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句经

第三卷

第八章 哈哈大笑

第一个问题:

  钟爱的师父,去年您亲切地寄给我一卷录音带回答我的问题。您回答的主旨是:我太过努力尝试在灵性的追求上。而后我停掉几乎所有的事情长达九个月的时间,并且听从你的建议而得到良好的结果。

  现在我再度加入门徒的团体,但我感觉变成一个门徒将会是在做你告诉过我不要做的——尝试太过。我曾经被点化进入过很多团体,并觉得这也许是尝试太过的征兆。我应该只是放松而享受你以及我们现在的样子吗?

  

  玛里.史陀,那正是门徒的样子:放松而享受任何事情。这个点化并不是象其它你曾经参加过的点化一样——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现象。点化不是一件严肃的事,点化基本是很游戏性的。我们正在尝试将游戏性带进宗教,这是地球上的第一次。

  宗教一直都是有一张拉长的脸,忧郁、严肃、阴沈的。由于那个严肃,千百万的人保持和宗教疏远。那些活生生的人不可能变成信仰宗教的人,因为宗教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一种自杀——而它的确如此。那些已经死或即将死的人,那些生病、病态的、自杀的人,只有他们会对过去的宗教有兴趣。

  过去的宗教不是舞蹈的、唱歌的、庆祝的;他们是反对生命、反对地球、反对肉体的。他们纯粹是负面的;他们不肯定任何事情。他们的神是建立在负面性上。继续反对:你愈反对生命,就愈会被认为是虔诚的人。

  我正在为地球上的宗教带来一个全新的视野:我正在介绍你加入一个会笑的宗教、一个会爱的宗教、一个会生活在平凡的生活中而带着不凡的觉知的宗教。

  宗教的重点不在于改变生活方式,改变事情和外在环境。宗教改变你,而不是你的外在环境。宗教不改变事情;宗教改变你看事倩的方式。宗教改变你的眼睛、你的视野;它给你一个直观的洞见。到那时神将不是某种反对生命的,到那时神将会是生命本质的核心。到那时灵性将不会是反物质的,而是物质的最高形式,物质最纯粹的芬芳。

  玛里.史陀,如果你躲避门徒点化,那么你是严肃的。你还不了解这不是同一种点化。你曾经进入很多教派,而你已经搜集过很多关于点化和神秘学的知识——但这不是那一种的点化。而恰好是相反:这是点化进入生命,进入日常的生活中。一旦你的静心变得流溢于你的日常生活中时,你是一个门徒。它的意义不在于改变你的衣服而已———那只是象征性的——真正的门徒是将静心带入生活的日常事件中,将静心带进市场里。吃、走、睡,一个人会持续不断地维持在静心的状态中。你不是在做什么特别的事,而是以新的方式、新的方法、新的艺术在做相同的事情。

  成为门徒将改变你对生命的观点。

  你听从我的建议,你说,而后你停掉几乎所有的事情九个月,并因听从这个建议而得到良好的结果。你在深处某个地方仍旧是严肃的;否则你已经跳进门徒点化了——不严肃地。甚至去问到它就已显示出你的严肃。你无法游戏式地、笑着接受它。

  成为门徒只是一个游戏——里拉(leala)。那个观念不为西方所知;西方由于不知道那个观念而错失良多。在西方,宗教想象不到神不是一个创造者而是一个游戏者;存在不是他的创造物而是他的能量的游戏。就如同海洋永恒不断地吼啸,冲激在海岸以及岩石上一样,这只是一个能量的游戏,神也是。森罗万象不是被神创造的,这些都只是他洋溢的能量。

  神根本不是一个人。你无法崇拜神。你可以以一种神性的方式生活,但你无法崇拜神——没有人可让你崇拜。所有你们的崇拜都只是纯粹的愚昧无知,所有你们的神的形象都是你们自己的创造物。没有这种样子的神,但有神性,当然——在花里、在鸟儿里、在星星里、在人们的眼里,当一首歌从你心里升起,而诗围绕着你……所有这一切都是神。让我们说 「神性」而不要使用「神」这个字——那个字给你一个人的概念,而神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在。

  成为门徒不象变成一个印度教徒,或一个基督教徒或一个回教徒。事实上,它是抛掉所有这些错误——印度教、基督教、回教所有这些错误。成为门徒只是在抛掉所有的意识型态。意识型态一定会是严肃的;没有任何意识型态会以笑做为它的精神,因为意识型态必须彼此对抗,彼此争论,而争论不可能被边笑边做。争论必须是严肃的,争论基本上是自我中心的,它怎么可能会笑?自我根本不知道任何的笑。

  

  有一次发生过这样的事:

  一个伟大的哲学家与思想家克.谦德,去看拉玛克里虚那。他想要击败拉玛克里虚那,而当然地,他非常擅长于伟大的辩论。他辩论反对神、反对宗教、反对拉玛克里虚那正在做的整个无意义的事,他试图证明拉玛克里虚那是个傻瓜,没有神,没有人曾经证明过神的存在。他说了又说,但渐渐地,他开始感觉有点怪异,因为拉玛克里处那只是笑。他会聆听这些论点然后笑——而且不只是笑,他会跳起来,拥抱克.谦德,亲吻他然后说:「太漂亮了!我从来没听过这种论点!这是真正地聪明过人,才思敏捷。」

  克.谦德开始觉得很窘。一群人已经聚集过来,看到伟大的哲学家克.谦德正要去拉玛克里虚那的地方,很多人知悉这里将会有事情发生而过来听。甚至他们也开始觉得这整个路程是白走了。「这实在是一件怪事。」

  而拉玛克里虚那手舞足蹈、大笑,他说:「即使如果在我的思维里曾经对神有过任何的怀疑,现在你已经将它们摧毁了。怎么可能没有神而会有这样的聪明才智呢?你就是证明,克.谦德——我相信你。」

  而克.谦德在事后的回忆录中写:拉玛克里虚那的笑声击败我——永远地击败我。我忘记所有的争论。它们看起来如此愚飨!而他没有和我争论,他甚至没有说一个字反驳我。他只是亲我、拥抱我、笑、跳舞。从来没有人象他一样如此地欣赏我——而我却在和他唱反调!他说: 「克.谦德,你的在,如许的聪明机智,如许的天才,就足以证明神存在!」他对我这样说。克.谦德写下:但实际上是他的在、他的笑声、他的舞蹈、他的拥抱和亲吻向我证明神存在;否则,怎么可能会有象拉玛克里虚那这样的现象呢?

