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道之路.吠檀多(上册)

第八章 不动的头脑

一九七四年一月十五日晨

经文:

  在这之后,追求者进入了瑜伽的第三阶段,它被称为不执着。他将他的头不动地固定在经典文字的意义上,他生活在严厉修行圣人的僧院和社区里,他专心从事于经典的讨论,他睡在石头床上面。他就是这样在生活,因为他已经达到了头脑的和平。一个具有良好行为的人花时间在享受从深入林中散步所自然产生的快乐,他对欲望的目标保持超然。透过美德行为的实践,以及对正确经典的钻研,他达到了清明的看法,而能够看到真实的存在。在完成这个阶段的时候,求道者经验到了成道的一瞥。

  第二个阶段属于思想,思想的纯粹、思想的强度、沉思、静心。思想是一种能量,它能够透过欲望而移到外在世界的客体。它能够变成一个枷锁。如果思想跟欲望结合在一起,它就变成了枷锁;如果思想没有跟欲望结合在一起,如果思想能够免于欲望,那么思想就能够被当成一个工具而达到最终的解放。道路是一样的,只是方向改变。当思想移向客体、移向外在世界,它就产生纠缠不清、产生奴役、产生监禁。当思想不移向客体,而开始移向内在,同样的能量就变成解放。第二个阶段是思想,要使它变得很纯,要变成对它的一个观照。

  第三个阶段是不执着。不执着是非常重要的,这是所有追求真理的人一个非常基本的观念。头脑具有执着于任何东西的能力,一旦头脑执着于某种东西,头脑本身就变成那个东西。当你的头脑移向性的目标而执着于它,头脑就变成了性,当你的头脑移向权力而执着于它,头脑就变成了权力、变成了政治。

  头脑就好象一面镜子,任何你所执着的就变成固定在镜子里,然后头脑就变成好象照相机的底片,那么头脑就不只是一面镜子,它已经变成了一个底片,那么,任何东西来到头脑那里,头脑就执着于它。这就是两个可能性,或者,是同一个可能性的两面。头脑不论对任何东西都具有执着和认同的能力。在催眠状态下,这种情况表现得非常清楚。如果你看过任何催眠的实验,或者如果你没有看过,那么你可以自己试几个实验看看,它们将能够显示给你很多启示。催眠并不困难,它是一个很简单的过程。让一个愿意合作的人以轻松的姿势躺下来,告诉他将眼睛固定在一样东西上面,电灯泡也可以,任何能够使眼睛目眩的发光体都可以。让他专注,不要眨眼睛。两、三分钟之后,你就会发现他的目光茫然,昏昏欲睡。然后你就开始建议,你只要说:你的眼睛已经变得很重,即使你尝试,你也无法使它们保持张开。这样建议之后,他要保持眼睛张开就必须用一些努力。继续建议!你的眼睛变得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现在它已经变得很困难,你无法做任何事,它已经变得不可能,眼睛会自己闭起来……你的意志、你的努力无法使它们保持张开……然后那个人就会开始觉得好象眼睛已经负荷了某些东西而变得很重。他会尝试,他会尽一切努力使它们保持张开,而你继续作相反的建议。五六分钟之后眼睛将会闭起来。当眼睛闭起来的时候,那个人将会开始觉得有事情在发生,而那个发生超出了他的控制,他无法使他自己的眼睛保持张开。然后你继续建议:你已经进入深深的睡眠之中,除了我之外,你对其他的一切都不知道。你必须建议:只有我的声音会被你听到,其它每一样东西都变成空白。继续建议。十分钟之后,那个人就会进入熟睡,但是这个睡跟一般正常的睡不同,因为他对你而言并没有在睡。他对整个世界而言是睡的,他无法听到任何东西,别人在讲话,他听不到,但是如果你在讲话,他就听得到。他有意识的头脑已经抛弃了,但是他的无意识跟你连结在一起,现在他是可以接受建议的。你可以做一些实验。你可以用一根针刺他的身体,然后告诉他说不会有疼痛,接着你再将针刺得深一点,他也不会感觉到任何疼痛,这样你就可以相信他已经变得可以接受建议。你可以给他吃一个洋葱,而告诉他说这是一个苹果,他就会认为:这个很甜、很好吃,我喜欢。他在吃洋葱,但是如果你建议他说那是一个苹果,他就会觉得那是一个苹果,然后他会变得更可以接受建议。

  你放一块石头在他的手上,告诉他说那是一块正在燃烧的煤,他就会立刻将它丢掉,就好象他的手被烫伤了。而那只是一块石头,冷的,但是他会将它感觉成是热的,不仅如此,他手上握住石头那个地方的皮肤将会看起来好象被煤烫伤一样。皮肤被烫伤了,它的确这样发生,身体已经有了反应,因为头脑接受了那个概念。这就是为什么在印度、在锡兰、在缅甸,有一些乞丐和和尚,他们能够走在火上。他们只是籍着完全相信,身体就能够跟随。记住,身体总是跟随着头脑。如果你认为一块冷的石头是一块正在燃烧的煤,而你的头脑执着于那个概念,那么身体就会以那样的方式来反应,反之亦然。你可以将一块正在燃烧的煤放在他的手上,然后告诉他说那是一块冷的石头,那么手就不会被灼伤。任何你所执着的,你的生命就按照那样走。

  优婆尼沙经说,在这个世界里,我们的所作所为就好象被催了眠一般,我们处于深深的催眠之中。并不是别人在对我们这样做,而是我们催眠了我们自己。好几百万世以来,我们都一直执着于某些欲望的目标,它们已经变得固定下来,所以每当你看到一个女人,你的身体就立刻开始以性的方式来运作。有一次我跟一个朋友坐在恒河的岸边,突然间,我感觉到他很不自在,所以我就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说:那个女人!

