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的宣言--到达解脱

翻译者李常膺

第九章 短暂的光辉

1989年4月8日乔达摩佛厅

  钟爱的奥修,

  一个和尚问真歇,真歇曾是丹霞的弟子:「过去、现在及未来的诸佛,在火焰里转动伟大的达摩之轮--那是对的或错的?」

  真歇笑着说:「我倒是很怀疑。」

  和尚问:「你为什么怀疑?」

  真歇说:「路上充满了野花的芬芳,但躲起来的小鸟却不知道现在是春天。有没有人不被神秘的奇迹玷污的?」在长久的沉默之后,真歇做了结论:「即使你倾倒整个海洋的水,也无法洗掉这个小污点」

  (《锦江禅灯》卷第四)

  朋友们

  首先,桑雅士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

  这些禅宗经典出现的时代,似乎是世界上一度有过很多成道者的时代。是什么破坏了这个不断有很多人成道的状态(chain of enlightment),使得我们的星球只剩下一个宝贵而且没有隐藏起来的佛性火焰?

  我们曾经受到如此多大师的庇佑(blessed),我们是怎么弄的,变成现在这么一个无知的世界(unenlightened planet)?

  这个问题是很有意义的,你们里面有很多人可能也想过为何会这样。人类的意识发生了什么事以致于它墬入了深深的黑暗里?我们为什么没看过这么多佛?

  这个理由很明显:我们昨天谈论的渺小人类(little man)摧毁了所有能成道的可能性。

  那不是只有在一个国家。世界各地,无论什么时候出现一个拥有浩瀚(immense)觉知的人,群众就会反对他,群众是暴力的。

  一个基督徒问我--一个老朋友--「你觉得耶稣会再来吗?」我说:「我不认为,如果他是聪明的,我非常确定他不会再来。你们上次怎么对待他的--那已经足够让他不会想再回来。你们已经毒死了苏格拉底、阿那萨哥拉斯(Anaxagoras),你们已经处死了耶稣、曼苏薾、萨麦德(Sarmad)…」

  群众从未尊敬过活着的佛。在乔达摩佛的生命中有这么多人企图害死他,最后他死于中毒。这个错误的行为,来自于一般的、无意识的、但却占大多数的人,这就够让他不会想再回来。

  我被下过毒、囚禁,没有任何原因…被罚了四十万元美金,而我身上一元都没有。二十一个国家利用法律对我关上他们的大门,说我不能入境。

  有时看来,政客似乎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他们在他们的国会里面通过法令,连我的喷射机要降落在他们的机场加油都不行,因为我的出现--在我的飞机里,机场上--会污染和摧毁他们两千年来建立的道德观、宗教…!

  我曾经被从希腊驱逐出境--被威胁,在希腊枢机主教的压力下,政府必须驱逐我。那个威胁是,如果不驱逐我,所有和我生活在那个美丽的克里特岛的人们--那个地方会被炸掉。那里至少有五十个人和我在一起--全部会被活活烧死。

  理由?我甚至没走到房子外面,但是同样的理由一再的一再的:我会腐化他们的道德观,我会摧毁他们的宗教。这个恐惧使人们不能更深入移动到他们的内在。

  我的秘书,阿南朵,对我说:「对成道而言,你不是一个好的示范。二十一个国家对你关上大门。一个国家对你下过毒,囚禁你,十二天里面,没有任何证据,把你拖进六个监狱…」

  而现在他们已经承认,没有关于任何罪名的直接证据,「但是我们只是想要那个小区被摧毁。」

  人们会感到好奇,为什么美国要担心一个座落在沙漠的小小区。离它最近的村庄有二十哩远。我们是一个自给自足的小区,慢慢的把沙漠变成一个美丽的绿洲。但是正统基本教义的基督徒开始担心。那个恐惧是因为年轻人离开他们的教会到小区里。

  就在最近,奥勒冈州的首席检察官(attorney general)作出了声明:「我们没有理由。为了找出他犯罪的证据,我们在调查上花了五百万元。」他们来到印度,去过普那,去过孟买。去过我的出生地、我的大学、学校、学院…到每个地方去找一些线索。但是他们找不到,因为没有这样的东西。

  我是最懒惰的人。我无法犯罪;那太花功夫了。如果不做任何事是一个罪,那我就真的是个罪犯。如果只是保持沉默,在我的单独里庆祝是一个罪,那我就真的是个罪犯。

  但是如果你们用这种残忍的方式对待每个有意识的存在,无疑地,将不会有人对「成道」这个字有兴趣。那会创造恐惧;你会处于不必要的危险中。当然,只有这些你们已经杀死或试着要杀死的少数成道者,已经帮助人类变得稍微有点意识。

