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從心念到無念的量子飛躍

江夏堂譯

  一九八八年六月十五日下午在佛陀禮堂

第五章:存在沒有邊界  

  親愛的OSHO,

  馬祖對他的師父南泉說:「這個道是無形非物質的。我們怎麼見得到?」

  南泉回答說:「心地法眼可以見到這個道,無相三昧也同樣可以見到它。」

  馬祖說:「那它會有生住異滅嗎?」

  南泉回答說:「如果它有生住異滅,那它就不是道。」

  另一位傳殷禪師,被一位僧人問到:「有人說,如果我們看到物質色法的形式,我們就看到了心。如果我們將燈籠看作為物質色法的形式,那麼心是什麼?」

  傳殷禪師說:「你不懂古人的意思。」

  僧人問:「那古人是什麼意思?」

  傳殷禪師說:「燈籠就是心。」

  在另一個事件中,法眼禪師指著一些竹子,對一個僧人說:「你看見了嗎?」

  「我看見了它們。」僧人回答。

  「是竹來到眼中?還是眼到竹子中?」法眼問。

  「我完全不知道。」僧人說。

  法眼起身,走了。

  古文參考對照:

  又問曰。道非色相。雲何能見。師曰。心地法眼能見乎道。無相三昧亦複然矣。一曰。有成壞否。師曰。若以成壞聚散而見道者。非見道也。

  ——《景德傳燈錄》卷第五。

  僧問。見色便見心。燈籠是色。那個是心。師曰。汝不會古人意。曰。如何是古人意。師曰。燈籠是心。

  ——《五燈會元》卷第八

  潞府延慶院傳殷禪師。

  師指竹問僧。還見麼。曰。見。師曰。竹來眼裏。眼到竹邊。曰。總不恁麼。

  維姆,你首先要明白的是,當你變成一個危險的、兇猛的動物時,你就將偏頭痛帶給了可憐的曼妮莎。永遠記住,墮落到人性之下,然後坐在一個可憐的女孩後面……幸運的是她還活著,你為了殺她,已經做了一切。

  作為一隻大猩猩,你和她跳舞:我離開了這個地方,只是因為我不想看大猩猩的舞蹈。你現在看到結果了嗎?因此而難堪!將你的大猩猩禮服給薩達爾·古魯達亞拉·辛格,它不適合你。它在任何地方都適合薩達爾·古魯達亞拉·辛格。他可以去城裏嚇唬人。不管怎樣,他還是這麼做了,但是穿著大猩猩的衣服,帶著他的笑聲……薩達爾·古魯達亞拉·辛格!

  (大廳後面傳來他的笑聲。)

  明天從維姆那裏拿那件大猩猩外套吧,當外套到了你手裏,曼妮莎的偏頭痛就會消失。這不是偏頭痛,只是擔心——誰知道——那只大猩猩可能會再次坐在她身後。

  你已經問過了,維姆。

  馬祖對他的師父南泉說:「這個道是無形非物質的。我們怎麼見得到?」

  這個問題很有邏輯性和合理性。如果道是沒有形式的,顯然你是看不見的。要看到任何東西,它必須是客觀的,有形式的。如果它沒有形式,如果它是無限的,你怎麼能看見到它?

  馬祖本人後來被證明是最偉大的大師之一,但即使他是南泉的弟子,他的問題也非常重要。「道是無形的。」佛陀就是這麼說的,所以他的問題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現在他問南泉:「我們怎麼見得到?」

  南泉回答說:「心地法眼可以見到這個道,無相三昧也同樣可以見到它。」

  答案似乎完全荒謬:他所說的毫無意義。他是在說:「有成千上萬的人獲得了無相三昧,逝世的人見過它並宣佈它是無形的。我不是唯一一個。它的無形並不能阻止它被看見,你只需要一種不同的視野,一種不同的眼睛。」在瑜伽中,人們稱它為「第三只眼」,它能看見無限。

  這就像法眼。「法律(LAW)」這個詞是對「DHARMA」的錯誤翻譯。將偉大的事物從一種語言翻譯成另一種語言總是很困難的。梵語「DHARMA」,巴厘文的「DHAMMA」可以是宗教的意思,也可以意味著律法,因為宗教不過是存在的法則,是這個宇宙的秩序。

