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句经

第二章 喝个够再跳舞

  挚爱的师父:

  请你再谈一谈有关你的工作新的展望好吗?拉玛克里虚那(SriRamakrish.na)和拉曼(SriRaman)甚至克里虚那穆提看来似乎是单一层面的。葛吉夫(Gurdjeff)是不是尝试采用多元层面的方式呢?这是不是他会受到这么大的误解的原因所在呢?

  

  沙瓦提,如果你真的想帮助人,受到误解是很自然的事。如果你不想帮助他们,就绝不会受到误解——相反地,人们会崇拜你,会赞美你。如果你只是随口说说,只是在谈论一些哲学,那么他们就不会怕你。因为这样子你不会碰触到他们的生活。

  对群众而言,知道一些复杂的理论、思想的体系,会让他们觉得很美妙。因为这可以助长他们的自我,可以滋养他们的自我,他们的学识因此而变得更丰富。而所有的人都喜欢变得更有学问。这是自我所需的微妙补品。

  但是如果你真的想要帮助人们,那么问题就来了。你会开始改变他们的生活,你会开始冒犯他们的自我;那时你会开始干扰几世纪以来的旧习性和机械性。你会制造出敌意;他们会怕你,会跟你对抗。然后他们会用尽一切方法误解你、曲解你。

  单一层面的人像是一朵很美的花,非常优美,但是没有什么用处。克里虚那穆提说了四十多年,而人们一直在听他说,同样的一群人一直听他说了四十年……而他们的意识一点也没有改变。当然他们都变得很有知识,很会思辩,很合逻辑。如果你跟他们讨论——他们是讨论高手——他们可以深入最精微、最细腻的心智世界。他们可以分析任何事:觉知、静心、意识……他们变得很有效率、很聪明,但是他们仍然像过去一样平庸、像过去一样愚昧,而只有一个不同:现在他们的愚昧经过易容改装,躲藏在他们从克里虚那穆提那里所搜集来的假知识背后。克里虚那穆提一直维持是个智性的天才,因为他从来不会花任何力气涉入人们的生活中。涉入人们的生活是很危险的——你是在玩火。

  拉玛克里虚那也是一样。很多人的情感被触动了,喜极而泣,但这没有使你蜕变。喜悦的泪水是暂时的;回家后你还是依然故我。

  葛吉夫无疑地是个开路先锋,葛吉夫开启了一个对灵性生活的全新观念,他实际上称呼他的方法为「第四道」——正如我称呼我的方法是 「第四种法门」一样,他也称呼他的方法是「第四道」。他受到很大的误解,因为他对传授知识没有兴趣,他不想给你慰籍;他也没兴趣给你美丽的理论、洞见、幻像;他对你的眼泪、你的情感、你的情绪,都没有兴趣;他不想让你崇拜他,他只想要蜕变你。

  要蜕变一个人意谓着你必须拿一支铁槌在手上,因为那个人身上有太多厚块必须要砍掉。人是如此混乱,每一件事都弄错了,每件事都得要矫正回来。而这个人在他错误的生活方式上已经做了那么多的投资,所以假如有人要来改变他的生活形态——不只是外围而已,而且也包括了核心部分——他当然会很害怕,他会被吓坏。只有少数勇敢的人才能进入一个像葛吉夫这样的人的世界中。这需要极大的勇气,要有赴死的勇气,因为唯有如此才会有重生。

  葛吉夫是个接生婆。他不是一个教师,他是一个师父。克里虚那穆提一直保持是个教师。拉玛是个很美的个体——开悟了,却是一颗很远、不可企及的星星。你可以观看、可以欣赏、可以为它写诗,但就只是这样而已。它维持着一种遥远的景像,你永远别想触及到他,他太遥远了,而且他也不想多费力气造一座桥跨越这段距离。而你又能做什么呢?你怎么能造得出这座桥呢?如果你有能力将你自己和拉玛这样的人连结上,那么也就不需要去建造这座桥了。有那个能力的人自然就会有自我蜕变的能力,他不需要一个师父。除非拉玛设法去造出这座桥,否则不可能会有桥。

  而他是那么地崇高、遥远而冷漠,他不涉入,他知道所有的不幸都是幻像。当然,事情的确如此——但不是对身处不幸之中的人而言是如此。觉醒的人知道在梦中哭泣的人是在做梦,的确,对醒来的人而言,这个说法是千真万确。可是,对那个熟睡的人而言,纵然他的痛苦是一场梦、一场不醒的恶梦,但他的痛苦却是个事实。而熟睡的人无法做出任何努力来跟一个已经醒悟的人连系——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他甚至无法察觉到有人已经醒了;他正全神贯注在他的恶梦之中。只有已经醒来的人可以设法。但是,去打断某人的睡眠——即使他在做恶梦——是很危险的。没有人愿意被打扰,没有人愿意被干涉。

  那些沉睡的人,头昏脑胀的,有些很奇怪的想法,关于自由他们有一些很奇怪的概念。他们没有自由;不可能有,在睡梦中他们没有能力拥有自由。一个沉睡的人怎么可能是自由的呢?但是他们有很多看法,关于自由的伟大看法,而一个像葛吉夫这样的人会去干扰他们,他的慈悲大过克里虚那穆提、拉曼和拉玛克里虚那。

  拉玛克里虚那很美——歌颂神、祈祷、崇拜、舞蹈,他是在某种超越的状态之中,他可以让你想起生命远比你所遭遇到的还有更多的可能性,但就只是如此而已。从他那里你可以恢复一些记忆。但你生命的状态并不是只靠记忆就可以产生变化的;你会再度忘记,你曾一次又一次的再回去找那个人,看他跳舞、唱歌、祈祷……然后觉得很好,觉得很享受。

