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句经 第四卷 |
第五章 丢撒在风中的沙 |
如同富商带着少许的随从,
会避开一条危险的道路,
而一个热爱生命的人会避开毒药,
注意愚昧和恶行的危险。
一只没有受伤的手难够处理毒药,
天真的人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恶行如同丢撤在风中的沙,
被吹回到愚者的脸上,
他伤害纯洁而无害的人。
有些人再度出生在地狱里,
有些人在尘世中,
好人则是在天堂中,
但纯粹的人根本不会再被生出来。
没有地方!
不是在天空中,
不是在大海中,
也不是在深山中,
能够让你隐藏自己的恶行。
不是在天空中,
不是在大海中,
也不是在深山中,
没有地方
能够让你隐蔽自己的死亡。
生命不是现成地被赋与的——至少对人类而言并非如此。这是人类的尊荣,但也是危机之所在。所有其它的动物都是现成地被出生的,它们已事先被排定好。它们的一生不过是在摊开某种已被铭刻在里面的东西。它们不需要有意识地过生命,它们的生命是无意识的、机械式的。既不会是好,也不会是坏,就只是存在。你不会称呼一棵树是一个罪人或是一个圣人,你不会称呼一只老虎或是猫是有道德情操或是充满罪恶。那些字眼就低于人类的存在物而言是无意义的。但这些字在涉及到人类时却变得无比的重要。
人处在一种特殊的状态中。他象所有其它动物般的被诞生,但带有一个不同点——一个真正会造成差异的不同点。去了解这个不同点具有重大的意义,因为一个人也许会一直避开它,而避开它就是在避开真实的生命。有各种的可能性用以维持对它视而不见;因为这样似乎是比较方便的,不去想起它似乎是比较舒适的。去想起它意味的是一个很大的挑战;一个冒险进入未知的挑战,进入那个不是事先被计划好的旅程之中。
人和动物之间的不同点是:对人而言,神不是一个被固定好的可能性,而是一个开放的机会。它也许会发生,也许不会发生。这全都视你而定——看你如何生活,你将多少意识带进你的生活中,你变得多么不机械式。
有千百万的人根本不想要想起这个层面;因此他们对佛陀、基督、苏格拉底会有强烈的敌意。这些人——佛陀、基督、苏格拉底——刺激你,他们不允许你舒服地沉睡。他们将这个意义一再又一再地带进你的觉知中,告诉你这不是生命的正确的方法,你正在错过生命。你在过的不是人的生活,而是动物的生活。
有的时候你甚至会堕落到动物之下。没有动物会变成一个成吉思汗,或是希特勒,或是斯大林,因为动物别无其它选择。它们无法变成诸佛,也无法变成成吉思汗。它们维持原本所是的样子,再也无法移到任何其它地方。它们有一种已经安排好的生命,它们只是跟随那个路线而走。
它们的生命像是一场电影:当你头一次看到它时,你觉得非常有趣,好奇于接下去将会发生什么事,但事实上,根本没有任何事情将会发生——影片已经事先设计好了。下一次你将不会觉得如此有趣,因为你已经知道接下去将会发生什么事了。第三次你会觉得厌烦,而如果你被强迫要看第四次的话,你将会反抗。而如果你被强迫要看第五次的话,你也许会发疯。同样的影片看五次!因为现在你知道每一件事情都已经被设计好了,没有其它任何事情会发生,影片只是在重复一个特定的路线。
动物就像是影片一样——已经制造好了,现在你只需要去打开那些已经被定制好的东西。人活在一个选择的世界中;因此人必须去决定他想要过的是哪种人生。他可以堕落到动物之下,也可以飞升到天使之上。他可以意外性的存在,或者他也可以带着一个决心而存在。
灵魂的诞生是透过决心而来的。如果你意外性的存在,象一块漂流之木般,没有灵魂地活着,那么你的生命称不上是生命。它是假造的,它是不温不热的,它没有热情、没有火焰、没有光。在这种情况下,你不可能经验到真理,意外性地活着而要知道真理是不可能的事。一个人必须要全然地下定决心,全然地自我承诺,全然有意识地以生命投入,强烈地冒一切的险,就好象所有的一切在每个片刻中都濒于险境。人必须要很有创造性——不只是将生命摊开来而已,而是要创造。
这是人的朝圣之旅,他的特权,是他的危机也是他的转机。非常少数的人会选择过一个有意识的抉择,自我承诺并全然投入的人生,因为这是危险的,因为海洋是没有绘制地图的,你没有任何地图可供参考。你有的只是一艘非常小的船,而海洋却是充满着狂风大浪,而且谁知道彼岸是否真的存在?为什么要离开这一岸的庇护?待在这里比较好。
佛陀说千百万的人仅在这一岸上上下下,跑来跑去,只是在创造一种表像,使他们的生活看起来像是一个朝圣之旅——而他们不过是在同样的岸上跑上跑下。这不是一个朝圣之旅,这只是一种打发时间的方式,这是在愚弄别人也是在愚弄自己。
朝圣之旅开始于当你离开这一岸以及它的庇护所,它的安全、它的方便、它的舒适、它的体面、权力和名位时。你乘坐你的小船而离开,任凭狂风巨浪的摆布,任凭大海的摆布,信任如果这一岸存在,则彼岸必定存在,因此只有一岸无法存在……
带着这个信任——朝着彼岸而移动,冒一切的险——而后真正的生活于焉开始。而真正的生活是一个宗教性的生活。真正的生活是我所谓成为门徒的意思。过一种有意识的生活是唯一真正的生活;过一种无意识的生活只算是活着。动物只会活着,它们不会生活,只有人会生活。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在生活,只有少数的佛、少数觉醒的人才是。
