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道德经第四卷
第一章 三宝

译文:

  老子说:全世界的人都说:我所教导的道很象愚蠢。因为它很伟大,所以它很象愚蠢,如果它不象愚蠢,它一定很久以前就变渺小了!

  我有三宝,要好好地将它们保存:

  第一宝是爱。

  第二宝是永远不要太过火。

  第三宝是永远不要在世界上当第一的。

  透过爱,一个人就没有恐惧,透过不要做得太过火,一个人就可以保存很多力量;透过不要敢于在世界上成为第一的,一个人就可以发展他自己的才能而让它成熟。

  如果一个人抛弃爱而变得表现神勇,抛弃节制而一味地扩大,抛弃跟随在后而硬要冲到前面去,那么他是死定了!

《道德经》原文:

  天下皆谓:我大,不肖。夫唯大,故不肖;若肖,久矣其细。

  我有三宝,持而宝之:

  一曰:慈。

  二曰:俭。

  三曰:不敢为天下先。

  夫,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

  今,舍慈且勇,舍俭且广,舍后且先,死矣!

  生命中最伟大的奇迹就是爱,它同时也是最伟大的奥秘,比生命本身来得更伟大,因为爱就是生命赖以存在最重要的本质。

  爱是源头,同时也是尽头,所以如果一个人错过爱,他就错过了一切。

  然而,不要误以为爱是一种情绪,它不是。爱不是一种情绪,也不是一种感觉。爱是最微妙的能量,比电还更微妙。一切能量的最基层就是爱,它以很多方式展现出来。

  首先试着去了解爱,那么其它的宝就很容易可以被了解。如果你问我说我的三宝是什么,我会说:第一宝是爱,第二宝是爱,第三宝也是爱。事实上,那就是老子所说的,但是我们必须加以了解。

  人是一个三位一体,就好象基督徒也称神为三位一体。神或许是三位一体,也或许不是,但人的确是一个三位一体:身体、头脑、和灵魂。事实上,由于耶稣基督对人有深入的了解,所以他才说神是一个三位一体。

  如果有任何神的话,他必须是一个三位一体,因为每一样存在的东西都有三层,印度人称之为三种品质,而基督徒称之为三位一体。

  当爱透过你来表达,它首先以身体来表达,它变成了性。如果它透过头脑来表达,那是比较高的、比较深的、比较精微的,那么它就被称为爱。如果它透过心灵来表达,它就变成祈祷。

  在你里面也有某种东西是超出这个三位一体的,印度人称之为「那第四的」。他们并没有给它命名,因为它无法被命名。

  前面三者都可以命名,因为它们属于显象的世界,「那第四的」无法被命名,因为它是不显象的,但它却是一切的最基层,他们只是称之为 「那第四的」。在「那第四的」,爱变成了三摩地、涅盘、或成道。

  首先,当爱透过身体来表达,它就变成了性,它是同一个能量。如果每一件事都进行得很好,性是自然的,而且流动的,那么它是一种很美的经验,因为透过它,你就可以瞥见到那个第二的。如果性进入到真的非常深,以致于你在它里面完全忘掉你自己,透过它,你甚至可以瞥见到那第三的。如果性变成一个全然的性高潮经验,那么在很少的情况下,你甚至可以透过它而瞥见到那第四的,或是那超越的。

  但是如果性失败了,那么就有很多异常现象会发生在头脑,这些异常现象被表达成恨。恨是一种性的失败,是一种爱的能量的失败。暴力、对金钱的贪婪、自我的持续冲突、战争、和政治手段等,这些都是性的异常。

  一个在性方面没有异常的人不会成为政客,那是不可能的。所有的政客都需要很深的性治疗,否则他们的整个能量都会走向越来越多的权力争夺。当性是自然的,你就会觉得很有力量,而不必再去追求它。性就是潜能,就是力量。你会感觉到它如阵雨般地洒落在你身上,你不会去找寻或追寻它。也是当你在那方面错过,那么就会有一股很强的内趋力产生,想要去追求权力,政治就是这样诞生的。那么战争和持续的暴力就会产生出来,恨、愤怒、和一千零一种异常现象都会产生出来。

  当性失败,人们就变得过份执着于这些东西,因为他们无法执着于人。要跟一个人关连,你必须流动,必须敞开,但是对于东西,你可以不需要流动,也不需要敞开。东西可以被占有,但是人无法被占有。东西是死的,但人不是死的。人的本质是自由,你可以爱他们,你可以高高兴兴地跟他们在一起,但是你无法占有他们。那些性的自然功能失败的人会变得过份执着于金钱,或是执着于世界上的物质。

  科学也是性的一部份,是身体的现象,因此科学一直坚持说只有身体存在,因为性除了身体之外一无所知。科学甚至无法相信头脑的存在,心灵的部份就更不必说了,当然, 「那超越的」更是远远地超出了它的范畴。科学坚持说人只是身体,那显示出它的倾向。科学的整个探询都基于性的好奇,那也是一种异常。

  如果科学是具有创造力的,那么它就不是一种异常,那么性就可以运作得很好,那么能量就会流动,而不会停滞或腐烂,然而今日的科学却是具有破坏性的,就好象过去也一直都是这样。

  人类居然能够登陆月球,那真的是令人难以置信,不久他们将能够达到其它的星球,但是在另外一方面却有一半的人类在挨饿。这真的是一件令人难以相信的事,人类可以发展出非常复杂的科技,原子弹和氢弹的制造都已经变得可能,但是他们却连简单的感冒都治不好,害我受了两天的苦!