  这就是佛陀所说的「数算别人的羊群」。他是朵美丽的花,但光看着玫瑰,不会让你变成玫瑰;光看着拉玛克里虚那,也不会让你变成拉玛克里虚那。努力是必要的,你必须干冒危险亲自攀越高峰。

  除非一个师父设法靠近沉睡中的你,除非他打扰你的存在,紧紧握着你,引导你走出你的愚昧无知,否则要醒来是不可能的事,几乎不可能。但是你会对这个人愤怒不已——谁肯受人打扰?人人都习惯了某种生活方式;头脑总是喜欢旧的、已知的、熟悉的,即使那种生活方式悲惨不堪,头脑还是惧怕新的,因为对新的你必须重新学习怎么做、怎么应对。而谁愿意学习?你对旧事物这么老练,你的自我在旧事物中心满意足,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而当你遇见一个像葛吉夫这样的人时,他会粉碎一切你所搜集的垃圾,他会无情地加以粉碎!有时候他必须捏造一些事实,但他这样说只是为了要粉碎你的看法。

  有个朋友问:「像葛吉夫这样一个具有这么大了解性的人,怎么可能不了解亢达里尼的能量?」

  他称亢达里尼为亢达烂泥,他非常反对亢达里尼这个概念,他常说人一生之中最糟的事情就是亢达里尼的上升。很自然地,发问的人觉得非常的困惑。

  但是尼不了解葛吉夫真正的意思。他之所以称亢达里尼为亢达烂泥,是因为通神论者在世界上制造出一大堆的谬论,他们对亢达里尼有很多的描述,如蛇之能量等等,全都是猜测而已。

  事实上,在一百本有关亢达里尼的书中,有百分之九十九是全然的谬论。而那些聚集在葛吉夫四周的有些人曾学习过通神论、各种假说、各种教条,所以他是在粉碎他们的知识;他并非出言反对亢达里尼。他怎么会呢?他比巴瓦斯基(Bavatsky)、毕甚特(Besant)、亚尔考特(Alcott)、利比特(Leadbeater)等人知道更多。这些人只是一些制造教条的专家,他们真的是很了不起的专家,他们几乎创造了一种世界性的风潮——关于灵气、颜色、亢达里尼……一些从古老灵学演变而来的新名词,而后他们在这些文字的四周创造出一个想象的世界。

  葛吉夫把它成为亢达烂泥是对的,而且葛吉夫说一个人一生之中最糟的事是亢达里尼的提升也是对的。但要切记他是在一个特定的情况之下对他的弟子说话,他是在粉碎他的弟子有亢达里尼的知识——因为师父的第一步工作就是摧毁尼的知识,因为你的知识基本上是假的、是借来的。

  在你与真的熟悉之前,假的必须被拿开。有时候师父必须非常无情,有时候师父必须说假话。亢达里尼不是一个错误的概念,但对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来说,葛吉夫是对的。

  然后又有一些像葛皮克里虚那(Gopikrishna)之流的人,他在写有关亢达里尼以及蛇之能量,还有随着这个能量而来的伟大天分。这个人有什么天分呢?充其量,他对他的天分提出的唯一证明是一些绝无价值的诗,就像小学生写的诗一样。他一辈子都是个公务人员,他的诗充满了他一辈子公务人员生涯的霉味——不美、不壮丽,没有一点来自于那超越的芬芳。

  而现在他正巡回世界倡导,当亢达里尼升起,你潜伏的天赋能力就会开始运作。多少瑜伽术行者曾经获得诺贝尔奖?多少瑜伽行者对世界上的科学知识、艺术、诗歌、绘画、雕刻,有所贡献?你们这些所谓亢达里尼升起的人,有几个人对丰富这个世界有所贡献?

  葛皮克里虚那所谈的不是亢达里尼而是亢达烂泥,葛吉夫一拳就可以把他给打醒。但是人们受到他的吸引,人们非常容易被神秘的谬论、神秘的愚昧、神秘的胡言乱语所吸引,只要开始跟人们谈起恰克拉能量中心(chakara),以及亢达里尼怎样通过这些能量中心,人们就会开始全神贯注。试试看就知道!你不需要对亢达里尼有任何认识——只要发明……因为耆那教的神秘家不曾谈过亢达里尼,佛教徒的神秘家不曾谈过亢达里尼,基督教的神秘家对这个也一无所知,苏非对这个叫做亢达里尼的能量根本就一无所知,只有印度的瑜伽行者在谈论它。

  亢达里尼中是有些东西,但不完全是人们所听说的那个样子,现在所风行的关于亢达里尼的知识全是胡说八道,所以葛吉夫谴责它是对的,他是在谴责整个通神论的风潮。通神论者非常反对葛吉夫,通神论者什么都不懂,但他们开创了一个世界性的风潮,他们多多少少有些像政客、学者、逻辑切片工,但绝对不是已完成的灵魂。

  葛吉夫粉碎很多信仰,它粉碎了全人类最基本的一个信仰,他说:「没有灵魂。你不是带着灵魂出生的——你必须努力创造灵魂,而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够创造,世上千千万万的人都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怎么样,你能创造出比这更大的震撼吗?告诉人们:「你没有灵魂,你里面什么都没有——空的,没有人在里面。你还没有诞生;你只是具肉体,一个机械装置。是的,你有个可能性,一个成为灵魂的潜力,但你必须努力才能得到,要非常努力,唯有如此你才可能拥有灵魂,拥有灵魂是最大的奢侈。」