  没有受过教育的拉玛克里虚那,乡下人的拉玛克里虚那证实比非常巧辩的,受过教育的克.谦德更有内涵,发生什么事?某种非常优美的发生。拉玛克里虚那是真正地宗教性;他知道宗教是什么,他知道神性是什么:将生命视为一种方式的舞蹈,将生命视为歌唱,接受生命里所有的层面,没有任何的判断——爱任何它所是的样子。

  

  一个门徒意味着一个人不试图解决生命中的奥秘,而是深深地进入生命的奥秘中。活在这个奥秘中就是门徒,而非解决这个奥秘。如果你开始解决它,你会变得严肃。如果你开始活出它,你会变得越来越是游戏性的。

  玛里.史陀,要看到成为门徒和其它的点化的不同。有一个品质上的不同。这不是旧的意义的点化,就如同它也不是旧的意义的学习——这是个解除学习,同理我可以说它是解除点化。它将会带你脱离你所有的点化,因为如果你曾经经历过这么多的教派、派系和意识型态,很多的东西一定仍然还在你的内在徘徊不去。你需要好好的清理干净,你需要从头到尾的清理干净,你需要好好的洗个澡——而成为门徒将会是一种淋浴,它会洁净你的灵魂。它会还给你小孩子的天真、小孩子的笑,充满惊奇与敬畏的眼睛。

  不要犹豫……纵身跳下来。这是一个跳,因为你无法透过思考到达它。这是一个跳,它不是一个你的思维的结论。对别人难免会看起来像是疯狂——事实上,所有的爱都是疯狂的,所有的爱都是盲目的,至少对那些不知道爱的人会是如此。对非常人而言爱是盲目的;对爱人而言爱是唯一能看到存在的最核心的眼睛。对那些不知道宗教的滋味的人而言,成为门徒是疯狂,但对那些知道的人而言,除了成为门徒其它每一件事情都是疯狂。这是投身进入觉醒,我从未看过比笑更健康的、比爱更健康的、比庆祝更健康的事。

  但你仍然在以严肃的用词思考:「点化」是一个很大的用词。但你仍在执迷于过去的想法,仍在害怕你也许会开始太过努力尝试。事实上,你仍然在尝试。

  首先我曾经建议你不要太过努力尝试。现在你在太过努力尝试相反的一端,反极:太过努力尝试不要努力尝试。这是同样的东西。成为一个门徒然后忘掉所有这些无意义的事。那时一个人将会超越尝试和不尝试两者。有很多的笑声正在等你。一旦那超越的开始在你内在大笑,在你内在咯咯的笑,那时你将首度知道成为一个基督的意思是什么,成为一个佛的意思是什么。

  但基督教徒说基督从来不笑——那是他们的想法。这对真正的基督而言是不真实的——我知道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想象得到他绝对不会笑。他享受美食,如你所知,晚餐和葡萄酒两样东西;他享受友好的伙伴。而如果你想要友好的伙伴,你必定不会在学者中找,而是在赌徒中找;如果你真的想要友好的伙伴,你将必须走向你们所谓的社会的边缘地带的人——边缘人、局外人、赌徒、酒鬼、妓女——因为你们的社会已经变得如此无趣而麻木不仁。这个制度化的社会几乎是一个墓园;你不是在那里遇到人,你只是遇到死的身体、死尸——正在走路、讲话、走动、做事情……这真是一个奇迹!

  

  某天有一个小男孩问我:「你相信有鬼吗?」

  我说:「相信?——找就是被鬼围绕着。」

  他立刻了解这个意思。他说:「所以……所以你的意思是……走在街上和市场上的全都是鬼吗?」

  我说:「是的,他们全都是鬼。他们全都活在一种有待验尸的存在状态中。他们很久以前就已经死亡。事实上,他们在出生之前已经死亡。」

  

  社会慢慢地、慢慢地,很有技巧地谋杀。你绝对不会察觉到,因为这件事被做得非常慢。因此,一个小孩子就被慢慢地毒死了。

  在过去的东方,曾经有一种女间谍。那些女间谍被称作「毒女」。某些漂亮的女孩子从母亲的奶水里就开始慢慢地被下毒——这是一个史实——但每次所下的毒的剂量如此之少,因此不会立刻将她们害死,但慢慢地她身体的整个系统会变成有毒的。毒药流动在她们的血液中,她们的呼吸会变成有毒的。直到她们长大成熟时,已是准备好能为国王所用的了,而且她们是如此地美丽,非常容易诱惑任何人。她们被送到敌对的国王那里,他将一定会落入这些美丽的女人的陷阱,而且一旦这个女人吻他时,那天就会是他的死期。只要一个吻就足以杀死任何人;这是一个死亡之吻。

