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在的旅程

第六章  由信仰中解脱

  亲爱的朋友们:

  人类像个囚犯一样被绑在他思想的枷锁中。在思想的监牢中,用来做为基础的石头是什么呢?在今天下午我们已经谈论了其中一种石头。今晚我们要谈论另外一种同样重要的石头。如果这两种基础石头都被移除,你就会知道学习而来的知识并不是真正的知识,而一个人就可以轻易的脱离思想的监牢。

  第二种石头是什么呢?什么是用来建造人类思想监牢、编织思想之网的另一种石头呢?也许你并不知道。也许你不知道我们是如何在脑海中充斥着许多互相矛盾的思想。

  我们的情况就像是一被拉往四个方向的牛车一样。这些牛被强迫往不同的目标移动。所以牛车是危险的。它的结构会变得松散。牛群正在将它拉往不同的方向──它能够到达什么地方呢?它能够到达任何目标吗?它只能到达一种目标与结果──那就是支离破碎、被摧毁。因为牛群将牛车拉散,带着碎片往不同的方向跑,因此只会产生毁灭。牛车也无法到达任何地方。

  我们头脑中不同思想间的冲突也会杀死我们。我们的所有思想都是不相干的、矛盾的──彼此都往不同的方向跑。这些思想的牛群将我们的头脑往不同的方向拉,在正中央的我们却为此而受苦。我们不知道这种矛盾、冲突是如何在我们内在发生的。

  我曾经在一位有名的医生家中作客。在早上时,医生与我正要一起出门时,他的儿子突然打了喷嚏。医生说:「这是不祥之兆!让我们等一下再出去。」

  我对他说:「你似乎是个奇怪的医生。至少一个医生应该知道打喷嚏的原因。打喷嚏和某人留在家里或出门并没有关系。这只是一种迷信。我很惊讶连一个医生都不清楚这一点。」

  我告诉他就算我生了病、快要死了,我也不会让他帮我治病。就我看来,他的医师资格应该被取消!那是个错误。这是令人惊讶的,只为了一个童年的迷信,当他在某人打喷嚏时就不敢出门了。这种童年时期的观念仍然在发生作用,甚至在这个人成了一位医生、伦敦的皇家外科医师学会会员也是一样。两种观念同时出现在他的身上:当某人打喷嚏时,他停下了脚步,然而他同时又很清楚这是件愚蠢的事,两者之间并没有关联。这两种思想在他的头脑中共存,并且产生作用。

  有无数的这一类的思想存在于我们身上,它们会同时将我们拉向不同的方向。我们已经受到打扰了──这是显而易见的。这就是为什么人类似乎是疯狂的。要不然还能怎样?显然疯狂就是最后的结果。几千年来的无数相互矛盾的思想聚集在人类的头脑之中。几千个世代、几千个世纪,都同时活在一个人的头脑之中。一个五千年前的想法与一个现代的前卫想法会同时存在于一个人身上──在这两个想法之间不会有相似之处,也不会有任何的和谐。

  来自于几千个不同方向的思想就聚集在一个人身上。几千个先知、法师、化身、上师的想法都在他身上,而它们都只做了一件事。虽然它们在其它方面都不同,但是世界上所有的宗教、导师、传道者都同意同样的策略:那就是告诉人们要相信他们的话。他们都说:「相信我们的话。」他们在其它方面都各不相同。印度教徒说的是一回事,回教徒说的是另一回事,耆那教说的又是另一回事,基督徒说的又是另一回事。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他们是一致的:「相信我们的话。」他们说的话是互相矛盾的,而他们的矛盾说法都停留于人类的内在,它们对这个人喊着要相信它们的话。人类是可怜的、脆弱的,不论这些人说什么他都相信。他们彼此互相嘲笑,但是没有人嘲笑自己的愚蠢。

  基督徒说耶稣是由处女生下来的,不接受这种事的人会下地狱。可怜的听众感到害怕。如果他不接受这论点,他就会下地狱!所以他接受了这些人说的话。耶稣是不是处女生下来的有什么关系?没有必要为这种论点而下地狱吧!

  世界上其它的人则嘲笑这种基督教的观念。回教徒、耆那教徒、印度教徒都嘲笑这种愚蠢的想法。处女怎么可能生小孩呢?这真是荒谬。但是回教徒说穆罕默德在还活着的时候,就骑着他的母马上了天堂。基督教徒、印度教徒和耆那教徒也会嘲笑这种事──这是多么的愚蠢啊!首先母马是不能上天堂的。如果是公马的话还可以。男人可以上天堂,但是女人是不行的──所以母马是无法上天堂的。如果是公马也许还可以忍受,或许还说得过去。其次,一个人怎能在还活着的时候就上天堂呢?身体必须被留下,身体是属于大地的。穆罕默德无法带着身体上天堂。每个人都嘲笑这种观念。基督徒、耆那教徒和印度教徒都嘲笑它,但是回教徒会说:「相信它!如果你不相信你就会下地狱。你会在地狱中腐烂、受苦。你必须接受这一点。如果你不接受它,如果你不同意穆罕默德说的话,你就会有麻烦──因为世界上只有一种神,而穆罕默德是祂的先知。」

