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修的文化大革命
第十二章:全球化的时代

(译自《From Darkness to Light》第二十七章)

1985年3月28日

问题1:

  亲爱的师父:

  为什么在东方,灵性达到了最终的开花;而在西方,开花的却是科学?东方人和西方人的意识有什么不同吗?

  意识只有一个。就像光一样,不存在东西方之分。意识跟地理无关。

  但这是真的:灵性在东方开花了,达到了最顶峰。但东方的科学虽然也已经起步了,但决没有达到像灵性所达到的那种高度。

  而在西方,事情刚好相反。灵性上依然是原始的,才刚开始;而科学却已经飞得相当高了。所以这个问题值得关注,但是这跟东西方的人和意识的区别无关。这跟别的因素有关。

  有一件最重要的事需要理解:只有当一个文明、一个文化达到了最终的繁荣的时候,灵性才能发生。只有物质的需求、生理的心理的需求都得到满足的时候,你才能感觉到那个精神的、灵性的需求。

  灵性其实是最奢侈的东西,因为只有但你在每一个方面都达到富有的时候,灵性才能发生。

  这会帮助你理解:为什么东西方有不同的发展。东方的文明非常古老了;而西方的历史从耶稣基督开始。所谓的 「公元前」、「公元后」就是以耶稣基督的诞生为分界线的。东方文明早在公元前的许多世记之前就达到了物质上富裕的顶峰——在所有的层面上。不但有繁荣,也有衰落,起起伏伏好多次了。相比之下,西方的文明还很幼稚。

  东方的文明、文化有相当悠久古老的历史,这就是为什么灵性在东方达到了顶峰。

  其实科学也是从东方开始的。比如说,数学在公元前许多世纪就在印度产生了。中国的四大发明也是早就有了。

  如果你仔细研究一下东方的历史,会发现有许多证据显示:东方人要发明像飞机这样的东西是不成问题的。

  有足够的证据显示:在印度史诗《摩呵婆罗多》的时代——公元前三千多年——就有类似原子弹的武器被使用过。因此并不是科学没有发展——只是被阻止了;它的方向被转变了。

  看到了科学所带来的破坏性,看到了科学可能给人类自身带来毁灭...一切科学活动都被转移到其它方向。比如说瑜珈、坦陀罗——这些也是科学,但是不会破坏自然和人;它们是创造性的。

  就富裕而言,古代的印度和中国都是非常知名的。

  看看现代的印度,你无法理解古代印度的富有。在佛陀的时代,有数百万的僧侣不用工作,只有非常富裕的国家才养得起他们。严格地说:那些僧侣不是要饭的,他们相当有地位,相当受人尊敬。如果一个僧人接受你的食物,这是你无比的福气。你给他食物,不是他要感谢你,而是你要感谢他。首先,你给僧人食物,如果僧人接受了你的食物,这就是你的幸运,你将会感激他,为此你还要给一些别的东西来表示自己的感激。

  这种传统就说明了这个国家曾经是多么的富有。

  这种的繁荣和富有不只是在物质上,印度的音乐也很富有。印度早就有了很完美的音乐,以致于五千年来都没有任何改进,因为没有这个可能了,已经尽善尽美了。

  科学被转移到许多领域:音乐、舞蹈、戏剧,人们更关心这些内在的科学——人文科学。

  印度的音乐不只是音乐,在深处,它就是静心。音乐被用于静心。你在学习音乐的同时,你的内在的音乐也成长起来了,这是一种无声的、宁静的音乐。

  静心就是寂静无声的音乐。

  在印度,只有能同时精通音乐和静心两者的人,才能被称作音乐家,他不只是个音乐教师,音乐只是他用来创造静心的工具。

  其它所有的艺术都是如此,不懂静心,称不上艺术家。在东方到处都有伟大的雕塑,这些雕塑都是出于静心并且用于静心。你再看看希腊罗马人的雕塑,到处是光着身体的男人——都是些色情作品,因为他们盛行同性恋,像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这样的人都是同性恋者——男人更喜欢男人的身体。奇怪的是:所有的艺术史都把这些色情垃圾也当作艺术品。

