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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心之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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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於 2013-3-6 10:00:26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佛:心之空性
禪的演講
奧修演講於1988年9月8日下午到1988年9月15日下午,喬達摩佛廳

目錄

第一章 心之空性
第二章 一天二十四小時
第三章 這個知道就是轉變
第四章 進入無我之門
第五章 完整的天空
第六章 公案為用
第七章 從表面到中心
第八章 成道者的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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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3-6 10:14:25 | 只看該作者
佛:心之空性
禪的演講
第一章 心之空性
1988年9月8日,喬達摩佛廳

  我們鍾愛的師父
  無學說:
  放鬆的、不帶有勉強的,在思想奔騰了一些時間之後,外在的和內在的,自然地靜下來,本來面目出現了。
  ……現在身體和頭腦,不再起心動念(motivations),總是以空的和純粹的一體(absolute sameness)顯現,如同天堂之光一樣的閃耀著,在驚人的巨大廣闊的中心,沒有擦亮或清理的需要。這超出了所有的概念、超出存在和不存在之外。
  將你無數的知識、看見(seeings)和了解留下,去到那偉大的空間,當你到了那個無邊無際(vastness),你的心不再有任何佛教教義,且當不再有任何關於你的知識時,你將能真正的看見諸佛。
  真實的本性就像包含所有事物的廣闊宇宙。當你能平等地看待所有的宗教時,當沒有東西特別是你的時候,沒有在裡面或在外面,當你和高的、低的、方的、圓的一致時,那就是了。
  海洋的空使波浪揚起;山谷的空使回音響起;心的空使佛現起。當你的心達到了空,萬物顯現如同鏡子反映,沒有差異的一同在那兒閃耀著。生和死的幻覺,諸佛一體。
  禪不是某種神秘的東西;它只是打擊和穿透。如果你斬斷所有懷疑,生命和死亡的過程將自然地停止。我問你們:你們有沒有看到它?——富士山上的六月雪要如何融化?
  《佛光國師語録卷第三》
  瑪尼夏,無學已經作出了自己一個人經驗到最終的陳述。這段陳述可以看出,很少有師父像無學一樣成功的來到這個點。仔細聽,因為你很難再遇到一個無學。
  無學說:
  放鬆的、不勉強的,在思想奔騰了一些時間之後,外在的和內在的,自然地靜下來,本來面目出現了。
  那正是我一直在告訴你們的。成為一個佛並不是一個困難的工作。那不是某種你必須拿到諾貝爾獎的成就。那是世界上最簡單的事情,因為它已經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了。
  佛已經在你裡面呼吸著。只要一點認出,只要一點向內看……那必須不帶勉強的去做。如果你勉強地去做,你會錯過那個要點。那是非常嬌弱的。你必須帶著遊玩的心情向內看,不嚴肅地。那就是他說「放鬆」的意思。不要嚴肅地看待任何事。
  存在是非常從容的。你必須讓你的生活不需要任何努力,你不帶任何努力地生活著。你可以完美地呼吸,不需要任何提醒;即使睡覺的時候,你的心還是持續跳動——存在如此放鬆的和你在一起,但是你沒有如此放鬆的和存在在一起。你如此的吝嗇。你要每件事都能成為一個成就。
  成道無法被當成一個成就。那個你已經有的——要如何當成一個成就?真正的師父只會拿走那些你沒有的,但你以為你有的東西。然後他給予你那個你已經有的。你擁有許多你根本沒有的東西,你只是以為你擁有它們。師父的作用就像一個外科醫生,切除所有不是你的部分,然後只留下基本的核心——永恆的本性。
  它是一個非常容易的現象:你可以自己做到。放鬆的看待事情不會有任何問題或危險,但是人們非常緊張的看待事情。他們非常嚴肅的看待事情,整個遊戲都被搞砸了。
  記住,生命是一個遊戲。一但你了解它是個遊戲,一個深深的玩樂心情就會自然出現。勝利不是重點,重點是全然地、快樂地、跳舞地玩樂。
  玩樂的心對於探詢你的本性是非常重要的。
  放鬆的、不帶有勉強的,在思想奔騰了一些時間之後,外在的和內在的,自然地靜下來,本來面目出現了。
  當我對你們說靜心,就是在說沒有思想,你們會誤解我。你們不能做任何事來達到沒有思想,因為無論你們作了什麼,都會再度變成一個思想。你們必須學習觀察思想的進行過程,無論什麼經過,要好像和你無關的站在路邊。就像平常的交通——如果你能不是很顧慮的看著你的思想,那麼很容易地,慢慢地,持續數千年的思想隊伍將會消失。
  你們必須了解一件簡單的事情,給予注意就是給予養分。如果你不給予任何注意而只是保持漠不關心,思想會自己開始死亡。他們無法透過其他方式或生命來源取得能量。你就是它的能量,因為你繼續給予注意,真的,你會認為很難沒有思想。它是世界上最簡單的事情,但是它必須用正確的方式來進行。
  正確的方式就是只是站在一邊。交通持續著——讓它去。不要做出任何好和壞的判斷:不要感激,不要譴責。那就是所謂的成為放鬆的。一切都會很好。
  不帶有勉強的……那是必須記住的事,因為我們的自然傾向是,如果我們必須變成沒有思想的,為何不強迫思想?為什麼不把它們丟掉?但透過強迫的方式,你就是在提供能量給它們,你在給予養分,你在注意它們,你使它們變得重要——如此的重要以致於不丟掉它們你就無法靜心。
  只要試著丟掉任何一個思想,你將會發現它有多困難。你丟的越多,它彈回的更多!它會非常享受這個遊戲,而你最終會被擊敗。你走了一條錯誤的路。
  我常講到一個古老的西藏故事…….
  有一個年輕人對無法理解的、神秘的事物很有興趣。他遇到一個眾所週知有許多秘密的聖人,但很難從他那知道那些秘密。年輕人說:「等著瞧。我將奉獻我的餘生來服務他,我會知道那些秘密、神秘的事物。」
  所以他和那個老聖人在一起。那個老聖人對他說:「你不必要再浪費時間。我什麼都沒有。我只是一個貧窮的老人。因為我不講話,人們以為我守著一些秘密。但是我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說,所以我才沉默。」
  但年輕人說:「我不能這麼容易就被說服。你將會把可以打開所有神秘事物之門的秘密告訴我。」
  厭煩了這個年輕人,因為他每天二十四小時待在那……那個老聖人必須去準備他的食物,必須向別人請求施捨衣物;冬天來了,他會需要更多衣服。那成了一個負擔。終於老人受夠了。他告訴年輕人:「今天我會告訴你那個秘密。那不會很難,那很簡單。」
  在西藏,有一個信徒們重複念誦的咒語:唵嘛呢叭咪吽。他說:「所有秘密都藏在這裡面。」
  但年輕人說:「別耍我!每個人都知道這個咒語,那不是秘密。那是西藏人最熟悉的咒語。」
  他說:「沒錯,那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是他們不知道用鑰匙開啟它。你知道開啟它的鑰匙嗎?」
  年輕人說:「鑰匙?我從沒聽過用鑰匙開啟咒語。」
  「那就是秘密!那個鑰匙就是,當你覆誦這個咒語時——只要五分鐘——不要讓任何猴子出現在你的腦子裡。」
  他說:「你似乎是個老笨蛋!我這輩子從沒想到過一隻猴子。我為什麼要想到它們?」
  他立刻從老聖人居住寺廟的階梯走了下去。但奇怪地,即使他沒有在覆誦咒語,猴子開始來到,咯咯的笑著。他閉上眼睛也會看到他們。他會跑到這邊,然後它們也會在那。它們不在外面,它們在他的腦子裡。然後漸漸地,越來越多猴子。他唯一能看到的只有猴子,作著各種馬戲團表演!
  他說:「我的天,這就是鑰匙?我受夠了!我甚至連咒語都沒開始念。」
  最後他說:「讓我洗個舒服的澡來趕走這些猴子。」但是他越是想趕走它們,就越多猴子跳到他面前。他洗了澡,點了香,以蓮花座的姿勢坐著,但無論他怎麼做,到處都看得到猴子。他說:「奇怪——這間寺廟從來沒看過有猴子……」他試了整晚,但是仍無法覆誦這個簡單的咒語,猴子還是會跳向他。
  到了早上,他感到非常疲倦。他說:「這個老聖人,我要殺了他!什麼鑰匙……?」一大早他就衝去找老聖人:「請拿走你的鑰匙。我快瘋了!」
  老人說:「那就是為什麼我不告訴任何人,因為這把鑰匙是很困難的。現在你了解我為何沉默了吧?」
  他說:「我不想聽你講任何一個字。你只要把這個鑰匙拿回去,讓我回家。而且我不想要這些猴子跟著我!」
  聖人說:「如果你把鑰匙還回來,不再復誦咒語的話。否則那些猴子會再來!我沒有辦法,他們不是我控制的。」
  年輕人不再複誦咒語,不再想那把鑰匙。他不再重複之前的動作,然後就沒有任何猴子出現。他閉上眼睛也看不到猴子了。他四周張望,也沒有看到任何猴子。他說「奇怪……」在回家路上他只試了一次,想看看他在念那個咒語會發生什麼,剛閉上眼睛,那些猴子就全出現了,來自四面八方!
  你不能壓抑任何思想。正是這個壓抑的過程在提供能量、生命和力量。它會使你虛弱,因為你在這場遊戲成了一個失敗的夥伴。最簡單的方式就是不強迫,只是成為一個觀照者。如果猴子來了,讓它來。只是說:「哈囉!」然後它將會離開。但不要叫它離開。只是成為一個觀照者,看到有一隻猴子來了,或者來了一千隻猴子。那又如何?那與你無關。它們可能是要去聚會,去參加某些宗教慶典,讓它們去。不用顧慮它們。很快這些猴子就會消失,了解到「這個人沒有興趣加入。」
  你所有的思想都是同樣的。不要強迫任何思想離開;否則它會以更大的能量反彈回來。而且是你的能量!你站在自我挫敗的路上。你丟的越多,它就回來的更多。
  所以,無學說的是唯一的方式——我說唯一的方式——成為沒有思想的:不要給予注意。只是保持安靜地看著所有的……猴子和大象,讓它們經過。很快你會看見一條空的路,當你看見了,你就已經看見一個空的頭腦——自然地。每件事,內在的和外在的都平靜了下來,然後會有一個放鬆的態度所帶來的無比寧靜。
  現在身體和頭腦,不再起心動念,總是以空的和純粹的一體顯現。
  當你處於無念的狀態,也就是沒有思想……當你頭腦裡面沒有思想的雲在移動,你來到了清澈的無念狀態。
  頭腦只是所有思想和思想的雲的結合體。頭腦沒有單獨的本性。當所有思想離開,天空變得明朗和潔淨,你將會發現你給予注意的每件事,除了空以外什麼都沒有。你的思想都變空了。它們不再含有任何東西,它們是空的。
  無論你想了什麼,所包含的都是你自己的能量。你取回了你的能量——一但思想的空殼子落下。你就找回了你的本體(identity),而且立即地,思想不再存活下去。是你的本體給了它生存的力量。
  而且很奇怪地,你以為你的思想非常強壯,很難趕走它們!是你在讓它們強壯,你在培育它們。只是藉著強迫它們,就使你陷入困境。
  我同意無學說的。我依我自己的經驗而贊同他,你可以只是坐下或躺下,然後讓思想經過。它們甚至不會留下一點痕跡。只要不要感興趣……也不要不感興趣,只是保持中立。保持中立就是保持放鬆的,保持中立就是將你給予你自己的思想的生命能量取回。
  突然間,一個沒有思想的人變得如此充滿能量——那些原本他不必要地散播在他思想上的能量。他變虛弱是因為他滋養他的思想,而那無法引領他到任何地方。它們承諾——思想是政客。它們承諾偉大的成就會來到,但在它們獲得能量的那一刻起,它們就忘了它們所承諾的。這已經持續了好幾世紀。
  那些承諾只是用來引誘。你的思想承諾你許多事:「你可以成為這個,你可以成為那個。」然後它們驅使你,它們給你動機去成為世界上最偉大的領導者,世界上最富有的人。它們驅使你成為有野心的,它們變成你的主人。僕人變成主人是一種最奇怪的現象,然後主人變成了僕人。你取回你的能量的那一刻,你就變成一股無比的力量,聚集在你的本性和中心。
  這是第一也是最重要的事要了解:永遠不要強迫任何事,只要放鬆的讓它來。如果你曾想要知道你的生命的秘密是什麼,那麼你必須向內走。思想總是向外走;每個思想都引領你向外走。當所有的思想停止,沒有任何地方要去——你就在家了。
  這個在家(at-homeness)就是靜心。
  無與倫比的寧靜和平靜戰勝了。
  在這個寧靜下,所有的野心都顯得很愚蠢;整個外在世界都看起來像個夢。你的本性在它的天堂之光中閃耀著,在驚人的巨大廣闊的中心,沒有擦亮或清理的需要。
  你的本性如此的純潔、不受污染的,甚至沒有沾上一點灰塵——無法沾上。只有你的意識可以到達那兒,而意識在你無念的時候出現。在無念的狀態下,你變得如此覺醒,如此警覺——沒有要向外去任何地方,因為所有思想都消失了。所以你向內走,你會第一次面對你的原初本性。
  這超出了所有的概念……
  在你的靜心中,你將要面對的,會超出所有的概念。
  這是一個非常意味深長的陳述。
  ……超出存在和不存在之外我們使用「存在(being)」這個字是因為你無法理解,當你的思想在那兒,超出存在和不存在之外的某些東西存在於你裡面。但當思想消失,首先遇到的會是一個存在,一個獨立的存在,明亮無暇的。當你進入這個存在,你發現你自己超出你的個體而進入到宇宙,那超出了存在和不存在之外。
  這就是最終的開悟。而無學用了最可能簡單的方式來表達它。
  將你無數的知識、看見和了解留下,去到那偉大的空間,當你到了那個無邊無際,你的心不再有任何佛教教義。
  他真的是一個偉大的師父。他對佛陀的愛是無比的,但那不表示他是一個追隨佛陀的人。他是在說當你進入這個偉大的空間,你將不會發現任何東西——甚至佛教教義也不在你的心裡面且當不再有任何關於你的知識時——你將不會知道任何事,甚至你自己——你將能真正的看見諸佛和偉大的師父們。
  佛陀有一個很大的困難。也許沒人有像他這麼大的困難去解釋他的經驗。在這個國家,自己(self)、靈魂(atma)被認為是最終的經驗。這個國家的其他兩個宗教,印度教和耆那教,都強調知道你自己就是最終的,不會有任何超出它之外的。現在,佛陀反對了所有印度的傳統,他說自己(self)只是一道通往沒有自己(no-self)的門。不要站在門前,它是一座要經過的橋。不要把你的房子蓋在橋上,如果你可以離開你關於你的自己的渺小概念,會有一個更巨大的宇宙準備迎接你。
  這個國家和其他國家的所有傳統考慮這麼多的、關於你所攜帶的這個自己是什麼?數以百計的哲學家去拜訪了喬達摩佛:「你所說的違反了吠陀經,違反了優婆尼沙經。」
  他說:「我能怎麼辦?這是我自己的體驗,我不能否認它。自己必須被超越;只有那時候你才能成為宇宙的一部分。露珠已經消失在海洋裡面。」
  為何要抓著露珠不放?
  這樣做你能得到什麼?
  你有曾經觀察過嗎?——所有的宗教都教你從悲慘、罪惡中讓你自己解脫。你要作功德,這樣才能在天堂佔有一席之地。「你」是所有宗教的中心——但不是禪的中心。
  所有宗教都說:「從和你所有相關的一切之中解脫。」只有禪有不可思議的膽量說:「從你自己中讓你自己解脫!」從和你所有相關的一切之中解脫是小孩玩的遊戲。真正的,真誠的尋道者最終將不只是從其他一切之中解脫,他甚至從他自己之中解脫。他拋棄了「我是」的這個概念。
  存在才是。
  看看這個論點,它說你就是所有悲慘的中心。無論你怎麼試,你會發現你只是在改變悲慘,從一個悲慘到另一個悲慘。也許在兩個悲慘間你會感覺到一點光。從一個婚姻到另一個婚姻——就在這之間,當你必須等待的時候,你感覺舒適。但是這個舒適不會持續多久,你已經在準備成為另一個婚姻的替代品。
  你就是問題。
  所有其他的問題只是你的小孩——一整輛公車的小孩,而你是司機。
  佛教特別引入這個概念,不是放下貪婪、憤怒、熱情、執著的問題。而是全然地放下你自己的問題,消失在我們所來自的宇宙能量中。
  在印度,佛陀不被了解。我正遇到同樣的狀況。在印度我不被了解,因為印度已經有一萬年或者更久,相信自己(self)就是那最終的。
  自己不是最終的。當你找到自己之後,你要做什麼?只是愚蠢的坐著,怪異的看著每個人。只要想一下:你已經找到你的自己,現在你要做什麼?而且記住,一但你找到它,你會無法逃離它。它就像德國膠水一樣的黏著你!不是印度膠水……
  佛陀在意識的世界邁進了偉大的一步:「自己(the self)只是一個踏腳石,超過它繼續前進!一但超越它,你就只是空的。」
  但是這個「空(empty)」不是無(nothingness)。佛陀使用的這個字被翻譯成「空(emptiness)」或「無(nothingness)」,但是這兩個字在英文裡面都含有負面的意思。佛陀用的字是shunyata(空;空性)。它不是負面的現象。

  無學所說的也許是我看到過最好的表達:
  當你能平等地看待所有的宗教時,當沒有東西特別是你的時候,沒有在裡面或在外面,當你和高的、低的、方的、圓的一致時,那就是了。
  當你只是存在的(available),沒有自己,你不再有任何劃分(boundaries)。一但沒有任何劃分,你可以是任何東西。
  海洋的空使波浪揚起……
  你的空將會揚起喜樂、平靜、壯麗和未知光輝的波浪。你處在可以聯繫任何意識的最高峰。但根據無學說的,這些都仍只是波浪。那就是為何我說他已經作出最好的陳述。
  海洋的空使波浪揚起;山谷的空使回音響起……
  它是空的;否則要如何產生回音?
  就在馬特拉(Matheran)附近,有一個迴音谷。一個可以聽得非常清楚的迴音谷——我也去過其他山峰的迴音谷。無論你說什麼,整個山谷只是重複。如果你像狗一樣叫,整個山谷就產生像狗叫的迴音。如果你唱一首歌,整個山谷就產生那首歌的迴音。它的空讓它可以是任何東西。
  而無學說當你全然的空,超出存在和不存在之外的空,超出思想和沒有思想的空……當你和宇宙結合,從一邊可以說你是空,但從另一邊你是如此充滿的以致於你可以是任何東西。你可以是月亮,你可以是玫瑰,你可以是雲朵。或者你可以只是空的天空。
  這是第一次你可以成為任何你想成為的。這是第一次你的空可以讓你從不同的角度經驗到存在。
  它是一個浩瀚的現象。我們只知道它的一小部分,因為我們的自己(self-ness)創造出一個界限。我們無法超越那個界限。
  心的空使佛現起。
  一但你的心達到了空,你就是佛——安祥的,寧靜的,全然地喜樂的,自在的。當我說你是一個佛,我是真的那個意思。你只需要從你的夢、煩惱、沉溺醒過來。你只需要深深地穿透那個點,那個即使自己(the self)也開始消失,然後門被打開而進入那個浩瀚的、那個無邊無際的點。成為一個佛是歡樂、永恆、不朽、自由和解脫的最終經歷。
  而且沒有任何人可以替你做這件事。它很單純:你必須自己做。
  當你的心達到了空,萬物顯現如同鏡子反映,沒有差異的一同在那兒閃耀著。生和死的幻覺,諸佛一體。
  禪不是某種神秘的東西;它只是打擊和穿透。
  我想到……一個大企業家進口了一個全新的、精密的機器。它的運轉如此出色,相當上一代機器一百倍的生產力,但有一天它停止不動。沒人知道怎麼辦。
  機器製造商被通知了,他們回覆:「我們可以派我們的人過去。但是他的費用要一萬美金外加所有的旅費支出。」
  這個企業家每天損失數千美金。他同意了;他說:「立刻派他過來,馬上。」那個人從機場過來,一刻都沒停下,他從他的手提包拿出一根小鐵鎚,捶打了機器的某處,然後機器就開始運作。
  那個企業家說:「但是這太貴了!只是用這根小鐵鎚捶打要一萬美金?」
  那個專家說:「不,捶打只要一美金。問題在於知道要捶打哪兒。」
  確實,禪不是某種神秘的東西。
  它只是打擊和穿透。
  但是不要相信無學。重點是要打擊哪兒。它不是神秘的,但是問題在於要打擊哪兒。一但你在對的時間和地點打擊,它真的非常單純;這裡面沒有什麼神秘的。
  那就是為什麼我持續地要你去經驗,因為沒辦法告訴你要打擊哪。每個人必須更深入的進入他自己來找到那個地方,去看那個光從哪兒來,那個生命從哪兒來,然後朝那個方向沒有任何恐懼的前進。這就是他說的「打擊和穿透。」
  然後不要停下。它將會非常美,即使在一開始,你看到你的光的那一刻,你的生命源頭,它將會有一個驚人的美,而且會有一個慾望想要停在那個地方。不要這樣做。前面會有更多。直到你完全抵達……當你環顧四週,你不會找到你自己——那就是目的地。超越這個之外就是佛。
  如果你斬斷所有懷疑,生命和死亡的過程將自然地停止。我問你們:你們有沒有看到它?——富士山上的六月雪要如何融化?
  他是在說,就像到了六月,富士山上的雪開始融化……如此單純,不需要大驚小怪。當六月來到,雪不會說:「等一下,我還有些事要忙,我必須再等一下。」不——沒有反抗,沒有拖延,沒有延後。如同六月來到,雪開始融化。
  所以當你到達一個讓你感覺到「這是我的中心,」的點,那麼就開始融化。你的六月來了。那麼開始融化和消失吧。你的消失將使你成為整個宇宙。
  佛陀說過:「當我消失,我看見星辰在我裡面,日出,日落,滿月的夜晚——所有一切都在我裡面,和我在一起。是我創造的界限使他們不在我裡面。現在界限不再存在;所有一切都在我裡面。現在我就是一切。」
  在即將辭世前,禪師Guin寫下:
  所有的戒律被劈成碎片
  禪說丟棄它們——
  八十一年。
  現在天空崩裂坍塌
  大地裂開——
  在火的中心
  埋著一個隱藏的春天。
  當所有一切放下和消失,在所有這些消失一切的中心藏著你的春天。從此時起你將開始栽培出你未曾看過的鮮花。
第一個問題:
  瑪尼夏問:
  我們鍾愛的師父,
  在西方,他們說愛——兩顆充滿的心——讓地球轉動。從戰爭死亡人數來看,充滿的心似乎不會是答案。
  禪的空性之心的世界是什麼?

  首先,無論西方說了什麼,「愛——兩顆充滿的心——讓地球轉動。」是胡說八道。無論你在不在這,地球都會繼續轉動。
  至於兩顆充滿愛的心……你要去哪找到它們?
  如果要靠兩顆充滿愛的心,這個地球早就已經停止轉動了。即使要找到一顆充滿愛的心都很困難;兩顆就太過分了!不過那只是群眾頭腦趨向的用語,不是像無學這樣的人的陳述。
  當無學說空性之心就是佛,他是在談論一個非常真實的經驗。而且不是來自其他人。
  愛是兩者,歡笑和悲傷,因為兩者都包含在裡面。無論什麼地方有二分性,就會有衝突。你可以在蜜月的時候把衝突放在一邊幾天,但蜜月之後,衝突會在各種情況出現。哪種窗簾?——馬上就有兩種聲音。哪種地毯,哪種藝術品,哪種家具?在各種情況你都會發現那些偉大的愛人都是意見不合的!真愛的開始總以離婚結束。
  宗教的世界不是二分性的世界。它是一(oneness)的世界。你必須找到你自己的心,全然的空,沒有任何垃圾。當你的心不再有任何垃圾,你就是佛。沒有其他經驗會超越它。
  現在在你們成為諸佛前,來點笑聲,因為有些可能會回來,有些可能不會。那些回來的將會慶祝,但對於那些不會再從這個偉大旅行回來的人,讓這些笑聲當作告別……
  Kowalski和Olga正在樓上臥室做愛。正當Kowalski在啟動他的機器時,他們聽到樓下傳來一個響亮的撞擊聲。
  「怎麼回事?」Olga問,從床上跳起來。
  「沒事,」Kowalski氣喘著。「來吧,我們繼續!」
  「不!等會!」Olga說。「除非你去看樓下發生什麼事,否則不做了。」
  可憐的Kowalski下樓時被一個很大的直立物絆倒,他打開燈察看。
  突然間,一隻貓跳出窗戶外。狗兒鑽到沙發下面。關在龍子裡的鸚鵡熱切地四處張望,然後把一隻腳藏到翅膀下面,叫著:「等下!等下!你個笨波蘭人……你不會想幹一個瘸子吧?」

  Terrence和Tuber太太,兩個人懶散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一邊把花生丟進嘴巴一邊看著他們最愛的肥皂劇「馬鈴薯家庭」。
  當門鈴響起,狗兒開始吠叫,Terrenece看著是誰的時候,不小心把一顆花生丟到耳朵裡面。他仍然坐在沙發上,頭側著沙發一邊,試著要把花生拿出來,接著他的女兒和男友Frito走了進來。
  Frito很快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請求幫Terrence取出花生。
  「這樣吧,」Frito說,「我會摀住你的嘴巴,把我的兩根手指插到你的鼻孔,然後對你的另一邊耳朵吹。」
  沒考慮太多,Terrence同意試試。Frito用他的手指僅僅的塞住他的鼻子,並對他的耳朵吹。毫無疑問的,花生從另一邊被吹了出來。
  傍晚之後,Terrence和Tuber太太躺在床上看著電視上重播的「馬鈴薯家庭」,Tuber太太問他先生:「Frito是個乖孩子,你覺得他放學之後在做什麼?」
  「我不知道他的計畫,」Terrence回答。「但根據他的手指味,我想他可能在做我們的女婿。」