  和这样的女人做爱将会是你的死期——你会象少数的公蜘蛛一样地死去。有少数的公蜘蛛在做爱时死去——因为母蜘蛛在它们正在越来越兴奋时开始吃掉它们,而它们正处于如此地狂喜中——你知道蜘蛛的样子——正在颤抖,它们已经完全忘记这个世界了。它们再也不是物质的,它们是精神的。但女人就是女人;她们是非常物质主义的。在公蜘蛛进入性高潮抽搐的那一刻,母蜘蛛开始吃掉它们。当它们回神时,它再也不在了。它以为它的性高潮正在来——它实际上是正在走。

  那些毒女被训练……但奇迹在于,这么多的毒药并未杀死她们。因为它们以非常温和的剂量,非常缓慢的方式被给与。

  

  一个科学家曾经以青蛙做实验;他将一只青蛙丢进正在沸腾的热水中——当然地,这只青蛙立即从里面跳出来。而后他给青蛙普通的水,正常的温度;青蛙享受这个水桶,坐在底下、放松享受,接着,这个科学家开始慢慢地加热,非常慢地。几小时后它变成沸腾的热水,但青蛙没有从里面跳出来……它死了。它从未意识到,这件事如此缓慢地在进行。

  

  而那就是在社会中发生的情形。需要几乎二十五年的时间,去完全地谋杀一个小孩子,完全地毒死一个小孩子,当他从大学出来时,他已经是死的,他已经完蛋了:现在他将活在一种等待验尸的存在状态中。

  我可以看见,在嬉皮的想法里认为——不要信任超过三十岁的人——的确是有一些真理包含其中。当一个人超过三十岁的时候,他再也不是活生生的——如果他还是活生生的,他将能够成为一个佛陀,他将能够成为一个基督,他将能够成为一个克里虚那。但人们在那个时候已经死了——而且他们如此无意识地死,而使他们好象还是活生生似的继续活着。

  成为门徒意味着将你的生命还给你。它是一个解除程序的过程,解除你的制约,解除你的毒的过程。你无法逻辑地决定要成为一个门徒,因为那样的思维就是有问题的,而你却试图以那样的思维做决定。成为门徒必须是一个跳。它是从心里发生的,而不是从头。

  玛里.史陀,你仍然从头脑在思考。请你,从头脑下来。至少让一件事情从心里发生——不是逻辑地,而是非逻辑地,不是以一个刻板的方式,而是以一个诗意的方式。成为门徒必须是一个恋情!不严肃的,充满着笑声,进入它……而后你将会惊讶,这不是象其它的点化。这将会带出你所有的点化,你所有的哲学,以及你所有的思考系统。

  成为门徒是放松在生命里,信任地在生命里,安心地在生命里。没有地方要去,没有目标要达成,那时整个能量就可以用来跳舞、唱歌和庆祝。

第二个问题:

  钟爱的师父,成为一个门徒意味着什么?

  

  蓓蜜.三摩地,这是最微妙的奥秘之一。门徒是不可能定义的,但可以给与少许的暗示,只是指向月亮的手指。不要执着于手指——注视月亮、忘掉手指。

  门徒是一个非常难得一见的现象。非常容易成为一个学生,因为学生是在找寻知识。学生只会遇到老师,他绝不会遇到师父。师父的实相将会保持对学生是隐藏的。学生从头在运作,他逻辑地、理性地运作。他搜集知识,他变得越来越充满知识。最后在他自己这一班,他将会成为一个老师,但是所有他知道的都是借来的,没有任何东西真正是他自己的。

  他的存在是虚假的;是一个复制的存在。他还不知道他自己原始的脸。他知道关于神的事,但他不知道神本身。他知道很多关于诗的事,但他还未品尝到诗本身的精神。他也许会谈论有关美的事,他也许会写下有关美的论文,但他没有眼光、没有经验,与美没有存在的亲密性。他从未与玫瑰花相伴跳舞过。太阳的升起在那边,世界正在发生,但没有任何感觉在他的心里面发生。他内在的黑暗依旧维持与从前一样。

  他只会谈论观念,他不知道任何的真理——因为真理无法透过文字、经典被知道。学生的兴趣在于文字、经典、理论、思想系统、哲学、意识型态。

  门徒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现象。门徒不是一个学生,他的兴趣不在于知道有关神、爱、真理的事——他的兴趣在于成为神,成为真理,成为爱。记得这个不同。知道某些事情是一回事,要成为那样子完全又是另一回事。学生不会冒任何的危险,而门徒却是进入没有地图的大海中。学生是吝啬的,他是个屯积者——唯有如此他才能聚集知识。他是贪婪的,他累积知识如同贪婪的人累积财富般——知识是他的财富。门徒的兴趣不在于屯积;他想要体验,他想品尝,而他准备为此冒一切的危险。

  门徒将能够发现师父。在学生和老师之间的关系是是属于头的,而在门徒和师父之间的关系是属于心的——它是一个爱的关系,在这个世界的眼中看来它是疯狂的,十足地疯狂。事实上,没有任何爱象发生在门徒和师父之间的爱那么地全然。发生在约翰和耶稣之间的爱,在舍利子和佛陀之间的爱,马哈维亚和高达玛之间,阿珠那和克里虚那之间,老子和庄子之间——这些都是真正的爱情,爱的最高峰。

  门徒开始溶入师父。门徒摧毁所有介于他和师父之间的距离;门徒退让,门徒臣服,门徒抹掉他自己。他变成一个非独立存在的体,他变成一个无物(nothingness)。而在那个无物中,他的心打开。在那个不在中,他的自我已经消失,师父能够穿透进入他的存在。

  门徒是接受性的,脆弱的,不保护的;他抛弃所有的武装。他抛弃所有的防卫机制。他准备死亡。如果师父说: 「死!」他不会稍待任何片刻。师父是他的灵魂,他的最本质;他的奉献是无条件而绝对的。知道无条件的奉献就是知道神。知道绝对地臣服就是知道生命最隐藏的奥秘。

