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那朵玫瑰

Just Like That

第八章 超越母亲的膝盖

  有三个人往一个苏菲布道的人群走过去,希望能有机会获得他的教导。

  其中一个人被师傅反常的行为激怒了,几乎立刻就离开了人群。

  然后按照师傅的指示,一个门徒告诉第二个人,说师傅是一个冒牌货。

  第三个人被允许留下来,但是很长的时间都得不到教导,

  因此失去兴趣,也离开了人群。

  当他们全部走了以后,师傅教导他的门徒说:

  第一个人是一个原则的例子,这个原则就是:不要以眼见来做基本的判断。

  第二个人是一条指令的例子,这条指令就是:不要以耳闻来做重大的判断。

  第三个人是一句格言的例子,这句格言就是:不要以说话或者不说话来判断。

  当一个门徒问,为什么来求道的人不能事先得到这些教导呢?

  圣人反唇相讥:我在这里是为了给予更高的知识,

  不是为了教人们自诩在母亲的膝盖旁边就知道的东西。

  我对你们说的,不是关于那些有价值东西(some thing),我所说的就是非常有价值的(very something)。不管我在说还是不在说,我就是那非常有价值的。你们可以把它叫作上帝,你们可以把它叫作X。

  未知的无法教,未知的只能学。甚至在你学会以后,它还是未知的——那就是它的美。它从来不会变成已知的。上帝从来不会变成知识。相反的,你知道得越多,他就变得越神秘。你穿透得越深,他就越令人困惑。在你靠近中心的时候,你开始感到茫然——所有的确定都没有了,所有的执着都消失了。然而实际上,是你在消失。

  当你真正达到中心的时候,上帝在那里:在他绝对的辉煌中。但是你不在那里;寻求的人消失了,知道的人消失了。当知道的人不在了,你怎么能把未知的东西贬低成知识呢?未知的只有透过知道的人才能变成知识。如果知道的人消失了,那就没有知识的可能了。深渊还在,奥秘还在。不过,在一种看似矛盾的方式下,奥秘同样展现给你了。你知道它,你感觉它,因为你是它。师傅不是在那里传授知识,师傅是在那里传授自己。师傅不是在传达关于上帝的什么,他是在传达上帝本身。关于不能引起师傅的兴趣;关于是较低的知识。如果你到我这里来是为了解关于上帝的,你就找错人了,因为我对关于不感兴趣。如果你来是了解上帝的,你就找对人了。不过这样一来,你就必须准备好,准备为它而死——除此之外都不行。它是一个人所能承担的最大冒险。

  除非你失去自己,否则,你在这里不会得到任何东西。如果你来为了获得什么,而你又不准备失去自己,那么你就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而师傅是不会允许这种浪费的,他会把你推走。微妙的将是他的方法。他会以某种方式把你推走,而不会让你觉得你是被推走的;确切地说,他会给你一种印象,是你自己离开他的:他不值得你跟着他,那里什么也没有,什么也得不到。师傅即使在拒绝你的时候,也不会给你被拒绝的感觉。这是他的慈悲。相反的,他会给你一种印象,是你拒绝了师傅。

  苏菲们都拥有基本的宗教信仰。这个故事就是其中之一。但在我们进入故事以前,必须了解几件事情。

  首先,当你来到师傅这里的时候,要先做好你不会去评判他的决定,因为如果你评判的话,你就无法信任了。那你最好还是离开。如果你信任的话,你就不能评判。一个门徒必须决定,他要么继续评判,要么开始信任。

  信任是一个完全不同于评判的向度。在评判中,你还是中心,你还是从你的中心和你的头脑予以评判。你还是标准,还是试金石。而在信任中,你不再是了。你没有评判的中心,没有评判的价值标准。

  当你臣服于一位师傅的时候,你放弃了你的估价。你会对他说:「现在,我不再是一个评判者了。从今以后,我将是您的一个影子,一个臣服的人。无论您做什么,都不关我的事,都不需要我来评判。」

  有一次,一个国王想成为苏菲师傅巴亚齐德(Bayazid)的门徙,巴亚齐德是苏菲中最伟大的名字之一。可是当国王过来的时候,巴亚齐德很难推托——虽然国王根本没有准备好。他还不配成为一个门徒,不值得被接受。

  于是巴亚齐德问:「您为什么选择我呢?还有其它比我更好的师傅。您为什么选择我呢?我不算什么,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师傅。」

  国王说:「我选择你是因为你的品质,你的行为,你的道德。你是一个好人。我对其他人没有这么大的把握:他们的行为都有点古怪,让我困惑。我对你是有把握的。你是一个好人,一个圣洁的人,这就是为什么。」

  巴亚齐德说:「那就等一等吧。再等一段时间,因为您还不了解我和我的品质。您等一等,再观察一下。」

  有一天,国王到森林里去打猎。突然他看见,在湖边,坐在对面的岸上——那是一个小湖,国王可以看见对岸——巴亚齐德不是一个人,他跟一个女人在一起。他在森林里跟一个女人在一起干什么,周围又没有门徒?而不管他什么时候到城里去看巴亚齐德,他总是被几百个门徒包围着的,现在怎么回事?他跟这个女人在做什么?怀疑出现了:他这么私密地跟一个女人在一起……?

