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修的文化大革命》 |
第十五章:如果你真地爱我,那么就觉醒过来 (译自《From Death to Deathlessness》) 1985年8月2日 |
问题1:
亲爱的师父:
你说过你说谎是出于慈悲,至于我们,你的桑雅生,能理解你所说的。但外界能理解吗?难道外界不会对你、对罗杰尼西主义、对你的桑雅生产生更大的误解吗?
慈悲是百无禁忌的。它能做任何事,它不管什么道德不道德。慈悲可以用说谎来帮助你。事实上,你在昏睡中只能理解谎话,你理解不了真理。
这涉及到很多事情。首先,开悟发生时,头脑意念不存在。开悟是一个「无念」的体验,文字不在,语言不在,其实「你」也不在。它是如此宁静,深邃而无限,要表达它就不可能不说谎。
道可道,非常道。「说」本身就是在「歪曲」。将无言的体验转化成语言就改变了体验的品质。
但是一个觉醒之人的谎言比一个睡着的人的真话还要真实。
谎言只是一个为了唤醒你的设计。一旦你觉醒了,我就可以对你说: 「很抱歉我不得不对你说了许多谎言。」我敢肯定你会原谅我的。
至于外界,他们会自己照顾自己的,对于我来说,你们就是我的世界,没有什么外界。我是为了你们而存在的,不是为了他们。如果他们感到困扰,那好极了。也许因为他们的困扰,他们有些人会出于好奇而来到这里。
你们有许多人就是这样来了,来了之后就被吸引住了,不想走了。
因此我从不顾虑外界。让他们继续熟睡。但如果他们感到被扰乱了,如果他们产生了敌意,那也很好;这样我和他们就有了某种联系。敌意和友好一样都是一种联系。实际上,敌意带来的联系比友好要深得多,强得多。
我这样做完全是有意的。我希望能震动外界。也许这对他们来说是唯一的希望。他们可能会带着敌意而来,但那不是问题。
我们的这个佛境充满了爱、歌唱、舞蹈、欣喜。他们所有的敌意都会在此化解。只要他们一接触到你的我,他们就会被改变。
因此没有必要为此担心。其实你提到外界,只是你的借口,你真正害怕的是我给你们这些桑雅生制造麻烦。的确,我一直在制造麻烦。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什么?你们老是一再地陷入睡眠!我必须制造麻烦,因为只有在麻烦中你们才能醒来。一旦你知道了觉醒的美丽和极乐,那当然就没有必要再给你刺激了。
总之,我必须要做一些设计。我会告诉你们一些事情以便让你们醒来。也许我说的不是真的,因为首先,真理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其次,就算真理能被表达,那也无法被熟睡之人听到。
熟睡的人生活在谎言里,谎言是他唯一能理解的语言。如果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将做任何可能的事情——包括说谎在内——因为目的不在于谎言,而在于唤醒你。
1985年8月4日
问题1:
亲爱的师父:
我无条件地信任你。同时,我又不相信你。你能说说信任和相信吗?
孩子,这非常好!好极了。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所说的话!看来我们是一致的。我信任我自己,我信任你,因为我信任爱。
信任出于心,而相信出于头脑。它们是截然相反的,它们从不会相遇。
相信是空洞的,而信任却充满了祝福和喜乐。
你说你信任我,这就足够了,够够的了。我不希望你相信我所的话,因为我的话每天都在变。如果你相信我的话,你会发疯的。因为其中有那么多的矛盾,你将搞不清楚我到底在说什么。
但信任总是同样的——同样的风味,同样的优雅,同样的美丽,因为它不是出于头脑的话语。这是两颗心在宁静中的交流。
我不希望你相信或信仰任何东西,包括我在内。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不断说些相互矛盾的话,这样就无人能从我的演讲中制造出任何信仰。如果有谁想试一下的话,那就准备好进疯人院吧。
人们总是企图把活生生的灵性变成充满死信仰和死教条的死宗教。
灵性之所以是灵性,正是因为有师父的在场,师父时时提醒你不要陷入头脑,而要归于心。当师父离去了,留下的只是他的话语。如果这些话是前后一致的,那么你就很容易从中搞出一个信仰体系,一个宗教,然后就沉迷于其中。你已经忘了师父,你紧紧抱住那些毫无意义的话语。这些话语的意义在于背后的说这些话的那个人。难道你看不出这其中的区别吗?