  一个女人在河里洗澡,而我们只能够看到她的背部,头发长长的、卷卷的,背部很美?他觉得很兴奋,所以他说:请等一下,我们稍后再继续讨论,我必须去看她,她的身体似乎很美。

  所以他就去了,然后他很失望地回来,因为那不是一个女人,那是一个印度教的和尚,一个留长头发的印度教门徒在洗澡,他的身体很美,看起来好象是女性的身体。那里没有女人,但是他的头脑已经执着了、已经固定了,因此身体里面的整个化学过程就开始了。

  执着创造出人生;人生围绕着任何你所执着的东西而被创造出来。所以优婆尼沙经说它是基本的。第三个步骤就是头脑必须不执着,唯有如此,这个你在你周围所创造出来的幻象世界才会消失,否则你将继续保持生活在梦中。

  记住:世界并不是一个梦。这一点被误解很深。在西方,他们非常误解,他们认为这些印度的神秘家称世界为幻象的。他们并没有称世界称为幻象的,他们称你在你周围所创造出来的世界为幻象的。每一个人都在他自己的周围创造出一个世界——那并不是真实的世界,那只是你的投射,你执着于某些事情,然后,你就在真实的存在上面投射你的梦。籍着不执着,真实的存在将不会被摧毁,只有你的梦会被摧毁,而真实的存在将会按照它本然的样子显示给你。所以不执着变成一个基本的步骤,非常基础的一个步骤。

  现在我们来看经文:

  在这之后,追求者进入了瑜伽的第三阶段,它被称为不执着。他将他的头脑不动地固定在经典、文字的意义上,他生活在严厉修行圣人的僧院和社区里,他专心从事于经典的讨论,他睡在石头床上面。

  每一件事都必须被了解。这些是古时候所用的象征性说法,它们必须被深入了解,它们并不是按照字面上来说的,它们是象征性的。他将他的头脑不动地固定……这就是要达到不执着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因为一个动摇的头脑无法不执着,唯有一个不动的头脑才能够不执着。为什么?注意看你的头脑,观察它。它每一个片刻都有一个流在经过。一个思想出现,接下来就有另外一个思想,然后又有另外一个思想,一连串的思想。你片刻都无法停留在一个思想上,如果你片刻都无法停留在一个思想上,你怎么能够深入了解它?你怎么能够觉知到它全部真实的存在?你怎么能够看清它所产生出来的幻象?你移动得太快了,以至于你无法观察,不可能观察。它就好象你冲进这个大厅,你刚从一个门进入,就马上从另外一个门出去,你只是惊鸿一瞥,稍后你不知道说这个大厅是真的,或只是一个梦。你在这个大厅没有足够的时间来知道、来深入、来分析、来观察、来觉知。

  所以,将头脑固定在一个内容物是对所有求道者最主要的要求之一—,他必须长时间停留在一个思想上。一旦你能够长时间停留在一个思想上,你自己将能够了解说这个思想在创造执着,这个思想在它的周围创造出一个世界,这个思想是所有幻象基本的种子,如果你能够长时间保持一个思想,你就变成了主人,如此一来,头脑就不再是主人,你也不再是奴隶。如果你能够长时间停留在一个思想,你也能够抛弃它,你可以叫头脑说:停,然后头脑就停止了;你也可以叫头脑说:动!然后头脑就开始动。目前的情形并非如此:你想要叫头脑停止,但头脑还是一直在继续,头脑从来不听你的话。头脑是主人,而你只不过象影子一样地跟随着头脑。工具——头脑只不过是一个工具——变成了灵魂,而灵魂变成了仆人,这是一种倒错,这就是人类的痛苦。

  试着将你的头脑固定在一样东西上面,任何东西都可以。坐在外面的地上,注意看一棵树,试着停留在那棵树上,不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停留在那棵树上,头脑将会试着以各种方式来摇动,头脑将会给你很多摇动的机会。头脑会说:看!这是什么树?它叫什么名字?不要听它的,因为如果你移到名字上,你就从那棵树移开了。如果你开始去想那棵树,你就已经离开了那棵树,不要去想关于那棵树,要停留在树木存在那个事实。刚开始的时候,它将会很困难,因为你没有那么警觉。你会感到非常快乐,以至于你将会完全忘记说你在注意看那棵树。狗会开始吠,然后你将会注意看那只狗,云将会进入天空,然后你就动摇了,有人经过,你就忘掉那棵树,但是你要继续,一再一再地继续,当你再度记住说你已经忘了,而进入昏睡,你就再度移到那棵树。尽管继续做下去。如果你继续下功夫,在三、四个星期之后,你就能够将一个内容物保存在头脑至少一分钟,那是一项很大的能力!那是一个伟大的现象!因为你不知道,你认为一分钟并不多。一分钟对头脑来讲已经太多了,因为头脑在几秒钟之内就会移动。你的头脑固定在一样东西上面甚至不会超过一秒钟。它一直在移动,移动就是头脑的本性,它继续产生波浪,执着就是以这样的方式被保持。你爱一个女人。即使你爱一个女人,你也无法将那个女人的概念保持在你的头脑里。如果你注意看那个女人,你就会开始想到关于,然后你就移开了。你或许会想到她的衣服,你或许会想到她的眼睛,你或许会想到她的脸和身材,但是你已经从那个女人移开了。

  只要让那个事实保持住,不要去想关于,因为思想意味着移动,而保持固定在一个内容物意味着不要思考,只要看。思考意味着移动、摇动。只要看—看意味着不摇动。这就是专心的意思,世界上所有的宗教都以各种不同的方式来用它。他们的方法看起来或许有所不同,但那个主要的部分就是:头脑必须被训练长时间保持固定在一样东西上面。会有什么事发生呢?一旦你具有这种能力,你不必做什么就能够穿透,一切事情都会变得很透明。就那个看,就在那个看当中,你的能量就会移动,就会进入深处。头脑有两种方式:其中一种是直线的,从一个思想到另一个思想,A、B、C、D,头脑循着直线移动,头脑具有能量,当它从A移动到B,它就散发了一些能量,当它从B移动到C,它又再度散发一些能量,当它从C移动到D,能量又再度被散发。如果你只保留A在你的头脑里,而不让它移动到B、C、D等等,那么事情将会怎么样呢?那个要散发在移动当中的能量将会继续槌打在A这个事实上,然后一个新的过程将会开始,你就会更深入A。不是从A移到B,而是从A移到A1、A2、A3、A4。这样的话,能量将会很强烈地直接在一个事实上面移动,你的眼睛将会变得具有穿透力。就在昨天有一个门徒来到我这里,她做得很好,但是在一次静心之后,当她站在这里的时候,我深入洞察她的眼睛,她开始颤抖和哭泣,然后她来到我身旁哭着说:为什么你那么具有穿透力地注视着我?你不能够以甜蜜一点的眼光来看我吗?她说:我变得害怕,我以为我一定做错了什么,所以你才以那种穿透的眼光来看我。