要变得觉知到你以你的生命在做什么事情。你是真的有意识地在移动,带着一个方向感——从容地踏着每一个步伐,完全觉知到为什么,以及要去哪吗?或者你只是在模仿别人呢?如果他们在跑,你也跟着跑,如果他们在追逐金钱,你也跟着追逐金钱;如果他们在追逐权力,你也跟着追逐权力。你是不是只是一个模仿者?那么你的人生将会是一个仿冒品。你是不是只是在跟随别人?那么你的人生将会是一个复印本,你将永远不会知道你原始的脸。
你原始的脸就是神的脸。但那个原始的脸必须以极大的努力发掘出来。冒着很大的险,人才会实现那颗藏于内在的种子,人才会将那颗只是以一个潜力而存在的种子化为真宝。而后人会是潜力无穷的,否则人是非常渺小鄙陋的。
一个被无意识地过出来的人生不可能会是优美的,一个被无意识地过出来的人生不可能会自由。而没有自由,又怎么可能会有任何的美?美是自由的一个影子。一个被无意识地过出来的人生只会是中产阶级式的,平庸乏味,肤浅不堪。只有带着意识你的人生才会开始变得有深度,开始达到一个新的面向、深度的面向。而深度的面向就是属于神的面向。
神不是在其它的地方,而是在你自己内在的深处中,在你自己内在最终的深处。真理不是在其它地方被找到的,真理必须往里面的方向被找寻和探索。真理不是某种属于思维的东西,否则真理必定是很容易就被找到了。思维是一个工具。
伟大的西方哲学家、西方哲学之父——亚里斯多德将人定义为理性的存在,但他的定义不适用于成千上万的人——甚至也不适用于他自已,因为他不是一个佛。他是一个非常聪颖、非常逻辑的人,但没有任何的意识。他的人生如同任何人所能过的同样的无意识。他有两个妻子,而他在他的书里写说女人的牙齿少于男人。既然有两个妻子,他在任何时间都可以数——但这是一个迷信,在当时的希腊广为流传的迷信。男性沙文主义的头脑无法允许女人有任何东西等同于男人,即使是牙齿!他从未费事去计算过——这算哪门子的理性?
事实上,除非你是有意识的,否则你不可能会是理性的。理性地生活意味着有意识地活着,静心地生活。当你可以静心地生活时,你不可能只会理性地生活,你只会超理性地生活——因为生命不是只有理性,生命比那多得多。理性只是生命的一个向度,而生命是多元向度的。
生命加上意识,你将会开始成为一个佛。存在加上意识,你将会开始达成生命。意识是完整的化学作用,是炼金术。生命加上意识,你将会进入神的庙宇中。存在加上意识,你将会进入生命的庙宇中。但如果你无意识地活着,你不可能有任何的生命力,你不可能有神。但如果你有生命力,你不可能错过神太久,因为生命力是神是第一道曙光。
但人们只是存在,他们活得象个植物人,他们以为自己已经是活着的,这个相信阻碍他们去创造生命。当你出生时,你的出生只是一个机会,一个在其中生命得以成长的空间。但这不是一个必然的结果——这样很好。如果这是一个必然的结果,那么人将会象所有其它的动物一样是一个机械。
记住存在曾经赠与你一个伟大的礼物,对你将有无与伦比的意义。而这个礼物是:你是以一张白纸被出生,没有任何东西写在上面——你以一颗未曾雕琢过的钻石原石而生。现在你必须在上面写些东西。你可以模仿别人、抄袭……你可以在上面写《吉踏经》、《吠檀经》、《圣经》,但你将会错失这整个机会。你会毁掉这整件事带来的伟大机会。
你必须写出自己的歌——不是克里虚那的歌,也不是基督的歌,而是你自己的歌!你必须唱出自己心里的声音,唯有那时你才会满足。但人们只是象鹦鹉般地重复别人的话,因此即使他们变得非常博学多闻,却仍然是愚蠢的,却仍然是无知的。
圣.奥古斯丁将人分成两种类型,这个分类是意义深远的。他称呼第一个类型的人是:博学多闻的无知。这是那些知道太多却仍然一无所知的人,他们的知识都是借来的。没有任何东西是从他们自身升起的,没有任何东西发生在他们身上过,他们只是在模仿别人说的话。他们也许非常精于此道,非常有效率地重复别人说的话,但他们的作用像是计算机,他们还不是身为万物之灵的人类,人性还没有诞生在他们身上,他们的知识不知道任何的东西,而只是一个伪装的知道。
大学里充满着这样的人,而这个世界非常尊敬这一类的人,因为知识就是权力。他们知道这个普遍流传的概念,因此他们是充满权力的。就某个意义而言这个概念是正确的:一个知道物理学的人比不知道的人更有权威,但就他自己的生活而言,他和其它的人一般地无知。就自知之明而言,在乡下人和大学教授之间并没有任何的不同——而那才是真正的宝藏。
有无知的知识,而奥古斯丁说,也有一种知道的无知。他谈论的无知是什么呢?无知知道的是什么呢?那是属于天真的无知。天真的人曾经清理过他的头脑,而完全免于所有其它借来的知识。
静心只不过是一个清理头脑的设计,给你内在的本性一个淋浴,好让所有的灰尘——那些所谓的知识被带走,而留下干净的、清爽的、年轻的你。这就是耶稣说的:「除非你再度被出生,否则你将无法进入我的神的国度。」
在东方我们通常把这个现象称做「狄尾(Dwij)」——意思是第二度诞生。所有婆罗门人都不是狄尾,但所有的狄尾都是婆罗门人。所有的婆罗门人都不是二度诞生的,但所有二度诞生的人都是婆罗门人。基督是一个婆罗门人,穆罕默德是一个婆罗门人。婆罗门人是一个已经知道婆罗门的人,一个已经知道最终生命的人,但秘密在于:你必须再度被诞生。
再生的意思是什么呢?它的意思是你必须让你的知识死亡,知识是借来的、模仿来的、机械性的。而后你将会再度如同你头一次被诞生在这个世界上般的天真。第一次的童年注定会被失去,没有人能够保有它,就事情的本质而言第一次的童年就是会被失去。但人还是能够达成第二次的童年,而真正的生活开始于第二次的童年。在那之前你只能算是活着。但伴随着第二次的诞生,你将会进入真实存在的奥秘之中。