  「嘿,」門徒Haridas叫著他的朋友Stonehead Niskriya:「你昨晚怎麼這麼早就從你和Papaya Pineapple的約會離開?」
  「喔,」Stonehead說:「晚餐後我們去她的公寓。我們坐在她的床上聽音樂,聊了一會,喝了些花茶。然後她慢慢的脫掉衣服,把床罩攤開,躺了下來,一邊關了燈,一邊向我靠近。」
  「然後勒?」Haridas問:「發生什麼事?」
  「喔,我了解她的意思,」Stonehead說:「我就回家了!」
  尼維達諾……
  (亂語)
  尼維達諾……
  保持安靜。閉上眼睛。感覺你的身體被凍結;集中你所有的生命能量向內看。
  深入點、再深入點。
  找到你的本性中心。
  尋找你的本性中心正是那道引導你超越你自己的門,使你成佛的門。
  去好好熟悉這個你所在的新空間,因為你必須二十四小時攜帶著這個佛——你的舉止、行為、言談、寧靜、走路或睡覺。
  如果一個人可以維持這樣的寧靜,那麼就不需要遵循任何戒律、作任何功德。每件事都會自行發生。
  而當每件事自行發生的時候,那會有一種美。
  那是個喜樂的時刻。
  你融解了,
  進入一個海洋般的意識,
  你在家了,
  去了解這個你們從一開始就攜帶著的,數千個生命,但從未深入去看它的……
  從未尋找過它的,認為它是理所當然的。
  它是在你最珍貴的寶藏。
  整個宇宙都在你裡面。
  尼維達諾,讓它變清楚……
  放鬆,然後只是看著身體,頭腦。
  你仍然是一個觀照者。
  只是一個觀照者。
  你的身體被生下然後死亡。
  你的頭腦每一刻都在改變。
  只有這個觀照者是你的永恆。
  記住它。
  提醒你自己記住它。
  然後漸漸的、漸漸的使它成為你日常的、簡單的生活經驗,就像呼吸一樣。
  你不需要作任何努力。
  當你的佛是自發性的,
  你已經找到真理(truth)。
  尼維達諾……
  回來,把你剛收集到的所有的芬芳帶回來。
  慢慢的、優雅的像個佛一樣坐下來一會兒。
  這將會是你的生活方式。
  我不要任何跟隨者。
  我要每個人都成為一個佛,
  一個他自己的師父。
  好了,瑪尼夏?
  是的,鍾愛的師父。
  我們可以慶祝諸佛嗎?
  是的!
板凳
 樓主| 發表於 2013-3-6 10:22:39 | 只看該作者
佛:心之空性
禪的演講
第二章 一天二十四小時
1988年9月9日,喬達摩佛廳
  我們鍾愛的師父,
  大覺說:
  禪修不是在弄清楚概念上的差別,而是丟掉一個人先入為主的觀點、見解、神聖的經句以及其他所有的東西,穿透被這一切層層覆蓋住的春天。。
  所有神聖的一都轉向內在,找到了自己,藉此,所有的懷疑都被超越了。
  轉向內意味著一天二十四小時,在每個情況中,一層層穿透覆蓋自己的一切,深入再深入,到達一個無法描述的地方。那是當思想來到盡頭且不再有任何劃分的時候、當他們的錯誤觀點和想法不是透過強迫而自行消失的時候;當沒有要被尋找的,真正的行為和念頭自行顯現的時候。那時一個人將能知道什麼是心的實相(truth)。
  堅定走這條路的人必須,從一開始,就一直記得他要看見的,無論在安靜的地方或充滿衝突的地方,他絕對不能守著安靜的地方,避開那些充滿紛擾的地方。
  如果他試著藉由跑到安靜的地方來避開麻煩,他將會墮入黑暗之地。
  如果,當他試著扔掉誘惑和發現真理,每件事都可能是一連串的,他必須切斷數千個念頭並向前邁進,完全沒有任何關於好或壞的想法。不去憎恨情慾,他必須只是讓他的心保持純淨。
  《大覺禪師語錄卷第一》
  瑪尼夏,禪能夠說出其他宗教無法說出的。禪是一朵稀有的花。其他的宗教都為了過去、社會和身分地位而服務既有利益。禪是個例外。我對它的愛是沒有理由的。它是唯一能到達最終真實(reality)的革命性方法,像大覺這樣的人是一個完美的代表性師父。你必須像在聽我說話一樣,傾聽他說的每個字。
  大覺說:
  禪修不是在弄清楚概念上的差別……
  整個神學世界和哲學世界都只關心弄清楚概念上的差別——什麼是什麼。它們從未超出概念性的頭腦之外。從禪的觀點來看,它們所做的不只是孩子氣的,還是愚蠢的。一個小孩還能夠長大,但是愚蠢只會變得更愚蠢、更愚蠢和更愚蠢。
  所有的宗教都在服務政客、皇帝、兇手、罪犯。你可能不知道這個情況,但是你必須知道。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時候,教皇曾經祝福墨索里尼,一個法西斯主義者,在戰爭中勝利。他向神祈禱讓墨索里尼成為勝利者。現在這是奇怪的,英國大主教也向同一個神祈禱——兩者都是基督徒——但是義大利和英國是交戰國。即使希特勒也受到祝福,接受來自天主教和新教的祈禱。他們的主教向神祈禱讓他成為勝利者。
  現在,神一定很困擾要如何決定!每一方都向同一個神祈禱,同一個基督教的神。他們信奉同一本基督教聖經。但是這個奇怪的情況顯示出你的宗教只不過是替身分地位服務——它甚至可以祈禱讓希特勒成為世界的勝利者。宗教為誰祈禱不重要,然而總會是為了那些有權力、富裕的人祈禱。
  禪在各方面都是例外的。日本也參與戰爭,但是沒有一個禪師祝福日本天皇成為勝利者。
  曾經有位日本天皇想要得到一個禪師的祝福,但不知如何開口。剛開始他試著說服師父到他的宮殿。但被拒絕了。師父說:「即使神要我去他的宮殿,我也會拒絕。我完全地滿足於我現在待的地方。如果你想要見我,那你必須過來。口渴的人必須走到井旁邊。」一個簡而有力的回答……
  天皇最後只得讓步,他帶著所有的朝臣。找不到話說——要說什麼?——他問:「我一直好奇天堂是什麼?地獄是什麼?」
  師父說:「你這白痴!」我不認為有任何一個皇帝可以接受這種歡迎方式。一個貧窮的和尚,身無一物,除了他自己之外……但是只是擁有他自己就給他如此的權威可以對天皇說:「你是個白痴!」天皇大怒。這太過分了。他拔出他的劍要砍了師父的頭。
  師父說:「等一下……這就是地獄之門。」
  天皇想了一會。他已經得到答案:憤怒、暴力、破壞。他收回他的劍,師父說:「這就是天堂之門。你還要問別的問題嗎?」
  天皇說:「我已經滿足了。」他無法說:「祝福我,我應該成為世界大戰的勝利者。」在師父的面前,這樣的想法顯得愚蠢。
  禪從沒在任何情況下成為卡爾馬克思(Karl Marx)說的人民的鴉片。很不幸的,像馬克思這樣的天才不知道禪。他知道,以宗教之名,基督教是世界上最糟的宗教。他不知道喬達摩佛、摩訶迦葉、南泉、洞山。他完全不了解東方,而宗教是東方對世界的貢獻。在遠東,在日本,它已經全然的開花。
  這些禪師中,大覺是其中一個達到完整的、充滿的師父。只要聽聽他說的:
  禪修不是在弄清楚概念上的差別,而是丟掉一個人先入為主的觀點、見解、神聖的經句以及其他所有的東西,穿透被這一切層層覆蓋住的春天。
  大覺的著名事跡在於他燒毀了僧院的所有經典,那時他是僧院的住持、繼承者。他燒毀所有經典,禁止僧院的一千個門徒讀那些經典,他說:「這不是大學,你們不是來這唸書。你們在這是要轉變你自己,尋找你自己;而那不可能透過經典達到。把這些經典都丟掉,神聖的和不神聖的,都丟掉。」
  大覺這樣做造成一個很大的震撼。幾乎震驚整個佛教世界。但是大覺是一個如同菩提達摩、摩訶迦葉般強而有力的人。他不在乎世界說什麼,他知道他在做什麼。唯一到達你自己的方式就是丟掉你所有先入為主的想法、偏見、經典、宗教概念。任何透過頭腦構想出來和自己有關的都必須丟掉,完全的清除掉。
  沒有經典可以把你的存在的經驗給你。它們實際上是妨礙——你生命的春天被那些偏見和概念層層覆蓋住。除非你把它們丟掉,無論是聖經、薄迦梵歌、可蘭經或法句經……和它是什麼無關。無論什麼覆蓋住你生命的春天,一刻都不要猶豫,立刻丟掉它。因為所有借來的只是塵土,一層層的塵土,你被那些塵土覆蓋住。
  所有神聖的一都轉向內在,找到了自己,藉此,所有的懷疑都被超越了。
  他是在說:「不只是我,諸佛都是這樣做的。他們都燒毀了頭腦的內含物,清空裡面的空間,這樣生命的春天才能沒有妨礙的流動,然後你首次知道你自己的永恆,你自己的壯麗。」
  這樣說很矛盾,但卻是事實,你們所有的宗教教義都是使你無法有宗教性的障礙。從別人那知道關於神的任何事是危險的。那會使你無法直接知道存在,你將會安於容易取得的知識。
  禪整個革命就是:不要安於容易取得的知識;而是努力得到的經驗。任何在那條路上造成妨礙的,丟掉它。喬達摩佛甚至曾經說:「如果我出現在你的靜心裡,立刻砍掉我的頭!不要讓任何人妨礙你前進。」這是真正的獅子。人類將以這些使你免於奴役的人為榮,免於天主教、印度教、回教的奴役;他們整個努力在使你免於所有的教義,免於所有的教會,並幫助你穿透到你自己的實相(reality)。那是唯一的真理,唯一神聖的空間。
  轉向內意味著一天二十四小時,在每個情況中,一層層穿透覆蓋自己的一切,深入再深入,到達一個無法描述的地方。那是當思想來到盡頭且不再有任何劃分的時候、當他們的錯誤觀點和想法不是透過強迫而自行消失的時候;當沒有要被尋找的,真正的行為和念頭自行顯現的時候。那時一個人將能知道什麼是心的實相。
  在這些陳述中,他已經談到整個從虛假到真實、從黑暗到光明、從死亡到不朽的旅程。可以把他說的摘要出來,這樣你就能記得它,不是知識,而是一隻指向月亮的手指——只是一些對於你自己內在旅程的提示。
  第一件事是,一天二十四小時,記住你在靜心中所找到的。你會一再的忘記,但是忘記的時間間隔會越來越短,記住的時間越來越長。漸漸的,忘記的時間間隔都沒了。然後來到一個時機,你處於一個隨時能記住的循環中(a whole circle of remembrance),二十四小時。即使睡覺時你也知道你是個佛。
  有一個小故事可以用來說明……
  阿難,佛陀最親近的門徒,服侍佛陀將近四十二年,日日夜夜,春夏秋冬。有一晚當佛陀要躺下睡覺的時候,阿難問說:「我不常問問題,因為任何我想問的,別人都問過了。而我一直在這,所以我會聽到答案。我知道任何我想到的問題都將會有人提出;這成了我這些年來的經驗。但有個問題我不認為會有人問。它是處於我的情況才能問的。」
  佛陀說:「你可以問。」
  「這個問題,」他說:「不是什麼偉大的問題。但數年來一直困擾著我。」
  佛陀說:「你隨時可以提出來。」
  阿難說:「我沒想要讓您困擾。白天您在對人們下工夫,晚上您跟我在一起。這個問題是我一直觀察您二十年了……即使在夜晚我也會醒來一次或兩次,看看您是否無恙。讓我困惑的是你整晚保持同樣的姿勢。您沒換邊,甚至沒移動腳。您是睡著的還是醒著的?」
  佛陀說:「我的身體是睡著的;它深深地睡著。但就我而言,我只是一個純粹的意識。所以只是找到身體覺得最舒服的正確姿勢,我已經二十年沒改變過這個睡姿。而且直到我嚥下最後一口氣前,我也不打算改變它。」
  當他涅槃時,那個姿勢是一樣的。由於佛陀,這個姿勢變得廣為人知,獅子臥。在他成道後的四十二年,不論白天或晚上他都保持著覺知。
  那就是大覺說的:
  轉向內意味著一天二十四小時……
  繼續轉向內。無論何時你遇到一個轉向內的片刻來到,那就轉。轉向內是一個如此單純的行為——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忙。不需要梯子,門不需要已經是開啟的。只要閉上你的眼睛然後向內看。坐在公車上,搭火車旅行……你可以隨時做它,漸漸的、漸漸的,你甚至不需要閉上眼睛。這個記住會自己持續著。
  那就是大覺說的:
  當沒有要被尋找的,真正的行為和念頭自行顯現,那是最美的時候。那時一個人將能知道什麼是心的實相。
  心的實相是什麼?一般對於心的觀點認為它是情感的來源,如愛、恨或憤怒。如同頭腦是思想(conceptual thoughts)的源頭,心是所有情緒和感情的來源。那是一般的觀點。
  但當佛陀說「心」,他說的是你存在的中心。他的了解是,你的愛、恨、每件事都來自你的頭腦。我認為他是絕對科學的;所有心理學家將會同意他。
  你可以自己實驗。你可以看你的憤怒從哪兒來——是頭腦;你的情緒從哪兒出現——是頭腦。頭腦是一個巨大的現象;它包含所有思想(conceptual thinking)、你的情緒模式、你的感情。對佛陀而言,所有出現在你裡面的都來自於頭腦,而心總是寧靜的、空的和觀照著(watching)。
  什麼是心的實相——寧靜和觀照(watchfulness)。
  堅定走這條路的人必須,從一開始,就一直記得他要看見的……
  從一開始,一個人就必須記得我們在尋找一個地方,一個空間,沒有東西出現在那——沒有塵土、煙霧;在那兒一切都是純粹的、明淨的、完全地空的、只是寬敞的。一個人應該從一開始就很清楚我們在尋找什麼。
  ……就一直記得他要看見的,無論在安靜的地方或充滿衝突的地方,他絕對不能守著安靜的地方,避開那些充滿紛擾的地方。
  禪不反對世界。那是它又一個反對所有宗教的叛逆性宗教態度。所有宗教都以某種方式譴責世界。所有宗教都讚美那些放棄世界的人,那些離開世界的人,放棄妻子、小孩和家。
  總有一天該有人做個深入的研究,有幾百萬人以宗教之名離開世界,而使小孩、年老的雙親、妻子和丈夫受到傷害;以宗教之名干擾了許多人的生活。而你以為這些人有發現到什麼嗎?他們只是創造很多娼妓、孤兒、沒有食物或藥物的貧窮老人。他們得到什麼?沒一個人得到佛性。
  在每件事上,禪都是非常透徹和明確的。它不是放棄世界的問題;問題是放棄你的頭腦。
  無論你去哪兒,你的頭腦會跟著你。你的知識、偏見、經典都會跟著你。你是印度教徒或回教徒的概念會跟著你。那你放棄了什麼?
  禪不要你放棄世界,而要你放棄頭腦,這樣你就能找到空之心(empty heart)。空之心是你的純粹,你的純真。空之心開啟通往宇宙和永恆的門。
  大覺是在說人們常做一件事:無論哪兒有衝突或干擾,他們就避開那個地方。這些是已經放棄世界的人,因為處於世界是一個艱難的工作,每一刻都會產生困難。他們是逃避現實的人。
  永遠要很清楚,宗教的未來不能依賴逃避現實的人。真正宗教性的人會生活在世界而不會受到各種打擾。他會只是個觀照者,不會感到被打擾。事實上世界是一個好地方,因為它給你一個機會去試驗你的寧靜、你的靜心品質、你的觀照程度。處於這個世界但不成為它的一部分。處於這個世界但不讓世界處於你裡面。
  一般頭腦的方式就是哪兒是安靜、平靜的,那就是好地方;可以在那靜心。所以人們去到喜瑪拉雅山靜心。而他們的靜心,你會很驚訝:會想到更多關於世界的!因為他們強迫放下的一切,都跟著他們的頭腦。
  我聽過兩個故事。一個是關於一個美國億萬富翁。他對錢感到厭倦、對女人感到厭倦、對藥品感到厭倦。最後他想:「我必須去喜瑪拉雅山,去找一個真正的師父教我如何獲得平靜。」他旅行到喜瑪拉雅山,問說:「有誰知道一個真正的師父嗎?」人們說:「噢,瑪旁雍措(Mansarovar)湖附近有一個人」——世界最高湖,喜瑪拉雅山頂上。「他一直在那兒有六十年或更久,沒人知道;我們總是到那去看他。那兒只有他一個人。」
  即使棲息在瑪旁雍措湖的天鵝也會離開三個月到平原地帶,因為那幾個月的湖是完全結冰的。你可以走在上面,你可以在上面開車;它就像堅硬的石頭。人們說:「但即使是那幾個月,那個人也沒離開那個地方。顯然地,他一定找到真理了;否則為什麼要一個人在如此艱難的環境下住在那六十年?」
  億萬富翁一點也不灰心;相反地,那變成一個挑戰。他是一個在他的生命中面對許多挑戰的人。他出生的時候是一個窮人,靠著十足的努力和奮鬥,他成了億萬富翁。所以他掙扎的前進;要到達那是一個困難的任務,因為沒有公車到那,沒有路到那。他只能靠看地圖找到路,同時向那未知的前進。
  終於,他遇到一個老人,一個非常老的人。他頭腦中的想法認為如果有任何神存在,那一定看起來像這個人!他非常快樂,雖然疲累的、衣衫破爛的。他跪倒在那個老人的腳下說:「我來自美國。我是一個超級富翁,但是我對世界感到厭倦;我已經放棄一切。」
  老人看著他說:「這些事我們晚點再說。你身上有雪茄嗎?六十年了,沒有一個笨蛋來這有帶雪茄的。」
  億萬富翁非常的震驚,但是他把整盒雪茄給他,還有一個打火機,然後老人說:「你是一個非常有宗教性的人。」
  「但是,」億萬富翁說:「我現在要做什麼?」
  他說:「回去。當你下次來的時候,帶越多的雪茄越好。」
  他說:「這太奇怪了!我來這是為了成道……」
  老人說:「我已經告訴你要做什麼。只有這個方法——回去再來,回去再來——你就會成道。」
  悲慘地,他離開了。沒人聽過他有再回來。但是這個人,六十年來,一直在等待一根雪茄。
  第二個故事是虛構的。我剛告訴你們的有可能是真的。第二個故事是當愛德蒙希拉蕊(Edmund Hillary)登上埃弗勒斯峰,他很驚訝,看到一個印度的桑雅士蹲坐在那兒的地上。他說:「我的天!我們一直以為沒人在這。你怎麼來到這的?」
  他說:「我每天都來。這裡算是一個廁所。我住在附近。但這些事我們可以晚點再說——你的手錶要多少錢?因為這裡很難知道時間……」
  這些已經逃離世界的人,你以為他們沒有在想任何事?他們想的比待在世界的你還要多,因為你不用想——你就在那!這些可憐的傢伙必須想數千件不在他們那兒的事情。頭腦總是欲求不在那兒的。而和你在一起的,頭腦只得接受;那些不需要去想。
  人們一般的想法認為一個人應該到安靜的地方去靜心,離開充滿衝突、掙扎、爭執的地方。但是禪有一個完全不同的態度——更心理學的。不需要離開世界。世界是一個完美的好地方——用來磨練和考驗。所需要的是向內看,不是外出到某個地方。
  你可以去世界上的任何地方,喜瑪拉雅山或社區外的馬路。即使騎著租來的腳踏車也可以成道!問題不在於租了什麼。我甚至聽過騎著偷來的腳踏車的人成道了,因為成道和腳踏車無關。
  大覺說:
  如果他試著藉由跑到安靜的地方來避開麻煩,他將會墮入黑暗之地。
  沒有宗教這樣說過。而我完全同意:避開麻煩的人將會掉到一個非常黑暗的地方,因為他的出發點就已經是錯誤的。他在避開麻煩。他應該待在麻煩裡面,而不擔憂什麼——這樣會獲得某些東西。但是他避開麻煩,當沒有掙扎、麻煩、衝突……坐在喜瑪拉雅山的某處,圍繞著你的是喜瑪拉雅山的寧靜,不是你的。那沒有幫助。你必須找到你裡面的喜瑪拉雅山。
  如果,當他試著扔掉誘惑和發現真理,每件事都可能是一連串的,他必須切斷數千個念頭並向前邁進,完全沒有任何關於好或壞的想法。
  你可以看到禪的叛逆。每個宗教都認為你應該是好的,你不應該是壞的,你應該是值得尊敬的,你不應該被社會譴責。即使作個偽君子也不能失去你的名譽。只要是好的,即使那個好不是自己發生,而是你強迫發生的。
  那是禪的偉大……沒有任何關於好或壞的想法。成為一個絕對的觀照者,當你只是一個觀照者的時候,無論透過你發生什麼都一定是好的。全世界可能會譴責你所做的;那無所謂。你必須只傾聽你自己的心。如果你的心說:「是的,做吧」,那就直接去做。即使那會違反所有的道德觀念、戒律、宗教,那無所謂。不要違反你單純、天真的心。唯一的準則是那應該是自發性的。自發性是好的;非自發性是偽善。
  不去憎恨情慾,他必須只是讓他的心保持純淨。
  在任何一個情況下,禪都和其他宗教不一樣,而且在每個情況中,禪都是正確的。它不對你說:「和你的情慾對抗,丟掉你的情慾。除非你丟掉所有的慾望、情慾、渴望,否則你無法得到真理。」實際情況剛好相反,如果你掙扎著要丟掉情慾,你將永遠無法成功。不要對情慾、慾望感到困擾。找到空之心和它的純淨,你將會發現所有的情慾和慾望都轉化了。
  人們總是從錯誤的一端出發。他們為何要從錯誤的一端出發有一個原因。錯誤的一端似乎是合理的。例如,他們看到喬達摩佛的偉大慈悲。這個慈悲是自發性的,但是他們不知道佛陀的空之心,慈悲是從那兒升起的。他們可以看到他慈悲的舉止,他們邏輯上的得出了結論,認為如果你做出慈悲的行為就能成佛。
  法、達摩,並不是這樣運作的。首先你不能丟掉情慾。你可以抗爭、和它角力,然後你會受苦、折磨你自己。你會壓抑、你會變成一個不正常的人——如同所有宗教的和尚都變成不正常的人一樣,心理上有病的,因為他們一直和人的天性對抗。
  沒有人可以勝過天性。但是他們在做某些「合理的」事。對他們而言,成為慈悲的…….而他們的慈悲會是假造的、錯誤的。你知道當你的微笑只停留在嘴唇,一個口紅般的微笑,裡面什麼都沒有。那只停留在嘴唇上。
  我聽說過一個美國的政客。在美國,參選的政客會家家戶戶的拜訪,親吻小嬰孩。在一個小公園裡面,有一個女人和至少兩打的小嬰孩。政客心想:「我的天!」那些小嬰孩髒兮兮的、臭臭的、流著鼻涕,只是為了讓那個女人認為他是正確的候選人,他必須親吻全部的小嬰孩,。然後他告訴那個女人:「請記得,這是我的名字,我正在競選總統。」
  她說:「我會記得的。你這麼親切。」
  然後他問那個女人:「只是問個問題——這都是妳的小孩嗎?」
  她說:「不,都不是。」
  政客說:「都不是?那妳在這做什麼?」
  她說:「我只是在看顧他們。他們的母親去參加一個研討會。」
  他說:「Fuck you,妳這笨蛋!為什麼不先講?我必須親全部的小鬼——他們就像義大利人,全身都是義大利麵——妳居然沒阻止我!」所有的親吻只是政治性的、交際性的。
  除非你的生命來自於你的自發性,來自你的空之心,否則它將只是表面上的。只是表面上的無法使你是喜樂的;你將會保持是悲慘的。只有和真理在一起,才有一個不同的生命開始——快樂的、喜樂的、跳著舞的。然後你整個存在洋溢著歌聲。然後你所有的舉止會是詩意般的。你整個存在將會是優雅的,一個不是屬於身體的美。它自身體發散出來,但它來自於你自己的空之心的深深的源頭。
  一個禪宗和尚成道的時候寫下:
  你,站在我面前,
  噢,我永恆的自己!
  從我初次瞥見之後
  你就已經是我的秘密愛人。
  當死亡來臨時,你無法想著某個戲院正在放映什麼電影。當死亡站在你面前,你無法思考任何事。在這個簡短的俳句中,這個禪宗和尚說:
  你,站在我面前,噢,我永恆的自己!
  從死亡的鏡子中,他已經看到他原始的臉。所有一切都放下了,所有在意的都放下了,所有關注的都放下了。
  從我初次瞥見之後,你就已經是我的秘密愛人。
  你們都在尋找一個秘密愛人。你們都想從某個人身上找到。因此所有愛人都遇到挫折,除了那些無法相愛的。只有那些無法在一起相愛的偉大愛情故事才會被記住好幾世紀。
  在東方我們知道的有希琳(Shiri)和哈德(Farhad)、萊拉(Laila)和瑪吉奴(Majnu)。因為他們從未被他們的父母和社會允許在一起,他們成了偉大愛情的象徵。而那些被允許在一起的數百萬的愛人們發生了什麼事?沒有一個被證明是一個偉大的愛人。都只是令人討厭的。
  每個愛情事件都是一個錯誤,沒有例外。你可能會接受,或者不能接受。每個人會盡可能的試著隱藏這個事實,但每個人都知道每個人在做什麼。
  你的挫折一定會發生。你真正的愛人是永恆的自己,躲在簾子後面,你從沒有看看簾子後面。你只是在舞台上演戲、被嘲弄。
  每個人的偉大愛人就是去知道永恆、不朽生命的秘密。你無法在另一個人身上找到它。當你倆在海灘上相遇,那似乎——每個人都是一樣的故事——「這個女人——或這個男人——是為我而存在的。」沒有人是為誰而存在;每個人是為了自己存在。
  你不是某些被製造出來的零件,被製造出來以便和其他零件結合。所以當你倆不適合,悲劇開始了。在那之前都只是偽善的。真正的考驗會在蜜月之後。蜜月之後,愛人們就結束了,他們不看對方一眼。丈夫繼續讀著同樣的報紙以免太太……
  在酒吧裡,一個男人對他朋友說:「你為什麼總是保持沉默?你一句話也不說。」
  他說:「要歸功我太太。她說話,我聽。她不喜歡被打斷。所以在好幾年的聽和不插話之下,那已經成了習慣。無論我在哪,即使我太太不在,我還是靜靜的坐著。」
  在這個世界裡,所有愛情的失敗指出一個重要的事實:也許我們的愛是想要尋找某種東西,而因為我們無法在我們所謂的愛人裡面找到,就會有挫折。沒有人應該負責,那只是我們的方向錯誤了。真正的愛人就在你裡面。永恆的愛人就在你裡面。一但你找到它,你會完全滿足的和自己在一起。不需要任何人,因為你不再是不完整的。
  只有一個佛是滿足的。
第一個問題:
  瑪尼夏問:
  我們鍾愛的師父,
  什麼是心的智慧?