  我们已经变得不熟悉于穿透性的眼光,我们只知道那表面的、移动的眼光——从A到B,从B到C——只是碰到就移开了,踫到就移开了。如果某人注视着你,深深地凝视着你,如果他没有从A移到B,从B移到C,你就会变得害怕,但那才是真正的看。你会变得害怕,因为他的眼睛进入了你的深处,他并非只是在表面上移动,他移动得很深,他进入深处。你会变得害怕,因为你对他不熟悉。

  头脑的固定可以给你一个穿透性的眼睛,那个眼睛在玄秘的世界里被称为第三眼。当你开始在一个点上移动,而不是在一条直线上移动,你就会产生一个力量,那个力量能够产生作用。世界各地的催眠师以及其它心灵领域的工作者好几世纪以来就已经知道这一点。你可以试试看,比方说有一个陌生人在街上走,你就走在他后面,注意看他后面的脖子,用凝视的眼光看,他将会立刻回头看你,因为如果你凝视的话,那个能量将会立刻打击到那里。后颈部有一个非常敏感的中心,只要凝视那个中心,那个人就一定会回头看,因为他将会变得不自在,有某样东西进入了那里。你的眼睛并非只是眼光通过的窗子,它们是能量中心,你并非只是透过眼睛来吸收印象,你同时也在丢出能量,但是你并没有觉知到。你没有觉知到,因为你的能量在移动当中被发散掉了,因为你的能量在摇晃,从一摇晃到二,从二摇晃到三,从三摇晃到四,你一直这样在继续着,每一个空隙都会带走你的能量。他将他的头脑不动地固定在……一个人必须先将他的头脑不动地固定在客体上,然后再固定在经典文字的意义上。

  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科学。你读一本书,读书是直线状的,你从一个字移动到另外一个字,然后又从另外一个字移动到另一个字,你一直在直线上移动。你或许没有观察到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书写方式。英文的书写是从左到右,因为英文是一种技术性的语言,它并不很诗意,它是男性化的语言,而不是女性化的语言。印度斯坦回教徒所用的阿笃文(Urdu)和阿拉伯文都是从右写到左,它们比较富有诗意,因为左边是诗,右边是数字,右边是男性的,左边是女性的。中文是往下写,既不从左到右,也不从右到左,只是由上往下,因为中文的发展是透过孔子的意识型态,孔子说:中间才是目标,中间才是最宝贵的——黄金中庸。所以它们不从左到右,也不从右到左,而是从上到下,这就是中间,这就是中庸,既不是男性的,也不是女性的。英文是男性的,阿笃文是女性的,那就是为什么阿笃文那么富有诗意。世界上没有一种语言象阿笃文那么富有诗意,世界上任何一种语言都需要好几百个线条,即使这样,你也无法表达一件诗意的事情。在阿笃文里面只要两个线条就够了,它们就能够打动你的心,它从右边移到左边,从男性移到女性,女性是结束。

  在全世界,神都一直被想成是父亲,只有在东方有少数的宗教,他们把神想成是母亲。然而苏菲宗派和回教是唯一把神想成爱人的两个宗教,他们不是把神想成母亲,而是想成爱人,女性是结束。他们从男性移到女性、移到阴性,那个移动是存在的。中文由上往下移,移入深处,所以中文符号能够表达其它语文所无法表达的东西,因为每一种语文都是走直线的,而中文是走深度的,所以如果你读老子道德经的翻译,你就会知道每一种译文都不同,如果你读十种译文,十种译文都会不同,你不能够说哪一种错哪一种对,因为中文包含了很多意义和深度,所以十种,甚至一百种意义都有可能,在深处,有更多更多的意义会被显露出来。在印度!据说象吠陀经、优婆尼沙经、吉踏经这样的经典,不能够以直线的方式来读,你必须专注在每一个文字上。读一个字,然后不要移动,注意看那个字,闭起眼睛,等待那个意义被显露出来,这是学一样东西一个完全不同的观念,所以西方人无法了解为什么一个人终其一生每天都在读吉踏经,这看起来很荒谬。如果你读了一次,它就结束了!

  那么,为什么要每天继续读吉踏经呢?一旦你读过它,再读它有什么意义呢?但是印度教教徒说,吉踏经并不是一本直线状的书,每一个字都必须用固定的头脑来注视,每一个字你都必须穿透很深,深到那个字消失了,而只有宁静被保留下来。那个字并不包含意义,记住,那个意义隐藏在你里面,那个字只是一个技术性的支持,用来帮助你把里面的意义呈现出来,所以,那个字是一个咒语,是一个设计,用来帮助你把隐藏在你灵魂里面的意义带出来。了解那个差别。在西方,如果你读一样东西,那么那个字本身就具有意义,在东方,那个字本身不具意义,那个意义就在读者里面,那个字只是一个设计,用来将读者带到它内在的意义,让读者能够碰到内在的意义。那个字只是在引发你的内在,好让你内在的意义能够透过它而流露出来。那些文字必须被忘掉,而内在的意义必须被带着,但是你必须等待,而且头脑需要固定、需要专注,唯有如此,内在的意义才能够被显露出来,所以一个人必须每天继续读同样的东西,但它并非每天都一样,因为你一直在改变,一个十五岁的男孩读吉踏经,那个意义将是孩子气的、不成熟的、属于少年时期的。一个三十岁的人读吉踏经,那个意义将会不同,它将会更罗曼蒂克。在那个意义里面,性将会被牵扯进去,在那个意义里面,爱将会被投射进去,在那个意义里面,年轻人将会投射他的青春。然后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年人读吉踏经,他已经经历过人生的浮浮沉沉,他已经经历过痛苦,也经历过快乐,他已经经历过很多事,他将会在吉踏经里面看到另外的东西,在那个另外的东西里,死亡将会被牵扯进去,死亡将会充满整部吉踏经。对一个一百岁的人来讲,即使是死亡也已经无关紧要了,对他来讲,即使是死亡也已经是一个被接受的事实而不是一个问题。他并不害怕死亡,相反地,他在等待死亡,好让这个身体的束缚能够被打破,然后灵魂就能够飞翔,由他来看吉踏经,它的意义将会完全不同,如此一来,它的意义将会超越生命。

