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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迪(Saadi)说:某人有个很丑的女儿。
他把她嫁给一个盲人,因为没有别的人愿意娶她。
有一个医生愿意恢复盲人的视觉。但是父亲不允许,
因为害怕他以后会和女儿离婚。
萨迪总结说:一个丑女人的丈夫最好是盲人。
人是无知的,盲目的,就象活在睡梦里,喝醉了,没有知觉。这就是人的境况。这种境况一直如此。为了让他醒过来,已经发明了很多疗法,很多手段。但是他抵抗。所以,真正的问题不是无知,而是抵抗。无知可以被治好,但是人坚持要保留无知。他的眼睛可以被打开——有药物,有医生,但是人不愿意睁开他的眼睛。他反对睁开眼睛。
这是真正的问题。无知不是真正的问题:无知可以被治好。它是一种简单的疾病,并不复杂。可是,人心里有些东西反对治好它。似乎那其中有一大笔投资:似乎如果不是因为无知,许多东西就会消失;似乎人之所以执着于无知,就是因为那里藏着什么贵重的东西,藏着一个宝藏。
有一次,一个男人被带到我这里;是他的妻子带他来的。他病得很重,但是他不愿去看医生,而且他坚决否认自己生病了。他说:「有什么必要去看医生呢?我没有病。我很健康。我的妻子有毛病——她神经过敏,整天想着把我带到医院里去……不仅如此,她还希望我住院。为什么?」
那个人的确生病了,而他却对我说:「我没生病。大家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大家为什么要强迫我?他们想要什么?这里面肯定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我所有的亲戚、我的妻子、我的孩子——他们都在阴谋反对我,而我完全是健康的!」
我看得出那个人在发抖,他的脸色是病态的,苍白的,他的身体很虚弱,他的眼睛很灰暗,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健康。对这样一个人应该怎么办呢?他为什么要坚持?……我向他的妻子询问详细情况。
她说:「他一直害怕死,一直害怕生病。即使在他健康的时候,去医院对他来说,也是困难的,即使那里有亲戚或者朋友;即使是探望病人,对他来说,也是困难的。他一走近医院,他心里就有什么东西开始害怕了——是死亡,死亡的观念。而现在麻烦了,因为他生病了,他更不愿意去——他坚持说他没有生病,所以去看医生有什么用呢?他为什么应该去?」
我看了整个情况。那个人真的害怕。于是我告诉他:「你的妻子确实已经疯了。而你完全健康。 」他笑了,他的表情改变了——「你是没有问题的。」
彷佛一种新的力量,彷佛某些东西出现了。他开始笑着说:「我一直怀疑这一点。你是唯一理解我的人。没有人理解我!我是完全健康的。 」于是他对妻子说:「你看!你看奥修说什么:我是完全健康的。你还需要别的证明吗?」然后他问我:「现在我没有必要去医院了?」
我说:「你绝对没有必要去看任何医生、任何大夫。不要去想它,你很健康。我难得看见这么健康的人。」
他笑了,但是他的眼睛里有一丝怀疑。他无法完全相信我——一个病人怎么可能相信我呢?他的内心深处知道自己生病了,但是他害怕接受这一事实。于是他说:「那么没有必要了?」
我说:「没有必要,不过,就为了你的神经过敏的妻子,你最好还是去看一看医生。你是完全健康的——可是这个可怜的女人太痛苦了。」
他笑了。他说:「那么我可以去。不过你肯定我没有生病吗?」
我说:「绝对肯定。你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就为了安慰这个可怜的女人,去看看医生,让你的身体接受检查吧!没有问题的。」
他说:「那我可以去。」这就是他如何被送进医院的过程。
你也有同样的麻烦。每个人都有同样的麻烦。你害怕某些东西。从苏格拉底到现在,或者从《吠陀经典》到现在,所有那些曾经瞥见过自己的人都一直强调自我认识:认识你自己。没有人听从他们,没有人真正地听从他们。每个人都为自己造了一身防卫用的盔甲,防止自我认识。看上去似乎有什么在冒险。而问题实在非常令人困惑。你为什么害怕自我认识呢?