  「门徒(disiple)」这个字也很美——它的意思是一个准备好学习的人。因此会有「规范(discipline) 」这个字——规范的意思是为学习创造一个空间。而门徒的意思只是准备去学习的人。谁可以准备去学习?唯有那个准备丢弃他所有的成见的人,如果你以一个基督徒或印度教徒或回教徒而来,你不可能成为一个门徒。如果你只是以一个人的存在而来,没有带着任何的成见、信仰,唯有那时你才能成为一个门徒。

  门徒是人类意识最稀有的开花,因为超越门徒只会有一个顶峰——帅父。而曾经是一个全然的门徒的人,有一天会成为师父。门徒生涯是一个成为师父的历程。但一个人不应该以要成为师父的想法出发;否则他将会迷失,因为那时这也会是一个自我的旅程。一个人应该只为蒸发而来。

  你曾经透过自我而活,但你的生命却只是一个痛苦、别无其它。够了,已经太够了!有一天这个领悟到来:「借着不断地听从我自己的自我,我已经浪费一个伟大的机会。它一直驱策我进入不必要的路途,却未到达任何地方,而且它一直在制造一千零一个痛苦。 」某天一个人领悟到:「自我就是我的痛苦的根源。」于是他开始找寻一个自我能够被丢弃掉的地方。师父是一个丢弃自我的借口。

  只有在一种情况下,你可以丢弃你的自我:如果你遇到一个如此强烈地抓住你的心的人,以至于他的存在开始变得比你自己的存在更重要,那时你可以为他牺牲你所有的一切。

  就在几天前,我接到一封格那卡从德国寄来的信。在德国的报纸上,另一个门徒,提德的一段话被过分重视并引发批评——而他所以会被批评、谴责,是因为在美国琼斯城发生的事已经广为世界谈论。某个德国的杂志记者问提德: 「如果你的师父要求你引弹自尽、自杀,你会怎由做?」提德说:「根本没有必要想,我会立刻自杀。」

  现在,这段话可以被强加解释,而使我现在正在创造的地方成为另一个琼斯城。提德从他的心理说出这段话;他一直都不是有政治策略、外交手腕的人;否则他会避免这样的话。他只是在说一个门徒一定会说的话。

  门徒是准备好的。实际上,说他准备好死亡是与事实有所出入的。门徒已经进入师父而死过了;这不是会在未来发生的事,它已经发生了。它已经发生在当门徒接受师父做他的师父那天:从那时起他再也不存在,只有师父活在他里面。

  慢慢地,门徒将满溢着师父的在。而且师父的在并不真正是师父他自己的在:师父满溢着神。师父只是一个工具、一个管道、一个使者;是神流经过师父。当门徒全然地臣服于师父时,他真正地是臣服于以师父的外貌显现的神。尽管神无法被看见,但师父可以被看见。而在师父身上,门徒可以看见某些神性。师父对他而言成为神存在的第一个证明。臣服于师父就是臣服于看得见的神。

  而后慢慢地,当臣服加深,看得见的消失成为看不见的。师父消失。当门徒进入到师父的最内心时,他在那里将不会发现师父,而是神本身,生命本身——那是无法定义,无法言传的。

  蓓蜜.三摩地。你的问题是很有意义的。你问:「成为一个门徒意味着什么?」

  它意味着死亡,并且它意味着重生。它意味着进入师父而死亡,并且透过师父而重生。

第三个问题:

  钟爱的师父,你是谁?你是基督再度降临吗?

  

  波里阿南达,你以为我是疯了还是怎么了?我是我自己。为什么我应该做基督或其它人?基督是基督,他不是克里虚那、他不是佛陀、他不是查拉图斯特拉。佛陀是佛陀,他不是亚那弗卡他不是老子。而苏格拉底是苏格拉底,他不是马哈维亚,他不是派坦加利。

  我是我自己。为什么我应该做基督?事实上,在存在中没有任何东西是重复的,存在如此地富于创造力,存在总是创造新的人。而这个真理不只对基督是如此,佛陀和我——它对你也是如此。从未有过另外一个人象你一样的人,而且也将不会有。你是绝对独一无二的。记得:存在从不重复。因此你是无法被比较的,不是比较高,也不是比较低。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而且每个人都是单独的。但这类的问题不断地有人问起,这类的问题是其来有自。

  波里阿南达,你一定从你的童年开始就被教导相信基督将会再度降临;现在你已爱上我,因此你想要某种方式去协调你幼年时期的想法,以及你在这里发生的新的经验。如果它们能以某种方式被衔接起来,你就会觉得比较舒坦一点。如果它们无法被衔接,那时在你内在将会维持某些紧张。

  你将必须决定要走这条道路或那条道路。你无法为两位师父工作——那是问题所在,那是为什么会有这类问题被提出。现在问题是: 「怎么办?我应该维持跟随基督吗?」但除了那些被说给你听的事情以外,你根本不知道任何关于基督的事。基督对你而言只是一个神话,他对约翰、路克而言是真实存在的,对马太而言是真实存在的。他对你而言不是真实存在的,波里阿南达。

  对你而言我是个真实的存在,我不会对你的孩子是个真实的存在。你将会教导你的小孩关于我的事,而有一天如果他们遇到一个师父,这个问题也将再度升起;现在怎么办?要选择过去或选择现在?那是问题所在。

  你在犹豫,你在害怕,如果你选择我你会是在出卖耶稣。不,我不是耶稣。但借由选择我,你不是在出卖耶稣,你是在实现他。我不是佛陀,但借由选择我,你不是在出卖佛陀;你会使他再快乐也不过了,因为借由选择我,你是在选择宗教的基本核心。重点不在于基督、佛陀或我,这些都只是形式。不要太拘泥于形式——要记得基本的核心。