  每一件事看起来简直都很愚蠢,整个科学都是战争导向的,都是暴力导向的,都是具有破坏性的。如果有关性的每一件事都进行得很好——这是非常困难的,因为所有的宗教都反对它,他们毒化了你的头脑。它很困难,因为整个文明和所有的文化都反对它,因为他们知道一项诡计:如果你想要剥削一个人,那么就使他的性变得异常,如此一来,他就永远无法变成一个他自己存在的主人。只要使他的性变异常,他就会成为一部机器,那么你就可以将他送往战争,你就可以为了一些愚蠢的目的而将他牺牲掉。

  一个知道爱的人不可能被强迫去恨。一个即使只是瞥见爱的人将会很有爱心,对他来讲,很难成为具有破坏性的。但是所有的国家都需要具有破坏性的人,他们那个具有破坏性的内在在沸腾。就某方面而言,他们是疯狂的,否则世界上的军队要怎么办?一个人如果要变成一个军人,某种程度的疯狂是需要的。

  如果生命很美,爱如阵雨般地洒落,谁会想要去打仗?谁会想要去变成一个军人?你在此并不是要去摧毁的,而是要去满足的,因此每一个文化、每一个宗教、和每一个国家,毫无例外地,都试图要使你的性变得异常,他们不允许你去享受你自己,他们不允许你成为自然的,一旦你成为自然的,你就超越了他们的控制。唯有当你是生病的,你才能够被控制。

  那就是为什么我说:如果每一件事都进行得很好,如果性保持很自然,那么透过较深入的性,爱就会产生。

  爱不具性欲,但它是由性产生出来的,这一点必须被加以了解。它就好象一朵莲花从污泥长出来一样,莲花并不是污泥,它是污泥经过了一个全然的蜕变。性与爱之间的距离就好象污泥与莲花之间的距离一样。如果你不是已经知道它,你一定无法想象说这朵莲花是出自污泥,那是无法想象,也无法理解的,因为莲花是一个如此地经过蜕变的现象,它是那么地不同,它属于另外某一个世界,它似乎不是这块土地的一部份,但它的确是来自这块土地。爱的产生就象莲花的产生一样。

  就象科学——尤其是具有破坏性的科学——政治、金钱和金钱导向的追求、以及占有等,它们都属于身体,也属于性,所以,艺术、诗、音乐、绘画、和雕塑等都属于第二层——爱。

  当你的爱在流动,当你知道了某种跟一个人的和谐关系,跟一个人的某种合一!即使只有几个片刻,也就足以改变你的整个生命。即使只有一个片刻,你能够感觉到两个人融合为一——在性当中,两个身体融解而变成一个,在爱当中,两个头脑融解而变成一个——即使只有一个片刻,你能够知道那个合一,你的生命将会变成一首诗,你的生命将会有一种欢舞,你的生命将会有一种很深的和谐和音乐在里面。

  第三个是祈祷。当你透过一个人而洞察了存在,透过你的爱人、你的先生、你的太太、你的朋友、你的小孩、或是你的师父而洞察了存在,如果你洞察了一个人,而你看到了无限,如果你洞察了一个人的窗户,然后整个无限的天空都敞开了,那么你就知道,那个爱可以走向更高,它可以变成祈祷。

  祈祷是心灵与心灵的会合。性非常局限于物质的身体,它非常有限。爱则更宽广一些,但是仍然局限于一个人。祈祷是不受限制的,那么你就知道说,你可以从每一个人移向那无限的,那么每一个人都可以变成一个跳板。你洞察你小孩的眼睛,神就在那里,你洞察你爱人的眼睛,突然间你的爱人消失了,她或他已经不复在那里,只有神在微笑,你洞察一朵花,整体已经进入到那里,这就是祈祷。这些就是人的三个层面。

  基督教或犹太教,他们只能够达到第三个层面,他们对于「那第四的」没有概念,但是在东方,佛陀、克里虚纳、马哈维亚、和老子,他们都进入到了 「那第四的」,进入到了那超越一切的彼岸,那个「第四的」是狂喜、欢跃、三摩地、涅盘、或道。在那个「第四的」里面,甚至连别人都消失。首先在性里面,身体消失,但是头脑存在,在爱里面,头脑消失,但是心灵存在,在祈祷里面,心灵也消失,但是其它的——道、或神,都存在,到了那个 「第四的」,甚至连神也消失,没有什么东西被留下来,或者只有空无被留下来。

  在那种全然的空里面,在那个所有的二分性都消失的空里面,爱完全被满足了。爱是到达所有宝物的钥匙,爱不是一种情绪,爱不是一种感觉,爱是能量,那个能量可以表达在四个层面上。永远都要记住:能量必须被超越、被蜕变,被引导到一个更高的韵律或更高的状态,但没有什么事是不对的,唯有当你陷住在某一个地方,那才是不对的。

  性是很美的,在它里面并没有什么不对,但是如果你陷住在那里,那就不对劲了,它就好象你陷住在门那里,而无法进入宫殿里。门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对,它是一扇门,你必须感谢它,它不是一道墙,但是如果你陷住在门那里,它就变成了一道墙。是因为你的缘故,一扇门才变成一道墙,这样的话,你就无法进入。

  性是很美的,使用那个能量去流进内在,向前走,允许它改变成爱,也是也不要陷住在爱当中,允许它变成祈祷,但是也不要陷住在祈祷当中,除非空无被达成,否则一个人应该继续向前走。当每一样东西都融解掉,你就达到了莲花最终的开花。那就是为什么追求内在世界最深的印度人说:当能量达到了最高的顶峰,它就是莲花的开花,头顶最上方的萨哈斯拉是千瓣莲花,它是你身体的最后一个能量中心。第一个能量中心是性,最后一个是莲花——萨哈斯拉。

  不要陷住在任何地方!这一点必须永远被记住,如果你能够记住这一点,那么对你而言就没有什么事可以变成一个阻碍。

  要将它使用成一个障碍或一个梯子,那要依你而定。有一块石头在那里,挡在路中间,你可以把它当成一个障碍,但是你也可以把它当成一个垫脚石,然后它就变成你可以走向更高的一步,那就是为什么我接受每一样东酉,我不谴责任何东西。

  不论你是什么,不论你在做什么,不要陷住在那里,继续走,除非你达到了全然而且绝对的宁静,在那里,你消失了,别人也消失了,只有爱在流动,没有一个爱人,也没有一个被爱的,唯有到了那个时候,它才达到莲花最终的开花——爱开花了,没有爱人,也没有被爱的,两个岸都消失了,只有河流被留下来,当两个岸都消失,河流就变成了海洋。

  现在试着来了解那非常强而有力的、非常有蕴涵的老子的经文。

  全世界的人都说:我所教导的道很象愚蠢。

  爱总是看起来很愚蠢——对那些被陷住在某一个地方的人来讲很愚蠢,对那些不知道任何比身体更高的东西的人来讲很愚蠢,对那些不知道任何似非而是的东西的人来讲很愚蠢,事实上,那些人并不知道任何奥秘的东西,他们以逻辑来生活,他们是亚里斯多德派的。

  据说亚里斯多德的师父柏拉图惯常称呼亚里斯多德为「头脑」(TheMind),那就是亚里斯多德在他心目中的名字 「头脑」。每当他想要问说:「亚里斯多德在哪里?」他就会说:「‘头脑’在哪里?」

