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句经

第四卷

第六章 这条路真的是这样子吗?

第一个问题:

  钟爱的师父,对我来说,在这与你在一起似乎意味着放开每一样东西——不只是痛苦、恐惧、忧伤,与所谓的负面的空间,也是要放开快乐、爱、流动的感觉,那些一直都是我的目标、所谓的正面的空间,钟爱的师父,这条路真的是这样子吗?

  阿南达.荷莉斯,正面和负面,黑夜和白天,夏天和冬天,生与死——它们不是分开的。如果你想要放开一个,你也必须准许另一个走。

  这是最让人左右为难的事情之一:人们想要让正面一直跟着他们——但如果正面存在,则负面亦将如影随行。正面失去,负面将不会有任何的意义。如果不知道什么是黑暗,你根本无法看到光。如果想要看到光,你必须准备好也要去经验黑暗。如果依恋于生命,你将不可能躲开死亡。是生命本身将死亡带进来的。

  每个人都依恋于正面的空间,而每个人都想要躲开负面的空间。这是不可能的——这违反永恒的法则。

  如果你仔细地观照,你将会看到如果负面过分折磨你时,那么正面其实只是被掩盖在负面之下。当你说你很快乐时的意思是什么?你不过意味着: 「在此刻,我的不快乐被掩盖住了。」当你说「现在我很放松」的意思是什么?这句话不过意味着紧张已经走得更深入无意识里了,现在你对紧张视而不见。

  但负面迟早会显出它们的力量,它们的时机迟早会到来。你无法永远维持在正面之中,正面和负面总是在互相平衡,你准备有多少的不快乐,就会有与之等量的快乐。

  人类最奥秘的现象之一是:一个社会愈是富裕,就会愈痛苦。没有其它的国家比美国更痛苦,原因很简单,因为美国现在拥有最颠峰的快乐,因此美国无法躲开最低沉的深渊。唯有伴随着幽谷才可能会有山峰——山峰愈高,山谷愈深。

  人们在印度觉得非常的心满意足。原因在于他们不知道属于快乐的颠峰,因此他们不知道不快乐的深谷。他们多少算是活在不上不下的平地上,既不是正面,也不是负面。这不是真正的满足,这仅只是正面的空间不在——因此负面的空间亦随之不在。

  美国真的是处在一种心力交瘁的折磨中,一种心理的突变之中。没有任何社会曾经处于这样的状态。至于个人而言,当然是有这样的情形发生过。

  佛陀是一个国王的儿子,他拥有一切的喜悦——因此他才会察觉到人生的痛苦。耆那教的二十四个大师都是国王,这不是一个意外。佛陀是一个国王,拉玛和克里虚那都是国王,所有印度教的大师都是国王。这其中有某些蹊跷,某些非常根本的原因。为什么乞丐不曾成为大师、佛呢?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快乐——他们又怎么可能察觉到人生的痛苦?

  佛陀说:人生是苦——纯粹的苦。唯有一个佛才能这样说,因为他已经知道那个高峰。知道那个高峰同时会觉知到那个山谷。如果你强烈地、热情地活着,你将会比一个不温不热地活着、一个马马虎虎活着的人,一个在他的生命里不是强烈而热情的人,更强烈地觉知到死亡。你投入生命愈深,对死亡的觉察就会愈强烈。正面和负面持续不断地在平衡彼此。

  印度人在他们自己身上玩一个诡计。他们已经变得不上不下:「不要走到喜悦的高潮,那才是生活之道,并躲开痛苦、悲伤、伤痛的低潮。 」但这不是真正的革命。真正的革命不是要变成冷漠的,变成不温不热的,变成活在一个非常非常沉闷的生活中。真生的革命是透过超越而发生的。

  我们必须要了解「冷漠」和「超越」这两个词之间有非常微妙与精细的不同。冷漠只是意味着你为了逃避负面而逃避正面;超越意味着你无所逃避,不管是正面或负面的你都不会逃避。你带着一个新的品质全然地活过光明面,也全然地活过黑暗面——而那个品质是属于观照的品质。你全然地生活,但同时间你保持宁静的警觉、觉知。

  你知道快乐围绕着你,但你不是快乐;你知道不快乐围绕着你,但你不是不快乐。你知道现在是白天,但你不是白天;你知道现在是黑夜,但你不是黑夜;而后当你死亡时,你将会知道你不是死亡。这才是超越。

  超越的秘密公式是:既不是正面也不是负面。但这并不意味着不去生活经验过正面和负面。如果你逃避生活,那么你将会变得沉闷,非常的沉闷,你将会失去所有的聪明睿智。

  那是旧的出家人和我所认为的新的出家人之间的不同,旧的出家人教导你冷漠、不温不热:「不要走到高处,所以你也不会掉到低处。 」多么简单的逻辑。「不要快乐,而后你就不会不快乐。」如果你从未快乐过又怎么会不快乐?「不要高兴,而后将不会有悲痛;不要欢笑,而后将不可能会流泪。」这是纯粹的数学,但不是超越的真理,不是真正的门徒。

