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风达显日记

第八章祝福
1980.7.8于佛堂

 

  关于祝福最有意义的是它本身就是似是而非的。因为它自身荒谬的自然法则,所以它几乎总是被误解。那个自相矛盾的是:人需要去做很大的努力,但是没有发生什么,就是因为那个努力。祝福永远都是作为一个神的馈赠时,才会发生。但没有努力,人永远不可能有能力去接受那个祝福。即使那个礼物是可以得到的,但人仍然是封闭的。因此人类全然的努力不是达成祝福的原因,它不能导致祝福;它只能移开所有的阻碍物。

  这是一个负向的过程。就好像你住在一间封闭的房子,所有的门窗都关上了:太阳升起,但你在黑暗中。太阳能升起不是由于你的努力。无论你做什么你不可能使太阳升起,但你可以打开你的门窗,或者让它们关着——这一定要依靠你的努力。如果你打开门,太阳就照射进来了。否则它只是在你门口等待,甚至不会敲门。你可以永远生活黑暗里。所需要去做的一切就是去移开你和太阳之间的阻碍物。祝福的情况正是如此。

  上帝总是大量地给予祝福,这是他的本性。祝福是存在的本质。它不是某些偶尔发生的事情,它不是季节性的;它是它的自然本质,它是最内在的核心。因此它永远都在这里,但是它还没有到达我们是因为时机未到。因为大自然的这个荒谬,就有了两种误解。有些人就说因为祝福永远只有通过上帝的馈赠,就像一个礼物,一种恩惠。那么就不需要做任何的努力,因此无论什么时候,它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们对此无能为力。那些是宿命论者,这是宿命论者的谬论。他们认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上帝决定了,就会发生;在那之前,没有我们这边的努力一样会有帮助,因此为什么要做多余的努力?这些人会永远身处在痛苦之中——祝福永远不会发生。

  另一种极端的误解是有些人认为努力是绝对必需的,没有努力祝福不可能发生。因此他们不断地努力,那不合理的观念就是只是靠他们的努力他们就能够达到它。他们被他们的努力迷惑了。这是瑜伽的谬论。歇尽全力身体作出某种姿势,催眠,禁食,苦行........人们不断地做着这些东西,他们完全忘记了无论他们在做什么都是多余的,它不是必需的。在两个极端之间才正确的途径:一点点的努力是需要的,一点点的信任是需要的,需要一点点努力去移开那个阻碍物,和一点点的信任,耐性,等待,上帝是亲切的,无论什么时候我们的阻碍移开了,而我准备完毕,它就一定会发生,这是必然的。

  这是我的方法,黄金中道:正确地走在对立的两极的中间。头脑总是选择极端的。头脑是极端主义者;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首先它会做所有的努力,然后它会失败——它一定会失败——那么它会移到另一个极端,它会放下所有的努力。过分的渴望不会成功,那么迟早地,它又会再次移到第一个极端。这样就像一个钟摆,头脑不断地在左右摇摆;有时它是左倾份子,有时候它是右倾的,但它从来不会处中中间。如果钟摆停在中间,那时钟就停了。如果你的头脑停在中间,你的内在的时钟也会停止,时间消失了,头脑本身消失了。突然间无限的祝福降临在你身上,四面八方,从所有的源头,所有的位面。

  事实上,爱永远都是伟大的。如果它存在,它是伟大的,如果它是渺小的,它并不存在。没有渺小的爱——那是一个自相矛盾的描述。它就好像你不能说 :「渺小的天空」;如果它是渺小的,它就不是天空,如果是天空那就不是渺小的。天空意味着辽阔的,无边无际,无穷无尽。

  因此爱的情况是;伟大是它的一部分,伟大是它真正的芳香。那就是为什么我们所谓的爱不是真正的爱。它太渺小,太狭窄,太多的条件。它使人窒息;事实上它是自杀。我看到几乎所有人都在自我毁灭。然后生命变成了一个沙漠,然后一个人会感觉没有意义,没有诗意,没有音乐,一切都是无用的。

  但事实上我们要为此负责,索然无味的生活就像沙漠。爱是真正的果汁。没有爱我们是干枯的。有爱我们是新鲜的;有爱那就是有树,有鲜花,有水果,有爱那里就有成长。但爱只能是伟大的。而问题是我们想要维持一些不可能的事:我们想要爱,我们也想保护我们的自我。

  现在,自我的本质是渺小的,就跟爱的本质是伟大一样。它们不能成为伙伴,它们不能同时存在。而这是所有都在尝试去做的:欲求不可能发生,永远也不会发生的东西。因为那是违背道的,违背自然的法则,违背“达摩"。

  自我和爱两者只能选其一—你不能拥有两者。而在爱与自我的斗争中,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选择自我,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自我很小,很容易控制,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你感觉更安全,更放心。它好像是一个舒适小屋。当然好像天空一样辽阔的爱是美丽的,充满了星星,但一个人会害怕成为神圣的,去进入一个如此巨大的未知领域,它是无穷无尽的,它会占据你,你不能占有它。自我能被占有,爱不能占有。同爱在一起你必须明白一件事:你一定会被爱占据——爱比你浩大——因此爱会完全地占据你。

  除非一个人准备完全地臣服,否则不可能知道什么是爱。而不知道爱我们也不知道生命是什么。那么所有关于上帝的谈论就仅仅谈论而已。你不知道生命,你不知道爱——你怎么能知道神?神是生命和爱的最终高潮。它是生命和爱的最高点。桑雅士意味着去准备去进入那未知的,去进入那伟大的,去进入那浩瀚的,去架着小船驶进海洋。