  不仅如此,在他躲在树后观察的时候,那个女人往一只玻璃杯里倒了点什么。也许是葡萄酒?酒瓶看上去似乎是葡萄酒。现在他完全确信了,自己没有臣服于这个人是对的。他看起来象个放荡的家伙。

  于是他开始离开湖岸,巴亚齐德却高声喊:「不要走。再过来一点,因为在远处得出的判断可能是错误的。」但判断总是在远处得出的。其实,如果你判断,距离就不可能消失。仅仅保留一个判断,你就必须在一定的距离之外。如果你走近了,你就会失去判断的能力,你就会变得很密切,白己也卷进去了,也被扯在一起了。你将失去判断的清晰。

  国王发现巴亚齐德已经看见他了,觉得有点尴尬和窘迫,不过在他已经看见他又向他招呼的时候,他很难再离开。况且他心里也很好奇: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走过来。巴亚齐德问:「您现在怎么决定?我接受您的时候已经到了。您怎么说?」

  国王笑了,说:「你甚至不配做我的仆人,你怎么可能还胆敢做我的师傅呢?」

  巴亚齐德说:「这么说,您打消接受我点化的念头了?如果您打消了这主意,那么我就可以让您知道真相了。」于是巴亚齐德掀开女人遮盖的头巾。国王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女人是巴亚齐德的母亲。然后巴亚齐德把那瓶 「葡萄酒」递给他,说:「尝一尝。这不是别的,而是加了颜色的水。」

  国王拜倒在巴亚齐德面前,说:「请接受我吧!」

  巴亚齐德说:「您已经错过了。如果您评判,您就不能信任——况且您能从那么远的地方评判吗?不,我们彼此不合适。」

  巴亚齐德营造了这种境遇,这样他就可以让国王看到,评判永远不能变成信任。

  信任是一次盲目的飞跃。

  你无法评判这个跳跃是值得的。不,如果你带着评判跳跃的话,那你根本是没有跳。如果你以你的价值标准、你的头脑跳跃的话,那你根本没有跳,因为只有在你放下评判的时候,这个跳跃才有可能。

  你永远不能透过评判来亲近一位师傅。评判造成障碍。只有透过信任,亲密才会出现,而且那种亲密比任何爱情都要深;因此它是盲目的。但是为了看清另一个世界,你不得不在这个世界里盲目,因为当你这些眼睛闭起来的时候,你的另一些眼睛就睁开了。在灵性里,盲目是看见的能力。你的眼睛停止向外看了,你就开始一个新的向内的旅行。

  记住,评判水远不能把你引向信任,如果评判已经把你引向信任了,那么这个信任就是假的,它没有扎根在正确的基础上。下面只有沙子和泡沫。你的房子随时都会倒塌。最好在它倒下来砸伤你之前抛弃它。

  其次必须记住的是:你也许在询问,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准备接受。有些好奇的人一直在询问高深的问题,但他们不是真的在问,因为他们并不准备进行任何冒险。他们不准备把自己放在赌注里。他们是好奇的人,在某种程度上是幼稚的,他们询问每一件事情,好象只要透过询问,你就可以达到真理了。

  好奇是不够的。你必须准备好。苏菲们说,师傅接受你不是因为你的询问,他接受你是因为你的准备——那是一件完全不同的事情。

  前几天,有一个年轻人到这里来,他说他希望被我点化。我问他:「你真的决定了吗?」

  他说:「一半一半吧。有时候我想出家,有时候我又不想走进去,我很茫然。所以我把这个问题留给您了,不管您说什么都行。」

  我告诉他:「你最好再等三天,没什么可着急的。再等三天吧,让你的心做出决定。但这个决定必须是百分之百的。」

  他做出决定了,而且这个决定肯定是百分之百的,因为第二天他就失踪了。他再也没有回来过,而且我认为他不会再回来了。

  他准备接受点化——他认为他准备把自己送上这条路——然而仅仅三天的延期……根据我的感觉,这件事情至少推迟了三十生。这个人根本没有准备好,他里面一线光明也没有,他过去的生生世世中一粒种子也没有种过,却已经准备收获,他从来没有种过一粒种子。可是人依然在完全的无知里。他们不知道如果你没有种过种子,你就不能收获。

  师傅必须往你里面看,看可能性是否存在。在我接受任何人的时候,我都必须看一看,他在这一生中是否存在可能性,因为我不打算再回来了,所以如果你没有潜力在这一生中达到的话,那么最好不要开始影响你。你可以不成就,你可以错过,但是我必须确信你有这种潜力,这种可能性,因为一旦我开始在你里面起一种作用,当我不在那里的时候,你就很难被任何其它师傅调整了。你将具备一种由我赋予你的结构,那会引起麻烦的。所以最好不要开始,这样你就可以完全接受其它人的影响。只有当我确信了,这个人可以在这一生中、就在这一生中达到,我才会点化他。这个人也许不觉知他的可能性。他也许完全忘记他在过去生中所做的工作类型了。