  瑪尼夏,一般的知識裡面帶著很多真理的碎片,但是它們從不是完整的。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聽過——「心的智慧」,但事實是,智慧不是來自於心,而是來自於空性之心。但是那只能被那些已經深入到最深處的自己的人所知道。
  但是一般知識帶著真理的碎片。它知道慈悲的人、有愛的人,擁有某種不是知識的智慧,某種洞見,某種無法被教導的直覺。他們可以看見事物、感覺事物。他們對於頭腦不需要的事物很敏感。所以人們開始認為也許心的裡面可能有著智慧。
  但是他們不知道這個心是你的空性。由於你的空性,一種清澈、一種透明出現了,可以看到你理智上無法推斷的事物。這就是智慧。
  更完整地說,瑪尼夏,應該說:「空之心的智慧。」這個心,如生理學家所知的,只是個血液抽送系統。你的心跳無法產生任何智慧。你有曾經從心跳感覺到任何智慧嗎?當醫生用聽診器檢查你的心跳時,他們有聽到任何智慧嗎?
  這個心不是我們在談論的空性之心。事實上,我們在談論丟掉所有頭腦的內含物。然後,沒有頭腦(no-mind)變成了你的心。那不是一個生理學的東西。那是你的沒有頭腦——沒有偏見、知識、任何內含物。只有純粹、單純的寧靜,這個沒有頭腦可以稱為空之心。那只是一個如何表達的問題。你想要選擇哪個就選擇哪個:空之心的智慧,或沒有頭腦的智慧——它們是相同的。
  當你處於深深的靜心中,你感覺到一個巨大的平靜,一種你不知道的歡樂,一個稱做觀照的新客人。很快這個觀照將會成為主人。一但觀照成為主人,它將會二十四小時跟著你。由於這個觀照,無論你做任何事,都有著它的智慧。無論你做的任何事,都顯示出一種清澈、純粹、自發性和優雅。
  一個穆拉那斯魯丁的故事……
  他生於伊朗,他的墳墓還在那。一個奇怪的墳墓,全世界獨一無二的。有數百萬個墳墓,但沒有一個像他的一樣。在那個墳墓上有一道關上的門,門上有一個大鎖。這個鎖……在穆拉那斯魯丁死前,他做了安排。「你把鑰匙和我的屍體放在一起,這樣就沒人可以打開這個門。」甚至皇帝來訪——「真是胡來!這個人還是個智者,雖然他有點古怪,但是每個人都敬愛他。」
  皇帝問了那斯魯丁的門徒:「這怎麼回事?」
  他們說:「這沒什麼新鮮的。無論他去哪,他都帶著這道門。我們問他:「這怎麼回事?他說:『如果我帶著這道門,就沒人可以進來我的房子。』顯然地,每個人都是從門進到房子裡。所以為了保護房子,我帶著這道門。」在他死之前,他說:『把這道門安置在我的墳墓上,鎖上它,把鑰匙和我的屍體放在一起。任何時候我都可以打開門,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皇帝說:「胡說八道。」
  但是皇帝也愛這個人。一個為首的門徒說:「這裡面沒什麼。他是在說:『不要認為我的死亡是我的死亡。你把我的身體放在墳墓裡面,但是我仍然是活著的。我的生命是永恆的。』」
  但是他總是很瘋狂。為了這段生命是永恆的陳述,他設置了這道門。「任何時候,如果我想要出來,至少我還有鑰匙,而且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允許。我可以打開門,出來散散步,或者在這個城市四處晃晃。你看不見我,但是我看得見你。」
  穆拉那斯魯丁曾經被伊朗皇帝派去送大禮給印度皇帝。那斯魯丁讚美印度皇帝如同滿月。這個謠言傳到伊朗——有一些仇視那斯魯丁的人,他們說:「你沒有選到對的人。他讚美印度皇帝如同滿月!」
  皇帝說:「讓他回來。他必須回答;否則他將會失去他的頭顱。」
  那斯魯丁回來了。印度皇帝對他非常印象深刻,給了他很多禮物。伊朗皇帝非常憤怒:「那斯魯丁,你的生命危在旦夕!」
  那斯魯丁說:「每個人的生命都危在旦夕。你以為你不是嗎?」
  皇帝說:「不要討論哲學,你必須回答。你稱印度皇帝是「滿月」,那是在侮辱我。」
  那斯魯丁說:「你這笨蛋;你不了解那個意思。你是上升的月亮,第一天的月亮,一個小小的月弧,還能持續一陣子後才會消失。滿月意味著衰退的日子來到。印度皇帝是個笨蛋。他以為我在稱讚他,但是我只是在說:「你的時間到了。不再成長。只有衰退。」你為此生氣真笨。你是上升的月亮——你必須擴展、征服。你有足夠的時間成為滿月。」
  皇帝為這樣的解釋而感動。那斯魯丁的敵人只能呆在那。他們從未想到他能夠這樣解釋。沒人曾經這樣想過;每個都認為這是侮辱。
  那斯魯丁是一個蘇菲神秘家,有點瘋狂,但總是非常的有智慧。有一天他要帶他的門徒去看一個城內的很少有的畫展。現在問題是……他要騎驢子去。他問他的門徒:「該怎麼做?如果依我平常騎驢子的方式,那我的背會朝著你。那是種侮辱,我不能侮辱我的門徒。如果你走在我前面,你的背會朝著我。我不認為你會這樣做來侮辱我。所以唯一可能的方式是,我面對著你騎驢子。」
  門徒說:「但全城的人都會譏笑,你會讓我們看起來很愚蠢……雖然你這樣說沒錯。但是無論和你到哪兒都會很麻煩。」
  一整排的隊伍穿越著城市。每個人在看——怎麼回事?沒有人看過有人面向後面騎驢子。最後聚集了一群民眾,他們說:「除非我們得到解釋,否則你們無法通過。」
  那斯魯丁說:「這個解釋很簡單。我不想侮辱我的門徒,所以我不能讓我的背朝著他們。我也不想被我的門徒侮辱,所以他們不能走在我前面。他們必須走在我後面。現在你們怎麼說——能怎麼解決?這是唯一的辦法。」
  人們說:「這太瘋狂了,但這是唯一的方式。如果讓某個人在你背後,那是在侮辱他,確實你做的是正確的。」
  一個單純的人,帶著全然的純真——他生命裡的每個行為都充滿著智慧,但是表面上看起來有點瘋狂。他屬於菩提達摩、摩訶迦葉那類的人。但是他比他們還更古怪。
  帶著空性之心,能否被人們理解其中的智慧是無關緊要的。你會完全的自在,那些了解你的將會和你一樣完全的自在。但在這個世界上,很難找到能了解空之心的智慧的人,這樣的人也很少。
  但那沒有問題。帶著空之心的人不需要任何認可。他如此滿足以致於對世界而言,他可能看起來有點瘋狂,但如果是出於他的自發性,那無所謂。重要的是那不應該是假裝的、偽善的、欺騙的。那應該來自於你的心和它的空性。那麼無論人們認不認可,他做的每件事都是有智慧的。
  誰認可了穆拉那斯魯丁?很少。誰認可了菩提達摩?很少。誰能認可摩訶迦葉突然的微笑?只有喬達摩佛。一萬個和尚都在那,但沒一個可以了解這個奇怪的行為。但那來自於空性之心,一個透澈的洞察。只有另一個擁有同樣洞察力的人可以了解。
  瑪尼夏,只有那些已經進入他們自己的空性的人能了解空之心的智慧。對其他人而言,那仍然讓他們困惑、瘋狂、生氣。有那麼多美麗的佛——他們的行為和空性之心完全的協調,但卻是不合理的。那無法被所謂的知識份子了解。幾乎更不可能被群眾了解。
  日本有一種玩偶……到處都有,這裡也有。這種玩偶被稱為不倒翁(Daruma),那是日本人對菩提達摩的暱稱,這種玩偶有個特別的地方。據說是菩提達摩製作的。這種玩偶的製作使它底部很重,這樣你可以隨便丟它,它一倒下又馬上以蓮花座的姿勢立起來。當菩提達摩製作出這個玩偶,他的門徒笑說:「你在作什麼?」
  他說:「這可以當作一個教導,在每個姿勢中、每個情況下、即使是小孩,都能成佛。看看這個玩偶;隨便丟它,它會馬上立起來回到平衡,而且以佛陀的姿勢坐著。」
  像菩提達摩這樣的佛能做出遠比其他任何經典還重要的玩偶。你喝的茶……也許你不知道它的故事。菩提達摩在中國的一座山上靜心,那座山稱作泰山。他不想要閉上眼睛,但眼睛會閉上是很自然的。他想要他的眼睛在靜心時保持張開的,所以他割下他的眼瞼,就丟在他的寺廟前。從那些眼瞼的毛髮中,長出第一片茶葉。
  這是一個故事,它稱作茶是因為最初是在泰山發現它,茶在所有不同語言的名字都來自這座山。在馬拉地,它是cha,在北印度,它是chai。但那都是起源於這座山,泰山。當然這是虛構的故事。但因為它從菩提達摩的眼瞼中長出來的,它會使你清醒。
  所以當你想要清醒……只要一杯茶。但是記住,它使你清醒是因為它是菩提達摩的眼瞼的成果。而菩提達摩是一個完全覺知的人,所以在茶裡面仍保持有覺知的某些品質。
  那是一個美麗的故事,它的含意是偉大的。來自空之心及其智慧的一切,在接下來的幾個世紀將會攜帶著某種品質。那可能看起來像個虛構的故事——那是虛構的故事。但即使是虛構的故事也能用來顯示出真理。茶使你清醒是因為菩提達摩是一個具有全然覺醒意識的人。
  甚至你安靜的看著佛像,你會驚訝,慢慢的,你的頭腦變空了,然後你開始進入你自己的生命的春天。那個雕像正是依照喬達摩佛靜心時的姿勢做出來的。坐在那個雕像前,你裡面有某些東西開始和這個雕像的姿勢同步發生。什麼都不做,只是坐著,然後佛開始反映在你的鏡中。
  但這個鏡子必須是乾淨的,鏡子必須沒有任何東西在裡面。那就是我們每天試著作的——清理鏡子、清理好幾世紀的灰塵。每天有一些不乾淨的東西被清掉;某些東西更能被看出來,像佛一樣。也許只是一瞥,但很快的,這一瞥將成為你整個生命。
  在你們成佛之前,來點笑聲,因為成佛後,不太適合有笑聲。沒有佛在笑。所以在你成佛前笑總是好的,因為當你是一個佛的時候笑,那會被質疑。
  善良的老Olga Kowalski走下樓梯,看到她老公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上的足球比賽。
  「Kowalski,」她嘮叨著:「為何我們不再講話了?其他的老公都會對她們太太說話。你整個禮拜沒對我說兩個字!」
  然後Olga生氣的站到電視前說:「只說兩個字!」
  「好,」Kowalski說,伸長脖子看著電視:「閉嘴!」

  Goodbody小姐在她的九年級班上講授性教育。坐在教室後面,看著花花公子,抽著雪茄的是Chester Cheese家的小孩,聰明小子Willy。
  「上課,」Goodbody小姐顫抖著說:「今天我們要談到性交。」
  聰明小子Willy放下雜誌,微笑著,對Goodbody小姐眨眼。
  「呃……性交有八個基本的姿勢,」Goodbody小姐緊張的說。
  「九個,」Willy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激動且臉紅著,Goodbody小姐重複著:「性交有八個基本的姿勢」,她結結巴巴的說著。
  「九個,」Willy再度插話。
  這次Goodbody小姐深深地吸一口氣,繼續說:「第一個稱為傳教士姿勢:男人在女人上面,並且面對她……」
  「阿哈!」Willy說,再次眨眼:「十個!」

  Paddy和Kowalski在市區內飲酒作樂。喝了許多酒後,他們決定到一百層樓高的Roasting Rhinoceros餐廳吃晚餐。
  他們選了一個可以眺望整個城市的桌位,但只坐了幾分鐘後,兩個人都想上廁所。
  「你可以告訴我們廁所在哪嗎?」Paddy問領台。
  「當然,先生,」侍者回答,指著穿過餐廳的方向。「從那個出口下去,向左轉,然後往下走兩步。」
  同樣的對Kowalski重複一次,因為他不太確定是否知道位置,或者他要找什麼地方。
  「只要記得,」領班說:「向左轉,然後往下走兩步……」
  然後Paddy和Kowalski起身穿過餐廳從那個出口下去。他們進了左邊第一個門,走進空的升降梯井。
  一百層樓下方,Paddy慢慢的從地面站了起來。
  「你覺得如何?」Paddy問著躺在他旁邊的波蘭朋友。
  「還不賴,」Kowalski。「但我不認為我還能走那兩步。」
  尼維達諾……
  尼維達諾……
  保持寧靜,閉上你的眼睛。感覺你的身體完全凍結。
  盡可能深深的向內看。
  那是你自己的空間。
  你將會在盡頭找到空之心。
  空之心是通往永恆的門。它是你和存在的連結。它不是某種生理上或物質上的東西。它不是某種心理上或精神上的東西。它是超越兩者的,在那兩者之外的。
  它是你的靈性(spirituality)。
  記住,空之心使你成為一個佛。
  這個時刻是被祝福的。
  一萬顆心在感受這個寧靜
  和存在融合。
  你們是地球上幸運的人。
  讓它變清楚,尼維達諾……
  放鬆……只是一個頭腦和身體的觀照者。
  讓這個堅持處在觀照中。
  觀照是你的秘密愛人。
  觀照就是警覺的佛。
  抓著這個體驗不放,這樣當你回來的時候,依你到達的深度,你會攜帶著某種東西——某種黃金、某種鑽石、某種光輝。
  尼維達諾……
  回來,但是回來的時候帶著某種富有、某種嶄新的完整、某種嶄新的個體性。
  再次出生,坐下一會兒,再蒐集一下那些你就是佛的體驗。
  好的,瑪尼夏?
  是的,鍾愛的師父。
  我們可以慶祝聚在這的一萬個佛嗎?
  是的!
地板
 樓主| 發表於 2013-3-6 10:36:24 | 只看該作者
佛:心之空性
禪的演講
第三章 這個知道就是轉變
1988年9月10日下午,喬達摩佛廳