  那个意义依你头脑的态度而定,所以,一个字的意义并不在字典里面,它的意义是在读者里面,那些字只是用来当成设计,帮助把意义带上来。如果你继续读得很快,那将不会有所帮助。在西方,他们继续在发展更多更多的速读技巧,他们在研究如何尽快将一本书读完,因为时间很短。有一些技巧,你可以籍着它们而读得很快,就你现在的速度而言,它能够很容易就将你的速度加倍,如果你再多下一点功夫,你甚至可以再加倍,如果你继续坚持下去,你可以又再加倍那个速度。所以,原来你每分钟读、六十个字,在努力学习速读之后,你就可以每分钟读两百四十个字,但是这样的话,你就是以一个直线在移动。如果你移动得很快,那么你的无意识就开始阅读,意识只是给你暗示,下意识的阅读变得可能,但是这样的话,你无法深入。问题不在于读得很多,问题在于读得很少,但是很深,深度才是重要的,因为深度隐藏了品质。如果你读得很快,数量将会很多,但是将没有品质可言,它将只是机械式的,你将无法吸收任何你所阅读的,你将无法透过任何你所阅读的而改变,它将只是一种记忆。

  他将他的头脑不动地固定在经典文字的意义上。在梵文里,每一个字都具有多重意义。在西方,他们会认为这样不好,一个字应该只意味着一件事,它应该只有一个意义,唯有如此,才能够有语言科学,唯有如此,那个语言才能够变成技术性的,唯有如此,那个语言才能够很科学,所以一个字应该只有一种意义,但是梵文并不是一种科学的语言,它是一种宗教的语言。如果一个说梵语的人声称他们的语言是神圣的,它意味着某种东西。每一个字都具有多重意义,没有一个字是固定的、固体状的,它是液状的、流动的。你可以由它导出很多意义,它依你而定,它具有很多颜色,以及很多不同的颜色深浅度,它不是一块死的石头,它是一朵活生生的花。你在早上看一朵花的时候,它是一个样子,到了下午你去看它,同样那朵花看起来将会有所不同,因为整个环境已经改变了,到了晚上你再去看,那朵花将会带着不同的诗意。早上的时候,它很快乐,活生生的,跳着舞,充满着很多欲望、希望和梦想,它或许在想要征服整个世界,到了下午,欲望消失了,有很多挫折出现,现在花朵已经不再满怀希望,它变得有点抑郁、有点悲伤,到了晚上,生命被证明是幻象的,那朵花已经快凋谢了,枯萎了,没有梦想,也没有希望。梵文就好象花朵,它们有心情,那就是为什么梵文能够以千千万万种方式来解释。吉踏经有一千种解释,你无法想象圣经会有一千种解释,不可能!你无法想象可兰经会有一千种解释,它一种解释也没有,可兰经从来没有被解释过,而吉踏经有一千种解释,但是仍然不够。每一个世纪都会加进很多新的东西,只要人类的意识仍然存在于地球上,新的解释将会一直被加进去。吉踏经是无穷尽的,你不可能彻底精通它,因为每一个字都具有很多种意义。

  梵文是液体状的、流动的、富于心情的,这样很好,因为这给你自由。读者很自由,他不是一个奴隶,文字不是强加在他身上,他能够跟那些文字游戏。他能够透过那些文字来改变他的心情,他也能够透过他的心情来改变那些文字。吉踏经是活的,每一种活生生的东西都有心情,只有死的东西没有心情。就那种方式而言,英文是一种死的语言。它听起来似非而是,因为英文的学者一直在说梵文是一种死的语言,因为没有人在说它。就某方面而言,他们是对的,因为没有人在说它,它是一种死的语言,但事实上,现代的语言是死的。

  目前没有人在讲梵语,但它是一种活的语言,它的品质是活生生的,每一个字都有它本身的生命,它会改变、移动、流动、如河流般的。透过梵文的文字游戏,有很多事可能会发生,它们以这样的方式被安排:如果你专注在梵文的文字上,就会有很多种意义显示给你。他将他的头脑不动地固定在经典文字的意义上……

  首先他固定在吠陀经上,固定在古经典上。这些经典并非只是书本,它们被写下来并不是为了任何其它原因,而是为了显示出某种深刻的奥秘。它们并不是象小说一样,让你读着消遣的,读完之后就丢掉,它们必须被思考、被沉思、被静心冥想,你必须非常深入它们,使得这个深入对你来讲变得很自然。它们不是作家所写的,不是那些什么都不知道,而只是透过他们自我主义的感觉来写东西的人所写的。戈齐福将所有的经典分成两种,其中一种他称之为主观的,另外一种他称之为客观的。这些经典——吠陀经和优婆尼沙经——是客观的,而不是主观的;整个我们所创造出来的文学是主观的——作者将他自己的主观性投进它里面。诗人,现代的诗人,或是画家,一个现代的毕加索,或是小说家、写故事的人,他们都是在写他们自己的头脑,他们没有顾虑到读者,记住,他们更顾虑到他们自己,这对他们来讲是一种发泄,他们的内在在发疯,他们的内在积压了很多东西,而想要将它们表达出来。你可以读一本很好的小说,但是不要去看那个小说家,因为你或许会失望,你可以读一首很好的诗,但是不要去看那个诗人,你将会失望,因为诗会令你瞥见一个很高的领域,它会将你推往高处,但是如果你跑去看那个诗人,你将会发觉他是一个很平凡的人,甚至你本身都比他来得好。那个人并没有透过他的诗而改变,诗怎么能够改变一个人呢?那个人还不知道那个高度,他或许有梦想过它,或者他可能服用了迷幻药。