  从以前到现在,神职人员一直在告诉你说你诞生时就有灵魂,这使得事情的情况变得不太妙。因为每个人都说他生下来时就有灵魂,他便会想: 「那么又何必担心?我已经是一个灵魂了。我是不朽的,身体会死但是我会永生不死。」葛吉夫说:「你只是个身体,当身体死亡的时候你也会死亡。非常偶然地才会看到有一个人可以超越死亡——那个在世时创造出灵魂的人就可以超越死亡——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做到。一个 像佛陀、耶稣这样的人可以超越死亡,但不是你!你只会就这样死去,丝毫不留痕迹。」

  葛吉夫在尝试做什么?他想要从根部去撼动你,他正试着拿走所有使你延缓而不愿往内探索的慰籍和愚蠢的理论。对人们说: 「你没有灵魂,你只是个植物人,只是棵包心菜或者可能是棵花菜——顶多也只是一棵受过大学教育的包心菜如此罢了。」葛吉夫真是一位超级卓越的师父,他把你脚底下的立足之地抽走,给你这么大的一个震撼,使得你不得不重新思考整个情势:你还要继续做一棵包心菜吗?他在你四周创造出一种情势,迫使你非得去追寻、探求灵魂,因为有谁原意死去呢?

  而且,灵魂不朽的观念促使人们自我安慰说他们不会死亡,认为死亡只是一种表像,只是一场漫长的睡眠,一场让你休息的睡眠,然后你会得到重生。 葛吉夫说:「全是胡扯,根本就是胡说八道。人一旦死了,就是永远死了——除非你创造出灵魂……」

  看看这个不同:你听说你已经是个灵魂,而葛吉夫使这说法全盘改观。他说:「你还不是个灵魂,而只是一个可能性而已。你可能拥有灵魂,但也可能错过灵魂。」

  而我要告诉你,葛吉夫只是在用一种策略。那不是真的。每个人都生而具有灵魂,但是对于那些把事实拿来当成慰籍之物的人要怎么办呢?伟大的师父有时候必须说谎——只有伟大的师父才有权力说谎——这只是为了把你从睡梦中拉出来。

  举例来说,在你睡得很熟时,当我摇你但你却动也不动,所以我就开始大叫,「失火了!失火了!」听到我的叫喊,你才能从梦中惊醒,从屋内冲出去。在屋子外我们可以把事情解释清楚,我会说其实没有火灾……但这是唯一可以唤醒你的方法。

  一旦你知道灵魂了,葛吉夫便会在你耳边轻声地说:「现在别再担心了,忘掉我以前跟你说的话。但在那个时候那样说是必须的,那是一种策略,我必须大喊 『失火了!』否则你不会从睡梦中醒来。」

  但是这些人必定会误解。要了解一个像葛吉夫这样的人,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差事,唯有你跟着他,一路跟着他走下去,才可能了解他。葛吉夫所做的是一种非常奥秘的工作——没有其它方式可以取代,真正的工作只有在一所奥秘的学校才会发生;那是隐秘式的、地下性的;那不是公开的,也不能是公开的。

  在中世纪,神秘家藏匿在炼金术的包装后面,因为基督教的缘故,他们必须隐身。在那个时候,所有与基督教的意识形态有任何歧异的源头,都会被基督徒摧毁。他们不许任何人跟随任何异教,甚至谈论也被禁止:「唯有基督教才是真理之路。」

  神秘家不得不消失。他们开创了一种美丽的骗术,他们创造出炼金术的概念,开始说:「我们是炼金士,我们跟灵性没有关系。万物都会腐坏。我们在探求长生不老的秘诀,设法找到把普通金属冶炼成黄金的技术。 」为了骗过大众,他们建造化学实验室。如果走进一个炼金士的世界,你会看到瓶瓶罐罐、药品、草药和试管……你会看到一间有很多化学工程在进行的实验室。但这只不过是外观,这不是真的工作——真正的工作正发生在这学院底下其它地方。

  真正的工作是要创造出整合的、结晶的、体现出灵魂的人类,要创造出觉醒;真正的工作是静心。但是基督教不准许静心,它说祈祷就够了;它不准许内在的探索,它说崇拜上帝就够了,每个星期天上教堂就够了,读圣经就够了;它给你玩具——那也是发生在其它国家的情况。

  印度的神秘家也是生活在易容伪装之下。

  前几天我读到一个苏非的故事——葛吉夫基本上是植根于苏非的传统,他是一个苏非,他从苏非学到他的秘诀。

  我读到一个苏非的故事:

  有个门徒来找师父:「我惹上麻烦了。镇上最有钱的人要去朝圣,他有个非常美的女儿,而我因为严守戒律和培养品格,在镇上有很好的名声,所以他要我在他去朝圣的期间照顾他美丽的女儿。但是我很害怕——我明白我的诱惑。这女孩真的非常美;事实上我一直在迷恋她,我一直在避免……这个诱惑实在太强了。在这六个月或九个月之中她将跟我住在一起,我无法信任自己,我该怎么办?」

  那个师父说:「我认识一个知道秘诀的人,你去找他。」

  他告诉他去一个疯子所住的村落。他说:「但是那个疯子能做什么?我知道那个疯子的事,我听说过很多关于他的事。他完全疯了!他怎么帮得了我呢?」

  大师说:「你只管去,但去的时候要非常小心。注意看那里发生的每一件事。」

  他去疯子那里。看到一个很美的小男孩在倒酒,而疯子在喝酒。

  信仰穆罕默德的国家,从以前到现在,同性恋一直非常盛行——所以回教的天堂是同性恋的天堂,它比其它的天堂还要先进。在印度教的天堂里,同性恋没有容身之地;在基督教的天堂里,更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被准许。甚至犹太教的上帝也非常反对同性恋,对此非常愤怒。但是穆罕默德的神非常宽大,有德性的人不但可以享受美女,还可享有美男子。