  西方有许多所谓的艺术家都发疯了,或自杀了,这在东方是没有的。原因是:东方的艺术表面上叫艺术,其实在深处是静心。而西方的艺术很表面,没有深度。

  在东方,早在五千年前人们就在生活的各个层面都到达了高峰,只剩下一个层面依然是未知的——那就是灵性。因此那些有冒险精神的人开始被灵性吸引——这些精英对灵性感兴趣,因为他们已经别无所求了。

  这些精英要是做普通人做的事,都能做得很好,他们朝向灵性是因为那是最后的挑战。

  如果爱因斯坦生活在佛陀的时代,他会成为另一个佛陀,原因很简单:成佛对他那样的人来说是唯一的挑战。

  所有的精英都被灵性所吸引,所以灵性达到了顶点。

  但科学就被忽视了,因为那些抵达灵性顶峰的人能预先看到科学的破坏性。所以他们就转变了科学的方向。

  在东方,与其让科学起破坏性的、对抗性的作用,不如让科学起建设性的作用。比如说东方的医学不叫 「医学」,而叫「养生学」。光从名字上就能看出区别。西方所谓的「医学」意思是医治疾病,其主要手段是以毒功毒的对抗性疗法。医治意味着已经没有了健康,疾病已经进入了。这是一种被动性的亡羊补牢的做法。

  而「养生学」是生命科学。「养生」这两个字跟疾病毫无关系;而是跟生命、健康、长寿有关系。这是肯定性的、积极性的,不是否定性的、消极性的。它关注的是如何保持健康、保持年轻态;并不是把注意力放在疾病上、治疗上。一旦疾病上身,那就已经晚了,但就算是治病,东方的方式也不同于西方——去处疾病只是第一步,重点仍然是后面的 「调养」,重新调养出充满活力的健康态。

  在中国,孔子曾建议国王说:医生应该因为他没有治病而得到报酬——否则是危险的,如果因为治病而得报酬,那么医生会希望生病的人越多越好。如果没有人生病,那么医生将会饿死。所以说,医生应该因为他让人保持健康、不得病而获得报酬。

  这就是东方的态度:让所有的科学为人的生命和健康服务。

  东方的科学是积极性的、肯定性的。比如说坦陀罗,这是灵性的性科学,它不谴责人的生理上的性能量,也不是教导放纵,而是将人的生物性蜕变为灵性。

  东方是有科学的,但方向完全不同,它并不专注于战争和破坏。

  但西方文明是很新兴的。西方科学只有三百年的历史,西方文明才刚开始,正当东方达到文明的顶峰的时候,西方人还生活在野蛮的丛林时代,他们正在跟自然环境搏斗以求得生存。所以那条著名的丛林法则显得很重要——适者生存。

  当东方在考虑如何超越有限的生命而达到永生的时候,西方还没有解决基本的生存问题。地理气候很严酷,土地又不肥沃。人们正忙于跟自然搏斗以求生存的时候,灵性是不可能产生的。

  但事实上,最后坏事变成了好事,正当东方人因为地大物博而变得很懒散、不好战的时候,西方人却因为艰苦奋斗而开始变得强大起来。

  小小的英国,只有印度的一个省那么大,竟然成为了 「大英帝国」,一个全球性的超级大国。他们哪来的力量?——跟自然搏斗,生存竞争给他们带来了力量。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当你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时候,你会有一种力量;当你有许多可能会失去的宝贵的东西时,你就会担忧、害怕。

  在印度历史上,总是外来力量入侵进来,打进来,而印度从未打出去。因为如果要打出去不但不能得到什么,反而还要有所损失——因为去统治周围那些贫穷的地区,实际上就是去救济。