当佛陀在说话的时候,有许多心都溶入于他。而这同样的话被写在书本中,被佛学家说出来的时候,你的心毫无所动。相反,你的头脑动了,你的头脑开始感兴趣了,开始赞成或反对。
一旦灵性成为了神学、宗教,它就只是个空洞的仪式。
神学、宗教总要有一个前后一致的体系,因为它们要迎合人们的头脑。对头脑来说,一致性相当重要。没有一个科学家能容忍自相矛盾。
我不是科学家,而是神秘家。
科学试图把一切非神秘化。科学总是企图避免矛盾和悖论。
我刚好相反:我让一切都神秘化。我不断地制造矛盾,因为我的目标不在于你的头脑,而在于你的心,乘着你的头脑忙乱的时候,我的箭就射入了你的心,而你的头脑毫不知晓。
当我还在这里的时候,为什么不跟我心连心地交流?这就是信任。完全砍掉你的头脑!
你是对的,我能看见你的难处,因为在词典里, 「相信」、「信念」、「信任」都是同义的。其实是不同的,「相信」是理性的,而「信任」是爱。
其次,你对于你不相信我感到有疑虑。但问题是谁要求你要相信我了?我一直在破坏这种相信。即使你想相信我,那也做不到,因为我会继续自相矛盾下去。我是不可预料的。
你无条件地信任我,这很好。信任总是无条件的。而相信总是有条件的。所以一场辩论就可以破坏你的相信或者信仰。但你的信任正因为是无条件的,所以是无可争辩、不可摧毁的。
我的人并不是信徒。他们知道更深更高的东西:他们已经尝到了信任的滋味。
你是幸运的。不需要担心你不相信我。我并不希望你相信我、信仰我!你我之间所需要的正是你所感觉到的这个无条件的信任。
信仰是障碍,而信任是桥梁。
1985年8月6日
问题1:
亲爱的师父:
自从你来到我们中间跟我们一起庆祝以来,我很惊奇地发现当我感觉你离我这么近的时候,我竟然产生了一种恐惧感,让我想要躲开你。我是如此爱你,我实在不理解怎么会有这种恐惧。对此你能解释吗?
爱总是伴随着恐惧的阴影。原因就是:爱几乎是一个死亡。旧的你自己、旧的人格死去了,然后你又重生了。
爱是一个死亡和新生。爱是一个十字架。耶稣死去,基督活来。
这就是为什么追随者总是希望他们的师父成为高高在上的、远离他们的先知、救世主或神——这有很多原因。
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你愿意崇拜你的师父,但你不愿意爱他。但这种没有爱的崇拜是毫无意义的。
没有爱的崇拜就好像一个没有心跳的身体。这是一个尸体。
你的先知、救世主、神也希望远离你,这种距离能产生神秘感,如果离得太近你就会发现他也是人,而不是神,正所谓仆役眼中无英雄。
但我是不同的,如果你说你爱我,那我就会走下来抓住你。我不会等。你说你想躲藏?这正是爱的游戏,你希望引起我的注意,让我来寻找你,这是个捉迷藏的游戏...
其实爱使你害怕正是因为爱会把带到了一个点——你必须要抛弃自我。这是一个死亡。只有在自我死亡之后你才能体会到爱的真正味道。
既然你爱我,那就请你不要躲藏。因为我是个懒骨头——我不会来寻找你。你必须胆大一点。到酒吧里喝点酒壮壮胆;恐惧会消失,然后你就会像公牛一样向我冲过来。如果有人会害怕,那应该是我!