因为在你的无知里,你有一种快乐的感觉。无知给你一种虚假的快感。因为人生活在表面上。但实际上,人不是在生活,人只是在漂流。人在不负责任地漂流。而随着自我认识,责任也会进来。如果你了解自己,你就不能依然故我了。如果你了解自己,你就不能继续耽溺在你所耽溺的东西里面了。如果你了解自己,你就不能保持原样了。透过自我认识,将会发生一次彻底的转变,那种转变看上去似乎太大了。而你觉得自己几乎已经确立了。你觉得自已几乎已经舒适了。
你造了一所房子;你认为这是你的家。但是,你把房子造在路上了。旅行还没有结束,而你却已经说服自己相信终点到了。现在,认识自己将意味着又一次开始,又一次诞生,又要行动了。现在,认识自已将意味着你所居住的这所房子不是一个家。这所房子也许是一个客栈,一个旅店,但它不是一个家。用来过一夜是好的,到了早晨——你还是要继续旅行。
你感觉舒适。甚至在你的忧愁、痛苦和焦虑里面,你也感觉舒适,因为每件东西看起来都很熟悉。如果你开始努力试着了解自己,你就会进入未知的世界、陌生的世界。那会带来恐惧,一阵颤抖。何必自找麻烦呢?一切都挺好——尽管你知道没有这么好,可是还是挺好的。物物漂流,逝者如斯。你已经过了半生,还剩下半生;你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漂流。然后死亡和遗忘来临了。没有谁知道一个人的去向。何必费心认识自己呢?
在你的无知里面,你已经创造了一种舒适的、确立的生活,一种稳固的生活,包括银行存款、保险、政府、社会、某一宗教的成员资格、教堂——你在自己周围创造了一个虚假的世界。然而,没有什么是具保护性的,它们只不过是给你一个被保护的观念。没有什么是稳固的——只不过是一种稳固的幻觉。
你有一个妻子——这里面有什么是稳固的呢?明天她就可以爱上另一个人。她曾经爱过你,而也许有一天,对她来说你是一个陌生人;她可以再次爱上另一个陌生人。她曾经爱上你,所以,爱上别人有什么错呢?曾经有一天,你也是一个陌生人。你曾经爱上这个女人,而你也可以爱上另一个女人。有什么是稳固的呢?
而人却设法创造一个稳固的观念。你有结婚证书,那是你的稳固;你可以去法院。但是,这算什么类型的稳固呢?如果需要法院来保护爱情,如果需要警察来保证婚姻,如果需要庞大的政府机器、暴力机器来保护你的爱情,那么这算什么类型的稳固呢?你们并不在一起,你们是被迫在一起的:政府在强迫,警察在那里背着刺刀。
政府不是别的:就是纯粹暴力的代理。没有政府可以是非暴力的;政府必须是暴力的。它是暴力,是纯粹的暴力。你真的在爱吗?还是仅仅由刺刀、法院、法律……保护的、迫使的?但是它给你一种稳固的感觉。
而由于自我认识,混乱会再次产生,干扰一切的混乱,干扰所有价值标准的混乱。它是所有价值标准的价值转换。你重新获得一种眼光。你看世界——不再透过旧的眼光,一切都将显得不同——好象你被突然扔进一个陌生的世界里。
你睡得很沉,舒适地躺在你的毛毯里,睡着了,作着美梦,突然自我认识把你惊醒了。梦消失了。在梦里面,你可能是一个皇帝——乞丐总是梦见自己做了皇帝。他们只能替代。梦就是一种替代:你在生活中不能拥有的,你就在梦境里替代。
突然,你不再是皇帝了。梦消失了,沉睡的安逸消失了。白天出现,太阳升起,这是一个忧愁、责任、焦虑的世界——这也不算什么。当一个人醒过来的时候,他第一次感到有责任。不是象义务般地有责任——不,人只是感到有责任,其中没有任何义务。它成为人的存在的一部分。
你也觉得有责任,因为这个女人是你的妻子,所以你有责任养活她,照顾她。你必须去工作。你有孩子,你觉得有责任……但是,这种责任只是义务。你必须这么做,因此你做了。但你不是真的有责任感,它不是从心里发出来的。
可是当一个人醒过来的时候,他变得对他自己是什么负有责任;甚至对他的呼吸也变得负有责任,他变得对整个存在负有责任,无论什么地方发生什么事,他都觉得自己是它的一部分。如果越南发生暴动,他会觉得: 「我是其中一部分,我对此负有责任——虽然我根本没有关系,但仍然是有责任的。 」……因为一个自我认识的人已经知道:「没有人是一座孤岛,整个的存在是相互连接的。整个存在是一体的,是一个有机体。我们是其中的波浪,无论世界上发生什么,我都是有责任的。不仅对今天发生的一切负有责任:对过去发生的一切负有责任,对未来发生的一切也负有责任。因为现在,我已经成为整体中的一个觉知的部分了。以前我曾经是一个不觉知的部分。有人在杀另一个人——我没有责任。我对我的家庭,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有一点责任,如此而已。有人在杀另一个人——我怎么负责?不,那不管我的事。」