  但是人们已经了解群众(masses)是怎么对待耶稣、怎么对待萨麦德的。群众已经设下了障碍来阻挠任何对他自己的意识有兴趣的人。那和社会无关、那和人们无关。但是人们会害怕,非常害怕那些知道他们自己的人。他们有某种力量,某种灵气(aura)和磁性--一种非凡的领导魅力,可以将敏感的、年轻的人们带离开传统的监禁。而且有这么多监狱:基督教、印度教、回教、耆那教、佛教…无论何时出现一个有组织的宗教,它就变成是激进的。

  明显地,基督教认定它自己是一个激进的宗教。那么数量的增加就变成一个问题--不是增加高度,而是增加它的帝国领域。它变成是政治的,它不再是宗教。所有所谓的宗教都只是政治策略。

  成道者无法被奴役--那很困难--而且他无法被囚禁。他的个体性和他的叛逆使既得利益者--教士、政客和卖弄聪明的学者…「最好是让那些人们有像苏格拉底一样的结局--他们在人们的头脑里创造出一个打扰。」

  每个知道内在的某些东西的天才,要同化(absorbed)他们一定有点困难;他一定会成为一股造成打扰的力量。群众不想被打扰,虽然他们可能处于悲惨中、或已经在悲惨中,但是他们习惯了悲惨。对他们而言,任何不悲惨的人看起来会像个陌生人。

  成道者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陌生人,似乎无法将他归类于某一种人。他不受组织、小区、社会或国家的限制。他的叛逆是如此全然以致于无意识的人们要反抗他。这个人活着的时候是无法被容忍的;可以等他死了再膜拜他。

  佛陀死后你可以膜拜他。耶稣死后你可以膜拜他。但是从来没有一个成道的人被盲目的、聋的、无意识的群众尊敬过、爱过。这造成了一个障碍。那就是为什么你不会发现有如此多成道的人。

   但如果你准备好要冒着危险,你可以决定在任何时刻成为一个佛,因为那不是去哪个地方的问题,那只需要向内看。

  可以用印度神话里面关于意识历史的部分来举例…

  人类的第一个时代,最开始,称为赛由佳(satyuga),意思是真理的时代。每个人天生就是一个佛,像小孩一样--没有恐惧、贪婪,是一个完美的和谐。这个和谐被这样形容,他们说第一个时代像一个有四只脚的桌子,是完美地平衡的。

  第二个时代--一只脚不见了。还可以保持一些平衡,但不像第一个时代一样的平衡。因为剩下的三只脚,第二个时代被称为特塔(treta),特塔的意思是三。

  第三个时代--另一只脚不见了,人类变得越来越贫穷。第三个时代称为德瓦帕(dwaper);德瓦帕的意思是二只脚。

  我们现在是处于第四个时代。那是个美丽的比喻:我们失去所有的平衡,我们只立足于一只脚上。在一只脚上你能站多久?在这个时代,生命的内在变得更贫穷…

  这个时代的譬喻不只是一个譬喻。它有它的重要性和意义。那显示出人类变得越来越不是活生生的,越来越不是全然的,越来越不是欢乐的。悲伤在四周围聚集着,黑夜似乎是永无止境的。

  而由于每个人都是悲惨的,任何新加入的孩子,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会以为这就是生命,那就接受它。每个人都是悲惨的、处于混乱和忧虑中,所以也许这就是生命的样子…除非你偶然遇到一个佛,这种机会越来越少,越来越不容易。

  当你看见一个佛,你第一个无意识的行为就是反对他,因为他触怒了你。他的存在是一个挑战--「为什么他如此快乐和平静,而为什么我却如此痛苦?他应该像每个人一样的活着。为什么他像一个单独的人(individual)一样的活着,好像这是他的权利一样?他应该是一只羊,他不应该是一个牧羊人。」他们无法容忍这种情况。他们自己最优越、最高峰的意识会使人们觉知到他们的潜力,于是人们摧毁他们。

  是的,他们可以膜拜…

  在死前,佛陀对他的弟子说:「不要制作我的雕像。如果你想要透过某些东西来记得我,只要透过这棵树来记得我。种这棵树,这棵菩提树,无论你什么时候想要纪念我。」

  三百年来,不是透过种树--这就是人类的无意识--人们盖寺庙,在里面放大理石做的树。五百年后,终于,他们想:「大理石树的意义是什么?为什么不制作一个佛像?」

  在那个时候,并没有乔达摩佛的图片或画像。刚好,亚历山大大帝来到印度,而他有一个俊美的希腊面孔。你看到的佛陀的脸其实是亚历山大的脸。是根据他来制作佛陀的雕像。那是一个每个人都知道的事实--因为没有别的办法,一个俊美的脸…佛陀八十四岁的时候过世,亚历山大只有三十岁。那就是为什么所有佛陀的雕像看起来都像三十岁的人,他们不是八十四岁的、疲倦的老人模样。