  对于那些只有头脑的人而言,心对他们来讲是愚蠢的,因为心有它本身的理智,那是头脑所无法了解的。心有它本身存在的层面,那个层面是头脑所完全不知道的。心比头脑来得更高、更深,那是头脑所达不到的。它看起来很愚蠢,爱总是看起来很愚蠢,因为爱不具实用价值。

  头脑是具有实用价值的,它很会利用各种东西,那就是所谓实用的意义。头脑是有目的的,是结果导向的,它将每一样东西转变成手段,但是爱无法被转变成手段,那就是困难之所在,爱本身就是目的。

  如果你爱一个人,你不会说为什么你爱他,你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为什么你爱?你只会耸耸肩而已。如果你真的很聪明,你会说:我不知道。如果你不聪明,你可能就会去找出一千零一个原因。然而真正有名的爱人从来无法说出任何原因,他只会说:它发生了,我就这样坠入了爱河,我不知道为什么!那就是为什么头脑会说它是愚蠢的。如果你无法回答为什么,你一定是走在一个愚蠢的道路上,赶快停止!回来!要理性一点!

  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如果你一直都试着要理性一点,你可能永远无法快乐,因为快乐具有某种无理性在里面,快乐的一个重要的成份就是要成为无理性的。唯有当你能够无理性地快乐,你才能够快乐,否则是没有办法的。如果你试图要去找出那个原因,你就会变得很痛苦。

  痛苦有原因,但快乐是没有原因的。你可以回答:你为什么痛苦?但是你无法回答:你为什么快乐?你的痛苦总是因为你,但是你的快乐一直都与你无关,它是没有原因的。那个 「为什么」无法被回答。心并不是算术的,它是诗,它是似非而是的!它从一极走到另一极,它包含了所有的各个极,它非常广大,它包含了所有的矛盾。

  老子说:

  全世界的人都说:我所教导的道很象愚蠢。

  因为不论老子在说什么,他是在说:要生活在此时此地!这是愚蠢的!因为一个理性的人总是为了明天而牺牲今天。他说:明天我将会好好地生活。当各种事情都被弄好,当时机对了,当我有空间,又有足够的钱,还有一座大的皇宫可以住,我就会好好地生活,现在我怎么能够好好地生活?

  每一位父母都教导他们的小孩说:要为未来而牺牲现在,要为下一个片刻而牺牲这个片刻,要为其它的事情而牺牲你自己。

  这就是他们所谓的理性延缓真正的生活。但是心说:现在就好好地生活。那也就是老子所说的:现在就好好地生活。事实上并没有其它的生活方式,要不然就是你现在生活,否则你就只是假装在生活。你从来没有真正在生活,你只是在延缓,你只是在走向死亡,你从来没有真正生活。因为要真正生活的话除了现在以外没有其它的时间。存在一直都是在现在,但是理智一直都是在为未来思考和计划。当然,如果有人说:现在就好好地生活。你将会说:那怎么可能?我必须先作安排,我必须计划,当正确的时机来临,我就会好好地生活。它永远不会来临,有无数的人过世了,那个正当时机永远没有来到他们身上,它也从来不会来到你身上。

  人们说:我所教导的道很象愚蠢。它必须象愚蠢,所有伟大的智慧看起来都象愚蠢。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傻瓜看起来好象很有理性,只有傻瓜是理性的,所有的智者看起来都有一点奇怪,他们不属于群众,他们不属于群众的想法,他们按照他们的本质来生活,他们看起来好象白痴。 「白痴」(idiot)这个字很美,它来自希腊文的idioti,而希腊文的idiotiki意味着私人的,这是很有意思的!白痴就是一个过着他私人生活的人!不是一个群众的生活,不是多数群体的一部份。一个按照他自己的方式来过他自己的生活的人就是白痴。

  杜斯妥也夫斯基写了一本很美的小说叫作「白痴」。如果老子看了它,他一定会很欣赏它。在杜斯妥也夫斯基小说里的白痴刚好就是那个可以被称之为愚蠢的人,也其实他是聪明的。世界已经变得很愚蠢,如果你想要成为聪明的,那么你必须在你周遭的人的眼光中看起来是愚蠢的。

  全世界的人都说:我所教导的道很象愚蠢。因为它很伟大,所以它很象愚蠢。

  所有的伟大都离平庸的头脑离得很远!头脑就是平庸的!记住:头脑本身就是平庸的。头脑永远不可能是伟大的,从来就没有伟大的头脑。如果你曾经听过伟大的头脑,那么你就是听错了。如果你去问所有伟大的头脑,他们将会说:任何他们所达成的都是来自头脑之外,而不是来自头脑,有某种东西透过头脑渗出来,也它并不是头脑的一部份。

  你去问居礼夫人,看看她是如何解决她的难题而变成诺贝尔奖得主。她尝试了好几年,几乎有三年的时间,去解决一个数学难题,那是她的整个研究所仰赖的,她一再一再地失败,有一天晚上,她感到很挫折,因此她放弃了整个计划,然后跑去睡觉,在当天晚上的梦里,那个问题居然被解决了,她赶快起床,将它写在桌子上,然后再回去睡觉。到了早上,她已经完全忘了这件事。

  当她再回到桌子上工作,她感到很惊讶,那个答案居然在那里,如奇迹般地在那里!她已经在它上面下了三年的功夫,它到底来自哪里?当时又没有其它人在那里,只有她单独一个人在房间里,即使有别人在那里,别人也不可能解决它。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仆人,能够玩出那个把戏,她本身已经在它上面下了三年的功夫,然后她想起一个梦,在梦中,她看到了所有的答案被写下来,然后她想起说她曾经在晚上爬起来,然后她看着那个笔迹,那是她自己的笔迹。

  这么说,诺贝尔奖不应该颁给头脑,但是它却颁给了头脑。现在,居礼夫人是一个伟大的头脑,然而那个答案却是来自头脑之外。

  事情一直都是如此,将来也会是如此。头脑是平庸的,它对于一些小事情、一些街坊的小事还算管用,你可以经营一个小生意,你可以赚一些钱,你可以有一个银行存款,就这个部份而言,它没有问题,但是超出这个就不行了。

  因为它很伟大,所以它看起来好象是愚蠢的。

  在内在深处,如果你在你自己里面找寻,你也会看到说如果马哈维亚突然光着身子站起来,你也会认为他是一个傻瓜。他到底在这里干什么?如果老子来到这里,你将无法认出他,你不可能认出他,他将会看起来象一个十足的傻瓜!