可是,一个有认识的人,一个觉醒的人,一个觉悟的人,现在清醒地知道他是每一片绿叶和每一棵树木的一部分,每一片绿叶和每一棵树木也是他的一部分。个性不在了,他已经成为共同的。我(self)是一个共同的存在,它跟你无关。我(self)是梵(Brabman)。
你的隐藏的存在跟你无关,你的最内在的中心就是存在自身的中心。可是不知怎么地,人怀疑它。人感觉到这种现象在表面上的震动。人不想觉醒——那会有太多的责任。
你马上就可以是道德的或者不道德的,但是你的道德和不道德只在表面上规限着。社会认为什么是道德的——什么就规限你。但你还不是道德的。只有觉醒的人才成为道德的,意思就是,现在错误的事情不可能透过他发生了。不是他避免错误,不是他努力做好事;现在没有做好事的努力,也没有避免错误的努力。
只有透过觉醒,透过觉知,真实的、好的、正确的才会发生。不真实的、邪恶的、坏的才不会发生。就好比你在房间里点燃一支蜡烛,黑暗就消失了。当一个人觉醒的时候,不道德、罪过、邪恶,消失了。人,第一次,拥有美德。
这一点必须理解,因为它是最微妙的事情之一。一个完美的人没有个性;他不能有。他有觉知,没有个性。你有个性,就没有觉知。个性是觉知蹩脚的替代,一个非常非常蹩脚的替代。所以你的生命是一个贫乏的生命——是替代使然。
个性和觉知的差异是什么呢?当我说佛陀没有个性的时候,请试着理解它。一个觉悟的人不能有任何个性,也不需要有。个性意味着你不很警觉,你不能被允许完全自由的存在。个性悬挂在你周围,迫使你做正确的事情。
我们教育每一个孩子不能说话,不能偷盗,要诚实。为什么?——因为我们不能信赖孩子自己,不能信赖他的觉知。我们只能在他的存在上面强加一种模式。我们只能给他一个个性。个性意味着一种规限。如果你继续执行……个性仅仅意味着由过去提供的死的模式。于是人的存在开始沿着个性允许的路线流淌。他不是自由的。
有个性的人在束缚中。他是一个奴隶,一个他偶然降生的特定社会的奴隶。他也许具有印度教徒的个性,或者伊斯兰教徒的个性;但两者都是奴隶。他也许具有基督教徒的个性,或者非基督教徒的个性;可是两者都是奴隶。他是那个社会的奴隶;那个社会强迫他的头脑学会种种东西。现在,它们悬挂在他周围。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不能违背他的个性。如果他违背了,他就会感到内疚。这个内疚会把他拉回来,因为它太强大了。
有个性的人具有一种良知。完美的人没有良知,没有个性。他只是觉知的,然而保持觉知就足够了。他不靠过去生活,他活在此时此地。而且他是觉知的,所以他不需具有来自过去的观念,过去的常规道德;他不需具有任何好坏的见解。不需要。
你们看:如果一个盲人坐在这里,他想出去,那么他就会开始打听门在哪里。他必须问,因为他没有眼睛。即使他问过你了,他也要再问几个别的人,因为,天知道,你也许在骗他。他怎么能信任你呢?他会再问几个别的人: 「门在哪儿?」——因为人们已经戏弄他好多次了。人是残忍的。他们连一个盲人也要戏弄。他们会说:「这是门。」——而墙在那里,盲人已经撞倒很多次了,然后人们哄然大笑。
人是丑恶的。他不能信任他们。他会多问几次,如果每个人都说「这是门」,他才能相信,至少百分之九十九。然后,他还会用他的手杖摸索着向门走去。他不能就走,他必须检验一下。
这就是个性。没有觉知的人——他有个性。个性意味着别人提供的观念和价值标准。他有良知。良知是社会对盲人玩的把戏。良知意味着,如果你错了;错误意味着,如果你违反社会。社会自身也许就是完全错误的——但这并不重要。如果你违反社会,那么社会在你里面安置的观念就会告诉你,你做错了,你将因此受苦。你自己也会感到自责。你会感到自暴自弃——觉得自己没有意义,没有价值。你会感到深深的自我拒绝,自我排斥。这就是社会的把戏。你被自己的存在惩罚了。
社会在马路上设置了法院和警察,在你心里设置了良知。良知是内在的警察,警察是外在的良知。社会试图从外在和内在两方面控制你。如果你跟从它,它就赞赏你。如果你跟从它,它就奖励你,报答你。如果你走错了,它就惩罚你,谴责你。