  真正的门徒意味着:深深地笑,但记得,你不是那个笑;深深地哭泣,让眼泪流下来,全然地处于泪水之中,却仍然是警觉的,仍然有一把火在内在观看一切。

  荷莉斯,是要去超越,而不是弃俗。如果你弃俗就是错失那个要点了。而且当我说:「放开来」时,我纯粹意味着不要执着。我不是在对你说:不要试着成为快乐的。尽一切可能的努力或为快乐的、喜悦的,但记得悲伤将会跟随而来——那是很自然的事。接受它,当悲伤来时,不要逃离它,不要跑开。那也是很美的,生命的一部分,成长的一部分;失去悲伤将不会有圆融与成熟。要深入悲伤之中。

  喜悦对你的成长会有某些贡献,伤痛也是。喜悦带来一种清新,清晨露珠般的清新。喜悦带来年轻,喜悦为你的心带来欢舞。悲伤也会带来很多礼物,但你逃避悲伤,因此你从未觉知到这份礼物。悲伤带来一种喜悦不曾带来的宁静。喜悦总是有一点吵杂,而悲伤是完全的宁静。喜悦总是有一点浅薄,而悲伤是深沉的,它有深度。喜悦总是使你忘掉自己,比较容易让自己沉溺于喜悦之中,因喜悦而陶陶然,它使你保持无意识。悲伤会带来觉知,因为你无法让自己沉溺其中。你无法合作加入,你必须站在外面——因为你不想要悲伤。

  观照的第一课发生在悲伤之中。必须先在悲伤中学习到观照,唯有如此,随后同样的观照才能够被应用于享乐的片刻。人是借着观照而超越。

  当我说:「放开一切,正面和负面。」我纯粹意味着不要执着、不要认同。我不是说:「弃俗!」全然地去生活,却仍然处于生活之上。走在地球上,但不要让你的脚触碰地球。是的,这的确是一门艺术。

  而那就是门徒所为为何:生活在世界上而不成为地球的一部分的艺术,处在生活之中而不会认同于生活的艺术。那才是真正的放开来。

  过去的门徒是冷漠那一类的。同样一模一样的字就被使用在过去的经典中:一个门徒变得UdasinVairagya——对一切的存在冷漠。他变得疏离而冷淡。他逃离这个二分性的世界。他进入寺庙,或是喜马拉雅山的洞穴中独自生活,失去喜悦、失去悲伤地活着。

  他活在一种死亡当中;他已经是待在坟墓里了,他不是活的。他的生命不值得被称之为生存。他已经沦落在人类之下,他比较接近于动物而不是人类。因此他会寻求山洞、森林、丛林、山、沙漠——害怕与人类共处,他想要掉落到人类之下,因为人类必定会被这个很大的两极性——正面和负面——切开来,他害怕这种情况。

  但真正的门徒——我对门徒的看法是——生活在世界里,在世界的浓密处。在这个稠密的世界中,他无所弃绝,他尽可能全然地过他的生活,因为如果神给与生命,那必然意味着透过它是有某些东西要达成。唯有借着去生活中经验生命,生命才会被达成,唯有籍着去生活经验它,才会有可以学习之处。必须学习的是超越,那是生命伟大的礼物。

  如果你变得愈来愈有意识,放开来将会发生,而你将仍然是处于某时此地的,而且比以前更强烈。你吃东西时会更津津有味。你会去爱,并且会有更深的性高潮经验。你会去玩,而你的玩乐将会有某种灵性蕴含其中。你的日常生活将会变成神圣的。

  但是,有一件事情必须被引进到生活中——观照。

 

第二个问题:

  钟爱的师父,我愈来愈感觉到这一生是某种神奇的发生。这是你看待生命的方式吗?这是你说的内在神性的意思吗?

  是的,阿南达.娜,那正是我的意思。我用「神」这个字的意思不是指一个人,而是意味着那围绕着你的神奇、奥秘、奇迹。我使用 「神」这个字的意思不是指一个创造这个世界的人,而是指创造本身。创造的过程本身就是神。

  因此你无法崇拜神,你无法对神祈祷,所有的祈祷都是假的,因为它们都是讲给一个人格化的神听的——而一个象人一样的神并不存在。你无法和神有什么关系,并将他称做 「父亲」或「母亲」。他不是一个人,要有亲近的关系是不可能的事。那么你又要如何才能礼拜?如何才能祈祷呢?你将必须去学习新的祈祷和礼拜的方式。

  成为有创造力的就是礼拜。成为有创造力的就是在加入创造的伟大过程——而加入创造就是在加入神。有一刻你被转换了。当你在画画时,你不再存在,你已经变成纯粹是一个创造性的力量;当你在玩音乐时,如果你不只是一个技匠,而真的是一个音乐家,音乐的热爱者,那么你会消失,那时自我不再会在那里。至少在这些非常稀少、钻石般的时刻中,某些具有无限价值的智能打开了。你不再存在——不再是以一个自我而存在。

  神不是一个人,神不是一个自我。如果你想与神相会,那么你将必须成为类似的:一个无我、一个无人。神是一个在。如果你想要和神有任何的交流,那么你将必须学习如何只是一个在而不是一个人——警觉,充分的警觉,但没有任何 「我」的概念。

  要让这个「我」消失的最好方式不是透过苦行,瑜伽、断食,不!而是透过创造。我教导你们创造的瑜伽,因为对我而言那是唯一的瑜伽。 「瑜伽」这个字意味着一体,当你在创作时,你处在一种与神结为一体的状态中;倒立将不会有太大的帮助,事实上倒立根本不会有所帮助。你可以很多世都在倒立,但只会有一个效果,会使你变笨。