  现在有更多的佛陀雕像。在阿拉伯,「佛陀(buddha)」这个字甚至被当成雕像的同义字。一个稍微不同的词;雕像被称为budt。但那实际上是佛陀的名字,因为只有他的雕像在全世界到处都有。在蒙古、中国、高加索山、阿富汗都可以看得到。事实上,他的雕像变成每个伟大雕刻家其中一个最爱的雕刻对象。如果你可以制作一个伟大的佛陀雕像,那显示出你真的是个有创造力的艺术家。

  有数哩长的洞窟被雕刻成佛陀的雕像。而同样的人,活着时,很多次我们试着要杀死他。只因为一些意外,我们没成功--就像美国没能杀死我一样。

  二天前,有一个桑雅士告诉我,在美国有个人被关了一年半。罪名是他在1984年作了宣传,那时我也在那,只要给他五十万,他愿意杀死任何人。因为这个宣传,他被抓了。那个桑雅士到监狱探望他:「你的宣传有没有任何回应?」

  他说:「有,我有收到一个政府机构的响应。但我是一个职业杀手,我知道政府怎么运作的。他们说会给你五十万--然后他们告诉我整个计划…」

  我们在小区入口旁有一个小湖泊,克里须那穆提湖。他们给他一个计划,知道我总会开车经过克里须那穆提湖…而那是一个安静的地方;小区在它的后面,方圆二十哩都没有人。

  「所以你在那放一个遥控炸弹。然后你藏起来--我们会告诉你藏在哪。我们会用直升机送你到那,这样就没人可以查的到。然后当车子和里面的人被炸了,我们会用直升机把你送走。」

  但一个职业杀手知道得很清楚…他只是拒绝。他知道政府会干这种事,但是他们从不会给钱。相反地,你完成了,他们会给你一枪,然后所有证据都被清除了。不但没有五十万元,死亡是你唯一的奖赏。那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

  政府机构一直在杀害人们,然后他们总是会杀死那个杀手。这样钱就省下了,证据也清除了。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他拒绝了。但因为他已经作了宣传,虽然他没犯罪,法院监禁了他。

  这个新证据显示出美国政府想要杀掉我。这个桑雅士试着找到更多消息来源。他想要写一本关于谋杀我的书。

  如果这就是你们如何对待和平的、安静的和觉知的人,而那是唯一能指出你自己的潜力的人,那世界上一定是越来越少佛陀,他们将会保持沉默。宣告自己等于是在创造敌对。世界上仍然还有少数的成道者,但是他们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而我从童年时就爱麻烦。所以当我成道了,我说:「让它成为一个最后的麻烦。」我完全的享受它…但那会让你知道,无意识的头脑如何阻止人们成道。

  我没有犯过任何罪,却一直被处罚,不断的换监狱。后来才知道美国检察官还要求国际警察逮捕我。但是他们说:「没有任何证据、法院命令,我们无法这样做。」被控告许多罪名,而且已经不光荣退休的美国司法部长Ed Meese,甚至要求陆军总司令…而这个总司令笑了。他说:「历史上从没听说出动一个军队对付一个人。不只这样,而且还没有任何证据」;否则为什么不先要法院发出逮捕令?他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说服法院逮捕我。

  当我被逮捕时,我被十二个荷枪实弹的人逮捕,我问:「逮捕令在哪?」他们没有逮捕令。他们只有一张写着几个名字的纸。我说:「这些人不是你们逮捕的人。你们可以看我们的护照。」六个桑雅士和我在一起--他们在那--纸上不只有一个名字。但是他们仍然没在听。

  我觉得奇怪,美国被认为是民主的,而没有任何法院发出的任何逮捕令、任何理由或借口就逮捕这里的人。

  我对我自己的律师感到奇怪,因为当他们开始要求向法院保释…我的一个律师是一个桑雅士。我对他说:「你的出发点错了。首先你应该先问为什么逮捕我们:你们没有任何逮捕令,而且你们那张纸上的名字和这些被逮捕的人的名字不一样。没有任何要保释的问题。」

  但是那个桑雅士是一个年轻的律师,而他也找来他知道的最好的律师。这就是官僚政治的方式。他说:「我们会作每件事。你只要保持安静,因为任何你说的话可能会带来麻烦。现在他们还没有任何不利于你的证据。」

  我仍然认为我的律师从要求保释开始是错的。第一个问题应该是:「为什么这些人被逮捕?」逮捕我的人应该被惩罚。不应该有要保释的问题。但是他们从错误的问题开始,讨论如何保释。那六个桑雅士都被保释出来--除了我之外。

