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的宣言--到达解脱

翻译者李常膺

第五章 完整的天空

1989年4月4日乔达摩佛厅

  钟爱的奥修,

  有一次,麻谷--一个马祖的弟子--和丹霞天然,展开他们的禅之旅,去拜访不同的禅宗师父并问问题。有一天,麻谷看到池塘中的鱼,用手指着它们。

  丹霞说:「天然。」

  隔天,麻谷问丹霞:「你昨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丹霞放下身子,作出躺在地上的姿势,面朝下。

  (景德传灯录卷七)

  在最后一天,丹霞对他的弟子说:「帮我准备洗澡水--我要走了。」

  然后他戴上他的草帽,举起一根棍子在他头上,穿上他的草鞋,向前走一步。但是在他脚碰到地上前,他就过世了。

  朋友们

  第一个问题

  首先,几个问题,有人问:

  昨天我听你说,我们都带着其它人的伤痛。

  那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别人的伤痛只是他们的思想模式,而我们接受了它?如果我们可以如此容易的接受某人的伤痛,那为什么我们很难接受自己的佛性?

  那是个很复杂的问题,但是如果你准备好要了解,我愿意回答。每个人都带着其它人的伤痛。首先,你活在一个病态的社会,人们愤怒、充满恨、乐于去伤害--这是表面上的层面,可以容易理解的。但是在深入的层面,所谓的宗教圣人在你内在里创造罪恶感,谴责你是个罪人。他们给你这样的概念,创造出围绕着你的悲惨。

  当这个概念越久远,人们就越容易接受。世界上的每个人都说:「我们活在罪恶…所有这些人不可能是错的。」,我独自对你们声明,你们已经选择活在悲惨;那是你的选择。你们可以立刻抛弃它,在喜乐、祝福中跳舞。

  但是这个伤痛是深入的。一个人已经非常习惯他自己的悲惨。一个人紧抓着它,好像它为你带来温暖舒适,但是它只替你带来地狱般的生活。但是每个人都在支持你的地狱。如果你是悲惨的,每个人都同情你。你是否遇过这种情况?当你是悲惨的,每个同情你的人是在培育你的悲惨。当你在喜乐的跳舞时,你有看过谁同情你吗?当你是喜乐的,人们在妒忌,不会有同情。

  据我自己的了解,整个生命的基础必须被改变。只有当愉悦、欢乐和庆祝存在时,人们才应该同情,因为你的同情会培育它们。培育人们的欢乐,不要培育他们的悲哀和悲惨。当他们是悲惨的,要有慈悲心。看清楚这个情况,这个悲惨是你选择的。

  在一个更深的层面…也许发问者没有要问到那么深入,但是如果我不够深入,这个答案会是不完整的。

  所有东方宗教轮回的概念,就是自我(self)继续从一个身体移动到另一个身体,从一个生命到另一个生命。这个概念并未出现在犹太教、基督教和回教。但现在,即使精神病学家也发现这似乎是真的。人们可以记得他们的前世;轮回的概念获得了支持。

  但是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整个轮回的概念是个误解。当一个人死亡后,他的本性确实会成为整体的一部份。无论他是罪人或圣人都没关系,但是他还有一些叫做思想、记忆的东西。在过去,没有足够信息能解释记忆是思想和思想波的一部份,但是现在很容易。

  那就是在很多方面,我发现乔达摩佛远远领先他的时代。他是唯一会同意我的解释的人。他有给出提示,但是他无法提供任何证明;没有任何可用来说明的。他说过当一个人死亡,他的记忆会旅行到一个新的子宫--而不是自我。而我们现在可以理解,当你死亡,你会把记忆留在四周的空气中。如果你是悲惨的,你所有的悲惨会找到一些地方;它们会进入一些其它的记忆系统。它们会完全地进入单一子宫--那就是为何某个人会记得一个人前世的原因。那不是你的前世;那是你继承到某个人的思想。

  大部分的人不能记得,因为他们没有继承到全部的思想,亦即单一个人所留下的完整记忆系统。他们可能从这或从那继承到一些片段,那些片段创造出你的悲惨系统。地球上所有死去的人都死于悲惨。很少人死于欢乐。更少的人死时能领悟到无念(no-mind)。他们没有留下任何东西。他们不会留下他们的记忆而成为其它人的负担。他们只是消失在宇宙。他们没有任何思想和记忆系统。他们已经溶解在他们的静心里。那就是为什么成道者不会再出生。