  南泉回答說:「心地法眼可以見到這個道,無相三昧也同樣可以見到它。」

  要意識到。在你的內心深處有你存在的根源,它擁有你的終極視野,即第三只眼法眼……能清楚地見到,無相的三昧也能見到。」

  這整個存在沒有限制,沒有邊界。現在物理學家遇到了困難……這些小問題和這些小軼事對現代物理學家而言變得非常重要,因為他們也在質疑宇宙是否有極限,然後你必須接受一些你沒有看到的東西!沒有人見過宇宙結束的邊界:這純粹是一個假設。

  截止到目前為止,科學一直試圖相信,在遙遠的某處,幾百萬、幾萬億光年之外,一定有一個邊界。他們說,萬物都有一個邊界:我們可能看不到它,但它一定存在。但這只是一種假設。隨著阿爾伯特·愛因斯坦的研究,這個假設已經被打破了。愛因斯坦最偉大的成就之一就是使宇宙沒有邊界。他所作的努力和世界上所有神秘主義者所作的努力一樣重要。

  神秘主義者一直試圖讓你的意識沒有邊界。愛因斯坦試圖讓這整個宇宙無界、無限、無窮盡,雖然沒有辦法證明。但也無法證明相反的情況。在沒有相反證明的情況下,至少作為一種假設,接受存在沒有邊界似乎是理性的。它不可能存在,因為要製造一個邊界,你將需要另一個存在。誰來製造邊界?邊界之外會有什麼?如果邊界之外還有什麼,那它還是屬於宇宙。可以很簡單的看出,邊界不屬於存在。

  但神秘主義者並不關心客觀世界。他們關心的是內在世界,意識的內在宇宙。它有沒有形式?如果沒有形式,你怎麼能知見到一個人是內在之我成就了(SELF-REALIZED)的?你怎麼能知見到你已經看到了自己?只有形式才能被看到。

  南泉改變了整個局面。他說:「這不是你們普通肉眼的問題。當然,肉眼只能看到形體,但在你們的內心深處,有一種認識無形的能力。」

  但馬祖不是普通的弟子。

  馬祖說:「那它會有生住異滅嗎?」

  馬祖是在說。「它能進步嗎,沒有形式,無限的意識,它還會有生住異滅嗎?」

  他正在對他的師父進行火的測試。

  南泉回答說:「如果它有生住異滅,那它就不是道。」

  去追問完美是否可以更完美是荒謬的。完美就是完美:不能多,不能少。舉個小例子:圓能不能更圓,或者更不圓?圓就是圓,它既不可能是更圓的,也不可能是更少圓的。

  南泉對馬祖說:「你的問題本身就表明了。你現在沒有見到它。你的第三只眼還在昏睡中。你的心是幼稚的,你的智慧潛能是偉大的,但你內在的心地法眼還沒有打開,它還是一朵蓓蕾,還沒有變成一朵玫瑰。」

  另一位傳殷禪師,被一位僧人問到:「有人說,如果我們看到物質色法的形式,我們就看到了心。如果我們將燈籠看作為物質色法的形式,那麼心是什麼?」

  傳殷禪師說:「你不懂古人的意思。」

  僧人問:「那古人是什麼意思?」

  傳殷禪師說:「燈籠就是心。」

  這是需要領悟的。當你將某樣東西帶到鏡子前時,它就會完美地反射出來,你可以說鏡子已經變成了它。如果心靈能看到……它就是一面鏡子。你的眼睛就是鏡子,別無其他。它們是映照的。在映照的過程中,它們變成了事物,無論它們所映照的是什麼。

  觀照一個人的眼睛,你可以發現他的整個性格、整個心理、整個思想和面具。眼睛不僅映照了外在世界,也映照了你的內在世界:你的內在有多深,無論你只是一個表面,是反射的是薄薄一層水,還是一片海洋。

  當馬祖自己成為師父,接替自己的師父南泉時,在點化任何一個弟子之前,他都會看著他們的眼睛。他會將弟子拉近一點,看著他的眼睛。而馬祖看著你的眼睛,就好像你是在獅子的手中一樣。只看他的眼神……他的眼光的穿透力就像剃刀一樣鋒利。僅僅是看著他們的眼睛,他就已經讓幾個人開悟了。他們的頭腦心念消失了:他們無法面對馬祖師父的眼睛。馬祖是一個非常罕見的師父。