  人处在一种必须相信的威胁之下,所以他想别人说的也许是对的。耆那教徒嘲笑回教徒、基督教徒,但是他们说马哈维亚是在婆罗门女人的子宫中怀胎的。一个耆那教先知怎么可能生于一个婆罗门之家呢?最高等的种性是剎帝利,所以先知总是生于剎帝利之家。他们无法生于婆罗门之家。罗婆门是乞丐,所以先知怎么能生在他们的家中呢?马哈维亚是怀胎于罗婆门女人的子宫中,但是神看到这将会是一种错误──「一个先知怎么能够生于婆罗门之家呢?」──因此他们马上将胚胎移到剎帝利女人的子宫之中,然后他们将剎帝利女人子宫中的女性胚胎取出,并它移到婆罗门女人的子宫中。

  世界上的人都在嘲笑这种事情──这些事非常可笑。首先,那些神干嘛要去换某人子宫中的胚胎呢?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呢?全世界的人都在笑,但是耆那教徒很生气。他们说:「你可以笑这件事,但是你不知道我们的先知说过什么,我们的先知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绝对真实的。不相信的人将会在地狱中受苦。如果你不相信我们也不会在意,你会下地狱的!」

  许多人会要求别人相信他们。从前人们并不了解别人的信仰。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圈子里。他们只知道在他们圈子里的事,所以他们并没有太多的疑惑。现在世界已经变得很小,每个人也都知道别人的信仰了。所以人类的疑惑已经达到了一个疯狂的顶点了。现在人们已经无法了解这些噪音是什么、人们试着说服我们的又是什么了。

  但是在过去情况也好不了多少。印度教徒不了解回教徒的信仰,或者耆那教徒不了解基督徒的信仰,但这样并不会使情况变得明朗。甚至耆那教徒们在基本上都不相信同样的事情。裸形派说的是一回事,白衣派说的又是另一回事──你会很惊讶他们到底有什么事是彼此都同意的。令人吃惊的是人们关于这些事情的意见竟然可以有如此大的差异。

  耆那教二十四位先知的其中之一是Mallinath。裸形派说他是个男人,而白衣派说他是个女人。白衣派说他的名字叫Mallibai,而裸形派说他的名字叫Mallinath──他们都说如果你不相信他们,你就会下地狱。裸形派说女人永远无法成为先知──这个事情本身是假的──所以他一定是个男人。他是Mallinath,不是Mallibai。为了这个人是男是女而掀起冲突实在是太过份了。但是人们被威胁如果他不相信,他就会下地狱而且受苦。所以他最好还是相信它!

  全世界的那些想要你相信他们的人已经在人的头脑中创造出一场混乱。于是这个人倾听每个人的话,而他们的所有教导都留在他里面,他被往许多不同的方向拉去。

  然后在这些宗教之后,共产主义出现了。共产主义说宗教只是鸦片。宗教之中并没有任何意义,神的观念完全是假的,那全都是没有意义的。真正的宗教是如同马克斯说的:共产主义才是真正的宗教。一个人应该只相信它,而不该相信其它的东西。圣经、吉踏经、可兰经都是错的──资本论才是真正的宗教经典,一个人应该只相信它。所以又一个新的信仰开始了……。

  然后在共产主义之后是科学。科学说这些东西都是没用的。写在宗教经典中的东西都是错的;只有科学才是对的。甚至在第一个科学家还在世的时候,另一个科学家又得到了不同的想法并宣称他是对的、第一个人是错的。然后又有第三个科学家,他说他才是对的,前面两个人都是错的。然后也许还有第四个科学家……。

  在人类的头脑中,这些宣称知道真理的人创造出了思想的混乱,它们是完全不同的,而且将人类往各种不同的方向拉去。为了创造出这种纠缠,他们使用了恐惧与贿赂的手段;为了将信仰加在人们身上,他们使用了许多使人恐惧与贿赂的方法──如果你相信你就会上天堂,如果你不相信你就会下地狱。

  这些宗教领袖一直在做着与广告相同的事情,但是广告并没有那么大胆与勇敢。做丽仕香皂的广告的人会说有某个选美皇后说:「我变美了,因为我用丽仕香皂。」因此,用它的人就会变美,不用它的人就不会变美。然后们会害怕变丑,所以他们就出去买丽仕香皂。那就好像当丽仕香皂还没出现时,人们都是不美的一样,那就像克丽奥佩特拉、穆塔姬、努尔加汗(注:以上皆为古代美女)都不美一样,因为那时丽仕香皂还没出现。

