的想法是不同的,但是儘管有這些不同,他們還是互相愛對方,這樣的話你們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問題是我們創造出來的。

  不要試著去創造出某種超人的東西,要成為具有人性的一般人,同時也接受對方的人性,雖然人性具有很多弱點。別人跟你一樣都會犯錯——你們必須學習。

  在一起是一種很好的學習——原諒、忘懷和瞭解別人跟你一樣都具有人性的弱點。只要一些寬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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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人們在講話的時候,他們想要改變你,使你符合他們的意見,它是在試圖散佈一個微妙的帝國。當人們在講話的時候,他們想要灌輸一些觀念給你,因為每一個擁有教條的人在他的內心深處都在害怕說它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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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唯一能夠感覺到它的真實性的方式就是,如果他能夠將它灌輸給很多人,而可以從他們的眼睛當中看到信念,和看到他們的轉變,那麼他就能夠感覺到他是真的,那麼他就會覺得比較安然,因為那個算術就是: 「如果有那麼多人在我所告訴他們的話裡找到那麼多慰藉,那麼在它裡面一定有某些真的東西。」

  人們將一些事情告訴別人,好讓他們本身能夠相信他們所說的。

  朋友關係可以有兩種類型。

  其中一種就是在它裡面你是一個乞丐,你需要從別人那裡得到什麼東西來幫助你解除寂寞,而對方也是一個乞丐,他也是從你這邊要求同樣的東西,很自然地,兩個乞丐無法互相幫助對方。

  不久他們將會瞭解,他們這種向另外一個乞丐乞討的行為加倍了他們的需要。現在不是只有一個乞丐,而是有兩個乞丐,而如果很不幸地他們又有小孩,那麼就會有一群在互相乞討的乞丐 ——沒有人有任何東西可以給予。

  因此每一個人都感到挫折和憤怒,每一個人都覺得受騙了,事實上,並沒有人在欺騙。沒有人在騙你,因為你有什麼東西可以給予呢?

  另外一種朋友關係,另外一種愛,具有一種完全不同的品質。它不是來自需要,它是來自你具有那麼多,而你想要分享,一種新的分享的喜悅進入了你的存在,那是你以前從來不曾知道過的,因為你一直都在乞求。

  當你分享,就沒有執著的問題。

  你隨著存在流動,你隨著生命的改變流動,因為你跟誰分享是無關緊要的,他可以在明天也是同一個人,在你的一生當中都是同一個人,或者他也可以是不同的人。

  它不是一個合約,它不是一個婚姻,它只是因為你太充滿了,所以你想要給予,所以不管是誰剛好在你身邊,你就將它給予出去。給予是這麼喜悅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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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一生下來是無家的,他終身保持無家,死的時候也是無家的。接受這個真理會帶來很大的蛻變。那麼你就不必再尋找家,因為家離你很遙遠,它是異於你的東西。每一個人都在尋找一個家,當你看出家的虛幻,你就不必再尋找家,而會開始尋找你的本性,你的本性天生是無家的,它的命運就是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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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方法可以做出一個家。

  這是一項奇跡:當你瞭解到沒有一個方法可以做出一個家,那麼整個存在就是家,那麼不管你去到哪裡,你都是在家。

  在習慣的世界裡,一切都是重複;在意識的世界裡,沒有一樣東西是重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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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生命當中,每一件有意義的事都是沒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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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一個聰明的人會對支配別人有興趣。

  他首要的興趣在於知道他自己,所以聰明才智的最高品質會走向神秘主義,而最平庸的頭腦會去追求權力,權力可以是世俗的、政治的、或是金錢的……它也可以是掌握著靈性的控制權,控制著千千萬萬的人,但是基本的動機就是要如何控制更多更多的人。

  那個動機之所以會升起是因為你不知道你自己,而你又不想知道你不知道你自己。

  你非常害怕覺知到遍佈在你存在中心的無知,因此你透過下列這些方法來逃避這個晦黯——對金錢的貪婪、對權力的貪婪、對受尊敬的貪婪和對榮譽的貪婪。一個內心晦暗的人可以做出任何破壞性的事。

  對於這樣一個人而言,創造力是不可能的,因為創造力要產生的話,你必須成為有意識的,你必須警覺一點,你必須要有光和愛,創造力對控制任何人根本沒有興趣——為什麼要去控制別人呢?別人就是別人,你既不想去控制任何人,也不想被任何人所控制。

  成為警覺一點的意思就是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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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由是你的開花,是你在早晨的陽光下開出來的蓮花。除非這樣的事發生了,否則你無法找到當一個人回家時的滿足和內心的和平。

  每一個人在他自己裡面都攜帶著他的家。

  你不需要去到任何地方,你必須停止向外走,好讓你能夠停留在你現在的地方,好讓你能夠保持你現在的樣子。

  只要存在。在你那完全寧靜的本性裡隱藏著存在的一切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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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幫助你達到信任成為可能的地方。沒有愛就不可能有信任。愛就像一座橋,它隨時都可能垮掉,但它仍然是一座橋。如果你能夠使用它,它能夠帶領你到信任;但是如果沒有它,你就無法直接到達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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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愛是必需的,但是只有愛是不夠的,它只能夠被用來當作手段,而那個目的是信任。

  當你的信任放開來的那個片刻,當你停止跟存在抗爭,那麼你就什麼事都不需要擔心,存在自然會照顧。

  人類頭腦的整個難題在於它經常在抗爭,它一直在試著要逆流而游,它為什麼會如此,這有一個原因:唯有當你逆流而游,自我才會被滿足。如果只是順著生命滾動,沒有任何奮鬥,讓生命帶領你到任何它想要去的地方,這樣的話,你的自我將會消失。

  你將會存在,你將會比你現在更多、更真實,但是將不會有「我」的感覺,然後你就能夠看到你要走到那裡。

  即使你在移動所創造出來的那個路線也能夠被一個沒有自我的人看出來。你甚至可以看到在天空飛翔小鳥的腳印。它們並沒有留下任何腳印,但是當你的頭腦非常清晰而沒有自我,你的整個人就變成一面非常清澈的鏡子,甚至連那些腳印也能夠在它裡面反映出來。

  有一件事我知道:存在沒有目標,而作為存在一部分的我也不可能有任何目標。當你有了一個目標,你就把你自己從存在切開,那是一個小水滴試著要跟整個海洋抗爭,那個麻煩是不必要的,那個奮鬥是無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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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信任當中,一切在愛裡面很美的事都隱含在它裡面。

  「信任」(trust)或許是人類語言裡面最美的一個字。信任非常接近真理,如果它是全然的,那麼就在當下這個片刻,你的信任就能夠變成你的真理,你的信任就能夠變成一個上天的啟示、變成一個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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