  我們鍾愛的師父,
  一個信徒問盤珪:「儘管我很感激您的佛性不生的教導,思想仍因為頭腦的習慣而很容易的產生,使我迷失在它們裡面,很難一直記得佛性不生的教導。我要如何有全心全意的信仰(faith)?」
  盤珪說:「如果你試著去停止思想的產生,頭腦將分裂成二個,要去停止的頭腦和要被停止的頭腦,那你將永遠不會有一個安靜的頭腦。只是信任那些思想原本就不存在,它們只是隨著所看到的和聽到的,時而出現、時而停止,並無真正的實相。」
  另一個信徒問:「當我除去了出現的思想,其他思想又隨著那些思想的餘燼而來,從不停止。我要如何控制這些思想?」
  盤珪說:「除去出現的思想就像要用血去洗掉血一樣;儘管先前的血可能會被洗掉,用來洗的血仍然沾汙在那;不管你怎麼洗,污跡終究不會被洗掉。」
  「這個沒有頭腦(no-mind)原本就從未出生、從未死亡、沒有任何幻想。沒有這個了解,而以為思想是存在的事物,那你是在不斷的生死過程中漫遊。」
  「一但了解到思想只是暫時出現的現象,不論開始和結束,你就不用理會它們,不去控制或反對它們。就像反映在鏡子裡的影像;因為鏡子是乾淨明亮的,它只是反映出現在它面前的一切,它並不會留著那些影像。」
  「開悟的沒有頭腦(enlightened no-mind)比鏡子還要無比地明亮和明晰,它如此輝煌地覺知,以致於思想溶解在那個光裡面而不留下任何痕跡。如果你能夠相信和信任這個真理,不論多少思想來到,它都不會造成妨礙。」
  《盤珪禪師語錄》
  瑪尼夏,喬達摩佛是意識史上的一個里程碑。在他之前的社會、宗教和文明都無法跟上它。
  那只是基督徒的執著使得耶穌基督成了過去和現在社會的分界線。也是因為東方從未寫下歷史。東方從不對歷史感興趣,那個原因只是因為,如果每件事都是虛幻的、改變中的,誰去記載有關係嗎?外面的世界發生了什麼有關係嗎?那都不是真實的。
  就永恆的和真實不虛的而言,它是不受時間影響的,沒有任何歷史的問題。歷史只能是外在的事件,它無法是內在的。而因為東方的所有專注在於內在,它從不受到歷史困擾。它更專注於如何將內在表達給那些盲目的、活在黑暗中的人知道。如何把光帶給他們?
  我們不知道有多少佛保持沉默。我們不知道在喬達摩佛之前有多少個佛。我們只是不去理會那些事——出生、死亡……所有那些事都只是短暫的。但是西方的態度是向外的。由於基督教是世界上最大的宗教,它讓耶穌基督成為古代的、野蠻的社會和現在社會的分界線。那就是為什麼我們總是說——「西元前(Before Christ)」或「西元後(After Christ)」。
  羅素寫過世界歷史。他遇到一個困難,就是為何要以耶穌的名字區分社會的發展。真正的區分發生在喬達摩佛時的二十五世紀前。真正的歷史應該以喬達摩佛區分。任何事件都應該用「喬達摩佛之前」或「喬達摩佛之後」來區分。
  沒有任何耶穌和喬達摩佛的比較。耶穌甚至沒宣稱他是成道的;他甚至沒聽過什麼是靜心。他只宣稱他是猶太人的最後一個先知。他對歷史沒任何貢獻。但喬達摩佛對人類歷史的貢獻是無與倫比的、無法計量的。
  羅素是一個非常公正的人。儘管如此,兒時的偏見在你八十歲、九十歲的時候仍然會支配著你。他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在否認他的基督教信仰。他曾寫了一本書:「我為何不是基督徒」。在基督教將他除名前,他先聲稱了他不是基督徒。所以他不是正統教義的基督徒,甚至連一般基督徒都不算,但當這個問題出現在他面前,如何看待耶穌基督和喬達摩佛,他在日記中寫到:「好幾天以來我都睡不著覺。我知道是喬達摩佛,但是我被深植的制約,我從未覺察到的,堅持必須是耶穌基督。耶穌基督是我們的;喬達摩佛是外國人。」最後他輸給了他的制約。
  在羅素之前或之後,都沒有人遇過這樣的問題。它一直存在著。甚至非基督徒也接受歷史是以耶穌基督來區分的概念。
  我要讓你們很清楚知道,喬達摩佛才是那個區分出過去的分界線——他的過去,不是我們的過去。現在時機再度來到;二十五世紀是足夠的。那是喬達摩佛的計算,二十五世紀後,新人類會開始出現,一種新的人類,一種新的文化,一種新的視野,一種新的意識。根據喬達摩佛所說,我們活在一個非常幸運的時代——一個巨大危機的時代,但有著極大的挑戰和無數的可能性。
  我談論禪只是因為所有的宗教都是過時的。禪不執著於過去。它不是過去的一個副產品,反而是一個邁向未來的入口。我在不必要地浪費我的時間和你們的時間。我選擇談論禪並不是偶然的。
  我們已經到了一個離開我們所居住社會的時刻,一個離開的極佳時刻。人類現在的狀況已經不是正常的。社會本身的架構已經非常病態。整個文明幾乎像是不存在的。
  喬治威爾斯曾被問到,他的回答是,文明是一個好的想法,但是還沒有在進行——它還沒發生。我們仍然活在野蠻主義的陰影下。喬達摩佛還沒被聽說過,他還沒被整個世界接受。彷彿他好像是神話裡的人。他是其中一個最完整的人,我們所出現過最覺醒的人。
  未來可以和我們的過去是不連貫的,只要成佛不是一個困難和艱鉅的達成——而它不是。我們可以創造出每個人都是一個佛的社會。我不是說佛教徒,那是一個醜陋的字。未來不能被任何教義支配。只不過是純淨和莊嚴的成佛之人就如此的吸引人;他已經觸碰人類可能的最高峰。無論何時有人達到這樣的意識,對於其他想尋找的人,要再達到這樣的意識就變得很容易。喬達摩佛是一個先驅。你不需要再去經歷他所遇到的困難。他必須這樣,因為沒有任何前例可循。但對你而言,已經有一千零一個前例。
  禪已經產生了最優秀的師父,他們都宣稱和過去是不相連的,帶來新的人類——佛,覺醒的人,有意識地活著的人。我們在進行這個偉大的實驗。這些不是一般的講道或演講。我對任何哲學或任何政治思想沒有興趣。我只對如何轉變聚在我周圍的你們有興趣。
  一但了解,就會知道這個轉變是一個簡單的現象。那個信徒詢問盤珪的問題對你們是非常重要的。
  盤珪是一個教導非常淺顯易懂的人,不談哲學辭語,而是使用一般生活用語,讓人知道重點是什麼。即使只有一點智慧的人也能了解他說的。他是一個已經來到意識頂峰的人,他把他的經驗傳達給整個世界。
  一個信徒問盤珪:「儘管我很感激您的佛性不生的教導,思想仍因為頭腦的習慣而很容易的產生,使我迷失在它們裡面,很難一直記得佛性不生的教導。我要如何有全心全意的信仰?」
  信仰(faith)是一個錯誤的翻譯。不幸地,所有翻譯都是基督教的傳教士作的。一定有其他像是信任(trust)的字,而不是信仰。但是對基督徒而言,這兩個字似乎是同義的。
  就在幾天前,一個來自日本的人,正在翻譯我的一本書,法句經——喬達摩佛的偉大經典,「虔敬之路」——寫信給我:「我很驚訝:你不懂日語,你不懂巴利語,你不懂梵語。而你的法句經演講中,你改了很多地方的字,而那些字是被基督教的傳教士放在那的。」他很驚訝,因為他看著日文翻譯,然後發現我改的地方都是對的。他無法相信,一個不懂日語的人,如何能說出不是「信仰」而應該是「信任」的話。
  我能了解他的困難,但那對我而言沒什麼困難。我不是一個播報員。當我在講話,除非是我的了解、我自己的光,否則我不認同。當我說某件事被錯誤的方式改變,錯誤的翻譯,那不表示我了解那些翻譯出來的日語或中文。那只是表示我知道喬達摩佛的心。我知道那個空性之心,那是我自己的經驗。沒有任何已經觸碰到空性之心的師父會使用信仰這樣的詞語。信仰是盲人用的。
  我說過一個故事。佛陀時代,有一個偉大的邏輯學家是一個盲人。那沒有問題;邏輯學家不需要眼睛。因為他是一個偉大的邏輯學家,沒有人可以向他證明光是存在的。他會辯論,那個辯論很明確:「你只是在愚弄你自己,或者你想讓我認為身為一個盲人是可恥的。但是我說沒有光。」
  他的理由很清楚,水晶般的清楚。他說:「我準備好做任何實驗。我想觸碰它——帶我到任何有光的地方。我要嚐嚐它。我準備好要聞它了,我準備好要聽它的聲音了。」
  自然地,人們不知所措。要如何證明?他是盲人,但也是一個偉大的辯論者。就辯論而言,他總是贏家,因為沒人可以讓光產生聲音;沒有類似這樣的東西存在……光的味道或光的觸感。
  有一次,喬達摩佛在去吠舍離大城的路上,他經過那個盲人居住的村莊。人們想:「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也許是最後的機會——如果連佛陀都被這個人的辯論打敗,那我們就可以放棄了!也許光不存在。也許我們是在夢想著光。」
  那是他常對人們說的:「你們在作夢。只要冷靜下來,保持警覺:沒有光,一切都是黑暗。」
  他們帶著這個人到佛陀那。他們以為佛陀會和他辯論,但沒有任何辯論,佛陀說:「你們把他帶給一個錯誤的人。他不需要更多辯論,因為沒有辯論可以證明光。他需要一個醫生,一個外科醫生。」
  佛陀有自己的個人醫生,那個時代最好的醫生,吠舍離國王獻給他的。這個醫生一直跟著他四十二年,直到他的涅盤,就像影子一樣的照顧他。佛陀是嬌弱的。
  他對他的醫生說:「處理這個狀況。我明早會離開,但你留下,直到處理完這個狀況。」
  這個醫生看著盲人的眼睛說:「那不用太多時間。我很快就跟上您。他的眼睛只是被一層可切除的膜蓋住。在幾週內,他就可以看見光。」
  六週後,這個醫生和這個人一起到了佛陀待著的村莊。這個人跳著舞。他跪在喬達摩佛的腳下說:「請原諒我。我無法相信我沒有親身經驗過的某些事;我不是一個有信仰的人。但現在我可以看見光,一個巨大的信任從我身上升起。因為您的慈悲,您沒有和我辯論光,而只是診斷這個狀況,然後把我交給那個醫生。」
  信仰是針對盲人的;信任是針對一個已經嚐到最終的某些東西的人。信仰者是跟隨者。我不要在這裡的任何人去相信或有信仰。我要你們信任你自己;如果喬達摩佛可以成為一座意識的埃弗勒斯峰,他已經證明每個人的意識都有同樣的潛力。信任它,信任你自己。
  這個區別必須記住。相信(belief)總是在某些人的思想體系裡,而信仰則是在某些人的人格裡面。
  信任則是在你自己的潛力裡面。
  因為一個人帶著你看到你自己的潛力,你對他有一個巨大的感激,不是信仰。但不幸地,只有基督教的傳教士在作翻譯的工作;沒有人對翻譯有興趣。而且無意識地,他們帶著他們自己的制約——屬於信仰的——進入到他們的翻譯裡。一個人可以馬上說出誰是任何章節的翻譯。他是基督徒,或回教徒,或印度教徒,或耆那教徒?或者他是一個有自己了解的人,不屬於任何組織性的宗教?只有一個知道真理的人可以翻譯出真理的味道。
  基督徒只知道信仰——「信仰耶穌基督。」但是為什麼一個人要信仰耶穌基督?你想要被處以十字架刑嗎?——因為那是最終的達成!而且我不認為你會復活;耶穌也沒有復活,他只是逃離那個洞穴。
  他很幸運,因為他的國家,猶太,由羅馬帝國統治。所以羅馬總督彼拉多完全沒興趣將單純的神經病患處以十字架刑。一個宣稱:「我是神唯一的兒子」的人只會被認為是神經病。但那是無害的,讓他去想——他沒有傷害任何人。彼拉多的想法是耶穌是無辜的;他沒有犯任何罪,而如果他享受著他是神唯一兒子的想法,讓他去享受!
  如果你嫉妒,你可以有其他想法:「我是神唯一的父親。」我不認為有任何人可以反駁你,沒有人有證據。就像神的唯一兒子一樣。你可以是神的父親,或神的兄弟。首先,你的想像、幻覺——是無罪的。
  如果你遇到一個人對你說:「你知道嗎,我是神的父親。」你會認為他需要被處以十字架刑嗎?一個非常好的傢伙,他只是在你的耳朵旁說出他相信的話。你知道他是行為怪異的人,但那不表示他要被釘在十字架上。去喜愛他,給他歡樂——為他舉辦一個他可以宣稱「我是神的父親」的舞會。向他鼓掌,和他跳舞,因為很難找到一個神,而你卻遇到神的父親!也許他可以給你一些神躲在哪兒的線索。
  猶太人太嚴肅了。他們不必要地顧慮耶穌;他沒傷害任何人。但是每個組織性的宗教都有一個自我,一個巨大的自我。耶穌讓猶太教成為一個笑柄。騎著他的驢子,從這個村莊到下個村莊,宣稱著:「我是神唯一的兒子」——那不是一個罪行,但是那傷害到猶太人的自我。「這個人坐在驢子上……一個窮木匠的兒子,而且每個人都知道他不是他父親親生的。要接受這個人當我們的先知……?」
  對於猶太人的自我而言那是困難的;否則那不過是一個單純的事件。不需要對這個可憐的傢伙生氣。他需要的是精神病的治療,只需要好的食物、照顧,這樣也許他就能離開他的精神病。
  如果我在任何地方遇到他,只會說:「Yaa-Hoo」,然後他就會從他的驢子下來:「你可以帶走我的驢子,這沒得商量!」,他只需要一點催眠、重建和調整性治療,然後他就會非常地健康,對他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但是有一半的人類相信他,對他有信仰。這顯示出人類智力上的障礙。
  確實,這句「全心全意的信仰」是基督徒的用語。不是那些在喬達摩佛行走過的路上下功夫的人的洞見。那不是相信或信仰的路。事實上你必須丟掉你所有的相信和信仰。你必須是未污染的、無負擔的,因為你將要去觸碰到那個高度。這些負擔將會妨礙你的前進。你將要知道真理的本來面目,所以不要攜帶任何真理的概念,因為那些真理的概念將會擋在你和真理之間。完全地不受污染——那就是佛的空之心的意思。
  但是這個信徒問盤珪的問題對你們很重要。除了那個字,這個問題對每個靜心者是很重要的。我要重念一次。
  一個信徒問盤珪:
  「儘管我很感激您的佛性不生的教導,思想仍因為頭腦的習慣而很容易的產生,使我迷失在它們裡面,很難一直記得佛性不生的教導。我要如何有全心全意的信任 (trust)?」
  這是每個靜心者的困難。說法或許不同,但問題是一樣的。這個問題是,在你的靜心中,有一剎那你可能瞥見到、嚐到永恆的狂喜。但是你無法二十四小時記得它。舊習慣、舊有的頭腦繼續以各種方式干擾著。這是個奇怪的現象,因為它只被靜心者經驗到。非靜心者永遠不會經驗到,因為他們沒有在自己身上下過功夫。
  一個靜心者的經驗,但是當他從那些深深的靜心中回來,回到他原本的世界,回到表面,頭腦開始創造懷疑:「你在做夢。什麼永恆,胡扯?你瘋了嗎,只是閉上你的眼睛,你達到了最終的真理?」頭腦開始創造懷疑。
  頭腦是你舊有的朋友——它已經發展了四百萬年。你的靜心是新來到的,才剛開始的,只是一粒剛發芽的種子;你的頭腦是一棵黎巴嫩西洋杉,二、三百呎高,幾乎要碰到星星。
  當你帶著你的經驗回到表面,突然地,在新的經驗和舊有的、四百萬年之久的頭腦之間有一個衝突。這個頭腦將幾乎像是一座山峰,你的經驗只是一朵玫瑰花。所以你會一再地、一再地被頭腦捉住。
  那就是這個信徒問盤珪的:「我了解你的教導,我很感激它。但是要記著我從未被生下來、從未死亡、我是不滅的,那是非常困難的。當我回到日常生活,對這個新的經驗而言,那太沉重了,這個新的經驗才剛發芽。現在它整個被壓碎了。」
  大部分的靜心者在幾天後會放棄這個經驗,了解這種情況,他是無助的。那只是個瞥見,然後你回到你的悲慘的世界裡。這個悲慘的世界是如此的強而有力以致於你開始懷疑你是不是在作夢。你自己的經驗變成一個遙遠的回聲,彷彿你聽到某人對你說話,而不是你自己有經驗過。那違反了你整個的制約。
  所以這個信徒的問題是所有靜心者的問題。
  盤珪說:「如果你試著去停止思想的產生,頭腦將分裂成二個,要去停止的頭腦和要被停止的頭腦,那你將永遠不會有一個安靜的頭腦。只是信任那些思想原本就不存在,它們只是隨著所看到的和聽到的,時而出現、時而停止,並無真正的實相。」
  他是在說每個靜心者會遇到這個情況:他已經知道一個無念狀態(thoughtlessness)的小小的空間,所以正常的結論似乎是如果他能停止整個思想過程,那他將能再次開啟那片天空。但是你要用什麼停止那個思想過程?即使這個要停止思想過程的概念也是來自頭腦。所以你的頭腦被分成了兩個:要去停止的和要被停止的。
  現在你將永無安寧。你自己的頭腦繼續的抗爭:一部分試著要停止它,另一部分在反抗那個要停止它的。記住,那個想要去停止的部分是才剛新來的,那個要被停止的部分是非常古老的。在這個抗爭中,在這個角力中,你將不會贏。你的挫敗是毫無疑問的。
  很多人才剛開始靜心就停下來了,因為他們最終會遇到這個情況,然後說:「瞥見到喜樂有什麼意義?這個比較只會讓生活更糟。」如果一個盲人有一秒鐘看到了光,然後再度失明,他將無法忍受他的失明。現在他知道光的存在,而他無法看見它,因為他將再度失明。
  靜心者必須記住不去和思想抗爭。如果你想要贏,就不要抗爭。那是一個簡單的基本原則。如果你想要贏,就只要不抗爭。思想照舊會來到。你只是看,躲在你的毯子後面;讓它們來來去去。只需要不去介入它們。
  這個問題就是透過任何方式不去陷入其中——感激或譴責、任何批評、好的或壞的。什麼都不要說,只是保持絕對地冷漠,讓頭腦以它例行的方式進行。如果你可以做到……已經有數千個佛做到了,所以不會有問題。當我說這可以做到,我是以我自己的經驗說的。不是來自其他人的經驗。
  我曾經抗爭過、折磨我自己,我知道整個分裂會創造出不變的悲慘和緊張。最後了解到要贏是不可能的,我只是退出那個抗爭。我讓思想以它們想要的方式進行;我不再感興趣。
  然後這是個奇蹟,如果你不再感興趣,思想開始越來越少出現。當你完全地不感興趣,它們不再出現。而這個沒有思想的狀態,沒有任何抗爭,是一個人已知最無與倫比的寧靜。這就是我們說的,佛的空之心。
  另一個信徒問:「當我除去了出現的思想,其他思想又隨著那些思想的餘燼而來,從不停止。我要如何控制這些思想?」
  似乎盤珪擁有真正的跟隨者,他們對靜心有興趣,因為他們的問題都是靜心者關於永恆的問題。發問者說「當我除去了出現的思想,其他思想又隨著那些思想的餘燼而來,從不停止。我要如何控制這些思想?」
  這個控制的想法是種抗爭。這個控制的想法使你陷入其中。你不需要停止它們,你不需要除去它們。它們會回來!你不需要控制它們,因為要控制它們的努力會使你和控制的過程結合……而且有一個奇怪的事實要記住,一個主人的奴隸是他的奴隸,就如同他像奴隸一樣是他自己的奴隸。如果你想要控制你的思想,你會陷在控制裡面。你無法離開它,到了假日也離不開它。你控制你的思想,而你的思想控制你。
  你不能透過控制進入靜心。
  你只能不感興趣的(indifferent)進入靜心,只是一個看者。它來不來無所謂;只要讓思想用它們自己的方式流動,你站在一邊,只是看著。「看」這個字意味著只是成為一面鏡子,反映著,不做任何評論。沒有鏡子會做評論。沒有鏡子對你說:「阿哈,多麼美啊!」你是美的或怪異的、正常的或不正常的、用腳走路或用頭走路,它都沒興趣。對鏡子沒有差別,它只是反映。
  看者是一面鏡子。它只是看並保持是空的。它不會捉著映像不放。映像來了又去,鏡子不會緊捉著任何映像。鏡子不會反對或贊成。鏡子不會對那些經過它的一切有任何想法。
  我聽說有一個哈西德派的拉比……哈西德派最接近禪。它是叛逆的猶太人的一個小分支。他們不被正統的、有組織的宗教接受。但是他們擁有一個非常美麗的人們的少數後裔。如果說猶太教對人類貢獻了什麼,那就是哈西德派——雖然他們不會接受它。他們譴責哈西德主義者,因為他們的行為不是正統的、非傳統的——沒有和有組織的宗教一致,獨立且叛逆的。
  這個哈西德神秘家在午夜的時候走向河邊,然後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一個皇宮的守衛(watchman)每晚在午夜的時候常常看到他。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守衛攔下這個神秘家,問他:「我已經觀察好幾個月。你每晚在午夜的時候都會走到河邊。你在作什麼?我看著你,跟著你,因為我的職責要觀察皇宮附近的狀況,剛開始我很懷疑。這個人每晚都來,經過皇宮……所以我必須跟著你,但是你完全不看皇宮一眼,也不去看跟著你的人。你只是走到河流附近,然後在岸邊坐好幾個小時。你在哪裡做什麼?」
  這個神秘家說:「我也是個觀察者(watchman)。就如同你在觀察皇宮周圍的狀況,我也在觀察的自己的頭腦。」
  隨著觀察(watching)的成長,沒有任何抗爭,思想消失了。當心是空的,你就是佛。
  盤珪說:「除去出現的思想就像要用血去洗掉血一樣……」
  我告訴過你們,他是一個教導非常淺顯易懂的人。沒有哲學用語,他只是用日常生活的語言來敘說某些非常重要的事。
  除去出現的思想就像要用血去洗掉血一樣;儘管先前的血可能會被洗掉,用來洗的血仍然沾汙在那;不管你怎麼洗,污跡終究不會被洗掉。
  和思想抗爭只是用思想除去思想,用血去洗掉血。這個概念也是一個思想,不應該有思想,「我不要有任何思想。」也是一個思想。對看者而言,即使這個偏見也不能有。如果它們在那,他是快樂的。如果它們不在那,他也是快樂的。他只是單純地不去擔心。
  這個沒有頭腦(no-mind)原本就從未出生、從未死亡、沒有任何幻想。沒有這個了解,而以為思想是存在的事物,那你是在不斷的生死過程中漫遊。
  盤珪是在說,如果你知道一個沒有思想的寧靜片刻,你將能看出這些思想都不是真實的。它們也是用形成夢的材料來形成的。它們是會行走的夢。你不需要和它們抗爭,你只需要靜靜地看著。當你的看越來越深入,它們會開始消失。然後在它們原本所在的地方,沒有頭腦的體驗發生了,空性的體驗發生了,原本就從未出生、從未死亡、沒有任何幻想。沒有這個了解,而以為思想是存在的事物,那你是在不斷的生死過程中漫遊。
  是你的頭腦一直帶著你在生死的循環裡行走,一再地、一再地,一個悲慘又一個悲慘。你必須跳出這個循環——而唯一跳出它的方式就只是觀照。
  一旦了解到思想只是暫時出現的現象,不論開始和結束,你就不用理會它們,不去控制或反對它們。
  不要做任何事。
  就像反映在鏡子裡的影像;因為鏡子是乾淨明亮的,它只是反映出現在它面前的一切,它並不會留著那些影像。
  只是成為一面鏡子。
  開悟的沒有頭腦(enlightened no-mind)比鏡子還要無比地明亮和明晰,它如此輝煌地覺知,以致於思想溶解在那個光裡面而不留下任何痕跡。如果你能夠相信和信任這個真理,不論多少思想來到,它都不會造成妨礙。
  再一次,我反對「相信」這個字。不需要。你在看,然後你會看到思想像影子一樣的消失。那是你的經驗。這句話再度將基督徒的頭腦帶了進來。如果你能夠相信和信任這個真理……真理不需要信任、不需要相信。你就只是知道它。一但你知道它,你就達到自由了。
  這個知道不是某種像知識的東西。這個知道就是轉變。你已經從頭腦來到沒有頭腦。你已經從身體來到沒有身體。你已經從形狀來到沒有形狀。這是一個轉變。沒有相信、信任或信仰的問題。但是我能了解這個可憐的翻譯者遇到的困難。他已經盡力了,但是他的制約砰地一聲,出現在這兒和那兒,不是故意地。
  我不會責備這些翻譯者,但是他們為西方產生了一個困難。只是讀它們,西方的頭腦將不會了解哪兒翻譯錯了。我可以看出他們哪裡翻錯了。而當你們在看的時候,我可以為你們指出,你們就會了解;當你們知道,那就是真的知道——沒有相信、信仰。那些用語都是屬於瞎子的世界。我們是在進入諸佛的世界。
  一個俳句詩……只是一小段敘述,但遠比偉大的神聖經典來得有價值:
  當作夢的人醒過來
  他完全地不在。
  你每天醒過來——你有那個經驗——當你醒來的那一刻,夢不存在了。這不是最終的覺醒。當你在靜心中醒來,不只是夢不再存在,你也不再存在。你的不在就是(make)佛的空之心。
  第一個問題
  瑪尼夏問:
  我們鍾愛的師父,
  昨天,我比其他日子還要記得去記得(remembered to remember)我的空。我記得在裁縫區的事——一個重要的判斷。我甚至記得MARIAM餐廳在繁忙時段的事——最後的測驗。
  我了解到你說的,透過努力,漸漸地,我們將會將自己不朽的覺知徐徐注入到我們自己裡面,最後將不需要我們自己去記得;我們所做的都將成為一個持續不變的背景幕。
  這一定和單純地培養一個好習慣不一樣,但是不一樣在哪?
  瑪尼夏,那完全和培養一個好習慣不一樣。你沒有在培養任何東西,你只是記住。你是在記住你自己的經驗。培養一個好習慣,你不知道它是真的好習慣或者只是一個社會規範。你不知道誰去決定那是不是好的,因為在每個社會、文化、文明中,不同的事情被認為是好的,不同的事情被認為是壞的。
  培養一個好習慣是在培養某種借來的東西——那就是不同的地方。我不是叫你們去培養,我是在告訴你們盡可能的去記住你自己的經驗。無論何時,盡可能的記住它。給它多點養分。
  就像是灌溉玫瑰叢,把養分給予你自己的經驗,好習慣不是你的經驗。
  你應該看一下「好習慣」。它們是社會規範。它們在你裡面創造某種人格,不真實的;不是來自你自己。而是來自別人——父母、老師、教士、社會領導者。
  任何來自於你外面的,小心它!無論它看起來多好,任何培養的東西會使你成為一個偽善者。我要你成為非偽善的。我要你自己成為真實的。那不是培養,那只是記得你自己的原初本性。
  佛陀對你們而言不是一個外國人;他就坐在你的意識中心。我們必須持續地向內看,以便這個看變成幾乎是自發的,一條流動的河。你不需要做任何事,它在那兒。那就是為何我說它是最簡單的事,不幸地,因為它是最簡單的、最顯而易見的,它一直被忽略。沒有人在乎你是誰。你自己也不在乎。
  有一個很大的展覽,穆拉那斯魯丁去到那個展覽。每個飯店都沒有房間了。有個經理可憐他,說:「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可以說服一個人,一個紳士和你睡一間——那是一間有兩張床的房間,只有他一個人住。」
  那斯魯丁沒有意見;他說:「那對我來說很棒,如果他可以的話。」
  那個人也準備好了,他說:「沒問題。一個疲倦的人,一間間飯店的詢問……沒問題。我要睡了,他也可以一起。」
  那斯魯丁進入房間,對那個人說:「嗨!」然後穿著他的鞋子、頭巾、大衣,如同他剛進房間一樣,就上床睡了。那個人有點驚訝!當然,穿著鞋子、頭巾和大衣,你無法入睡,你無法放鬆。所以穆拉翻來翻去,而因為這樣,另一個男人無法入睡。他說:「聽著,先生,我沒有看過有人睡覺穿著鞋子。」
  穆拉那斯魯丁說:「我也沒聽過有人這樣,但是我有個問題:我喜歡裸睡,就像你正裸睡一樣……」
  那個人說:「這有什麼問題?」
  「問題就是,穿著我的頭巾、大衣和鞋子,我可以認出我自己。如果我裸睡,早上起來誰知道誰是誰?你是脫光的,我也是脫光的。我不知道我是誰,你也會不知道你是誰。」
  那個人說:「真是個好問題!但一定有辦法,因為我必須睡覺。」
  所以他找到一個小玩具,一定曾經有個嬰兒留下來的,之前的住客。他拿著玩具說:「讓我們這樣做:我會把它綁在你的腳上,那你就會知道你是綁著玩具的人。」
  那斯魯丁說:「你真是天才!否則我想我今晚會死掉,穿著大衣和鞋子,幾乎窒息。」所以他脫掉它們,然後那個人把玩具綁在他腳上。那斯魯丁馬上開始打呼。
  然後那個人有個想法……「讓我們看看會發生什麼事。」他把玩具拿下,綁在自己腳上,然後去睡覺。早上的時候發生了大混亂!那斯魯丁跑到公開的——飯店聚集著人的地方。
  經理說:「怎麼回事?」
  他說:「一個超自然的事件。我記得入睡的時候我是綁著玩具的男人。當然我現在不是綁著玩具的人;另一個人綁著玩具。問題是,如果我不是那斯魯丁,那我是誰?因為我沒綁著玩具,所以我當然不是那斯魯丁;那個玩具是我的記號。」
  另一個人已經起床,被問:「你知道你是誰嗎?」他說:「我知道,因為我是綁著玩具的人。」
  那斯魯丁說:「我早告訴你這樣會有問題!現在我這輩子要過著我不知道我是誰的生活。你是那斯魯丁,那沒問題——我勒?」
  我們覺得好笑,但那就是我們對自己所知的。你的身分(identity)是什麼?只是某一張臉,不斷改變著。幸運地是它不會跳躍式的改變——它不知道頓悟,它只知道漸進式的。它繼續改變,但是是逐漸地,所以你不會感覺到它是一張不同的臉。
  當你上床睡覺,你有一張臉;當你早上起床,那不是同一張臉。但因為那個改變是如此緩慢地,你不會注意到它。否則每件事都在改變:你的鬍鬚在生長,你的臉在變老。你的一切都是一個流動——但非常緩慢,以致於似乎看起來停滯不前。否則你不會有任何身分。如果事情躍動的這麼快速,在晚上你去睡覺,然後早上你醒來發現某個人的臉……你看著鏡子——「我的天,這不是我的臉!」或者你曾經是男人,現在你是女人……
  大自然控制一切,讓它們非常緩慢地改變,但是必須提醒你,改變一直在發生。只有當你知道某些在你裡面的東西是不變的,那時你才能感覺到這個改變。透過對照著這個不變的,你才能看到改變中的。
  觀照是整個存在中唯一不變的要素。當你成為一個觀照,一個巨大的清明(clarity)從你裡面升起,即使你裡面細微的變化,你也會注意到,它們被反映出來。你不會關心任何變化,但是你的鏡子持續地反映出你怎麼變老的,你怎麼從生命走向死亡,從死亡到另一個子宮。你的鏡子,在它的清明中,將使你知道你是一條河流,而不是槽子裡面沒有在移動的水。
  瑪尼夏,好習慣必須被培養;你必須強迫它到(upon)你身上。它只是薄薄的一層——只是一條細微的抓痕,你會忘掉你的好習慣,然後你的自然反應會出現。你的自然反應將會是野蠻的,因為你從未來到你的野蠻性之外。
  靜心,對我而言,是唯一的文明,唯一的文化,唯一的宗教。它帶著你超越一切,在雲朵之上,你可以鳥瞰一切。你不需要重複每件事;現在你可以是原初的(original),負責的。對我而言,這是存在裡唯一的善:以覺知來回應,自發性地回應,不是透過培養的習慣。
  我聽說有一個火爆脾氣的人,因為他兒子不聽話,就殺了他兒子。然後他強迫他妻子跳到井裡面,因為她想要保護她的孩子。整個村莊的人聚在一起,那個人非常羞愧。他非常羞愧以致於他說:「我要棄俗,我要成為一個聖人。」一個耆那教的和尚在城市裡。他去找那個和尚,和尚說:「那是很辛苦的。」
  那個人說:「對我而言沒有什麼事是困難的。你能了解——我殺了我的小孩,強迫我的妻子跳到井裡面。你覺得對我而言有什麼事是困難的嗎?」
  耆那教和尚說:「你將必須是赤裸的。」
  那個人立刻脫掉他的衣服;即使這個和尚也感到震驚和訝異。但他不知道,這也是因為他的火爆脾氣。和尚點化了他,然後他變得非常有名。他被給予一個名字山帝達斯(Shantidas);意思是「和平的僕人」。
  二十年後,他住在新德里。一個他以前村莊的朋友剛好要去新德里,所以那個朋友心想:「最好去看看山帝達斯修行的如何。」於是他去拜訪——有一大群膜拜者。山帝達斯看著他……認出了他,但是他沒做出任何認出的表示。一個他這樣高度的人不能認識一個村民,雖然他們曾經是朋友。他的朋友立刻了解:「沒有任何改變,因為他看著我彷彿他不認識我——但他已經認出了我。我可以從他的表情看出來。」
  所以這個人走近說:「我有一個簡單的問題。你的名字是什麼?」
  這讓山帝達斯非常惱怒。他說:「你沒看報紙?整個首都的人都知道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慕尼.山帝達斯。」
  那個人說:「我的記憶不太好。你可以再重複一次嗎?」
  現在這太過分了。他說:「我已經講了!我再重複一次,但是記住:如果你再問一次……你很了解我。我的名字是山帝達斯。」
  那個人說:「只要再一次。」
  山帝達斯拿起他的柺杖說:「再一次,然後我要殺了你。」
  那個人說:「不需要做這麼偉大的工作。我只想知道你是否有改變。」
  二十年培養的所有美德,只是抓撓一下,那個舊有的人就出現了。我們所有的道德、教養都是表面上的。我不關心任何表面上的教養,我關心的是一個根本的改變,而那來自於你的靜心。
  在我們進入靜心前……你將要去到你裡面的一個遙遠的空間。只是繼續歡笑和喜樂。我討厭嚴肅——我是認真的!我要我的諸佛跳著舞、唱著歌、快活的。我要我的諸佛不是成為大理石像,而是活生生的、呼吸的、充滿愛的。
  Paddy和Seamus坐在Pickled President酒吧的吧台。Paddy正對Seamus訴說著他最近的美國之旅。
  Paddy說:「你知道美國總統雷根嗎?」
  「知道,」Seamus一邊回答,一邊搔抓著他的頭。「他是那個和黑猩猩寵物站在一起的老山羊對吧?」
  「對,」Paddy說。「哎,他在這裡有一間叫做白宮的辦公室。」
  「真的?」Seamus說。「跟白宮酒吧一樣?」
  「可能吧,」Paddy說,「但是他辦公室桌上有一個按鈕。他只要按下按鈕,然後——轟隆——這個世界就結束了!」
  「聽起來不是個好主意,」Seamus說,啜飲著另一罐啤酒。
  「我的祖父比雷根年輕點,我們連電視的按鈕都不給他按!」

  波蘭教皇發現他的天主教帝國正在瓦解。他命令所有梵蒂岡研究員試著找出方法來解救這個即將面臨的災難。
  有一天,Catzass樞機主教來到教皇辦公室索取報償。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Catzass尖叫著。「在其中一卷舊手稿裡面,提到神把祂最後的訊息留在位於宇宙邊緣的小行星上,那行星叫做Hysteria(歇斯底里)。」
  孤注一擲的,波蘭教皇把他在Banco Vaticano保險箱的錢全給了俄國人,要他們蓋一座火箭帶他前往歇斯底里行星。
  在幾週後的訓練,波蘭教皇、Catzass樞機主教和黑猩猩飛行員從地球發射,穿過太空朝向遙遠的行星前進。
  數光年後,他們降落在歇斯底里行星上的沙漠中央的太空港口,波蘭教皇親吻了地面的灰塵。一個路標上寫著:「神最後的訊息——四十哩。」
  穿著他的禮服,拿著他牧羊人的權杖,戴著他火箭形狀的帽子,以及太空衣,波蘭教皇動身,準備跋涉穿越沙漠。當他們離開時,Catzass樞機主教揮了揮香爐的煙。
  十小時後,到了二十哩附近,波蘭教皇和Catzass樞機主教整個攤在地上,一邊喘著氣,一邊喝水。
  隔日早晨,只看到他們拖著身子慢慢地在沙漠上行走。
  當晚,他們到達一個小坵頂,看著遠方的山陵。在那兒,閃爍著霓虹燈,整個山腰燃燒著神給予宇宙的最後訊息。
  「若有造成任何不便,還請見諒。」

  午夜,在Hoochee Koochee酒吧後方的暗巷裡,喝醉酒的大膽律師Harry Hypojerk正恍惚的四處徘徊著。
  突然間,他遇到一個看起來邋遢的傢伙,名叫Fred the Freak,穿著黑色大衣,戴著一頂大帽子和太陽眼鏡。
  「嘿,」Fred the Freak說:「你是律師嗎?」
  「是啊,」Harry一邊流著口水,一邊拉直他的領子:「我是啊。」
  「那麼,」Fred the Freak說:「你處理刑事案件嗎?」
  「有啊,」Harry回答,有點搖晃著。
  「你會幫一個賊嗎?」Fred the Freak問。
  Harry眨眨眼,調整一下他的大衣:「當然,先生。」
  「那好,」Fred the Freak說,掏出他的槍:「你可以開始幫我了,把你的錢包拿出來!」
  尼維達諾……
  尼維達諾……
  保持寧靜。
  閉上你的眼睛,感覺你的身體完全凍結。
  向內看,可以多深入就多深入的看。在盡頭你會發現你的生命源頭。
  這個生命源頭和宇宙(universal life)連結著。
  經驗到這個就是成為一個佛,完全地讓外在的世界空掉(empty of the world),但絕對地充滿喜樂、祝福、感激……對存在深深的祈禱、感謝。
  盡可能靠近的看著你的生命源頭、你的意識中心,因為你之後必須記得它,當你回到表面上的生活……做著各種事,但一刻也不要失去和你最深處的生命源頭的接觸。
  作每件事,但是以一個佛的狀態去作。
  這個「我是佛」的覺知將會改變你整個生命模式。
  讓它更清楚,尼維達諾……
  放鬆。
  只是看著身體、頭腦。
  它們不是你,你是觀察者。觀察者是佛的另一個名字。
  這是一個至樂的傍晚——一萬個佛只是淹沒在一個觀照的海洋般的意識。
  一萬個佛——從沒有過這樣的聚會。
  要非常注意和小心,當你從中心回到表面時,你仍不會失去這個觀照。
  尼維達諾……
  回來,但是帶著所有的經驗回來,充滿著歡樂、平靜和安寧。
  帶著優雅和感激,像個佛一樣的坐下一會兒。
  這將會是你的最後的模樣;慢慢地慢慢地,你將會安住在你的佛性中。如果我們可以創造一萬個佛,那就能夠拯救人類——一萬個佛去到世界的各個角落,只是散播愛、慈悲和覺知。
  而且我不認為當世界有這麼多佛,還會被那些罪犯般的政客毀滅。
  這是一個重要的時刻,有著巨大的責任和挑戰。
  那不只是你成為佛的問題,那是整個美麗和巨大的地球能否被拯救的問題。
  在過去,人們成佛是為了自己。現在,時代不同了。你成佛不只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拯救整個世界免於被核武和擁有這些核武的人所毀滅。
  我們必須在這個地球創造出一個偉大的意識。那是我們唯一能保護地球免於被破壞性的科學和罪犯般的政客所毀滅。
  記住:你的責任是巨大的,但是它必須是個歡樂,不是個責任。它必須是你的愛、你的至樂、活力、歌、舞、歡樂的分享。
  我不要你們成為傳教士,我要你們成為使者。傳教士只是帶著借來的知識,我要你們成為散播你們的經驗的使者。你將會散發著你的佛光。必須在地球上創造出一股意識的野火。
  這是人類唯一的希望,宇宙唯一的希望,讓這個行星能如此活生生的、美麗的、充滿愛的。這是第一次,你們必須不是只為了自己成佛,你們還得創造出一個不會發生第三次世界大戰的氛圍。
  好了,瑪尼夏?
  是的,鍾愛的師父。
  我們可以慶祝一萬個佛嗎?
  是的,鍾愛的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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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3-6 10:47:46 | 只看該作者
佛:心之空性
禪的演講
第四章 進入無我之門
1988年9月11日下午,喬達摩佛廳

  我們鍾愛的師父,

  一個和尚問臨濟:「什麼是時時刻刻都沒改變的心的態度(attitude)?」

  師父說:「當你讓你自己問這個問題的那一刻起,已經造成了改變,你的本性和你的行為變成分開的……不要被騙了。這個世界來來去去,沒有任何事物有自己的本性 (self-nature),也沒有任何本性是自己(self)產生的。所有的只不過是空無的名字,構成這些名字的文字也是空無的。」

  「如果你以為這些空無的名字是真實的,你犯了一個大錯。雖然它們存在,它們是屬於依賴變化的範圍內的(依緣而生 ),就像穿上袍子和脫下袍子一樣。」

  「有菩提的袍子,有涅槃的袍子,有解脫的袍子,有三身(trikaya)的袍子,有境智(objective wisdom)的袍子,有菩薩的袍子和佛的袍子。」

  「你在依賴變化的範圍內尋找什麼?三輪體空和十二因緣的教導,全部這麼多老舊的紙張需要用拖把清理掉。佛是一個幻象。這些祖師都是老和尚。你,你自己,你不是媽媽生的嗎?」

  「如果你找尋佛,你將會被這個稱作佛的魔捉住;如果你找到祖師們,你會被這些稱作祖師的魔綁住。無論你在尋找什麼,都會變成痛苦。最好沒有要尋找什麼。」


  瑪尼夏,雲朵、雨和安靜的竹林,一萬個人靜靜的坐著,這是個很稀有的現象。世界上已經沒有這樣的聚會。曾經有過,當佛陀還在行腳時,或當臨濟還活著時……你們代表了被遺忘的過去,不是群眾的過去,而是覺醒者的過去。

  臨濟的話語相當的重要,但在我談論它之前,有一段序言……

  人類的人格已經被劃分成數個同心圓。第一個圓是身體。其裡面的圓是頭腦(mind)。再更裡面的圓是心(heart)。最裡面的圓是自我 (self)。佛則是超出這些圓之外。

