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师同在

第一章 「我在这里」有什么要说的呢?

 

  在我的内在有一个声音在吶喊:「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但是我哑口无言。然后,眼睛。当师父洞察门徒的眼睛,他会看,再看……他能够看到整个故事,不论走过去、现在、或未来,每一件事他都可以看到。门徒对师父来讲是透明的,他可以看到未实现的佛。我只能坐在那里,让他进来,因为那是找到钻石的唯一方法。会有恐惧存在,因为他可能会看到我想隐藏的潜意识,然而他却是带着无比的爱在看着我,因此我只能说「好」。有时候这样的「看」无法在记忆里留下痕迹,它只是一种狂喜的感觉,或是一阵强烈的喜悦的能量拥上心头,留下阵阵的感动。

  这就是我第一次跟神秘家奥修的会面,那是在公元一九七六年的春天,在印度。

  大约在一年前,我站在伦敦家里整洁的白色厨房里,我感觉到我的人生,或是我的生活方式,已经结束了。它就好像当大雨正要来临时在你的骨头里会有一种感觉那么她确定,然而它并没有明显的理由。朋友们会问我:「但是,为什么?」我能说什么呢?为什么每到夏季天鹅就会飞到喜马拉雅山上的曼沙罗瓦湖?它们怎么知道那个路线?它发生在当我拥有我所想要的每一样东西的时候。生活很容易,我觉得很高兴。我有一些很好的朋友,一个很棒的男朋友,我所做的工作又刚好是我所想要的,因此我想:「这就是了,已经再也没有什么我想做的事了。」我可以嗅到改变的气氛,但是我不知道它可能是那一种改变。

  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我在一家书店看到一本奥修的书「宁静的爆发」,它闻起来有芳香的气味。

  我一直处于得意的颠峰有好几年的时间了,我知道那个轮子一定会反转,因此我已经有心理准备。我跟我的男朋友劳伦斯去到依比萨岛。他是一个身材很高,皮肤稍黑的神秘学博士,他到处都可以发现神奇的东西,而且有天赋的能力可以将它用语言、文字、或影片表达出来。他刚好完成了他的第一本书「洞儿的韵律」之后享受那个丰富的果实在休息。

  到了依比萨岛的机场,我第一次看到劳伦斯的母亲莉迪亚,她高举双手向我们表示欢迎。到现在那一幕景象依然留在我的脑海里,就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对我而言,莉迪亚是一个心灵的母亲,我们之间的连结是很深,而且很古老的。多年以来,她一直都跟印度尼西亚的一个灵性团体有连系,她同时也跟着戈齐福团体的成员在学习。在她那很美的传统的依比萨岛的家里,我们三个人坐在松毯果的火堆旁讨论「宁静的爆发」一书。我想要得到她的意见,看看她是否认为那本书没有问题。她给予肯定,并叫我去尝试那个静心技巧。那本书唯一让我怀疑的地方是在书的后面有一个自传式的注脚说七百年前奥修的最后一个前世曾经在西藏。这听起来太耸动了,似乎不是真实的,但是我还记得,当我说「不管怎样,我也不期望找到一个完美的心灵师父,因为当我甚至连我自己在找寻什么都不知道,他在我的眼里怎么可能是完美的」,劳伦斯当场竖起他的眉毛。

  任何拜访依比萨岛的人都会知道,那个岛会带给你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它是由豪族女神所统治的,袖会照顾女人,在占星学上它是天蝎座,具有死亡和强烈,黑暗和魔术的属性。不管怎么说,我只是来这里渡假的,我并没有在寻求奇怪的经验,我整天在莉迪亚的花园里工作觉得很高兴。跟泥土连结的感觉很好;我没有兴趣去海边,或是一般游客所去的景点。