容我提醒你们:不要把生命视为理所当然。生命必须被创造,而且生命唯有在自由的选择下,在你自己的选择之下才能够被创造出来。是的,你也许可能会迷路,你也许可能会走失或是出差错。但没有必要担心——错误、过错和走失都只是成长的一部分。一个人唯有借着犯错才可能学习,唯有籍着走失才可能会回到正确的路途上。
那些从未走失过的人将会是虚弱无力的。那些因为恐惧而从未犯过任何错误的人,保持从未做成任何事过——因为如果你做事情,就会有可能犯某些错误。他们由于害怕犯错而从未做过任何的事。但如果没有做过任何事,你又怎么可能成长呢?你会保持是中空的,你不会结晶起来,你不会有任何的灵魂。你会死气沉沉的,你会是行尸走肉——在走路、在呼吸、在讲话,但你会是一具死尸,因为你不曾有过生命永恒的滋味。
我们首先要记得的事情是:我们还未被诞生。第一次的诞生是透过双亲、透过母亲。第二次的诞生发生在当与一位师父、一个神佛处在亲密的关系中时。第三次的诞生发生在一个佛圈中:佛变成子宫。师父是门徒的子宫。门徒进入师父的子宫中,消失进入师父,而后再度出生。
只有透过这个新的出生你才会开始变得有意识。现在你相信你是有意识的……因为你能够每天晚上从办公室回到家里,所以你认为你是有意识的。因为你会做某些事情,所以你认为你是有意识的。现在已经有一种机器人——象人一样的机器——它能够做出所有现在你在做的事情。
现在,可能很快就会有无人驾驶的飞机——其实已经存在了,但还没有被正式启用,很快地这种飞机将会被正式发表出来——而且也会有无人驾驶的火车。现在这在理论上是可能的。机器可以做出所有的事情。那时你将会非常的吃惊:你一直在做这些事情,而你因为自己在做这些事情而一直认为自己是有意识的。但现在这些机器却证明出事实并非如你想象的如此。
一个人不会借着做某些事情而成为有意识的。意识是带着一个新的味道在做事情。做事情本身并不代表意识,而是要带着一个观照在内,在观看、在观察自己正在做事倩——那才是意识,而那就是再生。
波昂钓到一条小鱼,在回家的路上小鱼突然开始说话:「我实际上是一个鱼精,如果你将我放掉,我保证会实现你和你的妻子三个愿望。」
所以这个爱尔兰人放了鱼后便冲回家告诉他的妻子这个消息。这对夫妻急着要到城里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用来许的愿望,所以妻子决定用罐头豆子做一顿简单的晚餐。但她找不到开罐器而喃喃自语: 「真希望能有一个开罐器。」霎时间,她手上就拿着一个开罐器了。
波昂大叫:「你为了那个愚蠢的开罐器而浪费掉一个希望,我希望这个开罐器黏在你的屁股上!」
所以这个故事可悲的结局是;他们必须使用第三个、最后的希望再让它掉下来。
这就是你的生活方式,这就是整个人类的生活方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完全不知不觉——只是漫无目的的在摸索,从头到尾一直在持续不断的跌倒。
你的整个人生变成一个无意识的语法、一个无意识的语言。你透过这个语言、这一层语言在看人生——因而每一件事都是被扭曲、被误解的。
克鲁斯基和葛斯是事业上的伙伴,共乘一条小船在湖中钓鱼。两人正在湖中央时,湖中突然吹起一阵狂风,船因而翻覆。当克鲁斯基努力地往岸上游过去时,葛斯却是手忙脚乱地浮载浮沉,即将往下沉。
克鲁斯基边游边问他:「你会漂吗?」
葛斯慌乱地说:「我快要溺死了,你居然还在谈生意!」
「你有票吗?」——生意人的语言。他只了解这个语言。即使是处在这样的情况中,别人对他说的话也会被以他能够了解的方式理解。我们并不了解别人在说什么,我们了解到的是我们能够了解的。我们不了解我们看到的是什么;我们只会看到我们能够看到的。
伯宁顿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全家人都已聚集在床边。他以微弱的、发抖的声音询问:「苏在这吗?」
「是的,爸。」他的大儿子回答。
「列斯特在这吗?」
一个小男孩说:「是的,爹地!」
「艾利在这吗?」
最小的儿子说:「我就在这!」
伯宁顿说:「如果你们全都在这,还会有谁在看店?」
现在他就快要死了——最后的一刻!即使在死前的那一刻他也还在想谁会去看店。
你从出生到死亡一直活在无意识中,没有光地一直在黑暗中摸索——而实际上你能够创造出光,你不会在经典里发现光,没有任何人能够交给你任何的光。光不是在市场上买得到的商品,光是无法转手的。但你能够创造光,你能够将你所有的能量聚集在一起,你能够从这一个片刻开始有意识地去生活。
例如说:你现在正在听我讲话,你可以以一种昏睡的方式在听……因为你在这里,而我正在说话,你有耳朵,你的耳朵会发挥功能,那些字会振动你的耳膜,而制造出某些声音——因此你会听到声音。但这不是聆听,这只是在听。这不是聆听。
聆听意味着你是警觉的、留心的、小心翼翼的啜饮、吸收这些话,不带思维去扭曲,不带内在的噪音,不带絮絮叨叨的头脑,全然地宁静;你不是昏睡的,你非常的清醒,非常的警觉,好象你的房子正在起火般,好象任何一刻任何东西都可能会被带走,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了。当你的房子正在起火时,你不可能睡得着——可能吗?当你的房子正在起火时你不可能会昏昏欲睡,你会非常的警觉,绝对的警觉。
佛陀离开皇宫后说的第一句话是:「我的屋子正在起火。现在我再也不能活在无意识中。」除了他的车夫没有其它任何人跟随着。老人看看皇宫,他没有看见任何的火苗,屋子并没有起火。他心想: 「王子已经疯了!」他是一个老人、一个老仆人,和佛陀的父亲同年。他从佛陀诞生的那天开始就已经在看护他,佛陀很尊敬他。