  这个美男子在倒酒而疯子在饮酒——这人感到极度地憎恶和谴责,但因为师父说:「注意看,请他给你忠告……」,他忘记了自己的问题。问起:「请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这是在做什么?」

  疯子笑了,说:「这个男孩子是我的儿子。还有,靠过来一点,我的杯子里面装的只是水。他在倒的并不是酒。」

  这个人问:「那么你为什么要假装是在喝酒?没有人会像你这样子小口小口地啜饮水。那个用来倒水的小酒杯也不是用来装水的容器。为什么这样做呢?」

  那疯子笑着说:「所以才没有人会在去朝圣的时候把美丽的女儿托付给我照顾。这是一种为了防止麻烦的策略!」

  他必定看出对方的念头,他一定有他心通,一定把这个人完全看穿了。「……所以没有人会把美丽的女儿交给我,所以没有人会来找我的麻烦,没有人会来烦我。但不要告诉别人我的秘诀;否则我就必须到处搬来搬去。我的疯狂是我自己制造出来的一种谣言——如果真的要探索自己。 」那疯子说,「你也应该这么做,去吧,开始表现得傻傻的、笨笨的、疯疯癫癫的、不道德的,至少假装一下!然后就没有人会来烦你了。」

  葛吉夫过着一种非常神秘、非公开化的生活,他的学院是一种隐秘式的学院。学院里面发生些什么,人们只能猜测。

  这就是在我的工作的新展望中,所要发生的事。我的社区会变成隐秘式的、地下的,它的外表会有一个外观:有织工、木匠、陶艺工……这些都是外观。来参观的人,我们会有一个专门接待他们的美丽的待客室;他们可以买东西,可以参观门徒的创作:绘画、书本、木制品……他们可以到处浏览美丽的湖、游泳池,一幢为他们盖的五星级大饭店——但他们不会知道真正在发生什么事。所有真正在发生的事几乎都是地下的,它必须地下化,否则将会无法发生。

  我有一些秘诀要传授给你,我不想在我传授给你之前就先死去,因为我不知道世界上有其它活着的人可以做这样的工作。我有道家的秘诀、谭崔的秘诀、苏非的秘诀、以及禅师们的秘诀。我曾生活在世界上几乎所有的传统里面,很多世以来都是一个飘泊者。我从很多花朵里采集了很多花蜜。

  迟早我必须告别——那时我将无法再进入身体,这是我的最后一世,我想要跟你们分享所有我采集来的花蜜,如此一来,你们才可以跟别人分享,如此一来这个东西才不会从世界上消失。

  这将会是一项极度秘密的工作;因此,沙瓦提,我不能谈论它。我想我已经说太多了!我甚至连这些都不应该说。这个工作只适合那些完全奉献的人。

  目前,我们有一个大的新闻办公室,尽可能地对外宣扬我们在此所发生的现像。但是在新社区里,真正的工作将不会公开在世人眼前。新闻办公室会照常运作——但它将进行其它目标。人们会一直来,因为从访客之中我们可以筛选;我们必须邀请那些可以参与的人,那些可以融入社区的人。但是真的工作将会是完全秘密式的,真正的工作将只会介于你与我之间。

  而且你我之间的谈话也会愈来愈少,我会变得愈来愈沉默,因为真正的沟通是通过能量,而不是透过文字。在你们准备好可以无声地接受能量时,我会愈来愈沉默,我为你们保存了很大的宝藏,且要变得愈来愈具有接受性……

  当我的工作变得地下化,而且变得愈来愈奥秘的时候,就会有愈来愈多的谣言和闲言闲语散播在全世界。人们对于任何奥秘之事都会心存怀疑,而且因为找不到任何线索,所以他们就会开始捏造自己对这里正发生的事情的看法。所以,要准备好迎接这个现像。

  但是也不必为此担忧。这里将会成为一个神秘学院,这种学院存在于当查拉图斯特拉在世之时;他创立了这样的一个学校。埃及、印度、西藏有很多这样的学校。当毕达哥拉斯访问这个国家时,发现神秘学校这个事实,他受到启蒙而进入埃及和印度的许多神秘学校。耶稣也曾在一所非常神秘的神秘学校——亚圣尼斯(Essenes)受过训练。

  所有人类历史上发生过的美丽和伟大的事,都是经由集中一些能量往内探索的人才有可能发生。我的社区将成为一个内在探索的神秘学校,这会是最伟大的冒险,也是最伟大的舞蹈。

  

  挚爱的师父:

  这个谜的解答关键是什么?

  佛陀说:少说一些话,感觉沉默的美

  为什么要说话呢?

  过去的故事,未来的梦想,

  令人缭乱的闲话或堂皇冠冕的论点,

  全都食之无味。沉默很美,

  可是……

  喝茶时愉快的闲聊声

  与鸟儿无忧无虑地鸣唱声呼应

  能量流动在欢欣的和谐中。

  挚爱的师父,告诉我

  这个谜的解答关键是什么?

