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就是這個!論禪宗故事

AH,THIS!

江夏堂譯

第三章:無念的狀態

一九八零年一月五日上午在佛堂

 

  有一天,燕王去拜訪趙州,趙州看見他來了,依然在禪床上。燕王問:「是世俗的人王尊貴,還是法王尊貴?」

  趙州回答說:「若在人王。人王中尊。若在法王。法王中尊。」

  燕王聽到這個令人驚訝的答案後,很認可。

  第二天,燕王命令將軍到寺院傳話給趙州,趙州看到將軍來了,從禪床上站了起來迎接,而且對他的款待比他對燕王的款待還要更客氣。

  將軍走後,趙州的隨從侍者問他:「為什麼一個級別較低的人來看您時,你從禪床上下來迎接,而對更高級別的人卻沒有這樣做。」

  趙州回答說:「你不明白。當第一等人來看我時,我不會從禪床上起來迎接;當中等人來時,我會從禪床上站起來迎接;但是當低等的人來時,我就會走出大門去迎接他們。」

  古文參考對照:

  二王稅駕觀焉。既屆院內。師乃端坐不起。燕王問曰。人王尊耶。法王尊耶。師雲。若在人王。人王中尊。若在法王。法王中尊。燕王唯然矣。——《古尊宿語錄》卷第十三。

  「……真際禪師……趙帥王公入院瞻禮……師雲。自小持齋身已老。見人無力下禪床。王尤加禮。翌日令客將傳語。師下床接之。侍者問其意。師曰。第一等人來禪床上接。第二等人來下禪床接。末等人來山門外接。」——《佛祖統紀》卷四十二。

  人類生活在一個非常顛倒的狀態。因此,只要有一位開悟的覺醒者出現,他的作為、他的言行舉止,在普通人看來都是荒謬的。耶穌被誤解的原因很簡單,一個有眼睛的人對瞎子說話。蘇格拉底因為同樣的原因而不被理解,因為他在和完全失聰的人說話。所有國家、所有種族的覺醒者都是如此。但不幸的是,這種情況將永遠持續下去。它是事物的本質。

  人是無意識的,他只懂得無意識的語言,而每當有人從意識的高峰上說話時,就會變得完全無法明白,完全無法理解。他是如此遙遠!當他的話語到達我們無意識的黑暗山谷時,我們已經將它們歪曲到與源頭毫無關聯的程度。

  師父有時看起來很瘋狂,有時無理取鬧,有時固執。但他之所以不能像你一樣,他不能成為大眾思想的一部分,唯一的原因是他已經覺醒了,而人群正處於昏睡狀態中。

  要想領悟師父,就必須學會同情:只有這樣才能建立起一座橋樑。這就是弟子與師父的關係。你可以不成為弟子而聽師父的話。你會聽到這些話,但你會錯過它的意思。你會聽到歌聲,但你會錯過音樂。你會聽到論點,但你會錯過結論。你會知道他在說什麼,但你不知道他在暗示些什麼。

  為了領悟其意義——這是無言的——為了領悟其含義,需要一種完全不同的關係。這不是演講者和聽眾的關係,而是兩個愛人的關係。它必須是一種愛的關係,只有這樣,才有足夠的同情,才能架起一座橋樑,進行交流。

  一旦有了同情,就離同理心不遠了。同情可以很容易地轉變為同理心,事實上,它會自動地轉變為同理心。就像你播下種子,在適當的時候發芽,春天來了,會有許多花,播下同情的種子——也就是說,開始成為門徒——然後很快就會有同理心之花。

  在同情中仍有一點距離。你能聽到——你能比以前聽得更好一點,你能比以前理解得更清楚——但有些事情仍然處於模糊狀態:比以前更清楚,但還不是絕對清楚,像是處於一種朦朧的狀態。夜晚已經不復存在了,但朝陽卻還沒有升起,而且還是霧濛濛的。你能隱約看到,但不能準確地解讀事物。

  同理心意味著現在已經不再有距離了。現在,弟子被淹沒于師父之中——他已成為一名奉獻者。現在,師父也淹沒于弟子之中,他們不再是獨立的實體。他們已經達到了相同的存在節奏,他們同步跳動。

  然後就有了領悟,這種領悟就解脫了,而且這種領悟是立即的。你看到師父,你看著他的眼睛,你聽到他的話語,你看到他的行為,他的舉止……。它們不需要任何頭腦的翻譯就能立即領悟。頭腦不再作為仲介的功能。這是直接的交流——甚至不是交流,而是共融。

  第一步是一個學生,好奇,但始終是一個旁觀者,離得遠遠地,收集資訊,知識。第二步是成為一個弟子,不再是旁觀者而是參與者,不再對知識感興趣,而是對如實知見非常感興趣。第三步是一個奉獻者,完全與師父融為一體,分享他的存在,從他那取之不盡的源泉中痛飲,醉於那神聖之中。