  三天后,甚至那个代表政府的律师也发表了愚蠢的声明--他们手上没有任何证明,但最后他说:「我接受我们无法证明任何罪名。」

  但那个法官说--一个女法官…那是第一次我认为也许女人掌权比男人掌权更危险。女法官说:「你无法证明任何事,但我仍然拒绝给他保释。理由?理由是他是一个有影响力的人,他有数千个跟随者。保释金最多只要五十万元。他可以很容易就付出来;他后面有取之不尽的资源。」不是因为任何罪名,而是因为我可以很容易付出保释金,她拒绝给予保释。

  但实际的理由是要把我关着,换过六个不同的监狱。六小时的行程花了十二天。直到现在我们才从毒物专家那知道,他们少量的对我下毒;那就是为什么花了十二天。如果一次下毒量太多,人就会立刻死亡。而他们担心他们会被美国的人们谴责,所以他们不想要我死在监狱里。在十二天内慢慢的对我下毒,这样我就不会死在监狱里,但会对我的生命带来摧毁性的影响。

  后来他们承认:「我们一点也不想让他变成一个烈士,否则他会变成另一个耶稣。然后基督教会跟随他,我们会被全世界谴责。」

  你们错误的对待成道者。对任何成道者,从来没有,你们从来没有带着尊敬和爱来对待。你要如何期待有更多的人成道?整个环境都在反对成道。

  我们在这的努力是要创造佛陀们--不是一个或二个,而是数百万个,这样他们就不会这么容易的被摧毁。我们要在整个地球上创造一个觉知的野火(wildwire)。以前从来没作过这样伟大的实验。只有个人(individuals)可以成道,已经被群众折磨过的。

  我要世界知道,这不是一个我们满足于只有一个成道师父的地方。数千个桑雅士必须成佛。

  他们可以阻止我进去那二十一个国家,但是他们无法阻止我的桑雅士到那。我不需要到那去「腐化他们的道德观。」我会派出我的大使,我的传信人,我的桑雅士可以作到,不需要我来作。我的桑雅士甚至可以摧毁他们所谓的宗教;它们没有任何深度。

  第二个问题

  听着你说的,我了解到所有这些美丽的禅宗师父只为了帮助我们敞开,接受就在周围的喜乐和平凡。

  在这是容易的,在这里,奇迹发生在早餐前,而且从未停止,但在社会里,在日常的生活中,如何让它以同样的方式发生?

  如果那真的发生在你身上,就不会有这个问题。只有当你在想象它,才会有这个问题。

  在这,很容易想象,在早餐之前,你成道了。在这,有如此多成道者,所以那是非常容易的。没有人在反对成道,每个人都是给予支持的;很容易有这种想象。

  这个测试,第一个测试,会是在社会里。如果你的成道消失了,那么它从未发生过。如果它真的发生了,没有社会、文化可以摧毁它。它是如此的强大、如此永恒的生命,甚至没人可以触碰到它,所以不用担心社会。只要让你的成道成真,而不是想象。

  一但它成真了,你不再是,只有成道是--一个火焰,一个无法扑灭的火。你可以被杀死,但是你的成道无法被杀死。你可以被处以十字架刑、可以被下毒,但即使在十字架上,你的成道仍然保持是个观照。

  当有了数千个成道的人,社会将不会再被支持。你要如何准备这么多十字架?如果成道变成地球上一个伟大的现象,那么不会有成道的人或师父处于危险中。他能让他的生命不受到社会阻挠、妨碍、伤害。

  社会能杀死苏格拉底,因为他只有一个人。

  社会可以对耶稣处以十字架刑,因为他只有一个人。

  我在这里不教导任何膜拜、贪婪。我要你们尝到生命的源头。那么就没有人能拿走它。

  第三个问题

  那天晚上,你刺穿了洋葱的核心;然后新的保护层出现了。

  好像前进一步就会退后两步;一个片刻的光亮使得接下来的黑暗更深沉。

  这是过程的一部分吗?