  

  一个男人在餐厅里把服务生招来,并大叫:「服务生!有一只苍蝇在我的汤上面走。」

服务生跪下来,举起手大喊:「耶稣回到地球了!」

  我知道耶稣曾经承诺过,他将会回来,但我不认为他会这么疯狂真的要去实现这个保证。记得你们曾经怎么对待过他吗?而如果他在你们这样子对待他之后还是回来的话,他就是真的疯了。那是不可能的事,他不可能回来。他也许曾经承诺过,但他无法实现。而且如果他实现诺言,你们也将会再度将他钉在十字架上;除此之外你们不会做其它事。那就是你们如何对待世界上所有醒悟者的方式。当他们活着时你们无法忍受他们;而后当他们死时,你们崇拜他们:这已经是你们的传统。当他们活着时,他们是危险的;你们想要将他们以某些方法杀死。当他们死时,他们是很有抚慰作用的;那时你们会扛着他们的尸体好几世纪。

  记得,耶稣不是被罪犯、疯子钉死的。他是被犹太法专家、教士、政治家——那些备受尊敬的人钉死的。他对这些所谓的可敬的人做过什么事呢?他对他们的生活方式造成危机。他在他们的存在里创造很大的罪恶感;他的在是他们的肉中刺;如果他是正确的,那么他们全都是错误的。

  而要他们接受他是很困难的,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这个木匠的儿子;完全没受过教育、没教养,太年轻不可能有什么智慧……他只有三十岁。当他开始传教后,他们甚至无法忍受他三年。当他三十三岁时,他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他的神职生涯只维持三年。

  佛陀远比他幸运:他有办法传教四十年。但佛陀是在一个完全不同的土地上——并非印度人的所作所为和犹太人有任何的不同,而是印度人有他们自己狡猾的方式摧毁真理。犹太人比较直接:看到危险,他们立刻杀死这个男人。印度人远比他们狡猾,这是一定的,因为他们是地球上最古老的民族。而且佛陀不是他们遇到的第一个佛,他们已经遇过二十四位耆那教大师。他们已经看过克里虚那、拉玛、帕拉苏莱、派坦加利、卡比儿、康那德和千百个其它人。他们已经变得非常狡猾而精通于防止这些人影响群众,发挥他们对群众的作用力。

  没有必要流血:他们知道更好的方式,如何杀人而不见血。他们开始解释佛陀的话、佛陀的言语,以一种失去它们原本所有的意义的方式在进行。没有必要杀害佛陀,这是一个更容易的方式:根据旧的经典解释佛陀,好象他只是在复诵旧的经典而已。他们的方式是:「他不是在说什么新的东西。这些东西已经写在《优婆尼沙经》、写在《吉踏经》中了。——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些东西我们已经全都有了。他不是原创的。」

  而他的确是完全原创性的。它们不曾被写在《优婆尼沙经》中,不曾被写在《吉踏经》中,因为基本上,它们根本不曾被写出来过。是的,写《优婆尼沙经》的人一定知道它们,但它们并没有被写出来。

  印度人非常地狡猾。他们开始评述佛陀,而且他们扭曲他的整个哲学,他们制造出这么多哲学性的诠释,这么多的噪音,以至于佛陀平静的,小小的声音被淹没了,完全地被淹没掉。而后当他死时,印度人创立三十二所教导佛教哲理的学校;每个学校以三十二种方式解释。他们制造出这么多的混乱以至于整个意义都失去了。

  实际上,如果他们将佛陀钉死在十字架上会更好。耶酥被害死,但犹太人完全未曾评论过耶稣。一旦他们杀死他,他们想: 「现在这件事结束了,就此为止!」他们完全忘掉耶稣,他们甚至从未在他们的经典里提起耶稣。他们从未想过要对他的任何话加以评论。他们认为既然已经杀死他,人们迟早会完全忘掉他,而后再也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一方面说来,耶稣的话比起佛陀的话被更正确地保存下来,因为婆罗门人,聚集在佛陀身边聪明而狡猾的婆罗门人扭曲他说的每一件事情。它们被如此严重地扭曲,如果佛陀再度降临,他会无法相信他的眼睛所看到的事。

  但这些人从未回来。佛只能在这里一次。一旦一个人已经成为佛或基督时,他蒸发而为宇宙中的芬芳,他无法再度物质化。

  耶稣也许曾经承诺过,因为他必须如此早地离开他的门徒。没有任何事是准备好的……门徒不是准备好的——甚至没有一个门徒已经成道。而没有师父在他们茫然不知所措。他们才刚与他接近,只有三年的时间是不够的。他们还未吸收他的精神。为了安慰他们、帮助他们、使他们整合而不至开始离散,他一定承诺过。他一定说过:「不要担心,我很快就会再回来。」

  这个承诺只是一个设计。记得,设计既不是真的也不是假的,它只是策略。它是一个设计,以使他的精神继续在门徒中流动,使他们保持整合,使他们有信心,归于中心,根着于地。这只是一个设计!而它的确有帮助,这个设计是有用的,否则将根本不会有基督教。否则那些可怜的门徒也许已经散开来,而后慢慢地完全忘掉任何有关耶稣的事。那就是犹太学者和教士以为将会发生的事。

  但耶稣更有远见。他给他们一个承诺:「等待!不必担心,我将再度降临。我不可能留下你们,我绝不会留下你们不闻不问。」

  而这个承诺也在另一方面发挥作用:因为有这个承诺在那,基督教的神秘家一直都可以比耆那教徒记得的马哈维亚更专注地记住耶稣——因为马哈维亚没有承诺。他没有说: 「我将再度承诺。」他没有说:「我将帮助你们。」实际他说:「你们必须依靠你们自己。」这是真实的,但这对门徒而言是困难的。