  但是那些广告还不是很勇敢;也许在未来他们会说:「某个先知、导师说,如果一个人不用丽仕香皂他就会下地狱、就无法上天堂。只有那些用丽仕香皂的人才会上天堂。」

  那么你就可以威胁人们只有抽巴拿马牌香烟的人才会上天堂,因为抽烟和让别人抽巴拿马牌香烟是一件好事。一个不抽巴拿马牌香烟的人必须下地狱。如果他抽印度比迪香烟,他就必须在地狱受更多的苦!如果某人不相信这一些,那么他就必须自己面对后果。一个相信的人会有好下场,而一个不相信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现代的广告还没有变得像古代的广告那么勇敢。这些广告用绝对虚假的事情来威胁人们,人们会继续听信这些事,而且没有任何抗拒的接受它们。事实上任何不真实的事情,如果你用几千年的时间来重复许多次,它就会看起来像是真理一样。如果有人一直重复那最不可能的事情──一直重复再重复──慢慢的,你会开始认为也许那是真的,否则它怎么能够被重复那么多次、那么久呢?

  有一个贫穷的乡下农夫到城里买了一只小羊。当他开始带着小羊走回村庄时,有一些城市流氓认为如果他们可以想办法捉住这只小羊,他们就可以享受一道大餐并且好好庆祝一下。他们可以邀请一些朋友然后办场宴会。但是要如何得到小羊呢?

  这个目不识丁的乡下人似乎是个非常强壮而且健康的人,这些城市流氓有点弱小。要直接把小羊抢过来可能造成一场打斗,而且会惹上麻烦,所以他们必须非常小心,并且要想办法对他耍把戏。他们决定了一种把戏。当这个乡下人要离开城市时,这四个流氓之中的一个人故意在路上与他不期而遇,然后说:「哈啰!早安!」

  农夫回答:「早安!」

  然后这个流氓会抬头说:「你为什么把这只狗放在你的肩上?」──事实上他肩上放的是只小羊──「你从哪里买到这只狗的?这是只好狗!」

  农夫笑了。他说:「你疯了吗?那不是只狗!我买了一只羊,牠是只小羊!」

  这个人说:「别带着一只狗回你的村庄,否则人们会认为你疯了。你认为这是只羊吗?」

  然后这个人就走了。农夫笑着想这事是一件怪事,但是他碰了碰这只羊的腿,确定牠是只羊还是狗。那正是这些流氓的企图。农夫发现牠真的是只羊,他感到安心,于是继续走下去。

  在下一条路第二个流氓出现了。他说:「哈啰,你买了一只好狗。我也想买一只狗。你从哪里买到牠的?」现在这个乡下人无法很有信心的说那不是狗了,因为现在第二个人也说了同样的话,若有两个人都这样说是不可能有错的。不过他仍然笑着说:「这不是狗,先生,牠是只羊。」

  这个人说:「谁告诉你这是只羊的?似乎有人欺骗了你──这是羊吗?」然后他走了。这个乡下人将羊从肩上放下来,然而看看到底怎么了,但是它的确是只羊。这两个人都错了!但是他开始害怕,他也许被迷惑了。

  现在当他走在路上时,他觉得非常害怕──然后他遇到了第三个人说:「哈啰!你从哪里买到这只狗的?」这一次他甚至没有勇气说那是只羊。

  他回答:「我在城里买的。」他很难回答说这是只羊,他开始想着他也许不该把它带回村子里。他浪费了钱而且他会被村人谴责。人们会认为他疯了。当他这么想的时候,第四个人出现了。他说:「真是奇怪!我从来没有看过任何人把狗背在肩上。你认为那是只羊吗?」

  当这个乡下人单独一人时,他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在附近──所以他就丢下了羊,然后迅速的跑进村庄里。他的五卢比浪费掉了,但是他至少不会被别人当作疯子。

  然后这四个流氓把羊带走了。

  因为这四个人一再的重复同样的事情,很难让这个农夫相信他们说的也许是错的。当告诉你某件事的人穿着门徒的衣服时,就更难相信他是错的了。当那些人是真理与诚实的代表人物时,那又更难了──因为没有理由不相信他们说的话。他们不一定是在欺骗你──他们之中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有错误的观念,他们自己也被欺骗了。他们并不一定是欺骗者,他们和你所在的位置是一样的。

  有一件事是很确定的:一个人只要人家告诉他要相信,他就会继续被剥削。只要他被要求要相信,他就无法免于剥削。于是这个信仰也许是印度教、耆那教、回教或其它任何宗教──也许是共产主义或非共产主义──只要一个人被告知要相信某人说的话、如果你不相信你就会受苦、如果你相信你就会快乐……只要这种诡计被使用了,对一个人来说就很难有足够的勇气来摆脱他内在思想的纠缠。

  我想要告诉你们的是什么?我想要告诉你们如果我们想要摆脱那些一直在我们内在形成的思想纠缠、那些几千个世纪构成的思想、那些几百年来收集的思想印象,那么就必须完全了解一件事:没有一件事情比信仰更有自杀性。我们必须清楚了解的一件事是信仰、盲从、盲目的接受事情,就是使我们的生命瘫痪的原因。