1985年8月7日
问题2:
亲爱的师父:
当你谈信任的时候,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你说你信任我们,但我觉得我很不配。请评论。
信任是决没有条件的。我信任你,不是因为你值得信任;我信任你是因为我无法不信任。我已经没有不信任的能力了。这跟你配不配毫无关系。
你说你禁不住流下眼泪是因为我说我信任你,而你觉得自己不配。你感觉到你不配,这是迈出了一大步。这是个量子跃迁。那些眼泪会带走你的「不配」,眼泪会将你完全洗凈。但对我来说,你配不配是不相干的:我信任你。
信任是一个奇迹。如果你信任一个甚至要杀害你的人,这会使他的刀从他的手中滑落。信任的力量是无限的。
而不信任只能使你脆弱。
你要不信任多少人?整个世界的人吗?你一直被告诫:不要信任任何人;以免上当受骗。但是即使受骗,也比你失去了信任的伟大力量要好得多。
当你无条件地信任,你将会放下沉重的负担...如此重的负担,就像一座喜马拉雅山压在心头——因为你要提防几十亿人。
那些教导人们不信任的人都是些聪明的傻瓜,因为你教导人们不信任,那就意味着人们也不应该不信任你。
你的眼泪是美丽的。你的眼泪是真正的祈祷。你的眼泪洗刷掉了你所有的「不配」。
不用去止住眼泪,让它自然地流淌出来洗凈你。
而且也不要担心:如果我得知你的 「不配」,我就会不信任你。那是不可能的。
这是我的困难,我无法不信任任何人。因为我知道信任的美丽,信任充满着巨大的祝福。我不能因为猜疑任何人而失去这种祝福。我不能因为你不值得信任就丢掉我的神殿。那是你的问题。
如果有人要刺杀我,我依然会信任他。刺杀是他的问题,是他的行为,每一个行为都会有它自己的后果。我的行为是信任,信任也有它自己的结果——棒极了!
1985年8月8日
问题1:
亲爱的师父:
你每天都在逐渐把自己从师父的位置上拉下来,而成为我们的朋友。但我对你的尊敬却每天都在增长。这是怎么发生的呢?你能说说吗?
师父跟门徒的关系隐含着一种微妙的奴役。说白了,门徒敬畏师父,崇拜师父。师父试图在门徒面前显现为一个父亲的形象,说穿了,师父不是别的,就是一个政客。师父通过增加追随者的数量而提高自己的权力。
所有的文明社会都要求儿子敬仰父亲。为什么?——因为真正的尊敬事实上并不存在,所以需要强调,所以敬仰只是一种表面的礼节,其实在心里,每个儿子都恨父亲。原因是显然的。父亲总是用某种方式塑造儿子,这是不自然的。正如上帝按照自己的形象造人,每个父亲都是这样干的。
其实有谁会希望自己被强加上别人的形象?每一个人都希望成就自己的个体性。
这是潜藏在每一个生命中的很深的渴望——成为自己。但父亲不允许儿子成为他自己。而儿子是无助的,他在每件事上都不得不依靠父亲;因此他必须压抑自己的恨,而被迫去服从、去孝顺。
师徒关系无非是父子关系的重现。师父就是你的父亲的再现,师父用自己的形象塑造你,要你百分之百地听话,不准你有任何的质疑,不准你问为什么。违抗师父是门徒的最大的罪过。什么是美德?盲目地服从师父,没有任何质疑,从不想想师父是对还是错。
但你能真正爱这样的人吗?你能真正尊敬这样的人吗?这是不可能的。你只能在外在的礼节形式上恭敬谦卑,而内在正好相反。
为什么我试图成为你们的朋友?因为我不想成为你们的另一个父亲。我不想在你们里面制造分裂。
我现在正每天逐渐从你们给我的王座上下来。这是一个心理上的革命。我在为未来开创新的道路:将没有师父被门徒出卖,将没有门徒对师父有分裂的态度——外在的敬仰和内在的恨。唯一的方式就是师父不要让自己高高在上。师父要跟门徒打成一片,跟门徒作朋友。在这种友谊中,门徒的分裂的人格就会消失。在这种友谊中,师父的那种政治性的、君主般的地位也会消失。师父不再是门徒的统治者,师父只是门徒中的一员,一个朋友,一个同道。
这就是为什么我越是坚持作为你的朋友,你越是有一种极大的尊敬在你的心里产生。这才是真实可信的尊敬。
因为我是你的朋友,所以你没有必要在无意识中恨我。你无法成为一个犹大。我只是你的朋友,你就不会为了三十个银币把我出卖了。
这是一个非常重大的问题。应该深思它。
这将打破整个过去的历史,创造一个完全不延续过去的未来。师父将成为朋友,门徒将成为同道。大家手牵手,歌唱着、舞蹈着,共同迈向那个真的、善的和美的。
自然地,你会产生极大的尊敬、极大的谦逊。而且这将是真实的、内外一致的,不再是出于那种分裂的人格,而是出于你的整体性。无论什么,只要是出于你的整体性的东西,都带有自己的优美和光彩。这正是我希望能在发生这里的事情。
我希望能帮助你成为你自己。我不会按某个样式来塑造你,给你戒律。
我只会给你解释我的觉知,以及这个觉知是如何驱散所有的黑暗的——愤怒、憎恨、性欲、嫉妒全都消失了。
为此我将跟你们手牵手地作朋友。
或许这是新的历史的开端:一个门徒将会爱他的师父,因为师父不再扮演师父的角色,不再强迫门徒成为一个门徒。
1985年8月10日
问题1:
亲爱的师父:
我无条件地信任你,我现在不仅摆脱了恐惧,而且我在这里没有任何需求、希望或期盼。我感觉我不再依赖于你。我跟你在一起,纯粹是因为喜乐。我信任你而不信仰你。这些是否就是一个真正的门徒的状态?