  只有奉獻者絕對領悟到了,弟子只領悟到一部分,而學生只是聽得懂一些話。

  記住,你也要經歷這些階段。而這一切都取決於你:一個人可以永遠保持學生的身份。如果你保持著距離,如果你不敢靠近,你就會在這裡,而又不在這裡。

  更接近——精神上更接近。帶著你的全部身心,毫無畏懼地靠近師父,靠近他的光。是的,那道光不僅僅是光,它也是火,它會吞噬你。因為在那火裡有復活新生的巨大希望。

  這些小小的禪宗故事表面上看起來像是普通的故事——事實並非如此。它們具有巨大的意義。在我們進入這個故事之前,必須先瞭解一些事情。

  前幾天SATSANGA提了個問題。他說:「OSHO,為什麼你對政客和牧師 不能更外交一點?——因為那會給我們省去許多麻煩。」

  我能理解他的意思,我能理解他的擔心。他希望我能夠更外交一些——但師父是不可能外交的。從來就不是這樣,這是不可能的。外交是狡猾,外交是說謊的藝術。外交是不說真話就能說服別人的方法。外交是一種遊戲。政客會玩這個遊戲,神秘主義者不會玩。

  神秘主義者是直言不諱的人。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他都會實話實說。他不能欺騙,不能說謊,不能保持沉默。如果他看到什麼,他會說出來,而且他是原原本本地說出來。

  葛吉夫過去常說,有時是對非常傑出的人,在某些方面很有名氣的人——偉大的作家、畫家、詩人、政客、主宰這個世界的人,偉大的自我主義者……他過去常對這些人說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記住。他突然會對他們說:「你有一個好的虛假的表面。」

  現在對一個政客、一個國家的總統、首相或國王說:「你有一個好的虛假的表面。」就是在招惹麻煩。而葛吉夫一生都生活在麻煩中。但沒有別的辦法。

  他還經常說,不止一次……。每當一個自我主義者問他,「你愛我嗎?你喜歡我嗎?」他的回答是:「對於你可能成為的樣子,我只有同情,但你現在的樣子,我痛恨你——滾回到你祖母那裡去!」這不是外交,這是在樹敵。

  耶穌在樹敵方面一定是一個偉大的藝術家,因為他被釘在十字架上的時候只有三十三歲,而他在三十歲的時候才出道,所以只有三年的工作時間。到此之前他還在神秘學校裡,周遊世界,去埃及,去印度,甚至可能去過西藏和日本。

  因此《聖經》並沒有記載他多年來的準備工作,這些記錄非常突兀。有人說了一些他童年的一些事,非常零散。只提到過一次:他十二歲的時候,就在聖殿裡和祭司爭論,僅此而已。然後間隔了十八年……什麼都沒提。

  像耶穌這樣的人,不可能只是過了十八年的普通生活,然後突然爆發成為基督,這是不可能的。這十八年來,他與不同的師父一起努力,與不同的系統一起努力,進入不同的神秘學校,學習任何可以學習到的東西,與盡可能多的師父共同成長。

  他在三十歲時出道,到三十三歲時被釘在十字架上。三年的時間,他真的做得很好!他的速度很快!你不能認為他很有外交手腕,他是有史以來最不懂外交的人。

  事實上,這就是覺醒者的行為方式。

  什麼是外交,SATSANGA?

  「爸爸,什麼是外交?」剛放學回家的小比爾問道。

  他爸爸回答說:「好吧,孩子,就是這樣,如果我對你媽媽說,‘你的臉會使時鐘停止跳動’,那就太愚蠢了。但如果我說,‘當我看著你,時間就靜止不動了!’這就是外交!」

  是的,你希望我多一點外交,這樣可以省去許多麻煩。但這也會讓你免於真相,記住。真相帶來許多麻煩。這是必然的,因為人們生活在謊言中,當你將真相帶到世界上,他們的謊言,他們植根於謊言的生活,就會有反應。必然會發生巨大的對立。而人的本性,在他們的無意識中,不能沒有謊言而活著。

  而尼采是正確的。他說:「請不要摧毀人們的謊言,他們的幻想,因為如果你摧毀了他們的幻想,他們將根本無法生活,他們將崩潰。」他們將找不到任何值得活下去的東西。他們因為幻想而活著,幻想不斷給予他們希望。他們活在永遠不會到來的明天裡。他們活在他們的從未實現過的野心中,而這些野心不管能實現與否,通過這些野心、欲望、幻想、期望和希望,他們都能將自己的生命拖到墳墓中。如果你摧毀了他們的幻想,他們可能就會在此時此地死去,因為那樣的話,活著就沒有意義了。

  而每當你想到自殺的時候,請記住,你為什麼會想到自殺?有些希望已經變質了,有些期待已經變成了挫折,有些欲望已經被證明是徒勞的。你已經意識到了,即使在你沒有意識的時候,也會有一點殘留的意識光線穿透了你。你已經看到了,也許只是一瞬間,一瞥,就像黑夜裡的閃電。有那麼一瞬間,所有的一切都是光明的,你已經看到了你的生活方式是虛假的,如果你以虛假的方式活著,就不可能實現。你立刻就會產生了自殺的念頭。