  但是每个没有成道的人,随着他们的死,继续丢出各种悲惨的模式。就如同富人会吸引更多富人,悲惨会吸引更多悲惨。如果你是悲惨的,那么数公里外的悲惨都会来到你身上--你是那个适合的继承者。这是很难察觉的现象,就像无线电波。它们来到你身上;你听不到它们。如果你有能接收它们的适合仪器,立刻就能听到它们。甚至在无线电送达前,它们就已经来到你身边。

  并没有化身,但是悲惨会成为你的化身。数百万人的伤痛在你周围移动,寻找某个愿意成为悲惨的人。当然,喜乐从没被留下。觉醒的人死时,就像飞上天空的小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或轨迹。天空仍然是空无的。喜乐的移动不留下任何痕迹。那就是为什么你不能从诸佛那继承到任何东西;他们只是消失了。而各种白痴和迟钝的人继续在他们的记忆里轮回,而且它变得越来越浓厚。

  现在,也许是去了解和明白这个真相的时候了;否则,它会越来越浓厚,使你无法生活和欢笑。

  你自己的意识没有伤痛。

  你自己的意识不知道悲惨。

  你自己的意识是天真的,全然地喜乐。带着你去触碰你自己的意识,作出各种努力去让你离开你的思想。思想包含你所有的悲惨和伤痛。而且它继续用这样的方式创造伤痛,除非你觉知,否则你甚至无法了解它怎么创造那些伤痛的。

  就在今天,阿南朵告诉我,每当Zareen从她的房子来到聚会所的时候,她总是非常高兴。看到小区的美、自由和欢乐,她终于动了,在她的生命里,走出革命性的一步--离开家并成为小区的一部分。但在那之前,她从未如此欢乐。

  我说:「阿南朵,清楚地告诉Zareen,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你是觉知的,你就能非常清楚的了解。」

  她曾经从她的房子来到小区,悲观的、忧郁的和伤痛的。能在一个自由开放的天空里面是一种欢乐。自从她来到小区后…内心深处里,她已经把小区当作家。所有她在那个房子里的悲惨开始爆发,现在她除了这,哪都不去。一但她了解--悲惨是她携带的概念所创造出来的,虽然她换了地方,但她的概念没有换…她一定有时候会有一个念头--「最好还是回家。」但是那不会有任何改变。首先,那个家是更悲惨的、阴郁的,丈夫会比以往更像陌生人一样的对待她。但是有一件事会是好的:这样她就会来小区,并感到快乐。

  但为何不直接就了解这个问题点,这样不论你在哪,都能感到快乐?而且回家不是你能决定的。就我所知,你丈夫不打算让你回家。他已经告诉一个桑雅士。

  不要留着烫伤你的过去。你已经来到一个开放的地方,现在学习自由、爱和友情的方式。你是有能力的;没有理由说你必须是悲惨的。没有任何借口能让任何人是悲惨的。事实上,要成为悲惨的,我们必须找到有说服力的借口。否则人们会问:「你疯了吗?没有任何原因,你就是悲惨的?」所以不知为何,你继续发明借口。当你是快乐的,没有人会问你:「你为什么是快乐的?」快乐没有理由。快乐是我们的本性。欢乐不需要理由、原因。

  这个小区必须是有理解力的、觉知的、深入了解自己的思想模式并记住它们不是属于你的。你只是观察者,观察者在头脑外面。

  我教导你们成为观察者。

  唯一离开悲惨模式的方式,无论旧的或新的,就是观照。我说那是唯一的方式,因为没有人能不成为一个观照而逃出头脑。只是观照,突然间,你会开始笑你自己的悲惨。我们所有的悲惨是如此肤浅--而且最根本的是,它们都是借来的。

  每个人都在把自己的悲惨送给他接触到的人。人们继续诉说他们的悲惨、麻烦、冲突。你有听过谁在诉说他的欢乐时光吗?关于他的舞蹈和歌曲?关于他的宁静和喜乐?没有,没有人在说这些事。人们继续分享他们所有的伤痛,每当你对某个人诉说你的悲惨,你是无知的,你是在传播一个悲惨的模式。这个人可能会以为他是唯一能倾听你的人,但是他也会被悲伤、伤痛的振动(vibe)所影响。