  那是自然的。这么久以来,你一直保有着人格和个体性(individuality)的这些保护层,当你抛弃一层,你就开始感到紧张和担忧--「将会发生什么?」你感觉你好像赤裸的站立着,然后某人拿走你的衣服。你立刻跑去找其它的衣服,一些其它的人格保护层来掩盖你自己。你一直保持是藏起来的。那只是一个旧习惯;它会消失的。

  这会发生很多次,你仍会取回人格,但很快你就开始了解这个人格无法成为你的存在,因为有时候你会把它脱下,有时候你会穿上它。它是某种和你分开的东西。然后当这个分开的经验加深了,你将不会在你的光芒上放上任何保护层。

  那不是过程的一部分,那是你习惯性制约的一部分。

  那让我想到,跟往常一样,小Albert上学又迟到了。但今天他有一个完美的借口;他对老师说:「在下雨,而且很困难。我前进一步,然后就向后滑了两步。」

  老师说:「好,那你怎么到学校的?」

  他说:「我只是开始往家里方向走--前进一步,后退两步…最后,我终于到了,但那也是我迟到的原因。」

  不要找借口;那不是过程的一部分。那会成为借口,然后你会感到安慰;那只是你的旧习惯、旧的瘾。那会花一点时间,但只要你尝到一点点禅,那个过程会开始转变你。

  可能会花点时间,但无疑地、肯定地,那将会摧毁你所有的保护层,显露出你不再是,存在是的事实。只有在整体里面你才能庆祝。

  分开是一个错误的概念;你不是分开的。这个分开的概念创造出所有的忧虑、紧张,你继续保护你自己。但你能保护多久?

  我总希望,你们甚至会反抗希望,有一天你们会累了,放下这些老旧的垃圾,接着欢乐、喜乐、祝福的新生的火焰将从你身上升起。

  它已经在那了,只因为老旧的垃圾使你们看不见它。

  经文:

  一个和尚问真歇,曾经是丹霞的弟子:「过去、现在及未来的诸佛,在火焰里转动伟大的达摩之轮--那是对的或错的?」

  真歇笑着说:「我倒是很怀疑。」

  和尚问:「你为什么怀疑?」

  真歇说:「路上充满了野花的芬芳,但躲起来的小鸟却不知道现在是春天。有没有人不被神秘的奇迹玷污的?」在长久的沉默之后,真歇做了结论:「即使你倾倒整个海洋的水,也无法洗掉这个小污点」

  这是一段非常美丽的经文。它显示出人类如何一直错过那个要点:它将象征变成事实,然后它活在那些只有象征的叙述里面。例如,这篇经文一直被乔达摩佛重复着:「觉醒的人在火焰里转动伟大的达摩之轮。」

  相反地,真歇说:「路上充满了野花的芬芳,但躲起来的小鸟却不知道现在是春天。」

  对一个佛而言,一直都是春天。

  对一个佛而言,即使火焰也变成清凉的。

  对一个佛而言,即使夜晚的黑暗也是一个光,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光;无论他走在哪,他的光一直围绕着他。

  真歇这样说是对的:「我倒是很怀疑--这段在火焰里转动达摩之轮的声明。」佛陀使用过这个象征,但是必须记住他的用意。

  就在几分钟前,我告诉你们在一个完全无意识的世界里要成道的困难。这就是火焰。而转动生和死的轮子…那就是觉醒的师父全部的工作--让你觉知到你从未出生,让你觉知到你从未死去。

  生和死只是永恒存在的插曲。

  生和死的轮子--你们必须跳出它。然而无疑地,由于无意识的人们,你们必须面对火焰。但那只是象征性的。

  内在里,你将会发现野花的芬芳。

  内在里,你第一次发现生命的永恒活力。

  内在里,你会发现春天已经来了,春天从未离开;那是你的本性。

  这些玫瑰会继续在你里面成长。芬芳将会越来越浓厚,越来越神秘。

  真歇是对的。他是在试着帮助那个和尚,让他不要困在象征里面。象征有它自己的目的和意义。如果不了解那个目的,一个人会担心:如果成道是在火焰里转动轮子,那为什么要陷入这样的麻烦里?转动生死之轮的意义在哪?而且在火里面?

  生命已经有太多悲惨。如果你接受这个象征而不了解它的目的,那会让成道看起来像在邀请更多悲惨。那就是为什么真歇笑了,然后说:「我怀疑。」

  他不是在说他怀疑佛陀,他是在说:「我怀疑你对它的了解。」

  就真歇所说的:路上充满了野花的芬芳,但躲起来的小鸟却不知道现在是春天。只有觉醒的鸟儿知道春天已经来了--是跳舞的时刻了,是庆祝的时刻了,是体验存在的永恒的时候了。真歇做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声明:「有没有人不被神秘的奇迹玷污的?」只有死人不会被神秘的奇迹玷污。你越是活生生,你越会发现到处都是奇迹,就在你周围。整个生命是这样的一个神秘和祝福。路上充满了玫瑰,没有荆棘。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真歇做了结论:「这个小污点…」

  他的意思是:「这个小污点」,这个奇迹,这个神秘的体验。

  「即使你倾倒整个海洋的水,也无法洗掉这个小污点」

  禅宗的人是一个活在神秘里的人。对他而言,每件事都是神秘的。没有理所当然的事,每件事都是一个奇迹。

  生命是个奇迹,鸟儿的歌声是个奇迹,如此多颜色的花朵…如果你内在的存在是觉醒的,整个存在变成了一个无尽的、连续不断的神秘。

  去来(kyorai)写到:

  日落后的微弱光辉下,

  他登上寺庙

  在山峰上的。

  在东方,有两个时间点被认为是神秘的,比在其它任何时间,能使你更接近存在的神秘。在早晨,当太阳还未升起而最后一颗星星已经消失了--那时候的光辉是清凉的,因为太阳还不在那,而夜晚离开了。在印度,那个间隔(interval)被称为sandhya。它是间隔的意思。在那样的空间里,静心是比较容易的。

  日落时也发生同样的事。当太阳落下而夜晚尚未来到时,那个间隔也是一个适合静心的时刻。你会感到惊讶,因为这些sanhyas,间隔,在印度,祷告就是称作sandhya。

  我自己的感觉是当夜晚离去,你的生命力再度恢复了(refresh)。当太阳还未升起,你周围的存在是更放松的(relaxed),一天的工作还未开始。在这个间隔里,静静的坐着,你会比在其它时间下更容易进入你的存在。所以,早上和傍晚已经变成一般的祷告时间。

  去来(kyorai)写到:

  日落后的微弱光辉下,

  他登上寺庙

  在山峰上的。

  在微弱光辉下,当太阳不在那了,他的觉知到达了寺庙的最高峰(the highest summit of the temple)。

  但那不是说你不能在其它时间静心。那只是在印度,这两个时间被认为是非常有用的--存在更接近你,只要稍微向内看…

  但也有其它的神秘家,例如,苏非,发现子夜是最容易(vulnerable)进入神秘的时间点。他们也是对的。

  子夜时,每个人都睡着了,甚至树和鸟儿都睡着了,整个世界是安静的,你可以醒过来,只要在那样的宁静下坐着。你会发现那很容易进入你自己。

  但如果你知道如何进入你自己的方法,你可以在任何时候进入你自己。即使在俗世里,作着你的日常工作,你可以仍然是静心的。没必要选特别的时刻。这个时刻和其它时刻一样,都能为你指出那个真理。

  第四个问题

  玛尼夏的问题:

  钟爱的奥修,

  在她的书中,「禅的世界」,Nancy Wilson Ross说到禅--特别地,在以心传心(koan)的工作中--「一再一再地,强调一个人不能只藉由抛弃虚假的(false)来得到真实的(truth)。」

   不是当虚假的被确定之后,才能知道剩下的就是真实的吗?或者还有其它的?

  玛尼夏,Nancy Wilson Ross在她的书「禅的世界」里,对于超出头脑之外的某些东西,她的了解已经非常接近。但不论她说了什么,都只是硬币的一面。关于以心传心,她说:「一再一再地,强调一个人不能只藉由抛弃虚假的来得到真实的。」

  所有知识分子的问题在于,他们无法了解超出逻辑之外的。她提到的强调是:不能只藉由抛弃虚假的来得到真实的。事实上,在你的抛弃中,你就已经认同它就是虚假的。不需要抛弃虚假的;虚假的只需要被了解到是虚假的,然后它就消失了。

  你能抛弃你的影子吗?尽你可能的跑,影子会跟着你,越来越快。你不需要逃离影子,你只要了解它就是影子,没有需要逃离它。那些弃世的人都是在逃离影子,而影子总是会跟着你。影子无法被抛弃,只要知道(recognized)它们就是影子,而剩下的就是真实的。

  所以一个人不能只是藉由抛弃虚假的来得到真实的。也许Nancy Ross没有任何实际的体验,否则,当你抛弃任何虚假的那一刻,你就是在认同它。每个抛弃都是一个认同,都是在为虚假创造出实相(reality)。

  你不需要逃离虚假的。

  你只需要了解虚假的,然后它就消失了,而剩下的就是真实的。

  所以就抛弃而言,Nancy Ross的见解是对的--你不能抛弃虚假的。但她不了解为什么禅宗师父继续谈论它。他们要你了解虚假的就只是虚假的,不是抛弃它。只要确定某些事是虚假的,然后你就离开它了(free of it)。你从未拥有它,你只是在想象它。

  那就是为什么各种治疗都在进行着--甚至顺势疗法。它已经被测试过,而且发现几乎百分之七十的案例都有效。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案例失败。原因是你百分之七十的疾病都只是虚假的;不需要任何真的药,只需要糖片。顺势疗法是有效的,自然疗法是有效的,阿育吠陀是有效的…任何发生在那些病例上的问题都是假的。你所谓的那些创造奇迹的人都只是在虚假的问题上工作着。他们可以去除虚假的问题,因为从一开始它就不在那。