  今天自殺的人越來越多,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多。西方自殺的人比東方多。這看起來非常奇怪,非常不合邏輯。不應該是這樣的,因為在東方,人們在挨餓,但他們不會自殺。在西方,他們擁有人類一直渴望的一切。人們有兩棟房子——一棟在城市裡,一棟在山上或海邊,在鄉下。他們有兩輛車的車庫……還有各種各樣的科技產品。

  西方第一次成功地實現了富裕,但那裡自殺的人比東方多。為什麼呢——原因很簡單,東方人還可以希望,西方人開始意識到沒有希望。當你一無所有的時候,你可以期待它,當你擁有一切的時候,你怎麼能再有所期待呢?一切都在那裡,卻沒有通過它發生任何事情。你有了錢,你有一個好妻子、孩子、丈夫、聲望、受人尊敬——在這種富裕中,你突然意識到,在你內在深處,你是空洞的、貧窮的、乞丐,而不是別的什麼。所實現這些東西的全部努力都失敗了。一切都在那裡,但沒有通過它們發生任何滿足。這是西方更多自殺的原因。

  在西方,自殺的美國人也比任何人都多,因為他們是最富裕的人,他們是最處於驚恐狀態的人:「我們生活了幾個世紀的所有希望都實現了,但是什麼都沒有滿足。」而且這種情況會越來越多:自殺的人會越來越多。

  尼采是正確的:普通人不能沒有幻想。不要將他的幻想從他身上奪走!

  師父就是這麼做的:他試圖將你的幻覺奪走。他創造了一種情況,通常狀態下,你會自殺。但是,如果你有幸與一位師父共融,同樣的情況也會創造出門徒弟子。這是同樣的情況,同樣的危機!

  這是我的觀察:真正的門徒弟子只有在你快要自殺的時候才會發生。當你看到外在的世界完全絕望了,那麼就只剩下兩種選擇:要麼自殺,結束掉自己的生命,因為再也沒有什麼可活的了;要麼就成為門徒弟子。「外在世界失敗了,現在讓我們試試內在世界」,這就是門徒弟子。門徒弟子和自殺是同一枚硬幣的兩個方面。如果你專注於外在,那麼就自殺;如果你有點散淡些,靈活些,那麼就成為門徒弟子。但師父不可能有外交手腕。他必須製造這種危機,在這種危機中,自殺是可能的,還有門徒弟子,也可能是轉變,也可能是新生。但只有當你死於那舊有的,死於那過去的時候,一個新的誕生才有可能。

  辛西婭漂亮的身材被一件漂亮的合身禮服襯托出來了,整個晚上她都在強調要讓她的約會物件注意到這一點。最後,在他的公寓裡,他邊喝睡前酒邊說:「你整個晚上都在談論那件衣服。我們在雞尾酒會上見面時,你第一次提醒我注意到這一點,在晚餐時又提起,在劇院時又再次提起。既然我們現在就在我的頂層公寓裡,我們不談這個話題,你覺得怎麼樣?」

  這就是外交!但師父們只是直言不諱。他們的真相是赤裸裸的,不管你喜不喜歡都不是重點。他們不會顧及你的喜好。如果他們開始對你的喜好妥協,他們對你沒有任何幫助。與你妥協意味著對你的睡眠,你的無意識,你的機械性妥協。與你妥協意味著不再喚醒你。這是不可能的。

  因此,SATSANGA,我不可能是外交的。而且,我不是英國人。

  就在前幾天,我在談論可憐的ANURAG的母親——一位完美的英國女士!——但她並沒有如期而至。她好幾個周才來過一次。她只是不斷坐在旅館裡,完全無聊——就像每個英國人都感到無聊一樣!可憐的ANURAG——我稱她為「可憐的」,因為她正在經歷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現在我不得不說這太可怕了,我不能外交!她安排好讓她媽媽聽磁帶,聽了磁帶後,ANURAG問她:「你覺得怎麼樣?」她說:「親愛的,我睡著了。」這就是外交!

  人們只聽他們想聽的東西,否則他們就會睡著。至少他們能想到一千種其他的事情,這也是一種睡眠,因為他們不再聽。

  我必須努力!我必須盡可能地努力,因為你的睡眠很深,必須打破它。我得用錘子敲你的頭,否則你不會醒過來的。幾個世紀以來,你一直在睡覺,睡眠已成為了你的天性。你們已經忘記了什麼是覺知,什麼是清醒的意思。

  人有三種類型,師父根據類型的不同而表現出不同行為。最高的類型是嘗到了無念之樂的人,師父對這種人的行為方式截然不同,因為他知道對方會領悟的。

  無念的狀態是最高的狀態。當你處於無念狀態的時候,你就達到了最高境界,當你絕對靜默的時候,你的內在沒有任何東西在激蕩,沒有任何念頭,沒有任何思想,當頭腦已經不再製造噪音,不斷的噪音。當頭腦的喋喋不休,它就無法讓你聽到任何東西。當頭腦的喋喋不休止息時,你第一次覺知到自己存在的音樂。而你也第一次覺知到這整個存在的音樂。