  就在两、三天之前有一个女孩来到我这里,她说:我在渡假胜地果阿(goa)。她是我的门徒,她说:我服用了迷幻药,然后我变得很确定,成道已经发生在我身上,所以我就将串珠丢进海里,因为现在已经不需要了,我改变了我的衣服,因为现在我已经成道了,所以橘红色衣服以及串珠等等的那些东西有什么用呢?这是一种疯狂。成道并没有那么廉价,但是在西方,他们使每一样东西都变得很廉价,我一直听到有三周的成道密集成长团体,在三周之内你就成道了!

  一个诗人或许在做梦,或许服用了大麻。科学家说诗人有一些不同,他们体内的化学跟一般人不同,他们真的在血液里有一些大麻,所以他们能够想象更多,他们能够梦想更多,他们能够比别人进入更多的梦之旅。所以他们可以将它写下来,但是他们的作品是想象的,而不是客观的。它或许能够帮助他们发泄,使他们卸下重担,但是还有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文学,那是客观的。

  这些优婆尼沙经并不是为作者的高兴而写的书.它们是为那些要读它们的人而写的,它们是客观的。如果你凝思它们,它们将会使你产生什么样的效果,这些都是经过计划的,每一个字都是经过安排的,每一个声音都是经过安排的。如果某人凝思它,那么作者的状态就会显示给他,如果作者本身凝思的话,同样的事也会发生在他身上,那就是为什么这些经典被称为神圣的。东方存在着一种完全不同的文学,那些文学并不是用来享受的,它们是用来改变人的。当一个人深入那些经典的意义……那些经典属于那些知道的人。写一些你不知道的东西在以前被认为是一项大的罪恶,那就是为什么在过去很少书被写下来。

  现在,在世界上,每星期有一万本书被写下来,每星期一万本,这种事还一直在继续着。他们已经在担心,因为图书馆无法容纳这些成长快速的数据,所以他们创造出迷你书,或者他们必须用缩影片来保存这些数据,否则不久之后图书馆就会比房子来得多,人们没有房子住,他们怎么能够保存这些书呢?它已经变得几乎不可能。但是在过去,很少书被写下来,因为没有人只对写作有兴趣。现代的作家写书是因为它给你一种自我主义的感觉说你是一个作家,每一个人都知道你的名字,因为你写了一本书。你的书或许是危险的,因为它带有你的头脑和你的细菌。如果你是病态的,那么任何读那本书的人也会生病,如果你是发疯的……只要去读卡夫卡的书,或是去看毕加索的画。试着以这种方法来看毕加索的画,你将会发疯,只要将你的头脑固定在毕加索的画,继续凝视它,找出内在的意义,不久你将会发觉那个疯狂在你里面升起。毕加索是发疯的,他将他的疯狂表现在画上,这对他来讲是好的,因为他得到了舒解,但是对你来讲是不好的,因为它很危险。

  我听过一则趣闻。有一次,毕加索一张非常有价值的画被偷了,当小偷进来偷那幅画的时候,毕加索刚好在场,所以他有看到那个小偷,警察问说那个小偷长什么样子,毕加索说:很难描述,我用画的好了。所以他就画了一幅画象。警察根据那幅画象抓了二十个人。在那二十个人里面有一个是教授,有一个是政治家,有一个是音乐家,各种人都有。不仅如此,据说还有很多其它的东西被抓来——有一些机器,最后是爱菲尔铁塔!因为你无法知道毕加索在画些什么,很难说那一幅画在表达什么;它什么都没有表达,或者它表达很多,它是一种混乱。所以,不要将这种方法使用在现代的写作上,你将会发疯。卡夫卡、沙特或毕加索的画,不要使用这种方法在它们上面。只有对客观的作品,你才深入,因为它的结果将会是相反的,这些客观的作品是从那些已经知道的人那里来的,从那些已经成道的人那里来的,他们将他们的头脑放在这些作品里面,他们的头脑隐藏在那里面。如果你深入它,他们的头脑就能够显示给你,你只要追求那个。他生活在禁欲修行圣人的僧院和社区里。

  社区(Ashram)是东方的观念,英文里面没有字可以用来表达它——僧院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字,社区是完全不同的。你必须去了解那个观念。僧院是和尚住的地方。有基督教的僧院(修道院),不需要有成道的人住在那里;只要有住持在那里,有管理者在那里,就可以了。僧院就好象一所训练学校,住持不需要成道,但是他会训练你,因为他们有一个课程,基督教的牧师就是以那样的方式被训练出来的。

  我曾经拜访过一个基督教的神学院,牧师要在那里训练五年。每一样东西都被制约:当你在说明圣经里面的东西时,你的手要举多高,你要怎么摆姿势,你说话要说多大声,在什么地方要说得慢一点,每一样东西都经过训练,因此那些人变成好象机器人,整个事情就错失了。如果你读过味味克阿南达的书,那么你一定会记住这个。味味克阿南达本身并没有成道,但是他给美国人很深的印象,原因并不在于他是成道的,而是其它另有原因。原因就是:他是在那里唯一自然行动的人。所有基督教的传教士、牧师、修道院院长、以及鼎鼎大名的基督教人物,他们都是经过训练的、受制约的、不自然的、如机器人般的,当味味克阿南达站在美国的世界宗教博览会(American Fair of World Religions),光是从他站在那里的方式,从他开始讲话的方式,从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弟兄姊妹们,整个观众就觉得很高兴,因为当你说:各位女士、各位先生,那个气氛就不同了。在那个博览会里,没有人以这样的方式称呼群众。在那里有好几百个人演讲,而只有味味克阿南达说:弟兄姊妹们。坐在那里的人脸色立刻改变,有一个人是很自然的,而不是很正式的。任何他所说的并不非常重要,他是一个未经训练的印度门徒,那才是重点。