  在那里,我首度经验到静心,经验到活在当下,它的发生是基于需要。

  劳伦斯和我跟几个朋友去野餐,我独自离开团体想要去找一些花带回去给莉迪亚。她身体不大舒服,所以没有跟我们一起来。我找到了一丛跟我差不多一样高的植物,上面长出一些很大的粉红色和白色的花。曾我伸手要去摘它们的时候,我发觉它们并不是很容易就可以被折断,所以找必须使劲去扯,因此把整个树枝都破坏了。我看到树枝从顶端到底端都流出白色的汁液,我觉得有点难过,它看起来就好像在流血一样。我对那棵植物说:「好吧!如果我可以把你撕成这样,那么至少我也可以把你舔一舔,使你变好一点。」所以我就用我的舌头将树枝上流下来的汁液舔舔起来,然后带着那些花回到大伙儿那里。我的舌头和喉咙的后端开始觉得有点麻,就好像我在牙医那里打了一针麻药似的。

  当我靠近我的朋友们,他们坐在附近的地上,其中有一个女人跳起来说:「赶快将那些花丢掉,然后去洗手,那些花有剧毒。」那些白色的汁液已经在我里面。如果我将我所做的事告诉他们,他们一定会疯掉。如果他们疯掉,我也会跟着疯掉,然后我就会生病。「反正这个地方也没有医院,」我理性地告诉我自己:「所以要怎么办呢?最好接受那个已经存在我体内的毒素,让它成为我的一部份。」所以我并没有告诉他们我所做的事。

  回家的路必须开很久的车,我一直保持沉默,我的朋友们在讲一些故事,说有一些人死于这些有毒的花。其中有一个家庭,父母两个人和两个小孩就在几个月前死了,因为他们用了那种植物的树枝来烤肉。

  车上很热而且很挤,我坐在劳伦斯的膝盖上,我弯下我的头看着车窗外面,我感觉到喉咙麻掉了。我告诉我自己,如果我接受那个毒素并且放松,我一定会没事。我暗地里跟那些花作了一项交易,除非有一天我真的想毒死我自己,否则那些毒素不会发生作用,也不会伤害我。我不知道我这样说代表什么意义,但我的头脑就是这样说。

  我们在黄昏的时候到达莉迪亚的家,我还记得当时落日照在开花的杏树上的颜色。我们准备好晚餐,然后吃了晚餐,我一句话都没说,我完全进入此时此她,因为每一个片刻都可能是我最后的片刻。我觉得有点晕眩:而且情绪高昂,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具有很大的意义和强度,我对于发生在我周遭的每一件事都非常觉知,那是我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我同时能够很觉知到我自己我的身体、每一个心跳、和每一个动作。我有一种感觉,觉得很想继续保持活动,所以找就给厨房来个大扫除。莉迪亚和劳伦斯会跑来叫我过去,叫我休息,问我为什么要一直打扫厨房。

  我觉得非常镇定,对任何事都不去想大多。当天晚上我上了床,不知道是否还能够醒过来。如今我仍然可以记得当天晚上睡觉前我所看到的房间,它已经变成一个无法消除的印象。不管怎么说,我还是醒过来了,而且健康得很。

  后来我在百科全书里面找到那种植物的数据如下:

  夹竹桃:含有毒性的乳汁,最常见的是源产于地中海地区的那个品种,高挑灌木。希腊的植物学家普里尼对它有详细的描述,其特点为:花朵像玫瑰花,具有毒性。

  上述的数据并不是我想说的重点,真正的重点是我第一次经验到活在当下、对每一个片刻都有觉知的感觉。我已经有一只脚踏进了「道」。

  在另外一个场合,我跟劳伦斯和莉迪亚去参加一个鸡尾酒会,来宾大部份是有钱、有身份,而比较僵硬的人。我们的朋友 酒会的主人将一些有趣的人都聚集在他的周围觉得很高与。我猜想,那就是为什么他邀请我们来的原因,因为跟其它的宾客比起来,我们是属于比较奇怪的。