  当我说你带着其它人的伤痛,我是说你自己的意识是没有伤痛的。如果每个人变得警觉的、静心的,世界就不会有任何伤痛。它们将只会消失。它们找不到任何房子、任何避难所。这是可能的。如果这对我是可能的,这对其他人也是可能的。

  在你的问题里,你也问为什么「我们可以如此容易的接受某人的伤痛」,那为什么「很难接受我们自己的佛性。」

  你可以接受某人的伤痛是因为你也有伤痛。你了解伤痛、悲惨、受苦的语言。

  你问为什么我们很难接受成为一个佛的观念。

  首先,你很难遇到一个佛。世界上存在着一个佛的情况非常稀有,所以即使你遇到他,你也无法了解他的语言。更可能的是,你会误解他。你知道悲惨,而他在谈论喜乐。你知道伤痛,而他在谈论永恒的健康。你只知道死亡,而他在谈论永恒。

  首先,很难找到一个佛。其次,很难了解他的语言,因为那不是你的语言。否则,这一定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了解一个人的佛性。它如此明显。你的存在就已经是一个佛,但是你已经遗忘通往你内在本性的路径。你已经在很多路上长久的旅行着,但是它们都引导你向外走。渐渐地,你忘记在你里面有个小地方是你还没探险过的。

  静心就只是一个探险,探险你所忽略的内在空间。那个小空间会突然提醒你是一个佛。而除非它变成一个你里面的记住,记住你是一个佛…那不是个概念;没人能让你相信你是一个佛…用别的方式也无法让你是一个佛。

  如果你就只是进入,认出和记住你的佛性,内在空间的体验将会爆发。那不是一种哲学,那是一个存在的体验。

  第二个问题

  左巴和禅的关系是什么?

  在整个人类过去里,人们一直试着要保持分裂的,这是个不幸的实验。左巴仍然是不完整的,只是表面上的。禅仍然是不完整的;它只有内在的世界,而外在是遗失的。

  我的禅的宣言就是,左巴和禅不是互相反对的。左巴可以融入禅,只有那样,两者才会是完整的。

  活在外在的人是非常表面上的活着,而对于内在一无所知的人,也对存在和永恒一无所知。另一方面,对内在有点了解的人,开始认为外在是虚幻的。

  没有东西是虚幻的。

  外在和内在都是存在的一部分。

  我要左巴成为佛陀,佛陀成为左巴。除非这变成可能的,否则不会有很多佛陀,也不会有很多左巴。当左巴和佛陀成为完整的,一个巨大的质量来到你的生命里:你品尝外在世界的每一片刻,外面世界的每一朵花。你同时品尝内在的自由、欢乐、酒醉。并没有任何分裂的问题。而是人类以一个分裂的方式活着,那已经是一个大灾难。

  是左巴开始静心的时候了,也是不允许静心的人们逃离世界的时候了。他们必须带着他们的活力和狂喜来到世界…去分享。

  那似乎很难理解,因为整个世界的传统继续反对它。但是我看不出有任何困难。

  在我自己里面,我已经将左巴和佛陀同时结合;所以我看不出有任何困难。我在这个世界里,而且我仍然不属于世界。

  我在小鸟、花、树里面庆祝。

  我在我自己里面庆祝,在我的宁静里面庆祝,而我看不出有任何差别。内在和外在渐渐地融合成整体。除非你的内在和外面成为一个整体,否则你仍会是不完整的--而不完整是悲惨的。

  只有在完整里面会有喜乐。

  只有在完整里面你才会到家。

  你已经没有冲突的来到存在,在巨大的悠闲里,放松的。

  过去的左巴一直在紧张和担忧,也许他是不对的。而禅宗的人也在紧张,他必须避开这个、那个--他必须成为遥远山上的一个隐士。但正是这个对世界的恐惧显示出你的误解。

  世界不是要被害怕的,它是要被爱的。

  我们就是世界。

  并没有要逃离任何事的问题。在每一刻,每件事都必须没有罪恶、没有压抑的去享受。但是所有的宗教都在反对。

  我要以这个宣言作出声明,声明一个宗教意识的全新天空:完整的天空,内在和外在的结合,物质和精神的结合,左巴和佛陀的结合。

  第三个问题

  从你的讲道中,我了解到虽然佛陀和马哈维亚已经成道,他们仍然保有一些旧有的印度教制约,进而影响到他们表达的真理。

  在这里的治疗,透过你的讲道,你是否要清除我们头脑里所有的制约,使我们浮现不带着任何制约的佛性?

