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句经 第三卷 |
第七章 他是一个驾御马车的战士 |
他是一个驾御马车的我士。
他已驯服他的马,
骄傲与感官。
甚至神也赞美他。
如同土地般弯曲,
如同湖水般喜悦而清澈,
如同门前的石头般如如不动,
他解脱出生与死,
他是自由的。
他的思想如如不动。
他的话语如如不动。
他的工作是如如不动。
他看见他的自由并且是自由的。
主人臣服交出他的信仰。
他看见那超越开始与结束的。
他切断所有的羁绊。
他放弃所有的欲望。
他拒绝所有的诱惑。
而后他上升。
而后无论他住在何处
城市或乡村,
山谷或山顶,
都有极大的喜悦。
即使在空寂的森林里
他发现喜悦
因为他一无所求
人是一颗包含有伟大潜力的种子:人是佛性的种子。每个人都是生而为一个佛。人不是生而为一个奴隶,而是生而为一个主人。但很少人实现他们的潜力。而为什么有数百万的人无法领略到他们的潜力的原因在于:他们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们已经拥有它了。
生命只是一个去成长,去成长,去开花的可能性。生命本身是空的;除非你具有创造力,否则你无法充实它、使它圆满。你在你的心里面有一首歌必须被唱出来;你有一支舞蹈必须被舞出来,但这个舞蹈是看不见的,而这首歌——你甚至还未听到它。它深深地藏在你存在里最内在的核心;你必须被带到表面上,它必须被表达出来。
那就是「自我实现」的意思。非常难得看到一个人将他的生命蜕变成一个成长,将他的生命蜕变成一个自我实现的长途旅程,而变成他所应该是的。在东方我们称呼那样的人为佛,在西方我们称呼那样的人为基督。 「基督」这个字的意思确实就是「佛」这个字的意思:一个已回到家的人。
我们全都是在寻找家的流浪者,但这个追寻非常地无意识——在黑暗中摸索,不是很确切地觉知到我们是在摸索什么,我们是谁,我们要往哪去。我们一直象一块漂流的木头,我们一直保持是偶然的。
这之所以会成为可能是因为数百万围绕在你身边的人都是在同艘船上,而当你看到那么多人都在做和你一样的事情时,那时你认为你一定是正确的——因为数百万的人不可能会是错的。那是你的逻辑,而那个逻辑基本上是错的;数百万的人不可能会是对的。
非常难得看到一个人是对的;非常难得看到一个领悟到真理的人。数百万的人过着一种欺瞒、过着一种假装出来的生活。他们的存在都只是表面上的;他们活在外围,完全没有意识到中心。而中心包含所有一切;中心是神的国度。
朝向佛性,朝向实现你无穷的潜力的第一步,就是去认知到:至今为止你一直在浪费你的生命,至今为止你一直保持完全是无意识的。
开始成为有意识的,那是到达佛性的唯一方法。它是费力的、它是艰困的。保持偶然是容易的;那不需要任何聪明才智,因此,那是容易的。任何笨蛋都会——而所有的笨蛋都已经在做了。成为偶然是容易的,因为你从未感到要为任何发生的事情负责。你可以总是将责任丢到别人身上:命运、神、社会、经济、国家、教会、母亲、父亲、双亲……你可以一直将责任丢到别人身上去;因此那是容易的。
成为有意识的意思是将整个的责任挑在你自己的肩膀上。成为负起责任的是佛性的开始。当我使用「负起责任」这个词时,我不是以一般在使用,隐含负起义务的意思在使用它。我在使用它真正的、根本的含意:反应的能力——那是我的意思。唯有当你是有意识的,才可能会有反应的能力。如果你是熟睡的,你怎么可能反应?如果你是睡着的,鸟儿会一直歌唱,但你不会听到,而花朵会继续绽放,而你永远不会感觉到它们正洒落到存在中的美、芬芳和喜悦。
成为负责的意味成为警觉的、有意识的。成为负责的意味成为留意的。尽你所能的带着觉知行动。即使是一件小小的事——走在街上、吃东西、洗澡——都不应该机械式的做。而是要带着全部的意识去做。
慢慢地,小动作变成发光的,不久后,这些发光的小动作一直在你内在汇聚,而到最后爆发。种子已经爆发,潜力已被实现。你不再是一颗种子,而是一朵莲花,一朵金色的莲花,一朵千瓣莲花。那是伟大的恩典的一刻,佛陀称它作涅盘。一个已经到达的人。现在再也没有需要去达成的,再也没有地方要去。你可以休息,你可以放松——旅程结束。在那一刻无限的喜悦升起,很大的狂喜诞生。
但一个人必须从最开头开始。
在一番三天的狂饮后,东尼和波根到一家旅舍投宿,并要求一间两张床的房间。然而,在黑暗中他们两人都跑到同一张床上去。
东尼大喊:「喂!好象有一个同性恋爬到我的床上来。」
波根大叫:「在我的床上也有一个怪胎。」
东尼大叫回去:「咱们一起把这些娘娘腔丢出去。」
一阵激烈的扭打后,最后东尼被踢出床外。他从地上大喊:「你那里怎么样了?」
另一个爱尔兰人说:「我把我那个家伙丢出去了。你呢?」
「他把我丢出来了。」
「好吧!这样我们刚好打平。你上我的床吧!」
那就是人的情形:在黑暗中,完全无意识;在做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做只有因为有一个无意识的驱策去做。这不只是一个神秘家对人的假设。而是弗洛依德、容格、阿德勒和其它现代研究人的心理的人,也发现同样的事实。
弗洛依德说人无意识地在活,虽然思维很狡猾,可以找到种种理由、动机。至少它可以创造一个好象你是在过一个有意识的人生的假像——而那是很危险的,因为你会开始相信你自己的假像。那时你的人生就是死的,那时你将无法使用这个具有无限价值的潜力。