老人说:「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虽然我的视力不好,我正在变老,但我看不出来有任何的火苗。屋子根本就完好无缺,没有任何的火!」
佛陀说:「是的,我有看到——你也许没看到——我的屋子正在起火,因为每一个、任何一个片刻死亡都可能会发生。现在我再也无法继续待在这种昏睡的状态中。」
老人耸耸肩膀,他说:「你是在疯言疯语!」
当他必须在森林里道别、离开佛陀时,他哭泣着说:「听我说——我就象你的父亲一样。你要往哪去?你是真的疯了吗?你有一个这么美的皇宫、一个这么美的妻子,这么舒适、享受、极尽豪华的生活!你是要去哪?」
佛陀说:「我要去找寻意识。」他不是说:「我要去找寻神。」因为,如果你甚至不是有意识的,又遑论是神呢?真正的求道者会找寻意识,而不是找寻神。如果你以找寻神做为开始,那将永远会是一个无意识的找寻——因为你曾经听教士谈论过神,因此一个无意识的对神的贪念已经在你脑海里升起。
真正的求道者、真正的门徒对神不会有兴趣。他的整个努力在于要变得更有意识——如何强烈地带着意识,以至于你开始充满着光,你的整个存在是一个光的火焰明亮地燃烧着,你的存在是同时从两端燃烧的火把。在那个光之中,人自然会知道神存在。
神不是求道者寻找的目标,求道者寻找的目标是意识。无意识的人可以信仰神,但他们对神的信仰就好象他们对钱的信仰一样。他们信仰神,他们信仰死的经典,他们信仰石像。他们只会信仰。记住:只有无意识的人才会去信仰神。
有意识的人知道、感觉、经验。他不信仰神,他活在神之中,他在神之中呼吸,他的心在神之中跳动。这根本不是一种信仰。
当你看见太阳升起时,你不必信仰太阳存在。你不会问别人:「你相不相信有太阳?」如果你问,他们将会讥笑你。在一个满月的晚上,你不必信仰月亮存在,你绝对不会问任何人。没有信仰月亮存在或不存在的人。这是你自己的体验,没有必要信仰或不信。
一模一样的情形,在意识当中,你有眼睛可以看到神,你有眼睛可以看到存在的真理。那时再也没有必要信仰——这是你的体验,存在性的体验。一个有意识的人知道,一个无意识的人信仰。
为什么你会做一个印度教徒?为什么你会做一个回教徒,为什么你会做一个耆那教徒?为什么你会做一个基督教徒?全都是信仰!——而教士靠你的无意识为生。他一直在给你愈来愈多的信仰——道德的信仰,相信如果你做这些事情你将会得到奖赏,如果你做那些事情你将会被惩罚,信仰地狱、信仰天堂。他一直在你身上堆积愈来愈多的信仰。你正溺死在信仰中!你堆在自己身上的信仰已经变得如此沉重了,简直像是将一个喜马拉雅山压在你的胸口上,他们不允许你活出真实的自己。
朝向意识的第一步是要割掉所有的信仰。不要做一个印度教徒,不要做一个回教徒,不要做一个基督教徒。我告诉你成为一个基督的方法!为什么要做一个基督教徒?我告诉你成为一个佛的方法!为什么要满足于做一个佛教徒?当真的玫瑰花能够长出来,当你能够变成一个玫瑰花园时,为什么要满足于塑料花?你从市场上买来一些塑料花,而后你一直在膜拜那些塑料花。你怎么称呼它们——基督教、回教或是印度教——并不重要;如果它们是借来的,就是塑料的。真正的花朵必须生长在你的存在里面,它必须在那里开花。
那些已经知道的人说:我可以为他们说的话做担保,我是一个目击者。当你的意识在它的全然性中绽开时,意识将会是一朵千瓣莲花,一朵金色的莲花,带着香气的纯金。这是最终的奇迹。除非是达成这个,否则不要停留在任何一点休息。任何一个片刻的损失都是很大的损失。
如同富商带着少许的随从,
会避开一条危险的道路,
而一个热爱生命的人会避开毒药,
注意愚昧和恶行的危险。
佛陀在说的是:如果你是一个商人,带着大批的财富,正在从一个长途贸易的旅程中回家——你在很多很多的地方做过生意而聚集大批的财富,你正在回家的路上,但身边却只带着少许的随从——你必须躲开那些强盗可以抢劫你的危险地带,在那你也许会被杀害,你的珠宝也许会被他们拿走。
人是在一个长途的朝圣之旅上。你在地球上不是一个新来乍到的人,你是一个非常古老的朝圣者。经过这么多世之后你已经在你内在聚集很多的财富了——虽然说你也许并未察觉到。你已经学过很多东西……因为你不是有意识的,所以你不知道自己内在携带着什么财富。因为你是无意识的,所以你持续不断地走到那些你会被抢的危险路上——而且在那你的确是被洗劫一空,你每天都被洗劫一空。对一个不觉知的人、一个昏睡的人而言,你可以抢他,他甚至不会还手。
强盗不是外在的,强盗就在你里面。愤怒、恨、贪婪、嫉妒、占有欲,这些都是强盗,在你无意识的思维中它们一直在抢劫你。愤怒已经抢走你多少东西了?回头看清楚!你的愤怒已经毁掉多少东西了?但你甚至不去计算看看!你甚至不回头看一眼你一直在对自己做些什么事情。你的色欲已经剥削掉你多少东西了?但你一直重复不断地做出相同的事情!同样的愤怒,你总是经验到同样的毒药,你完全知道它们只会是具有毁灭性的——而且每一次置身其中后你总是会后悔——你已经决定,你已经对自己保证过很多次,再也不要身陷其中。但你却又总是一再一再地忘记你对自己所许下的承诺。
一个男人对他的朋友说:「昨天我去看一场犹太的色倩片,真的是很精彩。」
朋友问:「一部三级的犹太电影会是什么样子?」
他说:「片长只有十分钟:一分钟的性和九分钟的忏悔。」
只要注意看你自己的人生,就会发现这件事:一分钟的愤怒和九分钟的忏悔?一分钟的色欲和九分钟的忏悔,或是九个小时、九天?