  而且记得,戈齐福常说一个象佛陀或基督的人会说谎。我完全同意戈齐福。如果他们看见这个谎言将服务于真理,他们不会担心。他们不会觉得羞愧或罪恶感;他们会使用谎言以服务于真理。这个谎言变成一个设计。佛陀称它作优帕雅(Upaya)——一个设计。

  基督教神秘家之所以能够更深切地记住耶稣,是因为这个信心:认为他将会提供帮助,他是围绕在身边的,每当他被召唤时就会回来……既然他会来,既然他是围绕在身边的,而非不提供帮助。单是这个认为他的帮助是随手可得的想法就会使你归于中心。所以一方面,虽然他没有帮助你却已经帮到你。这个谎言成真,这个谎言再也不是一个谎言,它成为一个事实。

  但不要把这样的承诺看得太严重。我不需要为了安慰你而成为一个基督。你必须丢弃你过去的想法,否则这将会对我造成真正的麻烦。这里有印度教徒、回教徒、基督教徒、耆那教徒、佛教徒、波斯教徒、锡克教徒,而如果锡克教徒说: 「你是那那克吗?」而耆那教徒说:「你是耆那大师吗?」佛教徒说:「你是佛陀吗?」这将会变得很麻烦。我不可能成为所有这些人。

  这是一个不是出于单一的宗教的汇集,这是一个世界上所有的宗教的聚集。这是一个真正的人类的聚集,这是一个真正地国际性的聚集,一个宇宙性的兄弟情谊。

  不要对这样的承诺太过专心,它们是设计。但现在它们对你再也没有用处。我就伸手可及地在这,活生生的——去思考一个在二千年以前发明的设计又有何意义?我现在每天都在为你们发明设计,而且当我是活着时,请你利用它。这对你将是更有裨益而且容易受益的。

  

  他们在一个派对相遇。他被她的美与朝气所震撼。他说:「我猜想你接到的邀请一定超出你所能接受的数量的范围。」

  她有点模棱两可的回答:「因为工作的关系我无法经常出去。但当我不想和某个男人出去时,我只会告诉他,我住在郊区。」

  他笑着说:「真是一个聪明的办法。那么你是住在哪里呢?」

  她甜甜地回答:「在郊区。」

  

  要非常警觉。耶稣的确说过:「我将会回来。」这只是为了拭去门徒的眼泪,这是出于他的慈悲。但一个已经达到神的人不可能再回来。那是不可能的事;就事情的本质而言那是不可能的事——因为他无法再度进入身体。要进入身体,你需要某些欲望,一个极大的欲望。而一个已经达到神的人没有欲望留下。一个人是透过欲望之门而进入身体的。如果所有的欲望消失,那时就没有进入身体的信道,进入子宫的信道了。

  因此,在东方,我们知道一旦一个佛走了他就是永远走了。你可以试着去了解他的教导,但更好的方式会是如果你能在某个地方找到一个活的佛。而且从未发生过,如果你找寻你却无法在某个地方找到一个佛。如果你真正地寻找,你必将在某个地方或其它地方找到一个佛。在这个世界的黑暗中,某个地方总是会有少数的火,他们总是在那,因为神依然在提供援助,因为神依然是慈悲的,因为存在是关心你的。

  如果你可以碰到一个活的佛,一个活的基督,那么完全忘掉过去的佛,过去的基督。他蕴涵全部,而仍然,他不会认同于任何特定的人。他自己是一个佛,以他的能力而言他自己是一个基督。

  所以我不会宣称我是基督,我不会宣称我是佛陀。我只是宣称我已到达,我已到家。而且我已经将我的门户大开。如果你真正是一个求道者,一个真理的爱好者,不要错失这个机会……

第四个问题:

  钟爱的师父,当你今早从你的车子抵达时,我听到一阵从天堂传来的哈哈大笑。那会是你的朋友的笑声吗?

  

  达玛.齐德娜,我也听到这个笑声了。它不是从天堂传来的——而是从幽灵朱克修传来的。他刚刚站在薛弗的旁边。因为他对查理做一个恶作剧,查理是我的奔驰车的机械师和修理师。他捉弄查理:将电池接头对掉。现在,一个德国的机械师,尤其是一个奔驰车的修理师、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专家,高智商的人,却将电池接错线!这怎么可能?是幽灵朱克修捉弄他,所以有些东西烧掉了,而我必须乘坐克修的车来——一辆安萨达车。

  他一定正在这里等,坐在薛弗的旁边。薛弗可能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因为他正在四处环顾,他一定感觉到什么了。齐德娜,你听得没错。

  克修是安萨达车的制造商。他已经死了。我们曾经见过几次面。他是一个印度至上主义者,他要我为印度教而成为一个世界级的印度至上主义者。他为了那个目的而和我见过几次面;那是我们怎么成为朋友的过程。他对我说: 「我可以资助你所需要的任何资金。」事实上他是印度最有钱的人。

  我说:「我可以拿比你所有的更多的资金,但有一个条件。」

  他说:「条件是什么?」

  我说:「我将会无条件的拿,因此你也不能对我做出任何条件。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接受所有你拥有的钱。」

  他说:「无条件地?但有一个条件我必须要提出来,那是我为什么准备要给你所有的资助的原因所在。」

  我说:「请你不要提起。 」但他仍然要提。他说:「我的条件非常简单:你能不能为印度教成为一个世界的使者,印度教需要某个人以一种具时代性与现代性的方式传播,以吸引世界上的人。」