是又不是。我说是,这是因为你所描述的确实是一个真正的门徒的状态。我说不是,这是因为你无法欺骗我。你的描述是对的,但这些跟你无关。很简单,如果你真地做到了独立自主,无条件地信任我,没有恐惧和贪婪,没有欲望或期盼,那么你就根本不会想起要问这个问题。
你问这个问题就暗示着你依然希望得到我的赞成,而这正是依赖。你问我:「这些是否就是一个真正的门徒的状态?」为什么你要问?如果你所说的是你的体验,那么体验本身就是答案。这说明你所说的你还没有体验到。你是在想象你已经到达了这种境界,并且你需要我的赞成,你希望我对你说: 「是的——很好,好极了。」但如果我真地如此回答你,那我就会使你依赖于我。
我爱你们,希望你们全都不依赖于我,因为如果你依赖于我,你就会继续以某种方式怨恨我。没有人会真正爱这样的人——你依赖于他,他拿走了你的自由和独立性,并占有了你。
你被监禁了。谁会爱一个看守者?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看守者。
请不要依赖于我,因为你的依赖对我来说是危险的。在你的依赖后面将会隐藏着极大的怨恨和敌意。这是有毒的。我希望你完全独立于我,这样我也可以免于任何怨恨和敌意——至少我的桑雅生对我没有怨恨。你应该了解我的处境。
整个世界都敌视我。所有的宗教对我充满了恨意。所有的政客都赞同:我应该尽快离开,我不被允许去唤醒人们。美国和苏联在每一个方面彼此都是敌人,但有一点它们是一致的——就是要对付我。
是你们的爱在保护我,让我继续活着。但如果你们的爱是那种依赖性的爱,那将不再是爱,其中隐藏着恨。因此,如果你们能成为独立的,我就至少能免于你们的怨恨。
我只关心我的桑雅生。他们的爱就是我的食物,是他们把我留在了我的身体里面。否则,我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身体里面,惹所有这些不必要的麻烦,因为我自己的任务早就完成了。但是看着你们,我感觉还要再多呆一点时间。
但是你们的依赖性伤了我的心,即使是你依赖我来赞成你。
我是谁?请你再次想想你的问题,你会看见其中的暗示:为什么你会问这个问题?你可能没有察觉到你是在请求赞成。但如果你还处于需要我赞成的状态,那么这个状态就不是自由的。
真正的门徒会信任,但没有怨恨,因为信任是出于他的自愿。他的信任不是被迫的。他会爱因为在他里面只有爱,他无法做别的。他是自由而独立的,他首次感到自己是一个完整的个体。他不再是一个乞丐——他已经成了一个皇帝。
我希望你们全都是皇帝。
你们越是不依赖于我,你们越是能帮助我留在我这个脆弱的身体里面。一个人开悟后真地很难继续留在身体里面,因为身体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你一次又一次地出生、获得新的身体,都是为了一件事:因为你每次都错过了火车。而存在是很仁慈的。它会继续给你新的身体,它相信你迟早会搭上火车的——你迟早会开悟的。
你对门徒的描述是正确的,但正是因为你的提问,你又一次错过了火车。不要难过,重新再来。当你开始体验到你所描述的这些状态时,请不要去寻求赞成,应该投入其中享受!