  但是每个人都要你相信他们──他们告诉你要相信他们,不要相信别人。他们说:「不要相信别人,因为他们是错的。我才是对的,相信我。」

  我想要告诉你去相信任何人都是没有建设性的,那会对你的生命有害。不要有信仰,要完全没有信仰!在生命中建立信仰系统的人,就是一个进入盲从世界的人──他的生命不会有任何的光明。他在生命中永远得不到光明。一个相信别人的人将永远无法了解自己。

  所以我是在要求你们不要相信吗?不是的!也没有必要不去相信。但是我们会认为如果我们不相信某事,那么我们将无法避免的会去否认它。这也是一种绝对错误的观念。有一种头脑的状态,那既不是相信也不是不相信……。不相信是一种信仰的形式。当我们说我们不相信神,我们是在说什么呢?我们是在说我们相信神的不存在。当我们说:「我不相信灵魂。」时,我们就是在说我们相信灵魂的不存在。信仰与不相信是类似的,在它们之间并没有不同。信仰是正面的,不相信是负面的。信仰是一种正面的信赖,而不相信是一种负面的信赖,两者都是信赖。

  一个人只能在脱离信赖与信仰、在他不继续寻求别人的看法、在他抛弃了任何人可以给他真理的想法时,他才能脱离思想的纠缠。只要一个人有别人可以给他真理的想法,他就会处在某种束缚之中。如果他从第一种束缚脱离,他会被另一种束缚绑住,如果他脱离第二种束缚,他将会被第三种束缚绑住──他无法从束缚中脱离。

  但是从一种束缚脱离,然后被其它的束缚绑住,会给你片刻的解脱感。

  当一个人死去时,会有四个人将他的尸体放在架子上,然后扛在肩上带到葬体的会场。当一个肩膀开始酸痛时,他们就会把架子换到另一个肩膀。他们疲累的肩膀会得到片刻的解脱。然后第二个肩膀又累了,他们又会将架子换到另一个肩膀。一个变换信仰的人只是从一个肩膀换到另一个肩膀,重量一直都在,那并没有不同。一个人只会得到片刻的解脱。

  如果印度教徒变成回教徒、如果回教徒变成耆那教徒、如果回教徒变成基督徒、如果有人放弃了所有的宗教而变成了共产主义者,如果他只是放弃了一种信仰系统而又抓住了另一种,那么在他头脑中的负担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会得到片刻的解脱,但是那只是将重量换到不同肩膀而已──那种解脱并没有任何意义。

  我听说,在一个村庄里有两个人──一个是极端的无神主义者,另一个是极端的有神主义者。全村的人都为他们两人感到烦恼。有神主义者会日复一日的解释神的存在,而无神主义者会日复一日的反驳他。村子里的人很为难,他们不知该追随谁。最后他们决定既然他们那么令人烦恼,他们应该要在全村的人们面前辩论。村人说:「我们会追随那个赢得辩论的人。别让我们为难。你们必须互相辩论,而赢的人我们就会追随他!」

  在一个月圆之夜,这场辩论在村子里开始了。全村的人都来了。有神论者向大家解释神学理论,他提出了他所有反驳无神论的证据。然后是无神论者反驳有神论,他提出了一切有利于无神论的证据。辩论进行了整晚,而到了早上,结果是有神论者变成了无神论者,而无神论者变成了有神论者!他们两人都喜欢彼此的看法。

  但是村人们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这两个人说服了彼此并同意了对方的意见,所以在村子里仍然有一个无神论者与有神论者,人数还是一样的──而这个村子的问题也还是一样。

  如果我们为了另一种信仰而改变自己的信仰,那对我们的人生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们的问题还是一样。我们的问题和成为印度教徒、回教徒、耆那教徒、基督教徒、共产主义者或法西斯主义者没有关系,我们的问题是我们只是相信而已。只要一个人只是在相信,他就是将自己放在束缚之中,他把自己关在监牢之中,而他就以某种形式被绑住了。

  一个被监禁的人、一个被监禁的头脑怎么能够从思想中解脱呢?他怎能脱离那个他用整个人牢牢握住的思想,与他深信不疑的事情呢?他怎能脱离它们呢?那是非常困难的。

  如果我们将基础的石头移开,我们就能够摆脱它们。

  信仰就是这一堆思想的础石。在信仰的基础之上,人类被授以思想,而当思想紧紧的掌握住人们时,恐惧也会掌握住人们──如果我放弃它们会怎样?所以人们说如果有人给他们某种东西,最好还是紧紧抓住它,然后他就可以放弃他目前的思想──但是他并没有想到要放弃这种「紧抓」的观念。

  头脑的自由并非来自于改变信仰,而是来自于脱离信仰本身。

  佛陀曾造访一个小村庄。有些人带来了一个瞎子,他们说:「这个瞎子是我们的好朋友。虽然我们试着说服他光明是存在的,他却不准备接受这个事实。他的论点让我们不知该如何是好。即使我们知道光明的确是存在的,我们还是辩不过他。这个人告诉我们他想要触摸光。我们怎么可能让他摸得到光呢?然后他说:『好吧,如果光无法被触摸,那么我想要听听它的声音。我有耳朵。让我听听光的声音。如果这也不可能,那我想要尝尝它,或者如果光有香味的话,我也想要闻闻它。』」