  酒会进行当中,在外面狭窄的街道上,有一只狗一定是被车子撞了,叫得很大声,那个哀叫声充满了整偏房子和阳台。那些有身份的宾客就是站在那里喝饮料,并且颇有礼貌地轻声交谈着。现在,请你们了解,我从来没有在任何场合闹过事。毕竟我是一个英国淑女,而且事实上我的个性也是属于比较安静的。那只狗的哀叫声打击我很深,因此我也开始跟着它哀叫起来。当时我的头脑一片空白,像「这样不够淑女,在社交场合不宜这样做,或者:人们可能会认为我发疯了」这一类的话都没有出现在我的脑海,它就只是这样发生!事实上,我真的倒在地上,像一只狗一样地哀叫,我完全迷失在那只狗的痛苦之中。

  当我睁开我的眼睛,最后一个客人正在从角落的那个门消失。除了劳伦斯、莉迪亚、主人、和我以外,整个房间是空的。甚至连莉迪亚,其实她本身非常不落入俗套,也看起来很尴尬的样子,而且有一点担心。她跪在我的旁边问我说:「亲爱的,你还好吗?」我一生当中从来没有比那个当下觉得更好。有某种东西从我的身上释放掉了,那种感觉很棒,我们的主人也觉得很高兴,我想他的高兴是因为他的酒会成为别人闲聊的主题。

  享受了一个很棒的假日!再过来的几个星期里,我去看了几个不具身体的脸,那是别人所不知道的。有一次,我还听到唱歌的声音。我决定我一回到伦敦就要去奥修静心中心开始静心,因为的确有某种东西在我的生命中解开了。

  我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宗教团体或是拜过任何师父,倒是读了一些禅或克利虚纳姆提的书,然而我从来不觉得我是一个求道者。一个求道者是怎么样呢?对我而言,它是当你知道在你的经验范围之外还有更多的东西。在你里面有一个部份是活生生的,你知道,但是你跟它并没有完全的接触。你知道你所过的生活是不够的,你知道远有更多,你知道有一些东西必须被找到,因此你开始去找寻。

  在我里面的某一个部份被搅动了,就好像它在睡觉中翻身。或许是我听到了远处的古代圣人在召唤。我曾经听奥修说过,虽然我们认为是我们找到了他,但是事实并非如此。「我一直在召唤你。」他说。

  我知道我并没有很如实地去看每一件事物。我记得我要离开康沃尔老家去印度的时候,我跑去向孩提时代时常在那里玩耍的峭壁和峡谷道别。我仰望着峭壁和那些岩石,我告诉它们说:「在我还没有办法很如实地看你们之前,我不回来。」我知道我没有办法很如实地看它们。

  我第一次拜访静心中心的时候,由于我去的时间太晚了,所以他们的静心刚结束。那个中心在伦敦贝尔街一栋建筑物的地下室,外面是果菜市场,街道拥挤。进去里面要先经过一个漆上白色的信道,那个信道大概只有五英尺高,两边都有垫子,这是他们的「起居室」,门徒们可以在那里见面、喝茶、聊天。

  我进入那个长的白色通道,碰到那些去参加静心的人正朝着我的反方向走过来,他们男男女女都光着身子,全身是汗!「这不是静心。」我告诉我自己。

  我向四周看了一下,墙上贴着很多张照片,我猜想,那一定是奥修。那么多照片,人们都坐在他的脚边!「他们以为他是谁?」我问我自己:「一个明星吗?或是什么!」很清楚地,这不是我要的地方。我带着怒气狂奔出去,沿途踩着脚走路回家。我内心很火,顾不得要坐公车或是要叫出租车,而那个路途很远。