人们一直继续在做无意识的事——即使他们在受苦、即使他们处于无限的痛苦中,他们依然继续做那些给他们带来痛苦的同样的事。他们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其它的事,他们的人不在那,他们的人不在当下,因此他们无法做任何事。他们被困在无意识的本能里。
汉尼斯,因喝酒而气色惨白,埋伏在街道上一个漆黑无人的角落里。不久后一个男人走过来时,汉尼斯从阴影下跳出来,手里拿一把枪。
他流着口水说:「待在那别动!」然后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一瓶酒。命令他:「这个,喝一口下去。」
这个可怜的男人吓得不敢拒绝,发抖地把酒瓶拿去喝下一大口。他大叫:「喔!这东西喝起来真可怕!」
虚弱的爱尔兰人告诉他:「我知道,现在你握住这把枪,强迫我喝。」
你们在喝的那个东西,你称它做你的人生的那个东西,真的很可怕的!但你一直在强迫你自己,一次又一次重复做同样的行为——而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不知道还能去哪里,不知道还有其它可以选择的可能性,还有可以选择的生活方式的可能性。而最大的选择余地是宗教的面向。
宗教的面向只是意味着有意识的存在的面向,成为警觉的,过一个记得自己的人生的面向。我要强调,「记得自己 」的意思不是「自我意识」。自我意识是一个错误的现象,它是自我的另一个名字。记得自己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现象;它是自我的中止。在自我意说中没有意识,只有自我,在记得自己中没有自己,只有记得。
佛陀的整个方法论属于记得自己:sammasati。它被翻译成正念或正觉。什么是正确的觉知?觉知也会有错误的吗?是的,有一个可能性:如果觉知变得太过集中在客体上,这是错误的觉知,觉知必须是觉知到它自己,那么这是正确的觉知。
当你注视一棵树、一座山、一颗星星,你可以是有意识的——意识到树、意识到山、意识到星星——世你不是意识到那个意识到所有这些东西的意识。这是错误的觉知:集中在客体上。你必须将你的意识从客体上拉回来,你必须帮助它向内转。你必须将它带回到你自己的领域,你必须以它的光充满你这个主体。
当一个人是充满光的,在光之下不是显示出其它东西,而是显示出光本身,那么这是正确的觉知,而那是通往涅盘的门,通往神——通往自我实现的门。
籍着出生你只是被提供一个机会。没有内在的必然性,会使你真正的改变,你的潜力会被实现,你会真的达成自性。机会只是被提供给你,而后就是取决于你了。你将必须去找到方法,你将必须去找到师父,你将必须去找到正确的环境。它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生命是一个很大的挑战,要去知道自己的挑战。如果你接受这个挑战,你将首度真正成为一个人类;否则你会继续存在在一个次人类的层面。
而且不只是世俗的人在过一种无意识的生命。所谓的宗教家也没有任何程度的不同。
杜菲神父被派遣去阿拉斯加最寒冷的区域的一个小镇。几个月后,主教去访问他:「你在这里和这些爱斯基摩人相处的情形如何?」
教士回答:「还可以。」
主教问:「天气呢?」
「哦!我只要有我的血腥玛丽和伏特加酒的话,我不在乎天气有多冷。」
「我很高兴听到如此。说起来,现在我可以来一点伏特加吗?」
杜菲神父说:「没问题……玛丽,你可以帮我们拿两杯伏特加吗?」
弃俗,另一个世俗,并没有真正的不同。只有一个不同会使事情所有不同,而那就是觉知、警觉。而觉知可以在任何地方练习;你不需要到山上去,你不需要到寺庙去,你不需要弃俗。
实际上,在这个世界上要练习觉知比其它地方更容易。这是我自已的经验,而且不只是我自己的经验,而是我观察过上千的门徒也是如此。要成为觉知的最容易的方式,就是在这个世界里,并练习觉知,因为这个世界给你这么多练习机会,一个寺庙无法给你这么多机会。活在一个山上的洞穴里,你会有什么机会需要警觉?在那里你会越来越昏睡、越来越迟钝。聪明机智会是不需要的,因此你将失去所有聪明机智的敏锐度。觉知会是不需要的;因为没有挑战给它。唯有在挑战中,生命才会成长;挑战越大,机会越大。而这世界真的充满了挑战。因此我对我的门徒说:绝对不要弃俗。
参与这个世界!过去我们已弃绝太多而结果是零。过去我们产生过多少佛?他们可以用手指头数得出来。只有少数、非常少数的人成为一个佛陀、基督或是克里虚那。在数百万、千万的种子中只有一颗种子发芽。那并不多。那是对人类巨大潜力的纯粹浪费,而原因在于宗教这种逃避者的态度。
我赞成生命,我加入生命。因此我希望你们也都是强烈地、深入地、热情地在生命之中,只要带着唯一的条件:警觉、注意、观照。我知道会发生困难,因为你将会生活在千百万在昏睡的人之中——而昏睡是有感染性的:就如同觉知也是。觉知也是有感染性的;因此和一个师父在一起是重要的。
师父无法给你真理。没人能给任何人真理;它是无法被传递的。师父无法带你到那个最终的目标,因为那里你将必须自己到达,没人能陪伴你。你无法籍着模仿师父到达那里,因为你愈模仿别人,你变得愈虚假。借着成为虚假的你怎么可能达到真理?