  無神論者屬於第一個圓,他們只相信有這個圓。他們拒絕去想像有其他的圓。頭腦是身體的一個功能。有神論者相信其他四個圓:身體、頭腦、心和自我。他們的堅持是前三個圓是無關緊要的、夢幻一般的,他們不是你真正的實相 (reality)。你真正的實相是第四個中心圓。

  佛陀開闢了新的天地。他來到第四個圓之外;他超越了自我。沒有自我,無我,是你真正的存在。當你不是,你就是。當然,和你以為你知道你自己是不同的。你是散播在整個宇宙的。

  這是某種獨特的,佛陀為此抗爭了四十二年,因為每個宗教停留在自我、靈魂。在所有一切主張中,佛陀單獨的,說除非你超越自我,你無法加入宇宙,加入到整體。你不能成為雨、竹林、玫瑰……為什麼仍然要待在一個小小的軀殼裡面?為何不成為整體?佛陀說,成為整體是唯一的神聖。

  臨濟在這個背景下給出他的話語;非常完美地。

  一個和尚問臨濟:「什麼是時時刻刻都沒改變的心的態度?」

  這是一個不斷出現的問題。師父說了一些話——當然他必須使用語言、文字、概念,但那不是他想要說的。那是完全無可奈何的,語言本身如此的貧乏;沒有辦法對它作什麼。在一個世界裡,我們不得不,在一個實際上沒有身體存在、沒有頭腦存在、也沒有自我存在,而只有寧靜存在的世界裡,使用俗世的語言。如何傳達它?必須使用一些文字和語言來溝通。但問題隨即就出現——門徒會執著於文字。

  為了門徒,必須不斷的重複,再重複,語言並不是要傳達的訊息。文字只是一個交通工具,用來載送無法被看見的訊息。訊息不是包含在文字裡面,而是圍繞著文字。不要執著文字,而是要看出那個暗示。

  但是那非常困難。我們習慣藉由語言來了解文字。但是當你來到一個佛這,你必須用新的方式來了解語言。你必須了解文字之間的間隔。佛就在那。在文字中,他必須使用頭腦,但是當有一個間隔出現,那個間隔顯現出他的空,他的不在,他的超越。

  一個偉大的蘇非神秘家藏有一本神聖的書……每個人都認為那一定是非常神秘的書,因為他從未讓任何人看過或讀過書的內容。他藏在他的枕頭下,當附近沒人的時候,他就會拿出來,把書打開,作出在看書的樣子。

  當他越來越有名,那本書就變的越來越神秘。也許他藏著某些秘密,只能傳達給少數被選中的人。一再地、一再地,他被問到:「你為何不談論這本書?」

  他說:「我不能談論這本書。當我死了,那時你們就可以讀它;而不是我還活著的時候,因為我無法解釋書裡面寫的內容。但當我死了,那我就沒責任了。那時你們讀它——無論了不了解,都跟我無關。」

  那本書變得越來越神秘。人們用各種方式試著要看它一眼。當每個人都離開的時候,有個人躲在屋頂上,把一塊磚瓦移開,想要偷看。但就在他移開磚瓦時,師父就會把書闔上。

  當他死的時候——他是一個如此受敬愛的人——但是當他死的時候,人們關心那本書甚於他的死。他們立刻找出那本書,然後感到震撼和驚訝:書裡面什麼都沒有!那是一本空白的書。他們翻開每一頁……在某處,也許,訊息就在那。他們不斷的翻;也許他們錯過存有訊息的那一頁。但是什麼都沒有。

  一千年來,那本書一直從師父傳給他的繼任者,一個門徒。那是非常意義深長的;它說:「不要看文字,而是讀那個空。」

  一個和尚問臨濟:「什麼是時時刻刻都沒改變的心的態度?」

  那決不是他自己的經驗,因為一個知道的人不會問這樣的問題。當心處於空,不會有態度存在。如果有態度存在,它要如何處於空?當心處於空,這個問題不會出現:

  「什麼是時時刻刻都沒改變的心的態度?」

  師父說:「當你讓你自己問這個問題的那一刻起,已經造成了改變………」

  他是要讓弟子知道,當他問這個問題的那一刻起,它就已經改變。就在這個問題從你裡面升起時,你的心不再處於空。而任何回答你的人將會使你的心充滿態度、問題、答案……心將會失去它的空;空是它的美,它的純粹,它的莊嚴。

  無人(nobody)可以了解空性的美,成為無人,只是不在,一個純粹的寧靜,在那兒沒有任何事物在移動。喬達摩佛站在喜瑪拉雅山的最高峰。曾經有過很多神秘家,但是喬達摩佛的高度、他的純粹、他的智慧,是無人可比的。

  臨濟和其他師父只是在傳達同樣的經驗。當然他們不像喬達摩佛一樣,可以如此清楚的表達,但每個師父都在作最大努力去滿足弟子和發問者。

  師父說:「當你讓你自己問這個問題的那一刻起,已經造成了改變……」

  你不再是同一個人。空性之心不會發問;每件事是自然來到的。

  你只要看看雨……我們從不在葬禮裡面燒死女人;也不會燒死任何商羯羅。我們不會沉溺在這種愚蠢的想法,但是直到今年以前,普那從不知道有這樣的雨。這是什麼原因?當一萬個人靜靜地坐著,雲朵自己到來。你只要保持寧靜,每件事會同步發生在你身上——而且是大量地!自然隨時準備要將它所有的寶藏給予空性之心。

  但是不要發問,而是成為空性之心,你將會看到發生在你周圍的奇蹟,而你什麼都沒做。它們是大自然要給予擁有空性之心的人的禮物。他值得得到的,雖然他沒有請求;他是滿足的,雖然他沒有要求。

  他的滿足是全然不同的現象。而不是充滿著任何想要富有、出名、受尊敬、得到權力的目的。他滿足於一個深入內在的舞蹈、一個沒有理由的笑、一個如同小孩的歡樂。只是存在就是個禮物;一個圍繞著他的喜樂、一個巨大的寧靜和存在。

  只有那些處於中心的人能夠如此。佛陀要你超越那些圓。

  在巴利語裡,自我稱為靈魂,沒有自我稱為無我(anatta)。佛陀是歷史上第一個談論無我的人:無我是你的實相,你沒有任何自我。你就像一顆洋蔥:你一直在剝,以為在裡面會發現一些東西。你發現又一層要剝。你一直剝,最後你手上什麼都沒有留下。這個無物 (nothing)就是無我。

  你不是身體,不是頭腦,不是心,也不是自我。你只是一個超出所有牢龍之外的純粹的覺知。但不要發問。而是去經驗它,因為那不是一個問與答的事件。那不是某種要去相信的,而是某種要去活過的。

  臨濟說:

  「當你發問的那一刻起,你的本性和你的行為變成分開的……不要被騙了。這個世界來來去去,沒有任何事物有自己的本性……

  他說得很清楚。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事物有自己的本性,因為如果事物有自己的本性,它們就無法被加入到宇宙。他們將會一直是分開的島嶼;渺小的,囚禁在他們自己的身體-頭腦-心裡面。

  他真的是一個勇敢的人去說出這些話:

  「沒有任何事物有自己的本性(self-nature),也沒有任何本性是自己 (self)產生的。所有的只不過是空無的名字,構成這些名字的文字也是空無的。

  「如果你以為這些空無的名字是真實的,你犯了一個大錯。雖然它們存在,它們是屬於依賴變化的範圍內的,就像穿上袍子和脫下袍子一樣。

  你曾經在很多身體,很多物種裡面待過。你已經換過很多次衣服,你換過很多住處。很多世以來,作為一個桑雅士,你被給予一個新的名字。那是一個暗示:你有意識的改變名字,這樣你就能知道那只是虛幻的。舊名字已經成了一個巨大的過去 (reality);新名字還未受到制約。那是象徵性的,在你裡面的每件事一值在改變,永恆不斷的。即使你的自我也不是同一個,它一直在改變。還有什麼是不變的?

  臨濟是非常直接的。他說:「有菩提的袍子,」——即使成道也是一件袍子,不要認同它——「有菩提的袍子,有涅槃的袍子,有解脫的袍子,有三身的袍子——三個我們談論過的身體 (法身、報身、化身)。但它們都是改變的外層;沒有一個可以是永恆的家。……有境智(能觀之理為境,能觀之心為智)的袍子,有菩薩的袍子和佛的袍子。」即使你認為你是一個佛,不要認同它,那只是暫時的階段。那只是一座到達不在 (nothingness)的橋。最完美的橋,當然,還是一座橋。

  「你在依賴變化的範圍內尋找什麼?」一切都在改變,你在找什麼?即使當你在尋找時,尋找者也在改變。停止尋找,停止搜尋,只是在。然後你會驚訝:最後一站就是自我。那是一種是 (am-ness,is-ness)的感覺——但那都是最後一站,還不是家。再一步,從自我到無我。只是沒有任何條件的消失,就像消失在空氣中的芬芳。

  喬達摩佛對人類作出的貢獻是最無與倫比的。

  「你在依賴變化的範圍內尋找什麼?三輪體空和十二因緣的教導,全部這麼多老舊的紙張需要用拖把清理掉。佛陀是一個幻象。

  如果是其他宗教將會感到很大的困擾。沒有基督徒會說耶穌基督是一個幻象;沒有印度教徒會說克里須那是一個幻象。只有禪宗師父有如此大的勇氣。並不是他們不愛佛陀——他們愛他,他們敬愛他——但真理就是真理。你對於佛陀的概念是一個虛假的幻象。你必須超越它。你必須只是成為無物 (nothing)。

  「這些祖師都是老和尚。你,你自己,你不是媽媽生的嗎?

  如果你是被一個母親生下,那麼你遲早注定會死亡。每次出生都表示你將會死亡。每件事是如此虛幻;你在找什麼?

  這是一個和其他宗教完全不同的方法。它們都叫你去尋找。但是臨濟說:「停止所有尋找,只是存在。」深深地看入你的存在,即使你的存在像六月的冰雪一樣,即將要開始溶化。你甚至一點痕跡也不會留下。你將會併入到完整的存在。

  表面上那是令人害怕的;那就是為什麼禪不能成為一個世界性的宗教。如果你告訴一個人:「我能告訴你怎麼變窮,」他將會回答你:「走開!我已經很窮了。」

  但如果某人說:「我能告訴你怎麼富有,」那麼毫無疑問地,你將會尊敬那個人,聽取他的建議。世界上有數以千計的書,教人如何成功,如何富有。我沒看過任何書教人如何貧窮,如何失敗。

  而佛陀則教人如何成為無物!人們曾經問過他:「這是什麼樣的教導啊?至少現在我們還存在。我們可能是悲慘的,陷入困難的,但至少我們還在。教我們如何不陷入困難,如何不悲慘……而不是教我們消失!」

  但佛陀知道得很清楚。他知道只要你存在,你將會處於悲慘,陷入困難。是你全部的悲慘使你和宇宙分開。它有不同的形式,但真正的形式,事實,是你讓你自己和這個巨大的存在分開。

  所以佛陀說:「我正是在這樣做,如此你將不會有任何困難、悲慘。只要成為無物;然後你要怎麼陷入困難?誰來陷入困難?」

  他已經找到其中一個已經被發現過的、最偉大的真理:你和你的悲慘並不是兩件事。你就是悲慘,你就是問題。你的頭腦告訴你不是這樣:「我們可以改變悲慘。」那是真的……你可以改變悲慘,但你將會將它變成另一種悲慘。你可以一直改變——每個人都這樣做——從一個悲慘到另一個悲慘。但你從未了解真正的悲慘是你是 (you are)。你和存在保持分離。

  佛陀說的是殘酷的,但絕對真實的:除非你溶化你自己到整體裡面,否則你將會是陷入困難的。這個分離正是創造出你整個地獄的原因。

  「如果你找尋佛,你將會被這個稱作佛的魔捉住……」這些禪宗師父所擁有的勇氣是其他宗教看不到的。

  「如果你找尋佛,你將會被這個稱作佛的魔捉住;如果你找到祖師們,你會被這些稱作祖師的魔綁住。無論你在尋找什麼,都會變成痛苦。

  尋找,總而言之,就是痛苦的來源。

  不要尋找,只是存在。

  不用去任何地方,只要保持在你的中心。一個小小的移動,就會讓你錯過。你的存在的中心正是肥皂泡的中心。但來到中心,如同至少來到了神殿的門口。

  現在不要害怕,進入無物之門,沒有自己的門,無我之門。讓你的整個存在充滿這樣的感覺:「我不是;存在是。」

  絕對不可能透過頭腦了解喬達摩佛,或者他已經到達無物(nothingness)的弟子。頭腦總是想要是 (want to be)。頭腦總是在想:「多麼奇怪的教導啊,花這麼大的努力成為不是(not to be)。花這麼大的努力,你已經可以成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了。花這麼大的努力,你已經可以成為首相、總理。而這個怪人已經放棄他的王國,現在在教人們如何成為無物。」

  我不認為……如果有人寫本書,像是戴薾卡內基——他書籍的銷售量僅次於聖經。書的名稱是「如何贏得友誼和影響人們」。他確實交到很多朋友——世界上都處都有戴薾卡內基俱樂部,讀過他的書的俱樂部。他們有學校,開班授課。看他的書,你會發現:他在創造一種偽君子的科學。無論你想不想笑,你都得笑——即使是對一個陌生人,因為誰知道,明天你可能會需要他的幫忙。

  我在作的剛好相反:如何影響人們,以增加你的敵人!我想我比戴薾卡內基成功。

  禪無法成為一個世界性的經驗的原因,不過是因為沒有人準備好要使自己消失。但是想一下:你是什麼?你能保有什麼?而且為什麼?你能怎麼辦?即便你發現你的自我,然後你要拿它怎麼辦?

  你將會創造新的悲慘,新的困難,新的關係,新的約定,新的愛情……因為你無法只是存在。否則你將會想到你自己:「我瘋了嗎?」沒有女友、沒有男友,只是坐在房間,成為無人 (nobody)……你會跳出你的房間,騎著你租來的腳踏車,逃走去找到某個人!你知道那會有很多麻煩,但那比較好:至少那些麻煩讓你感到活著。在酒吧裡打一場架,醉醺醺的回到家,搖搖欲墬的,但至少你是 (you are)。

  但為了什麼?

  禪的經驗是,除非你超越自我,開始享受成為無人;除非無物成為你的喜樂,否則你將會完全地錯過你整個生命。那是所能給予一個人的最大的挑戰。只有那些擁有獅子心的人走在禪的路上——即使在中國,也只有少數人;在日本,則是更少的人。

  當我在美國被逮捕,第一封電報來自日本的一個禪宗師父,發給雷根,副本給我。上面說:「你做的是一個人所能想像出的,最糟、最愚蠢的事。」監獄警衛跑來找我說:「這個人是誰?」

  我說:「我不知道,但他確實是一個了解的人。」

  那個警衛說:「他可能是一個了解的人,但他不了解禮數——罵總統笨蛋。」

  我說:「你不了解禪!當某人很愚蠢,他們就會罵他笨蛋。你可以告訴總統,我同意那個禪宗師父。」

  禪已經是一條非常少的人、有膽量的人選擇走的路,即使那些人將會消失。

  臨濟說:「無論你在尋找什麼,都會變成痛苦。」

  西方心理學還無法達到這樣的了解。我們試著幫助人們離開痛苦,然後另一個痛苦就跟著來。除了禪以外,沒有人可以達到這樣的了解,每個尋找都變成痛苦。那和你在找什麼沒有關係——金錢、權力、富貴、名聲,或者即使你在尋找如何成佛——你也是替自己創造痛苦。

  「最好沒有要尋找什麼。」

  只要停止!所以每當你們靜心,我說……我不是說你們必須成佛。那將會成為一個找尋,一個痛苦。我是在說你們就是佛;只要認出來,然後整件事就能結束。一但你認出你就是佛,你將會溶化,當時間和季節正確,進入最終的實相。成佛只是結束的開始;但那是多麼美的開始,多麼美的結束。沒有任何抗爭,允許存在接管,是世界上最巨大的狂喜。

  臨濟已經給出一個非常強烈和真誠的聲明。我希望那將會對於在靜心路上的你們都能有幫助。記住,這是消失的道路。

  Uko有一首俳句詩:

  杜鵑啼叫著,

  帶我到

  雲朵漂游的地方。

  他是在說同一件事:帶我到雲朵漂游的地方,進入到宇宙、進入到天空;我不想還留在身體、頭腦、心和自我裡面。只要帶我遠離它們。

  這就是喬達摩佛說的自由。比那更少,就是一個妥協。

第一個問題:

  瑪尼夏問:

  我們鍾愛的師父,

  我想我有聽到你說,最近當我們覺知到我們的空性,當我們是有意識的——即使只有一剎那——我們就是處於和你同樣的狀態,那個你一直處於的狀態。但是,你的意識狀態,不只是數量上——你是一天二十四小時處於覺知——品質上你也和我們是不同的,不是這樣嗎?

  我愛你,我愛那個我感受到空性的空間。那為什麼我很難接受我的空性和你的空性是相同的?

  瑪尼夏,這是一個古老的問題,數量和品質是否有任何關係,或者沒有關係。科學終於根據事實,認定它們是可互換的 (interchangeable)。

  一個很常見的實驗,你可以把水加熱到九十九度;它不會蒸發。一但它來到一百度,它將會蒸發。現在毫無疑問地,蒸發的水和液態的水,雖然它們都是水,品質上卻不同。

  另一方面,如果你一直降低水的溫度,直到它結冰。冰,水,水蒸氣——內在是相同的,但是它們外在的表現,不只品質上是不同的,數量上也是不同的。舉例而言,你無法用水蒸氣解渴。首先,要將它放在杯子內就很困難了;即使你做到了,它現在除了水分子以外,什麼都不是。它已經分解成基本元素了。

  你有想過嗎,藉著重複念「H2O」,像超覺靜坐一樣,你就能解渴嗎?你只是需要水。H2O,像咒語一樣重複,無法解渴。

  我能了解你很難接受。那是因為你的愛。你越愛我,你越能看見我意識的高度,也越能看你意識的深度。你的愛將會顯示出你的存在的黑暗深淵,以及我的被陽光照射的意識之峰。因為你愛我,你無法只是閉上眼睛,拒絕有任何被陽光照射的山峰存在。你的愛將會成長更多,你最終必須走過那條從你的深淵來到陽光照射的山峰的路。

  牽繫著師父和弟子的線就是這樣的愛。不是相信、不是信仰,它是純粹樸實的愛。你已經在師父身上看到你最終將能達成的;你已經在師父身上看到你將能成為的。只要一點向內看,你將會和我一樣。

  妳的很難接受是自然的。妳愛著我;你不想要等同我,那似乎是個侮辱。但那不是,只是邏輯上看起來是。妳的愛變成一個深深的感激。

  我要告訴妳關於舍利弗的事,一個和佛陀同一時代的哲學家。只是看到佛陀,就使他變成喬達摩佛的弟子。他自己有數以千計的跟隨者,但就當他看到佛陀的那一剎那,他告訴他的弟子,現在他們自由了:「如果你們想要和我在一起,沒問題,但現在我對這個人有著無法解釋的愛。」二年內他成道了。他成道的那天,他眼裡充滿淚水,他扥著佛陀的腳。佛陀說:「你為什麼要哭呢?」


  他說:「我無法接受我和你是一樣的。那簡直不可能,我從未想過,現在我的意識和你的意識是沒有分別的。」

  佛陀說:「舍利弗,醒過來!我整個努力就是帶著你來到同樣的意識,同樣的高度,如同我到達的。不用擔心你和我是相同的。你和我一直是相同的;只是你從未了解。你的感激就夠了,但是不要感到很難接受你的佛性。」

  這將會發生在你們很多人之中。但是不用感到很難接受。你的頭腦會說:「你可以盡可能上升到你能到達的高度,但不要上升到你師父的高度。」

  世界上有很多老師、騙子、冒牌貨,不想要你到達他們的高度——如果他們有任何高度的話。真正的師父會堅持你和他一樣,你應該處於和他一樣的高度。對就某種程度而言,這是種什麼是真正的師父的定義。對他而言,你們已經是相同的,你只是沒認出來。整個努力就是讓你認出來。

  雨水已經趕來要聽見你們的笑聲。可憐的雨水,沒有人帶給他們笑聲。甚至沒有人對它們打個招呼;相反的——人們拿著雨傘。那就是個侮辱。

  波蘭教皇受邀到白宮,就梵帝剛扮演拯救世界的角色,作一個特別的演講。當他對一群坐在草坪的人演講時,他打了個咳嗽,然後他的假牙掉到地上,碎掉了。

  看到這種情況,一個坐在附近的客人從口袋掏出一副假牙。尷尬地,教皇抓著假牙,因為假牙太大,他無法把它們放進嘴巴。

  然後那個客人從另一個口袋拿出另一副假牙。但這次,它們太小了。

  這個客人從背後的口袋拿出第三副假牙,無牙教皇把它們塞到嘴巴裡面,它們是合適的。

  緊張,但快樂的,波蘭教皇對那個客人說:「哇!太棒了。你是牙醫嗎?」

  「不,」那個客人使眼色說:「我是一個殯儀業者!」


  Fumble神父,剛被任命的牧師,為了汲取實際的天主教經驗,去拜訪他的老師,Fungus神父。

  這兩個牧師一起坐在聖處女禮拜堂的懺悔室,聽著人們所犯的罪。

  「我這個禮拜和兩個男人通姦,」凱蒂懺悔著:「請寬恕我,神父。」

  「你被寬恕了,我的孩子,」Fungus神父說。「只要放四十塊到箱子內,並說十次聖母瑪莉亞。」

  「我一直和我的鄰居通姦,」波莉告解著,第二個罪人。

  「你被寬恕了,我的孩子,」Fungus神父說。「放二十塊到箱子內,並說十次聖母瑪莉亞。」

  「所以,」Fungus對Fumble神父說。「你知道了嗎?所有費率都寫在這個小本子,如果你有任何問題,我就在樓上。」

  Fumble神父獨自坐在懺悔室,下一位客人進來。

  「神父,」貝蒂懺悔著,「我剛替我的男友口交。」

  「口交?」Fumble神父說,翻著他的本子。「口交?」

  然後他對樓上大叫:「嘿,Fungus神父!口交的費率多少?」

  「叫她放十塊到箱子裡,」Fungus神父大聲回覆,「然後叫她上來這!」


  Deva Coconut老師(swami)獲得一個工作,擔任南西雷根的私人保鑣。一日,他無意中聽到南西對Ed Meese抱怨,說她和隆尼的戀情有一堆問題。

  在一個適當的時刻,Coconut老師將南西帶到一旁,建議她應該騎在她老公上面,而不是傳統的傳教士姿勢。

  南西的正統基督教道德觀受到相當大的震撼,但是她過於絕望以致於她願意試試看。

  隔天早上,快樂的南西在圖書館遇到Coconut。

  「那就像魔術,」南西流著淚說,屏著氣。「那太美妙了。但請告訴我,Coconut先生,你怎麼知道像這樣一件簡單的事情能夠讓一切不一樣?」

  「簡單,」Coconut說。「每個人都知道雷根只會性交!」

  尼維達諾……

  尼維達諾……

  保持寧靜。

  感覺你整個身體被凍結了。

  閉上你的眼睛。

  這個美麗的夜晚,這個大雨,這個巨大的寧靜,將會幫助你們盡可能深深的向內看。

  向內……

  深入,再深入。

  你們必須穿過我告訴你們的那條線……身體、頭腦、心。到達自我,那個中心;然後你可以一跳,躍入永恆,進入最終的宇宙。

  然後你可以展開你的雙翼,飛向天際。

  整個靜心的努力就是給你嚐嚐最終的自由。所以不要怕任何事——沒什麼事好怕。

  那是你自己的天空,那是你自己的真理,那是你自己的原創(originality)。

  這是你裡面的佛。認出來,記住——然後要記得去記住。

  成佛只是一個記住(remembrance),不是一個成就。

  你已經是佛。

  讓這更清楚,尼維達諾……

  放鬆,放開來。

  身體將會死,把它看成一具屍體;然後頭腦將會離去。

  保持只是裡面一個永恆的看者(watcher)。

  那是你的本性,但看者不是自我。

  看者是無我,它是無物。

  它是空性之心,它是進入宇宙的開始。

  讓這個經驗深深的沉浸在你的存在的每根纖維裡面,因為它必須是你的生活方式。你的日常行為必須表現出來。你必須日以繼夜地攜帶著一個記住 (remembrance),一個你是佛的記住,這將會轉變你的行為和反應,

  這就是奇蹟……因為我們不培養任何道德觀,我們只是喚醒你的佛。然後所有的道德觀,所有的真實,所有的真誠,所有的正直將會跟著你是佛的記住,像影子一樣。

  尼維達諾……

  回來,但是像諸佛一樣的回來,沒有任何遲疑。將你最深處的核心的經驗表現出來。

  坐著一會兒,沒有任何勉強,像佛一樣。那是你的權利,你與生俱來的權利。那不是一個成就,那只是記住一個被遺忘的語言。

  無論你知不知道,你就是佛。最好知道它。因為然後那將會轉變你整個生命,帶來新的喜樂和花朵,新的祝福,新的了解,新的智慧 (clarities)和洞察力。那是全然的改變。

  道德觀必須被培養;那是謬誤的。而是記住一個人的佛性……道德觀會像影子一樣跟隨。那它將會有一種美,一個巨大的優雅;你將不是在作它,它只是自己發生。

  進入自發性和即興性的世界是你在這的唯一理由。我們沒有要尋找什麼。我們只是試著記住我們是誰,記住我們生命的中心是什麼。找到中心,不用很久,你將會突然了解:這個中心也是整個存在的中心——在根源處,我們是相連的。

  而那個和存在一起的經驗,對意識而言,是最偉大、最有價值的經驗。

  你正在準備面對奇蹟:一吋一吋地,你越來越接近懸崖,我稱之為中心。再一步,超越它,你將會知道你從未和存在分離;你從未出生,從未死亡——你是永恆。

  它帶來的歡樂、狂喜和舞蹈……讓你整個生命是個慶祝。

  好了,瑪尼夏?

  是的,鍾愛的師父。

  我們可以慶祝一萬個佛嗎?

  是的,鍾愛的師父!