  尼擀,别把释迦牟尼佛的话看得太认真。沉默很美,当然很美。但谁说闲聊不美呢?事实上,你愈享受闲聊,你的沉默就会愈深沉。

  他们是相反的两极并且彼此平衡。如果你白天辛勤工作,在夜里就会睡得很沉。相反的两极:辛勤的工作导致深沉的睡眠。这不合逻辑!照逻辑来说应该是你整天休息,整天练习休息,然后你夜里就会睡得很沉很深。这样才合逻辑,但神是不合逻辑的。

  这个说法似乎没错:你整天练习休息,自然应该会比其它没有练习休息的人在晚上得到更多的休息。一个整天做相反工作的人——劳力、耕田、挖地、在园子里工作、砍木材、从井里挑水——他整天流汗、辛勤地工作、身体劳累,到晚上精疲力竭。逻辑上来说他应该完全睡不着,因为他白天做的是与休息正相反的事。但这不是生命运作的方式。

  生命在相反的两极之间运作,生命并不合乎逻辑,生命是辨证式的;生命是一种辨证:正命题,反命题,然后互相平衡而成为综合体。然后这个综合体又一次以命题来运作,产生它的反命题……等等;生命不是亚理斯多德式的,而是黑格尔式的。

  闲聊绝对没错。当你聊天的时候,就全然地聊天——让聊天成为一种静心!完全知道那只是闲聊,而仍然享受这个闲聊。事实上,因为那只是闲聊所以才更好玩,然后进入沉默。

  小鸟的歌唱很美,但你曾注意到当它突然停下来时会有一种很深沉的宁静吗?鸟的歌唱使得宁静加深。暴风雨之后的宁静最为深沉!最为深刻!

  尼擀,别把佛陀看得太严肃。人们能过度严肃地看待佛陀——因为他是个单一层面的人。我在说的是……如果尼问佛陀同一个问题,他不会说同一件事。他会说: 「尼擀,尼现在就抓到要点了。不要再聊天,不要再说话,能不说话就不说话,除非逼不得已才说话。」他会提出简洁用字的建议。如果可以用十个字,那么不要用十一个字。如果能删除用字,删得愈多愈好。

  但是我的经验是。如果你戒除掉所有的闲聊,所有的话语,你的沉默会变得非常浮面,你的沉默只会成为一种悲剧,没有深度。沉默的深度从何而来呢?沉默只能从它相反的一极得到深度。

  如果你真的想休息,就先去跳舞,跳到虚脱为止。让身体和存在的每条纤维舞蹈之后,就会有全然的放松、休息。你不需要去做它就自然会发生。

  我并不是说应该东家长西家短地中伤别人。这已经不是闲聊,而是语言暴力;这不是闲聊,这只是其它伪装成闲聊的东西。闲聊应该是种纯粹的艺术,没有任何动机——为开玩笑而开玩笑,为闲聊而闲聊。如此一来它会让你畅心愉快,而在它停下来的时候,你又能聊多久呢?每件事都有它自然的极限。 「喝茶时愉快的闲聊声」无法永远持续,不久之后茶杯会空,闲聊会结束……而后会有一种深邃的宁静。

  还好,鸟没听到佛陀说什么,树也没有听到佛陀说的话。

  尼擀,我不想要你成为佛教徒。我知道那些佛教僧侣:他们变得非常严肃,太严肃了,所以他们的严肃是一种病。他们不会笑,不会开玩笑。事实上,如果他们读到我有关佛陀讲演所讲的黄色笑话的话,他们会立刻闭上眼睛,他们甚至没办法读这些笑话,他们的整体存在会撤退、退缩,这些出家人不会原谅我的。

  绝对不要变得严肃,我的讯息是欢乐的讯息,这是我和佛陀不一样的地方。佛陀是一个严肃的人;没有一座他的塑像是笑的,甚至微笑也没有。是的,有些中国或日本的佛像是微笑的——有时候甚至是捧腹大笑,肚皮都在震动。但那是中国和日本的佛陀。

  事实上,如果看到一个中国的佛像和一个印度的佛像,你将无法看出两者之间有任何关连;完完全全是两回事。印度佛陀非常严肃,他的身体像运动家:宽厚的胸膛、平坦的下腹,没有一点肚子。而中国佛像,恰好相反——绝对看不到宽厚的胸膛,因为他们的肚子实在是太大了,有的时候甚至可以在大理石的雕像上看到肚皮因为笑而在震动,他的脸完全不同,圆圆的,给你一种小孩子的感觉。印度佛像的脸看起来非常像罗马人——因为那是在亚历山大探访印度之后的作品,那是希腊和罗马的风格,那种五官不属于印度,再仔细看一看印度佛像,那种五官不是印度式的,亚历山大和他的美让印度人留下非常深刻的印像,所以他们把亚历山大的脸孔放在佛陀的身体上。

  所以佛陀看起来非常地严肃,完完全全地严肃,你无法看到他笑。但是当佛教传到中国时遇到了一种很深的哲学——恰好是它的反极哲学,并在那里产生了辩证。佛教成为命题而道家成为反命题:佛陀与老子会合。中国佛像是一种交流,一半释迦牟尼,一半老子——合而为一。那个肚子和笑声属于老子,而宁静属于佛陀。这是世界上所发生过最伟大的会合,从这里诞生了有史以来最深刻、最具意义的现像——禅。

  禅既非佛家也非道家,它是两者的结合,这是个奇特的结合。事实上,如果老子和佛陀真的相遇了,两个人不论从哪一方面看来都不相配。老子是个爱笑的人,他常在村落与村落之间骑着他的水牛闲逛,看起来一定像个小丑,而且他几乎总是在大笑,笑得在地上打滚,笑这整个存在的可笑,笑生命的荒谬。佛陀和老子是相反的两极,或许这就是为什么这两个哲学家会变得彼此吸引,两者都不完整——这个会合使他们更为完整。老子不会认同禅宗,佛陀也不会认同禅宗。

  我听说一个故事:

  在天堂一间咖啡屋里,佛陀、孔子和老子三个人坐着聊天。美丽的咖啡屋老板娘走来,带来了一瓶美酒——生命的汁液。佛陀立刻闭上眼睛,说:「我不能看这东西!这不值得看——生活是悲惨的,出生是悲惨的,死亡也是悲惨的。把它从我的视线种移走,否则我不会张开眼睛。」