一个有着完美觉知的人和个性无关。他从里走出来了。他没有良知,因为他有觉知。他象一个有眼睛的人。他不会问: 「门在哪里?」他自己看得见。而且他不需用手杖摸索——门在哪里?不需要,他有眼睛。实际上,一个看得见的人根本不会去想门在哪里?甚至考虑都不需要。当他想出去的时候,他就出去了,不需要考虑:门在哪里,什么是门,怎么通过它?他甚至可能一刻也不会想到门,他很自然的就通过了。一个完全觉知的人自然的通过了,他不会撞到墙壁。不管他做什么都是好的。他从来不后悔。他没有良知。他从来不感到内疚。
他一刻接一刻地生活。他不靠过去生活,他活在现前。他不靠未来生活,他活在此地、此刻。就是这样。在唯一存在的时刻——此地此刻,他的存在汇集起来。达到顶点。
你靠过去生活。你的父母还在引导你。你的社会还在象幽灵般地跟着你。过去生活——《圣经》、《吠陀经典》、《古兰经》还在引导你——死的引导活的。穆罕默德,摩奴和马克思,他们还在继续强迫你朝某些方向移动。你还不是一个活的人,因为死人依然是你的领导。或者,你靠未来生活。要么靠不在的过去生活,要么靠未到的将来生活。天堂里的报答,或者这个地球上的报答;一些未来的报答——尊贵、荣耀、在未来获得什么的希望——这些就是引导你的力量。
觉知的人既不被过去,也不被未来控制。没有人强迫他。《吠陀经典》不再压在他的头上,摩诃毗罗、穆罕默德和耶酥基督不再迫使他走向任何地方,他是自由的。那就是为什么在印度我们称之为一个解脱者的原因。解脱者意味着一个完全自由的人。他就是自由。
在这一刻,无论什么样的境遇,他都以完全的觉知响应,这是他的责任。他有能力回应。他的责任不是一种义务,它是一种当下的敏感。责任的意义改变了。它不是义务般的、职责般的、负担般的、不得不履行的责任。不,责任就是一种敏感,一种镜子似的现象。你来到镜子面前,镜子就反映你。不管发生什么,一个觉知的人都以他的全部去回应。他不抑制任何东西;那就是他为什么从来不后悔的原因,那就是他为什么从来不感到内疚的原因——可能做的,他都已经做了。他跟它了结了。他每一刻都活得非常充分,非常完全。
在你的无知里,每件事情都是未完成的。你没有完成过任何事情。在你里面有千百万个体验等待着它们的完成。你想笑,但是社会不允许。你压制了它。那个笑象伤口似的等在那里。多么愁苦的状态——连笑也成了创伤!当不允许你笑的时候,它变成一个创伤,一件未完成的事情在你里面等待着、等待着、等待着某一天被完成。
你爱一个人,但是你不能完全地爱,个性禁止它,良知不允许它。甚至当你和爱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在黑夜里,在你的房间里,社会也在场。警察站在那里监视着。你们不是单独的。你有一种良知,你所爱的人有一种良知。你们怎么可能单独呢?整个社会都在那里,整个市场都在那里站着。上帝也在上面看着,监视你在做什么,上帝看上去就象一个无所不在的窥淫狂——他继续看着。
社会用了上帝的眼睛来控制你,把你变成一个奴隶。你甚至不能完全地爱,你不能完全地恨,你不能完全地生气。你不能完全地在任何事情里面。你三心二意地吃,你三心二意地走,你三心二意地笑。你不能哭——你在眼睛里抑制了成千上万的眼泪。每件事情都是沉重的,负担的;你毫无必要地背着整个过去。这就是你的个性。
是的,我对你说,觉悟的人没有个性,因为他是流动的,因为他是弹性的。个性意味着没有弹性。它象盔甲一样。它保护你避免一些事情。但同时它也杀了你。
印度刚刚兼并一个喜马拉雅山区的小国家,锡金。这是同样的政治游戏。中国兼并了西藏;于是印度反对——但现在他们以同样的方式兼并了锡金;而中国反对。
锡金国王乔格亚姆(Chogyam)被软禁了。但是印度政府说他没有被软禁,只是军队包围他的王宫,这样就没有人进去伤害他了。因为人民反对他。所以印度政府在保护他;他没有被软禁,只是被保护了。因为他自己的人民反对他,而且他们可能会杀了他,或者他们可能会冲进王宫,他们可能会烧掉王宫。所以印度政府说: 「军队在那里保护他,防止他的人民伤害他。」而他不断说自己被软禁了,不被允许出去。
这是每个人都遇到的事情。你被社会软禁了。个性是包围你的军队。而社会却说:「你没有被软禁。我们在保护你;否则你会做一些错误的事情,或者会受到错误的对待。这是一种保护。」