  没有办法说服这个人。光只能被看见──而他却没有眼睛。他向村人抱怨他们在不必要的谈着光明,只为了证明他是个瞎子。他觉得他们只是为了证明他是瞎子而编故事。

  所以人们问佛陀是否可以在村子里待一会儿,也许佛陀可以让这个瞎子了解。

  佛陀说:「我还没有疯狂到想要说服他!人类的问题就是由那些试着对看不见的人解释的人们引起的。教士是人类的温疫。他们告诉人们他们自己都无法了解的事。」

  所以佛陀说:「我不会犯同样的错。我不会向这个瞎子解释光是存在的。你们找错人了。不需要带他来找我,带他去找一个能治疗他眼睛的人。他不需要说教,他需要的是治疗。这不是一个解释的问题,也不是要他相信你们告诉他的话,那是治疗他的眼睛的问题。如果他的眼睛被治愈,那么你们也不需要解释了;他自己将有能力看到,他自己就有能力知道。」

  佛陀说的是他并不将宗教视为只是一种哲学性的教导──它应该是种实际的治疗。所以他建议让这瞎子去看医生。

  村人们觉得佛陀说得对,所以他们将这个瞎子带去让医生治疗,幸运的是,在几个月之后他痊愈了。

  在佛陀要到另一个村子时,这个瞎子也来了。他向佛陀行礼、触摸他的脚然后说:「我错了。的确有光这种东西,但我看不到它。」

  佛陀回答:「你当然是错的,但是你的眼睛得到了治疗,因为你拒绝相信别人告诉你的话,除非那是你自己的经验。如果你接受了朋友们告诉你的话,那么事情就结束了,你的眼睛就不会得到治疗了。」

  那些信仰的人无法得到任何了解。那些静静的接受的人无法有任何自己的经验。那些眼盲而且别人说有光就相信有光的人,他们的旅程会在那里就结束。只有在躁动不安不曾消失的人身上,旅程才会继续。当你觉得别人说有东西在那边,但你却看不到也不愿意接受时,躁动不安才会出现。你只能在你看到的时候才接受。这种躁动不安:「我只接受我亲眼看到的。」需要存在于头脑之中。

  那些想要你信仰的人,就是那些说你不需要眼睛的人。马哈维亚有眼睛,那就够了。佛陀有眼睛,那就够了。为什么每个人都需要眼睛呢?克里希那有眼睛,而他写下了吉踏经,那么你为什么需要眼睛呢?读一读吉踏经,享受它就好了。克里希那看得到,他描述了他看到的,那为什么每个人还需要看到呢?你应该只是相信就好。那些看得到的人已经说过了──你的工作只是去相信它。这些知识已经被达成了──你没有必要自己去了解。

  这种教导使人眼盲。世界上大部份的人都是瞎子,而直到今日他们仍然是眼盲的。看看目前的情况,大部份的人在未来也许还是眼盲的,因为那种想要修正眼盲的炼金术、那种想要克服眼盲的渴望已经被扼杀了。它已经被强大的信仰系统摧毁了。

  事实上我们应该说无论克里希那的眼睛有多么好、他的眼睛能够看到多么远,他的眼睛并不是你的眼睛。无论马哈维亚的眼睛有多么美──甚至像莲花一样──他的眼睛也不是你的眼睛。你的眼睛也许不是非常的好──它们也许只像野花一样──但是它们是你自己的眼睛。你只有用自己的眼睛才能够看得到。

  所以一个人应该寻找自己的了解,因为他不可能借着崇拜别人的洞见而得到任何东西。事实上,只有当一个人放弃了别人的主张时,他才能够开始寻找自己的了解。只要有外界的替代品存在、只要有外界可提供的东西时,这种寻找就无法开始。

  当一个人无法向其它东西寻求支持、当一个人无法从别人身上得到东西时,他寻找自己的道路、自己的了解的挑战心就会升起。

  人是非常懒惰的。如果他可以不必任何努力就得到知识,那他为什么要努力呢?他为什么要做任何事呢?如果成道可以只是借着相信而得到,那么他为什么要试着自己踏上成道的旅程呢?当有人说:「相信我,我会让你成道。」那他为什么还要自己做许多的努力呢?当有人说:「坐上我的船。我会带你到彼岸,然后事情就结束了。」他会静静的坐上这艘船然后进入沉睡。

  但是没有人能够坐别人的船到达任何地方。也没有人能够用别人的眼睛看──以前没有,未来也不会有。一个人必须用自己的脚走路、用自己的眼睛看、根据自己的心跳而活。一个人必须自己活也必须自己死。没有人可以替别人活,也没有人可以替别人死。没有人可以取代他人的位置。如果世界上有什么不可能的事,那就是没有人可以取代他人的位置。