  彼岸是未知的,事实上并没有彼岸——只有海洋,除了海洋还是海洋。但那真正的冒险创造了灵魂。葛吉夫常说人不是生来就有灵魂的;灵魂一定被挣得。当然它只属于那些去冒险的杰出的人,他们是赌徒。桑雅士意味着永远准备去超越界限,永远把知道的抛在身后去探询未知。那真正的探询带来完全。那真正的探询创造了你内在的中心;否则人们保持没有归于中心,只是处在周围。学习伟大的爱的艺术——那是真正宗教的真正的根基。

  那些已经知道爱的人知道一切,那些错过爱的人错过了一切。静心不是严肃的,跟平常的看法不一样,它是一首歌,它是一支舞蹈,它是一个庆典。严肃的人从未超越头脑。头脑本身就是严肃的。头脑不知道怎么去使事情有趣。甚至在游戏的时候,头脑也是严肃的。你可以观察下象棋的人:他们变得非常严肃,远比你在世界上找到的人还要严肃。许多的棋手疯了就是因为太严肃了。

  有一个古老的苏菲故事,一个埃及国王是一个伟大的棋手。他疯了。试过了所有的治疗都没有效。情况每天都在恶化。最后,一个国王经常去拜访的神秘家,知道了这个问题。他说, 「这非常的简单。找一些伟大的棋手,给他要求的一切——因为他会要求一个惊人的价钱,否则谁会跟一个疯子下棋?满足他一切要求,但要让他跟国王下棋,一年后才能回来。」他们找到了最好的棋手。他真的要求一笔数目大到不可能的钱——他们同意了。出于贪婪他开始跟那个疯子下棋。一年后,他们去看那个神秘家 ,他问;「事情怎么样了?」他们说,「所有的事情都很完美,国王恢复了神智,但那个棋手却疯了!」

  头脑基本上是严肃的。玩纸牌,人们变得如此的严肃——开始使诈,他们变得虚伪。如果他们输了一局,他们会打架。有时人们会仅仅因为下棋或玩纸牌而杀人;愚蠢的游戏,而人们互相开枪射击。头脑不能开任何的玩笑:甚至在普通的游戏里它也会得严肃。静心不属于头脑,它是超越头脑的。首先要以游戏的态度对待它。如果你游戏对之,头脑不能破坏你的静心。否则它会把它变成另一种自我;它会使你变得非常的严肃。你会开始想, 「我是一个伟大的静心者,我比其它人高尚,而整个世界都是世俗的——我是虔诚的,我是有道德的。」这发生成千的所谓的圣人,道德家,清教徒身上,他们只是在玩着自我的游戏,狡滑的自我的游戏。

  因此我想从一开始就切断真正的根源。以游戏的态度处之,它是一首将要演唱的歌,一支将要表演舞蹈。带着游戏的心情去做它,你会感到惊讶:如果你能够以游戏的态度去静心,静心的进步会突飞猛进。但你没有在欲求任何目标;你只是享受静静地坐着,只是享受静坐的每一个动作——你并不是欲求瑜伽的力量,神通力或者奇迹。那些全部都是废话,老调重弹,新瓶装旧酒。这里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个把静心当作游戏来教的社区。我们笑着做每一件事。生命同样应该以好像一个宇宙的笑话来对待——然后突然间你放松了,因为不用担心任何事。在那个完全的放松中,你的内在的一些东西开始转变—一个根本的转变,一个改革—一生命中的琐事开始有了新意义,新的重要性。

  那么没有任何东西是渺小的,一切都在以一种新的芬芳呈现,一个新的氛围;一个人开始在所有地方感受到神性。一个人不再是基督徒,印度教徒,伊斯兰教徒;他只是一个生命的爱人。一个人只要在这里学习一样东西,怎样去使自己在生命中快乐。在生命中成为快乐的是接近神的途径。在到达神的路上,去跳舞,去笑,去歌唱!

  而如今上帝一定对你的严肃的神圣厌烦了,或者几百年来那些笨蛋........随便一个,他也一定会自杀,看着所有这些圣人——我甚至不能在我的房间挂上他们的图像——或者他已经疯了,或者他已经逃了。不能想象上帝跟所有这些基督教徒,印度教徒,耆那教的圣人生活在一起——不能想象。如果你观察生活,如果这个生活是神创造的,如果这个生活是神的表达,那么神是一个在跳舞的神,充满鲜花和芬芳,充满了歌——非常有创造性的,非常敏感的——充满了音乐........如果这个生活没有任何的样版——而除了这个生活之外再也没有其它的生活——那么神不可能是一个严肃的人。

  我总是爱在最后时刻讲哈西德派的故事,如斯亚(Zusya),快要死了——他一生都在笑声,游戏和舞蹈度过........我爱这种人,有这样的人为伴是一个祝福。但他的老朋友们替他担心。当他快要死的时候,有人问他:「如斯亚,你让你自己跟上帝和平共处了吗?还只是把你的一生浪费在跳舞,唱歌,开玩笑,吊儿郎当上面?」如斯亚睁开眼睛,他说:如斯亚但我从来没有抱怨过他,因此为什么我要让自己跟他和平共处?我从来没有跟他发生过争吵,我们总是处得很好。有时我说笑话,他笑了;有时候他说笑话,我笑了。事实上相处得非常好。我保留了一些我从来没有讲过的笑话;它们是特别为他准备的,因为我知道当我到达那里他会问“如斯亚,你带了什么来?”如斯亚说:「我能留着其它什么东西作为一件礼物?祈祷他听得够多了,严肃的人他已经看得够多了。」

  没有知道如斯亚是怎样被接受的,但我可以完全的权威地说,没有人能够像如斯亚如此快乐地被接受。这是一个宗教性的道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