布鲁斯基在里科参加一个商务会议。有一天晚上在旅馆前,一个漂亮的妓女用一种性感挑逗的声音叫住他:「哈罗!美国人,想要买我在卖的东西吗?」
布鲁斯基于是跟着她走。十天后,在纽约家中,他发现自己已经染上淋病。
隔年,在同样的旅馆前,他又再度被同样的女孩叫住:「哈罗!美国人,想要买我在卖的东西吗?」
他说:「当然,这一次是什么——艾滋病吗?」
如果你注意看自己的人生,那么你会看到自己的生活是绕着圈子在移动。你一直做出同样的蠢事,一模一样的蠢事,你已经做过非常多次了。你什么时候才要觉醒?你一再一再地沉迷于同样的愚蠢中,你一再一再地身陷同样的陷阱之中,你的人生没有什么新鲜事。
只要观看你的人生三个月的时间,记录三个月,而后你将会惊讶:这些就是全部你一再一再地重复的事。除非你觉醒,否则你将会重复同样的事情一辈子——而且不只是这一世,而是会继续在往后的很多很多世里继续重复。
哈利从小生长在费城,这是他头一次到英国旅行。
有一天晚上他在pub里发现一个红发的年轻女孩,他为之倾倒不已,并走过去想和地攀谈。他说:「你知道吗,我是从对岸来的……」
「直接到我的地方好了!」她说:「这个我等一下就看得出来!」
一再一再地……「这个我等一下就看得出来!」你变得一再一再地被迷住。你或许已经知道过很多女人,但等到再一次碰到另一个女人时,你还是准备要再一次被愚弄。你的人生是重复性的——你甚至不会犯新的错误!
要有一点创造力!如果你对犯错很有兴趣,至少也要犯一些新的错误。如果你可以特别注意到:「我将来只会犯新的错误。 」很快地错误将会结束——因为又有多少新的错误呢?有一天你自然会发现到,再也没有任何新的错误留下来了,你再也不会犯错,因为你已经下定决心不再重复相同的错。
一次应该就已足够——但为什么还是不够呢?原因出在当你犯下那个错误时,你心不在焉,你的人不在,你无意识地在做这件事。如果你可以有意识地犯错,完全地警觉,带着全然的觉知,绝对地存在于当下,那么你将不会再度重复。
一个有聪明睿智的人必定会做出错误的事,但是一个错误只会有一次,而后就此结束。他已经知道并且了解。但人们却保持是幼稚、不成熟的。
两个有色人种的小男孩在路上相遇。
「我五岁,你几岁?」
「不知道。」
「你有没有想过女人?」
「没。」
「那你是四岁!」
这是年龄,成熟度被测量、决定出来的方式。
成熟意味的是变得比较有意识;没有其它的方式可以变得成熟。我不是在说不要犯错,因为那无济于事。我不是在说避免错误,不!我是在说无论你想要做什么事,去做,但要非常有意识地去做。将你的整个人带进去做,所以做过一次你就可以决定出这件事是值得再次去做,或者是完全无意义的、没有用的,所以做过一次你就可以决定出这件事是一颗真正的钻石或者只是一颗染色的石头。
如果这是一颗真正的钻石,那么尾随它,深入去挖掘——此刻你也许离一个宝藏不远。而如果这只是一颗染色的石头,那么将它抛到脑后。不要携带染色的石头,这会变成一个重量,使你的旅程愈来愈难走。当你想要走上坡时,你需要成为没有重量的。而朝向意识的旅程是一个上坡的旅程。
「如同富商带着少许的随从,会避开一条危险的道路,而一个热爱生命的人会避开毒药,注意愚昧和恶行的危险。 」成为觉知的。「注意」意味着灌注的意识。注意这个字是「灌注」和「意识」这两个词的结合。要意识到愚昧和恶行的危险。它们是同一个硬币的两面:愚昧和恶行。愚昧意味的是无意识——而出自无意识将只会诞生恶行。
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能够处理毒药,
天真的人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如果你变得觉知到愚昧和恶行……。记得:佛陀不是在说要躲开,他是在说要注意。
老子说:智者小心翼翼地走路,如同每一步路都有危险一般。智者走路如同正在冬天渡过一条结冰的河流般,这是老子的说法。是的,没错,的确是如此:智者走得很警觉。每一步路都充满了危险,因为你的思维在任何一刻都可能会跳出来。
你的思维是非常根深柢固的,思维的习惯是非常根深柢固的,是社会长久灌输出来的。稍有一点不觉知,思维就会抓住你,而思维会拖累你去做出某些恶行。思维依靠恶行为生。思维一定会拖累你,让你做出某些你在事后将会后悔的事。但后悔并无济于事,纯粹是在浪费时间。你首先浪费时间在做错事上,而后又浪费时间在后悔上。