  你们是非常古老的个体,你们不是这里的新客。你们已经千万次闯进同一个地球了。跟你们相比,地球反而是新的,因为你们也去过其它星球。你们不停地来这里。你们做过千百万种东西。你们不是一块清洁的石板,那上面已经写了很多东西。那上面活着很多未完成的系统。所以我必须看一看:某些事情在这一生中可能完成吗?——如果不能的话,不开始这项工作是比较慈悲的,这样你就可以保持打开。不然的话,我可能会引起麻烦。

  所以,当师傅拒绝某个人的时候,那是因为慈悲。如果他接受,那也是因为慈悲。不可能因为别的,因为师傅不是别的:他就是慈悲。

  我很清楚我不可能在这里待很长时间。事实上,我的船已经到了,已经等了几乎二十年。我必须随时离开。但由于某种原因,我继续拖延。我还可以再等一会儿,我还可以再给你们一点帮助。

  当然,我不可能随便接受别人。甚至当你认为我在随便接受别人的时候,我也不是在随便接受。你也许不觉知——因为你不知道你是谁,你是什么,你有什么可能。当我拒绝一个人的时候,我拒绝是因为他在这一生中没有可能,他也无法进行这种冒险。他没有准备好。他在要一些自已不准备接受的东西。

  灵性的、玄妙的东西不象那些你是否准备好都可以给你的东西。你可以从父亲那里继承财产,但是你无法从师傅那里继承灵性。它不是一种简单的遗产,它不能被转交。你必须完全为它准备好;否则,它可以被给予,但是它永远不会到达你。你会在什么地方把它忘记了。

  苏菲们说,师傅只有在感觉潜力存在的时候,在感觉这个人各方面都准备好的时候,才开始工作;画布上已经有了一些笔触,这幅画就会完成。否则他不会浪费他的时间和你的时间。师傅不是在那里教你普通的东西。教那些东西,一些老师多的是;你可以去找他们。师傅要给你更高的、特殊的、看不见的东西。你必须非常精纯、非常细致地准备,只有这样,未知的音乐才能降临到你身上。而如果你认为自己已经知道了,师傅就不能教你了。

  很多知道的人到我这里来:专家、学者……我认识一个老人,他一直到我这里来,至少已经十年了。每隔几个月他就来一次,他谈论他的知设、《吠陀经典》《奥义书》,他谈论他的瑜伽和他所做的训练,以及他已经达到的某种类型的体验。然而如果他是对的,他就不需要到我这里来了。但是他坚持来。不管他说什么,都只是自诩、想象。他认为他已经达到了。而我看得出他什么也没有达到,他只是跟经典学。他一直在性灵圈里活动,所以他知道很多关于拙火、关于脉轮、关于光、关于这关于那的谣言,每次来的时候,他都希望我对他说点什么,他希望得到我的帮助。然而他自己阻止了这种可能。如果他希望得到我的帮助,他就必须停止假装他是知道的。他必须停止所有这些他以为是知识的谬论。而他继续重申这些东西不是经典里的格言,说他已经体验过了。

  因此我说:「您已经体验过了,这很好——这也是我在这里帮助别人发生的。但是您已经达到了,所以不需要了…那您为什么还要麻烦的到我这里来呢? 」我看见他的脸变得很沮丧。因为他什么也没有知道过。但是他也放不下他的自尊,他不能说:「我并不知道。」这么简单的事情对他来说似乎是不可能的。但是除非他认识到这一点,否则什么也不可能。

  如果你认为你不需要知(knowing)就知道的话,那么你的门是关着的。你必须感觉你的无知,在你的存在的深度上,深刻地感觉,深切地感觉你不知道。在那个对无知的认识中,门打开了,你成为可以被师傅帮助的人,这样他就可以工作了。

  苏菲们是非常挑剔的。每个师傅都是,也不得不是。因为必须是,否则错误的人就会围着他。我必须摆脱错误的人,用微妙的方式。一开始,我被耆那教徒围着。当然,因为我生下来就是一个耆那教徒,他们是首先来找我的人。但他们围着我不是因为我,他们围着我是为了一个错误的原因——我是一个耆那教徒。而我不是一个耆那教徒。我不是一个基督教徒,不是一个印度教徒,不是一个伊斯兰教徒……或者我都是。我不是什么特殊的人。

  他们在全国各地成千上万地围着我。他们不是求道者。他们不在任何方面对任何转变感兴趣。他们只希望我增强他们的信仰:耆那教义是正确的,摩诃毗罗说的是真实的;他们对我不感兴趣,他们对摩诃毗罗感兴趣。他们早就知道麾诃毗罗是真实的;他们只是希望我也支持这一点。