6#
 樓主| 發表於 2013-3-6 10:51:00 | 只看該作者
佛:心之空性
禪的演講
第五章 眨眼之間
1988年9月12日下午,喬達摩佛廳

  我們鍾愛的師父,

  南浦(Daio)對元中(Genchu)說:

  自古以來,過去曾出現在世界上的成道者們,憑著他們自己的體驗,為我們指出在我們面前的東西是什麼:所以我們看到他們敲著椅子、舉著撢子、敲打著地面、揮著棍子、打著鼓或滾動著球……

  南浦又說:

  即便如此,學識出眾的元中啊,你已經花了很長的時間去四處拜訪僧院。不用擔心這些我提過的日曆——只要去走那個你自己看到的活生生的路(living road);像一隻飛越天際的老鷹,向東去,向西去。眨眼之間,你跨過,到達另一邊。

  有一次,南浦對棝秀(kusho)說:

  與成道者有巨大關聯的原因和環境,並非和你的日常生活是不同的。這裡和那裡之間並無分別。它遍及於過去和現在,穿過天界照耀著,映射在塵世。那就是為什麼在不可數的過去世的發生的每件事,正發生在當下。

  只重視那些我們在意的英雄的偉大精神。在任何符號變得清晰之前,在任何圖像顯現之前,強烈地集中,看,看,來或去,直到你的努力完全地準備好(ripe)。

  一念之間,你達到了一。生和死的思想(mind)都被摧毀了,突然間你清楚地看到你的本來面目,你原初之地的景象;一切都那麼地清楚。然後你像佛一樣的看和聽,像過去的成道者一樣的知道和行動。

  瑪尼夏,對於想要知道自己的人,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是知識之路:閱讀經典、研究過去的學者、盡可能收集很多的概念。那是比較容易的路。只因為那比較容易並沒什麼錯,但那也是錯的。

  第二條路是不去顧慮其他人。無論多麼重要的經典,都無法讓你一瞥自己的本性。一萬個佛也無法讓你成為一個佛。

  知道或不去知道你的本性是你自己的權利。你無法被老師或父母強迫。是的,他們可以強加知識在你身上,他們可以強加思想在你身上。他們確實將宗教強加在你身上,沒考慮到如果你充滿了思想和概念,你變成幾乎是殘廢的,無法知道自己的本性。這些借來的知識使你如此沉重以致於你無法到達更高的山峰。你必須放下你所有的負擔。當你往上走時,甚至呼吸都變得很困難;甚至要穿上你的衣服都變得很困難。你必須放下所有的負擔,你必須成為無負擔的。

  登山時發生的也會發生在意識的內在世界裡。如果你想要進入,你必須一次斬斷所有給予你的知識。只是燒掉它們!在這條路上,無知會比較好——因為至少無知是單純的——不是充滿知識的。

  博學多聞是知道自己的最大阻礙,因為你用彷彿你已經知道的方式思考。但是存在裡沒有「彷彿」。無論你知道或不知道。不可能透過話語去溝通;所有的文字將會帶來誤解。只有活著的師父的存在,沒有話語的寧靜,也許可以使你一瞥,成為你裡面的一個觸發點。那並不是師父造成的;那會發生是因為你的感受力、因為你的敞開。某個東西喀嚓。沒有別的字可以替代「喀嚓」。

  南浦對元中說:

  自古以來,過去曾出現在世界上的成道者們,憑著他們自己的體驗,為我們指出在我們面前的東西是什麼……

  那些已經知道的人——他們的困難是如何傳達。你知道鹽的味道,但是你無法透過語言表示。語言有其限制,而你的本性的體驗是無限的。透過受到限制的語言來表達那個無限的是一個極大風險的工作。即便它被完全正確地表達,它也將會失敗。鑑於這個情況,古代的師父不依賴經典,甚至不依賴語言。他們是他們自己的權威;那和世界上所有的經典是否說了什麼無關。他們知道真理的味道。他們的權威不是來自他們的學識;他們就是他們自己的權威。

  那產生一個問題,因為他們不能使用經典;他們不能使用一般的溝通方式。因此,他們使用任何在他們面前的東西。

  所以我們看到他們敲著椅子、舉著撢子、敲打著地面、揮著棍子、打著鼓或滾動著球……

  任何東西,只是為了讓你醒來。因為問題不是在於給你一個哲學的教導;問題在於存在性的覺醒。

  當西方首次知道禪師,他們想:「這些人完全地瘋狂!有人詢問真理而你卻打他?」顯然地,那看起來是瘋狂地——更瘋狂地是因為那個人被打了,卻帶著極大的感激合十鞠躬並觸碰你的腳!西方感到完全地茫然。當禪的書籍開始被翻譯時,西方的哲學家敲打著自己的頭。他們從未聽過給發問者一巴掌,就是在回答那個發問者。他們不知道在那個打擊和搧巴掌之中,有些暗示被給出了。有個禪師甚至把人從二樓窗戶丟到地上。那個人來到並問:「真理是什麼?」師父不只使他骨折,還跳到他身上問他說:「你知道了嗎?」

  那個可憐的傢伙只得說:「是的,師父。」

  在禪的傳統之外,這種事件是完全不可知的。但是你必須了解它,暗示的是什麼。當一個禪師打人,他是在說:「你就是真理,而你還在問它?你在開玩笑嗎?你就是佛,你還在問什麼是佛?」藉由打你,他只是在說:「看著你自己,而不是像乞丐一樣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的去問。只要向內走然後看。」他的打擊是一個震撼;在那個震撼中,也許你的思想會停止,有各種可能。你沒有期待被打;你只是帶著深深地謙虛來到,觸碰師父的腳……

  有時候,甚至還沒問問題就被師父打,因為他的到來而且觸碰了腳,表示出他有些問題想問。是什麼問題並不重要,你只是應該被打!那把你丟回到你自己;那是用一種存在性的方式表示你就是答案——不用到處尋找。

  沒有其他方式可以傳達,他們設計了任何可以讓你醒來的方法,把你丟回你自己。問問題表示你把責任丟給師父,要他回答你。但是他的答案不會是你的答案。

  沒有人的答案可以是你的答案。你的答案必須在你自己裡面成長,如同一朵玫瑰成長。那就是師父透過打你來回答你:不用去哪兒,只要向內看;停止發問,停止乞求,因為你已經在諸佛的佛境裡,但是你沒向內看。也許用力的打一下,也許師父把弟子從窗戶丟出去可以讓弟子從夢遊狀態醒來——那個我們所在的狀態……半夢半醒,只有最低程度的清醒。

  我們的存在的主要部分是極度地沉睡。現代心理學家說,只有十分之一是清醒的,十分之九是極度沉睡的。因為你裡面的這個極度的沉睡,不可能去知道真理、知道愛、知道存在的本質。

  南浦是在說這些古代的師父必須依賴奇怪的方法,但這只是因為一個原因:某個能讓你覺醒的方法。

  南浦又說:

  即便如此,學識出眾的元中啊,你已經花了很長的時間去四處拜訪僧院。不用擔心這些我曾經提過的日曆——只要去走那個你自己看到的活生生的路。

  他是在說所有過去的師父、諸佛和祖師都只是老舊的日曆——不用擔心他們。只要跟隨你的眼睛所看到的活生生的河流——沒有相信、沒有信仰,只是保持清晰的(clear)。禪要求弟子是清明的(clarity)、智慧的、覺知的,那些沒有被其他世界上的宗教或哲學所要求的。它的要求是絕對的。

  南浦說:「不用擔心這些老舊的日曆——只要去走在活生生的路上,那個你的生命的由來的路上。」那個你的生命升起的地方,那是活生生的路。那不是在你的外面。你必須在你裡面,深深的挖掘出源頭,挖掘出連接你和宇宙存在的路。那只能是在內在進行的工作。

  不用擔心這些我曾經提過的日曆——只要去走那個你自己看到的活生生的路——不要問我,也不要問任何人什麼是活生生的路。你是活生生的——這是確定的;你的發問證明了它。你在呼吸著。只要閉上眼睛,找出這些樹枝連接著樹幹的地方,這些根部隱藏在宇宙能量裡的地方。

  這就是活生生的路,沒有人可以替你指出。你必須自己找到它。

  只要去走那個你自己看到的活生生的路;像一隻飛越天際的老鷹,向東去,向西去。不用擔心——無論路朝向何方,去吧。它最終將帶著你來到存在的中心。

  眨眼之間,你跨過,到達另一邊。這個發生只會發生在眨眼之間。佛和不是佛(no-buddha)的距離如此的短,覺醒和沉睡的差別如此的小,就在眨眼之間,你已經到了更遠的一邊,到了彼岸。

  必須清楚地了解:這條路並沒有很長。把它稱為路只是象徵性的;沒有其他方式可以說它。它只是一個視野的改變:你看出去,你閉上眼睛,然後看著其中(look within)。然後你繼續看,更深地,向內看,盡你可能地,你將會找到你生命的源頭。

  就像一朵玫瑰花想要找到它的生命源頭。它將如何找到?它將必須向內移動,移動到樹枝,朝著根部,朝著供給養份和生命力的地方移動。

  我們都有根,但它們是看不見的。

  禪只不過是發現我們的根。知道自己根的人,稱為佛。

  有一次,南浦對棝秀說:

  與成道者有巨大關聯的原因和環境,並非和你的日常生活是不同的。這裡和那裡之間並無分別。它遍及於過去和現在,穿過天界照耀著,映射在塵世。那就是為什麼在不可數的過去世的發生的每件事,正發生在當下。

  過去——巨大的過去,無止盡的過去——在你後方。但是它到哪了?一個巨大的未來——永恆的未來,無盡的未來——在你前方。它藏在哪?禪的理解是,整個過去就藏在當下,整個未來也藏在當下。當下包含整個宇宙——過去,現在,未來。如果你可以了解當下,你就可以了解整個永恆。

  在愛因斯坦之前,每個人都以為原子是存在中最小的粒子。直到愛因斯坦之前,沒人可以讓原子分裂,所以它被認為是我們能做到的最終的分裂。不可能把原子分成兩半;原子是一個固態的實體。但愛因斯坦分裂了原子,並發現藉由原子的分裂,爆發出藏在裡面的巨大能量。

  沒有人察覺到在這個粒子裡,肉眼看不到的,含有這麼多的能量,以致於可以在三分鐘內摧毀一個像廣島或長琦的大城市。它摧毀了兩座城市,只留下遺跡、廢墟、殘骸……

  一個朋友曾經寄給我一個小女孩的照片,一個一定曾經要走上她房子一樓的階梯、帶著書要去做功課的小女孩。她剛走上階梯的一半,那是原子彈掉落在廣島或長琦的時候,所有東西都在三分鐘內燃燒了起來。他寄給我那個女孩的照片。她和她的書燃燒了起來,她的身形仍然烙印在牆壁上——只有身體和放著功課的小袋子的外形。

  就在之前原子還是未知的……現在我們已經領先愛因斯坦好幾百年。現在我們不只可以讓原子分裂,我們也可以讓原子分裂後的物質再分裂。那些原子分裂後的物質甚至攜帶著更大的、濃縮的能量。

  時間的片刻也是如此。它包含所有的過去和未來……當然,還有現在。

  所以靜心者會忘記所有的過去,放下所有對未來的渴求。知道現在就足夠了。藉著知道它,藉著進入它的錯綜複雜,你將會知道整個宇宙。當你到達你的生命源頭……那也是原子般的,一個單獨的生命源頭。但是那必須以某種方式連接著宇宙;否則你無法活下來。所以一但你找到你的生命源頭,你就找到了那個方式。就在眨眼之間,你已經位於彼岸。你已經進入宇宙的存在。

  也許禪是唯一能達到宗教性體驗的科學方法。

  只重視那些我們在意的英雄的偉大精神。在任何符號變得清晰之前,在任何圖像顯現之前,強烈地集中,看,看,來或去,直到你的努力完全地準備好(ripe)。

  一切都藏在看(look)裡面,藏在警覺(watch)裡面;如此強烈地去看(see)以致於你整個能量都集中起來。那麼存在對你將不會再是神秘的。在那個集中下,你變成準備好的,所有的神祕將會對你敞開。一念之間,你達到了一——就在一念間。

  一但你到達你的生命源頭,那麼只是一瞬間,眨眼之間,你與存在合而為一。

  生和死的思想都被摧毀了,突然間你清楚地看到你的本來面目,你原初之地的景象;一切都那麼地清楚。然後你像佛一樣的看和聽,像過去的成道者一樣的知道和行動。

  知道你的生命源頭,在眨眼之間做一個量子跳躍到達彼岸,和整體、宇宙合而為一。之後你會像佛一樣的行動。你無法不像佛一樣的行動。你的行為,手勢,話語或寧靜、走動或靜止,將有和任何佛同樣的品質。諸佛都進入到同樣的宇宙源頭。

  禪沒有要尋找任何神。它的尋找可以稱為成為一——和整體合而為一。這個合而為一使你是一切,已經是一切,將會是一切。沒有任何東西會被留在整體之外,你會與它合而為一。

  第一批到達日本,想把人們信仰轉換成基督教的傳教士,對禪師感到震驚。當他們遇到一個禪師……因為其他人告訴過他們:「不要打擾我們。你只要轉換某個我們敬愛的禪師的信仰,如果他成為基督徒,即使他要去地獄,我都準備好跟他一起去。但不要打擾我們,你只要去改變那個禪師。」那些傳教士们對那些禪師宣揚他們的福音。禪師們笑了;他們說:「你們完全不了解宗教,卻想讓人們信教。你們還沒有那個體驗。」

  有個傳教士非常生氣。他打開聖經,念著山上佈道。那是一個美麗的講道,傳教士想:「現在,讓我們看這傢伙怎麼說。」在唸了三四段之後,禪師說:「閉嘴!我只能說這麼多,這個人,曾經寫下這些話的人,未來的某個時候將會成佛。他正在路上。我只能說這麼多,某天他將會成佛。但是不要太認真,因為你有一天也會成佛。然後記住,要成佛,不需要佛教教義。」

  那是段偉大的講道,要成佛,不需要佛教教義。沒有東西是需要的;佛已經沉睡在你裡面,只需要某些情況就能讓它被喚醒。所有的禪師都只是在做一件事——創造某種情況讓佛覺醒。那不是某種你要轉換的東西,那是你的本性。

  那些基督教傳教士感到迷惘,因為這些禪師從未講到神。他們說:「有什麼意義?你甚至都不知道你自己,卻在談論神。誰看過神?如果你遇到祂,你要作什麼?」那會是非常尷尬的情況。神站在你面前……你會發現你處於一個非常奇怪的情況——現在要作什麼?

  我告訴過你們關於泰戈爾的故事。他寫過的其中一首最好的詩:「我已經看過神好多次,但是祂總是遠遠的在星星旁邊。我跟著過去,但當我到了那,祂已經移動到其他的地方,遠遠的。那已經不斷的重覆了好幾世。最後我到了那,有間房子,門上寫著:世界的王住在這裡,天父。」

  他正要敲門時突然想到:「只要想兩次——當我看到祂的時候要做什麼?我什麼也沒準備。看到祂之後沒事可做。你整個生命都被塑造成去尋找神。你知道如何尋找,你知道如何禁食,你知道如何祈禱,但你不知道……當你遇到神,沒有意義要再禁食,沒有意義要再尋找,沒有意義要再祈禱。你將要做什麼?你會悶死!」

  有了這樣的了解,他脫下鞋子拿在手上,害怕當他走下階梯,神可能會聽到鞋子造成的聲音。他可能會開門說:「你要去哪?」,然後他盡可能的能跑多遠就多遠。

  這首詩有一個巨大的美。它說:「從那時候起,我再度尋找。我知道神在哪,所以我會避開那個地方!但是我繼續尋找,因為在尋找中有這麼多的樂趣,而且我想要成為一個偉大的聖人。我很享受尋找神的偉大冒險。只有一件事我必須記住——不要再去那個地方!可以去尋找全世界,除了那個地方。」

  禪從不擔心神;也不說任何反對神的話。要了解這是一個奇怪的情況,因為人們要嘛相信神,或者不相信神。但是禪只是不去擔心。沒有相信或不相信的問題;它只是把神推到路旁。祂是不需要的行李。

  禪只關心主要的部分,你的生命源頭。只要往那條路深入,然後你會達到最終的轉變,從個人到宇宙。

  在死之前,抜隊(Basui)對聚集在他周圍的人群大聲說:

  向前看。

  什麼在那兒?

  如果你能如它所是的看它

  你將不再犯錯

  他是在談論內在。這些是他生前最後說的話;他是在說:「向前看!」他不是在對誰說話,他是在對他自己說話,向前看。什麼在那兒?——只是一個純粹的清明(purity),一個寧靜的天空,一個永恆的寧靜。如果你能如它所是的看它,沒有任何先入為主的概念,沒有任何宗教和哲學,只是如它所是的——你將不再犯錯。你將不會犯下任何錯誤。你將會像一隻箭直接地到達,射中月亮。禪只關心你——你原初本性的你。

第一個問題:

  瑪尼夏問到:

  我們鍾愛的師父,是否因為你依據自己的體驗談論,以致於你自發性的話語讓人感到就像明確的常識般的真實,即使聽者沒有這樣的體驗?

  從我讀到你說的第一句話起——在我能長出愛的眼睛和耳朵之前——無法決定去認同你說的是正確的。你就只是正確的——無論適不適合我。我只是無法了解:其他人怎能不這樣感覺?

  瑪尼夏,你可以談論其他人的體驗,但你的話語會是死屍,就像你可以在聖經中找到的枯萎玫瑰。但如果某人以他自己的體驗談論時,那便是個活生生的現象。你可能會同意,或不同意,但那會對你產生衝擊:你曾經接觸一個知道的人。

  我不是權力主義者(authoritarian),但我是一個權威人士(authority)。你必須了解兩者的差異。權力主義者總是在引證。他是一個偉大的學者,你無法和他爭執。他的論點是非常令人信服的,被經典所支持的。他的權力主義者的態度來自於經典,來自於過去,來自於別人的體驗。

  我不是權力主義者,但我是權威人士。我只談論我知道的。因為我只談論我知道的,你可能會同意或不同意,那是無關緊要的;它的真實搖起了你心裡的鐘。無論什麼時候,某個東西搖起了你心裡的鐘,不要聽從你的頭腦——頭腦可能不會同意。聽你自己的心,因為心會更了解。

  心是古代的;頭腦是最近發展出來的。而頭腦的發展來自於外在的體驗。心知道某些關於內在的,它不知道任何關於外在的。所以當你內心的鐘被搖起,無論你的頭腦同不同意,不用擔心;你正非常接近真理。

  如果任何人的存在只是征服了你……那就是弟子和師父之間唯一的親密融合。那是唯一弟子可以決定他找到了師父的方式。他被征服了,他被師父的存在從四面八方的包圍住。頭腦可能會嚇壞了,因為頭腦總是害怕被某人征服。頭腦是完全自我主義的,而被征服表示自我可能會像影子一樣消失。頭腦害怕真理,頭腦害怕真實,因為頭腦由各種幻象、謊言所組成。真理會使它曝光;因此它會避開真理。

  但你是幸運的,瑪尼夏。如果妳的心說你已經找到一個依據他自己的體驗(authority)來談論的人,那麼你生命中的轉變也會是可能的。而轉變每天都在發生,那不是某種停止的東西。它會一直發生,直到你完全地燒毀和融化。

  那個幸運的片刻也將會來到。它並沒有很遠。這是個好的開始。

  在你向內進入那條活生生的路之前,不要忘記再回來。我總會替沙達•古魯達亞•辛格擔心。我甚至已經訂了一塊墓穴,因為也許有一天有人不會再回來。而沙達•古魯達亞•辛格幾乎排在那個隊伍的前面,非常接近。他將會笑,然後只是離去。我們將會慶祝……他知道沒什麼好擔心的。但是他一再回來,因為沒人會知道我將要說什麼笑話。

  我也會想念他,因為他是世界上唯一在說笑話之前就笑的人。這樣的信任很難找到。但是我提醒你們:深深地向內走,但是不要走太遠。當尼維達諾要你們回來的時候,當個乖孩子!

  耶穌和彼得正一邊在加利利湖岸邊坐著日光浴,一邊啜飲著他們的冰茶。附近有一群小孩開始把石頭丟到水裡。他們大笑大叫踢著沙子。

  彼得感到的平靜完全被破壞掉,他站了起來:「嘿!小鬼!」他對他們吼。「你們給我滾開這裡!」

  但是耶穌推高他的雷朋太陽眼鏡,擦去臉上的沙子,說:「不,彼得,讓他們過來我這。」

  五分鐘後,小孩們尖叫著發出震耳欲聾的噪音,濺起的水花和飛揚的沙塵充斥在空氣中。彼得,受到昨晚喝的酒影響,完全地氣炸了。「我說,小鬼給我滾開這裡!」他大叫著。

  但是耶穌再次坐起身,擦去身上的沙子,舉起他的手說:「彼得,我說:讓那群小孩過來我這——這樣我才能踢他們的小屁股!」


  Klopski和Seamus正坐在舞廳內,啜飲著他的啤酒。

  「嘿!Seamus」波蘭人說。「你是怎麼和女孩們相處這麼好的?」

  「簡單,」Seamus說。「你必須老練點,而且必須有些小玩意。」

  「老練還算簡單,」Klopski說,喝下他第十杯啤酒。「但小玩意是什麼東西?」

  「喔,」Seamus回答,「例如我在車子的儀表板上劃一個白色的圓。女孩通常會問我那是什麼。那我會有意無意地解釋那是用來保持聖潔。話題通常會轉移成抽象的白色東西,像童貞。然後就很容易和她們討論那方面的事。」

  「好,」Klopski說,「我想我了解了。」

  隔天晚上Klopski在他的車上的儀表板上畫了一個白色的圓,然後約了他的女伴,Lucy。

  「那個很少看到——你儀表板上有個白色的圓,」Lucy對Klopski說。

  「恩,沒錯,」Klopski回答,一邊調整他的領結一邊很快了想了一下。「妳想做愛嗎?」


  「妳喝醉了!」Groggy Doggie酒吧的酒保對Paddy叫著,Paddy再次慢慢地滑到地板上。

  「我沒醉!」Paddy堅持著,自己站了起來。「事實上,我一點都沒醉,我會證明給你看。現在,你看到進來的那隻貓了嗎?好,牠只有一隻眼睛。」

  「妳比我想的還要醉,」酒保說。「那隻貓正走出去!」

  尼維達諾……

  尼維達諾……

  保持寧靜,閉上眼睛。

  感覺你的身體完全地凍結。

  向內看,直達你的生命源頭。

  沒有任何畏懼的深入。

  只有透過這條路才能發現自己是個佛。這是唯一引領你回到你宇宙的家的活生生的路。

  沒有任何遲疑地,向內,向內。

  收集所有寧靜、喜樂和至福的體驗。

  讓那更清楚點,尼維達諾……

  放鬆,觀照你的頭腦和身體,和你分開的。

  你只是一個看者。

  成為一個看者的意思就是佛。

  認出你的佛性;它只是一面鏡子——反映出每樣東西,但不受影響。

  在你的觀照中,沒有任何東西留下。鏡子仍然是空的。

  這個空性隨時可以做一個量子跳躍,然後你就發現你位於彼岸。

  只要一剎那,你就能和整體合而為一。

  這個合而為一就是宗教性真正的目的。

  一個美麗的夜晚……

  不幸地,多少人能享受它?

  這麼少,但我們必須散播這把火,這個清涼的寧靜,如同圍繞地球的微風。

  這個寧靜將會成為新人類出生的子宮。

  你們則準備那條路。

  尼維達諾……

  回來。

  但是像個佛一樣的回來,帶著巨大的莊嚴、優雅和寧靜。

  坐下一會兒,只是集中、記住、收集你那寧靜片刻的體驗。

  你必須一天二十四小時保持是個佛。

  那不是一個行為,那是你的本性。

  那必須表現在你所有的行為舉止中、話語中、寧靜中、歌聲中、舞姿中。

  但你仍然是個看者,佛。

  好了,瑪尼夏?

  是的,鍾愛的師父。

  我們可以慶祝所有的佛嗎?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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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3-6 10:54:11 | 只看該作者
佛:心之空性
禪的演講
第六章 公案為用
1988年9月13日下午,喬達摩佛廳

我們鍾愛的師父,

  無學說:

  一開始你必須依賴一個公案。

  公案是來自祖師的一些意味深長的話語。在這個有分別心的世界中,它能吸引一個人的關注,給予他站立在河岸邊的力量。

  過去二、三年裡,我曾經說過三個公案:「父母出生前的本來面目」,「心即是佛」,「無心故無佛」。對一個為生死所苦的人而言,這些公案會清除如污泥般的世俗批判,開啟那從一開始就在那兒的金色寶藏,所有一切的永恆的源頭。

  然而,如果在一個公案上花了三或五年的時間,仍然沒有三托歷的出現,那就把那個公案扔了;否則將會成了一個人的無形枷鎖。即使這些傳統的方法也可能成了毒藥。

  一般而言,靜心必須帶著一個急迫性(urgency),但如果過了三或五年,那個急迫性仍然保持是強迫性地(forcibly),那麼它成了一個錯誤的急迫性(tension),那會是個嚴重的情況。

  一個祖師曾說過:「有時快,有時慢,有時熱衷的跟著走,有時停留在某個地方。」

  無學接著說:

  所以這個住山禪師(指無學)現在讓處於這個情況的人們扔了公案。當公案被扔掉之後,人們冷靜了下來,然後在適當的時機,打擊他們的真實本性,如同公案的目的一樣。

  花時間在公案上,會有一段時間使探詢的心被喚醒、會有一段時間使一切執著被切斷、會有一段時間憤怒的向前衝撞、會有一段時間焦熄了柴火停止煮沸。

  自從來到日本,這個住山禪師一直讓弟子下工夫在公案上,但當他們作了一段時間之後,他讓弟子扔了公案。重點在於一開始花了很多功夫在公案上,然後減少那個努力的方式,使很多人達成了(come to success);而那些在公案上付出相當大努力的,只有少數人達成。

  所以那個方式是,那些未曾看過公案的,必須要花時間在公案上;但那些花了很長時間在公案上的,必須扔了那些公案。在禪坐的時候,他們把那些公案完全地扔到一旁,睡覺的時間到了,他們睡覺,出發的時間到了,他們出發,坐下的時間到了,他們坐下(行住坐臥),彷彿他們一點都沒有在禪修一樣。

  瑪尼夏,我之前曾談到過無學的公案,我必須說一下公案是什麼。

  它像是一個無法解決的謎語——本質上不可解的。例如,在你出生之前,你要如何看——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沒有任何地方可以找到答案。或者這個公案——最有名的一個——單手的拍掌聲。現在,一隻手無法拍掌;要拍掌還需要另一隻手。

  所以首先你必須先了解公案的含義。它是某種無論如何都不會找到答案的談話,師父給予弟子用來靜心和尋找答案的。從一開始弟子就知道,師父知道,不可能找的到答案。但這是一個偉大的策略:當頭腦找不到答案——而靜心又必須帶著急迫性,能量全部集中在公案上——頭腦會感到無能為力。它找了這又找了那,想到了這個答案,那個答案,然後因為想到一個錯的答案被師父打。

  每個答案都是錯的,因為公案的效果不是要得到答案;而是要使你的頭腦疲累,直到一個放棄的點。如果有答案存在,那頭腦就會找到。那和你聰不聰明無關——任何一種的聰明都找不到答案。

  但是自然地,頭腦會一直嘗試。弟子每早去見師父,告訴師父它在二十四小時內找到的答案。一開始,弟子以為他們可以找得到答案……

  有個弟子被給了單手的拍掌聲的公案。他聽見風穿過松樹的聲音,他想:「也許這就是單手的拍掌聲。」他趕到師父面前說了答案,但在他張開嘴巴前就被打了。

  他說:「這太過分了,我還沒說任何話。」

  師父說:「那和你有沒有說話無關——你就是打算要說話。」

  弟子說:「但至少你應該先聽聽……」

  師父說:「那是無關緊要的,無論你說了什麼都會是錯的。去靜心!」

  當弟子開始習慣,他們不再衝到師父面前說出答案。他們知道並沒有答案。一但知道沒有答案,頭腦放棄了。而整個策略是非常微妙的,把頭腦放一邊;讓它感到疲累、耗盡,不會再想要運作。

  你把頭腦放在一邊的那一刻起,你就進入了靜心的世界。那和公案無關,但是公案可以讓頭腦疲憊。

  無學是一個非常實際的師父;大部分的禪宗師父沒有這麼實際。他們的談話來自他們的意識之峰;但無學的談話則是根據你的程度。因此,和那些從遙遠的意識之峰談話的偉大師父相比,他給了更多的幫助。無學知道即使那些師父們大喊也不會被了解,最好是來到黑暗的深谷,用人們多少可以了解那個要點的方式來對他們談話,那個頭腦在內在旅程不會有任何用處的方式。

  那個要點就是:頭腦是個阻礙,不是幫助;一道牆,不是一座橋。

  無學是非常慈悲的,如此詳細的解說——沒有任何師父會講的這麼清楚——甚至會警告說這個方法並不是對每個人都有用。沒有任何設計可以;即使方法本身也會成為阻礙。

  一開始你必須依賴一個公案,無學說。

  公案是來自祖師的一些意味深長的話語。在這個有分別心的世界中,它能吸引一個人的關注,給予他站立在河岸邊的力量。

  你的頭腦是非常搖擺不定的。一個公案會集中你所有的能量。對公案的投入不能是微溫的,那是危險的。必須全然的投入,這樣你才能很快耗盡頭腦——盡可能的快。

  根據禪宗師父們的經驗,最長期間是三年——如果你無法在三年內感到疲憊,表示你沒有完全的投入。你在保留能量,你並非全然地熱。如果你真的很投入,然後有一個片刻,你會了解:沒有答案。一但了解到沒有答案,頭腦被放到一邊。你進入了你的本性的空間。