  菩提达摩去到了中国,整个国家都在等待他,国王本身也亲自来到国界迎接他,有千千万万人聚集在那里,因为有一个伟大的师父要来。然而当师父出现的时候,人们就开始格格地笑,简直不可能相信他们自己的眼睛,甚至连国王都感到非常不安,因为菩提达摩这家伙脚上只穿一只鞋子,另外一只鞋子摆在他的头上,这算是什么礼节?

  国王说:请原谅我,先生,我不懂你在做什么?我们是要来迎接一个神智健全的人,但是你难道疯了吗?

  菩提达摩笑着说:你没有通过测验。唯有当你能够了解这个,你才能够了解其它我要说的事。如果你无法忍受这么小的一个矛盾,这个矛盾并不是很大的,只不过是将一只鞋子放在头上罢了!如果你无法忍受和了解这么多,我留在这里也是没有用的。因此他就折回去,他离开了那个槭市,进入森林,他说:不需要停留,没有人能够了解我,所以我只好在这里等待,那些能够了解我的人,他们应该来找我。从此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进入到首都去。

  对头脑而言,矛盾是非常难理解的。头脑活在常规里,鞋子必须穿在脚上,那是被认为理所当然的,它不应该被放在头上。如此天真的一件事,他并没有伤害到任何人,但是它却无法被接受,我们对每一件事都想要弄成齐头式的平等。

  我在读一个人的回忆录,他是一个伟大的科学家,有一次,一个朋友开了一个玩笑,那个朋友邀了很多人来参加一个宴会,应邀的人有伟大的医生、科学家、工程师、诗人、艺术家、和音乐家等,当他们都聚在一起,那个主人宣布说:我不打算帮你们互相介绍,也请你们不要把自己介绍给对方,因为我不喜欢头衔,所以你们只要以一个人来跟另外一个人碰头,忘掉说你是一个工程师,或是一个医生,我并没有邀请医生、工程师、或律师,我只是邀请一些人、一些朋友。

  当时在场的这个科学家说:我们都觉得很困惑,要怎么办?要怎么样来跟对方攀谈?因为我们无法以一个人来跟对方攀谈。如果他是一个医生,那没有问题,如果他是一个工程师,那么也可以找到适当的话题,但只是一个人的话?你无法跟他搭上线,要从哪里来搭线?要如何搭线?就只是一个男人或一个女人!他描述说:那真的是一件令人不安的事,人们变得很沉默,要如何打开话题?如果没有头衔,头脑简直无法运作。

  他描述说: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沉默的一次宴会,人们都随便找个借口结束而逃掉,因为如果你不能够说你是一个伟大的作家,你写了这个和那个,那么你是谁?那个认同消失了,如果没有可以认同的,你就变成了一个无名小卒

  全世界的人都说:我所教导的道很象愚蠢。

  因为老子的整个教导就是要如何失去那个认同,如何忘掉世界给你的头衔,如何不被贴上标签,只要成为一个真实的人。

  因为它很伟大,所以它很象愚蠢。

  生命是一个循环。一个小孩是一个傻瓜,他天真到很愚蠢,那就是一个小孩的美。所有的小孩都很美,你无法找到一个丑的小孩,但是之后所有那些美都消失到哪里去了?就在那些头衔或标签的背后,所有的美都消失了,那么在那里的就变成面具,而不是真正的脸。在那些不诚实的背后,真实的存在就消失了。每一个小孩都很美,又美又蠢!而且很天真!之后你会学习很多,但是你却在你的学习当中失去很多,然后你进入世界,你变得博学多闻,你获得一些世俗的聪明,但是这么一来,你却失去了你的天真。然后一层又一层世俗的知识,或是所谓世俗的智慧就在你的周围累积起来,你就被关在笼子里。

  如果你能够了解老子,你就立刻可以从这个监禁跳脱出来——那个监禁是你自己携带在你身旁的。没有人坚持硬要将它加在你身上,你只要抛弃所有的认同和所有累积在你的周围那些死气沉沉的东西,这就是弃俗。如果你问我,我会说这就是门徒。你只要抛弃所有那些你所聚集的,你只要卸下全部的重担,再度变成一个小孩。

  当然,整个世界都会说你变成了一个傻瓜,因为如此一来,世界就无法对你负责。

  在耶稣的一生当中有很多寓言故事,有一次他去到一个人家,他是被邀请去的,主人是两个姊妹,玛莉和马莎。玛莉坐在耶稣的旁边,什么事都没做,只是很快乐地靠近他,按摩着他的脚,并且在流泪,她处于很深的祝福之中,喜悦的眼泪夺眶而出,另外一个姊妹在屋子里面工作,在为耶稣准备食物,还有其它的贵宾要来,因此她变得嫉妒。她来到耶稣的旁边说:你看,我一个人在这里忙,而她就只是坐在那里什么事都不做,叫她来帮我的忙。

  耶稣说:你是目的导向的,而她不是。你在为客人作准备,而客人就在这里,她在享受客人。你以你自己的方式来做事,而让她成为她自己。当然,平常你无法想象为什么耶稣会这样说,他在赞成懒惰。如果圣雄甘地在那里,他一定会说:好,你去厨房帮忙。服务就是祈祷,去服务!但是耶稣却说:你以你自己的方式来做事,让她独自一个人。前者是理智,后者则是非理性的心。

  耶稣被邀请到另外一个人家,有一个女人来,她把非常昂贵的香水倒在他的脚上,整瓶都倒上去,那是非常稀有的现象。犹大在旁边,他后来变成叛徒,他一定会如此,他是一个生意人,他是一个十足的犹太人。看到这样的情况,犹大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你居然还允许它发生?(那个犹大一定是第一个共产主义者。)停止她!她在浪费高价的香水!那些香水可以拿来卖,就有很多穷人可以被喂饱。

  当然,他这么说是完全合乎理性的,没有人能够说犹大这样说是错的,他说:人们很穷,而你却让她象这样在浪费金钱!