  那天晚上我梦到我非常努力工作,它比较是一个感觉的梦而不是一个视觉的梦。在梦中,我以一种很坚定的态度在工作,两年结束之后,我的朋友给了我一个礼物,那个朋友我已经认识很多年了,是我很喜欢的一个人,他最近被点化成为门徒,并将名字改为里希。我伸出我的双手去接受它,但我的手是空的。有一个来自某处的声音说:「你为它工作了两年,而你甚至不了解你得到什么,你甚至看不到它!」我并不介意,我知道我会再工作两年,又再两年也可以。当时我觉得有一阵风从我的背后扫过,我朝着地平线看,在远处我可以看到永恒。那个梦很强,它吵醒了我,我告诉我自己:是那个静心中心引发出这个梦,我必须再回去看一看。隔天我又再回去,并开始做动态静心。

  做动态静心改变了我的人生。每一个人在做动态静心的时候都光着身子,我很快就了解到,它并不含性的意味。我根本不觉得别人对我的身体有与趣,相反地,我们都戴了眼罩。第一个阶段是混乱的呼吸,有音乐陪伴;第二个阶段是发泄,将压抑的情绪释放出来。我以为我没有压抑的情绪,没有什么好尖叫的,所以在那个阶段,我就轻轻地跳着舞。做了几天之后,令我感到惊讶的事终于发生了。在发泄的阶段,我看到我自己就像一个身材高大的亚玛逊河流域的女人,站在山丘土,一个惊声的尖叫从我里面发出,它是那么地原始,以致于它充满了整个宇宙。我对着黑暗尖叫,它是整个人类过去痛苦的表达,但是我觉得跟它有一个距离,就好像我是看着和听着别人在尖叫。

  发泄是一个清理的过程,那是要进入静心之前的一个步骤,我知道我没有办法只是静静她坐着让静心发生,因为我的头脑太忙了。在这之前,我认为我就是我的头脑。在我的头里面经常跑来跑去的思想和我的存在之间是分不开的。我对意识没有感觉,我只知道我的思想,但是在这一次的经验之后,我开始了解到,对我而言,除了我的思想之外还有更多更多。

  之后有一天,在发泄的阶段,我有另外一个经验,当时我觉得我的身体不是「我」,我的身体变成驼背的,我的脸变了,我的嘴巴张开着,眼睛很好奇地向旁边凝视。我的整个左半边似乎都垮掉了,嘴巴发出很奇怪的声音,就好像我没有办法说话一样。我整个身体缩在一个角落,觉得好像被误解了,但是最强烈的感觉是爱。有一种爱的感觉围绕着这只「动物」,那就是我的身体。

  我觉得我是雄性的,这只变了形状的雄性动物充满着无限的爱,那么地甜蜜,那么地温和,它真的是一个很美、很令人感动的经验。我不需要对它解释什么,因为我再度感觉到我自己是分开的,就好像在一旁观看。我不觉得有什么恐惧,因为很奇怪地,我觉得它很自然。然而,这件事发生之后有好几年我都没有向任何人提起,因为怕被想戚发疯。

  第三个阶段是举起双手跳跃,喊「护!护!」十分钟,然后音乐会喊「停!」,你就必须停格,当时是怎么样就怎么样。在第四个阶段,静心会自动发生,什么事都不必做。最后一个阶段是以庆祝的心情来跳舞,那也是自动发生的。

  差不多有连续六个月的时间,我每天晚上都做动态静心,但是我在最初几次做的时候常常会有状况发生。我走出静心中心的时候会觉得欣喜若狂,就好像我磕了什么药似的。贝尔街是伦敦最糟糕的区域之一,它就在哈洛街的旁边,在一个天桥底下,经常都有卡车和很多车子来往。它靠近派丁敦火车站,周遭由红砖砌成的建筑物既老又丑。当我从静心中心出来,走进这个交通混乱、房屋老旧的地方,我的心情却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美。」而且它也是我毕生第一次会准时去做的事。每天晚上我都会准时在六点钟坐上通往派丁敦的公车,然后我会告诉我自己:「我到底是怎么了,我一定是疯了,到底有什么事发生在我身上?在我一生当中我从来没有准时过,不管是上学、工作、或是任何约会。」