  但如果你只是馬馬虎虎的投入,那個危險會在三年後……如果你還沒得到它,那最好扔掉那個公案。它不會有幫助,它現在成了阻礙。它變成了一個習慣。靜靜的坐著,藉著這個方式,許多思想來來去去,有個思想也在那:單手的拍掌聲是什麼?但因為你不是完全的集中,所以只會有那個公案在那兒,沒別的了。

  無學說:公案是來自祖師的一些意味深長的話語。在這個有分別心的世界中,它能吸引一個人的關注……

  將他所有能量放在一個點上;讓他的意識像隻箭——不射向四面八方,這裡一些,那裡一些,過去一些,未來一些,那使你對公案的投入,無論如何都會有些餘留,哪兒也沒去。以這個方式,你將永遠都無法走到最後;相反地,這會成為你的習慣。你會終生投入在公案上,它不會為你帶來靜心。

  所以如果三年內,頭腦整個的投入,然而公案沒有被自然而然地放下,你沒有見性,也沒有進入到沒有問題和答案的寧靜本性所在——那麼請停止對公案的投入。不要讓它變成習慣;不要讓它變成心智的制約。


  首先集中你的關注,投入你的力氣(strength),如同站在河岸邊一般。

  過去二、三年裡,我曾經說過三個公案:「父母出生前的本來面目」……

  不只是你,包括你的父母他們出生前——你的本來面目。沒有任何方式可以找到你在哪兒,知道什麼是你的本來面目……

  第二,心即是佛」找到心,即見佛。

  第三,「無心故無佛」。這三個他曾經使用過的公案。有一千零一個公案——那些無法解決的,那些看起來很美但當你投入後發現你已經在路的盡頭而無處可去的。

  對一個為生死所苦的人而言,這些公案會清除如污泥般的世俗批判,開啟那從一開始就在那兒的金色寶藏,所有一切的永恆的源頭。

  公案可以創造一個奇蹟,雖然它只是一個設計。問題在於透過那個急迫性、那個全然,你將整個頭腦投入到公案上,隨時隨地的。那不是你做一個小時然後忘掉的東西。

  這是個在僧院修行的方法,有屬於個人且可以在任何地方做的方法,也有在僧院修行的方法;你只能在僧院做,那個你可以二十四小時都在靜心的地方,那個除了靜心之外沒別的事要做的地方。

  公案是僧院修行的方法。如果你可以投入你全部的能量,沒有留任何一點意識在別的地方,就像人們的習慣……他們從不冒險投入任何事。為了安全,為了緊急應變,他們保有餘地。他們從不完全投入。

  我曾聽過,在火車上,穆拉那斯魯丁被懷疑無票搭乘。查票員為接下來發生的感到困惑,因為在隔間裡面,穆拉打開他的行李箱尋找,把東西扔的到處都是,最後,他做了所有努力……他察看了每個口袋,除了他外套左邊的口袋之外。查票員注意到於是問說:「看你如此的努力尋找,你應該是有票的,只是它和別的東西混在一起,因為你的行李太多了。所以不用擔心,你下車時可以再找找看。但我必須問個問題:你找過所有地方,但卻不看看你左邊的口袋?」

  穆拉說:「不要說出來!」

  查票員說:「為什麼?既然你都在找了,那為什麼不看那個口袋?」

  他說:「那是我最後的希望,可能是在那。但如果不在那——那表示我沒票。我不能放棄我的希望。所以我得先看其他的地方。」

  他不只找自己的行李箱,也開始察看別人的行李箱!查票員說:「停下來!那不是你的行李箱。你是瘋子嗎?你不看看我覺得可能有票的地方,卻去看別人的行李箱?」

  穆拉說:「我得先找遍全世界;只有當一切都找遍了,我才會去看左邊的口袋。那是我唯一的希望!」

  人總是保有餘地,他們從不全然投入。那個保留的餘地將使他們分裂。他們無法是全然的;他們仍然是部份投入,部分未投入的。

  所以首先公案讓你完全直接的,朝向單一目標,像隻箭一樣。一但這個完成,很快的,你的頭腦會感到疲倦。但如果你保留一些能量,你的頭腦總是能再次恢復。那個保留的能量可以讓你不會如此疲倦、耗盡力氣的,你會扔掉公案說:「我受夠了;我放棄了。這是愚蠢的——不可能有單手的拍掌聲!」

  當完全耗盡,頭腦停止了——疲倦的,全然的厭煩。當頭腦停止,即使只有一剎那,眨眼之間你已經處於彼岸。

  對一個為生死所苦的人而言,這些公案會清除如污泥般的世俗批判,開啟那從一開始就在那兒的金色寶藏,所有一切的永恆的源頭。

  一個非常簡單的設計,如果正確地作,可以開啟宇宙的寶藏——你最終的家。

  然而,如果在一個公案上花了三或五年的時間,仍然沒有三托歷的出現沒有開悟,那就把那個公案扔了

  這就是我說的一個慈悲的師父。無學非常關心弟子——不只談論最終的真理,也跟在弟子身旁,像一個旅伴,提醒弟子每個可能犯的錯誤。

  如果花了三或五年的時間,仍然沒有三托歷的出現,那就把那個公案扔了;否則將會成了一個人的無形枷鎖。

  你會開始以為這是某種經文,宗教上的儀式——你每天作它。什麼都沒有發生,而只是也許有一天,你會累積足夠的功德……但思考像單手的拍掌聲這種公案,你能累積什麼功德?

  這不是讓你一輩子持續頌念的經文;這是完全科學上的設計。但依個人必須全然地作它,然後才能開啟那個門。如果你不能全心全意地作,那請不要做它,因為這樣你將永遠無法來到門前。你會繼續頌念那些胡說八道的東西——因為它就是胡說八道;你必須記住你重複的只不過是胡說八道。並沒有單手的拍掌聲,你也不可能在任何地方找到父母出生前的本來面目。

  這不是你用大智慧可以解答的謎。它們看起來像謎,但它們不是;它們是完全的荒謬。但這個荒謬可以讓頭腦疲倦。只有荒謬可以——任何合理的,頭腦都可以應付;任何理論上的,頭腦可以處理;任何邏輯上的,頭腦可以控制。只有某些荒謬的……頭腦無法對付荒謬;它會發瘋,但它無法解決那個問題。在它發瘋之前,你必須把問題扔掉。

  記住,不是你的公案讓你發瘋,就是你不全心全意地作它,或者你全然地、全心全意地作它,它會使你成佛。問題在於急迫性和全然的。

  在公案變成一個枷鎖、一個束縛,必須把它扔掉。

  即使這些傳統的方法也可能成了毒藥。

  一般而言,靜心必須帶著一個急迫性(urgency),但如果過了三或五年,那個急迫性仍然保持是強迫性地(forcibly),那麼它成了一個錯誤的急迫性(tension),那會是個嚴重的情況。

  它會使你發瘋。只要想一下:五年的時間,從早到晚,一個人一直思考單手的拍掌聲。他會發瘋!它會變成他想停止卻不能停止的心理疾病。它會持續在他裡面:「什麼是單手的拍掌聲?」即使在睡覺中也會持續。他張開眼睛的那一剎那,第一個思想會是:「什麼是單手的拍掌聲?」睡前,最後一個思想會是:「什麼是單手的拍掌聲?」這將會如同暗流一樣持續整個晚上。

  無學是在說:「記住,即使藥也可能變成毒。可能是過期的;有效期限之後不應該再服用。」如果你想在有效期限內服用,那就全然地作,在有效期限內達成,藥效已經發揮。

  在每瓶藥上都有一個日期,最後一天之後,你就不能在服用。每個方法都有一個有效期限,如果你想要經驗你內在的永恆,那麼不要慢慢地進行;快點進行,在這個方法的有效期限內完成。

  而且隨時記住它是一個胡扯的方法,它沒有答案。它本來就沒有答案;它的目的就在那,耗盡你的頭腦。所以投入你全部的能量,很快它就會被耗盡。你越快耗盡你的頭腦,你就越快開悟、超越、開啟你永恆寶藏的門。

  一般而言,靜心必須帶著一個急迫性(urgency),但如果過了三或五年,那個急迫性仍然保持是強迫性地(forcibly),那麼它成了一個錯誤的急迫性(tension),那會是個嚴重的情況。

  一個祖師曾說過:「有時快,有時慢,有時熱衷的跟著走,有時停留在某個地方。」

  無學接著說:

  所以這個住山禪師(指無學)現在讓處於這個情況的人們扔了公案。當公案被扔掉之後,人們冷靜了下來……

  因為你全速前進,你的頭腦越來越熱衷,在一個點上持續數年。

  無學說:「我對我的弟子說,現在是時候扔掉它了,讓頭腦冷靜下來。」

  ……人們冷靜了下來,然後在適當的時機,打擊他們的真實本性,如同公案的目的一樣。

  當頭腦冷靜下來,就幾乎等於把頭腦扔到一邊。一方面那是頓悟,一方面也是漸悟。

  我不使用公案的原因是你們不是在僧院裡面。這個方法基本上是僧院修行的方法——從沒人指出這個差別。我的人活在俗世;他們無法一整天全然地靜心。它們只要全然地投入靜心幾分鐘,嚐嚐他們的永恆和不朽,對源頭的一瞥,就足夠了。不用持續地作,只要讓那變成一個圍繞著你的遙遠的回音。一個芬芳——就好像你經過一個花園,即使你沒有觸碰玫瑰,你的衣服仍會帶著玫瑰的芬芳。

  你們活在俗世,我要我的每一個門徒都活在俗世裡。我不要你們活在僧院,因為僧院會佔用你們全部的時間,摧毀你們創造的能力。而且很多時候,人們感覺到很厭倦,以致於他們從一個僧院換到另一個僧院。

  這是一個在日本很常見的現象:對某個僧院感到厭倦的人們會換到另一個僧院。因為他們不用作任何事——僧院會提供食物和衣服,他們唯一的工作是投入到公案上——他們對僧院感到厭煩,以為公案出錯了,因為什麼都沒有發生,已經過去三年了;或者他們會發瘋。他們的急迫性和全然性轉換到一個錯誤的方向,然後發瘋。

  這種情況在禪院常常發生。事實上,每個僧院都有一個提供發瘋的和尚休養的地方。他們讓發瘋的和尚恢復正常的方法很簡單。現代的精神病治療學和心理學應該研究這個方法,因為他們花了十年都做不到的事,在僧院只要三週就做到了。事實上,僧院什麼事都沒有做;在竹林內一個遙遠的地方,隱藏在河岸邊,有一間小屋。發瘋的人被留在那,並且被要求不要對任何人說話。然而除了送食物的人以外,也不會有人經過那。但是他們也不能對那個送食物的人說話;甚至鞠躬或打招呼都不行。

  靜靜的坐在那三個禮拜,沒有人可以說話,沒有事要做……頭腦冷靜了下來。

  心理分析在十五年做不到的,一千年來,禪院已經對數以千計的和尚做過了。

  在那三個禮拜沒人來拜訪;那些人只是被留在那。一開始他會對自己說話;然後漸漸的,那個熱度消失了,他冷靜下來了。一個美麗的景象:花朵、竹林和河流;四周都沒有人。當他冷靜下來,就會被帶回僧院。

  但任何情況下,一個人不該嘗試這些會使人發瘋的方法。透過這些方法而發瘋的人的原因是,他們想要變聰明。他們保留一些能量——在左邊的口袋!——所以他們從不是全然的。除非他們是全然的,否則頭腦無法被放在一旁。所以全然性是公案真正的效果和目的。

  我不使用它,我也不會要任何人用它,除非他是僧院的一份子,沒有世俗的工作要進行,完全的依賴社會。但是當你依賴社會,你就無法是叛逆的。這就是為什麼已經達成佛性的禪宗師父,他們的佛性不是一個叛逆;不是一個革命。

  我要我的佛是叛逆的。但只有當你不依賴社會,你才能是一個叛逆者。如果你能在工作上,收入上,是獨立的,你將能反叛所有的正統。

  非常奸詐的,但也許不是故意的,那些富人、皇帝都會對僧院捐獻。對他們而言這樣很好:累積宗教上的功德,開立一個在天堂的銀行帳戶。另一方面,他們使人們無法是叛逆的。他們完全的使人們變成殘廢的;他們已經忘記如何做任何事。除了坐和在公案上靜心之外,不用作任何事——這是荒謬的。

  偶然地——我說只是偶然地——有些人因為某個公案開悟,因為一個人必須重複那個公案二到三年的時間,時常地涉入其中。

  記住這差別,脫離頭腦不是超越頭腦。脫離頭腦很容易。很多人不用任何公案就能發瘋,但也許他們有自己的某種公案。可能是金錢,可能是一個女人或男人。他們使自己發瘋,持續地想著它。

  我知道有個人因為金錢而發瘋。他對金錢的愛是令人難以相信的。如果你手上有一百盧比,那是你的,但是他會觸碰它,只是感覺它。你甚至可以看見他的唾液流下來!

  我對這個人很友善,所以他常來我這,我會給他些紙條玩。他很快樂。後來我聽說因為一個嚴重的問題使他被關進瘋人院。他開始偷竊,他開始借錢,但是不會還,所以整個城市的人都知道。他從不買任何東西,因為這樣他必須放棄那些錢。

  錢是他的神——是很多人的神,是他們的公案。如同一種無法解決的公案:不論你有多少,你的慾望總是想要更多。那是無解的。即使世界上的最富有的人也不滿足於他的富有,他想要更多。

  花時間在公案上,會有一段時間使探詢的心被喚醒、會有一段時間使一切執著被切斷、會有一段時間憤怒的向前衝撞、會有一段時間焦熄了柴火停止煮沸。

  自從來到日本,這個住山禪師一直讓弟子下工夫在公案上,但當他們作了一段時間之後,他讓弟子扔了公案。重點在於一開始花了很多功夫在公案上,然後減少那個努力的方式,使很多人達成了(cometo success);而那些在公案上付出相當大努力的,只有少數人達成。

  那就是為什麼我說無學是一個非常務實且實踐性的老師。他不像菩提達摩,一把劍——一揮,你的頭就不見了。他是更講究實際的。他說即使你沒有達到三托歷、成道,它也會使你變得更熱。如果還無法熱到蒸發,他會開始告訴你:「冷靜,扔掉它。」他的經驗是,即使加熱一點點,然後冷靜下來,造成一些間隔,一個間隙,一個兩種狀態下的比較。透過這樣,透過對於加熱的頭腦和冷靜的頭腦的不同的些微了解,一個人也能達成(come to success),而非同時間裡付出更多努力的人。

  但我的理解是,這是個非常講究實際的方法。也許有人透過這個方式成道,但我不會說這是一個原則;這只能是一個意外。

  我完全不使用公案,因為我的人只要全然地投入靜心五分鐘就夠了。然後只是記住它,就能轉變他的生命。向內走幾分鐘從不會讓人發瘋。你可以盡可能的深入,全然地,因為你知道尼維達諾坐在那,他不會讓你超過底限。當你就要接近底限,你就要失去你的頭腦時,尼維達諾會立刻把你叫回來。

  我們不失去頭腦;我們必須超越頭腦,然後使用那個來自被超越的空間的頭腦。頭腦是一個好的機制;我們不是要反對頭腦。我們只是不要被頭腦支配,成為主人。我們要我們的意識成為主人,頭腦只是功能性的,一個僕人。

  無學說所以那個方式是,那些未曾看過公案的,必須要花時間在公案上;但那些花了很長時間在公案上的,必須扔了那些公案。在禪坐的時候,他們把那些公案完全地扔到一旁,睡覺的時間到了,他們睡覺,出發的時間到了,他們出發,坐下的時間到了,他們坐下(行住坐臥),彷彿他們一點都沒有在禪修一樣。

  這部分本身是很美的。這個部分可以對你有很大幫助。當你在靜心,全然地作。忘記整個世界,好像在那幾分鐘內,世界並不存在;只有你和這個你以光速馳騁向前的空間,像隻箭,擊中你的本性的某個未知的中心。

  然後只是收集一些經驗、歡樂、喜樂,然後回來。帶著你的佛性回來,如同圍繞著你的芬芳。然後觀照——你每天日常生活中、工作,各種事務——只是脫離你的眼角之外,記住。你也許在砍柴,或從井裡挑水——你是佛。雖然沒人看過喬達摩佛砍柴或從井裡挑水——那麼多愛他的弟子會負責砍柴或從井裡挑水。

  在你聚集一些圍繞著你的佛性之前,你必須砍柴、挑水。但不要忘記你是個佛。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在其他的佛開始砍你的柴之前!

  最後一段聲明是美麗的:

  成為佛,而不是好表現的人。不要試著說服別人你是佛——那是瘋子做的事。你知道你是佛就足夠了。你不需要說服鄰居你是佛。

  我以前曾去過瘋人院……

  我一個朋友是某個省的首長,所以他允許我——我可以拜訪任何在他省裡面的瘋人院或監獄,無論何時都可以。否則,要看到瘋子是很困難的。

  你無法改變他們的想法,任何想法。如果他們以為他們是一列軌道上的火車,他們經過你身旁會發生火車的聲音。他們不會在乎你站在那……他們會去某個地方。他們是一列火車,你無法說服他們不是。

  我問了其中一個:「你有任何乘客嗎?」

  他說:「我只是個轉動火車的引擎。我不會去任何地方,我只會從這個房間到另一個房間。我只是個引擎,我不在乎乘客!」

  他變得很嚴肅。我說:「如果可以把你和一個列車連結起來會很好。」

  他說:「我不喜歡這個主意。我為何要擔心任何乘客和火車?我喜歡自己一個。」然後他繼續移動。

  監管人說:「我們試過。沒有用——沒有任何方法有用。」

  你無法改變瘋子的頭腦。我提到這件事的原因是:不要有這樣的頭腦,無法改變的。那是基本教義者的頭腦——像是雷根的基督基本教義者。你無法改變他們的頭腦,而那是一個瘋狂的前兆。如果有一個更好的論點,一個有智慧的人總是能隨時改變。你無法改變基本教義者;他已經決定了,永遠不會改變的決定。

  沒有辦法說服耶穌:「你不是神的兒子。」數以千計的人試過:「聽著,不要造成不必要的困擾!你看起來像個坐在驢子上的小丑,有幾個人跟隨你,你說你是神唯一的兒子。你是我們宗教的汙點!」

  猶太人努力試著說服他——「你只是個木匠,記得嗎?你父親是約瑟夫,你母親是瑪莉,記得嗎?」

  但是一個基本教義者……

  耶穌正在對人群演講,然後某個人說:「你母親在外面。」然後他給了傷人的回答;他說:「告訴那個女人,我在這沒有任何親人!我父親在天上。」

  講到那個可憐的女人——她已經好多年沒看到他,因為他一直在喀什米爾、拉達克、西藏流浪。聖經裡沒提到他十七歲之前的生活。而他只活了三十三歲;只有三年,最後三年,被提到。十七歲之前發生了什麼?有人說他十三歲出現在某個地方,之後就是一片空白。

  他的母親很久沒看到他,自然地這個可憐的女人……而他污辱她,甚至沒和她約個時間見面。他不是個普通人,他的親人會使他意識到人性。他是神的兒子,他是神,他不是人。

  你無法改變基本教義者的頭腦。對我而言,基本教義者等同瘋子。一個講理的人、一個有智慧的人,不會是基本教義者。一但有更好的論點、想法、方案,他總是準備做好迎接任何改變。他是彈性的,他不是固執的、倔強的。他隨時準備屈服、改變和轉化。

  我要你們永遠都不會成為基本教義者。總是保持不設防的。不對存在設防是最美的經驗。

  但要這樣,你必須對存在有點了解——從你的本性,不是外在世界。你從外在世界知道星辰,但不知道你內在的宇宙。你必須去接觸你的源頭,那個接觸將會解放你、使你成佛。

  你是佛;只是鏡子上有些灰塵。

  我想起米開朗基羅……他經過市場的一個大理石店舖。他是一個雕刻家,也許是世界上已知最好的。他站在店前道路的對面看著一顆未雕刻的巨大的大理石。他問:「這要多少錢?」

  店主說:「不用錢,因為它已經放在那有十年了,沒有人有興趣。如果你要,你可以拿走——我需要更多空間放別的石頭,那顆大理石佔了太多空間。但我不認為有人可以用那大理石做什麼。那是一顆怪石頭,形狀太奇怪了。」

  所以米開朗基羅拿走那顆石頭,花了二年時間在它上面,創造出世界上最有名的耶穌像——被他的母親瑪莉雙手交叉抱著,靠在膝蓋上。

  就雕刻家而言,米開朗基羅確實是一個偉人。耶穌看來像是有生命的——如此的栩栩如生。你可以看見每塊肌肉,你可以看見手指甲裡的洞……

  就在幾年前,一個瘋子毀壞那個雕像。沒人想過會有人毀壞這麼美的雕像——那雕像在梵蒂岡。在法院裡,那個瘋子說:「我必須毀了它,因為我要和米開朗基羅一樣有名。現在我的名字會和米開朗基羅被一起記得:這個人做的,我毀了它。」

  當雕像被創造出來後,米開朗基羅邀請店主來看看石頭。他無法相信他看到的。他說:「你創造了一個奇蹟!你怎麼辦到的?」

  米開朗基羅說:「不,我什麼都沒做。就在我經過那條路的時候,我聽到那顆石頭說:耶穌和瑪莉隱藏在我裡面,你只要這裡拿掉幾塊,那兒拿掉幾塊,他們就會出現。我沒有創造耶穌和瑪莉,我只是把用不到的大理石拿掉,只留下耶穌和瑪莉需要的部分。」

  這就是靜心者的經驗。當你越深入,你會聽到……不是語言上的,而是某種魔幻般的拖曳,朝向隱藏在你裡面,位於那個源頭的佛。一但你觸碰到那些源頭,一但你熟悉了你的佛性,只要五分鐘,就足夠讓你記得它整天。漸漸地,它會改變你的生命,使它成為一個美、一個優雅、一個巨大的狂喜。

  你不需要靜心一整天。我反對僧院和和尚,因為他們完全是社會不必要的負擔。特別是在東方,有那麼多窮人,這些和尚是整個經濟上的負擔。

  在泰國,就在二年前,他們國會通過一項法律,除非政府給予許可,否則沒有人可以當和尚。因為每四個人就有一個是和尚。其他三個必須提供那個和尚的一切所需。那是一個傳統,每個家庭應該把一個孩子,特別是最年長的,奉獻給宗教、教會。他們佔了四分之一的人口,整個人口是貧窮的,這些流浪者,以為他們在做某種崇高的事,其實只是在當寄生蟲。

  我不要任何人當和尚,我要你們活在世界上。不需要靜心一整天;靜心只是小小的一瞥——然後把它帶到你的工作上。漸漸地,那個瞥見將會從你的舉止、寧靜、歌曲、舞蹈中發光。

  不需要浪費一整天而成了一個寄生蟲。當你成了社會的寄生蟲,你無法反叛社會。你無法對任何迷信說什麼。

  我的人可以是門徒,但完全叛逆的,因為他們不依賴任何人。他們的靜心是他們的私人事務。

  為什麼所有宗教反對我?因為我為世界引入一種新門徒;那個恐懼是,這個火抓到可掌握的,像野火一般,那桑雅士將會是世界上最叛逆的人。他們將會摧毀所有迷信和愚蠢,他們不會認同反對他們意識的任何事。

  這就是二十一個國家的國會決定我是一個危險份子的原因。而且很奇怪,沒有人在國會中問:「你說的危險是什麼意思?」每個人都了解,那個危險似乎是,了解宗教是個人的,個人是叛逆的。沒有既得利益者想要這樣。他們為和尚準備一切,準備好捐獻給僧院,但他們害怕是佛的人也是叛逆的。對我而言,一個不叛逆的佛不會是佛,他只是塊腐肉!

  一首緋句:

  在傍晚

  如果下雨了

  我們應該找避雨的地方

  但如果想:「那只是霧」

  我們繼續,然後溼透的。

  它不是在說外在的雨,它是在說你的內在。不要害怕——在霧裡淋濕,在神秘裡淋濕。然後當你回來,以一個全然不同的人回來。那個消失的人就讓他消失,而你應該換上一個新面目——你的本來面目。

  扔掉面具,拿出你的本來面目,這就是靜心的整個煉金術。

  有個老人第一次到了一個大城市,他驚訝的站著,看著摩天大樓。然後他看到一個老女人,一個非常老的女人,進入一個小屋。他不知道那是電梯。他看著會發生什麼事,然後當電梯下來了,一個年輕的女人出現了。

  他說:「我的天!如果我早知道,我就會帶我的老太婆來。這是一個偉大的科學!」

  但這確實發生了。當你進去,你是一副老面具;當你回來,帶著一個新鮮的、原本的面目回來。這個每日的經驗,漸漸的,漸漸的,將會成為你二十四小時的寧靜經驗。不需要對任何人說你是佛;他們自己會知道。你無法把火藏起來,你也無法把一個佛藏起來。

第一個問題:

  瑪尼夏問:

  我們鍾愛的師父,

  這個你試著告訴我們的、無法言說的,這個我們試著要得到的、無法抓到的——有時它極度的神秘,有時它令人尷尬的明顯。它是其中之一還是二者都是?

  瑪尼夏,它兩者都是。

  一方面來看,它是明顯的。對於那些知道的人,它是明顯的。對於那些不知道的人,它是非常神秘的。但它兩者都是。我們的努力是要從明顯的來到神秘的……把你的簡僕變成天真;帶回你童真的芬芳和新鮮。

  佛不是外國人;佛是你最深處的中心——沒有別人可以到達的地方;否則他們可以改變它的臉。那是只有你可以去的地方——那就是為什麼它仍然是原初的、本來的。否則,社會就會扭曲它,控制它,成為對社會是實用的、有功能的。但除了你以外,沒人可以到達你的內在。

  確實,當你知道你的神秘存在,你不會想成為任何人。你已經來到整個宇宙都是你的家的點。

  (一道閃電劃在佛堂外的黑暗天空,然後雷聲,從容、溫和的雨)

  現在雲朵來了……一但你們大笑,雲朵都會來聽。它們來的正是時候。

  一晚,在喝了很多酒後,Dogski蹣跚的回到家。當他進入臥室,他發現老婆半裸的躺在床上,一個陌生人正在穿褲子。

  「這是最後一次,女士,」陌生人說,似乎非常生氣,「如果你現在不付瓦斯費,我就大便在地上!」


  Max Muldoon被徵召加入雷根在中東的新戰爭,而他一點都不喜歡這樣。他用盡可能不去當兵,但最後還是在Grimguts將軍的海軍裡發現他。

  一天,Max在戰爭的前線。當子彈和炸彈飛過,他嚇壞了。Max害怕的看著周圍,然後扔了他的槍。

  「我受夠了!」他大叫,他開始從前線跑開。

  很多人試著阻止他,但Max不理會他們。他一直跑,直到撞到Grimguts將軍懷裡。

  「停下來!」Grimguts咆哮。

  「幹什麼?」Max叫回去。

  「我命令你停下來!」將軍大叫著。「我是你的指揮官!」

  「我的天!」Max回答,相當驚訝的。「我已經跑這麼遠了?」


  十六歲的Sally踮著腳走到神聖受難處女教堂的懺悔箱前,Fumble神父正坐在那。

  「神父」Sally低語著,「我有罪!」

  「告訴我!」年輕的神父說。

  「神父,」Sally接著說,「我男友Willy有天和我回家,我把他帶到我房間。」

  「真的?」Fumble神父說。「發生什麼事?」

  「神父,」Sally接著說,「Willy推著我背對著床,然後開始脫我的衣服。」

  「真的?」Fumble神父說。「然後發生什麼事?」

  「然後Willy脫掉他的衣服,跳到我上面!」Sally哭泣著說。

  「啊!」Fumble咳了嗽,清了清喉嚨。「告訴我,我的孩子,你有感覺到他的器官進入你的兩腿間?」

  「我不是音樂家,」Sally回答,「但我會說那感覺像是一隻笛子!」

  尼維達諾……

  尼維達諾……

  保持寧靜……閉上眼睛。感覺全身凍結。

  全然的向內看,

  筆直向前。

  只要再一點

  你就能遇到你的真正的自己(self)。

  外面在下雨,但是內在

  只是霧。

  在它裡面溼透。

  扔掉你的面具,當你回來時,

  帶著你的本來面目回來。

  你的本來面目就是佛。

  全然的掌握它……尼維達諾……

  放鬆……只是看著身體和頭腦,記得你不是它們。你是看者(watcher)。

  在你的看之下,這個已經很美的傍晚變的更令人狂喜。只是看,你將會感覺到完全的空。

  這個空就是佛的名字。

  這個寧靜……

  你們已經成為海洋般的意識的一。

  界線消失了,

  限制被遺忘了……

  收集那些經驗,因為你們必須整天帶著它——你的行為裡、舉止裡、話語和寧靜裡。

  尼維達諾……

  回來,但是帶著你的本來面目回來。

  寧靜的、安寧的、優雅的——一個佛。

  像佛一樣的坐下幾秒鐘,整天都記著它。

  那不是一個成就,那只是對你那被遺忘的自己的一個記得。

  那是明顯的,但也是神秘的。

  好的,瑪尼夏?