  當這樣的人接近師父時,師父的行為完全不同——因為他知道無論他做什麼都會被領悟。共融是可能的,因為沒有任何障礙。

  第二類人是介於第一類和第三類之間的人。他有一個靜心的頭腦——還不是一個無念的人,而是一個靜心的頭腦。也就是說,他在路上。他學會了如何保持靜默,比別人多一點和諧。雜訊是存在的,但那是一種遙遠的雜訊,他已經能夠從雜訊中解脫出來。他已經在自己和頭腦之間製造了一點距離,他不再認同頭腦。他不認為「我就是頭腦」。頭腦就在那裡,還在喋喋不休,還在耍老詭計,但他有點正知,不要做頭腦的奴隸。頭腦沒有離開他,但是他的頭腦不再像之前那樣強大了。

  在無念的狀態下,頭腦已經離開,頭腦變得疲憊了。頭腦已經意識到「這個人已經超越了——超出了我的能力。現在這個人不能再被利用了。這個人已經完全不認同我了。它將利用我,但我不能利用它了。」

  第二種人,介於這兩者之間,有時會回到舊的模式中,被頭腦所利用,有時會走出舊的模式。像在捉迷藏。頭腦還不能絕對肯定自己已經失敗了,還有希望,因為有一段時間,人開始聽從頭腦的指揮,重新變得認同。距離不是很遠,頭腦很近。任何一個時刻——任何一個沒有意識覺知的時刻——頭腦就會接管,又開始對他發號施令。

  這是第二種類型的人:靜心的人,他已經知道了一些永恆的閃光點。就像你可以在千里之外看到喜馬拉雅山一樣……。在開闊的天空下,萬里無雲的天空下,清晨的陽光下,白雪皚皚的山峰,可以在千里之外被看到。看到那是一回事,而站在山峰上,安住在那裡,則完全是另一回事。

  第一類人是無念的。第二類人只有一瞥——當然有巨大的價值,因為這些一瞥會為他到達巔峰鋪平道路。一旦你看到了這座山峰,即使是在千里之外,你也已經收到了邀請。現在你不能像以前那樣安於現狀,在這個世界上止步不前。有東西開始挑戰你,有東西開始召喚你。一次冒險佔據了你的心:你必須前往高峰。也許要花上幾年時間,也許是一生的時間,但旅程已經開始了。第一顆種子已經落在了心裡。

  師父與靜心者的行為方式不同,因為第一種方式,共融是可能的,而第二種方式,交流是可能的。

  還有第三種類型的人:活在與頭腦、與自我相認同的人,連交流都不可能,與他沒有辦法聯繫。「認同」這個詞很美。它的意思是使某物成為一個實體,使「自我」實體化,這就是認同的意思。當你變成頭腦的時候,你已經變成為一個東西了,你不再是有距離地看待它。你已經陷入了昏睡之中。這就是所謂的精神上的睡眠。你已經迷失了自己。你已經忘記了你的真相,你已經與你所不是的東西混雜在一起。與你所不是的東西合而為一,這就是認同,而成為你所是的東西,就是不認同。

  第一個人生活在不認同中。他知道他不是身體,他不是頭腦。他如實知見到自己只是意識覺知,而不是其他。身體不斷無常變化,頭腦不斷無常變化,但在你身上有一樣東西是永恆不變的,絕對不變的,那就是你的意識覺知。當你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它完全一樣,當你是個老人的時候,它也依然是完全一樣。當你出生的時候是一樣的,當你死的時候也依然會是一樣的。你出生前它是一樣的,你死後它也依然會是一樣的。它是存在的唯一永遠的、不變的、唯一永恆的東西。

  只有這種永恆的意識覺知才能成為真正的家,沒有別的,因為其他的一切都是無常變化的。我們不斷執著于那無常變化的,那麼我們就會製造痛苦,因為它無常變化,我們希望它不變。我們在要求不可能的事情,因為不可能的事情是不可能發生,我們一次又一次陷入痛苦之中。

  年輕人想永遠年輕,那是不可能的。他將不得不變老,身體將不得不變老。而當身體變老了,他就會很痛苦。但是意識覺知始終是一樣的。身體就像房子一樣,意識覺知是主人。在你的身心深處,有一種完全不同的現象不斷發生。它既不是身也不是心,它是既能觀察身又能觀察心的東西。它是純粹的覺知。它是見證的靈魂——SAKSHIN。第一類人知道他與所有正在變化的事物是不認同的。他以自己的真相為中心。第三種類型的人執著於他所不存在的東西。事實上,大多數人都屬於第三種類型。第三種人是靈性的疾病。如果你問覺醒者,那麼第三種人就是瘋了,瘋狂的。認同於自己所不是自己的東西,就是瘋了。

  一個男人去看心理醫生說:「醫生,你得幫幫我。我控制不住在想我是條狗。晚上我甚至嚼骨頭,吠叫,晚上還會躺在墊子上。」

  精神病醫生說:「就躺在沙發上……」

  「我……不允許!」他哭了。

  但這是普通人的處境。有人成了印度教徒,有人成了伊斯蘭教徒,有人成了基督教徒,有人是印度人,有人是中國人,有人是義大利人。這些都只是認同。有人認為自己是白人,有人認為自己是黑人。有人認為自己是男人,有人認為自己是女人。這些都是深層無意識的昏睡狀態。