  在那个时候,门徒必须有一个小小的承诺,其中一个就是要戴串珠,它是山一百零八个木珠子所串成的项炼,下面悬着一个放有奥修照片的透明塑料匣子。好几千年以来,没有匣子的串珠就一直被印度传统的门徒所佩带。

  不管在什么场合都必须穿橘红色的衣服,然后奥修会给你一个梵文名字,作为一个改变。当我第一次在印度看到传统的门徒,我感到很惊讶,他们所穿的衣服就跟我当时所穿的一样,橘红色的衣服佩上串珠。我可以了解当印度人看到一个西方人,尤其是女人,穿着跟他们的「圣人」同样的衣服时会是多么讶异。传统的门徒已经弃俗了,它通常是年老的男人。现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我们已经不再穿那种颜色的衣服,也不再戴串珠,似乎它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穿着橘红色的衣服对我来讲很自然,我甚至不知道它是规则之一。串珠变成定必需的,因为我经常觉得我丢掉什么东西。在我开始做静心之后不久,有这样的事发生,我会屏息并抓住我的胸部,好像我去了项炼,这变得很尴尬,因为这样的事随时随地都会发生,最后我想:「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拿到一条串珠。」

  我在中心所碰到的门徒看起来都不是什么特别的人物。比方说,我以前从来没有碰过一个没有化妆的女人,而在这里的这些女人却是一副苍白的脸,自色柔软的皮肤,以及很长但是没有什么形状的发型。男人看起来很女性化,他们并不是我想带回家去介绍给我的朋友们的那一种人。然而在某一个我不了解的方面,我却是被他们所吸引,我花越来越多的时闲在静心中心,而越来越少跟朋友去参加聚会。

  有一个女人,我每天晚上都看到她坐在白色的通道那里编织彩色的民族图案的围巾。她不是一个门徒,就我所听到的,她那一张既年轻又吸引人的脸,以及对阿富汗衣服和西藏靴子的偏好,隐藏了她是一位成功的生意人和律师的事实。她的名字叫作苏爱波顿,不久之后她的名字就变成阿南多。当时我并不知道说此后我们的生命变成跟她那民族图案的针织品一样多彩多姿地交织在一起。

  我碰到另外一个女人叫作苏珊,后来她改名字为沙维塔。她是一个会计师,她那朴素的样子将她隐藏得很好,后来她变成一个破坏很多生命的主要角色。她对数字的天份使她能够碰触到好几百万美元的钱,也使她变成一个罪犯。我们在沙佛克一个乡间的屋子里一起参加一个团体。在整个团体的进行当中,我们都没有接触,但是到了最后,在黑暗中,团体的成员必须脱下他们所有的衣服,并将它们放在房间的一个角落,然后我们每一个人必须从那一堆衣服里面去找衣服来穿,当灯光打开,我穿到了她的衣服,而她穿到了我的衣服。我们小心谨慎地看了对方一眼,我觉得很奇怪,就好像我们虽然不愿意,但是经过了那个仪式之后,我们变成了姊妹,那是一个我不敢恭维的连结。

  做静心不仅给了我很大的喜悦,同时我越来越感觉到,我所知道的每一件事物对我来讲都失去了意义,然而我又再度充满兴致跟一些朋友去夜间俱乐部和晚餐聚会。我开始注意到,我所碰到的那些脸都是空洞和死气沉沉的,甚至连最富有的人看起来也好像他们什么都没有似的。有一次,我跟一个朋友在他新开的画廊谈话,我注意到,虽然我们在谈话,但是他并不在那里!在他的眼睛背后没有人在家!他甚至没有注意到我什么时候停止说话而且惊奇地瞪着他。

  每一样东西西看起来都是虚假的。我写了很多信给奥修,问他说:「为什么没有一样东西是真实的?」很幸运地,我大多数的信都没有寄。这些是刚开始的日子,那个时候还不安定,因为当我刚开始去看我的生活,以及在我周遭的人,那是很难的,我的确看到了一些令人惊吓的事,因此,在作为一个静心者的最初那几个月里,有很多事一直在揭开,有很多事都是第一次看到。动态静心唤醒了一个人的生命力,它将新鲜和清晰带给求道者的眼睛。