  那是不幸的,但那是事实。即使佛陀或马哈维亚仍然留在他们社会结构下的制约里。那是他们成道里面的一个缺点。那个成道并没有像它能到达的高度一样高,有些重量继续把他们往下拉。

  我在这的努力是要摧毁所有制约--印度教、回教、基督教、犹太教…那和你携带哪种制约无关,我要你抛弃它,它有一个重量。

  透过所有的治疗,我在试著作一些西方仍不了解的事。透过治疗,他们试着把你带到正常的人性。他们的精神分析把人们带到他们称为精神正常的状态。

  我在这的治疗,和所有使用过的精神分析方法相比,有一个不同的目的。不是要让你成为正常的,平均的、所谓的神志清醒的人,而是要清除你所有携带的东西、所有理论、所有宗教、所有种类的制约。这里所有的治疗是要去除你被灌输的思想,让你是自由的,没有任何被灌输的思想。

  负面的部分是透过治疗来完成--它们摧毁你的思想。正面部分则是透过静心来完成。当你的头脑被去除所灌输的思想后,会有一个危险,因为你已经习惯活在一个模式下,一个生活方式。如果它被带走,你会立刻跳到另一个生活方式,另一个监狱。你不能独自活着。

  治疗完成负面的部分,静心则是带给你活在自由中的喜乐,活在觉知中的喜乐--不是根据任何经典,任何人,而是根据你自己的光。

  当你依据你自己的光开始生活的那一天,你的佛性甚至比乔达摩佛的佛性更完整。他是一个好的先驱者。他开始了一个过程,但是在刚开始,也许不可能完全的作到。在二十五个世纪后,现在要让乔达摩佛开始的过程完全作到是可能的,不是创造反对左巴的佛陀,而是将左巴转变成佛陀,让左巴成为佛剎的基石。

  人类不是要成为分裂的,人类必须要给予完全的自由去成为他自己。但这只有可能在…首先,治疗清除所有社会强加到你身上的垃圾,而且静心带着你向内看,这样你就不需要研究任何经典,把它当作指导。只有这时才可能。

  经典就在你里面。

  你不需要去借任何灯火,灯火一直在你内在里面燃烧着,内在的火焰。一但你找到内在的火焰,你就找到整个完整的宇宙。

  你就是完整的人。

  新人类必须成为完整的人类。

  一个短篇的传记注释:

  当丹霞八十岁的时候,他去到丹霞山,盖了个小屋,吸引了数百个求道者。在三年内,发展成一个大僧院。

  经文

  钟爱的奥修,

  有一次,麻谷--一个马祖的弟子--和丹霞天然,展开他们的禅之旅,去拜访不同的禅宗师父并问问题

  那是禅的世界的一部分,即使师父也继续旅行,到不同僧院去问问题。全世界都在问问题,但和禅问问题的方式不同。

  已经达成的师父,他知道答案,只是为了好玩而继续旅行,从这个僧院到那个僧院去问问题,看看这个师父是不是假的。由于他们的问题,形成了一个完整美丽的传统:师父们互相拉对方的脚,在发现彼此都知道答案后,像小孩在海滩跳舞一样,他们在那个知道中庆祝。

  麻谷--马祖的弟子--和丹霞天然,在这样的旅行中,去问禅宗师父问题,而两人都已经成道了。

  有一天,麻谷看到池塘中的鱼,用手指着它们。

  天然这两个字已经被给予丹霞,因为他是其中一个最自然的,最坦率,最单纯的人。

  当麻谷看到池塘里的鱼,并用手指着牠们,丹霞只是说:「天然」--那是自然的;不用感到尴尬。一个伟大的佛和鱼一起玩着…不用担心。丹霞说:「那是自然的。」

  隔天,麻谷问丹霞:「你昨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丹霞放下身子,作出躺在地上的姿势,面朝下。

  他在说什么?「一条鱼从水中出生,活在水中,消失在水中--那是自然的。现在如果你要再问我:你昨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禅宗师父不会纪录下他们说的话,然后再去重复他们的答案,他们作出响应:「丹霞放下身子,作出躺在地上的姿势,面朝下。」他是在说:「我也是大地孕育出来的一条鱼,有一天我会消失而归于大地。我并没有比一条鱼特别。」