  如果你都不是身體,你怎麼可能是男人還是女人?如果你都不是身體,你怎麼可能是白人的還是黑人的?如果你連心都不是,你怎麼可能是基督徒或印度教徒?如果你只是覺知,那麼你就只是覺知,而別無其他。

  現在進入這個禪宗故事:

  有一天,燕王去拜訪趙州,趙州看見他來了,依然在禪床上。

  這就奇怪了!第一:現在,總統、總理、國王去找師父幾乎成了不可能的事,因為他們認為自己是有權有勢的人。他們為什麼要去找這些窮人呢?師父能給他們帶來什麼呢?價值觀已經改變了。

  在這兩千年內,人的價值觀經歷了巨大的變化。在古代,最高的人不是擁有權力的人,而是放下了權力的人。一個放棄權力的人應該被認為是更高的,這似乎很重要,想要變得強大是一種非常普通的欲望。能夠放棄權力的人已經達到了某種內在的完整性。他放棄了一個非常平凡的抱負,他已經變得非同尋常。

  在那些日子裡,國王們常常去尋求建議,去尋找光明,去坐在某個已經成就了的人的腳下。

  這位燕王一定聽說過趙州。他去拜見趙州了。這顯示了完全不同的優先順序。現在這種狀況變得很困難,因為人變得更加物質化。他太專注於你擁有什麼,而不是專注你是什麼。在古代,價值不在於你的財產,而在於你的存在。價值不在於你所擁有的東西,甚至不在於你所擁有的知識——因為那也是一種擁有——而在於你的存在,在於你純粹的存在,在於你內在深處的清淨。你可能一無所有……。

  亞歷山大曾去見狄奧奇尼斯——一個一無所有的裸體人。但美中不足的是,即使是亞歷山大大帝,也有勇氣去見狄奧奇尼斯,這個赤身裸體的苦行僧。他是為了什麼而去的呢?亞歷山大的將軍、首相、大臣們都反對。他們說:「你去那裡幹什麼?那個人什麼都沒有!」亞歷山大說:「我知道,那個人什麼都沒有,所以我才要去見他,因為我聽說他有著極深的根基,非常的中心——我想看到一個有中心的人。我只是零碎的,我沒有中心。我不知道什麼是中心,我想看到一個有中心的人。他的外在什麼也沒擁有,但他擁有自己——這才是真正的擁有。」

  有一天,燕王去拜訪趙州,趙州看見他來了,依然在禪床上。

  而趙州沒有起身。這本來是正常的,預料之中的。燕王來見你,你要起身接待,這只是一種形式。

  趙州也有同樣的遭遇:他看見燕王來了,連站都沒起來。但是這個燕王一定有一個與拜訪狄奧奇尼斯的亞歷山大完全不同的品質。就連亞歷山大也被狄奧奇尼斯的行為激怒了,因為狄奧奇尼斯光著身子躺在河堤上的沙灘上。那是一個清晨,一定是這樣的一個早晨,非常涼爽,他正在做日光浴。他沒有站起來,一直躺在那裡曬太陽。

  亞歷山大有點尷尬——該怎麼開始和這個人對話?他說:「我是來看你的,我是亞歷山大大帝。我能為您提供什麼幫助嗎?」

  狄奧奇尼斯說:「你看,如果你真的是一個很偉大的大帝,你就不必不斷四處宣稱了。那只是顯示出一種非常愚蠢的心態。那只表明你的心胸非常狹小,自我主義。宣稱自己是偉大的大帝,只是說明你有自卑感!第二件事:我什麼都不需要,但如果你真的想幫助我,你可以做一件事——站在旁邊一點,因為你擋住了太陽。」

  這就是狄奧奇尼斯對亞歷山大大帝的全部要求:「站在旁邊一點,因為你擋住了太陽。」

  但亞歷山大不明白狄奧奇尼斯的意思。當然,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方式完全不同。他被狄奧奇尼斯強大的存在所打動了——仿佛整個海岸都充滿了他的存在,仿佛他在創造一個佛境。雖然他身披鎧甲,雖然他對神秘主義一點也不感興趣,但卻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但是這個燕王肯定是第一種類型的人,遠遠高於亞歷山大。他領悟到了。

  燕王問:「是世俗的人王尊貴,還是法王尊貴?」

  他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你一定會感到很奇怪,他問這個問題,只是想看看趙州有沒有表現出所謂的謙虛。

  宗教人士始終是謙虛地說:「我什麼都不是,我什麼都不是。」如果你看著他們的眼睛,他們的眼睛所說的恰恰相反。如果你觀察他們的行為,那始終暗藏著一種比你更神聖的影子。他們不斷說:「我什麼都不是」,然後用一種微妙的方式,以一種外交的方式,宣稱,「我是聖人。」