任何别人的赞成或承认都没有什么用。如果你开悟了,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承认,也无法改变你开悟的事实。反之亦然,如果你没有开悟,那么所有的承认都不能使你开悟。
1985年8月11日
问题3:
亲爱的师父:
最近你说你自己是我们抵达自由的最后障碍。我一直很欣喜地感觉到:与你相处于爱的交流中,是达成最终的自由的通道。但是当我认识到我并不希望跨越这最后的障碍时,我突然感到心潮澎湃,眼里充满了泪水。我是如此爱你,我不在乎那个要通过你的离去才能换来的自由。我只想如此坐在你身边,直到永远。你能对我说些什么吗?
孩子,你已经跨越了那个障碍。别担心。
1985年8月12日
问题1:*
亲爱的师父:
我是个伪君子,并且很粗野,我很高兴有一个温和的师父。在我的无意识里我已经用你代替了我的父亲,用社区代替了我的家庭。我总是对你和社区怀有憎恨和愤怒。但我非常喜欢你的演讲。我被你那完全开放的心深深打动了,我不想再隐瞒你了。当我再次陷入那个不可自拔的怪圈时,我很难过。有可能彻底摆脱那个憎恨的根源吗?
你认识到你自己是个伪君子,这是好事。这正是那个开端——去发现那个怨恨、敌意、残忍的根源的开端。一旦一个人发觉自己是个伪君子,事情就变得很容易。他已经发现了疾病。
接下来你就说错了。你说:你是个伪君子,并且很粗野,你很高兴有一个温和的师父。这是错的。没有人能比我更粗野。谁告诉你我是一个温和的师父?你在世界上找不出任何无赖能跟我相比。因此,完全抛弃这个错误的想法。
你说你是个伪君子,这我认可。但我不是一个温和的师父。我的方式看起来很温和,但其实我是在毫不留情地破坏你的自我、你的虚伪、你的人格,以便你能发现你的真正的个体性。这是件艰难的工作,因为你认同于你的人格。
当我打击你的人格,你立即就觉得你受到了攻击。其实「你」并没有受到攻击。
你的人格才是「你」的敌人。只有那些准备看见他们的人格被我谋杀、屠杀的人才能跟我在一起,因为他们由此就会明白什么叫灵性的重生。不论你的父母、社会、家庭对你做了什么,我都必须要予以解除。你在阻止我的解除。也许这就是为何你称我为 「温和的师父」——这正是你的希望,你希望我是一个温和的师父。你无法欺骗我。你能欺骗你自己和整个世界,但是无法包括我在内!
这是你的期望:我应该是温和的。当你对我做每一件肮脏的事情时,我怎么能对你温和呢?你用我代替你的父亲。这是一种犯罪。我从未作过任何人的父亲,因为我不会担负这种不必要的负担。
你还用社区代替了你的家庭?那么很自然,你对你父亲的怨恨会成为对我的怨恨,你对你家庭的怨恨会成为对社区的怨恨。
不要对我说你对此是无意识的。你相当有意识,你正在问这个问题!你对你所做的知道得很清楚。没有人能问一个关于他在无意识中做的事情。如果是无意识的,你怎么能知道? 「无意识」这个词意味你不知道它。
因此,你用我和社区来代替你的父亲和家庭,你对此是有意识的。但是作为一个伪君子,你可以欺骗别人。但一个一直欺骗别人的人最终也会欺骗他自己。他已经对欺骗很习以为常了。
你说你是个伪君子,你的确是。你把你有意识做的事情说成是无意识的,你以此来推卸你的责任。你对你自己都是虚伪的。
我理解你和你的烦恼。你是个伪君子。你一直在假装你不是。无意间,你又在你的问题里做了同样的事。
你说你在无意识中用我代替了你的父亲。既然是无意识的东西,那你是怎么知道的?能知道无意识那就意味着开悟了,因为无意识比你的头脑的意识大九倍。你的头脑的意识是很浅薄的,而无意识是很深很黑的,你对无意识毫不知晓。因此请看清楚一点。至少不要欺骗你自己。你把你有意识做的事情都推给了无意识。
我不是你的父亲,我甚至不是你的叔叔。而且我也不温和。我的剑也许看起来很温和,但它却刺得很深。
一旦你放弃这个完全荒谬的替换的念头,那么所有的怨恨、敌意、愤怒都会自动消失。
你不需要做任何别的事。只要你发觉并承认你一直在欺骗你自己。
但有一件事是无可返回的。你已经对我有了爱,你喜欢我的演讲。这一点你无法返回了,你只能继续往前走。所以为什么要被过去烦扰呢?