  我担任一些时尚摄影师和他们的艺术家朋友的秘书,每星期工作两天。那个艺术家一直都穿蓝色的衣服,跟他穿蓝色衣服的太太住在一起。他们的小孩也是穿蓝色衣服,他们住在蓝色的屋子里,铺蓝色的地毯,同蓝色的家具,并且在蓝色的墙上挂着蓝色的画。当我开始只穿着橘红色的衣服,他以为我疯了!

  他打电话给那些摄影师,他们在谈论我,他们跟我说他们很担心我因为静心而发疯,他们认为在他们所认识的人里面,我是属于不需要静心的,他们说:「你一直都是那么快乐,那么放松。」

  有两个朋友把我叫到旁边,同很严肃的口吻问我说:「你是不是在磕药?」我回答说:「不,我在静心。」

  我每星期有一天是在为一个演员工作,作他的助理。事实上,大部份我所做的事就是听他讲话。他是一个非常非常英俊而且很有钱的年轻人,但是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喝醉酒,然后用他赤裸和流血的双手破坏他家所有的家具和窗户。他告诉我说我的静心是在浪费我的生命,他不会在财务上给我任何支持,即使他做得到。

  我需要去见那个发明这个静心,并且大大地改变我人生的人。我一天都等不住,想要赶快去被点化成为门徒。我在伦敦接受欣加的点化。他是一个叛逆的门徒,他好像一只老虎,有着一双发出强烈黄绿色光的眼睛。他具有非常明显的个人特质和智慧,他帮助我很多,但是之后我们的道路转向不同的方向。

  他拿着一张奥修亲笔书写的纸给我,上面写着我的名字达摩.雀塔那(MaDharmaChetana)。在天蝎座有一个新的月蚀,在第八宫,我觉得那是一个吉祥的开始。

  我写了第一封信给奥修(称呼他为满月的主人,那就是罗杰尼希的意思),告诉他说我听过他讲「道」,但是我很迷失,我甚至找不到我自己的脚可以踏在「道」上。他的回答是:「来,只要来,不管是不是带着你的脚。」

  非常罗曼蒂克,打从一开始就很有幽默感,就发出幽默的闪光。我自己订下一个日子要去印度。我没有钱,但是当那一天到来我就要去,不管有没有机票。

  将每一样东西都收拾好,就好像我永远不再回来似的。我将那两只猫带到乡下给一个很奇怪的年老的女人,她大概养了有两百只猫。对于我那两只猫,她给了它们一个特别的蓬车在她的花园里。

  我将我的那只狗「野兽」带给我在康沃尔的父母。他们对我那「不会持久的新嗜好」很接受。我母亲甚至每天早上陪我到海边做动态静心。当她带着我到小镇上去逛街,她会很骄傲地告诉邻居和店家说:「我们的珊德拉现在在做静心。」但是几天之后,她担心说每天做静心太频繁了,她预言说我一定会发疯或是进入修道院。我母亲最大的美就是她的天真,而我父亲则是他的幽默感。

  我跟我的祖母、哥哥、和妹妹道别,当我跟我的父母道别的时候我哭了。当火车慢慢离开里斯尔德山丘那个古怪而有趣的古老车站时,我还趴列车窗外面看着他们。我想我就这样永远走了,永远不会再见到他们。

  劳伦斯带我到伦敦机场为我送行,我是要进入一个内在的冒险旅程,他则是要开始他外在世界的冒险旅程:从好莱坞到新几内亚的蛮荒原始部落。我们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会再见面,我流着眼泪问他:「你认为我在那里可以学到瑜伽吗?」他用他的手搂着我说:「喔,我相信你在那里一定会学到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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