  我是在说一个科学的事实,这不是在开玩笑,我对这件事是很认真的。如果你长时间的倒立,那么你将会变笨,因为你的大脑是由非常非常精致的神经系统组成的。那些神经很细,比头发还细。你小小的脑子里有千百万的神经线,你的肉眼不可能看到它们。如果你倒立太久,血液就会冲到你的头上,在那个冲力下神经细胞将会被破坏。

  事实上,科学家说人会发展出大脑、思维,是因为人以两脚站立。动物还没有发展出思维,因为动物的身体还是保持与地球平行。它们的头得到太多血液;因此它们无法发展出精微的神经系统。只有人有能力发展出精微的神经系统以维持伟大的意识、伟大的聪明才智。

  非常难得碰到一个聪明的,所谓的瑜伽行者——我还没有碰到过任何一位!那些扭曲他们的身体,做各式各样的魔术把戏、做倒立,他们也许会有很好的身体——他们会有,这么多的体操必定会使你有一个比较健康的身体,比较象动物——但他们不聪明。我还没有碰到过一个瑜伽行者是真正聪明的,而其中一个原因是他们精致、细微的神经系统太过充塞着血液。

  人在晚上不用枕头会睡不着觉。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如果你不用枕头的话,就会有太多的血液跑到头上,这会使你的整个神经系统继续在振动,因此你需要枕头。枕头会使流到头部的血液量减少,而后你才可以睡得着,你才可以休息,你才可以放松。

  我讲的「瑜伽」,正确说来是它语译里上的意思:合一,融合。当你在画画、玩音乐、跳舞或是歌唱时,那么你就是处在一种瑜伽的状态。

  在我的社区中,瑜伽就是:你必须去创造。你愈是创造,就会变得愈有能力创造。你愈是创造,你的聪明机智就会变得愈敏锐。你愈是创造,就会变得愈有能力取得无限创造力的泉源——那就是神。你愈是创造,就愈会变成一个工具——一个让神奇流经过你的工具。

  是的,阿南达.娜,我使用「神」这个字的意思是指那围绕在你周遭的神奇。你难道不会感觉到那个每一刻都围绕在你身上的神奇吗?就在这一刻,鸟儿的啁啾声……树木全然地宁静,处在一种静心的状态中……而你们全都在这与我在一起,远渡重洋而来……宁静漫延着。你们全然地与我共鸣,与我共同呼吸,你们的心与我的心同跳动。难道你无法看到这个此时、此地,以及它的美好与祝福的神奇吗?这就是神!

  神不是在庙宇里、在清真寺里、在教会里被找到的。神唯有在神佛的陪伴下才会被找到,因为唯有在神佛的陪伴下!你才会觉知到这个神奇的存在。

 

第三个问题:

  钟爱的师父,为什么人们这么反对你?

  苏迪儿,他们反对我的程度还不如怕我的程度强烈。他们出于恐惧而反对我,因此根本的原因在于恐惧。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因为他们不了解,他们误解我。这种情况总是在发生,这是一定会发生的,这不是什么新鲜事。我说一件事倩,他们把它理解成另外一件事情,因为他们的思维带有成见。他们在特定的传统下被教养长大,而我是在打破所有的传统!他们被教养成要以某种方式去思考,而我在此的整个努力是要带你超脱思考。

  人们是很教条、传统、因循守旧的,对我而言,宗教是很叛逆的——叛逆所有的教条,叛逆所有的传统,叛逆所有的因循守旧。宗教绝不是一个传统,也绝对不可能全是一个传统。科学会是一个传统,但宗教绝不会是。

  科学的确是一个传统。如果我们把牛顿拿掉——暂时假想一下如果牛顿没有被生出来,那么将不会有爱因斯坦。爱因斯坦的发现唯有在牛顿首先发现那些定律时才有可能发生。科学是一个传统,是一个整体延续的现象。只要抽出一块砖头,整座高塔就会跌落。

  但如果耶稣不曾存在过,我也是有可能存在。我存在的可能性并不是因为曾经有过马哈维亚或是派坦加利,并不是因为曾经有过佛陀、老子或是孔子。宗教不是一个整体延续的现象;宗教是一个个体的现象,它是一个个体的开花。即使你不知道任何其它曾经开悟过的人,你也可以开悟。你和过去之间的关系并不是象科学和过去之间的关系一样。

  因此,科学的真理一旦被发现,就会变成其它每一个人财产。爱因斯坦努力了十三年才发现相对论,现在你可以在几个小时之内将它看完——你不需要再去发现。爱迪生工作至少三年的时间,才发明第一颗电灯炮;现在你可以继续生产电灯炮,你不需要爱迪生也可以生产制造灯炮。普通的工人对电一无所知也可以做这个工作——他们的确是在做。

  但宗教的真理是完全不同的。你必须一再一再地重新发现。佛陀的发现不会成为宇宙的财产。它们随他而逝,随他而消失;它们是一种个人的滋味。这也是宗教的美,真正的宗教从未成为市场里的商品。因为科学可以在学校、专校、大学里被传授;而宗教无法被传授,宗教根本无法被教导,你无法被教导知道什么是宗教,你必须自己去发现它。

  是的,你可以得到支持、鼓励,但鼓励不是知识。你会被一个佛的存在所鼓励,你可以变成如火般的燃烧,你可以达到一种热烈的渴望,渴望象佛一样,但你将必须自己去发现每一件事情,而且你也无法将它做为遗产转让给你的孩子。所有你能够给与的,所有你能够传承的,是一种对真理的强烈渴望,如此而已——但不是真理本身。