那么师父的作用是什么?那么找寻一位师父又有什么用?那么为什么要成为一个门徒?仍然有一个原因,而那个原因在于觉知就如昏睡一般地具有感染性。如果你和几个都觉得昏昏欲睡的人坐在一起时,你会开始觉得想睡。
一个著名的苏菲故事说:
有一个卖水果的小贩。他有一只非常机灵的狐狸在帮他看店。每当他需要出去的时候,他会告诉这只狐狸:「要警觉。坐在我的地方!只要注意看。注意看在这附近发生的每一个活动,不要容许任何人偷走任何东西。如果有人企图要偷东西,叫我——我会立刻从家里跑出来。」
有一天穆拉.那斯鲁丁经过。他听到店铺主人在对狐狸说话,告诉它:「要警觉,注意看在这附近发生的每一个活动,如果你看到有人在捣乱或有人企图偷东西,立刻叫我,我就会出来。」
穆拉.那斯鲁丁非常受到引诱。店铺主人进去后。那斯鲁丁坐在店铺前,开始假装快要睡着的样子;他闭上眼睛开始打盹。
一开始可怜的狐狸想:「怎么办?我应该叫吗?但睡觉不是一个活动——事实上是相反——而主人说如果有活动在附近发生……这不是一个活动:这个人正要睡着了,而一个睡着的人能做什么?有什么伤害? 」但狐狸没有察觉到穆拉正在尝试一个苏菲的策略!籍着假装快要睡着、借着闭上眼睛打盹,慢慢地他成功地让狐狸睡着。而后他把水果偷走。
当主人回来,水果已经不见了……而狐狸正在打呼!他摇醒狐狸问他:「怎么回事?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如果有任何活动发生你都要叫我,好让我回来吗?但我根本没听到任何叫声。」
狐狸说:「但并没有发生什么活动。只有一个男人来;他坐在店铺前开始打肫。就这样子,睡觉不是一个活动,对吧?睡觉是不活动。」
简单的逻辑!这只可怜的狐狸的简单的逻辑。
主人问:「接下来你发生什么事?」
狐狸说:「接下来我就不知道我发生什么事了。但我愈注意看这个男人打盹,不知怎么地,我自己也开始打盹,就再也不能保持清醒了。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如果有几个人在打盹,而你和他们坐在一起,你会看到这个现象:睡觉的波动会触及到你。就类似这样的情形——虽然有一点困难,因为睡觉是走下坡,而清醒是走上坡,因此对你来说比较难以理解。——和一个醒悟的人,一个佛在一起时,一定会使你成为警觉的。只是和师父在一起就够了。
我们一直持续地受到围绕在我们身边的人的影响。我们也许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个事实:任何我们所想的都是由别人给与我们的;任何我们感觉到的,甚至那也是由别人给与我们的。小孩子透过模仿而学习。不只是我们的思想,甚至我们的情绪也可能只是借来的;我们的多愁善感也许只是借来的。
人们甚至会只是由于借来的想法而死亡。什么是母国?一个我们一直填塞在小孩子的脑海里的想法。我们一直告诉他们,为母国而死是一个伟大的男人,是一个烈士;为母国而死是最伟大的情操。
在过去,他们常常对宗教、教会说一样的东西:「为教会而死,为你的宗教而死,是确保能进入天国的方式。如果你为你的宗教而死,你会立刻被接受进入天国。 」为你的宗教而杀别人不是一个罪;为你的宗教而死不是一个自杀!一旦这些想法被根植在你的本性中,铭印在你的本性中,它们就开始从那里发挥作用。
三个小男孩,一个天主教、一个犹太教和一个黑人小孩坐在人行道前。一个天主教和一个犹太教教士看到这三个男孩子。
天主教教士认出其中的一个孩子是他的教区的成员,所以他说:「孩子,什么是你的生命中最大的两件事中?」
他说:「神父,在我的生命中最大的两件事是天主教会和我的教士。」
犹太教士朝他们看,认出那个犹太小孩是他的会众之一。他说:「孩子,什么是你的生命中最大的两件事?」
「在我的生命中最大的两件事是我的聚会和我的犹太教教师。」
两位神职人员沾沾自喜、满意地离开。接着黑人小孩看着他的两个伙伴,而后说:「说真的,难道你们两个人从来没有想过女孩子或是西瓜吗?」
我们从别人身上学习。它也许是你所认为的神,也许是教士,是教师——或是西瓜!他们都一样:是我们从别人身上学到的。