你父亲可能对你做了什么。每一位父亲都对他的孩子做了些什么。每一位父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是自己的复制品。所以人们才会创造出那个神话:上帝按照自己的形象造人。每一个父亲都是这么做的,所以孩子就产生了怨恨。
但是你怎么能把我放到你父亲的位置上呢?我一直在帮助你发现你是谁,帮助你抛弃所有强加于你的层层人格面具。
你已经勇敢地走出了第一步,你承认自己是个伪君子。再勇敢一点,抛弃所有那些强加于你的东西。完全赤裸地开放。
如果你真地爱我完全对你开放——这不是上帝向你开放,而只是我的人心对你开放着,这能给你勇气让你也把心打开,没有恐惧。
当两颗心彼此开放...一种和谐共鸣的韵律发生了。
这个和谐给你根,让你归于中心。你将能够原谅你的父母。而且你还会替他们感到难过,因为他们对你所做的正是他们自己的父母对他们所做的,他们是在伤害你之前,他们自己已经先受到了伤害,也许是更深的伤害,这是代代相传的。
但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你无法对过去做什么。你可以原谅过去,同情所有那些人。但不要浪费时间去寻找什么怨恨的根源。怨恨没有根,它就像寄生虫,从一棵树爬到另一棵树,不停地吸食树叶。
你的怨恨没有根,所以不要浪费时间。你的憎恨、愤怒都是没有根的,它们出于你的迷误。它们依附在你的头脑里,不断吸食你,吸食你的能量、你的智慧、你的宁静。试图去理解这是怎么发生的。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这是所有人的问题。因此不要认为你是唯一的受害者。
变得警觉一点,觉知这些怨恨是如何生长的...只要你洞察到它,它就消失了。觉知就是光,只有在觉知之光的照耀下,人性的阴暗面才会消失。
我父亲曾尽其所能要把我变成他的复制品;我母亲也一样。我不怀疑他们是出于好意。而且他们自己的父母对他们也是这么干的,所以他们对我还能怎么做呢?我怎么能怨恨他们呢?这是个纯粹的迷误。我感到难过和悲伤,为他们所遭受的伤痛,为他们各自父母所遭受的伤痛,为整个人类所遭受的不必要的伤痛。
只要一个小小的革命就能改变世界的颜色。而这个小小的革命就被包含于不惜任何代价去争取自由,去成就自己的个体性。
我父亲常带我去庙里。我为此反抗他,跟他斗争,但是他说: 「你必须去,否则你就会下地狱。」
我说: 「我宁愿出于我的自愿去下地狱——至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但是你不能强迫我上天堂。我在那里只能受罪,因为我无法忘记我是被强迫的,这违反我自己的意愿。」
当我对父亲说了这些话,他沉默了一会,然后说: 「那好吧。什么时候你想去了,你自己就去吧。」
我说:「我会为此终生感谢你的,因为我马上要去跟一些人打牌。你去庙里,我去打牌。从这一刻起,我们之间才可能产生友谊。 」的确,从那一刻起,我跟我父亲的友谊开始成长了,多年之后他成了我的桑雅生。
我母亲也是一个桑雅生。当然是我母亲先成为了桑雅生——女人总是更勇敢些,因为她们没有什么可以失去。她们没有什么社会地位,没有什么尊严、面子。
我父亲成为桑雅生比母亲晚了四年。他刚开始为自己没有勇气而感到难过;但他开始静心了。直到有一天,有两件事发生了:他的旧有的人格崩溃了,他突然闯入了一个新的存在,尝到了那个滋味。于是他就成为了桑雅生。
如果你的父亲还健在,那么就去帮助他。
勇敢地告诉他你为什么恨他,这只是个迷误: 「你出于好意所做的事其实并不好,不过,这不是你的错,因为你的父母也是这样对待你的。」
说到底是那些腐朽的传统和圣人的错。
请你勇敢而真诚地去面对你的父亲,你的虚伪也是你父亲教给你的,正是因为你没有勇气真诚面对他,所以你把我当成了你的父亲,把你对你父亲的怨恨和期望——你期望有一个温和的父亲——都投身到我身上,这完全是不公平的。