  在二次大战时有两个士兵躺在战场上。其中一个士兵快要死了。他伤得很重,显然他已经没有希望再活下去了。另一个士兵也受伤了,但是他的伤势还好,他并不会死去。他们两人是好朋友。

  垂死的士兵抱着他的朋友说:「我要向你道别,因为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我要给你一个建议:拿走我的个人纪录本,把你的纪录本给我。你的纪录不好,有很多的劣评在你的纪录本上,但是我的纪录很好。让我们交换纪录本吧!这样长官们会认为你已经死了,而我还活着。因为我的纪录很好,你可以得到升迁,你会成为令人尊敬的人。所以快一点!把我们的纪录本和兵籍号码交换过来吧!」

  这个垂死之人的愿望是完全正确的,因为士兵是只有号码而没有姓名的。他们也只有纪录本而没有灵魂。所以交换纪录本的建议是正确的──有一个坏人会死去,而有一个好人会活下来。

  但是他的朋友说:「原谅我。我可以用你的纪录本和你的号码,但是我仍然是我自己。我是个坏人,而且以后还会是一个坏人。我现在酗酒,我以后还是会酗酒。我嫖妓,我以后还是会去嫖妓。你的好纪录能够维持多久?一本纪录本又能欺骗人们多久呢?相反的,我们两个人都会变成坏人。你会以一个坏人的身分死去,但是坏人仍然会活下来。现在至少人们会说有一个好人死了。他们会为你献花──如果你是我的话他们就不会献花了。你无法取代我的位置,我也无法取代你的。你的主意很好,这是因为你对我的爱,但是这已经超出了生命的法则。没有人可以和别人交换身分。没有人可以替别人活或替别人死。一个人无法替别人了解,他也无法替别人看。

  想要你相信的人告诉你要透过别人的眼睛看──透过先知、化身的眼睛。我们一直在相信,那就是我们陷入盲目之网的原因。数以千计的导师们创造出了许多噪音,而他们的追随者也创造出了许多噪音,他们创造出对地狱的恐惧与对天堂的贪婪──慢慢的,我们就接受了他们所说的话。他们的话语在我们里面创造出了许多矛盾,我们的生命旅程将会中断而哪里也到不了。

  所以一个聪明人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所有的矛盾道别,并且下决心:「我将不会盲信。我想要了解。当我了解自己的那一天,我才能使用「信仰」这个字。在此之前对我来说是不可能有信仰的。那是自我欺骗。在我还不了解时,我无法欺骗自己说我知道。我不可能盲目的接受。」

  这并不意味着你拒绝某事;那只意味着你对接受与拒绝都不在意。你是说:「我不是同意,也不是不同意。我不会说马哈维亚是错的,我也不会说他是对的。我只是说我自己也不了解马哈维亚的话,所以我没有同意或不同意的权利。当我自己了解到他是对的,我就会同意。如果我了解到他说的是错的,我就不会同意。但是我什么都还不知道,我怎么能说「是」或「不」呢?

  如果头脑能够远离接受与拒绝,那么这种纠缠就能够在此时此地被打破。如果这张网的基本要素被打破,那么它将会像纸牌做的城堡一样,一推就倒。目前它就像个石头城堡一样,有不易被看穿的坚实基础。所以我们的头脑被制约成那些相信与接受的人就是虔诚的,而那些拒绝与不相信的人就是不虔诚的。

  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相信的人是不虔诚的,不相信的人也是一样。真诚的人才是虔诚的人。「真诚」的意思是对于不知道的事情,他既不是相信也不是不相信。他只是以全然的诚恳宣称他不知道、他是无知的,所以他完全没有接受或拒绝的问题。

  你能够鼓起勇气与力量,让你自己处在这种中间点吗?如果你可以,那么这座思想的城堡就会马上倒下──完全不会有任何的困难。

  我今天早上讲了三个要点,下午也讲了一个要点,还有现在也讲了一个。仔细的想想这五个要点。别只因为我讲论了它们你就相信,否则我也会变成说教者。别只是因为我这么说就相信我──因为也许我说的话全都是错的,也许那都是假的、没用的,你也许会陷入困难。别相信我说的话。

  去思考、去寻找、去看──而如果透过你自己的经验你觉得在我的话中有某种真理,如果你因为自己的寻找、因为仔细的看你的头脑之窗而发现有某种真理在其中,那么那个真理就会变成你自己的真理,那就不会只是属于我的。然后那就不是我的了解,它变成了你自己的一种了解;然后你的所做所为都会变成前往智能与觉醒的一条路。但是你透过信仰而做的一切事情,都会将你带往黑暗与无意识。仔细的想想这一点是很有帮助的。

  在我们坐下来做晚上的静心之前,我会回答一些关于静心的问题。首先我会谈论它们,然后我们再坐下来静心。

  有一位朋友问到静心中的诵念──诵念某种神圣的咒语──会不会有帮助?