  我必须摆脱他们。但是怎么摆脱他们呢?我开始谈论性。于是他们消失了,因为brahmacharya——独身,完全的独身——依然是他们的基本信条,而当我谈论性,当我说透过性你能够走向超觉,透过性你能够达到三摩地的时候,他们就消失了。不需要别的东西。然后,那些留下来的就是求道者。一千个里面留下来一个。那群人再也没有出现过。后来我又发现另一群人围着我——信仰甘地的人。他们一直在寻找一个圣雄。甘地逝世以后,他们没有精神领袖了。我只好做一些简单的事情。我过去经常穿卡狄(khadi)。我喜爱这种布料:非常凉爽,而且是手工做的——很有审美价值。但是我不得不停止穿,因为这里面有一种联系:我穿卡狄,那些信仰甘地的人就认为我是一个甘地信仰者。我只好忍着不穿。现在我穿泰利棉(terricotton),这是一种折磨——但这是必须的,他们使这成为必须的。而我一停止穿卡狄,他们中的很多人就离开我了。后来我批评甘地——从此,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些脸。他们不是求道者。一千个里面只会留下来一个。

  对于求道者——真正在询问的、真正的求道者,不管我是支持甘地还是反对甘地,或者支持摩诃毗罗还是反对摩诃毗罗,他都仍会跟我连在一起,不在任何方面评判我,他们信任我——我说什么都无关紧要。

  师傅必须非常非常的挑剔:否则不可能工作。你可以对群众说话,但是你不能转化他们。他们处于存在的十分低级的水平上。只有跟这个世界了结的人,完全灰心了,已经变得

  绝望了,已经能够感觉这一切无非是梦幻——最多是一个好梦,最差是一个噩梦——一个真正灰心的、开始考虑自杀的人,才是准备好接受师傅的人……因为一个开始考虑自杀、考虑结束自己生命的人,因为生命显得如此没有意义,而愿接受转化。他愿意死在师傅面前。那样师傅就能使他获得新生。

  当你在一个师傅身边的时候,你不要仅仅听他说话,你要听他,听他的存在(being),听他的存在的交响曲,听他的存在的微妙音乐。你要努力听那个,不是听他说什么,因为他是什么是不能用语言说出来的。即使在沉默中,也只有一部分被表达了。语言几乎什么也没有表达,沉默则只表达了一部分。你必须听他的存在。不管他在做什么——说话、沉默、走路、坐着、无所事事——你都必须观察,你都必须自觉,你都必须要善于接受他周围的微妙音乐,微妙震动。它就在那里。

  人必须在完全女性的心境里,在师傅的身边,并且从中受益。男性的态度没有用。

  前两天,有一个桑雅生,一个女桑雅生告诉我一个罕见的现象:为什么有很多男桑雅生开始向他存在的女性一面学习呢?他们变得女性化了。

  那是对的,它在发生了,因为做门徒就是要成为女性化;就是要成为接受的,而不是侵犯的。你不能抢,你不能偷;你必须是接受的。师傅必须被吃掉,被咀嚼,被吸收,这样他就可以边在你的血液、你的骨头、你的骨髓。

  前几天晚上,有一个桑雅生来告诉我,他发生了一件难以置信的事。他说:「在我做静心的时候,我开始感觉、我开始感觉象一只狗,而且还在叫——不仅如此,有时候我还感觉我在咬你的脚趾!」

  没错,就是必须被吃掉,被咀嚼,被吸收,被消化。所以我告诉那个桑发生:「不要对这个太过认真了。」——因为有一次,一个桑雅生就真的那么做了。他象一只狗一样扑过来,而且开始咬我的脚趾。血流出来了,他把我的脚趾伤得很厉害。他对那个景象太过认真了。

  但那个景象是对的。有一个美国求道者——他现在已经死了——写过一本很棒的书。我喜欢这本书。作者的名字叫路迪(Rudi),书名叫《精神食人》。书名很好,书没有这么好,但是书名的确精彩。人必须吃下师傅,人必须变成一个食人者。

  不过,不要照着字面来看。这是一种内在的景象,一种内在的现象。渐渐地,你会完全被师傅替代了。你不在了,师傅在你里面。圣保罗说过:「我不存在。基督在我里面。」

  师傅逐步的替代你。当你走进来的时候,你不会发现自己,你会发现师傅在那里。而当这种情况已经发生时,知识——不能被知道的知识——已经被传递了。师傅把自己传递了。这是一种十分微妙的现象。所以那些纯粹好奇的人、那些纯粹幼稚的询问者必须被拒绝;他们不能被允许,他们有成千上万的人。如果他们被允许了,那么求道者就永远不能靠近师傅了。

  我听说穆拉.那斯鲁丁的父亲快死的时候,躺在床上,他想给儿子一些忠告,因为儿子在很多方面都很迷失。儿子已经成了城里的唐璜,追求着每一个女人。老人说:「那斯鲁丁,记住一件事情:美丽只是肤浅的,不要为它疯狂——我告诉你的是我一生的经验。我追求过女人,但这是我现在的感觉,在我生命的终点,美丽就只是一种肤浅的现象、一种外观而已。」