  修道院或僧院是一所训练学校,但社区(ashram)并不是一所学校,社区是一个家庭。社区并非以一个机构而存在,它不可能以一个机构而存在,社区是围绕着一个成道的人而存在的,那是基本上必需的。如果成道的人不在那里,那个社区就消失了,社区之所以能够存在是由于有那个人在那里。当那个人过世,社区就必须消失,如果你继续那个社区,它就变成了修道院。比方说,阿鲁宾多过世了,母亲已经死了,现在庞狄省利就变成一个修道院,而不是一个社区,它将会以一个死的东西持续下去,它将会以一个机构持续下去。当阿鲁宾多在那里,那是完全不同的。那个机构并不重要,那个人才重要,机构是死的。所以,这一点要记住:只要籍着一个活的现象、一个师父,就能够创造出一个环境,那个环境就是社区。当你在那个环境活动,你就是在一个家庭里活动,而不是在一个机构里活动。师父将会每天都照顾你,而你将会跟师父很亲近。东方的社区正在消失,它们正在变成修道院和机构。西方的头脑非常执着于机构,以至于每一样东西都变成一个机构。我在读一本谈论婚姻的书,它一开始就说婚姻是最大的机构,但是谁要生活在一个机构里?社区显得更亲密、更个人化。所以每一个社区都跟别的社区不同,每一个社区都是独一无二的,因为它依那个坐镇的人而定。所有的修道院都类似,但是没有两个社区可能是类似的,因为每一个社区都必须是个人化的,独一无二的,它依师父的人格而定。如果你去到一个苏菲宗派的社区,它是完全不同的,那里将会有很多唱歌和跳舞。如果你去到一个佛教的社区,那么就没有唱歌,也没有跳舞,有很多人会静静地坐在那里,他们两者所做的都一样,他们都导向同一个目标。

  第一件要记住的事是:社区是跟着师父存在的,那是他个人的影响、那是他的人,是他透过他的存在所创造出来的气氛和环境。社区是他的存在。当你进入一个社区,你并不是进入一个机构,你是进入一个活的人,你是在变成师父灵魂的一部分。如此一来,你将以师父的一部分存在,他将透过你而存在,所以,不会有强迫的规范,只会有自发性的发生。他生活在严厉修行圣人的僧院和社区里。

  在第三个阶段,最好是去找一个已经知道的人,跟他生活在一起。前面两个阶段将使你变得有能力,前面两个阶段将使你变得值得让师父来看你,前面两个阶段将使师父能够让你跟他亲近。如果没有前面两个阶段,没有师父会看你,你不会被允许,他将会避开你,他将会创造出一些情况使你必须离开他的社区。唯有在经过这两个阶段之后,当你进入了第三个阶段,你才会被允许,因为师父不会浪费时间,除非你已经准备好,除非你显示出你已经准备好的情况,否则他无法在你身上下功夫。

  有一个门徒一直写信给我,当他来到这里,他再度写一封很长的信给我,他说:给我方法,让我能够进入我的前世。而他甚至根本没有能力生活在这一世!如果我给他一个方法,使他能够进入前世,他一定会发疯。你认为自然为什么要禁止它呢?自然为什么要创造出障碍,让你无法记住前世呢?

  自然比你更聪明。自然创造出障碍,因为即使一世也已经太多了,它是一个重担,你必须忘掉很多东西,如果你继续记住前世,你将会混乱,你将会不知道身置何处,你将不能够决定什么是什么,每一样东西都会变得很模糊—-如云雾般的,前世将会加重担一般地停留在你的头脑里,它将不会让你生活在此时此地。只要想想,你爱上一个女人,而你记得前世她是你的母亲!如此一来,你要怎么办?如果你继续跟她做爱,你是在跟你母亲做爱,那将会产生罪恶感,或者,如果你认为她是你的母亲,所以你应该离开她,那也会再度产生罪恶感,因为你非常爱她。整个事情将会变得很难继续进行。

  事情就是这样在发生:你的太太或许曾经是你的母亲,你的先生或许曾经是你的儿子,你的朋友或许曾经是你的敌人,你的敌人或许曾经是你的朋友。你在很多世里面活动过,它非常复杂。自然创造出障碍:当你过世,一个帘幕就放下来,你就无法记忆。

  这个人一直写信告诉我说:给我一个方法。现在他威胁说:如果你不给我一个方法,我就要脱离门徒。如果你脱离门徒,对我有什么关系呢?如果我给你一个方法,而你发疯了,那么谁要负责呢?你将会发疯,你已经发疯了,就在那个边缘,再向前一步,再加一点重担在头脑上,你就爆炸了。唯有当你准备好,社区或师父才能够接受,唯有当你能够被操作,唯有当你已经到达了某种状态,他才会在你身上下功夫,在这之前是不能够做什么的。门徒的态度必须是:他不能够问。师父知道要怎么做,而你必须等待。如果你无法等待,你必须离开,因为如果你还没有成熟,师父无法对你做什么。前面的两个阶段会使你成熟,成熟到能够被师父所接受。

  他专心从事于经典的讨论,他睡在石头床上面。这是很实际的,而且也是象征性的。在古时候的社区里,每一个人都必须睡在石头床上面,实际上也是如此,因为它能够有所帮助。在瑜伽里面,你的脊椎骨、你的背脊骨是非常重要的,不仅在瑜伽里面,在生物学上也是如此。现在的生物学家说人能够变成人是因为他开始直着站立,是因为他的背脊骨梃直。动物的背脊骨与地面平行,只有人的背脊骨不与地面平行,而是与地面呈九十度的垂直。