在与一位师父的亲近中,有两件事情会发生:一个是他具有感染力的觉知,他具有感染力的爱,他具有感染力的慈悲;第二点,是一个很大的解除学习。无论你从酣睡的人身上所学到的任何东西,不管是关于西瓜或者是关于教士——在西瓜和教士之间并没有很大的不同!过去你从制度化的宗教、国家和教育体系里所学习到的,那些全都在服务于既得的利益者、服务于过去,已死的过去,它们不是服务于你。记得:他们是要剥削你,他们是要将你贬降成一个机器——很有效率,但机器就是机器,不管它是有效率或是没有效率。他们的作用是要使你成为社会的奴隶——而这个社会是不健康的,这个社会是疯狂的,这个社会是病态的。
在与师父的密切关系中,有两件事情会发生:第一是他的具有感染力的觉知,第二是一个解除学习的过程。他开始摧毁所有你曾经学习到的。我再重复一次,他无法给你真理,但他可以将谎言带走。而那是最根本的事情之一;否则真理将永远无法发生在你身上。真理会在你的单独中发生,但在它能够发生之前,所有的阻碍物必须被移走开;谎言的阻碍物被放置在真理之路上。
师父可以带走你的谎言。他的作用以那种方式而言是负面的,而正面的是在他的感染力。他的波动可以触碰到你,并使你醒来。他会是一道阳光,穿透过你的房间的窗户,洒落在你的脸上,告诉你: 「现在是早晨了,醒来!」使你非常难以入睡。是的,师父可以使你难以入睡,使你难以模仿,使你难以再从那些实际上是你的敌人而不是你的朋友的人身上学习。
如果这两件事是可能的,你的生命会开始移动,你再也不是卡住动弹不得的。你的种子已经掉落在正确的土壤上:现在只待正确的时机就会冒出芽来。很快地春天将会来临,那时你将看见你自己的花朵。而意识之花是存在中最伟大的花。
他是一个驾御马车的战士。
他已驯服他的马,
骄傲与感官
甚至神也赞美他
一旦你的潜力化为实际,一旦你是个被实现的灵魂时,即使神也会赞美你。即使神也远远在你之后,因为即使神也还未成为佛。他们也是活在无意识的生命里——即使是活在天堂里。你们在基督教里被称做天使的,在佛教里被称做神,天使活在天堂里,甚至他们也不是神;他们和你一样地昏睡。唯一的不同是他们的所在之处;他们在天堂而你在地球。但不同点不在于他们的心理;就他们的内在本质而言,就如你的本质一样的黑暗。
印度教从未能原谅佛陀,因为他说,即使神也会赞美一个佛,即使神也会礼拜一个佛。故事说,当佛陀成为一个佛时,当悉达多成道,变成一个佛时,神从天国过来礼拜他。他们向他们顶礼,并洒落天上的花朵、弹奏天上的音乐。印度教徒并未了解这个故事而从未能原谅佛教徒——神礼拜一个人?但要看到要点:神不是在礼拜一个人,神是在礼拜觉知,神是在礼拜佛性。神不是在礼拜悉达多这个人,而是发生在他的心里的火焰。那簇火焰是永恒的光、那簇火焰是神性。甚至神也远离那很远很远,他们也必须去达成它。
佛的概念高于神的概念。佛教是世界上唯一给与人类如许尊严的宗教,没有其它的宗教如许彰显人类的尊严。佛教是人类的宗教。
佛教诗人,香提达曾经说过:人类的真理是最高的真理,没有再比那更高的真理。
但人类的真理并非意指人类的身体、骨头、血液和骨髓,不是。人类的真理意指那个尚未在你内在点燃的火。一旦它被点燃时,你会被转换进入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你成为整体的一部分,你不再是分离的。要达成这个真理的实现的方式是:他是一个驾御马车的战士。他成为一个意识的主人。他的身体是一辆马车,他能随心所欲的驾御它,而非相反。无意识的人被他的身体所驾御。
只要留意看你自己:你的身体一直在驾御你。就在前一分钟,你并不饿,而后你路过餐厅,食物的香味传出……你突然开始觉得饥饿。那是身体在欺骗,因为就在前一分钟你根本就不饿,没有饥饿的感觉。这个饿是身体在驾御你走向食物。你甚至在一分钟前根本就没有想到食物,而后从面包店传来香味——接着突然间一个很大的食欲,一个很大的饥渴在你内在升起。那是身体在驾御你,你不是驾御马车的人。马车已成为主人。这是平常人的情况。
他已驯服他的马。感官被称作马。在古代印度有的马车是五匹马。伟大的国王通常使用五匹马的马车在走。那些最伟大的,那些被称作世界的统治者的国王通常使用七匹马的马车在走。五匹马代表五个感官——而你的五个感官一直持续不断地在影响你。一个想要成为真正地有意识的人必须从变得警觉到它们来开始。
如果你每天在特定的时间吃晚餐。你看到时钟心想时间已经到了……。时钟也许已经停止,时钟也许不正确,时钟也许快一个小时,但如果时间到了,立刻地,饥饿就来了。现在这个饥饿是假的,由感官所创造,由身体所创造的——而你要继续被这些感官驾御你的整个人生吗?