  燕王問:「是世俗的人王尊貴,還是法王尊貴?」

  趙州回答說:「若在人王。人王中尊。若在法王。法王中尊。」

  真正的禪宗之人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謙虛。他只是簡單地如實說,不管是什麼情況。都如實說!趙州只是如實陳述了一個事實。他不是在吹噓他自己,記住。他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這種狀態——我所處的這種無念狀態——「若在人王。人王中尊。若在法王。法王中尊。」——因為無念是最高的狀態。

  有一次,一位偉大的畫家給羅摩克裡希納畫了一幅畫——一幅羅摩克裡希納本人的畫像,一幅肖像畫。羅摩克裡希納拿著畫,向畫禮拜,禮拜了腳——他自己的腳,這是他自己的肖像!畫家很困惑:「那人真的瘋了嗎?」弟子們也很疑惑。

  一個弟子問道:「PARAMAHANSADEVA,你在幹什麼,禮拜自己的腳?」羅摩克裡希納說:「對!你以前應該提醒我的。我不應該做這種事。人們會怎麼想?他們會認為我瘋了!但事實是,我完全忘了這是我的照片——我只能看到意識覺知的終極狀態。這是終極三昧的肖像,不是羅摩克裡希納的肖像。羅摩克裡希納與此無關!它可能是佛陀的畫,可能是克裡希納的畫,也可能是耶穌的畫。它是我的肖像,只是個意外。這並不重要。但是畫家能夠抓住一些非常微妙的東西,他能夠描繪出一些難以描述的東西。我忍不住自己——我不得不低頭,禮拜了這畫像的腳。」

  記住,趙州說:

  「若在人王。人王中尊。若在法王。法王中尊。」

  他不是在談論他自己,根本不是。他說的是終極狀態。他的自我已經不在了,那還有誰可以謙虛呢?要明白要點:沒有人值得驕傲,也沒有人可以謙虛。這些都是自我的遊戲——謙虛或驕傲。真正的覺醒者既不驕傲也不謙虛,他根本不是。那麼他所說的一切都與他的人格個性無關。他只是一面鏡子,他映照了那終極的。趙州所說的是那終極的。他已經和終極融為一體了。國王明白這一點。

  燕王聽到這個令人驚訝的答案……

  答案確實令人驚訝。當你去見聖人時,他們不會那樣說話。有一次我被邀請參加一個宗教會議。從全國各地邀請了三百位聖人。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邀請我,因為我不是聖人。好像出現了點誤會……。

  他們為三百位聖人搭建了一個巨大的平臺,讓他們坐在一起,但是他們不願意和其他人坐在同一個平臺上,同一個高度。沒人準備好!他們都想要一個比其他人高一點的位置。現在,這是不可能的!你怎麼能安排好這三百個人,每個人都要求一個比另一個高一點的地方?所以臺上有三百人,成千上萬的人聚集在一起聆聽,但是每個聖人都和人們交談——獨自坐在那個大講臺上。甚至不可能將他們聚在一起。如果你和他們說話,他們都會說:「我只是塵土,沒有別的。我是卑微的人,是上帝的僕人,是人類的僕人。」

  他們中的一些人甚至每年都會為一個窮人洗一次腳——一切都是形式上的!但他們不能坐在同一個平臺上。那三百個聖人中的一個人帶來了他自己的黃金寶座,他想坐在他的黃金寶座上。現在其他人都非常憤怒。他們說:「這是不允許的!如果他坐在黃金寶座上,那麼我們也需要同樣高度的黃金寶座。」

  你能看清這些是什麼人嗎?這些人是聖人還是猴子?就算是猴子也不至於這麼傻吧!我見過它們只是坐在樹上,坐在同一根樹枝上,自得其樂。沒有人擔心誰高誰低。

  但是如果你和這些聖人交談……他們都對聽眾講話,非常謙虛。虔誠的自我主義!宗教自我主義!而虔誠的宗教自我主義比其他任何人都危險得多。他們所有的行為,所有的談話,都只是一個美麗的外表,一個有教養的假像。因為人們尊重謙虛,所以他們假裝謙虛——為了得到尊重。你看到自我的策略和狡猾的方式了嗎?而這些人就是將整個宗教淪為形式的人。

  燕王聽到這個令人驚訝的答案……

  這真是令人驚訝——令人難以置信,因為通常宗教人士不會那樣說話。燕王一定預料到他會說:「我是無名者。我只是你腳下的塵土。我是人類的僕人,只是上帝的僕人。我是來服侍別人的。」但他只是簡單地說:「若在人王。人王中尊。若在法王。法王中尊。」他只是簡單地陳述了事實。事實上,他是對燕王表示出極大的尊重。他說出了事實,就是在說:「我知道你能明白」。

  燕王聽到這個令人驚訝的答案後,很認可。

  第一次讀到這句話,你會有點驚訝為什麼燕王會認可。他應該真的不認可,因為這個人試圖證明自己比所有人都高——不僅比他高,而且比其他的聖人還要高。他說:「若在法王。法王中尊。」