  那完全没有帮助,相反的,它会变成一种障碍──因为当你诵念着一句咒语时,你会一再的重复相同的思想。咒语就是思想。当你诵念着一个名字时,你就是在重复着相同的文字。文字就是思想的一部份,它是一种片断的思想。所以如果你想要借着覆诵思想而脱离思想,你就错了。只要你继续重复某个思想,似乎在你的头脑中不会有其它的思思,就像我告诉你的一样,因为头脑的本性就是会停在单一的思想之上。但是你在覆诵的这个思想和其它的思想一样都是思想。重复它并没有什么用。相反的,那是有害的,因为一再的重复同样的文字,头脑中会创造出一种无意识与沉睡。

  找一个字然后一再的诵覆它──很快的你就会想睡觉,而不是觉醒。覆诵文字是一种创造沉睡的方式。如果你睡不着,覆诵「拉玛、拉玛」或「嗡、嗡」会很有帮助,但是它对于寻求自我了解或真理并不会有帮助,也不会对存在得到更深入的了解。

  这个方法每个人都知道,但我们从来没有想到它。当母亲想要小孩睡觉时,她会说:「睡吧,我的小宝贝──睡吧,小宝贝──睡吧,小宝贝。」她正在使用咒语。她在重复同样的字:小宝贝、小宝贝。「睡吧,小宝贝,睡吧,小宝贝……。」过了一会儿这个小宝贝肯定会睡着的。如果母亲以为他睡着是因为她轻柔的声音,那她就错了──小孩睡着是因为无聊。如果你坐在某人的床前说:「睡吧,小宝贝,睡吧,小宝贝。」他会变得烦躁、无聊。小孩无法逃跑,所以唯一的逃避方式就是睡觉,他才可以不用再听这种废话。唯一摆脱这种废话的方式就是睡觉,否则他就必须听着:「睡吧,小宝贝,睡吧,小宝贝。」他能够听这种废话多久呢?不论这个小孩有多乖,他都会开始感到烦躁,而在那种烦躁、无聊当中,唯一的选择就是快点睡着。唯有那个这种废话才会停止。

  所以你继续覆诵着「小宝贝、小宝贝」或「拉玛、拉玛」──你用的字并不会造成任何的不同,它们都一样──然后你就开始对你的头脑做着像母亲对小孩做的事情。一段时间之后头脑会变得烦躁、无聊、受够了,然后就只有一种逃走的方式:头脑会用睡觉来逃避这种废话。如果你认为这种沉睡就是静心,你就是犯了大错。睡眠是一种无意识的状态。是的,在之后你会觉得很好。在这种沉睡之后你会觉得像每次睡醒之后一样的好。你会觉得如释重负,因为在那时候你逃离了忧虑、痛苦与生命本身。

  这感觉和酒精中毒者、药物沉溺者、鸦片使用者一样,因为他已经沉醉了。他忘记了所有的忧虑,直到他重拾意识并且发现痛苦仍然存在。然后他需要更多的鸦片。一开始一点点的鸦片就够了,然后过了一段日子之后他需要双倍的份量,再过了一阵子之后他又需要更多的份量。

  有一些修行者使用了太多鸦片,以致于过了一阵子之后鸦片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于是他们开始养蛇,只有在蛇咬他们的舌头时他们才能够得到沉醉感──否则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一个人总是需要越来越多的沉醉,所以如果今天他诵念十五分钟的「拉玛、拉玛」,明天他就需要三十分钟。在一个月之后,他就需要一小时。然后他将需要二小时、十小时……。然后他无法做生意,因为在他开始工作之前他需要诵念「拉玛、拉玛」。他必须进入丛林并抛弃一切,因为他的「拉玛」已经变成了一种沉溺。他诵念得越多,这件事就变得越重要,因为如果他不做这件事,他会感到痛苦。最后他会说他现在必须一天二十四小时、全心全意的诵念。

  这正是疯狂的边缘。在这种人的生命之中不会有知识与了解出现──陷入这种疯狂的国家与种族会失去一切并且变得没有灵性。我们的国家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我们的国家失去了所有的生命、荣耀与灵性,因为这些愚蠢它已经变得毫无灵性了。荣耀不会透过重复而产生,重复只会产生无意识。所以那些学到了重复性方法的种族,也借着覆诵某事而学到了沉睡。如果你的小孩生病了,你可以借着诵念「拉玛、拉玛」来逃避这个情况。当你变得无意识时,小孩消失了、世界消失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找不到工作,你可以诵念「拉玛」来逃避这个情况。现在你不需要担心工作或食物了。这些贫穷的种族、这些苦命的国家都一直在寻找这些方法来逃避建设性的事情,然后他们就变得越来越贫穷。

  生命会因为奋斗与挣扎而改变。努力面对生命才能够改变生命。生命不会因为你闭上眼睛诵念咒语而改变。这些东西都只是鸦片而已──别再去诵念这些文字、名字与咒语。

  静心是唤醒你内心深处意识的方式,而不是让它睡着的方式。藏在你内心深处的东西应该被唤醒,你要变得很警觉,以致于你的内在没有一个角落是沉睡的。你整个人应该要醒来。静心就是那种觉醒的状态。