世界各地真理的找寻者已经察觉到这个现象,而他们有两种反应方式——一个是正确的,另一个是错误的。错误的方式是开始对抗你的感官和你的身体,借着对抗你永远不会赢,借着对抗你会变得更虚弱、你会耗散能量,借着对抗你会变成压抑的——而那些被压抑的迟早将会采取报复。每当它可以找到任何机会掌握你时,它一定会掌握住你——强烈地报复你!你可以断食三天,你可以强迫你的身体断食,但如果这是个压抑,到第四天时身体将会采取报复——你会吃得太多,你会吃过量好几天。实际上,如果你在那三天里有减轻任何体重,你将会在一周内变得更重。身体在采取报复,身体在给你一个教训。
对抗不是方法——不是诸佛的方法。对抗是愚昧的;这是你自己的身体,你不需要对抗它,你只是必须对它更观照一点。如果有一些观照开始在你内在结晶,你将讶异于身体会开始跟随你。它不再命令你,它不再指挥你:它变得服从于你。
当主人到达,仆人立刻排列成队。但主人是睡着的,因此仆人假装成主人。
他是一个驾御马车的战士。他已驯服他的马……它们不必被杀死或摧毁,而是要被驯服。它们是优美的动物!如果驯服他们将会有无限的价值,它们会为你做出很大的贡献。
佛不是一个摧毁他的感官的人,而是一个使他的感官更清晰、更干净、更敏感的人——而且他维持是个主人。一个佛远看到更多你看的,他的眼睛更是具接受性,因为在他的眼睛里没有烟雾,在他的意识里没有云。
他看到一样翠绿的树,但树对他而言比对你而言更是翠绿的。他闻到一样的香水,但那香气对他而言比对你而言更是芬芳的。他看到一样的美,那给他极大的狂喜。而那也许根本不会给你任何的狂喜;你也许会从旁而过。你也许甚至没看到路边的蒲公英花化。不要说是蒲公英了——你也许甚至不会看到玫瑰花。你是如此地被占据着,你的感官如此地充满着信息;它们不是空的和准备好的。你的感官非常不敏感。
佛不杀死它们,但很多的圣人曾经做过那样的蠢事。在苏俄曾经有基督教圣人——这是一个长久的传统——习惯将他们的性器官切除;而修女习惯将她们的胸部切除。荒谬、愚蠢!你还能期望比这更愚昧无知的事发生吗?你怎么可能借着切掉你的性器官而成为一个主人?因为性欲不是在那里,性欲是在头上。当然,你不会切掉你的头。而即使你将它切掉,那也不会造成任何不同;你会再度被生出来,带着一个沾满灰尘的头!
现在我们知道——科学家已经无疑地证实——性欲和性器官无关;它不是在那里。性器官是被头所启动的;在大脑中有控制中心。帕夫洛夫和史金纳的工作在这个领域上有极重要的价值。我不同意他们的行为学方法,但他们所做的研究可以为神秘家所用,可以为真理的找寻者所用。以一种非常有价值的方式,用在他们对内在的本质的探索上。
史金纳已经发现在大脑里有控制中心——控制食物的中心,控制性的中心,每一件事都有控制中心。你用一个电极触碰在大脑里的性中心,你会立刻有一个性高潮。在你里面一阵很大的喜悦上升,好象你正在和一个女人做爱一样。史金纳以老鼠做实验:他在老鼠大脑里的性中心植入一个电极,而后他教老鼠,如果它想要有高潮要怎么样按钮。他惊讶于老鼠所做的事:他从末想过老鼠有如此强的性欲。它们完全忘记食物,忘记任何事情。即使有危险发生,即使一只猫被带来了,老鼠也不怕。谁在乎?它一直持续不断地在按钮,持续不断……六千次!直到老鼠觉得完全精疲力竭,几乎快死了,它还要按,因为每按一次就会有一个性高潮。
现在迟早这种事情也会发生在你身上!这将会是更简单、更舒服的——因为有一个女人或有一个男人会有这么多的冲突。你可以拥有一个小小的,火柴盒大小的计算机在你的口袋里——将没有人会知道你正在做什么事!你可以继续数你的念珠,而用另一手按这个钮,而人们将会以为这是正在发生的狂喜是因为念珠的关系。而且你的气色将会容光焕发——但如果这变成可能,你将会和老鼠处于相同的情况:你会因按太多次钮而死,你会忘掉其它所有的事。
性器官和性没有关连;每一件事都被包含在大脑里。你的饥饿和你的胃无关;那也包括在大脑里。因此只要在正确的时间让你看到时钟,突然间饥饿就会来。而面包店的味道并非进入胃,记得,它是进入大脑。它启动在你大脑里的某个控制中心,在大脑里按一个按钮,而后突然间你就肚子饿。此时,摧毁你的身体将不会有用,让你的身体挨饿并不会有用。只有一件事会有用,那就是觉知。
如果你变得觉知——而觉知不是大脑的一部分。觉知是在大脑之外,觉知能够看见大脑。你将会惊讶地知道,任何现代的心理学的研究方法能够发现的,已经在数千年以前被东方的神秘家发现了。佛陀完全察觉到大脑的中心,派坦加利完全察觉到大脑的中心。而他们的方法,就是去发现某种超越大脑的东西,再移动到那超越的并维持在那。那里是你的操控位置;从那里你是操控马车的主人,从那里所有的马都操纵在你的手中。在那时它们是很美的!感官并不丑陋——没有任何东西是丑陋的。即使性也有它自己的美,它自己的灵性,它自己的神性。如果你是根植,并归于那超越的中心,那时在你的意识中,每一件事都会有一个不同的意义,一个不同的背景。那时吃也有它自己的灵性。