  僧人問:「那古人是什麼意思?」

  傳殷禪師說:「燈籠就是心。」

  當你看到燈籠的時候,如果你的內在沒有動搖,以一種很神奇的方式,反射和被反射成為一體,觀照見證者和被觀照見證的成為一體,愛者和被愛的人成為一體。

  在這麼小的陳述中,隱藏著太多的東西,以至於每一個陳述都可以建立一個偉大的哲學。

  在另一個事件中,法眼禪師指著一些竹子,對一個僧人說:「你看見了嗎?」

  「我看見了它們。」僧人回答。

  他不明白師父問你:「你看見了嗎?」他不是指你普通的肉眼。師父的手指總是指向內在,而不是外在。但是可憐的僧人以為師父在問他是否能看到外在的竹子。

  「我看見了它們。」僧人回答。

  「是竹來到眼中?還是眼到竹子中?」法眼問。

  你是怎麼看見的?總得有人去做:要麼你的眼睛去看見了竹子,要麼竹子進入了你的眼睛。哪種方式呢?

  「我完全不知道。」僧人說。

  他覺得自己被徹底打敗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事實上,沒有人去,沒有人來。眼安住在它自己的位置上,竹子也安住在它自己的位置上。沒有去,也沒有來。當圓月倒映在寂靜的湖面上,你覺得是湖水去接觸了月亮,還是月亮來接觸了湖水?月亮始終安住其位,湖水也同樣始終安住其位,但湖水的寂靜,湖面的鏡面映照了月亮。

  可憐的僧人沒能這樣說:「,沒有人去,沒有人來,萬物各安其位,沒有來,也沒有去。」

  因為他無法回答,法眼起身,走了。

  法眼是一位非常嚴厲的師父,不像馬祖、佛陀那樣慈悲。他也有同樣的體驗,但他對弟子非常嚴厲,總是希望他們能正確回答。你不能欺騙法眼,也不能向他乞求慈悲。

  他常說:「所有的慈悲都是危險的。」因為慈悲的內涵是什麼?就是允許無知。他不允許任何無知:如果需要的話,他會砍了你的頭,但慈悲不是他的方法。

  他沒有向弟子解釋,只是一言不發地離開了。他這是在說:「你還配不上我,你還配不上禪。你無法回答一個簡單的事情,在一個反射映照中,什麼都沒有去,什麼都沒有來,一切都各安其位。」而在存在中,情況也是同樣如此:沒有去,沒有來——只是存在。

  你能感覺到這裏,什麼都沒有去,什麼都沒有來,一片巨大的寂靜中。竹子甚至都不做任何評論。

  問題一

  可憐的曼妮莎不在這兒,但她的問題是:

  親愛的OSHO,

  謝謝您——感謝存在——謝謝您——你沒有法眼那麼輕易放棄。

  但是曼妮莎,你在哪里?師父在這裏,弟子卻已經放棄了!而這一切的混亂都是坐在我面前的維姆製造的。

  雖然你不在這裏,但你的問題對每個人都很重要。我不是法眼。我會在你們的墳墓裏纏著你們!無論你們逃多遠,我都會見到你們。我已經在世界各地出沒,我還活著。一旦我死了,這個世界就不可能阻止我了,沒有法律,沒有議會,沒有任何國家可以為我設置障礙,然後我就會到處跑,給人們撓癢癢,讓他們醒來。即使是現在,我也沒有對任何人做任何討厭的事,只是撓癢癢。

  而且我希望你記住,總有一些傻子,出於好奇心來到這裏。如果你發現身邊有什麼愚蠢的人,不做胡言亂語,就撓他癢癢吧!從四面八方做起,這是一種宗教責任。不要將這個可憐的傢伙單獨落下。他不應該和來時一樣回家。他應該笑著回家,忘掉所有的痛苦和生意。所以當你在做你的亂語的時候,注意不要讓任何人安靜地坐著。當你們靜默的時候,那就注意誰也不要動。

  這不是一個普通的集會,一個普通人群,這是一個每個人都必須覺醒的地方,儘管他自己願意與否!

  我是一個不同類型的人,曼妮莎。

  在你開始胡言亂語之前……從今天起,我不會動我的手,我會看著你。如果我看到有人靜靜地坐著,我就會指著他。不管他是誰,你就給他撓癢癢。我已經給你撓夠了。現在,這是你的法則!