但是在我看来,每个人都被软禁了。这是一种微妙的软禁;纵然你逃到喜马拉雅山去,你也无法逃脱它。因为现在个性是你里面固有的东西。它不在你周围,它已经穿透了你。它不象一件衣服,你可以脱掉它;它现在象你的皮肤。你不能轻易地剥离它。那是很艰难的。那是一种tapascharya,一种苦行。
这就是你为什么害怕离开无知的原因,总保证它,因为你感觉它在保护你。无知不是一样简单的东西:否则早就痊愈了。其中太复杂了。你无知,你坚持这一点。你喜欢保持无知。因为在过去,在无知里面,你已经造就一座内在的火山,一座由未完成的欲望、未完成的体验堆成的火山。火山在那里,压抑着,但是活着,等待能够爆发的一刻,把你炸成千万块、千百万块碎片。
你害怕。你不想进去,你想出来。每个人都对出来感兴趣,没有人对进去感兴趣。因为你一想到走进去,你就想到许多东西在那里隐藏着。是你镇压了它们,不是别人,所以你清楚地知道愤怒在那里,仇恨在那里,性在那里,贪婪在那里,嫉妒在那里……成千上万种东西涌动着、沸腾着,它们随时都可能爆发。所以最好出来,不要进去。最好逃到什么地方,你已经试过很多逃跑的办法了。
人们希望保持被占据。如果他们无事可做,他们就会找事情做,各种事情。他们也许重新开始阅读同一份报纸。但首先,它是垃圾,所以你为什么又去读它呢?无事可做——而你喜欢做事情,因为你一旦无所事事,能量就突然开始向内移动。它只有执着什么,才能保持在外面。
一个人坐着,你感到不安,你想到俱乐部去,到戏院去,或者就到市场上去逛逛,好让自己被占据。至少走一走,看看商店,看看商店的橱窗,或者跟别人谈些无聊至极的事情——你既不需要说,他们也不想听,但人们却一直说啊说啊——不知怎么地,在执着什么……
人们无事而忙。他们也许会说他们想休息,可是没有人休息,因为如果你真的休息了,它就会自动变成一种静心,你就会开始向内坠落。你会开始移向自己内在的中心。恐惧抓紧了你。你变得害怕。因此你到市场上去,到俱乐部去,成为旋转俱乐部、雄狮俱乐部的成员——到处都有成千上万的蠢事给你浪费时间。
做点什么吧!如果你找不到任何事情,或者如果很难成为一个旋转俱乐部的成员,或者你不够富有,因而不能去餐厅,你就可以去教堂,你就可以去清真寺,你就可以去神庙,它们至少是免费的;你可以在那里唱: 「哈里,克里希那,哈里,茹阿玛。」而取得占据。或者,你可以去听一个愚蠢的牧师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同样的内容。但至少你被占据了。保持被占据。继续向外移动,继续执着外物,因为你一旦不执着,能量就突然开始向内移动。
人们到我这里来的时候,他们问:「怎么静心呢? 」我告诉他们:「不需要问怎么静心,只要问怎么保持不被占据。静心是自动发生的。只要问怎么保持不被占据就可以了。那是静心的全部戏法——怎么保持不被占据。这样你就不能做任何事情。静心就会开始。」
当你不做什么的时候,能量就向中心移动,它向里沉下去。做事情的时候,能量则向外移出。做(doing)是移出的一种方式。不做(nondoing)是移入的一种方式。占据是一种逃避。你可以读《圣经》,你可以把它变成一种占据。宗教的占据和世俗的占据没有差别:一切占据都是占据,它们帮助你执着于外境。它们是留在外面的借口。
人是无知的,盲目的,而且他想保持无知和盲目,因为进去看起来就象进入一片混乱。而且确实如此;你已经在里面引起一片混乱了。你必须面对它,并且穿越它。勇气是需要的——成为自己的勇气,向内移动的勇气。我没有遇到过比这更大的勇气——静心的勇气。
但是,那些忙于世俗事务或者非世俗事务的人,同样都被占据着,他们认为——而且他们已经为此造出一个谣言,他们有自己的哲学家——他们说,如果你是一个内向的人,你就总有点病态,总有点问题。而且他们属于大部分人。如果你静心,如果你默默地坐着,他们就会嘲笑你:「你在干什么?——盯着你的肚脐吗?你在干什么?——打开第三只眼睛吗?你要到什么地方去?你不正常吗?……因为在里面有什么可做的?里面什么也没有。」
对大多数人来说,内在是没有的,只有外在,而事实正好相反。只有内在是真实的;外在只是一场梦。但是,他们称内向的人是病态的,他们称静心的人是病态的。在西方,他们认为东方是有点病态的。为什么要一个人坐着向内看呢?你打算在那里得到什么呢?那里什么也没有。