  因此对大众而言,要了解我在说什么是很困难的。当佛陀在世时也有这个困难,当耶稣在世时也有这个困难——这一直都是困难的,因为大众依靠过去在生活。他们持续不断地以传统的方式被填塞、教养长大。他们一直被告知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他们一直被告知神是否存在,他们已经学到所有这些东西。而且他们已经累积这么多的信息,以至于头脑里充满着知识,他们认为自己已经知道了。

  所以当任何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并带来一种新的讯息,带来一种新的启示而来,当任何人为神所用,成为神的工具而来时,人们会被打扰,他们的成见会被震撼到,他们过去的观念再也不会被增强——相反地,他们开始感觉到: 「如果这个人是正确的,那意味着我们过去一直都是错误的……不只是我们,我们的祖父和曾祖父也都是错误的,」这违背他们的自我。他们宁可执着于自己的自我也不愿听到真理。

  他们因为那些成见而一直误解我说的话。我说一件事,他们立刻根据自己的想法曲解我。他们不会静静地聆听,他们透过层层思想的障碍在听。

  例如,在这有犹太教徒、回教徒、印度教徒、基督教徒、佛教徒、锡克教徒——这里聚集着各种人。你认为当我说一件事情时,犹太教徒听到的会和耆那教徒听到的一样吗?回教徒听到的和基督教徒听到的会一样吗?佛教徒听到的和回教徒听到的会一样吗?不可能!回教徒有他自己的想法……

  例如,当我谈到转世时,基督教徒、犹太教徒、回教徒会有一点防卫,无意识地,因为他们一直被告知人只有一世,他们无法信任人会有很多世。但当我谈到转世时,印度教徒就会很高兴,绝对会很开心,佛教徒也很开心,耆那教徒也很开心。以他们的思维方式而言,这不是问题。并非是他们同意我,他们高兴是因为我在同意他们,而且,这就是发生在每句话的情形。

  话语没有任何确切的意思——不可能会有,否则讲道将会变成非常的科学。话语有很多的意思,很多细微的差别,所以当你听到一个字时,你会加上你自己的颜色。你会以你自己个人的、私人的方式去听。你有你自己私人的意思。

  当我谈论到神时,在这里听演讲的佛教徒会去刻停止去听,这是一种自动的现象。他会自动关上他的耳朵。神?他一直被告知说这整个想法是无稽之谈。当佛陀说这整个想法是无稽之谈时,就必定是如此。而且不只是佛陀——二十五个世纪以来,很多其它达到最终真理的神秘家也告诉他神不在那里。但是印度教徒、回教徒、基督教徒、犹太教徒,他们就绝对会很开心,保证会很高兴,是的,我谈到神了——他们的神,耆那教徒和佛教徒不会高兴,他们不相信神存在。

  当我谈到灵魂时,耆那教徒会很高兴,印度教徒会很高兴,回教徒、基督教徒、犹太教徒——每一个人,除了佛教徒外,他也不相信灵魂存在。他说没有个人实体的存在,一切都只是一个变异的流动。就如同恒河每一刻都在改变一样,就如同你无法踏进同样的河流两次一样,你无法再度见到同样的人。没有任何事情是永恒的,绝对没有。除了改变之外,每一件事情都会改变。当我谈到灵魂或神时,佛教徒会停止,不再听下去。他说: 「这不是说给我听的。」他不是有意识地在做这件事,这些都是无意识的习惯、制约。

  人们并不是那么反对我,实情是他们并不了解我谈论的是什么,或者他们会了解到某种完全不同的、没有说过的东西。他们没有察觉到我在这里做的是什么。他们不来这,他们依靠报纸得知消息,会有一些三流的小报记者来做报导——他们对静心又能做出什么报导,他们从来没有做过静心。

  看看这个世界有多么愚蠢,如果一个记者不知道任何关于外科手术的事,你不会派他去报导关于手术的新闻,你会吗?如果有一个外科手术的会议即将举行,你会派一个熟知外科手术的人去报导,只有他才能报导。如果物理学家聚会,报纸上在讨论、报导时,你要派某一个人去报导时,你必须派一个知道物理学是什么的人去。而现代的物理学是一个高度发展的学问,需要多年的研究与学习。你不会信赖一个一直在报导关于中产阶级的政客和他们的蠢话的普通记者去。你不会派这类的记者去报导物理学家说什么,你必须派一个特别的人,或者你必须指定一个物理学家去报导这个会议,因为只有他才能够了解。

  据说当爱因斯坦在世时,全世界只有十二个人真的了解他在说十么。谁会去报导他呢?唯有这十二个人才有能力报导爱因斯坦和他的相对论,好让一般大众至少可能会有些微的了解。

  但当你们派一个记者来这时,你们从未询问过、从未要求他应该是一个静心者,他应该知道一些关于静心、关于瑜伽、关于苏菲教、禅、道家、谭崔的事。不!不会有这些要求。

  任何的张三、李四都被认为完全有能力报导静心、谭崔、道家、苏菲教和禅。人们依赖他的报导,而他这一生却从未做过静心。他从未做过一分钟的静心,他对没有思想的状态一无所知。他对这些片刻之间的间隙、这些空间,在那里思维消失、自我消失、时间消失的状态一无所知,他怎么可能了解?