  那斯鲁丁沉思了一会儿,说:「爸爸,有那些就可以了——因为我又不是吃人的野人,我又不打算吃掉女人。对我来说肤浅就足够了。谁想要女人的内在呢?」

  但是,如果你以一种肤浅的方式跟师傅联系,只跟师傅的表面联系,那么你根本就是没有联系。跟师傅在一起,你必须是吃人的人。你必须把他全部吃下去,整个地,全部地,他的一切,他的全体。但是,只有你全部都放下来时,那才可能。你创造了空间,你创造了真空,然后突然间,那个空把师傅吸进来了。这是存在向存在的传递。这不是知识的传递,而是生命自身的传递——正象你把一盏未点燃的灯移近一盏点燃的灯,然后火焰一跳。

  师傅什么也没有失去,而你却得到了一切,因为点燃的灯没有失去什么。另一盏灯却被点燃了——它得到了一切,而第一盏灯并没有失去什么,它什么也没有失去。而且,你可以用一盏灯点燃成千上万盏灯,而点燃的灯依然如故。什么也没有失去。只有火焰在跳跃。

  师傅是一盏点燃的灯。走过来,靠近他。

  评判是不会允许你靠近的,于是火焰也不能跳跃了,因为只有在两盏灯亲密无间的时候,火焰才能跳跃。

  现在,这个美丽的故事:

  有三个人往一个苏菲布道的人群走过去,希望能有机会获得他的教导。

  然而其中一个人被师傅反常的行为激怒了,几乎立刻就离开了人群。

  师傅是不容易相处的人。不要以他们的表面价值来看待他们,不要以他们的外观来看待他们。他们的外观很可能是伪装的。

  据说,每当有新的门徒想来,想要进入内部的圈子,葛吉夫(Gurdjieff,第三道的创始者)的行为就会开始反常,他会突然发疯。老门徒都知道他又在玩老花样了,但是新来的人看见这个疯子,看见他的所作所为,就会逃跑。有一次,来了一个新闻记者,他想会见葛吉夫,而且他表现出他对葛吉夫的教导大有兴趣。葛吉夫却左顾右盼,看见一个老门徒,就问:「今天星期几?」

  门徒说:「今天星期六。」

  葛吉夫就说:「怎么可能呢?昨天星期五,今天怎么可能是星期六呢?简直疯了——昨天是星期五,今天怎么可能是星期六?」

  那个新闻记者站了起来,他说:「我不是来找疯子的。这里是怎么了?」葛吉夫非常恼怒地、锐利地看着他,记者开始害怕得直冒冷汗,感觉这个人可能十分危险。葛吉夫是个很强壮的人,如果他跳过来,是能杀了你的。新闻记者于是拔腿就跑,再也没有回来过。而葛吉夫则大笑不止。

  有一个门徒就问:「您为什么这么做呢?他也许是有用的。他可以写一篇文章报导。他有门路,他是一个很出名的人。您为什么……」

  葛吉夫说:「最好一开始就结束,因为他一旦开始来了,他就会越常来,但是他不可能理解的;他是一个肤浅的人。他只看外表,他怎么能理解更深的东西呢?」

  ……其中一个人被师傅反常的行为激怒了,几乎立刻就离开了人群。

  然后按照师傅的指示,一个门徒又告诉第二个人,说师傅是一个冒牌货。

  按照师傅的指示,一个门徒告诉了第二个人:「不要被这个人骗了,他是个骗子。」于是第二个人就消失了。

  人真是没用!如果有人说师傅是一个骗子,他就相信了。而从来不会看一看,也许这个说的人才是骗子,或者这个人在玩着什么把戏,或者这个人是为了某种动机才这么说的。

  相信师傅是困难的,而相信这个人却那么容易。你从来不问他的证据,你从来不问他的诚意——你就这么相信了。看起来似乎只要有人说什么东西是坏的,你就总是毫不犹豫地相信。只要有人说什么东西是好的,你却不愿意相信。坏的你才信,魔鬼的你才信。上帝的你却怀疑。

  英语里有一种说法:好得难以置信。这显示了一般人的头脑。因为你从来不会说:坏得难以置信。不,没有那样的表达。坏从来不会过分,它几乎总是真的。但过分好却是不能相信的。你深深地怀疑人性,以至于总是愿意相信关于某个人或者某件事情的坏话。

  如果有人来说「这个人已经成佛了」,你就会一笑置之,你就会说这是不可能的;这都是杜撰的,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也永远不会发生。怎么可能别人已经成佛而你还不是一个佛呢?不可能。如果有人会成佛的话,那就是你。尼采在什么地方说过:我不能相信上帝,因为如果他已经是上帝了,那么我的机会是什么呢?我不相信有任何上帝,如果有的话,那就是我。

  你总是相信否定人的事情,你从来不相信对立的一面。即使你不显示怀疑,怀疑也在那里。多么愚蠢啊!有人说这个人是骗子,你就马上接受。你不会去了解,你不会去问。你不会说: 「等一等,我要问一问,再做决定。」你马上就相信了。可是,即使一个佛过来对你说:「我已经达到极乐了。」你也会怀疑地看着他。这怎么可能呢?这未免好得过头了,难以置信。