  印度从未侵略过什么人,反而总是被侵略,而且很容易被侵略,几乎没有反抗。人们对战争没有兴趣。

  西方人对战争感兴趣,对侵略感兴趣,因为他们太穷了,他们的环境太严酷了,他们需要出去掠夺。所以西方人需要科学,破坏性的科学——造出更好的武器去杀戮、去破坏、去侵略。他们对灵性没有兴趣,灵性需要一个很宽松的物质和心理的环境...只有当一切都得到满足的时候,你才能安静而放松地坐下来。在西方,放松就是懒惰的代名词,他们匆忙得很,他们的美德是奋斗。

  在东方,无为、无念是对存在的终极的体验。这在西方是不可理解的。整个西方的重点是有为——干点什么。

  他们会对他们的孩子说: 「别傻坐在那里,去做事!」他们不会说:「不要做任何事,只是安静地坐着。」——这是奢侈的,只有当物质上足够富了,才有可能去享受艺术、灵性。

  东西方在意识上并没有区别。不同的只是在地理、气候这些外在的方面,内在并没有什么不同。

  因此,灵性在东方成为了唯一的挑战,而科学成为西方的唯一挑战。

  但是现在情况完全不同了。东方衰落了...这里也有个规律需要理解。当你富裕了,奢华了,灵性就产生了。而一旦灵性产生了之后,灵性却又导致了贫穷。

  当整个国家繁荣昌盛以后,大家都在享受,都在吃喝玩乐——人们追求物质财富不正是为了这样享乐吗?很自然那些有了灵性体验的人会开始谴责:「你们在干什么?你们把生命浪费在吃喝玩乐上,你们以为这就是生命吗?停止这种生活...抛弃它,因为真正的生命是别的东西,你们错过了它。」

  因此人们开始反对所有的舒适、奢侈和富裕,因为这个国家的精英——被人们尊敬和爱戴的人——都在说: 「要舍弃一切。」这些人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们并没有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为什么能认识真理。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他们能发现真理,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奢侈、舒适和富裕。物质上的富有提供了基础,使他们可以静静地坐在那里,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用操心。

  正因为生存问题、吃饭问题解决了,所以他们才可能去探询永生。

  这就是为什么我说佛陀、马哈维亚、克里须那在某些方面都对,但在另一些方面全都错了;而我们必须要看清楚他们错在哪里。这就是他们的错误——他们忘记了那个梯子,他们自己借助了这个梯子登上了顶点,然后他们就回过头来谴责那些正在同样的梯子上的人: 「你们这些白痴,为什么要爬这个梯子?抛弃它。」他们自己已经到了顶点,当然是用不着梯子了,但他们完全忘记了:他们之所以能抛弃这个梯子,正因为他们曾经充分使用了这个梯子;要抛弃某个东西,必须首先要拥有这个东西。如果你一无所有,那么谈何 「抛弃」、「放下」?

  因此这是个奇怪的循环,恶性循环:国家繁荣了,人们富裕了,然后一些天才登上了意识的顶峰,他们完全忘记了万丈高楼平地起,他们开始谴责所有低于顶点的东西。

  也许他们的意图是好的。他们希望你能飞得跟他们一样高,但他们忘记了如果没有那个梯子,人们将仍然在地上爬行。

  这正是发生在东方的情况——人们在地面上蠕动。他们早早地就抛弃了梯子,因为他们相信佛陀、相信克里须那、相信马哈维亚。整个东方都在蠕动着——这是丑陋的、恶心的。

  现在情况已经变了;轮到西方人富裕了,现在出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一方面,西方人在三百年内发展出来的科学帮助他们剥削了全世界,扩展了他们的势力,制造了一个个帝国。但是所有的帝国又都消失了。