有一次某个男人来我这,他是一个非常有钱的人。他一辈子以来有一个习惯,就是非常容易发脾气,只要一点点的刺激就够了,或者如果没有刺激,他也会自己制造,他会想象出某些事情。他因此而吃很多的苦:他的妻子离开他,他的孩子遗弃他,没有仆人能够长久待下来。他活在一种非常隔离的生活中。他拥有一切,但在某一方面看来却是很贫穷,因为他没有任何人爱他或是接受他的爱。
他问我:「我要怎么样才能摆脱愤怒?我曾经多次下定决心,我曾经在伟大的圣人面前发誓不会再发脾气,但一再一再地,当情况来临时,我就会忘掉所有的誓言。愤怒说来就来,而且象山洪爆发一样地到来,我只能束手被愤怒接管,我应该怎么办?我来到你这,请帮助我下定决心好让我能够摆脱愤怒。」
我说:「你做二件事。第一件事情是:放弃悔恨。第二件事情是:绝对不再发誓对抗愤怒。」
他说:「你在说什么?这样我的人生会被毁掉!」
我说:「你过去一直在下重誓,一直在悔恨——它们曾经对事情有过任何的帮助吗?」
他必须承认,它们并没有什么用。而后我说:「为什么不试试看我说的方法?因为我自己的了解是:悔恨不是反对愤怒,悔恨其实是一种自我将你拉回到过去的位置上的方法。」
在你大发一顿脾气后,事后回想起来,你的自我觉得受到打击:「我又再度做出同样的蠢事。」现在这个受伤的自我想要被治好;你自觉羞愧。你受伤的自我说: 「现在我绝不会再做出这样的事倩。」发一个重誓后自我会觉得很好:「你看,我多么的真诚。」在一个圣人面前或一群人面前发誓会让你的自我感到极端地受到增强:「你看,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这个伤再度受到治愈。
你再度回到过去的状况:自我再度受到拥戴。你迟早会再度做出相同的错误,因为现在你已经学到一个怎样治愈伤口的好方法,悔恨是一个好方法,发誓是一个好方法。
所以我告诉这个男人的第一件事情是:「停止悔恨——那是在浪费时间!过去的已然过去,它已经结束了。你不需要再去担心过去的事。你重新开始——不必悔恨。与其要悔恨,我的建议是:你回家,然后成为愤怒的——第一件要做的事——成为愤怒的,而且要成为有意识的愤怒。当你愤怒时,保持警觉到你是愤怒的,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你正在丢东西,你正在谩駡。成为警觉的!」
隔天他来告诉我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我只能是愤怒的,或者只能是警觉的。如果我是警觉的,就不可能是愤怒;如果我是愤怒的,就不可能警觉。你给我一个不可能做到的难题!」
我说:「现在决定权在你身上:如果你想要成为愤怒的,忘掉警觉;如果你不想要成为愤怒的,那么就成为警觉的。不要后悔,不要再发重誓。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方法!」
所有开悟的人一直都在教导简单的方法。
某个人问马哈维亚:「什么是真正的圣人?而什么是真正的罪人?」
也许发问的人是想要听到一个写在经典里面、现成的答案,但人们喜欢马哈维亚从他自己的经验去说。他所说的答案无比地优美。他给的定义是独一无二的,在人类的整个历史上是独一无二的。他说:「一个觉醒的人就是一个圣人,而一个昏睡的人就是一个罪人。」
很简单,却具有极端重大的意义!觉醒是唯一的美德,而昏睡、无意识是唯一的罪恶,所有其它的罪都是诞生于无意识。切掉那个根,切掉那个根本身!不要一直在修剪那些树叶。
「一只没有伤口的手能够处理毒药。」当你是觉知的、警觉的,注意在看的时候,没有问题。那时你像是一只没有伤口的手,你能够处理毒药。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呢?
让我提醒你们一个发生在耶稣身上的情况。
有一次耶稣带着一支鞭子,进入耶路撒冷最大的一座寺庙中。耶稣在手上拿着一支鞭子做什麽?这是佛陀这句话的涵意:一只没有伤口的手能够处理毒药。是的,耶稣能够处理得来那支鞭子,没有问题;鞭子无法凌驾在他之上。他保持是警觉的,他的意识如此强烈。
耶路撒冷最大的一座庙宇已经变成一个盗贼的地方,微妙的盗取正在进行着。在庙里面有兑换货币的贩子,而他们正在剥削整个国家。耶稣独自一人进入庙里,掀掉他们的桌子——货币贩子的桌子——将他们的钱币撒到地上,制造出一阵很大骚乱,以至于货币贩子逃出庙外面。他们有很多人,而耶稣只是一个人,但他处在极度的盛怒之中,象一团火焰般!