  你相信魔鬼。上帝也许死了,魔鬼却永远不死。我见过彻底无神论的人——他们不信上帝——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不信魔鬼的人。每个人都相信魔鬼,连无神论者也相信。无神论者从来没有学过任何反对魔鬼的论据。他们有成千上万的论据反对上帝,然而反对魔鬼却没有论据。看上去似乎每个人都是魔鬼的门徒!他好象很值得相信。

  当你靠近师傅的时候,你是很难去评判的。师傅已经指示门徒在说:「这个圣人是骗子。」这是师傅的指示。他在创造一种境遇。

  你会轻易的相信魔鬼吗?那你就不是为灵性的成长而存在的。你会抗拒对于坏、对于否定的信仰吗?那么你已经向正确、向好、向神走近了一步。如果你那么相信一般人的言论,你又怎么可能信任师傅呢?

  有成千上万的人,他们一直无法接触到我,就因为某个人,一个出租汽车的司机,或者一个车站的苦力、一个搬运工说: 「你要去哪儿?那全是骗人的。」他们阻止过很多人接触我。而他们也许是受我所指使的门徒!你是绝不会知道的。

  第二个人走了。

  第三个人被允许留下来,但是很长的时间都没得到教导,

  因此失去了兴趣,也离开众人。

  第三个人被允许留下来,但是很长时间都得不到教导,以至于失去所有的兴趣,而离开了人群。师傅很清楚的知道应该怎么教导你。你用不着建议师傅应该怎么教导。他很清楚的。所以一个人必须信任、等待。时机成熟的时候,师傅就会说话的。

  第一个人的可能性绝对是三流的。是没有可能的。所以师傅马上就用他的反常行为把他打发了。第二个人肯定有一点可能性,所以师傅给了他一次机会,但是他失败了。第三个人则一定是三个人中潜力最大的一个。师傅就允许他留下来,但却不去指导他,不说任何话——然而不是他没有说,因为师傅本身就是一个连续不断的讯息。即使在他跟别人说话的时候,他也可能在对你说话。

  这是我的看法。因为我感觉这是最恰当的方式。当我直接对你说话的时候,你也许会错过,因为你的自我会变得过于突出。在我注意你的时候,你的自我会浮出表面,自我不会允许你说……不,你就在旁边坐着,我跟别人说话……的;所以很多次当我跟别人说话的时候,我也在对你说话,那时你会听得更正确。那时自我没有卷进去。

  如果我告诉别人,怎么放下愤怒,你听到了,而且因为事不关你,所以你有一点超然,而当你超然的时候,你就听得更好。如果事关你时,当它是你的问题时,你反而会太担忧,以至产生障碍。所以当我在跟别人说话、谈他的问题时,我也许根本就不是在和他说话,也许实际上我是跟另一个人说话。而当我开始跟你说话的时候,我也许不是跟你说话,而是跟别人说话。

  这一切必须由师傅来决定:做什么,怎么做。因为这一点,所以我必须停止个人的会见,因为我觉得如果要你达到某种东西,以这种形式要花更长的时间。如果你单独和我在一起,你会变得十分紧张——因为这是你的问题,你无法超然,你无法做一个观察者。你被问题压得太重了,不管我说什么,在我说的时候,你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你认为自己已经尽了一切努力,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我必须完全停止个人的会见。现在情况好一些了:一次会见十个、十二个人。所以当我和A说话时,也许我是在和B说话;我和C说话时,也许我是在暗示A。现在简单多了。当我打别人的时候,那一击也许是给你的。而你可以轻松地接受,因为看上去它的目标似乎不是在你。很有用。它发现你不觉知。它更深地穿透你。它不需要任何努力就进入你无意识的微细层面,因为你坐得很放松。它是别人的问题。

  你也许观察过,每当别人碰到困难的时候,你总能成为一个智慧的顾问,一个好指导——每个人都是好指导。我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人在别人遇到困难的时候不是一个好指导。每个人都是好指导。你能提供很智能的忠告,连老子都要觉得嫉妒了。多么智慧的人啊!可是当问题是你自己的的时候,你突然就会变得幼稚了。你突然就失去方向、失去平衡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现在它是一个很切身的问题了。你已经被扰乱了,你在盼望一个奇迹。你无法给自己同样的忠告,虽然在同样的境遇里你曾经给过别人。所以一种超然的感觉是很有帮助的。

  第三个人被允许留下来了,但是由于没有直接给他特别的指示。于是他失去了兴趣。看起来似乎是师傅对他不感兴趣。然而师傅是感兴趣的。否则他早就把他打发走了,如同打发另外两个人。他是感兴趣的,但是他在等待这个人变得更耐心一点,变得更安定一点。他也许一直在给他指示,但是这个人很傻。他认为只有直接给你的时候,指示才是指示。

  师傅教导的方法是很巧妙的。他们很清楚怎么给予指示。有时候,当他们不给你指示的时候,就是要你等待的指示。再等一会儿;你还没有准备好,你还没有成熟。但是这个人失去兴趣了——他离开了众人。