  只是借着观察人们静静地坐着,就能够了解任何事情吗?如果某个人闭上眼睛静静地坐着……你能够拍到这个人的照片,但你无法拍到发生在他内在的事情的照片。你可以看到人们舞蹈,你可以看到他们象苏菲教徒、旋转的托钵僧般,你可以看到他们舞蹈,你将报导人们在此舞蹈、旋转——但你要如何知道他们的内在世界?

  你应该加入!你自己也应该舞蹈,你应该尝尝这个味道。唯有那时你才能够报导出某些关于静心的事——只是某些而不是全部,因为不可能报导静心的全部,那是无法言传的。

  当这些不了解的人报导时,他们的报导只是煽情、不实的危言耸听。大众阅读这些报导,而且他们会根据他们自己的想法去阅读。于是误解加上误解,一层又一层的误解,此时此刻,在这个国家里我一定是最被误解的人。

  

  卡罗琳是一个身材丰满、四处奔波的业务,当她在一家汽车旅馆的柜台前等待登记房间时,听到柜台告诉排在她前面的那个男人,他登记到的正好是最后一间房间。等他离开柜台后,卡罗琳走过去告诉他。

  「在方圆几公里以内没有其它旅馆,而且我已经筋疲力竭了。」她求他:「嗨!你不认

  识我,我不认识你,他们不认识我们,我们不认识他们。我今天晚上可以待在你的地方吗?」

  他说:「没有关系。」

  于是两人到他的房间去后,他脱掉衣服入睡,她也是。她说:「嗨!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他们不认识我们,我们不认识他们。咱们何不来喝两杯,我带了一瓶酒来。」

  在两人情绪高昂时,她上前搂着他,在他的耳边低语:「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他们不认识我们,我们不认识他们——咱们来做游戏吧!」

  他说:「嗨!如果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他们不认识我们,我们不认识他们——那我们要和谁一起做游戏?」

  「游戏」这个词制造出麻烦:他根据自己的想法理解「游戏」这个词。卡罗琳脑子里想的是别的东西——真正的游戏。

  

  我在说的意思将会完全不同于一个外来的人所了解到的。但这是自然会发生的事情,我接受这个情况。我对此没有不满也没有抱怨,这就是会发生的事情。

  我只能为那些和我处在深深的爱,处在深深的信任之中的人所了解。我只能为那些准备要将他们的思维放在一边的人所了解。在那个宁静的状态中,某种从我而来的东西将会搅动你的心,将会启动一个了解的过程。

 

第四个问题:

  钟爱的师父,叛逆和臣服会在哪相会?

  鸠罗,叛逆和臣服在自我的想法中才会相会。丢掉自我,臣服同时自然会发生,叛逆也是。

  我知道你问这个问题的意思是什么。你的意思是:臣服和叛逆似乎是相反的两极——它们怎么可能相会?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叛逆而且臣服的呢?那是你这个问题的意思。那是思维如何想象臣服和叛逆的,透过思维你不可能看到它们在任何地方相会。

  一个臣服的人会看起来没有什么叛逆性。一个叛逆的人总是不顺从的——他怎么可能会臣服?他也许宁可死也不会臣服。

  你只知道一种臣服:那种被硬加在你身上的臣服,不是你去做,而是你被要求去做的臣服,你在刀口之下被强迫要臣服,那不是我在谈论的臣服。

  我在谈论的是一种完全不同类型的臣服。你不是被强迫的——你看到自我的丑陋,你看到自我带来的痛苦,你看到这个正在发出恶臭的我,于是你利用师父做为一个丢弃自我的借口。记得——师父一直都是一个借口。

  当你臣服于我时,你不是在臣服于一个特别的人——因为我不是以一个人存在于那。而且要记得:当你臣服时,我不是在那接受你的臣服,因为没有什么需要放弃交付出来的东西,只是自我的一个虚假的想法罢了。

  就好象某个人相信他是很有钱的,但他不是。他来到我这说:「我臣服并交付给你我的整个王国。 」我说:「好,我接受。」

  我接受好让你能够摆脱这个荒谬的想法。你不曾拥有它,所以这不会为我创造出任何的麻烦。

  

  两个嬉皮坐在一棵树下休息。那是一个满月的夜晚,两人因大麻而飘飘欲仙。其中一个人瞪着月亮很久,而后说:「真想要买下月亮,任何代价都可以。」

  另外一个人说:「忘了这回事吧!因为我是不会卖的。」

  

  当你臣服并交付出自我时,你不是在交托出任何真实存在的东西,只是一个想法罢了。如果真的有什么东西的话,那么师父一定会被一大堆的自我压得喘不过气来,他会被闷死!他将必须携带一整个喜玛拉雅山般高的自我,他会无法活下来,甚至连走路、呼吸也不可能。我在世界上有十万个门徒,如果我必须接受十万个自我,那么味味克将会疯掉!