  我说:「如此一来,我无法接受你的任何一毛钱。」

  他对我说:「奇怪——因为即使甘地也曾接受过我的条件。」

  我对他说:「那是为什么我从不称呼甘地是『圣雄』甘地,我称呼他是『所谓的 』圣雄甘地,否则怎么可能有任何人会接受你的条件?如果他知道,他将不会只是为了钱而从任何人身上接受任何的钱。我知道这个世界需要什么。不是印度教,不是基督教,不是回教。所有这些无意义的东西已经太够了!这个世界需要一个纯粹的宗教意识,而没有任何名词依附在上面。」

  但某方面说来他是一个好人。当他年老时,他试过很多次;每当我去德里时,他都邀请我去他的别墅,而后他会以某种方式提起这个主题。我对他说:「你已经对人类做过足够的服务了,现在再也不需更多的服务。你已经制造安萨达车——这真是某种超级绝妙的车!车子的每个地方都会发出声音——除了喇叭以外。你还想为人类做什么更多的服务?」

  所以很自然地,前几天我说一些有关他的事,他一定是怒气冲天。他捉弄查理。这是非常难得见的奇观——一个印度的幽灵戏弄一个活的德国人。

  他在这里,齐德娜,你的确是听到他的声音。但请不要开始去听幽灵的笑声;否则你会陷入麻烦。幽灵一直都在那,只是你没听到他们的声音,你保持对他们的存在不在意。所以齐德娜,不要再增长这种能力,这是危险的。听到我就够了,你不需要听到其它天堂的声音。每天我都接到来信在说: 「我听到这个、我听到那个。」我在教导你们成为宁静的,我在教导你们不要去听任何的声音。所有这些声音都是在你的头里,它们不是来自天堂。那个呼唤的距离真的是很遥远。——这样不会有用,特别是在雨季里,又是在印度。

  记得一件事情:所有那些被听到,所有那些被看到的都是旁枝末节。唯有你的宁静——听到这个,从宁静而来的宁静是有意义的。将你的意识从每一个客体转移到主体上,从你所听到的转移到那个在听的,从你所看到的转移到那个在看的。

  但齐德娜在开玩笑,所以我不担心她。而且我喜欢这些小玩笑:它们使游戏性保持活生生的,它们使我所设想的宗教保持活生生的。

第五个问题:

  钟爱的师父,为什么世界上有这么多的宗教?

  

  那西,为什么世界上有这么多的宗教?——因为有这么多种人,这么多种表达的方式。而且这样并不坏,这样很好,这个世界因此而变得更丰富。它们使世界更多彩多姿,如同花园中有这么多的花、这么多的鸟一样。

  只要想想看:全世界只有一种花,金盏花,那么整个世界将看起来很丑陋;或是玫瑰花,只有一种花遍及全世界。那时你将怎么样对待这些玫瑰花?那时再也没有人会写任何有关玫瑰花的诗。而且如果你将你太太的脸比拟成一朵玫瑰花,她会变得很丑,她会威胁要和你离婚。玫瑰花将失去所有的意义;它们会很美,是因为也有其它千百万种的花存在。

  我不认为这个世界只需要一种宗教。这个世界需要宗教性的意识,而意识可以流动进入尽可能多的支流中。事实上,我自己对宗教的想法是,应该要有和人的数量一样多的宗教——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宗教。

  要有你自己的语言很困难;人不可能有他自己的语言,否则没有任何人会懂那些话。

  

  穆拉.那斯鲁了应征一份工作。经理注视着他,觉得他甚至没有资格来应征。

  他问他:「你会读和写吗?」

  穆拉.那斯鲁丁说:「我不会读,但我会写。」

  经理很讶异:这是一个很少见的情况——他从未想象过有人不会读却会写。他说:「那么你写!」他给他一张纸,穆拉立刻开始在上面写。他写得很快——一张纸、两张纸、三张纸。

  经理说:「现在你停!请你念出来你写的是什么,因为我根本认不出来。」

  那斯鲁丁说:「这个我刚才已经告诉过你了——我只会写!我不会读。」

  

  如果你讲一种只有你自己了解的语言时,你将会无法和别人沟通。但是宗教——你可以有你自己的,因为宗教不需要被沟通。宗教不是一个你和别人之间的对话;宗教是一个你和存在之间的对话。所以任何语言都可以,或是没有语言,或是任何自创的语言——世界语言或任何语言都可以。

  所有这些语言都应被视为不同的语言,那时狂热主义会失去它的危险性。那么宗教是很优美的!有教会、寺庙、清真寺——如果我们认为这些都是不同的语言,就不会有问题。你不会看到人们为哪个语言是真正的语言而战争——印度语、马拉第语、英语、德语、法语。哪个语言是真正的语言?没有人会有这样的问题,因为所有的语言都是任凭己意创造出来的。它们不是真的也不是假的,它们只是有实用价值的。

  

  一个英国人、一个法国人,和一个德国人在争论关于自己的语言值得尊敬的优点。法国人说:「法语是爱的语言,罗曼史的语言,世界上最优美而纯洁的语言。」

  德国人宣称:「德语是最有活力的语言,哲学家的语言,歌德的语言,最切合于当代世界的科学与技术的语言。」

  当英国人转过身时,他说:「我不了解你们这些家伙在说些什么。看着……。」而后他拿起一把桌上的刀子。

  「你们在法语称它做uncouteau,你们在德语称它作einmesser,我们在英语里就把它称做aknife,这个说法和做法,丝毫不差地就是它原本的样子。」

  

  这就是宗教一直在争论的情形。恰如这样的争论方式就发生在宗教中:谁是正确的?基督教、印度教、回教、佛教、耆那教——这些只是不同的语言在表达同样的现象。如果有一天这个能够被了解,那时将不会有任何问题;我希望有很多、更多的宗教形成。