  在最后一天,丹霞对他的弟子说:「帮我准备洗澡水--我要走了。」

  然后他戴上他的草帽,举起一根棍子在他头上,穿上他的草鞋,向前走一步。但是在他脚碰到地上前,他就过世了。

  多么不同的死法啊!--以这样的智慧。死亡要来了--为下个旅程准备。人们看到他一只脚抬起来,无法了解那只脚是在指向那不可见的。他已经离开身体了,意识已经成为宇宙的一部分。

  当时机成熟时,一个静心的人会觉知到他将要离开身体,或者觉知到身体试着要摆脱意识。一个禅宗的人有意识地死,所以他的死不是死,而是成为不灭的。

  丹霞天然的体态是正确的--戴上草帽,举起一根棍子在他头上,穿上他的草鞋,向前走一步…但是在他脚碰到地上前,他死了,站立着,为了永恒的旅程准备好了。显示出一个人的本性的强烈觉知。也显示了这个人已经不再被头脑束缚。

  只有一个不受头脑束缚的人可以清楚的看见要发生的事。而他总是准备好,甚至死亡。大部分的人没有为死亡做好准备。如果你问他们:「对于死亡,你准备好了吗?」他们会说:「等等,有这么多事要作。」只有一个静心的人总是准备好的。他已经如此全然的、如此完整的在每一刻做了每件事,他不会要求死亡再等一下。

  丹霞叫他的弟子准备好洗澡水。他们不知道他为何要求准备好洗澡水。他们不知道他为何戴上草帽。他要去哪?他没说任何事。他唯一说的事是:「为我准备好洗澡水--我现在要离开了。」去哪?去到此时此地,去到宇宙里:「我已经在这个身体活够了。现在我要像冰溶解在海洋一样的溶解。」--一个美丽的死法。

  禅是一个美丽的生活方式,和一个美丽的死亡方式。

  一个俳句诗:

  秋风。

  莲花的力气,单一的

  花朵

  有一个强劲的秋风,但那不会让莲花避开,虽然它非常脆弱。单独一朵莲花的力气…一根小树茎。

  这就是生命。任何时刻的强劲秋风--而莲花死了。但是以它死的方式死,没有任何悲惨、恐惧、担忧。存在是我们的家。无论我们在不在身体里,那是无关的,事实上,不在身体里会带给你一个巨大的空间。你到处都在。以前你只是在某处。

  现在如果你问天然的住址,那会是「此时此地」或「到处都是」--那都是同样意思。但是他如此自然的死,就像他活着的时候一样自然。

  第四个问题

  玛尼夏的问题:

  钟爱的奥修,

  如果我对他的了解是对的,Hubert Benott似乎认为一个人不需要向一个师父学习如何放开来。他写到:「某些时候,当我希望我的手脚去作什么,我须要向一个师父学习;但是我不需要学习如何伸展我的肌肉。我需要一个哲学或诗歌艺术的教授,以便学习如何用最真实或最美丽的方式思考;如果我希望学习不思考,我不会需要有人教导。」

  玛尼夏,Hubert Benoit的谈话是绝对正确的,但实际上那从未发生。那是正确的,如果你想要学习哲学,你需要一个教授,但是如果你不想学习,你不需要教授。他忘记一件事,那就是:你已经学习了哲学;现在要用那哲学作什么?你将需要一个教授帮助你摆脱那个哲学。实际上,没有人是不受制约的,所以,需要某人指出你的头脑是受到约束的,一个受到约束的头脑无法知道真理。

  所以内容上,他是对的,但实际上,他只是在作哲理阐述。智力上,他了解禅,关于禅,也许他已经写了最完整的专著,但是他所写的,他自己没有实践过。

  实践和学习是完全不同的现象。你将必须被告知如何放松,虽然你不需要被告知。但是如果你不需要--根据这个已经写了很多关于禅的书的人…如果没人需要放松,如果没人需要被告知如何放松,人们为什么是紧张的?如果没人需要被告知不用学习,那么为什么没有天真的人?在实践里面,事情的观点是完全不同的。

  在哲学上,我会同意他,但实际上我知道--你必须被告知如何放松。你必须被告知如何不学习。你需要一个师父。事实上,没有需要,因为你就是佛。但是谁要提醒你?你已经忘记它很久了,以致于你已经习惯那个你不是佛的概念。