  我曾经有一个朋友,一个顺势疗法的医生,他常和我讨论事情。他是一个顺势疗法的狂热爱好者。但是那个可怜的人有一天必须去对抗疗法的医院。

  我去看他,我说:「发生什么事了?顺势疗法怎么了?」

  他说:「现在我了解了。你是对的。如果真的有病,顺势疗法没有用。现在我在忍受结核病的苦,我知道那些糖片终究只是糖片。」

  但是有数百万人被帮助,所以不会有什么问题。各种「疗法」都应该被允许,因为有各式各样想象出来的疾病。那么各种治疗都会有帮助;即使只是被创造奇迹的人触碰也会有帮助。

  耶稣创造奇迹,但当他在承受十字架刑的时候却无法作任何事。即使他被认为是神的儿子,然而神对此也无法作什么。他让死人复活…但我想整件事只是一场戏。Lazarus一定没死;那一定是一个策略。他一定是躺在洞里面假装死了,然后耶稣叫他:「Lazarus!」--然后他立刻从洞里爬出来。但是那只发生过一次,他无法创造…

  如果一个人可以将死人唤醒成活人,他应该不会如此悲惨。Lazarus是一个老朋友,所以那看起来是一个安排好的奇迹。

  基督徒一直说耶稣触碰盲人,然后他们就马上能看得见。这些奇迹都只是门徒发明的…因为圣经是三百年后才汇编的,所以一个证人都没有。

  有件事你会很惊讶,罗马皇帝,君士坦丁,在耶稣被处以十字架刑后召开一个会议--三百年后--在议会里,藉由投票,决定耶稣是神。藉由投票…!三百年后,而且是在君士坦丁的逼迫下!他是议会主席,他想要宣布他是先知。而他两个都做到了--他宣布:「耶稣是个先知,但是他失败了;我则是一个成功的先知。」而议会也承认了。

  在君士坦丁的统治下,罗马变成基督教的中心地(capital)。但是他们必须承认君士坦丁--至少在他还活着的那几天--是一个真正的先知。之后,他们忘记他了,但是他就是汇编的人…有很多福音书。他选了一些,并否决了其它的。没有任何原因指出为何他选了一些,并否决了其它的,所以很有可能所有奇迹是君士坦丁发明的,为了创造出耶稣基督的伟大形象。

  如果他可以治病,让死人复活,那当他在十字架上时,你就不能谴责群众一直问他、对他大叫:「现在做些奇迹!」。他常说:「神将立刻来拯救我。」但没人来--没人在那。他看着天空--甚至一个天使都没有,甚至一朵白云都没有,天空仍然是什么都没有。在深深的沮丧下,他大叫:「父亲,你忘了我吗?」,但祂从一开始就没选择过(adopted)他。那只是一个赝造的、耍把戏的圣灵。

  只需要了解到,虚假的就只是虚假的。你不需要抛弃它。你的抛弃显示出你还没了解它的虚假。一但了解了虚假,真实的就浮现了。

  Nancy Wilson Ross是其中一个试着要把禅介绍给西方的知识分子。但那不是他们的经验。他们自己不是佛;他们只是报告者(reporter)。所以无论他们报告了什么--可能会很接近真实,但不会是真实。在某个地方一定会发生某些错误,因为那不是他们自己的经验。