  耶稣说:穷人永远都会存在,你可以去服务他们,但是我不会永远都在这里。

  很难了解,这是非理性的,完全非理性!耶稣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社会主义者。那是一个简单的数学。圣雄甘地一定会支持犹大,而不会支持耶稣。当人们正在饥饿,耶稣竟然允许浪费,这看起来很愚蠢。

  基督徒对这些故事并没有谈很多,因为他们本身也觉得有一点罪恶感。当人们那么贫穷,它看起来好象是有罪的,他应该阻止它,不应该有那样的事发生在他的周遭,但是耶稣所说的的确很了不起,他说:我将不会再在这里,我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也不会很长,犹大。穷人永远都存在,你可以去服务他们,不必急,但是让她做任何她想要做的。问题不在于理性,而是在于爱。

  如果它不象愚蠢,它一定很久以前就变渺小了!

  老子说:如果它不象愚蠢,它一定会变得平庸、渺小。但是我的教导永远都不会变平庸,因为头脑将永远都无法了解它,而将它转变成渺小的东西,它将永远保持超越头脑。

  甚至连一个佛都可以透过头脑来了解,克里虚纳可以透过头脑来了解,但是对于老子,那是不可能的。

  有很多人问我说,为什么没有人以老子的名义创造出一个大的组织化宗教,那是不可能的,那个人是不可能的,因为那个人非常聪明,聪明到看起来很愚蠢的程度,所以很难在他的周围创造出一个机构。他保持是一个孤独的叛逆者,在他的单独当中呈现出一种美,但那是无法理解的,它离得非常非常远,就好象远方的埃弗勒斯峰,你可以眺望着它,但是要在他的周围创造出一个众人的组织,并且去引导众人走向埃弗勒斯峰,那是不可能的。

  我有三宝,要好好地将它们保存:

  第一宝是爱。

  第二宝是永远不要太过火。

  第三宝是永远不要在世界上当第一的。

  事实上第一个就够了,另外两个只不过是更加讲究的第一个,这一点你要试着去了解。

  第一宝是爱。事实上,爱是什么?发生了什么?爱这个现象是什么?首先,在爱的时候,你是以一个心来运作,而不是以一个头脑来运作。你不是以理智来运作,而是以感觉来运作,你不是去思考,而是去感觉,这就是关于爱必须加以了解的第一件事:你变成一个感觉的现象,而不是一个思考的实体。你存在的核心从头掉到心,你变成没有头的,你不跟头脑认同,你变成跟心认同,而心是十分愚蠢的,就世俗的眼光来讲是愚蠢的,但是它有它自己的智慧,你开始去感觉。

  它已经变得非常困难,因为每当你去感觉,事实上你只是在思考说你在感觉,它并不是直接的。

  有时候人们来到我这里说他们已经坠入爱河,我问他们说:你们确定吗?他们说:我们想我们已经坠入爱河。甚至连感觉也必须先经过思考,然后它才能够来到你身上。你的心必须向头脑乞求,允许给你一点自由。

  这是荒谬的,因为思考是一种设计,它是有用的,但它并不是你的整个存在。它就好象一个雷达,它帮助你去看周遭,它帮助你窥进一些未来,好让你可以好好地去行动,但它并不是你。不论你如何训练你的头脑,你都将永远不会对它感到高兴,因为快乐并不是头脑可以感觉得到的一种品质。它就好象你试着透过眼睛来闻东西,眼睛并不是要用来闻东西的,它们是要用来看的,或者,它就好象你试着透过耳朵来看东西,那两个耳朵并不是要用来看的,它们是要用来听的。

  头脑是一部生物计算机,它的运作机构是用来帮助你在一个未知的世界,或是一个陌生的世界里很安全地行动,它只是一个安全防护,并不是说你必须透过它来感到快乐——那是你一直试着在做的!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你在你的周遭创造出了地狱。你试图透过头脑来得到快乐,那是不可能的!

  用头脑的人是世界上最不快乐的人,事情本来就是这样。头脑就好象一只看门狗,它可以四处看,去感觉那个路,每当它被需要的时候,它必须被使用;每当它不被需要的时候,就将它摆在一旁。但是你已经变得非常依赖奴隶,以致于奴隶已经变成了主人,而真正的主人已经完全不见了,你甚至感觉不到主人在哪里。

  老子说:掉到心里面来。去爱事物,而不要去想事物,去爱人,而不要去想人。感觉多一点,思考少一点,你将会变得越来越快乐。树木比人来得更快乐,小鸟比人来得更快乐,动物也比人来得更快乐,那简直是难以置信!人到底怎么了?他被陷住在头脑的运作机构里。

  头脑的存在是很好的,如果你能够使用它,那是很美的,但是你不应该成为一个头,你必须成为头的主人,你必须使用它,就好象一个人在使用一个运作机构一样,就好象你在开一部车一样,不要跟车子认同。成为驾驶员,保持是一个驾驶员,当你不想开车,不要让车子来逼迫你。当你需要的时候,你就使用它,当你不需要的时候,你就不使用它。

  头是在你周围一个微妙的运作机构,你就好象是一个驾驶员,隐藏在那个运作机构的背后。

  抛弃跟头脑的认同,唯有如此,你才能够知道爱是什么,因为一旦你抛弃了跟头脑的认同,你就会突然掉到心。

  心就是那个驾驶员。但是要怎么做呢?因为只是籍着说首要的宝物就是爱并无法使事情变得更明白,重复地去述说它无法达成什么。

  慢慢开始走向那个方向,坐在一块石头的旁边,闭起你的眼睛,去感觉那块石头,不必思考,也不必说出它很美,这些都是头脑的运作。只要躺在石头上,将你的手和身体摊开来,就好象你依偎在母亲的怀里,闭起你的眼睛去感觉那块石头,用你的舌头来碰那块石头,吻那块石头,让它给你一个感觉。

  在刚开始的时候或许不是很容易,因为石头已经变得害怕人,它们不相信你会这样做,它们会认为:你到底在干什么?因为你从来没有做过这么愚蠢的事!在刚开始的时候,它们或许会担心:这个人一定有什么不对劲,他疯了吗?因为一般人不会做出这么美的事,而他却这样做,只有疯子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或者有时候象老子一样的人才会做出这种事。

  然而,你要让石头习惯于你,不久你就会发现石头有能量产生,直接打击到你的心。

  去拥抱一棵树,将你的头靠在树上,在它上面休息,感觉树木的能量如何开始流进你里面,如何赋予你生命力,如何使你变得全然新鲜和洁净,如何在突然之间从你内在的深处有某些花朵开始在绽放。倾听小鸟的声音,只要听,因为小鸟并没有在说什么,它只是在歌唱。倾听流水的诗歌,倾听树木和它们的颜色所发出来的诗,然后去感觉。