  这也许是一种兴趣,但不是渴望。因为兴趣可以失去,而渴望从来不会。如果你带着推理的兴趣,甚至一点灵性的兴趣来找我,如果那只是兴趣的话,那么你早晚得离开我,因为兴趣不能持久。当人受够了自已的兴趣时,它就会变得很重。

  然而,如果它是渴望,是饥饿的话,那么你就会越等越饿。你等得越长,渴望就变得越炽烈。一开始,它只是一种轻微的感觉,师傅就等着,直等到渴望变成这个人的全部时。因为只有这样,才可能相会,只有这样,他才能被指示。只有当渴望炽烈到他愿意为它冒任何风险的时候,只有当他愿意为了一杯水付出生命的时候,只有当渴望强大到他情愿牺牲生命的时候,明确的指示、直接的指示才变得可能——在之前是绝不可能的。否则师傅只能看别人、和别人说话了;因为渴望还不够,它这只是一种兴趣。

  如果你被迫等待的话,渴望就会发展。当你的整个存在、它的每一个细胞都感到渴的时候,不仅在喉咙里——整个的身体都在发烧。只有那时,师傅心中的凉风才能穿透你。在深深的渴望和饥饿中,你的信任受到检验,看你是否真的信任。

  巴亚齐德(Bayzid)和他的师傅一起时就是这样。他等了十二年,传统上都是这样的。那十二年中,师傅没有对他说过任何东西。直到有一天,师傅说: 「你到大厅去一下,」——巴亚齐德每天都要经过这大厅来见他的师傅——「大厅里有一本书。把它带来给我。」

  巴亚齐德说:「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本书啊。事实上,我从来没有往大厅里看过,因为我是对您感兴趣,不是对任何书,不是对任何大厅。不过我会去的——如果您说了,我就会去。」

  师傅说:「不必了。我只是试着了解你是否对别的东西感兴趣。 」多么完全的兴趣啊——十二年中,为了去见师傅,他几千次经过大厅,而他从来不往旁边看。因为那不是他的兴趣所在,他的全部兴趣都在师傅身上。师傅说:「不需要书了。那里没有书。我只是试着弄清楚你是否也在东张西望,或者你是完全集中的。」

  那天晚上,传授开始了。师傅说:「不要走。今天晚上你睡在这里。」巴亚齐德就睡在师傅身边——但是他睡不着。这么一个紧张的时刻。他不能睡,他不能想,这是那么紧张的时刻,如此期望着的、如此孕育着的。他的头脑完全停止了,在那个渴望的、饥饿的紧张时刻里,火焰跳跃了。

  第二天早晨,巴亚齐德不再是过去那一个人了。旧的死了,新的诞生了。而他并没有被给过任何指示。他只要等待了十二年,那就是启示,那就是师傅对他使用的方法。而如果他提早一天离开,整整十二年的努力,就会付诸东流了。

  他可以离开的,因为一个人会失去兴趣:十二年——这么长的时间。一个人必须等多久?头脑会一直在说:「现在你在这里干什么?现在就离开这个人,因为什么也不会发生的——十二年都过去了! 」然而,即使十二世也算不得什么,因为当它发生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你可以为它献出一万两千世。那也不算贵;那还是便宜的。

  第三个人被允许留下了,但是很长时间得不到指导,

  因此失去兴趣,也离开了众人。

  当他们全部走了以后,师傅教导他的门徒说:第一个人是一个原则的例子,这个原则就是:不要以眼见来做基本的判断。

  ……因为透过眼见,你只能看见外表,而不是真相。第一个人以眼见评判。行为只是一种外表,人深深地藏在下面。行为就象海面的波浪,大海深深地藏在下面。你必须深入。然而眼睛无法深入,它们只能看见外表。

  所以苏菲们把这「不要以眼见来做基本的判断」做为一条基本原则。第一个人就是这个原则的例子;他以眼见评判而错过了。你怎么能用眼睛看见深度呢?你能够看见我在做什么:你怎么能用眼睛看见我呢?你能够用耳朵听我在说什么:你怎么能用耳朵听我呢?你能够触摸我的身体——但你怎么能触摸我呢?所有知觉都是肤浅的。不要以眼见、以知觉评判任何事物,因为每样东西都有一个内在;每样东西,甚至一块石头,都有一个内在。不要以眼见评判。

  当你来找师傅、找开悟者的时候,他和存在一样深——所以他是开悟的。永远不要以眼见评判;不然你就会错过。你也许已经多次接近过觉悟的人,又多次错过了,而你甚至还不知道。你肯错过了,因为佛陀开悟以后在这个地球上走了四十年,在他以前还有成千上万的觉悟者,在他后面也有好几百个。耶酥在地球上走过——而你也许曾经在以色列的什么地方待过;摩诃毗罗曾经在这里,而你也许曾经在比哈尔(Bihar,印度的行政区)的什么地方;还有克里希那,还有千万个其它的……

  你几乎不可能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觉悟者,这不可能的。在千百万世中,你肯定多次从觉悟者的身边走过,多次碰触过觉悟者,多次听到觉悟者说话,而你却错过了。如果你以眼见评判,那么这种情况就会发生。你同样可以错过我,如果你以知觉评判的话,如果你以头脑评判的话,当你穿不透说话人的深度时。