  玛尼夏,只要了解了虚假,然后真实就自己显现;不会有更多东西了。你活在无意识里,当虚假的出现了,你把它当成是真的。当你醒过来,虚假的就像梦一样的消失了。

  现在是Sardar Gurudayal Singh的时间了。

  一天晚上,Basil和Babina Butt正在房里做爱,然后门被打开,他们六岁大的小孩,Billy走了进来。

  Basil僵在他半空中的传教士姿势。他转过来看到小Billy全身上下的牛仔穿着--帽子,有靴刺的靴子,六发式左轮手枪,一只大鞭子,以及其它牛仔配件。

  「怎么了,Billy?」Basil Butt咕哝着。「你穿成这样在这做什么?」

  「嘿!爸,」Billy兴奋地叫着:「当你在干妈的时候,我可以骑在你背上假装你像会突然拱起背的公牛一样吗?」

  Basil感到震惊,但还没意识回来,所以他问Babina。「可以!可以!」Babina喘着气说。「快点!骑上去,Billy!然后Basil,我们继续!」

  做爱越来越激烈,小Billy就像美国西部电影的斗牛士一样的一直弹起来。

  「Yaa-Hoo!」Billy叫着,用他的靴刺踢着他爸的屁股:「上啊,牛仔!」

  这个刺激让Basil更加的疯狂、热情的、激烈的,而Babina开始呻吟着发出各种肉欲的叫声。

  Billy鞭打着他爸,要他快点,一直到弹起越来越激烈,以致于Billy丢掉他的鞭子,要命的抓紧他爸的头发。

  此时,Billy前倾靠近他爸的耳朵,悄悄的说:「撑住,爸!这是邮差先生通常会射出的时候!」

  黑人Leroy和Rufus正在争夺Mabel,一个新来的黑人女孩。Mabel已经厌烦这两个男的一直争吵着,所以她决定解决这个问题。

  「听着,你们两个家伙!」她弹了一下手指。「你们两个可以比赛看谁先游过河,赢的就是我的男人!」

  Rufus和Leory同意比赛。所以他们走过桥到对岸,脱光衣服跳入河里。

  他们尽他们最大努力拚命向Mabel的方向游过来,而Mabel暗自决定她比较喜欢Leory,并试着要给他一点鼓励。所以她朝Leory的方向掀起裙子。

  Leory慢了下来。

  当Leory再抬头时,Mabel把裙子掀起到腰部露出她赤裸的新玩意(contraption)。

  立刻地,Leory完全停在河中间不动。

  「Leory,宝贝!」Mabel叫着。「怎么了?」

  「该死的,Mabel!」Leory叫着。「把你裙子放下来!我的方向杆卡在泥巴里面了!」

  一天下午,在Humpty Dumpty学校里,Tickletit小姐,老师,给了孩子们当天最后的作业。

  「现在,男孩们和女孩们,」她甜美地说着:「我要你们打开笔记本,拿起铅笔,写下一篇美丽的故事:开头的话必须是:如果我有五百万元…」

  所有的孩子开始兴奋地写着,除了小Albert继续做着他整个下午一直在作的事--往窗外看出去,看着那些女孩们作着体操。

  Tickletit小姐看到Albert就大喊:「Albert!每个人都在写字,你为什么不作你的功课?」

  「啊!」Albert回答,点了一根雪茄。「功课?已经有了五百万元?」

  尼维达诺…

  (击鼓声)

  (乱语)

  尼维达诺…

  (击鼓声)

  保持宁静…

  闭上眼睛…感觉你的身体完全冻结。

  现在正是适合进入内在的时刻。

  集中你所有的能量,你所有的意识,冲向你的存在的中心,刚好是你肚脐内下方两吋。

  快点,再快点,带着一个急迫性,好像这将是你的最后一刻。

  深入点,再深入点。

  当你接近你的存在的中心,一个伟大的宁静降临包围着你,宁静的花朵在你的内在里面绽放。

  在中心处有一个火焰,你的生命之火。那是整个存在的一部分。

  象征性地,这个火焰被称为成道的意识,佛;那是你的固有本性。你不再是,只有一个纯粹的意识,无边无际的。

  这是一个去观照的重要机会。

  观照你不是身体。

  观照你不是头脑。

  观照你只是在观照,只有纯粹的意识。

  放松的进入它里面…

  尼维达诺

  (击鼓声)

  放下你所有分开(separation)的概念。你和整体是一体的。

  这是最喜乐的经验,可能有的最伟大的狂喜。你在这一刻是一个佛。

  如果你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保持觉知和放松,你将会知道生命中每一刻的美和优雅。

  这一刻所发生的,在其它每一刻都是可能发生的。在这只是显示出你的潜力。你必须将此时拥有的这个沉默、宁静和觉知带到你的日常生活里。

  收集所有这些经验:沉默、喜乐、狂喜、神性的酒醉,并说服佛陀跟着你。他必须来到并成为你的存在。

  他一直隐藏在你里面,因为你从未进去过,你从未请求他过。作出请求,说服他。

  这些是三个步骤:第一,你说服内在的光,佛陀,来到你身后;第二,你成为佛陀后面的影子;第三,作为一个影子,你消失了,只有佛陀还留在那。

  这是你们的实相(truth),也是其它每个人的实相。那是整个存在的实相。

  存在的实相就是禅的宣言。

  现在,回来。

  尼维达诺…

  (击鼓声)

  回来,但记住,观照着(watching),沉默的,优雅的。

  坐一会儿,只要记住你刚去过哪,你刚走过的黄金道路,那个中心和它的宁静,那个中心和你消失在它里面。

  你的观照必须慢慢地成为你的生命。

  我不教导任何道德观。对我而言,觉知是唯一的道德观、伦理、宗教,因为藉由觉知,你不可能做错任何事。一直是你的无意识头脑强迫你去作错误的事。

  当觉知慢慢地成长,你的整个存在成了发着光的,在你里面完全没有一点黑暗。

  你成佛的那天。

  是你生命中最受祝福的一天。

  好了,玛尼夏?

  是的,奥修。

  第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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