  但他很認可。為什麼?——原因很簡單,趙州明白燕王可以領悟——而更多的尊重是無法表現出來的。他將真相如實地說了出來,赤誠相見,完全赤裸裸的,相信這裡是一個能夠如實知見到的人。沒有必要妥協,沒有必要拐彎抹角,沒有必要用那些冠冕堂皇的禮節性的語言來說話。你可以如實說出來,但你仍然可以希望他能夠領悟。

  趙州一定是看出來了,這個人已經達到了無念的狀態。而每當你來到師父面前,只要看一眼就足夠了,他就會徹底瞭解你,深入到最深處。他馬上就會洞察你,不需要其他的諸多介紹。他可以看到你是睡著了還是醒著的。他能看出你是虛假的還是真實的。他可以看到你是偽裝還是真實。他能看到你處於哪種狀態中。

  每天晚上都有人來看我,他們來禮拜我的腳。事實上禮不禮拜我的腳都與我無關,那只是他們低頭臣服的一個藉口。任何其他的藉口都同樣可以。如果你能做到,你可以向一棵樹禮拜,你會立刻看到你自己的一個偉大的變革,一次偉大的提升。

  也有一些愚癡者。他們會來禮拜我的腳,但他們只是走個形式。還有一些愚癡者,他們甚至不會來禮拜我的腳,他們連形式都不會做。他們會像石頭一樣坐在那裡。我摸他們的頭,不想冒犯他們,否則就不值得,因為沒有意義。如果他們不臣服,我的觸摸就不能觸及他們的心,我的能量就不能激起他們的心。如果他們像石頭一樣坐著,他們只是在假裝在禮拜我的腳。摸他們的頭也是徒勞的。但我還是會摸,只是不想不必要地傷害他們。而他們甚至不會領悟這一點。只有在有人領悟的狀態下,你才能棒喝。

  現在趙州已經盡可能地狠狠地棒喝了燕王一頓:「你是什麼人?竟敢宣稱自己比世界上所有的王都高。」他狠狠地棒喝了燕王一頓,趙州一定看到了燕王這個人的巨大領悟力。這就是燕王很認可的原因:他不希望自己會受到如此的尊重。

  你領悟到重點了嗎?這不是一個普通的故事。當你讀它時,它看起來很普通,當你靜心地深入它,你會發現微妙的細微差別,微妙的轉折。只是這句話——燕王很認可——意義重大。有什麼值得認可的?那人棒喝了他一頓!但有一件事是值得認可的,因為趙州認為燕王值得棒喝,趙州認為燕王值得說出真相。燕王屬於第一種類型的人。

  第二天,燕王命令將軍到寺院傳話給趙州,趙州看到將軍來了,從禪床上站了起來迎接,而且對他的款待比他對燕王的款待還要更客氣。

  將軍走後,趙州的隨從侍者問他:「為什麼一個級別較低的人來看您時,你從禪床上下來迎接,而對更高級別的人卻沒有這樣做。」

  現在隨從侍者只能看到外表。將軍的級別較低,燕王的級別較高,他只能看到外表。他一定很不解:「為什麼趙州對燕王如此強硬,為什麼對將軍如此溫和?」

  趙州回答說:「你不明白。當第一等人來看我時,我不會從禪床上起來迎接。」

  沒有必要,因為最高品質的人是無我的,所以他們才是最高品質的人。如果他們無我了,那就沒有必要站出來迎接,也沒有必要對他們表示極大的尊重。那將是徒勞的,沒有意義的。那只能說明你還沒有如實知見到。

  趙州回答說:「你不明白。當第一等人來看我時,我不會從禪床上起來迎接;當中等人來時,我會從禪床上站起來迎接;但是當低等的人來時,我就會走出大門去迎接他們。」

  師父的方式很奇怪!跟一個師父在一起,就是跟一個謎在一起。師父是一個謎:他生活在地球上,但他不是地球的一部分。他活在身體裡,但他不是身體。他使用頭腦,但他不是頭腦。他在時間上,但他屬於那超越的,屬於永恆的。他和你一樣活著,但是方式卻截然不同,因為他如實知見到沒有出生,也沒有死亡。他已經超越了生與死,他如實知見到生命是永恆的。

  從外表上看,他和你一樣——餓了他就吃,渴了他就喝,累了他就睡——就像你一樣。但在他內在深處,他是截然不同的,因為他處在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在一個截然不同的空間。

  而要瞭解到他的內在世界,你就必須如實知見到你自己的內在世界,這是唯一的方法。你只能如實知見到這麼多。如果你深入到自己的內在深處,你就會深刻地領悟到師父。你越往內在走,你就越能領悟師父。要如實知見到師父,你必須如實知見到自己。當你到達你存在的最深處時,你將如實知見到師父的絕對完美。否則,你會誤解的。現在,連隨從侍者也領悟不了。

  趙州回答說:「你不明白。當第一等人來看我時,我不會從禪床上起來迎接。」

  「這樣我就對他們表示了尊敬。我對他們說:‘我看見你們知道一些不心智健全的東西,你們的自我不再是一種堅實的現象,也不再是一種實質性的東西,你們不渴望得到尊重。所以我才沒有對你表示禮節性的尊重。我知道你已經超越了禮節性的形式和形式化。」