现在这对基督教而言一直是一个问题:如何解释?因为他们的整个努力就是要证明耶稣是一只鸽子、一个和平的象征。他怎么可能在手上拿一支鞭子?他怎么可能会这么愤怒、这么狂暴,掀掉货币贩子的桌子,将他们丢到庙外面去?他一定是象一团烈火般,否则他只有一个人而已——他也许会被捉起来。他的能量一定是处在一阵暴风之中,他们无法正视他。教士、商人以及货币贩子全都逃到外面大叫:「这个男人已经疯了!」
基督教避开这个故事。如果你了解佛陀这句经文,那么将不必避开它:「一只没有伤口的手能够处理毒药,天真的人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耶稣是如此的天真!他不是愤怒,这是他的慈悲。他不是暴力,他不是毁灭性的,这是他的爱。鞭子在他的手中如同时在爱、慈悲的手中一般。
因此在东方我们有克里虚那,虽然他曾经承诺过不打仗却依然可以加入战争。他忘掉所有的承诺。人们以为他是有外交手腕、政治策略的人,但他不是!那个承诺是在某个特定的一刻给出来的,现在那一刻已经不再适用,情况已经改变。他不是一个投机者,他根本不是有政治手腕的人。他不过是很诚实、很真诚,对当下的情况反应。因此当他承诺不再加入战争时的情况不再,情况已经改变时,他无怨无悔地加入战争,从未为此后悔过。没有必要后悔。
一个有觉知的人出自他的觉知去行动,因此不会有悔恨,他的行动是全然的。而这个全然的行动的优美之处在于:它不会创造出业,它不会创造出任何东西,它不会在你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一个全然的行动像是在水面上写字,你还未写完……它已经消失了。它甚至不是在沙子上写字,因为如果风没有吹来,沙也许会维持几个小时不散。
如果你到印度庙去,你会发现拉玛的手里拿着一把弓箭。现在这对于甘地的跟随者,以及甘地本人而言,要如何解释这个弓箭的由来是一个问题。如果拉玛在手上拿着一个转轮就会没问题——但是弓和箭?甘地试着要去躲开这件事,他每天都在复诵拉玛的名字,那是在他死时留在唇边的最后一个名字。当他被射杀死去时,来到他唇边的最后的字句是: 「噢!拉玛!拉玛!」但他对这把弓箭要做何解释?他从未诚实地、真诚地面对过这个问题——因为拉玛打过仗,一定杀过很多人,也许杀死了拉维那。要如何解释这个暴力?
这段经文将能够解释:「一只没有伤口的手能够处理毒药,天真的人不会造成任何伤害。」如果你能够全然的警觉,那么就会没有问题。你能够处理毒药,那时毒药将会象医药般地发挥作用。在智者的手中,毒药变成医药;在愚者的手中,即使是医药,即使是琼浆玉液,也注定会变成毒药。
「天真的人不会造成任何伤害。」如果你出自天真去行动——不是出自知识学问,而是出自孩子般的天真——那时你绝不会造成任何的伤害,因为你的行动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你保持超脱于你的行动。你全然地生活,而仍未有任何的行动造成你的负担。
恶行如同丢撒在风中的沙,
被吹回愚者的脸上,
他伤害纯洁而无害的人。
记着:如果你出自不觉知而行动,你的整个人生将是被丢撒在风中的沙,被吹回到你自己的眼中。这是往空中啐痰——痰会掉回你自己的脸上。
你并非是因为别人而在受苦,你会受苦是因为自己的愚昧行为。而什么算是愚昧的行为呢?就是那些发源于无意识的思维状态的行为。
「恶行如同丢撒在风中的沙,被吹回到愚者的脸上,他伤害纯洁而无害的人。」如果愚者的恶行和为非做歹是针对纯洁和无害的人,那么结果对愚者而言甚至是更危险的。如果你是和另一位愚者在打架,那么将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他对你吐口水,你对他吐口水,你的口水回到你身上,他的口水回到他身上;每一件事都是打平的。你伤害他,你的伤害回到你自己身上;他伤害你,他的伤害回到他自己身上。
但当你伤害或是加害于某个天真无邪的人时,那么你真的会陷入很大的麻烦,因为你的恶行将会千百倍地回到你自己身上。天真无邪的人将不会伤害你,他将只是响应,他将只是反映,他将会是一面镜子。如果你是愤怒的,你的丑陋将会被反映出来——并且当然地,镜子愈纯净,你的丑陋将会愈清楚地被表现出来。
而头脑有一个很大的欲望想要去伤害天真无邪的人。他害怕伤害恶人,因为恶人可能会加倍奉还。天真无邪的人似乎是如此的天真无邪以至于你忍不住会想伤害他。天真无邪的人似乎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纤细,使你以为没有问题:你可以对他做出任何的事,他甚至不会吭一声。因此耶稣会被钉死,苏格拉底会被毒死,佛陀会被人们扔石头。
记着:人会有一个很大的倾向想去伤害天真无邪的人,因为你知道他将不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但问题在于:他虽不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但整个存在将会代表他采取报复,因为他不会报复,所以整个存在站在他那一边,存在总是站在觉醒的人那一边。虽然耶稣准备要原谅你,但你注定会受很多的苦,耶稣最后的话是:天父,原谅这些人,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他的反应。但存在无法原谅你。
存在遵守一个非常确切的法则:为恶注定会为你创造出恶行,以及痛苦,如果你对别人做出这些恶行,就注定会弹回你身上。如果你与天真无邪的人对立、与智者对立、与诸佛对立,那么你将会受到千百倍的苦。
有些人再度出生在地狱里,
有些人在尘世中,
好人则是在天堂中,
但纯粹的人根本不会再被生出来。
记着:天堂和地狱都不是地理上的位置。这只是一个隐喻,用以解释某些心理上的现象。地狱是一个处在很深的痛苦中的思维状态——这当然是被你自己的所做所为创造出来的。所有你一直逆风丢撒的沙尘都掉在你自己身上,那就是地狱——所有你一直加诸在人们身上的错事都会回到你身上。你必须收割这些作物,因为你曾经种下这些种子。如果你种下毒药的种子,你将必须收成毒药。这非常的简单明了,这是一个永恒的法则。
没有人可以免除,任何人都不可能例外——虽然每个人都在想:「我也许是一个例外,我也许可以找到某些方法跳开。 」你的确是可以找到方式跳开人类的法律,你可以找到方式跳开任何的法律,因为人为的法则就是法律,人为的法则能够被打破。而且你可以找到聪明的人,他们可以显示给你看如何钻法律漏洞。但永恒的法则、自然的法则,却不可能被打破;如果你想要打破自然的法则,那时你将注定受苦。那个受苦就是地狱。
每当你违反生命的法则时,就是在地狱里,而每当你与这个法则同谐共舞时,就是在天堂里。天堂意味着一个喜悦的状态。而每当你处在一个动弹不得的状态中,既不是这里也不是那里,既不是赞成也不是反对,处在一种昏昏沉沉的状态,一种无法下定决心的状态,只是悬吊在两者之间时,那么你是处在尘世中。在佛教的经典中,这个世界被称做 「Mad-hyalok?介于天堂和地狱的中间地带。
世界上有三种人:少数人在天堂,多数人在中间,而有更多人是在地狱。而事实上,这并不是三种人,因为每个人每天都会经过这三种状态。你也许早晨是在天堂中,黄昏是在地狱外围,晚上回到家时,则是在地狱里。你一直在改变、转移。这些是心理上的状态。
超脱出这三者被称做是「涅盘」,被称做「佛性」,被称做「Moksha」,最终的自由。如果你能够超脱出所有这三者——那意味着如果你能够超脱出所有的思维——那么你不只是和宇宙的法则共呜……当你和宇宙的法则共呜时,你是在天堂;当你违反宇宙的法则时,你是在地狱里。如果你是无法下定决心的,一半一半,五十对五十,你是处在中间的世界,这个尘世中。但如果你与道结合而为一:如果你全然地丢弃自我和思维,如果你沉浸于永恒的道;如果你变成海洋,你的露珠消失在海洋中并成为海洋,那时你将不会再被生出来,没有生也没有死。那时这整个生与死的轮回停止。那时你与宇宙合而为一,那时你就是神。
这是最终必须被达成的,这是人类有能力达成的最终,但也有可能错失。除非做出很大的努力,并伴随高度的技巧以及聪明睿智,否则你将不会达成。
没有地方!