  在刚开始的时候将会很困难,你会一再一再地开始去思考,但是要记住:停止思考,再度去感觉,渐渐地,你就会抓到那个窍门,一旦你知道了感觉的窍门,你将会笑,你以前是怎么错过的!你隐藏在那个运作机构的背后。驾驶员消失了,车子变成了全部。现在那个驾驶员是分开的,现在你可以来,你可以将车子熄火,或者你可以将车子发动,由你来决定。头脑是一个运作机构,它可以被熄火,也可以被发动。

  当我在跟你讲话的时候,我必须将它发动。当你走掉,我就把钥匙拿起来,它就不运作了,它就停止了,但是在你的情况,你的车子一直都在发动着,马达一直都在转,它们在你里面产生出很大的噪音,一直在内在喋喋不休。

  第一宝是爱。

  走向爱的第一步就是用感觉多一点。走向爱的第二步就是:更加地存在。不要太注意那个你所做的,而要注意那个你所是的。

  你一直都以「作为」(doing)来思考,你是一个工程师,你是一个医生,你已经做了这个或那个……忘掉所有这些作为!只要存在就好了,去感觉你的存在,只要坐着,感觉你的 「在」。「如是」和「存在」必须成为你的咒语,只要去感觉你的存在,让这个感觉深深地根入你里面。

  永远不要跟你所做的事认同,那并不算什么,那只不过是一些垃圾,不要去沾惹那些东西,只要去感觉你是谁,那就是为什么在东方最伟大的咒语就是:我是谁?

  并不是说你开始去思考关于你自己的事,因为在西方所发生的情形就是这样。你要知道,在东方,那个教导一直都是:知道你是谁。有很多人就只是静静地坐着,在内在重复地问:我是谁?如果你这样做,那么你是在愚弄你自己,那是愚蠢的。不要说:我是谁?否则你就是再度在思考。只要去感觉,只要存在,只要闭起你的眼睛,在黑暗中探索你的本性,探索!

  新的一代有一句很美的话来形容它,那就是:「挖出一条沟」(groove),挖出沟来,集中于它。在黑暗中,试着去探索,没有什么东西会象它。一旦你能够挖出沟来,一旦你能够焦聚,一旦你能够集中注意力在它上面,那是可能的最美的事。

  首先要放弃思考而变得更接近感觉,然后放弃作为而变得更接近本质的存在。如果这两件事都能够被做得很好,你就能够首度瞥见到爱是什么,然后你的生命将会越来越充满着爱和爱之光,然后你就能够进入一种不是性的关系里。性或许是它的一部份,但如果它是爱的一部份,性本身就会变得很美,而且,如果爱是祈祷的一部份,那么爱就变成宗教的和神圣的,如果祈祷是静心的一部份,它就变成那最终的,超出那个之外就没有目标了,那是最终的达成。

  第一宝是爱。

  第二宝是永远不要太过火。

  为什么老子会说:永远不要太过火?:这种病我称之为「过量」或「做得过火了」——因为头脑总是会做得过火,而心永远都会很平衡。一个具有爱心的人永远都会很平衡,他一直都会处于中间,从来不会太靠向左边,也从来不会太靠向右边,即使有时候他必须靠向右边,他的靠过去也只是为了要取得平衡,就是这样而已,否则他会刚好停留在中间——静止的、镇定的、宁静的,他一直都处于平衡之中。

  头脑一直都在追求极端,它是为了极端而存在的,头脑是一个极端主义者,那个我称之为「过火」的病就是头脑,它一直都做得过火——不是太靠向左边就是太靠向右边,一直都做得过火。每当你做一件事做得过火,你就变成头脑的奴隶,每当你很平衡,不走极端,你就会走得比头脑更深,你是走在心里面。

  那就是为什么我说:不要抛弃世界。有时候人们抛弃了世界,但那变成是他们头脑的做法,因此我不说:只要放纵在世界里,而忘掉宗教,因为那也是用头脑的人在做的事,那也是具有破坏性的。我说:在世界里弃俗。不要抛弃世界,而要在世界里弃俗。要处于世界里,也是不属于它。

  要处于世界里,但不要让世界在你里面,然后就会达到一种平衡,那就是为什么我的门徒会看起来很矛盾、似非而是,因为我所点化的门徒将要生活在世界里,我不叫任何人搬到僧院或寺庙里,我坚持说:要停留在市场里,如果市场和静心两者可以在一起,将会达到一种平衡。那就是老子所说的:第二宝是永远不要太过火。

  即使是太多的神也是不好的。太多的静心是一种病,不论任何事物,太多都是错误的。它发生在东方,我们做了太多的静心。在禅寺里面,他们每天要静心八个小时到十个小时,似乎他们生下来就只是为了要静心,其它没有。他们的整个生命似乎就只是静坐,他们不去使人生变得更丰富,他们不籍着人生的经验来丰富他们自己,他们不敢进入世界,因为他们害怕,他们对世界有恐惧,他们所有的静心只不过是很深的压抑。

  静心,但是也要进入市场,因为在那里可以测验出你的静心做得对不对。

  第三宝是永远不要在世界上当第一的。

  那是非常美的,那也是爱的一部份。每当你有爱,你就不会想要在世界上成为第一的,那就是为什么我说:当爱变得不对,政治就诞生了。政治就是努力想要在世界上成为第一的——成为总统、成为首相、成为世界上最有钱的人、成为世界上最有名的人、成为世界上第一的。

  你是否曾经看过?如果你爱某一个人,你就会喜欢他成为世界第一的,而不是你自己去成为第一的。如果你爱整个世界,你就会喜欢成为最后的。

  那就是为什么耶稣说:那些在这个世界上是第一的人将会在我神的王国里成为最后的。反之亦然。

  老子说:第三宝是永远不要在世界上当第一的。那个想要成为第一的野心就表示你错过了生命,你并没有受到祝福,你并没有很喜悦,你并没有很满足

  野心是疯狂,有野心表示你不是很自在地跟你自己在一起,你并不「在家」。野心表示你想要别人知道你是很伟大的,其实那只是在隐藏你的渺小。你想要整个世界都知道说:我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这只是你内在感觉的相反你觉得你是较低劣的。唯有较低劣的头脑才会有野心,一个优越的头脑不需要野心,成为有野心的对他来讲并没有什么意义。他已经非常满足,如果你把他摆在最后,他在那里也会很快乐,他已经知道如何成为快乐的!所以,不论他在哪里,他都是快乐的,如果你将他丢进地狱,他在那里也会很快乐。