  我們活在形式和形式化上,我們將一切都變成了形式。愛變成了婚姻。基督變成了教會。佛陀變成了石像。偉大的真相變成了普通的經文,供人來崇拜。我們真的很善於將每一個高層次的東西都降到最低的可能。我們將所有的東西都帶到我們的低水準上。我們不是提升自己到佛的層次,到師父的層次,而是我們將覺醒者,師父的高水準拖到我們的低水準,一旦他們離開了這個世界……。當然,當他們活著的時候,你不能將他們帶到你的水準,他們在世時沒有任何妥協。你必須向他們臣服。但一旦他們離世了,那就很容易了:你可以為他們建造雕像和廟宇,你可以崇拜他們,一切都變成了形式上的——周日宗教——舒服、方便,但是沒有了意義。

  一個地獄天使成員對另一個地獄天使成員說道:「我再也沒有在幫派聚會中看到你了。發生了什麼事?」

  「我結婚了,」他的朋友說道。

  一個地獄天使成員說道:「不是吧,夥計,合法的性伴侶比普通的更好嗎?」

  新郎說:「這甚至不那麼好,但你不必排隊等候。」

  它很舒服,很方便——合法的性伴侶!人類對方便比對真相更感興趣,對舒適比對真相更感興趣,對安全感比對轉變更感興趣。

  如果你也是這樣的心態,那你會錯過我的,因為我的興趣不是安全,我會迫使你越來越不安全。我的興趣不是方便,我會逼迫你們越來越叛逆。我的興趣只有一個:真相,因為只有真相才能解脫,其他一切都會成為束縛。

  最高品質的人立即成為一個奉獻者。中等品質的人立即成zdxq弟子。最低品質的人,一生只會是一個學生。

  如實現照你自己,你處於哪種狀態。不要只做個學生。這裡不是學校,事實上,整個過程就是一個去學校化的過程。我不是在教你什麼,我是來幫助你轉變的。我不是要給你們一個教條、一個信條、一個宗教,我對這些東西都不感興趣。我只是想給你們已經擁有的東西——只需加以激發。

  你必須與我合拍,與我深度融合,與我合而為一。只有這樣你才會受益。偉大的恩典可以是你的,偉大的祝福可以是你的,但你將不得不走出你的狹小監獄,走出你的狹小頭腦,走出你的狹小自我。你們就會得到你們所應得的,你們所值得擁有的。我可以不斷給你們送鑽石,但如果你們不明白什麼是鑽石,你們就會不斷收集彩色的石頭。

  而人們實在是睡得太沉了,他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們在要求一些錯誤的東西。他們要求尊重,他們要求為他們的自我提供一些養分。許多人寫信給我——新來的人——說:「為什麼在你的道場裡,沒有對我們這些新來的人多一些關愛?為什麼每個人看起來都有點冷漠,有點冷淡?為什麼人們似乎對新來的人不感興趣?我們來這裡是為了尋找愛,尋找溫暖。」

  事實上,在「愛」、「溫暖」……這些字眼的背後,他們所渴望的只是某種尊重,某種自我的滋養。這就是為什麼人們在他們眼裡看起來有點冷淡,有點冷漠。

  我們對幫助你們的自我不感興趣,因為我們不想為你們製造更大的地獄。你們已經為此而受苦了——你們已經受夠了。我們想將你們從自我中拉出來。僅僅是一件小事就能傷害到你們,僅僅是一件很小的事。而我們管理事情的方式,有許多事情必然會傷害到你們的自我。除非你準備好放下它們,否則你遲早會逃離這個地方。只有那些準備好放下自我的人,才會成為這個道場的一部分。而這個道場將領先於許多世紀。我的努力是要帶來一場革命,讓整個人類的意識都受到它的影響。僅僅是個人的覺醒是不夠的。我們必須開始一個覺醒的能量場,在這個覺醒的能量場中,成千上萬的人幾乎同時覺醒,這樣整個人類的意識就可以提高到一個更高的水準,因為這是拯救人類的唯一希望。

  否則,這二十年將是致命的。要麼我們將成功地轉變全人類的意識,使之達到更高的層次——至少使千百萬人達到第二個層次,即靜心的狀態,使千千萬萬的人達到第一個層次,即無念的狀態……。如果我們能做到這一點,那是拯救人類的唯一可能的辦法。否則,在愚蠢的政客手中,已經有了那麼多的力量,隨時都可能引發第三次世界大戰,那將毀滅整個人類。而古往今來所有的努力成果,所有的覺醒者,都將被簡單地摧毀。克裡希納、耶穌、老子、佛陀、畢達哥拉斯、蘇格拉底:這些人努力創造了這個花園。而現在這些人正準備將它徹底燒毀。

  趁現在還來得及……覺醒吧!至少進入第二種狀態——靜心,那麼再進入第一種狀態就會變得更容易。和我在一起不是第三種狀態,因為那不是真正地與我同在。而第二種狀態的人只有一點點與我同在,正在走向完全與我同在的路上。但要記住,目標是第一種狀態:無念的狀態。無念才是目標。從頭腦思想到無念,就是門徒弟子的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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