优婆尼沙曾经说:食物是神。说这句话的那个人一定是在食物里看到神。而东方的谭崔几世纪以来一直在说,性拥有最大的潜力能体会到三摩地。它是最接近的点——性高潮最接近于灵性的高潮,因此从它那你可以学习到很多。在性高潮中,时间消失、自我消失、思维消失。在性高潮中,有一刻整个世界停止。
同样的情形以一个远远更大的规模发生在灵性的高潮中。性是暂时的,而灵性是永恒的,但性给你一个对灵性的瞥见。
记得:感官必须被驯服,而不是被摧毁。骄傲与感官,甚至神也赞美他。驯服感官,驯服骄傲。如果骄傲凌驾于你,它是自我;如果你是主人,那么它只是自尊——自我尊重。而每一个具有统合性的人会自我尊重。自我尊重不是自我中心的,一点也不是。自我尊重只是意味着:「我爱我自己,我尊重我自己,而且我将不容许别人污辱我。我不会污辱任何人,而我也不会容许任何人污辱我。我不会对别人创造出任何的奴役,而我也不会做任何人的奴隶。」
那是被驯服的骄傲。那时它已成为一个仆人,那么它是很美的。
如同土地般弯曲
如同潮水般喜悦而清澈
一个成为觉醒的人,变得如同土地般弯曲。他失去所有的僵硬。他不是象一颗石头;他是象松软的土地。而唯有松软的土地会是丰饶的,会是富有创造力的。石头保持是无用的;它没有创造出任何东西,没有任何东西生长在它上面,没有任何东西能从它长出来。石头保持完全是空虚的。但是弯曲的土地——松软、谦虚、臣服、接受的,如同子宫般——能够诞生新的经验,能够诞生新的视野、新的歌、新的诗。觉醒的人不是僵硬的。以老子的话来说,他不是象石头,而是象水。他的方式是水的方式——水流动的方式。
如同湖般的喜悦而清澈。一个醒悟的人、警觉的人,他成为清澈的;他所有的混乱都已消失。并非他已经能够找到解决的方式,不,而是因为所有他的问题都已消失。并非他已找到答案——没有答案被找到。生命是个奥秘并会维持是个奥秘,生命不可能被解除奥秘。而因为他知道生命的奥秘,因此现在再也没有任何的问题,再也没有互相冲突的解答,他非常地清澈,他就是清澈本身,而且他是喜悦的。
为什么他是喜悦的?因为现在他知道整个神的王国都是他的。现在他知道他在这不是一
个局外人,他属于存在而存在属于他。他已成为这个一直在持续不断的永恒的庆祝的一部分。
他是这个庆祝里的一首歌,这个庆祝里的一支舞。
如同门前的石头般如如不动……如同土地般弯曲而仍然象一颗石头,宁静的、不移动的。他解脱出生与死,他是自由的……。他不止是从死解脱而出,记得:当你从死解脱而出时,你也从这个生命解脱而出了——这个所谓的生命。那么会有另一个生命……佛陀并未称呼它,他不给它任何定义;他只是让它空下去。他读这句话保持是未完成的,因为他知道说出任何东西都会摧毁它的美。说出任何东西都会给它一个限制,而它是无限的。说出任何东西都会是不适宜的。
所以他只说一件事:他解脱出生与死。这个你已经知道的生命以及这个每天都在发生的死亡——对一个醒悟的人而言,生和死都已消失。时间消失,而生和死是时间的两面。而后他是永恒。他与整体合而为一;你无法在任何地方发现他是一个分开的独立存在。
佛陀现在在哪?现在他是在你呼吸的空气里,在你喝的水里,在不断地歌唱的鸟儿里、在树里、在云里。佛陀现在在那里?他已经成为宇宙。露珠已经成为海洋,但露珠做为一颗露珠已经消失。现在对露珠而言,没有生与死;它再也不存在——它怎么可能会有生呢?它再也不存在,所以,它怎么会死呢?它已超越生和死的二分性。
他的思想如如不动。
他的活语如如不动。
这是一个极端重要的陈述。他的思想如如不动。那是容易而能被了解的,因为一个警觉的人不需要思考。
思考会需要是因为我们不能够看到。如果一个瞎子想要走出地狱,他将必须思考;他将必须问某个人;他将必须计划要往哪边走,楼梯在哪,门在哪,他将用他的手杖探寻。但如果一个人有眼睛,他不需要问,他不需要想。他只要起身,他只要开始朝向门走。他就走出门外,一点也不用想。但盲目的人无法承受起不去思考的后果。因此一个酣睡的人必须思考——酣睡的人是盲目的。
带有觉知的人有内在的眼睛,有内在的洞察力。他可以看见,而且因为他可以看见,所以他不需要思考。看就够了。思考是一个看的贫乏的替代品。他的思想如如不动……。但甚至更重要的是这个陈述:他的活如如不动。这在语句上的一个矛盾: 「他的话」意味他说话。佛陀说话:否则我们将不会有这些极端重要的经文。他持续不断的演讲四十二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早上、下午、晚上他都在讲道。但他说:他的话如如不动。
如果你是真正地与师父起共呜,如果你是在师父的在中真正地宁静,你会看到:他的话如如不动。他的话带着一个宁静围绕四周,他的话不是吵杂的,他的话有一个旋律、一个节奏、一个音乐,在他的话的最核心是纯然的宁静。如果你可以穿透他的话,你将会遇到无限的宁静。