  孔子相信中庸之道、黄金定律和中道。他用半睁半闭的眼睛看,然后说:「我不能没尝试过就加以否认。」他是一个比较有科学涵养的人。 「除非亲身体验过,否则怎能妄下定论呢?你不应该草率地说出这样的话。所以,」他说,「只要给我喝一小口。 」他浅尝了一下后说:「佛陀是对的:这是苦的,这是悲惨的,我完全同意而且我是佛陀的见证人。但是我也要说佛陀是错的——这没尝过就不该说出口。虽然他是对的——我可以赞同他,在我的见证下他是对的——但就他自身而言他是错的。」

  老子将整个酒瓶拿过来,在女主人开口说话前,就一口把酒喝个精光了。喝下一整瓶酒后,他醉得跳起舞来,一个字也没说——苦或甜,悲惨或幸福。等他清醒一些的时候,佛陀和孔子问他:「你觉得怎样?」

  他说:「没什么可说的。生命应该一饮而尽,唯有如此你才会知道它的滋味。当你知道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生命无法被归类在某个范畴内,悲惨或幸福都是范畴——生命跳脱出所有的范畴之外。人应该整体地去知道生命,只有我整体地知道生命。你们都还没有亲口品尝过。孔子只有浅尝了一下,但人不应该用部分去决定全体。只有我能说那是什么,但是我不会说,因为那是不可说的。如果你们真的想知道,我可以再叫一瓶,喝个够而后跳舞,这是唯一的方式!」

  这是知道任何事的唯一方式。

  佛陀和道家的会合是世界上最奇特的现像。但这一定会发生;这其中有某种必然性,因为这是正反两极在彼此吸引,就像磁铁的正负两极和电的正负两极会彼此吸引般。

  佛教从印度传播到中国。道家从来不曾传播到印度,因为道家这么全然的沉醉在狂喜之中,谁在乎其它的事?佛教却远渡重洋,它必须如此,佛教的严肃已经变得愈来愈沉重。一旦佛陀走了,一旦光消失,佛教变成门徒们心上的一块巨石——它变得太过沉重,他们必须移动,去找某种不严肃的东西加以平衡。

  尼擀,对这件事不要太严肃。享受你的闲聊,享受生命之中任何的小事情,任何小小的享受,它们都能使你的整个存在变得更丰富。永远记住:不严肃是一个具有真正宗教的人最根本的品质之一。

  有位真诚的年轻人到某位睿智的老犹太教士那里寻求忠告。「问题出在我对性的胃口很大。我只要跟女士握手就会勃起——甚至当我在街上走过美女身边时也会勃起,这事令我不安,因为我很爱我太太。」

  「别担心,孩子」教士说,「你在什么地方胃口大开都没关系,只要你有在家里用餐就好了。」

  这个教士是个有智慧的人,不严肃,戏看人生。我的门徒必须把生命当游戏来看待——那么你就会将两个世界合而为一。你可以享用生命的蛋糕,这是一门真正的艺术: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声音和宁静、爱和静心,跟人们连结,而且单独。所有这些事情必须以某种同时并进的方式共存;唯有那时人才会知道他存在中的最深处和最高处。

  

  挚爱的师父:

  你对尼采的名句「上帝已死」有什么看法?

  

  尼瑞吉,尼采说上帝已死,意谓着上帝以前是活的。据我所知,上帝从来没有活过。如果上帝从来没有活过的话,又怎么会死?上帝不是一个人,所以他不可能活着,也不可能死去。对我而言,上帝就是生命本身!上帝是存在的同义词;因此你不能说上帝活着或上帝已死。上帝就是生命!而生命是永恒的……生命是延续不断、不朽的、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的。

  尼采真正的意思是,人们一直崇拜的上帝到那个时候——尼采的时代——已经与人们没有关连了。但是尼采很习惯用戏剧化的表达方式,他不说: 「人们崇拜的上帝现在已不再与人们有所关连。」他说:「上帝已死。」从某个角度看来,戏剧化的表达方式比较能穿透人们的意识。如果他用哲学性的方式说出,很可能反而会错失目标。他这句话已成为近百年来最重要的宣言,没有其它的宣言具有这么重大的意义,对人类的思潮、行为、生活,产生这么强烈的冲击。

  基督教的上帝已死,犹太教的上帝已死——这是尼采所说的意思。但曾经有那么多的神,而他们全都从下水道流走了。

  如果列出一个清单,你会惊讶有多少神祗曾经被膜拜过,有个人曾列出一个名单,我看过那个名单——他提出的名字中没有半个是人们熟知的,他提到大约五十个神,埃及的神已经不在名单上——甚至在埃及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曾经有一个时期,人类为这些神祗奉献、战争、钉上十字架、谋杀、强暴;以这些神的名义焚烧村落,现在人们甚至没听过这些名字。我看了整个名单:五十个之中没有一个是我知道的。人们从以前到现在发明过很多的神,而当他们厌倦那些神的时候,就发明新的玩具,再把旧玩具丢掉。

  这些神不断地诞生和死亡,但这些不是真的神。「真神」只会意谓着生命——万物存有的无穷无尽的法则。神怎么可能会死呢?不可能。只有表像会不断变化……

  

  最近上帝似乎造访过纽约的地下铁。墙上有人潦草地涂鸦:「上帝已死——尼采(签名)」,在这底下写着:「尼采已死——上帝(签名) 」。

  

  这似乎真实多了。但告诉你一个更好的消息:

  伦敦的地下铁有这么一则令人雀跃的消息:「上帝已死,但,别担心——玛丽又怀孕了!」

  

  挚爱的师父:

  你能谈一谈罪恶感和恐惧吗?