  这妀变了人的整个存在,这个跟地心引力呈九十度角创造出头脑能够发展的可能性。现在生物学家说,只要籍着两脚站立,动物就能够变得具有人性,因为它妀变了整个事情。较少的血液流到头部,所以头以及头部的神经系统就能够变得更纤细、更精微。当更多的血液在头部流动,那些精微的组织就被破坏了,它们就无法成长。

  所以不要做太多的倒立,除非有师父的建议,否则不要做倒立,因为我从来没有看过一个一直在做倒立的人是不愚蠢的,这样做你会变愚蠢。当然,你会变得更健康,因为动物比较健康,所以,如果你只是追求健康,倒立是好的,你可以一直做它,你将会变得象牛一样健康,但同时也会变愚蠢,因为当更多的血液流进头部,纤细的组织就被破坏了,而那些纤细的组织是智力所需要的。当人开始直立,头部更纤细的组织就能够发展。你是否看过原始部落的人不用枕头睡觉,如果他们继续不用枕头睡觉,他们将会保持很原始,因为在晚上有很多血液会流到头部。越聪明的人越需要枕头,他或许并没有更健康,但是聪明才智需要某种在头脑里面的运作机构一个非常纤细的运作机构。头脑非常复杂,有七千万个细胞在那里,它非常纤细,在一个小小的头里面有七千万个细胞,它一定非常纤细。它们非常纤弱,它们是非常小的微粒,当血液流动太快,而且大量流过,它们就被破坏了,就被杀死了。所以,就生物学上而言,就科学上而言也是一样,脊椎骨是人里面最重要的东西,你的头只不过是你脊椎骨的一端。你以一个脊椎骨存在,一端是性,另一端是你的头脑,而脊椎骨是桥梁。瑜伽在脊椎骨上面下很多功夫,因为瑜伽行者知道它的重要性,他知道脊椎就是你的生命。如果你的脊椎挺直,那个九十度角将会更精确,所以瑜伽行者说,当你坐着的时候,你的脊椎要保持笔直。他们作出很多姿势,他们所有的姿势都以直立的脊椎作为基础,脊椎越梃直,聪明才智和觉知就越可能成长。

  你或许没有注意到,当你在听我讲话的时候,如果你有兴趣,你的脊椎骨将会是挺直的,如果你没有兴趣,那么你就会放松。当你在看电影的时候,在出现你有兴趣的画面时,你就会立刻坐直,因为你需要用更多的头脑,当那个有兴趣的画面消失,你就再度放松地坐在你的椅子上。

  白天的时候,脊椎骨必须以瑜伽的姿势保持挺直,晚上的时候,它也必须被训练保持笔直,睡在石头床上面比睡在一般较软的床上面更能够使脊椎骨保持笔直。在石头床上面,它一定必须保持笔直,因为石头床不会对你让步,如果整个晚上脊椎骨都保持笔直,它将会被训练成笔直的,所以在白天,当你在走路或坐着的时候,它也会保持笔直,这是好的,这在生理学上、生物学上、以及瑜伽行者的眼里都是非常有帮助的,但这只是一部分,另外一部分是象征性的。

  每当一个人在经历痛苦,我们就说他躺在石头床上面。社区将是一个长时间的受苦,因为很多旧有的习惯都必须被消除,它们是艰苦的,很多旧有的模式都必须被打破,而它们已经是那么固定,事实上你必须先摧毁,然后再被塑造,在这之间将会有痛苦和混乱,这就是石头床。跟着一位师父,你将必须经历过很多痛苦。你在身体和头脑方面有很多障碍,那些障碍必须被摧毁,而摧毁障碍是痛苦的,但是除非那些障碍被摧毁,否则你无法流动,你无法变成自发性的,你的能量无法向上提升,它无法从性中心提升到萨哈斯拉(顶轮)它无法提升到你存在最终的中心,所以有很多东西必须被摧毁,每一个习惯都有一个很大的模式以及它自己的系统,要摧毁它需要时间。如果你已经准备好,而且你信任你的师父,那么他将不需要花那么多时问,因为籍着信任他,你就能够经历痛苦。如果你不信任,那么每一个痛苦都会变成难题,头脑会说:你在这里干什么?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受苦?离开这个人,走开!你以前过得很快乐。事实上你以前从来没有快乐过,但是当你开始受苦,你就会觉得你以前很快乐。

  真正的快乐要发生的话,你必须抛弃所有的痛苦,你必须经历过它,它是成长的一部分。当所有的痛苦都被经历过,唯有如此,你才会有快乐的能力,你才能够真正尝到快乐的滋味,没有其它方式。他就是这样在生活,因为他已经达到了头脑的和平。一个具有良好行为的人花时间在享受从深入林中散步所自然产生的快乐。

  这一段非常重要。在一个社区里,在师父的引导之下,你将必须经历过很多痛苦,但并不是你要去制造那些痛苦,并不是你要成为受虐狂,也有很多快乐会产生。记住,这就是我们头脑的形式:要不然就是我们执着于快乐,然后我们继续要求快乐,要不然就是我们执着于痛苦,然后我们说我们不想要任何快乐。我们开始透过痛苦来得到快乐,那是危险的,那是受虐狂的行为——你在享受你对你自己的折磨。

  这是人类心灵里面一个非常深的现象,它的发生是因为某种联想。每一个快乐都会伴随着一些痛苦,如果快乐变得很强烈,那么你将会感觉到痛苦,反之亦然,每一个痛苦都有它本身小小的快乐,如果痛苦变得很强烈,你将会感觉到快乐。痛苦和快乐并非真的是两回事,差别只是在于程度。你爱上一个女人,跟她在一起几个小时是很美的,跟她在一起几分钟简直就象上天堂,跟她在一起几秒钟,你会感觉好象达到了涅盘,但是跟她在一起二十四个小时就会变得很困难,而连续跟她在一起几个月就会变得很无聊,如果你一生都跟她在一起,你就会想自杀。每一个快乐都有它本身的痛苦,而每一个痛苦也有它本身的快乐,它们并非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它们在强度和程度上有所不同,但它们在品质上并没有不同。