  在我們的靜心開始之前,我必須為你們準備好場地。

  斯瓦米·德瓦·椰子背部劇痛。當痛苦變得難以忍受時,他不情願地去魯比霍爾診所看專家埃克達姆·誇利醫生,請他診斷自己的問題。

  埃克達姆·誇利醫生仔細檢查了椰子,拍了X光片,讓他第二天再來。

  當椰子第二來時,埃克達姆·誇利醫生對他說:「嗯,我仔細研究了X光片,你的問題可以通過手術治癒的,然後住院兩周,再躺半年,大概花費二萬五千盧比!」

  椰子叫道:「天哪。我負擔不了這些費用!」

  埃克達姆·誇利醫生說:「好吧。那麼只要二十五盧比,我就能修改X光片了!」

  結婚十年後,伯里斯和貝蒂·邦科維茨離婚了。貝蒂贏得了他們年幼兒子伯特的監護權,伯里斯每月給她三百美元的撫養費。

  每個月的第一天,貝蒂派伯特去伯里斯那裏取錢。每個月支票都在等著。

  在他十八歲生日的時候,伯特又去了伯里斯家。但這一次,當伯里斯將支票遞給伯特時,伯里斯說:「伯特,當你將這張支票給你媽媽的時候,告訴她這是我給她的最後一張支票……看看她臉上的表情!」

  回到家,伯特對貝蒂說;「媽媽,伯里斯讓我告訴你這是你最後一張支票,並讓我看看你臉上的表情。」

  貝蒂說:「是這樣嗎?那麼,我要你直接回去,當你告訴他他並不是你父親的時候,看著伯里斯臉上的表情!」

  來自普那的薩達爾·古魯達亞拉·辛格決定去新加坡購物。他穿著最漂亮的飄逸長袍、彎曲的鞋子和頭巾,他走進一家商店,問道:「櫥窗裏那台錄影機的價格是多少?」

  售貨員回答說:「對不起,先生,我們不賣給印度人。」

  對薩達爾·古魯達亞拉·辛格來說,這是非常令人震驚的。他回到旅館,穿上一身條紋西裝,將頭髮全部盤起來,戴上禮帽,打扮成一個英國人。回到店裏,他問道:「我的好朋友,櫥窗裏的那個錄影機多少錢?」

  令他沮喪的是,賣家回答說:「對不起,先生,我們不賣給印度人!」

  所以這次薩達爾·古魯達亞拉·辛格穿成了美國人。他放下頭髮,穿上百慕大短褲、T恤衫和太陽鏡,回到店裏。他說:「嘿,夥計!那台舊型號的錄影機多少錢?」但他得到了同樣的答復。薩達爾·古魯達亞拉·辛格憤怒地喊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印度人?」

  賣家回答:「那很容易。櫥窗裏你想要的物品不是錄影機,而是一台洗衣機!」

  魯佩什,第一拍,大家就會胡言亂語。

  (鼓聲)

  (亂語)

  (OSHO非常小心地看著,從左到右慢慢地看,他的手指準備指向任何沒正確胡言亂語的人……)

  魯佩什……

  (鼓聲)保持靜默,就像竹子靜默一樣。

  只是,閉上眼睛,安住在內在。無論是心靈上還是身體上都沒有動靜……

  就這樣!現在和這裏,一個純粹的存在。

  越來越深……

  不要放過任何東西。深入自己的內在,你不會失去什麼,但卻能得到一切。在你生命的中心,就是上帝之國的大門。你甚至不需要打開它,它已經打開了,它正在等待。

  進來吧。歡迎你進來!

  魯佩什,快節奏……

  (鼓聲)

  所有人都死了。讓你的身體自行呼吸,完全放鬆,這樣你才能更深入地瞭解自己。

  嘗嘗這巨大的寂靜,感受這一刻的極樂。這就是我所說的量子躍遷,從心念到無念的量子飛躍。

  魯佩什,讓死人復活,將鼓敲個痛快……

  (鼓聲)

  再一個……

  (鼓聲)

  從你生命和意識的最深處回來,新鮮而有活力。清新、芬芳、無畏和自由,只是純粹的存在,就像存在一直希望你成為的那樣。

  「好吧,維姆?」

  「是的,OSHO。」

  「我們現在可以慶祝了嗎?」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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