  她会为其它必须安排的事而疯掉。人们送给我这么多的礼物,而她想要立即将这些礼物处理好,因为一直在搜集、追踪礼物经何而来,以及如何将它们维持干净,这对她而言已经变成一个沉重的负担了。现在她很担心我的钢笔。她每天都在问: 「你什么时候才要将这些笔分送出去?」因为现在这正在变成她的一个麻烦。我想,我一定有二百枝或是更多的钢笔,我正在等待至少可以给每一个门徒一枝钢笔的那一天——我正在等!现在这些东西会成为我的一个麻烦——要给谁、不要给谁——所以我一直告诉味味克: 「再等一会。」而且我告诉很多人:「继续拿来!」现在尼勒加那将特地到西方去带尽可能多的钢笔回来。但如果我必须保管所有这些自我,那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老子屋太小了。

  我乐于接受你的自我,要接受它不是一个问题。你没有给我任何东西,我没有从你身上拿走任何东西。但你可以摆脱一个想法、一个幻想,你能够摆脱自我就是重点所在。这不是强加在你身上的臣服,这是出于你自己的了解的臣服。

  而后叛逆将自动发生,因为一个没有自我的人是世界上最叛逆的人。再度记得:当我使用「叛逆」这个字时,我并非意指它在政治上的涵意。一个没有自我的人不可能会有任何的政治策略。政治需要极端自大的人,政治的整个游戏就是自我的游戏,政治是一个自我的旅程。

  当你不再被自我所重压时,当你移去这个重担时,当你的师父已经将你所谓的自我带走时,你的生命将会是属于叛逆的,属于极端的革命的。你不会是一个印度教徒,你不会是一个回教徒,你不会是一个基督教徒,你不会是一个耆那教徒。这才是革命。你不会是一个德国人,你不会是一日本人,你不会是一个印度人。这才是革命。你不会属于任何的宗教、任何的教派、任何的传统。这才是革命。

  而且因为你没有自我,所以神能够流经过你,极大的创造力便可能发生在你身上,这才是革命。那时你将会活在一种完全放开来的状态中,事实上是神将会透过你而活,不是你。而神不可能做一个奴隶,神也不可能陷于任何形式的奴役之中。

  鸠罗,叛逆和臣服的确书相交——在丢弃自我之中才会。但不要只是一直在尝试要将这些话了解成一种理论。做一些存在性的事,好让我说的事情成为你的经验——因为唯有经验才能解放。

 

第五个问题:

  钟爱的师父,我常听到印度人对他们的灵性大吹大擂,您对此有何看法?

  撒荷西,印度人也没有其它东西可以大吹大擂!原谅他们吧!对他们要有一点同情心。他们没有钱,没有大房子,没有大车子,没有任何的科学技术。对他们而言,要维持他们的自我是很困难的;灵性是他们的避风港。而且灵性是一个商品,你可以非常轻易地对它大吹大擂,没有人可以证明你不曾拥有过,你也无法证明你的确拥有。灵性是如此的难以捉摸,以至于你只能接受或是不接受,但你无法证明。

  而这种情形为什么特别会发生在灵性上呢?因为有的时候会发生这种情况:如果你非常的贪婪,那么你会假装出刚好相反的东西,因为那是唯一能够隐藏住贪婪的方法。如果你是一个非常愤怒的人,你也许会装出非常有礼貌、慈悲、有爱心的样子,因为那是唯一能够随藏住你的愤怒的方法。如果你强烈的着魔于性,无法摆脱性的意念时,你也许会开始谈到独身禁欲。相反的东西是去隐藏它的方法。

  印度人脑海里想的完全是物质上的享受,因此唯一隐藏住它的方式是去谈论,去大吹大擂他们的灵性!是的,在这个国家曾经有过一些人——一个佛陀、一个马哈维亚、一个派坦加利、一个克里虚那——这些完全是灵性的人物,但这样的人到处都有——在希腊有苏格拉底、毕达格拉斯、赫拉克利斯,同样类型的人,同样的品质,同样的芬芳。在中国有老子、庄子、鲁子、僧璨——同样的香气。耶稣、弗朗西斯、波赫美、艾克哈特——同样的向度。灵性之人在世界各地都有,灵性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但印度人却对此大吹大擂。我知道。撒荷西,我可以了解你的问题从何而来,因为你放眼四周看到的恰好是相反的现象——因此他们才会对灵性大放厥词。每个印度人都认为:只要是身为一个印度人,他就是佛陀了。要成为一个佛陀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佛陀会成道和他是一个印度人也没有关系。

  事实上,佛陀不是一个印度人,他是一个尼泊尔人。他出生在印度和尼泊尔的交接处,而现在那个区域位于尼泊尔。但你看到的佛像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尼泊尔人,会象吗?它不是一个真实的雕像。它看起来不象尼泊尔人!尼泊尔人比较接近中国人、西藏人、日本人——蒙古人种。佛陀的雕像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尼泊尔人,一点也不象。

  这些雕像不是在佛陀的时代或是当他过世时雕塑的,应像是在五百年之后才雕塑的。而且如果你知道的话,你会很吃惊,它们是模仿亚历山大大帝而塑的;亚历山大曾经在那个时期来到印度,而他有一张漂亮的脸孔,希腊人的轮廓。佛陀的雕像是希腊人!这个人本身是尼泊尔人,而雕像是希腊人。

  所有你读到的佛陀的经典都不是原文。有一些是从西藏文翻译而来的,有一些是从中文,有一些从日文。原文已经被印度教徒毁掉了——而现在同样的人却一直在宣称他们是佛陀的继承人。佛教徒就是被印度人杀死的。