  ……第二个人是一条指令的例子,这条指令就是:不要以耳闻来做重大的判断。

  他只是听到一个门徒说圣人是个骗子,他就相信了——而门徒却是受师傅所指使的。

  人们会说各种各样的话。所以不要太信任你的耳朵。耳朵穿不透那个深度。一个人必须在师傅身边感觉他,用心感觉他。各种各样的话都会被说出来——不要听。好的话、坏的话都会有人说出来——不要听,因为你怎么可能用耳朵评判呢?那不是普通的音乐,可以用耳朵来评判的;那是永恒的音乐。你可以听见它,但不是透过耳朵。你可以听见它,但是只用耳朵还不够。

  人真是太愚蠢了!总是以外表来做基本的判断,或者有人说了什么,他就判断了。

  ……第三个人是一句格言的例子,这句格言就是:不要以说话或者不说话来判断。

  ……因为真理是说不出的,说得出的都不可能是真实的。真理一直没有说出来,所以不要以说话或者不说话来评判。

  第三个人就这么等着师傅来指示他,用语言,做什么以及不做什么。他因此错过了。他应该听师傅的存在,听师傅里面发生的奇迹,师傅里面震颤的未知,听师傅里面降临的上帝。他应该听那个真相,而不是语言。

  师傅在不断地给予启示,用无数种方法——有时候是沉默,有时候是跟别人说话……但是这个人希望得到注意,但是除非你停止要求注意,否则师傅永远不会注意你。因为如果他在你要求的时候注意你,就会加强你的自我;而这将不是一种帮助,反而变成了一种障碍。只有当你完全放下这个念头的时候,师傅才会注意你。

  每个人都要求被注意,因为被注意是自我的粮食。所以,无论别人什么时候注意你,你都觉得自己很重要。如果更多的人注意你,你就会觉得自己非常非常重要。在没有人注意你的时候,你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人们已经忘记你了,你一文不值。你开始感到自己没有用。当你来找师傅的时候,当然,这个欲望是在那里的;它不得不在。师傅自然应该注意你——不仅注意,而且应该特别注意。可是他不能这么做,因为他不能给你毒药。他只能等待。而你只能放下对注意的饥饿。有一天,你放下了,他就会看你了。

  有一天你放下了,他就会变成所有对你的注意,因为只有在那种注意里,当自我不在要求的时候,他才能帮助你。那种注意就成为一座桥梁。而当自我在那里的时候,注意却成为自我的粮食。当自我不在那里的时候,注意才成为你存在的粮食。

  当一个门徒问,为什么来求道的人不能事先得到这些教导呢?

   圣人反唇相讥:我在这里是为了给予更高的知识,

   而不是为了教人们自诩在母亲的膝盖旁边就知道的东西。

  师傅是在生命和存在的最高层面上指示你。如果你认为自己已经知道了,那就不可能了。因为你是封闭的。第一个人已经知道反常的行为是什么。第一个人早就知道了,他已经确定什么是反常的行为了。

  那个见到葛吉夫的新闻记者早就知道这完全是疯狂的;这个在说「昨天是星期五,今天怎么可能是星期六?」的人是神经病。这个人不是傻瓜就是疯子。新闻记者看也不需看葛吉夫就这么确定了。他是什么眼光!这个人是多么惊人的、绝妙的现象!而仅仅一个普通把戏,新闻记者就上当了。

  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地上当呢?——因为他早就知道自己知道怎么判断一个神经病,一个疯子,或者一个傻瓜。他有定义。第一个人马上认定这个人不对头。他还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还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他就已经有结论了。然而一个门徒不应该有结论;否则结论就会成为障碍,就没有可能到达师傅了。因为你的结论,你被包围了,被困住了,被囚禁了。如果你有知识,你就有结论。放下所有的结论。不要做第一个人。

  第二个人甚至不知道别人的名字就相信他了。不知道他的过去,不了解任何跟他说话有关的事情,他就相信他了。如果你是以这种方式相信的话,你就永远不会走到觉悟者的身边,因为在通向觉悟者的道路上,你会遇到成千上万的人,他们会说成千上万的事情,你会相信他们,然后就回去了。

  觉悟者不是刚好就站在你的面前,在你到达觉悟者以前,你将不得不经过成千上万的人。他们可以使你分心。任何人都可以使你分心,而你从来不想想自己是多么无能。任何人都可以使你分心。你在路上碰到一个人说: 「你要到什么地方去?你疯了吗?」你就一下子停止了。某个人在你里面放了一个念头,你就跟这个人去了。你永远不会问一问这个人是谁。你认为自己非常聪明。然而你不过是轻信罢了。你没有存在的实力。你可以被任何人引向歧途。不要做第二个人。

  第三个人等着。但是他希望得到注意,特别的注意。他因此也错过了。也不要做第三个人。

  最正确的是师傅。他说:我在这里是为了给予更高的知识,不是为了教人们自诩在母亲的膝盖旁边就知道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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