  我听说:有一个英国的思想家,名字叫作爱德蒙柏凯,他通常在星期天会上教堂,他并不是一个信徒,但是他喜欢那个牧师,以及他谈话的方式。

  有人问他说:你并不是一个信徒,你也不是一个宗教人士,为什么你那么有规律地在每个星期天都上教堂。他说:偶而我喜欢去看一个虔诚的信徒。只是去看一个有信仰的人本身就很美。我没有任何信仰,但这个牧师是一个有信仰的人。他或许是错误的,我知道他是错误的,也是那没有关系,他在他的信仰里是很美的,似乎他已经达成了。或许他还处于幻象之中,但那并不是重点。我一直试着要去达成某些事,也是他已经达成了,所以,只是为了要去看他,我就去了。

  有一天他问那个牧师,因为那个牧师在当天晚上说:那些很好、很有美德,而且信神的人,将会上天堂……。讲完道之后,伯凯问牧师说:一个很好、很有美德但是不信神的人会怎么样?他们会去哪里?他们会上天堂吗?如果你说会,那么信神并不是必要的,那么那个相信,以及那整个假设都是没有用的!如果一个人只是籍着成为美德的就能够上天堂,那么信仰有什么意义。如果你说那些很好、很有美德但是不信神的人将会下地狱,那么成为很好、很有美德又有什么意义?只要信神就可以了。

  这个柏凯是一个逻辑家,那个牧师觉得很困惑,他说:给我几天的时间,我必须去查询,我目前并不很清楚地知道它是怎么一回事。

  他尝试了七天,绞尽脑汁,左思右想,也还是想不透,因为那个困惑还是存在。如果他说会,那么就会有一个难题,如果他说不会,那么也会有一个难题。

  到了第七天,他去到教堂,在他要讲道之前的一个小时,他去到了阳台,在那里闭起眼睛沉思——昨天晚上,他整个晚上都睡不着,因为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思考——因此当他在沉思的时候,他睡着了,然后作了一个梦。

  在梦中,他看到他自己搭了一辆火车,他问说:这辆火车要开往哪里?邻座的人说:要开往天堂。他就:这很好,这就对了,我将可以问那里的人看看说那些很好、很有美德,但是从来不相信神的人——比方说象苏格拉底——他们都到那里去了?所以他就进入了天堂,但是他不喜欢那个地方的样子,它看起来有一点破烂不堪,没有快乐,有点无聊,没有令人兴奋的东西,当然,那里很宁静,但是它看起来死气沉沉,他简直无法相信这就是天堂。

  然后他问说:这辆火车什么时候要开住地狱?当那辆火车准备好,他就坐上去。他去到了地狱,他再度不能相信他的眼睛,因为那里的东西真的很美。有很美的树木、青草、花朵、小鸟在歌唱,每一个人都很快乐,他说:事情好象不对!这里似乎就象天堂。

  他去到了市区,他问人们说:苏格拉底有在这里吗?他们说:有,他在野外工作。所以他就去到苏格拉底那里,他说:你在这里吗?你很好、很有美德,但是因为你不相信神,所以你就被丢进地狱,是吗?他说:我根本就不知道有什么地狱,但是自从我们来到这里,我们已经将它转变成天堂。在一阵震惊之后,他睁开了他的眼睛。

  爱德蒙柏凯在楼下等待,他下了楼,他说:现在我还不是十分清楚,但是我作了一个梦,我可以将它告诉你,在梦中我了解到:那些很好、很有美德的人,不管他们去到哪里,那个地方就变成天堂,而那些没有美德同时也不好的人,即使他们相信神,不管他们去到哪里,那个地方就变成地狱,这就是在我的梦中所显露给我的。

  世界已经变成一个地狱,因为没有人信任他自己,没有人是满足的,没有人可以快乐地自处,每一个人都具有野心,野心创造出地狱。

  如果你问我说谁不是宗教人士,我将会说:有野心的头脑,如果你问我说谁是宗教人士,我将会说:没有野心的头脑。一个没有野心的头脑就是宗教的化身,他具有那个品质,因为他非常满足,在他的周围你可以找到满足的气氛,他不跟其它任何人竞争,那是不需要的,他觉得已经够了!太够了!他觉得很感激,不论他拥有什么,他都觉得很狂喜,更多是不可能的,他不跟其它任何人竞争,因为不需要,他的内在非常丰富,所以不需要去竞争,那就是内在财富的意义。如果你去追求外在的财富,你将会处于竞争之中,如果你追求内在财富,就不会有竞争,因为不需要,有一个无限的天空,整个天空都是你的,其它没有人来跟你竞争。

  那就是宗教和政治之间的不同。政治吸引较低劣的人,吸引那些充满着自卑情结的人。成为具有宗教性的就是抛弃自卑情结。那就是为什么我一直坚持说:你不必去达成任何事,它已经在你里面,你不必去变成神,你已经是神。

  你不必将它延缓到明天,不需要,你在当下就可以享受它,问题不在于去达成什么事,问题在于:你要能够高高兴兴地在它里面,它已经在那里了!你并不缺少什么!如果你想要快乐,你在当下这个片刻就可以快乐,一个片刻都不需要延缓,因为一切要快乐所需要的都已经具备了,你只要变得很警觉、很觉知,你只要睁开你的眼睛就会找到,每一样东西都具备了,所有的宾客都已经来到了,食物已经准备好,庆祝会已经开始,你只要睁开你的眼睛来参加就可以了。

  我不是说:要变成神,因为那是政治,这样的话,你就是在追求要达成什么,你就变成有野心的。我说:你就是神。了解它,它并不是要被达成的,你只要稍微去注意它就可以了,你已经忘掉那个事实说你就是神。

  第三宝是永远不要在世界上当第一的。

  如果你已经是神,谁会想要那么麻烦去当世界上第一的,你已经是第一的,每一个人都是世界上第一的,那就是它的意义。没有人可以跟你相比,以前从来没有,将来也永远没有,你是无与伦比的,独一无二的,你已经是第一的。