  玛尼夏,即使美丽的事情可以被说出来,但那也只是透过智力上的理解。那不是Hubert Benoit的经验。他智力上的理解是清楚的,但是他没有存在的体验。

  现在,是Sardar Gurudayal Singh的时间了。

  在这么多哲学理论之后,一个人需要笑…

  这是个晴朗的星期一早上,在加州的Santa Banana闹区里。超级手术的新专家,Decapitate医师,正准备好等待他的第一个病人到来。Decapitate医师环顾他的现代化、高科技、计算机化的镀铬办公室,按了一个按钮,然后他的第一个病人,Porky Poke,走了进来。

  「医生!」Porky喊叫着,他的头包着绷带。

  「阿!不要告诉我!」Decapitate医师叫着。「是你的头!」

  「真神奇!」Porky喊着。「你怎么知道?」

  「我可以立刻说出来,」Decapitate医师说。「我已经在这行干了三十年!」然后医生任意的操作一些计算机上的按钮和开关,然后叫着,「毫无疑问的--你有一个剧烈的偏头痛。」

  「真不敢相信!」Porky说。「我这辈子一直有这个问题。你可以治好吗?」

  「好的,」Decapitate医师说,从他的计算机屏幕里寻找答案,「这听起来可能有点激烈,但我只有一个办法。我要取下你的左睪丸。」

  「我的天!我左边的睪丸?」Porky喊着。「好吧。我愿意作任何事停止这个头痛!」

  所以一周后,Porky Poke蹒跚地走出Decapitate医师的私人手术室,失去他左边的睪丸,但感觉像个全新的人。

  「它消失了!」Porky喊着,想要跳舞,但感到疼痛而停止他的动作。「我的偏头痛不见了!」

  为了庆祝这个时刻,Porky直接走去Moishe Finkelstein的精品服饰店买了一整个衣柜的新衣服。

  Moishe看了Porky一眼,然后说:「你一定是四十二号的夹克。」

  「没错!」Porky叫着。「你怎么知道?」

  「我可以立刻说出来,」Moishe回答,「我已经在这行干了三十年,你的脚是三十四吋--你穿着一件三十六号的裤子。」

  「真惊人!」Porky叫着。「真令人不敢相信。你完全答对!」

  「我当然是对的,」Moishe回答。「我这辈子都在干这行。而且你穿着九号半的鞋子。」

  「真无法相信!」Porky喊着。「完全正确。」

  「而且,」Moishe说,「你穿着四号的内衣。」

  「不!」Porky回答。「你错了,我穿的是三号。」

  「那不可能,」Moishe弹了一下手指,更仔细的看了一下。「你穿着四号的内衣。」

  「阿,不,我不是!」Porky说,「我这辈子都是穿三号!」

  「好吧,」Moishe说,「你可以穿三号--但是那会为你带来一个严重的偏头痛!」

  一天下午,在希腊克里特小岛上,Kretin主教拜访年老的Metaxa太太,他仅存的教会信徒。

  「噢,亲爱的,」年老的Metaxa太太喊着,摇着扇子,感觉像要晕倒的样子。「我好担心,我尊贵的主教大人。我们所有的信徒都离开了。只剩下我和你--我们能作什么?」

  「不用担心,我的孩子,」Kretin回答,替老太太倒了一杯茶。「没有事会发生在我们身上。神会照料一切。」

  接着从房间里传来一阵烟味,然后楼下传来一个叫声--「火!火!每个人快逃!」

  吓呆了,主教和年老的Metaxa太太起身跑到窗边,巨大的火焰突然吞没整个公寓。他们爬出窗外,用他们的手指抓着十层楼高的窗缘,吊在那,喊着救命。

  就在那时,当火焰更接近时,老柏拉图圣人,希腊正教的天使,出现在这两个吊在空中的善良基督徒面前。

  「我可以帮你们离开这麻烦,」这个古老的天使作出宣称。「我可以同意你们每个人一个愿望--你们可以选择你们要在哪里!」

  Metaxa太太马上喊叫,「阿!我希望我平静的放松在被祝福的流血处女教堂!」

  「好的,」老柏拉图圣人说,摇动他的头。「如果那是你要的!」然后,噗的一声!--一个新墓碑出现在教堂墓地上,刻着:「安息吧--Metaxa太太。」

  然后,柏拉图圣人转向Kretin主教。「你呢,主教?你想要在哪?」