我从未企图改变任何人。千百万的人因为我而改变了他们的生活,但那完全是他们自己的事,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他们自己为此负责。我从未主动去干涉他们的私人空间。我尊重每一个人私人空间。但如果他们发现了某些能让他们感到幸福、安宁、平和的东西,他们可能会去寻求这些东西,那完全是他们自己的事。没有人能让我感觉对什么东西有责任。我也不会要求任何人去为什么东西负责。我尊重人的个体性。
因此如果你知道哪里有怨恨,就扔掉它。你父亲一定尽力要让你成为一个好孩子。而你没有叛逆,只知道压抑自己,或作出反叛,那当然会产生怨恨。现在你可以去他那里,不要再在他面前作一个伪君子了,你不再是一个孩子了,你甚至不再是他的儿子了。
你是一个桑雅生,而一个桑雅生代表一个人真实的自己,一个桑雅生不再是一个儿子、父亲、丈夫、妻子。我指的是内在的真实性——单独的个体。
问题2:
亲爱的师父:
如果有人欺骗你、谋杀你,你依然信任他,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信任?我无法理解。
我自己都无法理解——但有什么办法呢?
我只有信任可以提供,因为在我里面没有任何不信任。
你认为信任只能给信得过的人。这说明你很吝啬。
也许你只有很少的信任,这些信任你只给少数信得过的人。但你的这种信任依然不是百分之百的。你总要留一手,表面上你信任,其实背地里你依然在提防:一旦我发现此人不可靠,我就马上收回我的信任。
你无法理解我的难题。我的难题是:我没有任何不信任可以给任何人。在这方面我很贫穷,我缺失了很多东西:我无法恨任何人,我无法生任何人的气,我无法伤害任何人。我真的是太穷了。
你的问题是:「你怎么能信任一个欺骗你的人?」我也想问你:「如果你不能信任一个欺骗你的人,那你的信任是什么样的?」这只能是一种虚弱的信任。如果一个人是可信赖的,那么任何人都能信任他。但如果一个人是骗子,那么只有像我这样的人能信任他。我甚至可能会帮助他更好地欺骗我。
我能信任一个欺骗我的人,因为我信任对方的潜力,我信任对方最内在的纯真,那是任何欺骗都无法破坏的。我知道他会骗人是后天训练出来的。他只是一个受害者。
你问我:「你怎么能信任一个要谋杀你的人?」我已经充分而全然地活过了,如果有人杀了我,并不能让我有何损失。我信任他,是因为他是一个人;他是一个杀手并没有关系。如果我的死亡能让某人感到满足,那么现在我就可以满足这个人。我依然信任他,只要他高兴,我可以为他死。
信任是一种内在的品质,跟别人是否值得信任无关。我不会去管他是否值得信任,那是他的事,是他的问题。
我做我的,他做他的。我的信任和爱向他涌去,或许他还没有遇到过像我这样的人,或许这对他来说是仅有的一个蜕变、再生的机会。
1985年8月13日
问题1:
亲爱的师父:
你的矛盾、你的谎言、你的那个叫我们不要相信你的主张,已经把我的头脑弄得无可救药了。现在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 「我不知道。」我常因为我的头脑聪明而自豪,但现在我只觉得很傻。尽管这还不是「无念」,但也许就快了,也许这是头脑的临终遗言:「我不知道。」同时,我的心感觉越来越好。当你自相矛盾的时候,我只是付之一笑,并心存感激。这是发生了什么?
我的自相矛盾正是为了制造发生在你身上的这种情况。我并不希望你的头脑被我说服。我只想跟你的心联系上,因为这是唯一真实的交流。头脑跟头脑的对话总是很肤浅的。
我是能够做到前后一致的,但如此我只能说服你的头脑——而这是最后实在没办法才做的事情。
我不是一个传教士,我没有什么教条给你们。我只有体验,而传达体验不是通过语言、理论、哲学。
所以我首先必须解除你的头脑,其最好的方式就是我尽可能地自相矛盾。要么你就逃跑,因为你感觉快要发疯了;要么你有足够的胆量继续留在这里去真地发疯!