  现在,西方科学就像那个古老的寓言...一个贫穷的渔夫从海里捞上来一个瓶子,他看见瓶子里面有一个小人。那个小人开口说话了:「如果你能打开瓶子把我放出来,我心甘情愿做你的奴仆,我能满足你的一切欲望——我会施魔法,我原来并不是这么小的。我被诅咒了,被关押在这个小瓶子里,但诅咒我的人说如果有人打开这个瓶子把我放出来,那个诅咒就解除了。我已经等待了几百年了,终于等到了你,请你把我放出来,我能为你做一切,我是个魔法师。」

  那个可怜的渔夫想: 「也许我的好运来了。 」他打开了瓶子,一鼓浓烟冒了出来,在空中现出了那个魔法师。魔法师说道:「现在我自由了。谢谢你。我能为你做一切,但我有个条件,我不能安静地坐着。我需要不停地做事,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不能间断。如果你给我事做,我会杀了你。」

  渔夫说:「别担心,我会给你事做。但你都能做什么?」

  但问题是魔法师有魔法,无论什么事都在瞬间就完成了。三天后渔夫就想: 「我可能要被杀了。」因为他已经想不出要魔法师做什么了。他在魔法师的大有作为之下已经跟皇帝一样应有尽有了。

  渔夫跑到一个智者那里求助,他把事情都告诉了智者。

  智者对渔夫说:「不用担心。你把这个梯子拿去,告诉那个白痴只做一件事——爬上梯子,再下来,然后又爬上去...这是件没完没了事。」

  果然魔法师不停地上上下下,没完没了,那个渔夫都去世了,魔法师仍然在那里上上下下。

  西方科学就像这那个瓶子里的魔法师。西方人打开了那个瓶子,科学跑出来了,做了许多奇迹。它让整个世界都归于西方的统治之下。但现在科学开始威胁到西方人自己身上了。

  那一个个曾经瓜分世界的帝国都消失了,它们必定会消失。你能剥削一个民族多久?你如此疯狂地剥削他们,以致于他们穷困潦倒,无食无衣——他们已经无可剥削了,反而成为了一个负担和包袱。

  决不要被那些历史学家和政治家欺骗了,他们一直在说什么印度、巴基斯坦、缅甸——这些国家的独立是因为人民为自由而战斗的结果。

  都是胡说八道!实情是这些古老的国家已经成为了帝国主义的负担。英国已经管不了印度了。现在没有什么可剥削的了。你已经拿走了一切好东西,现在只剩下一个烂摊子了。现在是摆脱的时候了。如何摆脱呢?很容易,因为那些白痴自己已经在那里叫喊: 「我们要自由,要独立。」——这正是英国人求之不得的。

  逐渐地,这样的事也在非洲、南美洲、部分的亚洲发生了,这些所谓的「独立运动」,正是帝国主义全面甩包袱的运动。因此一个个帝国都消失了,因为掠夺的任务完成了,无事可做了。

  但科学这个魔法师仍然在那里,它不能忍受无事可做,它还在要求你给它更多的工作——「否则就杀了你。」

  所以说现在西方面临着一个巨大的危机。

  这个危机将是决定性的。西方要么自杀——当然,西方死了,东方也活不了,因为已经不可分割了——要么就把科学转向创造性的方向上去,抛弃白痴般的战争的念头,然后就会发生这些事:科学有了新的方向,正如从前发生在东方那样;其次,灵性会开始产生。当你不再为战争而劳神操心的时候,不再为战争而做军备竞赛的时候,你将节省下百分之七十五的财富和能量,这些原来是为死亡服务的能量现在将用于为生命服务,用于衣食住行,用于 「养生」,用于灵性,用于产生「左巴佛」,很快地,人们将会飞起来,达到人类意识的顶峰,彻底地实现人性的潜力。

  这两件事都是可能的:科学从破坏转向创造,而这个创造又能使你有能力提升灵性的意识。

  而这个时候将没有必要区分东西方。

  这将是全球化的时刻,地球成为了一个整体,它是我们共同的家园。

  翻译:wxjqlws

  2005年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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