  但是在印度你可以在一种无意识的状态下躺在地上,而你四周的人会说你已经达到了三摩地!你的口中流着口水,你头晕目眩的倒在地上,而人们会说你已经达到了三摩地!这其实只是歇斯底里,但是人们认为你已经身在三摩地的状态中了。这既不是静心也不是三摩地,这只是一种歇斯底里的病。陷入无意识是一种病。在美国或欧洲,如果有人得了歇斯底里的病,他会受到治疗,但是在印度人们是如此疯狂,他们会在这个人身边唱着祈祷之歌,并且说这个伟大的人已经达到三摩地了!如果人们够聪明,他们会让这些伟人受治疗。他们都生病了。他们的病是心理上的,是心理紧张的最终结果。当一个人无意识的躺在地上、流着口水时,那并不是三摩地。那些宗教狂热者唱着歌,并且说这个人达到了三摩地,这真的是很愚蠢。三摩地的意思是全然的觉醒,它的意思并不是沉睡与无意识。

  三摩地意味着这个人已经变得如此的觉知,以致于没有黑暗留下来,一切都被点亮了。三摩地的意思并不是沉睡与无意识,它的意思是觉知、警觉。一个处在三摩地的人会一辈子保持觉醒,他每一刻、每一口呼吸都是觉醒的。所有的疯狂与歇斯底里都不是三摩地──但是如果没有人纠正他周围的狂热者,那他为什么要说有什么不对劲呢?正在发生的事情是对的、是好的!这种愚蠢已经进行了几千年了,不幸的是我们不知道它还会继续多久。我们正在帮助这种事继续下去。我不会把诵念或覆诵称为静心。静心意味着两件事:努力的去静心,以及在自己的内在创造觉知。

  而在做我们今夜将要做的静心时,也别睡着了!

  现在我们来做今夜的静心。你们不应该睡着。放松身体、放松呼吸、让头脑安静下来,但是不要睡着。在内在要完全的清醒。那就是我告诉你们要继续听外界的每一件事的原因,因为如果你在听,你就会保持清醒,但是如果你没有在听,那你就有可能睡着。

  睡觉是一件好事,但是别以为那种睡眠就是静心。睡眠是必要的,但是睡眠不是静心──一个人必须记住这一点。如果你睡不着,那么你可以借着诵念而制造出睡眠,但是别以为你也许得到了某种灵性经验。你可以犯那种错,那并不困难。就像一个人吃安眠药一样,你可以诵念咒语。那并没有关系。它会像安眠药一样的发生作用。

  当味味克阿南达在美国时,他说了一些关于咒语与静心的事,有一份报纸报导了他说的话,这份报纸说味味克阿南达说的话听起来不错。咒语就像是一种非药物性的镇定剂。它是一种很好的让人睡觉的方式。

  如果你们想要睡觉那是一回事,但是进入静心状态又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

  所以在我们将要做的实验中,每个人都应该放松,每个人都应该继续的听,但是每个人必须在内在保持完全的警觉。明天我们会谈论更多关于保持警觉的事,那么你们就会对这些事更加清楚了。

  在做这个实验之前,要先了解一些事。首先,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实验。不要在你的头脑中想着你正在做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我们视为困难的事情将会变成困难的──不是因为它困难,而是因为我们的想法让它变得困难。我们认为容易的事情会变得容易。困难取决于我们的看法。

  几千年来我们一直被告知静心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只有某些稀有的人才能够达到这种境界,它就像是走在刀锋上,或诸如此类的事情……。这些事让我们的头脑觉得只有少数人才能静心,不是每个人都能如此。我们只能祈祷、礼拜、诵念着「拉玛、拉玛」,或者大家聚在一起花好几天的时间不停的唱着祈祷之歌──而且通常是透过麦克风非常大声的唱,好让所有的邻居们也受益!我们认为这就是我们可以做到的,而静心只有非常少数的人才做得到。

  这些观点都是假的。每个人都可以静心。静心如此简单,很难找得到一个无法静心的人。但是一个人必须先准备好,在他进入这么简单的事情之前,他必须先了解自己的能力、角色与态度。那是非常简单的,那是世上最简单的事。

  那就像花蕾变成花朵一般,人的头脑很简单的就能够进入静心。但是花蕾要变成花朵需要光线、水以及肥料。这是很自然的,它需要这些东西。同样的头脑也需要某些东西才能静心。我们正在谈论这些东西。

  昨天我们谈到了身体的需要;今天我们谈到如何让头脑与大脑健康、如何脱离大脑的纠缠之网。明天我们会谈论心、第二个中心。如果心与头脑被挑了出来,那么进入第三个中心将会非常的容易。

  今天这里也许有一些新来的人,所以我必须告诉他们我们现在要躺下来静心。这是夜晚的静心,我们在睡觉前要先躺下来做它。所以每个人都要空出自己的空间,然后躺下来,不要碰触到别人。一些人可以到这里来,另一些人可以躺在前面的地板上……。

  第六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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