  拉提法,恐惧是灵性的,罪恶感却是神职人员创造出来的。罪恶感是人造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而且是非常必要的;没有恐惧,你根本就不能存活下来,恐惧是正常的。正是因为恐惧,你才不会把手放在火里;正是因为恐惧,你才会依据国家的法律靠右走或靠左走;正是因为恐惧,你才会避开毒药;正是因为恐惧,所以当卡车司机按喇叭的时候,你才会赶快闪开。

  如果小孩子没有恐惧,他不可能活得下来,他的恐惧是一种自卫的方式,这是一种天性。这非常正常,你有保护自己的权力,你有这么珍贵的生命要保护,而恐惧可以帮助你。恐惧是智慧,只有白痴不会有恐惧;低能儿不会有恐惧。因此你必须去保护白痴,否则他们会烧伤自己,或者从房子上往下跳,或者不会游泳却走到海里去,或者去吃蛇……或者……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恐惧是智慧——所以当你看到一条蛇爬过路面时,你会跳开。这不是懦弱,而是智慧。但是,有两个可能性……

  恐惧也有可能变得不正常,变得病态。你变得惧怕那些没有必要惧怕的事,虽然你可以为你这种不正常的恐惧找到一些理由。举例来说,有人怕走进屋子里面,逻辑上你不能证明他是错的,他说: 「谁能保证这屋子不会垮下来?」因为他知道有些房子垮了,所以这房子也可能会垮。有人被垮下来的房子压得粉身碎骨,没有人能提出绝对的保证说这栋房子不会垮——可能有地震……什么事都可能!另外还有个人不敢旅行,因为会坠机;另外又有人不敢进入汽车里面,因为有车祸;还有人害怕火车……

  如果你变得害怕这类事情,这就不是智慧。那么你也应该害怕你的床,因为大约百分之九十七的人死在床上,所以床是最危险的地方。逻辑上你应该尽可能离床远一点,绝不能太靠近它。但这样一来,你的生命就没有办法过下去了。

  恐惧可能变得不正常,那时恐惧就是病态的。因为有这个可能存在,神职人员于是百般地利用它,政客也是。所有的压迫者都在利用恐惧,他们让恐惧变得病态,于是他们可以很容易地剥削你。神职人员让你害怕地狱。只要看看那些经典——他们多么喜欢充满兴味地描述所有的苦刑。很多经典详尽地、绘声绘色地描述每一层地狱中的苦刑。

  希特勒一定读过这些经典;他一定是从阅读这些描述地狱的经文之中获得很大的灵感,他本身不是具有这种天分的天才,不可能想得出集中营和各式各样的苦刑,他一定是在宗教的经典里找到这些酷刑——这些酷刑本来就记载在内,神职人员已经奉行过这些苦刑千百年了,他只是奉行那些神职人员的教导罢了。他真的是个宗教家!

  神职人员只是在谈论一个在你死后等着你去的地狱,希特勒却说:「为什么要等那么久?我在此时此地就创造一个地狱了,你可以试试看它的滋味。」

  

  听说从前有一个人死后下了地狱,到了之后在门口敲门。撒旦看看他——这个人长相像德国人——问他:「哪里来的?」

  这人说:「德国。」

  他说:「那就没必要来这了——你本来就生活在地狱里了!现在你可以上天堂去。否则你会发现我们这里非常无聊,因为你们有比较先进的地狱。我们还生活在牛车时代——那是些老旧的酷刑。你们知道比较复杂精密的仪器、方法、道具。」

  地狱里还不知道有瓦斯毒气室这种酷刑,在瓦斯毒气室里,一万人在几秒之内,可能已化成烟雾。虽然我们生活在二十世纪,但人类仍然是动物。知道的话你一定会很惊讶;常常有几千人去参观这种毒气室,毒气室的一面装的是卡紧的玻璃,所以你可以看到里面发生的事,但里面的人看不到有人在外面看他们。

  会有几千人站在外面从玻璃窗看进去;人在烟雾中消失,就这样在烟雾中消失,几千人在几秒钟内死去,而那些在外面观赏的人,你能称他们为人类吗?但是,记住,这跟是不是德国人没有关系,这是遍布全世界的现像,人到处都一样。

  神职人员在很早以前就注意到人类的恐惧本能可以加以剥削利用,人可以被吓得非常恐惧,而后他们会跪在神职人员的脚前说: 「救救我们吧!只有你能救我们。」然后神职人员会答应,如果他们遵守神职人员所描述的仪式的话就会救他们。出于恐惧,人们一直在遵从神职人员,以及各种愚昧和迷信。

  政客们不久也注意到人们可以被吓得有如惊弓之鸟,让人们恐惧,你就可以支配他们。由于恐惧,国家才会存在。对美国的恐惧使得俄国人甘为共产主义的奴隶,对俄国的恐惧使得美国人甘为政府的奴隶,对彼此的恐惧……印度人怕巴基斯坦人,巴基斯坦人怕印度人。多么愚昧的世界!我们惧怕彼此,而因为我们的恐惧,政客才变得重要,他说: 「在这个世界里,我们会拯救你。」神职人员说:「我们会在另一个世界拯救你。」他们双方共同串谋。

  恐惧创造罪恶感——但并不是恐惧本身,而是籍由神职人员和政客的手才创造出罪恶感。神职人员与政客在你的内在创造出一种病态,一种战栗。因为人非常细致、非常柔弱、而易受伤害,所以很自然地人会变得害怕。如此一来你可以叫他做任何事,他都会照做——其实人自己也知道这是愚昧的,他在内心深处非常清楚这全是胡说八道——但谁料得到呢?由于恐惧,人可以被迫去做任何事情。