你现在的状态不错。如果头脑说: 「我不知道,」那么头脑的确要破产关门了。在这里,一旦头脑关门了,那么立即地,你的心门就开始打开了。所以你听到我的话自相矛盾的时候,你付之一笑。
是的,这仍然不是 「无念」。仍然有个念头:「我不知道。」如果头脑完全空了,那将没有人去说:「我不知道。」这依然是一个知识,最后的知识。这是最后的障碍,也要抛弃它,然后就没有知不知道的问题了。你将首次 「感觉」到:「感觉」才是体验的方式。
当你处于你的头脑中,你我相距千百万里。
当你处于你的心中,你就同时也处于我的心中,因为心不知道什么叫分离。
而我的整个工作就是要跟你们所有人都产生心的共鸣。
如果不通过心,你将无法抵达你最内在的宝藏——你的本性。
因此这里有三个词:思想、感觉、本性。没有人能直接从思想抵达本性。没有人能绕过感觉;感觉是桥梁。第一步首先要从思想到感觉,第二步就是从感觉到本性。
走完这两步,整个旅程就结束了。
因此还要记住:心的感觉、情感将会很美,但仍然不要停留在那里。心只是一个中转站。你可以在此休息一会,享受一下,但不要忘了还有一步。
通过话语的自相矛盾我破坏了你对头脑和思想的执着。通过宁静我破坏了你的感觉世界。然后你将在你的纯凈中、你的个体性中现出你的本来面目。你已经回到了家。
因此不要担心,旅程已经开始了。在你回到家之前不要停下来。在这个过程中,我能传达给你用其它方式无法传达的东西。然后,我不是师父,你也不是门徒。
在头脑里面,我是教师,你是学生。
在心里面,我是师父,你的门徒。
在本性里面,我不存在,你也不存在——只有本性自然存在。
1985年9月8日
问题3:
亲爱的师父:
在你的身边,看着你的眼睛,感觉你,我觉得我的脚下空了。我已分不清什么是我,什么不是我。师父,我怎么才能找到我自己?似乎什么也找不到了。
你已经找到了!
是的,就是什么也找不到了——只有空无。
但是如果一开始就这样说,那是有破坏性的。一些宗教一直在对你说: 「你会找到上帝,你会找到灵魂,你会找到这个或那个。」
而真理是:你将找不到任何东西。
空无是美丽的。
空无意味着自由、无限。
整个天空都是你的。
你找不到任何人,因此就没有争吵的问题,没有谁高谁低的问题,没有争抢地盘的问题——比如说俄勒冈州的人想把我们这些「红色份子」赶出去,他们认为我们侵占了他们的地盘。
我不是一个做宗教生意的人,我其实是在把这种生意连根拔起。这是世界上最丑\陋的生意。
因此要明白:只有空无,绝对的空无将被找到。这是好事,因为空无是宁静、和平、无烦恼的。你已经发现了那个空间。
佛陀称之为「涅盘」。涅盘的意思就是空无。佛陀是唯一用对了词的人。如果你准备成为空无,你才真正进入了静心。如果你想成为某个东西,那你就必须向外走。
「某个东西」总是外在于你的。你能成为总统、首相或别的什么。但这些都是外在的。什么上帝、天堂、地狱都是外在于你的。
我的体验是:内在的世界就是空无的世界。而空无自身有一种美、一种浩瀚的芬芳。
如果你体验到了空无,你就不会去关心什么上帝、天堂、地狱或任何东西——这些统统都是胡说,都是虚构的。
真理就是龙卷风的中心。
龙卷风威力相当大,相当活跃。但它的中心是完全宁静的、无为的、空无的。
你就是空无。
翻译:wxjqlws
2005年7月29日
第十六章:......——(译自《From Death to Deathlessness》第十章)
问题3:
亲爱的师父:
近来你说你自己是我们通往自由的最后障碍。我一直很欣喜地觉得:与你相处于爱之中就是最终抵达自由的一个方式。但是当我意识到我并不希望跨越那最后的障碍时,突然心潮澎湃,泪如泉涌。我是如此爱你,我不在乎那个需要通过你的离去才能换来的自由。我只想如此坐在你身边,直到永远。你能说些什么吗?ZH;P
孩子,你已经跨越了那个障碍。别担心。
翻译:wxjql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