  透过爱,一个人就没有恐惧。

  除非你达到爱,否则你将永远都会有恐惧,有一种很深的动荡和恐惧将会存在于你的整个人里面,你将会一直颤抖,因为除非你达到爱,否则你将无法知道你是不会死的,恐惧将会存在。

  一个爱得很深的人会变成不死的,一个爱得很深的人会超越死亡。一个知道爱的人同时知道说死亡并不存在,因为在很深的爱当中,你会知道死亡,你会死!然后复活。

  十字架和复活两者都发生在爱当中,那就是为什么人们害怕爱。他们来到我这里说:我们想要去爱,但是我们害怕。男人害怕女人,女人害怕男人。即使你处于爱之中,你也不是全心投入,你以非常非常安全的步调在进行,你一直都会走到那个可以很容易退回来的点,你永远不会走到那个不可能退回来的点,你从来不会走到那个不可能退回来的深度,你张开你的双手,但是如果有危险的话,你随时都准备收回来,那就是为什么你的爱依然是肤浅的。

  爱是一种死,自我之死。唯有当你死,你才会知道你不可能死,你才会知道某种在你里面的东西是超越死亡的。

  透过爱,一个人就没有恐惧;透过不要做得太过火,一个人就可以保存很多能量。

  当你不是一个「做者」,你就会有很多能量,你就会变成一个蓄水池,一个很大的湖,充满能量,那个湖变成一面镜子,整体就被反映在那个镜子里。

  平常如果你是一个做者——所有的人都是做者——你一直都会感到挫折,你的能量一直都会比你所需要的来得少,来得低,你一直都处于低潮,你从来不会进入高潮,你很少能量洋溢,如果偶而能量洋溢,你就立刻进入活动去摧毁它、去散发它,然后你一直都会觉得好象你的能量被吸走,其它没有人应该负责。

  一个做者永远都会保持低能量,处于这么低的能量之中你怎么能够达到那最终的。能量必须被保存,它必须在你里面变成一个很深的湖,好让你能够反映出整体。

  透过不要做得太过火,一个人就可以保存很多力量;透过不要敢于在世界上成为第一的,一个人就可以发展他自己的才能而让它成熟。

  如果你处于竞争之中,试图在世界上成为第一的,你将会完全错过你的本性,因为将会没有时间让它成长和成熟。如果你不去竞争,也没有野心,那么整个能量都可以用在使你自己的本性成长、成熟、和开花,否则整个能量会走到很多方向去……有人买了一辆很漂亮的车子,你就觉得无法忍受,你必须比你的邻居拥有一辆更好的车,你必须为了一辆更好的车去浪费你的能量,然后有人拥有一间更好的房子,你就必须买一间更好的房子,因为你怎么可以被普通的邻居所打败?就这样,你的整个生命都被浪费掉了,到了最后?你会发现在跟你的邻居竞争当中,你是在自杀。

  记住,你在此是要成为你自己。生活在世界里,就好象你只有一个人,生活在世界里,就好象没有人生活在你的旁边,没有邻居,只有你单独一个人,然后选择你的路,将不会有竞争,只会有内在的成长和成熟。

  唯有当你能够变成那个你已经是的,才会有满足。你可以变成其它某一个人,但是将不会有满足,你可以变成一个洛克斐勒,或是一个亨利福特,你可以变成任何东西,但是当你达成它,你将只会了解到,那不是你的命运,你达成了别人的命运,它怎么能够满足你呢?你的命运或许只是小小的一个,或是很简单的一个,可能你只是要变成一个吹笛子的人,但是你却变成了美国的福特总统,现在要怎么办呢?整个生命都浪费掉了。

  现在如果你开始去吹笛子,人们将会认为你是全然的愚蠢。那个时间已经不对了,如此一来,你将会变得非常混乱,你会变得不知道,所有的方向感都丧失了。

  记住:你在此只是为了要成为你自己,而不是要成为别人,不要让其它任何人来驾驭你,也不要试图去驾驭其它任何人。你在此并不是为了要去满足其它任何人的期望,其它任何人在此也不是为了要满足你的期望。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神圣的,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命运,他必须去满足他自己的命运。当他自己的命运被满足,他就满足了整体,如果他自己的命运没有被满足,他将会在整体的心中保持好象是一个创伤。

  如果你问我,我可以告诉你,只有一种罪恶,那个罪恶就是:没有去满足你的命运。只有一种美德:去变成那个你应该成为的,不必竞争。

  只要想想,如果整个世界都消失,只有你单独一个人在地球上,你将会做什么?只要想想,如果整个人类都消失,而只留你一个人在地球上,你将会做什么?有时候只要闭起你的眼睛,然后看看你将会做什么。如果你将会去跳舞,那么那就是你的命运,那么就去跳舞!或者如果你认为你将会只是在一棵树下放松地睡觉,那么你就去到树下睡觉!那是你的命运。只要想想,只有你单独一个人——事实上你也是单独一个人——那么你将会觉得很满足。

  有时候只要一些小事就能够令你满足,如果它们跟你的本质很调和;有时候甚至连伟大的事情也无法令你满足,如果它们没有跟你很调和。

  透过不要敢于在世界上成为第一的,一个人就可以发展他自己的才能而让它成熟。

  如果一个人抛弃爱而变得表现神勇,抛弃节制而一味地扩大,抛弃跟随在后而硬要冲到前面去,那么他是死定了!

  所以,这是两条路:如果你遵循你自己内在的本性,遵循那个小小的内在的声音,你将会很满足,如果你不遵循它,你就死定了。

  如果你觉得你已经死定了,不要觉得可悲,永远都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跳出来,即使到了最后的片刻,一个人也可以跳出来。一个人的命运可以在一个片刻当中被满足。

  但是不要一直扮演别人加在你身上的角色,别人会叫你要成为这个或成为那个,但是你只要成为你自己。

  所以,当很多人来到我这里说:为什么你不叫你的门徒们更守规矩一些?我说:我没有办法。如果那个规矩来自他们自己的了解,那没有问题,如果那个了解没有来,那也没有问题。我是何许人,可以将任何规范强加在你身上?我在此是要使你自由的。

  如果一个规范从自由诞生出来,而你变得很成熟、很了解、很有责任,那很好,如果不然,那也很好。

  但是我在此并不是要强加任何规范在你身上。一个硬加上去的规范是一种奴役,当它来自你最内在的核心,那是自由,自由被满足了,自由达到了它最终的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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