  就在那时,一只小鸟飞过并拉屎在主教的眼睛上。「阿!」Kretin喊叫,「该死(bloody hell)!」

  一天下午,在Solly Saperstein的萨拉米三明治门市部,电话响起。

  「这里是Solly,」Solly说,当他接起电话时。

  「哈啰,」另一边传来声音。「是你吗,Solly?」

  「是的,」Solly说,「我是Solly。」

  「听起来不像Solly,」那个声音说。

  「是的,」Solly回答,「是我,好吗--我是Solly Saperstein!」

  「你确定你是Solly?」那个声音说。

  「确定,我确定!」Solly回答,看着镜子。「是我--我是Solly!」

  「恩,」那个声音说,「我要和Solly谈--麻烦请转给Solly Saperstein。」

  「嘿!」Solly喊叫。「是我,你这个白痴!我是Solly!」

  「真的吗?」那个声音问。「真的是Solly吗?」

  「是的!天啊!」Solly喊叫。「我是Solly!」

  「那么听着,Solly,」那个声音说,「我是Moishe。借我一千元,好吗?」

  「好的,」Solly说,「他进来的时候我会跟他说!」

  尼维达诺…

  (击鼓声)

  (乱语)

  尼维达诺…

  (击鼓声)

  保持宁静…

  闭上你的眼睛…感觉你的身体完全冻结。现在是向内看的适当时机。

  集中你所有的能量…集中你全部的意识。冲向你的存在中心,刚好是你肚脐里面下方两吋的地方,带着一个急切性,好像这是你的最后一刻。

  深入点,再深入点…快点,再快点…

  当你开始来到靠近你的存在中心处,一个极大的宁静降临包围着你,然后一个极大的光,就像一个火焰,将会从你的存在中心升起。这个火焰,这个火,是你不灭的本性。这是你原始的脸。

  唯一需要越来越深深的进入到中心的是观照。

  观照,你不是身体。

  观照,你不是头脑。

  观照,你只是一个观照,一个纯粹的观照,以乔达摩佛作为象征。

  这一刻,你就是佛。下一刻,那依你的记住而定。你可以记住,永远不忘记。那依你而定,活在头脑里的悲惨生活,或活在无念里的喜乐、平静、庆祝。

  观照就是秘诀。

  让它更深入…

  尼维达诺…

  (击鼓声)

  放松…然后只是消失。

  这一刻你在融化,乔达摩佛厅变成一个纯粹意识的海洋。

  这就是生和死的艺术。如果你可以用这样的意识活着,你整个生命会成为铺着玫瑰的路,你的死亡会是你的舞蹈的音乐。

  悲哀、悲惨,是人造的。

  喜乐、欢乐,是你的固有潜力。

  静心只是去知道你的潜力。

  在尼维达诺把你叫回来前,集中所有的光,所有的欢乐,所有的平和,所有的宁静--这一刻的全部真理。

  说服佛陀,那个火焰,跟着你。它会一起回来,它必须跟着你回来;那是你的本性。

  这是三个步骤:第一,佛陀,灯的火焰,像影子一样跟着你;第二,火焰在你前面,你变成影子;第三,甚至作为影子,你也消失了,只有火焰,觉知的火焰留下。乔达摩佛只是个记号、象征。

  尼维达诺…

  (击鼓声)

  回来…但优雅的、平和的、宁静的回来。

  坐一会儿,只是记住你刚刚去哪,你进入什么样的空间。并感觉你后面的火焰、温暖、爱、慈悲。佛陀站在你后面。

  你站在佛陀后面的那一天将很快到来。而一但你站在佛陀后面,像个影子,不用多久,影子就会消失,成为佛陀的一部分。

  佛陀只是一个纯粹觉知的象征。不是字面上的解释。

  觉知、宁静、平和,让你在这一刻成为地球上最受祝福的人。

  你可以二十四小时保持在这个喜乐里。那依你而定。不要进入旧有的悲惨模式。需要一点时间摆脱它们,但当你内在里有了一些内在的光,它们就自己开始消失。

  除了静心,没有别的宗教。

  好了,玛尼夏?

  是的,奥修

  第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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