  在佛陀死后的一个时期,大约是七百到八百年之间,那时所有的佛教徒不是被杀死就是必须逃离印度。印度的佛教徒完全被清除掉。他们不是被杀掉,就是被活生生的烧死。那些幸运的人则是逃跑了。某方面说来这是一个神典,因为那些逃走的人——那些和尚——跑到西藏或是中国去。那是不是很害怕的人逃到西藏去——西藏非常的靠近印度。那些很害怕的人则会跑到中国、蒙古或是韩国、台湾,他们从来没有停下来过,他们一直在跑!因此整个亚洲都皈依佛教。这整件事必须归功于印度教徒。而现在这些同样的印度教徒却一直在扬言: 「我们诞生出佛陀。」却不感到羞耻。

  印度是非常穷困而物质主义的。贫穷的人别无他法,他必定会是物质主义的,粗鄙的物质主义倾向。但如此一来,这些人要如何喂养他的自我?印度没有其它的东西可以夸口。灵性是一个很好用的商品——看不到而且无法证实。任何人都可以说: 「我已经验到神。」你无法提出反证。也许他是正确的,也许他不是正确的,但无论结果如何都是超出证实范围的。

  但你不必担心这些愚蠢的人,他们一直在谈论灵性却连入门的ABC都还不知道。是的,他们也许知道一些关于《吠檀经》或《优婆尼沙经》的知识,他们也许填塞过一点经文,他们也许象鹦鹉一样地在复诵这些经文,但他们并不了解自己在说什么——因为他们的生命显示出来的完全是另外一面。

  

  「先生,对不起。」这个印度人说:「请问你是昨天将我儿子从湖里救出来的那位先生吗?」

  这个救生员不好意思的说:「是的,我是。但这其实不算什么,不必再提起这件事了。」

  印度人气愤地说:「不要再提?你给我老实说,他的帽子到哪去了?」

  甚至没有感激!他来不是要对这个人道谢:「你救了我儿子一命。」他是在担心那顶帽子……

  

  一个墨西哥人、一个意大利人和一个印度人在讨论:如果他们一早醒来时,发现自己是百万富翁时,他们会做什么。墨西哥人说他会建一座斗牛场。

  意大利人说他会雇三十个妓女——每个月一个人一个晚上。

  印度人说他会再回去睡觉,看看他可不可以再多拿几个一百万。

  

  如果你注意看印度人的念头,那些念头的确是物质倾向的。而且他们的念头不是今天才是如此——而是一直都是,因为在二十五世纪以前,佛陀就告诉人们不要成为物化的,而他是在对印度人说这些话。其实甚至是在佛陀之前,几乎是在佛陀的二十五世纪之前,帕须维诺斯就告诉印度人不要成为物化的。

  印度曾经为这个世界带来最伟大的物质主义哲学家——夏维维卡(Charvaka)。希腊哲学家伊比鸠鲁的哲学比起夏维卡为这个世界带来的哲学实在不算什么。「Charvaka」这个字本身就很有意思,它是从「Charuvak」这个字而来的,Charuvak的意思是甜蜜的讯息、优美的讯息。而夏维卡哲学的另一个名字是洛卡亚(Lokayat),Lokayat的意思是大众化的、大部分人信仰的。

  也许是因为印度的物质主义,而使佛陀、马哈维亚、帕须维诺斯、尼米那沙的出现成为可能的事。当人太过物化时,少数真正聪明的人必定会对这整件事感到厌烦。这变得令人觉得作呕欲吐,生命以一种非常奇怪的方式在运转;当社会极度物化时,少数做为先驱者的人将会开始成为灵性主义的。

  现在西方非常的物质主义,在那里有一种对灵性的强烈渴望升起,因此你们才会来到这里。在这你们不会看到很多印度人。他们相信自己已经知道了。他们相信自己已经无事可做——不再需要找寻,不再需要探索。他们已经变得很狡猾。贫穷的人必定会变得狡猾。

  贫困是一切罪恶、一切邪恶的渊薮。所以他们开始学习拐弯抹角的方式,他们开始变得虚伪:他们说的是一回事,做的又是另外一回事。他们开始学习如何戴面具。不只是在普通人身上,而且是在所谓的圣人、政治家和宗教家的身上可以看到这一点。你不会在其它任何地方看到这么虚伪的人。

  

  一驾飞机在飞经亚特兰大时引擎出了一些毛病。他们将所有的行李丢出去以减轻重量,一会后,机长广播,如果要救大家的命需要有三个人跳下去。

  机长宣布:「我们需要三位自告奋勇的人。」

  一个英国人立刻离开他的座位,大叫:「神佑我皇。」接着就跳出去了。

  过一会,一个法国人起身说:「法国万岁!」也纵身下去。

  五分钟后,一个印度的政治人物,一身雪白的传统印度服,站起来大喊:「甘地万岁!」然后把身边的一个墨西哥人丢出窗外。

 

最后一个问题:

  钟爱的师父,伴随着核子毁灭的威胁,我们怎么可能会「喜悦而安祥 」呢?