  

  一个无法让自己不在剧院里咳嗽打喷嚏的年轻女人,在参加一个首映之夜前,请求医师给她药治病。「来,喝下去, 」他说,给她一杯东西。她喝下去,歪斜着嘴巴,问那是什么,以为是某种难喝的感冒药。

  「那是双份的冥河之水,」他回答。「这样你就不会打喷嚏或咳嗽了。」

  

  你们没听懂这笑话,你们没喝过冥河之水,试试看,然后你就不敢打喷嚏,也不敢咳嗽。做个实验:你们可以找亚沙瓦提要冥河之水,只有那样你们才听得懂这个笑话,这是存在性的,因为你们没听懂这笑话,我得再讲一个:

  

  某天早晨,一只大母熊突袭乔的木屋,破坏所有的东西,吃了所有的食物,还把一切都撕碎,然后摇摇摆摆地走开了。

  乔循着足迹找到她,把母熊射杀掉,然后他注意到她非常像一个女人,于是他用母熊的尸体满足了他的兽欲。就在那时,他看到另一个猎人藏身在附近一棵树的树枝上。知道自己所为已经被看到了,乔举枪瞄准那个人,命令他爬下来,说:「你跟熊做过爱吗?」

  那个人说:「没有,但我已经准备好了,要试试看。」

  

  人可以被迫做出任何事,只为了救自己一命。而因为神职人员在你身上创造的病态恐惧是不合乎自然的,所以你的天性会反抗它,另一方面你偶尔也会做出一些事情违背了他们的教条——但这些事情是合乎自然的事——罪恶感于是升起。

  拉提法,罪恶感意谓着,在你的脑海里对于生命应该怎样,以及该做什么,有种种不合于自然的概念,直到有一天你发现自己顺应着自然,做合于自然的事,却违反了意识形态。因为你违反了意识形态,罪恶感由是升起,你觉得羞愧,觉得非常自卑,不配别人尊敬。

  但是如果给人们不自然的观念,你不可能使他们有所成长、蜕变。因此,神职人员一直有办法剥削人们,但却无法蜕变他们。他们也没兴趣蜕变你;他们整个心思就是让你永远受奴役。他们在你身上创造出良心,你的良心并不是真正你自己的良心,那只是神职人员创造出来的东西。他们说, 「这是错的。」你可能从你本性深处的核心知道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事,但他们说那是错的,而且他们从你的幼年就开始对你催眠。那个催眠进入得很深,深深地渗透到你身上,深厚地沉淀在你身上,几乎成为你本性的一部分,这使你变得非常的畏缩。

  他们告诉你性是错的——但性是自然的现像,所以你会被它所吸引。被男人或女人吸引,这没什么不对,这是自然的的一部分。但是你的良知却说: 「这是错的。 」所以你会退缩。一半的你走向那个女人,一半的你把你往后拉回来,你无法做出任何决定,你总是在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如果决定跟那个女人走,你的良知会折磨你,说你犯了罪;如果不跟那个女人走,你的天性又会折磨你:「你要把我饿死吗?」

  现在你左右为难,不管做什么都会受苦。这就是神职人员所要的——要你受苦,因为你愈是受苦,就愈会去他那里寻求忠告;你愈是受苦,就愈会去寻求救赎。

  罗素说得很对,如果人被给予完全而自然的自由——免于所谓良知合道德的自由,而且如果人受协助成为一个完整而自然的存在——聪明、有智慧,根据他自己的光去生活,而不是根据某个人的忠告——那时所谓的宗教就会从世界上消失。

  我完全同意他的说法,如果人们没有在受苦,所谓的宗教必定会从世上消失——人们不会去寻求救赎。但罗素继续说宗教本身会消失,这我就不同意了——应该是 「所谓的」宗教会消失,而因为「所谓的」宗教会消失,所以真正的宗教才会首次在世界上有存在的机会。将不会有基督教、印度教、回教,唯有那时才会有一种新的宗教内涵传遍全世界,人们将依据他们自己的意识去生活;将不会有罪恶感,没有懊悔。因为这些东西永远不可能改变人们,人们维持同样的状态,他们只有外观、外形不断地改变,而内在却维持不变。实际上,没有一件事情是经由罪恶感、恐惧、天堂、地狱而改变的,所有这些观念全都失败了。

  现在,是承认所有的古老宗教都失败了的时候了。是的,他们曾经创造出一些很美的人——这里一个佛陀,那里一个耶稣——但在千百万人之中,才偶尔有某个人开花,这是一种例外,不能被算在内,不应该把他们当作是常例——诸佛们屈指可数。

  如果园丁种了一千棵树,而只有一棵树在春天开花,你会称他为园丁吗?其它的九百九十九棵树怎么办呢?如果那棵树开花,它的开花必定和那个园丁没有关系。不可能是他的功劳,他一定是没有抓到诀窍。

  我们一直生活在一个非常离谱的世界里,我们创造了一种错误的情况;人们不断地在表面上做改变——印度教徒变成基督徒,基督徒变成印度教徒,但是没有一件事曾经真的有所改变过,一切都维持原状。

  

  星期六晚上,从良的妓女跟救世军在街角上为主做见证:她一边演说一边敲打打鼓以助声势。

  「过去我是一个罪人, 」她大声喊道(镪!)「是一个坏女人!(镪!)过去我喝酒!(镪)赌博!(镪!)卖淫!(镪!镪!)过去在星期六晚上都出来晃荡、干尽坏事!(镪!镪!镪!)现在星期六晚上我做什么呢?我站在街头上,敲这个去他的锣鼓!」

  今天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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