  另外还有一个比较深的联想。当你在做爱的时候……就自然而言,爱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在超出自然之外有更多的快乐、更多的喜乐,但是在自然方面、在生物学上,爱是最快乐的事。性是自然给你的最快乐的事之一,但是在性里面,痛苦也会涉入。当你在做爱的时候,你会作很多事来引起对方温和的痛苦,但那是好的,即使你的吻也是一种温和的痛苦。你们互相玩对方的身体,在互相玩对方的身体时,你们也创造出某种痛苦。在卡马经(kama sutra)里面博蚩雅雅那(vatsyayana)曾经给予很多暗示和建议。他说当你真正爱一个女人,你就会做出很多事,你会咬她,你会将你的指甲穿入她的身体,而她将会觉得很享受。如果在其它情况下你这样做,她一定会觉得疼痛,但是跟爱连结在一起,它就变成了快乐,但这种事可能会走到极端,你可能会变成一个狄沙德(de Sade),虐待狂(Sadism)个字来自狄沙德这个名字,狄沙德用很多设计来折磨他的爱人、他的情妇。光用指甲不够,他还用了一些刺,光用指甲不够,他还用了一些钢铁工具来穿透对方的身体,甚至连血都流出来了,他还用鞭子抽打。他旅行的时候会带一个包包,包包里面装的都是那些东西。每当他发现有一个女人准备要爱他,他就把门关起来,先打她,让她流血,先折磨那个女人,然后才爱。你会感到很惊讶,他爱过很多女人,任何一个他爱过的女人稍后都会宣称,在狄沙德爱过她们之后,没有人以那样的方式来爱,他给予她们最大的快乐,他真的爱她们。

  即使折磨也能够是快乐的,因为当你打一个人,就有更多的能量被抛在全身,整个身体都变成性感的,当你打一个人,整个身体都被激动了,然后你再爱。当你从那个折磨的兴奋突然转入爱,它会给你一种非常愉快的感觉,就好象你本来非常饥饿,然后再给你吃东西一样,你可以感觉到那个强烈的对比。在每一个快乐里面都有某种折磨、某种痛苦涉入。你可以移到另外一个极端,你可以开始给你自己痛苦,然后再享受它。去到比那雷斯(Benares)你会看到和尚躺在有荆棘的床上,他们喜欢这样做,那是一种性的快乐,他们丢弃了快乐的部分,而保留了痛苦的部分。所以在社区里面,你不必使你自己痛苦,你不必成为一个虐待狂,你不必折磨你自己,你必须严厉,为的只是要打破旧有的习惯,但是不需要去追求痛苦,如果快乐自动来临,你也可以去享受它们。社区并不是一个折磨人的地方,如果有快乐自己产生,你可以去享受它们,它们是好的,你必须感激它们。

  因为他已经达到了头脑的和平。一个具有良好行为的人花时间在享受从深入林中散步所自然产生的快乐,他对欲望的目标保持超然。

  他保持超然。快乐来临,享受的片刻来临,他享受它们,然后忘掉它们,他不会再度要求它们,他不会说:现在我不能没有这些快乐而生活。任何神所给予的,一个人都必须觉得感潋,但是不要要求。他对欲望保持不执着。透过美德行为的实践,以及对正确经典的钻研,他达到了清明的看法,而能够看到真实的存在。在完成这个阶段的时候,求道者经验到了成道的一瞥,只是一个瞥见而已,并不是成道,这个瞥见在日本被称为三托历了(satori)。三托历并不是三摩地,三托历只是一个瞥见,你还没有达到成道,你还没有达到山的顶峰,但是,站在山谷里,当没有云雾的时候,当天空很晴朗的时候,你就能够看到积雪的山峰,但是它仍然离得很远,当天空布满乌云的时候,你看不到,当夜晚的时候,你看不到,当你站在一个角度不对的地方,你也看不到。

  这三个步骤会将你带到这样的一个点,从那个点,你可以瞥见顶峰。这三个阶段会使你的头脑变清晰,云将会消失,那个顶峰将会被显露出来,但这是一个离得很远的瞥见,这不是成道。在第三个阶段,你会有一个瞥见,但是你要清楚地记住,不要以为这就是成道。这种情形甚至在透过化学药物的帮助时也能够发生。透过迷幻药、大麻烟或其它药物,这种现象也可能发生,因为药物能够在你体内创造出一种化学状况,它们可以逼你产生一种化学状况,使得有一个片刻那些云都消失了,突然间你就被丢到一个点上,从那个点,你可以瞥见顶峰,但这并不是达成,因为化学药物无法变成静心,化学药物无法给你成道。当你从那个旅程回来,你就恢复原来的样子,你或许会记住宅,那个记忆或许会打扰你,那个记忆可能会使你成为一个沉迷于药物的人,那么你就必须一再一再地服用迷幻药,你服用得越多,你就越不可能达到那个瞥见,因为身体会习惯于那些药物,然后你的用量就必须增加,那么你就走在导入疯狂的路上,除了疯狂以外,其它地方你都到不了。

  所以不要尝试这些化学药物,如果你已经尝试过它们,谢天谢地,以后不要再尝试了,一旦你沉迷于那些化学药物,你本身的修行就变得不可能,因为那些化学药物似乎非常容易,而修行似乎非常困难。只有修行和灵性的训练能够帮助你成长,能够让你成长到一个点,在那个点上,瞥见并不是被强迫的,而是自然的,它也不会再丧失,任何片刻你都能够看,因为你已经知道你可以从那里去看,那个顶峰将会在那里。

  当你被每天的活动所占据,在任何片刻你还是可以闭起你的眼睛而看到那个顶峰,那将会成为一个你里面的经常性快乐,那将会成为一种喜悦、一种持续的喜悦。不论你在做什么,不论外界发生什么,即使你处于痛苦之中——因为你自己建造出很多监狱你也能够闭起你的眼睛而看到那个顶峰。在第三个阶段之后,那个瞥见会一直都在,但那个瞥见并不是终点,它只是起点。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