戴维.休谟(DavidHume),英国的大哲学家之一,他曾经试过一次……因为他正在研究《奥义书》,而它们一直在说:进去,进去,进去——那是它们唯一的启示。所以,他试了一次。他一整天闭着眼睛——一个完全世俗的人,非常逻辑的、非常经验主义的,但根本不是静心的——他闭着眼睛说:「太乏味了!向内看太乏味了。念头在动,有时候是一些感情,它们一直在心中萦绕,你一直看着它们——这是为什么?这没有用。」
这是很多人的悟性。休谟的立场是大多数人的立场:你打算从内在得到什么呢?那里有黑暗,念头流来流去。你打算做什么呢?它会产生什么呢?如果休谟再等一会儿——对那种人来说,这是很难的——如果他多一点耐心,那么渐渐地,念头消失了,感情平息了。但是,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他就会说:「那更糟了,因为空来了。开始至少还有念头,还有东西可以占据,可以看,可以想。现在,连念头也消失了;只有空……能把空怎么样呢?这绝对没有用。」
但是,如果他再等一会儿,那么黑暗也消失了。如同你从阳光火热的外面回到家里:每样东西都显得黑暗。因为你的眼睛需要稍微适应一下。它们专注于外面的阳光太久。相比之下,你的房间就显得黑暗。你什么也看不见,你觉得象在晚上一样。然而你等着,你坐下来,你在椅子上休息,几秒钟后,眼睛开始协调了。现在不黑了,比较亮了……你休息一个小时,每样东西都是亮的了,根本没有黑暗。
如果休谟再等一会儿,那么黑暗也会消失。因为你已经在炎热的阳光下生活了生生世世,你的眼睛已经固定了。它们已经失去弹性了。它们需要调整。当一个人回到家里的时候,需要一点时间,需要一点耐心。不要着急。
没有人可以在急躁中认识自己。那是一种深沉的等待,无限的耐心是需要的。渐渐地,黑暗消失了。出现没有源头的光明。其中没有火焰,没有灯在燃烧,没有太阳在那里。一种光明,就象在早晨:黑暗已经消失,太阳还没有升起……或者在傍晚——黄昏,太阳已经落山了,黑夜还没有降临。那就是为什么印度教徒把他们的祈祷时间叫作sandhya的原因。sandhya的意思就是黄昏。没有任何源头的光明。
当你向内移动的时候,你将来到没有任何源头的光明中。在这个光明中,你第一次开始了解自己、你是谁,因为你就是那个光明。你就是那个黄昏,那个sandhya,那个纯净的清晰,那个洞察,在那里能观和所观的消失了,只有光明。
但是这需要时间。一开始,你会感到混乱。但必须穿越它。没有人能够替你去做,记住,你必须穿越它。师傅只能做这么多——他可以帮助你穿越,他可以给你勇气。他可以说:「不用怕,只有几步了。」
有一次,佛陀从一个城镇到另一个城镇去,他们迷路了。于是向路边的几个村民打听:「请问到下一个城镇还有多远?」
村民说:「就两里路。」印度人总是这么说。无论有五十里还是有二十里都一样;村民总是说:「就两里路。」
佛陀和他的门徒阿难,他们走了两里路。但是那里没有靠近任何村庄的迹象。他们看不出有任何靠近村庄的可能。他们又问了几个村民:「到村子里去还有多远?」
村民回答:「就两里路。」
他们又走了两里,阿难开始不抱希望了。他说:「这些人是大傻瓜,还是存心欺骗我们?——我们又走了两里路,可还是没有村庄。他们在戏弄我们吗?他们为什么要说谎?」
佛陀说:「你不明白。他们和我一样。因为慈悲,他们才说‘就两里路’。这样你就有勇气了。你会说:‘好的,就两里路吗?那就走完这两里路吧。’他们在帮助你。如果他们说:‘有一百里路。’你就会马上昏过去。你就会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你就会失去勇气。」
师傅不能代你去做。他不能通过你的愁苦,通过你的混乱。如果可以的话,他早就这么做了。可是在事物发展的自然规律中,那是不可能的,那有悖于事物的自然。但是他可以帮助你,他可以给你勇气,他可以说: 「来吧,还有一点点,黑夜就要过去了。夜晚最黑暗的时候,黎明也是最近的。」他会给你勇气,而那是需要的。
所以没有师傅,在这条路上行走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谁会帮助你,给你勇气呢?谁会说「只有两里路了。」呢?谁会说你已经快到旅程终点了,你几乎已经到了,还有一点点?……就象老子所说的那样,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你走一步,然后再走一步,然后再走一步,千里之行就完成了。那里会有混乱。当你进入内在的时候,所有被你镇压过的疾病都将爆发到表面上来。所有你一直避免的愁苦——它们在那里等着你,无休止的等着你,它们将表面化。你将穿越地狱。但是,如果不准备穿越地狱的话,没有人能够到达天堂。地狱是天堂的门径。地狱是天堂的道路,天堂是旅程的终点。但是人不得不穿越那个地狱。为了来到早晨,人不得不穿越一个黑夜。你将不得不面对它。