  茱丽亚.贝萝,否则你还能够做什么?时光稍纵即逝,还不赶快实时行乐、跳舞、歌唱,或为喜悦的!如果没有核武战争的可能性,没有威胁,你可能会延缓。你会说: 「明天我们会跳舞。」但现在根本没有明天可言,你无法延缓。

  这是头一次,明天变得绝对地令人怀疑是否会到来。情形一直都是如此,但这一次它是绝对地令人怀疑。对个人而言明天一直都是令人怀疑的;明天也许永远不会到来,甚至下一个呼吸都可能不会来。对个人而言,死亡总是一直在逼近,但这一次死亡是某种全球性的、全世界性的现象。这整个地球也许会消失,也许会爆炸,不只是所有的人,而是所有的鸟、动物、植物,地球上所有的生命也许都会消失。

  现在决定权在于你,茱丽亚.贝萝。你可以哭泣、流泪,可以用你的头去撞墙,那将不会阻止核子毁灭的发生和它的威胁。事实上,这也许会使核战的发生更近、更快。因为忧伤的人、痛苦的人是很危险的人。痛苦会创造出毁灭。

  但如果整个人类能够开始舞蹈、享受、宴乐——看到这个威胁非常的接近……第三次世界大战在任何一刻都可能开始。愚蠢的政客已经堆积大量的原子能足以摧毁这个地球,而且不只是一次,而是七百次。我们已经累积那么多的原子弹、核子弹,足以将每个人杀死七百次——虽说一个人只能死一次。但政客不想冒任何的险,所以你会被杀七百次。这是不必要的,一次就已足够——因为我们只听过一个死后复活的故事——耶稣基督。而且如果耶稣基督真的复活,而每个人都死了,他又能够做什么?他也必须自杀。

  享受——如此一来才会有一个可能性。如果整个地球能够变得充满着喜悦时,那么毁灭的可能性将会变得比较小——因为是谁要去毁灭地球?是我们,是我们在决定要活下去或是要去自杀。如果我们在世上开创出一种新的气候——一种享受的、舞蹈的、歌唱的、静心的、祈祷的气候,而且如果人们变得充满着喜乐、欢笑、快活……如果这个世界充满着欢笑,那时我们将绝对能够避开核子毁灭,因为充满喜悦的人不会想要去毁灭,他们会想要去创造。

  无论如何,贝萝,你都将会死去。这整个地球会不会维持下去并不重要。你将会死去,这个是确定的,在你死后这整个世界会不会继续下去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如果它会继续下去,很好;如果它不会继续下去,也很好。它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你再也不会在这了。就你这方面而言,死亡是绝对确定的。你仍然要爱,你仍然要歌唱,你听音乐,所以这又会造成什么不同呢?

  如果毁灭已经成为全球性的,我们也必须使欢笑和舞蹈成为全球性的,以同样的比例去抵消它。为什么要成为忧伤的?而且借着忧伤你又能够得到什么呢?忧伤会在任何地方上有所帮助吗?这也许只是思维的一个诡计,要使你成为忧伤的,这也许只是一个防御。你想:要成为忧伤的,现在你试着要去找到愈来愈多的理由以维持忧伤。而这是一个很美的理由,去说: 「你在说什么?告诉人们舞蹈、歌唱和享受,而这个世界正处在毁灭的边缘!告诉人们成为忧伤的,告诉人们哭泣、流泪,并忘掉所有的欢笑,忘掉所有的爱!」那将会在任何层面上有所帮助吗?这样反而会把一个宇宙性的自杀带得更近而已。

  但你内在深处的某个地方仍然有一个忧伤徘徊不肯离去,而那个忧伤正在试着找到合理化的借口。

  

  戴维出自一个东正教的家庭。有一天,他宣布说:「妈妈,我将要娶一个叫做马姬.可丽的爱尔兰女孩。」

  她震惊地愣在那里,好一会之后才说:「那很好,戴维。但是不要告诉你爸爸。你知道的,他的心仍很弱。而且我也不会告诉你姐姐——记得她对宗教问题的反应是多么激烈吗?而且不要对你哥哥路易斯提起,他也许会狠狠的给你一拳。至于我,你可以直说无妨。我再怎么样也只是自杀而已。」

  

  在你内在深处的某个地方一定有一个自杀的本能。你只是在找寻借口、理由。

  是的,我知道这个世界正在面临一个危险,但每一个个人总是在面对着死亡的危险。耶稣也说:享受!我要再次对你说:享受!事实上,耶稣是在对人们说: 「这个世界将很快会毁灭,审判日非常的接近。」它从未象现在一样的接近过。耶稣是错的!二十个世纪已过,而他对人们说:「在你的有生之时,你将会看到审判日!」他的预言并没有实现。

  事实上,他不是一个先知,他是一个神秘家。他说这些东西有一个完全不同的目的。他是在说:「审判日已近,不要浪费时间,不要延缓——蜕变你自己!」

  现在宇宙性的死亡之日真的是非常接近了,所以,茱丽亚,不要延缓。享受,享受,我要一再一再地对你们说,享受——因为如果你可以享受地死去,你将会超越死亡,你将会走出死亡。

  一个能够喜乐地死亡的人绝对不会死亡,因为在死亡中他将会知道不朽。

  如果时间非常紧迫,那么你就必须尽快地将这个红色的欢笑散布到全世界。现在正是时候,我们应该使人们愈来愈充满着喜悦。告诉他们死亡会在任何时刻接管这个世界——时间屈指可数——因为政客是蠢蛋,而现在这些蠢蛋却拥有这么多的权力,第三次世界大战还未发生纯粹是一个奇迹。它应该是已经发生了,它为什么至今仍未发生根本就是一个奥秘。全世界有这么多愚蠢的政客,拥有这么多的权力……只要按一个按钮,就会启动这整个过程,在十分钟内整个地球就会陷入一片火海——它将会摧毁所有的东西。整个地球将会爆炸。

  这是一个好消息!你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茱丽亚,来,加入我们的舞蹈。

  今天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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