不是在天空中,
不是在大海中,
也不是在深山中,
能够让你隐蔽自己的恶行。
记着:没有任何方法能够隐藏自已恶行。所以不要一直在愚弄自己,说你将会找到某些方法:如果你到恒河去,泡在恒河之中,那么你所有的罪就会被洗掉。不要欺骗你自己——恒河不可能做到这件事。不要想说你将会去卡邦,做一趟伟大的朝圣之旅,你成为一个去过卡邦的人——而后所有的罪就会从你身上被带走,说神已经原谅你了。不要以为借着做某些仪式,你就会解脱出你的恶行。没有任何东西会有帮助。
「没有地方!」佛陀说:「不是在天空中,不是在大海中,也不是在深山中,能够让你隐蔽自已的恶行。」它将会如影随行,无论你走到何处它都将折磨你。最好是不要做恶——但唯有当你变得有意识时才可能避免做恶,否则你是注定会做的。
不是在天空中,
不是在大海中,
也不是在深山中,
没有地方
能让你隐蔽自己的死亡。
恶行注定会带来自己的惩罚!就如同出生注定会会带来自己的死亡般确定。你无法躲开死亡,你无法躲开你的行为的结果。所以不必朝这方面去想,因为所有那些浪费在躲避、隐藏的时间纯粹是虚幻的。所有的那些能量可以被放在一个努力上:变成觉知的、变成静心的。那将会有所帮助。
某个男人计划前往恒河。他到拉玛克里虚那的地方,他是一个拉玛克里虚那的跟随者。他问:「我即将到恒河去——请赐福给我。你认为我所有的罪都将会被洗掉吗?」
拉玛克里虚那说:「是的,一定会,因为恒河是如此的纯粹,无论是谁浸泡在里面都会变得象恒河一般的纯净。但你必须要记住一个问题。」
这个男人说:「那个问题是什么?请你告诉我,我会牢记在心。」
拉玛克里虚那说:「你看过恒河河岸边的那些大树吗?」
他说:「是的,我看过。」
拉玛克里虚那说:「你知道那些树的作用是什么吗?」
他说:「那个我从未听说过,经典上也没有写。那些树的作用是什么?你告诉我。」
拉玛克里虚那说:「那些树的作用是:当你浸泡在恒河中时,你的罪因为恒河的力量而必须离开你。但那些罪将会坐在那些高大的树上,等到你离开恒河回去时,它们会再度跳到你身上!所以这实际上是徒劳无功的。如果你想去就去吧!但要避免一件事情:如果你浸泡在恒河中了,就不要出来!那么罪就会永远消失;否则那些罪将不会离开你,而且它们会采取报复,它们会带着强烈的复仇跳回你身上。」
这是千真万确的。信仰宗教的人,以及所谓的宗教家认为他们可以做某种仪式,而后罪就会结束了,然后他们就可以自由自在地再去做那些罪恶!一旦你知道如何结束罪恶的诡计时,又何需担心呢?你可以继续尽你所能的去犯罪——恒河总是会在那。而且现在也没有必要去恒河了,你可以将恒河用水管接到你家去,所以每天清晨或晚上时,你都可以洗个澡。晚上会比较好,可以让一整天的罪都结束掉,你将再度如同莲花般的纯洁无瑕。
佛陀说没有任何东西会帮助。有两样东西是躲不过的:你的所做所为的结果以及死亡。它们必将发生。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做?成为有意识的,在成为有意识的时候两者都会消失。在成为有意识的时候,你的行为自动会经历过一个蜕变。有意识的人不可能做出任何的坏事,而且有意识的人会知道:「对我的意识而言是没有死亡的。身体将会死亡,头脑将会死亡,但我最内在的存在不会死亡。我是永恒的。我是永恒之子,我属于这个永恒的存在。」
意识将这两个真理带回家。意识首先借着蜕变你的行动而蜕变你的世界;接下来意识会籍着使你觉知到你是永恒的而蜕变你的内在。当你知道自己是永恒的,当你知道你过去一直存在,以及你将来也会永远存在时,所有人生的价值观会立即开始改变。那时,任何在昨天是重要的事情将会不再重要,而任何在以前从来都不重要的事情将会开始变得重要!因为现在你以永恒的观点而非时间的观点在思考。
从时间的观点思考是政治,从永恒的观点思考是宗教。
今天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