  事实上,在一个更好的世界中,每个人都将有他自己的宗教,因为宗教是你表达那无法被表达的一种方式,它像是审美观一样:如果你喜欢玫瑰而我不喜欢玫瑰,没有问题。我们不必为此而争个你死我活;我们不必动刀动枪,我们不必去开一场十字军战争:「谁是正确的?这个男人说莲花漂亮,而我说玫瑰漂亮,现在,我们必须在战场上决定。」

  你要如何决定?你可以杀死我,但那不会因此而有所不同。即使死去,我还是会继续说莲花是最漂亮的花,我的死亡不会对我的看法造成任何的改变。你可杀死一个印度教徒,你可杀死一个回教徒:那根本不会改变任何事倩。

  但这就是世代以来,人们一直在对彼此所做的事——可笑地彼此争战。有些人称呼神:「阿拉。」——他是错的。为什么?有些人称呼神: 「拉姆。」——他是错的。为什么?——因为你称呼他:「神。」神、拉姆、阿拉那是名字,为某种本身没有名字的东西所发明的名字,神是一个无名的经验。

  那西,有这么多的宗教,因为有这么多的人;不同类型的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喜好;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接近实相的方法,而实相是多层面的。

  因此我的强调是:我们需要一个宗教性的意识,一个全面性的宗教意识的抬头。当然地,如此一来将会出现很多的形式,但形式是无关紧要的;只要那个精神是活的,形式并不重要。而每一个形式都是优美的。有这么多的人:每一个人都有一张不同的面孔,一种不同的美。每一个人的指纹和世界上所有其它人都不一样——但这不会制造出任何的麻烦。每一个人走向神的大门的脚印也将会是不同的。

  一旦我们了解这一点,一个很广阔的兄弟情谊是可能的。否则这类宗教狂热主义的无稽之谈:「只有我是对的。 」一直都很具毁灭性。它已经毁掉宗教本身;它已经贬降宗教和宗教之人。因此才会有这么多非宗教之人和反宗教之人。宗教至今为止的对人类的所作所为而创造出反宗教之人——无神论者、怀疑论者、否认神存在的人。责任在于教士、教皇、宗教法专家——这些都是要负责的人。他们使宗教变得如此丑陋,如此不具人性;如此暴力,如此愚昧,以至任何稍有理性的人都觉得羞于成为任何宗教活动的一分子。

  我们必须摧毁过去这个丑陋的传承。我们必须为未来清理出空间。所有的一切都是被接受的;《圣经》有它自已的美,《可兰经》也是,《吉路经》也是。如果你是具有宗教性的,你将会同等地享受《圣经》、享受《可兰经》和《吉踏经》,因为你会知道只是语言不同而已。而且语言的相异性创造出相异的美。唱出《可兰经》,而后你将看出有何不同。《圣经》的优美不可能是那种方式的:《可兰经》具有一种歌唱的特质。你可以唱出《可兰经》,即使你不懂意思是什么,它的音乐性将会成为一台蜕变的力量。事实上,《可兰经》并没有很多的意义性。它有很大的诗性,但不具什么意义性。

  很多回教朋友,很多回教门徒问我,我什么时候才会讲到《可兰经》。我曾经想过很多次,很多次我都把《可兰经》拿到手上,这边看看,那边瞧瞧——而后再度延缓。因为《可兰经》没有什么意义性,它有诗性,它有一种完全不同的美;它是一件艺术品。

  如果你想要意义性,那么《吉踏经》有更多的意义性,但没有那么多的诗性;《圣经》有更多的意义性,但没有那么多的诗性,《圣经》有它的美;《圣经》是如此地简单,世界上最简单的经典,而因为它是简单的,所以它很天真、单纯而纯净,耶稣以一种属于乡下人的语言在讲话,那些寓言,以及象征物全都是原始的。但因为它们是原始的,所以它们有一种纯净;它们是未受到污染的——未受到现代的思想的污染;它们很直接,象一支箭一样直接射到心里去。但如果你想找寻意义性,那常你应该去看《伏陀经》,里面充满着哲学,《伏陀经》有它自已的美——智性的美。

  每一本经典都有某些对这个世界的贡献,而没有任何经典能够做到每一件事。但因为你不了解不同的语言而使问题于焉升起,去体验一些不同的宗教会是很好的。

  因此我一直在演讲,有时讲佛教、有时讲印度教、有时讲基督教、有时讲耆那教,讲哈希底、讲禅、讲苏菲——为的是某个原因:给你们不同的视野,好让你们自己的眼睛可以变得更丰富,好让你们可以多多少少了解不同的语言。

  

  佛斯特,在东京做生意却不认识任何的日本人。即使如此,他还是说服一个很吸引人的女孩子——而她不会说任何的英文——到他的旅馆房间里。整个做爱的过程中,东方女孩一直敏感地大叫:「莫奇加阿那!」

  佛斯特觉得非常地骄傲,他能让这个女孩子兴奋地一直大喊:「莫奇加阿那!」佛斯特一定在想这也许是类似: 「棒透了!好极了!」这类的字。

  隔天下午,他和一个日本的工业大亨打高尔夫球,当这个东方人一杆进洞时,佛斯特为了制造一个好印象而大声地喊到:「莫奇加阿那!莫奇加阿那!」

  这位大亨气急败坏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有进错洞吗?」

  

  知道一些其它的语言也是很好的。如果你对《可兰经》、《圣经》、《吉踏经》、《法句经》能有一些瞥见将会对你有很大的帮助,那会使你更开放、更心胸宽大、更具人性。

  今天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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