但要穿透一个佛的话的方法是不去分析、不去争辩,不去讨论。方法是要与他掉入同一振动中,变得与他起共呜,与他处于同步中。偶尔:有一刻,在门徒和师父中,当师父的心与门徒的心,以相伺的律动跳动,当师父的呼吸与门徒处于相同的律动中。当师父呼出去,门徒也呼出去;当师父吸进来,门徒也吸进来。每一件事变得如此地和谐地共呜。
在那个共呜中,在那个处于一的状态中,一个人进入师父的话的最核心。在那,你不会发现任何声音,任何噪音;在那你会发现绝对地宁静。而达到它就是了解师父。记得,话的意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话中的宁静。意义能够被任何了解语言的人了解,那并不困难;但宁静只能被门徒了解,而不是学生。
学生听的是话语,了解话语的意思,就那样而已。他会了解佛陀的哲学,但他不会了解佛陀本身。他会了解他的理论,但他会错过他的存在。
门徒也许无法说出他的师父的教导是什么,他也许无法复制他的哲学,他也许会茫然不知所措。如果你问他:「你的师父的教导是什么? 」他也许会变成哑巴。但他了解师父——不是他说什么而是他是什么。
有一个非常优美的故事:
当佛陀去世后,所有成道的门徒聚在一起要将佛陀的讯息写下来,因为现在师父已走,为了下一代,这个宝藏必须被搜集下来。
有伟大的、已经成道的门徒,但没有人可以一模一样的复制这些话。有几个人绝对地保持宁静;当被问及时,他们只是耸耸肩膀。有几个说: 「那是不可能的,那不可能办得到的。」其它几个说:「我们不想犯任何错误,而错误一直会发生,因为我们在这个人身上所看到的,不可能以语言表达。」事实上,没有一个成道的门徒准备要编纂佛陀的哲学。
那时阿南达走过来。他是唯一一个与佛陀生活在一起四十二年却仍未成道的人。他记得所有一切,每一件事情;他逐字逐句完整的搜集下来,他一定有非凡的记忆力。但有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是:你能相信一个没有成道的人所说的关于一个成道的人的话吗?
那些成道的人不准备要说任何东西;一个准备要复制整个哲学,逐字逐句,从头到尾,从佛陀所说的第一个陈述到最后一个的人……但他不是成道的。你能信赖他的记忆吗?你能信赖他的理解吗?这真的是一个无解;那些知道的,那些可以信赖的人,不准备说任何东西,而那个准备要说的人是无法信赖的——他本身不是成道的。
而后这群人告诉阿南达:「去做一件事——不要浪费任何一秒钟。带着你完全的能量,变成尽可能的警觉。如果你可以在你死亡以前成道,那时就会有某些可能性。除非你是成道的,否则我们不会搜集你的话。你记得——你是唯一一个全部记得的人——但我们不能信任这些话。」
你怎么能信任一个瞎子敍述的,关于某个有眼睛的人谈论到光、颜色、彩虹、花的事?你怎可能相信一个瞎子的敍事?那是荒谬的,那是不能被相信的!
所以众人向阿南达祈求:「你是唯一的希望。如果你可以成道,我们就能接受你说的任何东西。但除非你成道,否则我们无法接受它。」
阿南达已经与佛陀生活在一起四十二年,但因为佛陀如此地亲近他,他开始将佛陀视为理所当然,这会发生。这也在这里发生。你们很多亲近我的人,会开始将我视为理所当然。阿南达是非常亲近、最亲近的人;他不是很在意他的成道。每当他被告知时,他说:「我不担心。佛陀将会照顾我。我已经服待他四十二年——难道他没有那样的慈悲,帮助我,牵引我脱离黑暗吗?他会做。为什么要急?为什么要这么匆匆忙忙?那可以在明天发生,可以在后天发生,佛陀就在那。」
四十二年中,他一直在延缓,并深深地在他的心里相信:「佛陀会做。虽然他说,没有人能够使任何其它人成道,但我知道他可以做到。我知道在他身上发生过很多奇迹。而且如果不为别人,他至少会为我而破例。我如此地服侍他。而且,他总是在那,如果今天我错过了,明天;如果明天我错过了!后天。他会走去那?他总是在那?」
佛陀死的那一天,他对阿南达说:「阿南达,现在,我明天就不在这儿了,所以加紧赶快!现在再也不要延缓。」
而它发生在佛陀死后,当这群人祈求阿南达,他坐着闭上眼睛二十四小时。这是他全部一生的第一次。实际上,在佛陀周遭有这么多的发生,以至几乎不可能闭上眼睛。一整天有这么多事情在发生,而阿南达太过被它们占据。现在佛陀已经离去,再也没有什么发生,没有什么要看的了。他闭上他的眼睛二十四小时,第一次,他在宁静中坐着。
他在二十四小时中成道。这在四十二年里未曾发生;而发生在二十四小时中。当他成道时,当所有成道的门徒认出他的气场、他的光、他的发光时,他们说:「现在阿南达可以被允许加入聚会了。我们编纂而他整合。」
那是全部佛教的经文如何被编纂的。
唯有一个成道的人能够被信任。为什么?——因为他能够看见。而且他能够进入话里查看,发现宁静——这是真正的讯息。如果你听到意义,那么你是个学生;如果你听到宁静,那么你是个门徒。而如果你完全忘记谁在说话与谁在听话,你与师父合而为一。那么你是个奉献者。