人是无知的。他抵触了所有破坏无知的努力,因为他害怕等在那里的混乱,而你确实猜对了,混乱在那里。你将几乎发疯。你将需要一个师傅,在你发疯的时候,能够握住你的手,带你走出疯狂。
这些是以后可能产生的后果,所以头脑继续和你玩游戏。它说:「好的,明天我会静心的。」可是它害怕。静心是死亡。它是的。你将不得不这样死去:只有这样,新的你才能诞生。
这是谢赫.萨迪讲的小故事,他是苏菲伟大的神秘诗人之一。一个非常简单的故事,但
是蕴涵很丰富。所有那些悟道的人,他们都用尽可能简单的词语说话……因为真理本身已经这么复杂了,为什么还要用复杂的言词和理论把它弄得更复杂呢?真理本身已经很难达到了,为什么还要把行程弄得更艰难呢?他们用寓言说话,好让孩子也能听懂——就终点而言,每个人都是孩子,都是无知的,都在玩着玩具,浪费着生命。
谢赫.萨迪说:
某人有个很丑的女儿。
他把她嫁给一个盲人,因为没有别的人愿意要她。
是的,确实如此。你抱着的很多东西都是这样的,有眼睛的人不屑一顾。但你是盲目的。你可以跟一个丑女人结婚。你已经跟一个丑女人结婚了。这个世界就是你娶的丑女人。金钱就是你娶的丑女人。政治就是你娶的丑女人。野心就是你娶的丑女人。但是,你看不见丑陋。
你曾经观察过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吗?他看上去有多么丑!他失去了所有的优雅,因为优雅不可能和野心在一起。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是暴力的、侵略的。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几乎是疯狂的。那就是为什么只有疯狂的人才能赢得这场野心竞赛:希特勒、毛泽东、斯大林——他们达到了顶峰,因为他们是最疯狂的人。他们变得强大……因为,如果你稍有一点理智,你决不可能参与竞争。你会觉得很傻。一个人越疯狂,也就越好强,因为他里面有更多的侵犯性。他充满狂热。他必须做点什么。他如此不安,以至于他不得不在竞赛里奔跑。当然,他会赢的。
政治上的赢家其实应该待在疯人院里;他们不应该待在首都。然而不幸的是,他们待在首都,他们在地球上到处制造战争,制造灾难,制造痛苦……他必会制造这些东西——疯子当权……你已经给了疯子一把刀;现在他打算割掉许多喉咙和许多脑袋。没有刀,他也足够危睑了;现在他更是危险的化身。
观察你自己,不管什么时候你觉得野心勃勃,你都去照镜子。你会看见一种丑陋在你的脸上、在你的眼睛里蔓延;你会失去那种天然属于人类的优雅。你甚至失去了属于动物的优雅。你失去了优雅——甚至那种属于石头的。
暴力就是丑陋。追逐金钱的人,拜金主义的牺牲品——看上去多么丑!吝啬的人,执着金钱——在这个世界上你不可能发现更丑的现象了。贪婪就象灵魂的麻疯病。一切都是臭不可闻的。萨迪写这个故事是对的。
某人有个很丑的女儿。
他把她嫁给一个盲人,因为没有别的人愿意要她。
谁想有个难看的妻子呢?如果你不是瞎子,你就不会跟这个世界以及它的一切丑陋结婚。在内心深处,你也有怀疑,怎么可能不是这样呢?不管怎么不觉知,总有一线觉知在你里面。如果没有这一线,我就不能帮助你了。如果没有这一线,佛陀就不能帮助你了。如果没有这一线,也就无能为力了。如果有这一线,那么透过这一线,你就能移向光明的源头。那一线将成为桥梁。你也怀疑,在你比较安宁的时刻,在你比较沉静的时刻,你也开始觉知你正在做的丑恶、已经变成你生命的丑恶,你的野心、侵略、暴力、仇恨……你已经变得这么丑恶,即使你碰触爱情,它也会变得丑恶。你碰触金子,它也会马上化为灰尘;再也没有金子了。
有一个医生愿意恢复盲人的视觉。但是父亲不允许,
因为害怕他以后会和女儿离婚。
这个父亲是谁?你能在自己里面猜到、找到这个父亲吗?这就是我们一直称为自我的东西。你的一切愁苦,你曾经发生的和正在发生的一切——自我是它们的父亲。自我不允许医生治好你的眼睛。我在这里,愿意治好你的眼睛。但谁在制造抵抗呢?