这是三个阶段:学生、门徒和奉献者。学生了解话语的意义,门徒了解话语的宁静,而奉献者成为宁静本身。他的思想如如不动。他的话语如如不动。
他的工作是如如不动
他的整个工作是如如不动,他创造如如不动。他创造出一个设计以创造如如不动。
他看见他的自由并且是自由的。
主人臣服交出他的信仰。
一旦你成道时,所有那些你以前曾经信仰过的东西变得荒谬可笑,无关紧要,无意义的。它像是瞎子信仰光的存在。无论他以前相信什么,无论他在他的盲目中认为光是什么……一旦他的眼睛打开,他必会丢弃所有他对光的信仰。这些信仰中不会有任何一个字是真实的。要瞎子想象光是什么是不可能的事。要怎么样说明光?瞎子甚至也无法想象出任何的黑暗,因为要看见黑暗所需要的,和看见光所需要的是一样的。瞎眼的人不知道什么是黑暗,什么是光。
一旦你觉醒时,所有你信仰过的神,天堂、地狱、业障、转世,这个而那个,它们全都变成垃圾而已。主人巨服交出他的信仰。
他看见那超越开始和结束的。
现在没有必要信仰——他能够看见那超越开始的,以及超越结束的。他能够彻头彻尾地看见整体。看见是目标。
在印度我们没有任何等同于「哲学」的字。我们有一个完全不同的字给它,那是「达显(darshan)」。它通常被翻译成 「哲学」,它不是。哲学意味某种属于思维的;达显只是意味着洞见、视见、看见。在东方,我们形容最伟大的先知是「先见者」。我们不称呼他们是预言家。
我们不称呼他们是哲学家,我们称呼他们是先见者——他们预先看见。在东方一直相信看见,而不是思维。
将「达显」翻译成英文是非常困难的。将它称作哲学是不合宜的;它毁掉「达显」这个字整个的美。所以我将它翻译成 「观学」。哲学的意思是对知识的热爱;观学的意思是对看见的热爱。一旦你已经看见,有的信仰象枯叶从树上掉落下来一样地凋谢。
他切断所有的羁绊。
他放弃所有的欲望。
他拒绝所有的诱惑。
而后他上升。
现在一个全新的定律开始作用:上升定律。东西通常是往下掉落,但醒悟的人是往上升。每一件在他内在的东西开始往上升,往上翱翔。他必须切断所有的羁绊,因为那些羁绊都是与地球相连的。他必须放弃所有的欲望,因为那些欲望都是使他被紧链在地球上的羁绊。
他拒绝所有的诱惑。很多次,过去的思维会企图声明它自己。很多很多次,思维会努力要将你带回到地球上。
纪伯伦说:当一条河来到临近大海时,它等了一回,往回看——所有那些欢娱、山岳,它发源的处女般洁白的冰雪、森林、森林的孤寂,鸟儿、它们的歌、人们、平原,千万种的体验,一段漫长的旅程……而现在,要消失进入大海的这一刻已然来临。整个的过去在将它拉回去。整个过去说:「等一下;你将会永远消失。你将再也不会一样。失去你的堤岸,你怎么存在?你将失去你的界定。」
完全同样的情况发生在当你来到临近佛性时:当所有的一切,所有的羁绊,所有的欲望都已失去时,会有一股很大的诱惑升起。没有恶魔在诱惑你:那是你自己的思维,你自己过去的经验。整个你背负的过去尝试要将你拉回去,但现在没有任何事能够将你拉回去。那呼唤已然被听到,邀请已然到达。
他切断所有的羁绊,他放弃所有的欲望。他拒绝所有的诱惑。而后他上升。
而后无论他住在何处,
城市或乡村,
山谷或山顶,
都有极大的喜悦。
而且不只他是喜悦的:无论他在哪,他都带来一种喜悦的气氛。喜悦围绕着他。
据说:佛陀所到之处,树木会不待节令到来而开花,当夏天没有水时河流也会开始流动。佛陀所到之处就会有平和、宁静、爱、慈悲围绕。这是真的如此;并非树木将不待节令到来而开花——这些都是隐喻——但每当有一个佛时,某些神秘的事就开始发生。人们开始不待节令到来而开花,喜悦散布着,巨大的喜悦的浪潮。
当你进入这个佛境时,你进入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一个属于祝福的世界,属于恩典的世界。
即使在空寂的森林里
他发现喜悦
因为他一生无所求
他到何处都是喜悦的,因为唯一在摧毁你的欢欣庆祝的自然本能的,是你欲求的思维。欲求的思维使你成为一个乞丐。一旦所有的欲望都已被丢弃,你就是国王,喜悦是你的本性的自然状态。
只是需要无欲,而后你将看到:当没有欲望时,就会有「无思」。当没有欲望时,就没有骚乱;当没有欲望时,就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当没有欲望时,你完全满足于此时此地。而满足于此时此地就是喜悦。
每当这样的一个人走动时,无论他走向何处,他都带着他的气氛。一个佛终年都处于春天。而幸运的是那些以某些方式接近他的人,受到祝福的是那些与他交往的人,因为他们也分享到他的喜悦、他的恩典、他的智慧、他的爱、他的光。
今天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