自我说:「不,不要屈服。做一个个体,保持自由。如果你臣服,你就会变成一个奴隶!为什么要屈服呢?没有必要——一个人必须成为他自己……」自我继续据理力争。
然而,它的整个意旨就是,它要保证你的盲目,因为你的眼睛一旦睁开,自我就没有存在的可能了。它在你里面将没有任何立足之地。它就象黑暗;光明进来了——它只能离开。这就是它为什么害怕的原因。它害怕进入一个佛境,因为佛境(buddahood)是会传染的。自我则在创造各种各样的障碍。
我遇到过一些拚命反对我的人。他们没有见过我,他们没有读过一本我的书,他们没有听过我的讲话,他们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但他们却拚命反对我。有时候这种情况令人吃惊。即使要反对,一个人也必须走近一点,去了解,去观察,去判断。但他们甚至没有见过我。如果他们突然遇到我的话,他们不会认出我。但他们却想杀死我。
他们怎么了?因为一种深深的恐惧——火山在里面,自我坐在顶上。他们害怕走近。他们甚至害怕听见;他们害怕阅读,因为,天知道,你可能会掉到陷阱里去。所以,最好还是保护自己,保护你的无知。创造一些观念。那些观念则变成障碍。
父亲不在你外面,它在你里面,那个自我……它是你所有地狱的父亲。
有一个医生愿意恢复盲人的视觉。但是父亲不允许,
因为害怕他以后会和女儿离婚。
这里有投资;父亲害怕,自我害怕。
萨迪总结说:一个丑女人的丈夫最好是盲人。
如果你是一个丑女人的丈夫,你将不得不保护你的盲目——这是一条路。另一条路是:如果你想除掉失明,你就必须准备好面对一切随之而来的丑恶:你的自我、你的盲目、你的无知。你必须面对自己。
一开始,自我面对的是一种折磨,非常疼,深深的疼;它伤害,象地狱似的伤害你。但是,只有通过折磨,才能达到欢乐;没有别的方法。经过所有磨难的人,才有能力达到最终的狂喜——亚伯拉罕.马斯洛(AbrahamMaslow,人文主义心理学家)和人类心理学家称之为 「啊哈!」的体验。
当你经过折磨的时候,它就象一次长途跋涉。你已经疲惫不堪,你甚至动不了了,突然,你看见了那个目标——你的整个存在感觉:啊哈!——一种狂喜,所有折磨都消失了。你进入一个完全不同的向度。
自我面对的是世界上最深刻的折磨;那就是你为什么回避它的原因。苏格拉底一直说:了解自己——可是没有人听,因为了解自己意味着受折磨。当然,欢乐会随之而来,但是它不在开始,它在结束。开始是很疼的。就象出生一样。出生是很疼的。
如果孩子在母亲的子宫里变得害怕,害怕经过产道——它是非常狭窄的,它是很疼的,令人窒息的,它是一次创伤,它会留下永远的伤痕——如果孩子变得害怕,那么就没有诞生了,也没有生命了。那么孩子就会死在子宫里,如果蛋里面的小鸟害怕离开保护的蛋壳……它就会被封在里面,完全封在里面,防止一切外物,它在里面应有尽有。如果种子害怕萌芽……因为种子没有折磨,没有死亡,因为它没有生命。做为种子没有危险;种子可以保持千百万年。
在摩罕乔达罗(MoheajoDaro)发现了一万年的种子。它们依然活着,它们可以萌发。在中国的一个洞里发现了一百万年的种子。它们依然活着。把它们埋进土壤,浇水,照料——它们就会发芽。一粒种子在里面保持了一百万年!
你是相同的种子。无论你在什么地方,在中国的洞里,或者在纽约的洞里,都一样。你已经做了几百万世的种子。你们害怕一跃而为植物。这是伟大的一跃。这是一次冒险。谷壳裂开了,保护失去了;安全消失了。
柔嫩的植物出来了,这么细致,这么柔嫩,而这么艰难的世界!——存在各种各样的危险。动物在那里,孩子在那里——没有人知道将会发生什么。这棵植物是这么娇嫩,这么柔软,这么女性;而种子是这么男性,这么保证,这么坚硬,这么强壮。生命是柔软的,死亡是坚硬的。生命是娇嫩的……对于死亡不存在危险,因为一个死人不可能再死。对于生命——存在千百万种危脸。危险复危险——它是进入未知的一次冒险。
观察种子发芽,突破坚硬的谷壳,然后是坚硬的土层,然后冒险进入世界——未知的、未测的、未描绘的将来。没有人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危险。如果植物变得害怕而留在种子里,它就永远尝不到生命的滋味了。
不要害怕。从你的无知里出来,从你的保护壳里出来,从自我里出来。自我就象蛋——一层保护壳。从你的个性里出来,从你的良知里出来。接受挑战!冒险进入未知。
一开始,会发生很多痛苦,很多磨难。但是,只在一开始,我向你保证;那只在一开始。如果你能通过它——你通过得越完全,它过去得越快……如果你能真正地完全,它就会即刻过去。但是,在这一瞬间,你会经受所有的地狱。
那种折磨,在它经过以后,你就知道它对你做了什么。它清洗你,它净化你。它象火;你象金子。它提纯你。它没有烧伤你,它没有毁灭你。它只毁灭你内在的一切垃圾,一切不是金子的东西。你的所有异物都被毁灭了。
但是你的自然,你的道,被拯救了,被提纯了,完全清除了所有的杂质,在那颗纯净的心里,发生着我们称为解脱的狂喜,绝对的解放。或者,你可以称之为上帝。被提纯了,你变成上帝。被提纯了,被清洁了,你变成了神。
那最终的狂喜是你的,但是需要付出代价。代价就是通过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