  是的,鍾愛的師父。

  我們可以慶祝一萬個佛的聚會嗎?

  是的,鍾愛的師父。

8#
 樓主| 發表於 2013-3-6 10:57:28 | 只看該作者
佛:心之空性

禪的演講
第七章 從表面到中心
1988年9月14日下午,喬達摩佛廳

  我們鍾愛的師父,

  圓爾對智禪說:

  在祖師門下,我們直指人心(mind)。言語的解釋和舉例說明的方法,事實上錯過了要點。

  不受到看到的和聽到的所支配,不根據聲音或外觀來判斷,自由地在這個花花世界行動,坐下和躺在五光十色裡。呼氣的時候,不陷入外在世界;吸氣的時候,不被存在的元素和組合所束縛。這個世界就是達成解脫的門,就是真實的存在。

  一個知道一切的師父,當那一刻來臨,會知道它的來到。剛求道的人和很晚才開始學道的人怎能抓住它?

  如果你仍未得到它,就先暫時開啟第二個真理的門戶的道路。在無話可說的時候說;在沒有形象之中顯露形象。

  在你的日常作息中,根據有分別的外境作出反應時,不要想除去任何東西。不要把它解讀為神秘的事物——不用任何理論、不為它增添任何味道,白天和夜晚,忘記吃和睡,把那些談論留在頭腦裡。

  如果你仍未得到它,我們就來談談第三種,解釋頭腦、本性,談論神秘和玄妙。一個原子包含了整個宇宙,一個思想散播在四面八方。所以一個古時候的人說過:

  「無窮盡的陸地和世界,自己和別人並無不同,過去和現在從未和此刻的思想分開過。」

  瑪尼夏,禪的整個要點,它的觀念(philosophy),它的態度,就包含在當下(present moment)。如果你可以保持在當下,智慧之門會自行開啟。在許多的方法中,同一件事一直被提到:當下包含一切——整個宇宙——過去、現在和未來。當下就是一切。如果我們能進入當下的實相(enter into this moment's reality),我們就能進入宇宙的中心、生命的源頭。

  禪不擔心神、不擔心天堂。它的關注在於全然地生活,在生命裡體驗它的永恆,充滿著歡樂和慶祝。它是一個慶祝的宗教。它不是悲傷的、嚴肅的。因為它沒有要達成什麼,所以它不會有失敗的問題。它的勝利是毫無疑問的,因為它要尋找的,一直在你裡面。它是每個人的生命源頭。和它結合,它成了整個宇宙的生命源頭。我們只不過是來自宇宙源頭的小分支。

  就在你了解你的整體性(universality)的那一刻起,所有你的焦慮看起來將會如此的微不足道,如此渺小……只不過是對你的永恆的了解就能夠讓它們消失,它們成了影子。就在你了解你的生命源頭的那一刻起,它們就失去了它們的真實性。換句話說,如果你不了解你自己,你的焦慮、問題和痛苦就會是真實的。如果你不了解你的生命源頭,那將成了你的整個人生。

  在東方的喬達摩佛出現之前,西方的存在主義認為生命只不過是痛苦、焦慮和不安;生命沒有任何意義。只有失敗;那是你的命運。這為存在下了一個非常悲觀的定義,一個非常負面的態度。聽著現代存在主義者的談話,一個人只會感覺到也許自殺是唯一可以脫離的方式。生命在各種可能的情況下將會是充滿焦慮的。

  我自己的了解是,在喬達摩佛出現之前,東方一定也有同樣的感受,也就是生命是沒有意義的。我至少知道三個人,非常著名的,在喬達摩佛出現之前,但由於他們對生命的看法,使他們的文獻都被摧毀了。他們是Sanjay Bilattiputta、Ajit Keshkambal和Gosal。這三個人具有的智慧和喬達摩佛不相上下。但是他們宣揚生命是沒有意義的;所有你給予的意義只是你的想像。只是一個讓你繼續向前的希望,去經過所有的痛苦、所有無意義的事件。從生到死,你將永遠找不到一個你可以休息的地方。它將是永無休止的。

  然後喬達摩佛出現,一切有了不同的轉變——一個巨大的轉變。西方需要一個喬達摩佛;否則這個無意義、焦慮和痛苦將創造出自殺是唯一能脫離這一切的概念。喬達摩佛接受所有存在主義者的論點,但是他說生命之所以沒有意義、充滿焦慮是因為你沒有深入你的存在裡。表面上只是充滿了混亂,如同你看到的海洋一樣:表面上充滿了如此多的混亂,但深入裡面只有完全的寧靜。

  你越深入海洋,就越多寧靜……完全的寧靜。而一但達到完全的寧靜,你開始以不同的眼光(eyes)來看待一切。同樣的事物,世界是一樣的,但現在因為你有了不同的眼光,你開始以不同的態度來看待一切。同樣的玫瑰花變的如此美以致於它的美不必有任何目的;只是那個美,它自己就足夠了。杜鵑的歌聲可以沒有任何目的,只是一種美,一個動心的壯麗。透過靜心,一但心成為空的,將會讓你瞥見到真正的音樂,自發性的音樂。你周圍的每件事開始有一種不同的體現,不同的背景。唯一需要的改變是,你從表面來到你存在的中心。

  現在一個非常重要的點(point)要了解,因為有少數人藉由棄俗來逃離表面。他們認為是世界帶來動亂,世界該為我們的焦慮負責。那一直是傳統桑雅士和和尚的觀念。只要離開世界,躲在僧院或山裡,就能達到些許的平靜。

  但我知道即使躲在山裡面,你的頭腦仍然會和處於俗世時一樣。它仍會帶來麻煩和焦慮。也許更甚以往,因為寒冷的冬季將會來到,而你沒有足夠的衣物,炎熱的夏季將會來到,而你沒有可以遮擋的屋頂和居所。而且你要從哪取得食物?再次地,你將從後門回來,像個乞丐,回到你放棄的俗世。

  所有這些棄世的聖人只不過變成依賴世界,如同寄生蟲,但沒有達到任何洞見(vision)。所以把你帶離開混亂不是正確的方式。正確的方式是盡可能的深入到混亂裡,因為在裡面將不會有波浪、混亂。

  我的桑雅士不放棄世界上的任何東西。每個事物都是美麗的。如果你不這樣覺得,那表示你裡面有些地方是錯誤的。深入裡面。先去找尋你的本性和生命的源頭。一但你找到你存在的根,然後出來,打開你的眼睛,你將會發現同樣的世界有了全新的顏色、全新的強度、全新的愛、全新的美。同樣的世界不再一樣,因為你不再一樣。藉著轉變你自己,你轉變了整個世界。

  喬達摩佛這樣說是完全正確的:「當我成道的那一刻起,世界也成道了。對我而言,一切都是佛,睡著的或甦醒的。我能看見,即使花朵、小草或石頭,諸佛靜靜的睡在裡面。」

  整個存在的本性就是意識,意識可以處於不同的程度。石頭可能睡的很熟。你無法叫醒它,但那不表示石頭裡面不存在生命源頭。石頭會成長。喜瑪拉雅山每年會長高一呎。只有那些笨蛋!他們已經是世界上最高的山了,但卻擁有和山一樣的意識程度……他們繼續長高。

  印度一些古老的山——賓迪亞恰(Vindhyachal),最古老的山——數百萬年以前就已經停止長高。了解到沒有任何意義……你要作什麼,不必要地一直長高?只要享受。當你要完成某件事,你就無法享受。當你沒有要完成什麼,沒有慾望要到達哪兒,當下你就能享受,此時,此地。

  禪是此時此地的宗教。隨時記住這些我們在談論的話語的背景。它是和其他宗教完全不同的方法。即使佛教徒也不接受禪,因為禪擁有的叛逆和獨立,除非它是你自己存在的權威(authority),否則它不接受任何權威。即使佛教徒也會認為禪有點奇怪,沒有任何模式,不屬於佛教巨大的流派。

  但是我關心的是,佛陀的心的本質。沒有禪,佛教就和其他宗教一樣是死的。因為禪,才仍有花朵被帶來,仍有一個花園;所有其他宗教都成了沙漠。但為什麼禪能帶來花朵?因為它不依賴經典和傳統。它的世界被限制在你裡面,如果你能改變,你周圍的世界也將能因而改變。

  一個如同喬達摩佛的人,只是藉著覺醒,就能改變他周圍每件事的本質。他的洞見、他的光、他的存在……至少對他而言,這是個不同的世界。

  這些禪宗師父簡短的談話必須被仔細的聆聽。你不去同意或不同意。如果你開始同意或不同意,就錯過了要點。

  靜靜地聽,如同你聽著溪流聲,或是風吹過松樹的聲音。只是聽,不要帶入你的頭腦說:「是的,他是對的。」或者「不,他不對。」

  任何你頭腦的聲明或解讀將會扭曲一切。這些談話不是語言的。它不是語言,它是某種看不見的,和語言肩並肩一起被傳達的。所以如果你靜靜的聽,語言並不重要。你的寧靜將更加深——那才是重要的。語言要傳達的是無形的,它只是個載送工具。

  就在幾天前,阿南朵帶給我一個消息。我從沒想過,我也不認為有人想過——他們最近發現電並非在電線裡面被傳送,而是在電線周圍——一個隨行的旅者,不在電線裡面。它透過電線的幫助,但——這是一個非常有意義的發現——電並非處於電線裡面。

  對我而言,那帶來一種新的意義:師父的話並非真正的訊息;話語就像電線。沿著電線傳送著給眼睛的無形訊息,只能被空之心(empty heart)了解。

  靜靜地坐著,全然的空。你的同意或不同意是不需要的。只有你的寧靜被加深,你的空性變得越來越空(your emptiness becoming more and more empty),你會了解道甚至不用擔心話語。那些話語是反覆無常的。

  圓爾對智禪說:

  在祖師門下,我們直指人心(mind)。言語的解釋和舉例說明的方法,事實上錯過了要點。

  問題在於,如何為你指出你自己的心。圓爾說言語的解釋和舉例說明的方法,事實上錯過了要點。——大多時候。有時候,一個人了解到那不是語言或學派,話語只是被當作電線,沿著它傳送的是生命、是能量。那個能量只能被你的空之心吸收。如果心是充滿東西的,太多家具……生命能量將無法進入一個太擠的空間。它只能進入全然的空。

  圓爾說,我們直指人心。

  我們在這作什麼?我對你們說話,但那只是一個準備,這樣在靜心中,我能直接指向你的心。某些準備是需要的,以便斬斷所有垃圾,丟掉所有經典,趕走所有的佛和成道者,只留下你獨自一個。然後靜心就能開始。當你的心完全的空,指出你的存在源頭就不困難。

  不受到看到的和聽到的所支配,不根據聲音或外觀來判斷,自由地在這個花花世界行動,坐下和躺在五光十色裡。呼氣的時候,不陷入外在世界;吸氣的時候,不被存在的元素和組合所束縛。這個世界就是達成解脫的門,就是真實的存在。

  如果你集中你的生命能量到空之心,所有錯誤的將會消失,只有真實的會留下。然後全世界都會是真實的,就沒有需要說它是虛幻的。它一直被那些棄俗者說是虛幻的。他們需要一些藉口。他們說全世界,所有關係,一切,都是虛幻的——就像夢一樣。

  我總是好奇……我遇過很多棄俗的聖人,我問他們:「如果你真的看出世界是虛幻的,和夢一樣,那為何要逃離它?有什麼必要?因為你說世界不存在,你在放棄一個不存在的世界!」

  如果世界不存在,那何不享受它?作一個美好的夢——拋棄夢魘!作一下分類,無論任何屬於夢魘的,拋棄它。

  那就是一個到達他中心的人所發生的。那個屬於夢魘的——你的生命到現在都是一個夢魘——只是消失了。然後一個巨大的美麗世界從舊世界的灰燼中出現,那個你熟悉的舊世界。它看起來是一樣的,但因為你的眼光不再一樣,世界也不再是一樣的。

  我沒遇到過任何聖人——三十五年來我到處旅行,遇過各種聖人,印度教的、耆那教的、回教的、基督教的——沒有一個能回答這個簡單的問題:如果世界是虛幻的,那它是無關緊要的,讓它繼續在那;你要去哪?逃離一個不存在的世界是個愚蠢的舉動。如果世界是真實的,那麼你不要它還有一些意義。但它是虛幻的!如果虛幻來自於你的頭腦,那麼無論你去哪,虛幻都將會出現。

  有一個瀕死的偉大聖人,他對繼任者,一個年輕人,說:「記住一件事:永遠不要讓貓進入你的生命,」然後他死了。一大群人圍著聆聽這個偉大的聖人所說的遺言……這是什麼樣的遺言啊!「永遠不要讓貓進入你的生命。」繼任者說:「老天,我為何要讓貓進入我的生命?這是全部的教條?」但是有一個老人——也是一個門徒,因為太老而未被選為繼任者;他將會在一兩年內死去——說:「你不了解,這裡面有一個很長的故事。他給了你最重要的話語。」

  他說:「那我必須知道整個故事。」

  那個故事是那時候,這個聖人放棄他的妻子、小孩和他的家園,他來到喜瑪拉雅山,住在附近的一個小村莊。否則要怎麼取得食物?但是村民很高興,他們有了一個屬於他們的聖人,於是他們為他蓋了一間小竹屋。

  這個印度和尚不穿內衣,只有一條長長的布條,稱為朗戈(langot)。它是迷你的——最迷你的——因為那只是一條長布條……他們用它來包覆纏繞自己。一個人只能有兩條朗戈。但是麻煩來了:有些老鼠來到竹屋並開始啃咬朗戈。這個人遇到一個極大的困難;他只有兩條朗戈,而且很快就要沒了。所以他詢問村民:「該怎麼辦?我的宗教要求一個聖人只能有兩條朗戈。那是唯一被允許的持有物。」

  他們說:「你何不從村莊拿一隻貓?牠將能殺死那些老鼠。」那是一個相當合理的辦法。所以村民們給他一隻貓,而這隻貓也殺死了那些老鼠。但問題是,現在他除了乞求自己的食物,也得為那隻貓乞求牠的食物,因為那些老鼠被貓吃光了。所以他不得不為那隻貓乞求一些牛奶。

  村民們說:「這是一個小村莊……最好的方式是你擁有一頭牛。整個村莊可以貢獻一些錢去買一頭美麗的牛,這樣你就能自給自足。你和你的貓將會擁有足夠的牛奶。」

  聽起來似乎沒錯,所以一頭美麗的牛被買了進來。現在問題是那頭牛需要吃草。所以每天他必須去村莊乞求一些牧草。人們說:「這樣不對。一個偉大的聖人乞求牧草?事實上沒有聖人乞求過牧草;那並不常見。」

  他說:「但怎麼辦?我的牛,我的貓……」

  所以他們說:「一個簡單的辦法:我們是村民,我們並不太了解你的教條。有一個女人成了寡婦;她老公去世了,只剩下她一個人。所以我們會說服她。她將會很高興去伺候一個聖人,那你就不用每天來。我們可以在你的小屋旁整理出一塊地,這樣她就能種草,種小麥……在你生病或身體不舒服的時候照顧你。」

  這方法沒錯——它總是對的。並沒花太大力氣去說服那個女人;她自己一個人而且聖人很年輕……有一個可能性,一個希望。所以她立刻答應了。她開始照料一切……然後你知道事情會怎麼發展……

  芭蕉說:「草木自己生長。」事實上很多事物會自己成長。所以牧草開始生長,他們彼此相愛……那個女人很美,聖人很年輕。還需要什麼?他們在田裡工作,開始種小麥和牧草。貓和牛都很快樂,每件事都很完美。但最後——孩子的誕生,然後他想到:「老天,那是我之前遠離的!我已經棄俗——現在又來了!由於事情緩慢的發展,要不是孩子的誕生,我還不會察覺到。」

  現在,只是因為一隻貓,俗世再度進入。這個老人說:「那是最重要的話語。他說:記住不要讓貓介入,因為貓之後,俗世會再度來到。他是在說他的人生,他如何再度進入俗世——帶著孩子到學校……人們開始笑他:你是什麼樣的聖人啊?你擁有一個女人!你已經不再偉大。」

  「但怎麼辦?一但你不再偉大,你就無法再度是偉大的;很難再度是偉大的。他考慮過很多次要再度棄世,但他想到——有什麼意義?那些老鼠到處都是。故事將會重演。最好還是保持沉默。」

  你的頭腦,你的身體,都需要某些東西。你無法棄俗,你會變成乞丐。成為乞丐並不是成為聖人。我的了解是清楚的 (My understanding is clear),你必須處於世界。沒有任何事要害怕;你應該只需要集中你裡面的生命能量,那將會讓一切不再相同。你處於世界,但不被世界影響。對我而言,那是桑雅士真正的定義:保持處於世界,如同一朵蓮花,出淤泥而不染。

  一個知道一切的師父,當那一刻來臨,會知道它的來到。剛求道的人和很晚才開始學道的人怎能抓住它?

  如果你仍未得到它,就先暫時開啟第二個真理的門戶的道路。在無話可說的時候說;在沒有形象之中顯露形象。

  我不同意這點。圓爾說如果你無法了解直接指向你的心的方式,那麼我們必須降下來,使用稍微低的——但那會是「第二個真理」,那將會像是反映在水裡的月亮;那不是真正的月亮。那只會是一個反映出來的月亮。語言上而言,真理最多是一個反映。所以他是說如果你無法直接得到它,立即地,那麼我們將必須降到語言的層面。

  我不同意這點,因為我的了解是你必須從語言開始。你必須從反映在水中的月亮開始。一但你看見水中反映的月亮,你就能被告知稍微抬頭看看:「那只是一個映象;真正的月亮高掛在天上。」,當第一個方法失敗之後,語言不是第二個被使用的方法。語言是主要的方法,創造出直接指向你最深處的心的環境 (background)。

  在無話可說的時候說;在沒有形象之中顯露形象。

  在你的日常作息中,根據有分別的外境作出反應時,不要想除去任何東西。

  這點我同意他。

  ……不要想除去任何東西。不要把它解讀為神秘的事物——不用任何理論、不為它增添任何味道,白天和夜晚,忘記吃和睡,把那些談論留在頭腦裡。

  如果你仍未得到它,我們就來談談第三種,

  第三步,如果你不了解語言,他說那麼我們就再降下來一點。我不但不同意他這點,而且我認為這是一種對弟子的侮辱:「我們將必須談談第三個層面。」

  解釋頭腦、本性,談論神秘和玄妙。一個原子包含了整個宇宙,一個思想散播在四面八方。所以一個古時候的人說過:

  「無窮盡的陸地和世界,自己和別人並無不同,過去和現在從未和此刻的思想分開過。」

  圓爾把閹牛放在貨車後面——顯然不會有任何前進。閹牛必須放在貨車前面;對於你生命源頭的最終了解,話語和語言必須是主要的方法。只有這個方法,就是直接指向你的心。沒有比較低等的方法或高等的方法;只有這個方法。

  他說:「我們將會嘗試第二種方法,如果沒效,我們就試更低等的方法。」會這樣是因為他放的地方不對。閹牛必須被放在貨車前面,然後每件事都會沒問題。語言、概念和文字,都必須被用來作為產生空性的環境 (in preparing the ground for emptiness)。根據你們在這的經驗,你們知道那是有效的。我對你們說話,我使用文字和概念;在你裡面仍能創造出一個巨大的寧靜。

  寧靜可以被靜心加深。當你深入靜心,靜靜的,只是一個警覺的觀照,師父的直接指向將會發生。我不需要為你們解釋,因為你們每天都在這樣作。

  一個禪宗詩人,寒山寫下:

  談論食物不會讓你飽足,

  談論衣物不會使寒冷遠離。

  一個裝滿米的碗就能填飽肚子;

  一套衣物就能使你溫暖。

  然而,不停下談論去思考這些,

  你抱怨很難遇到佛。

  把你的頭腦轉向內!

  它就在那!

  為何要向外找?

  這個簡短的緋句說得比圓爾更多,更清楚。兩件事:

  談論食物不會讓你飽足;談論衣物不會使寒冷遠離。一個裝滿米的碗就能填飽肚子;一套衣物就能使你溫暖。然而,不停下談論去思考這些,你抱怨很難遇到佛。把你的頭腦轉向內!它就在那!為何要向外找?

  好幾世紀以來,你一直向外尋找它,好多好多世。是該給你的內在一個機會的時候了。向內尋找它,你在外面找不到的,你將必定在裡面找到。整個意識的歷史上,如果向內找,沒有人找不到佛。沒有任何例外,每個向內看的人,都找到了佛。你也不會例外。你不可能例外,因為生命本身,它的純粹,就是佛。

第一個問題:

  瑪尼夏問:

  我們鍾愛的師父,

  當我們從表面(periphery)運作(function),當我們從無知中運作,似乎我們的能量不知為何無法補足,以至於我們最大的能量仍然是不足的。如果我們從我們的空性中運作,是否就可以取得最終的能量?

  瑪尼夏,妳說的幾乎是正確的。只有一點必須記住——當能量不用在任何地方……妳最後一句說:「我們就能取得最終的能量。」當妳的能量不用在任何地方,表示妳不在那。所以不會有取得最終能量的問題。妳就是最終的能量;那會是某種妳隨時可取得的。妳會和它結合,妳將會是它。

  永遠不要用分別心思考。只有一個經驗:妳和宇宙合而為一。不需要……妳是整個宇宙,所以永遠不要以進入、達成這類的字來思考。那些字是錯誤的。它們適合用在俗世,日常生活,但當妳進入,妳進入到存在不同的層面,那是妳從未進入過的。妳所有的用字將會蔑視妳。無論妳經驗到什麼,都將無法表達。最終也沒有任何人能表達它。

  最終的經驗是當妳消失,當沒有任何人而只有純粹的覺知的時候。那不是妳的覺知或我的覺知,它就只是覺知。

  在我們進入靜心之前,必須給Sardar Gurudayal Singh一次機會……

  Popova,一隻俄羅斯鼠,拿到了前往西方的簽證。她的朋友,Barbarov,一隻大象,聽到這消息也想一起去。猶豫沒多久,Popova同意帶著她朋友一起。

  這隻小老鼠烤了一條美味的法國麵包,把它從中間切成兩半,並把其中一半給了旁邊的大Barbarov。

  在莫斯科港,警方檢查Popova的文件和她的行李,然後揮手讓它通過。Barbarov則被攔下。

  「你的文件呢?」警察問。

  Popova回過頭,非常生氣的。「你們搞什麼?」她吱吱吵叫著:「難道我不能帶三明治嗎?」


  Jivan Joke大師和他的女友Ma Bliss-abyss坐在後門邊。

  「多棒啊!」Bliss-abyss柔情的低語:「今天是我們在一起的三週年紀念日,每件事是如此的著重在心靈層面!」

  「是嗎?」Jivan Joke一邊說著一邊試著抽著煙捲。

  「當然!」Bliss-abyss微笑著,隱瞞交了好幾個新男友的事:「我們已經在一起三年了,現在我們正進行彼岸的實驗——分開且自由的!」

  「噢!對!」Joke說,緊張的抖動,試著保持鎮定。

  「是啊」Bliss-abyss咯咯地笑:「還有這些新能量和新朋友們……!」

  「老天!」Jivan Joke打斷她:「妳又是排卵期啦?」

  「不是,傻瓜!」Bliss-abyss回答:「不過今晚是我們的紀念日,我們要作什麼?」

  「恩」Joke說,閉上眼睛試著靜心:「我們來作每個人都在作的——”進入”慶祝!」


  退休的Jackass將軍,一天走在街上,遇到了Donald Dixteen。在上一次戰役中,Donald負責侍候將軍。

  Jackass將軍很高興看見Donald,握著他的手,告訴Donald他正在尋找私人管家。

  「你將會負責處理如同你在軍中時處理的事務,」將軍笑著。「從明天早上八點叫我起床開始。」

  Donald接了這份工作,隔天早上,他衝到將軍的臥室搖醒他。

  然後他摑打將軍太太的屁股,叫著:「好啊,寶貝!這是給妳的二十元,妳該回家了!」


  尼維達諾……

  尼維達諾……保持寧靜,閉上眼睛,感覺身體完全地凍結。

  向內看,盡可能地深入,因為生命源頭就在不遠處。它就在妳的空之心。完全集中地深入你的存在,你遇到了你的佛性。

  你的生命源頭也是整個宇宙的生命源頭。

  深入再深入,這樣你就能聚集內在的經驗並把它帶到你的日常生活中。

  慢慢地慢慢地

  你的佛已成為

  你的舉止,你的生活方式。

  尼維達諾……

  放開來。保持只是一個觀照者……

  頭腦在那,身體在那,

  但你不是身體

  你不是頭腦。

  你是觀照者。

  觀照者被稱作佛。

  警覺、觀照,靜靜地,你的心變成空的。這個空之心就是佛。

  讓它深深地下沉,到你存在的每根纖維中。這是最寶貴的片刻——當你只是一個觀照,一個巨大的寧靜包圍著你。

  這是一個偉大、喜樂的夜晚

  你認出你的佛性

  你認出你和整體為一……

  這裡沒有一萬個佛

  只有一個意識。

  尼維達諾……

  回來。

  但不是以你進入時的方式回來;更優雅、更平靜、更像個佛一樣的回來。

  坐下一會兒,聚集那些經驗,記得你進入過的空間,記得你行走過的路。

  從你的觀照中經驗到的將會影響、改變你整天的生活。

  除非靜心成為革命,一個你所有人格的革命,否則不算靜心。

  靜心使你解脫(liberates you from yourself),帶來新的、我們稱為佛的本來面目。在每天的工作中,記得你是誰。讓你的內在影響你的言行舉止和人際關係。

  好了,瑪尼夏?

  是的,鍾愛的師父。

  我們可以慶祝一萬個佛嗎?

  是的!

9#
 樓主| 發表於 2013-3-6 11:04:41 | 只看該作者
佛:心之空性
禪的演講
第八章 成道解脫之人
1988年9月15日下午,喬達摩佛廳

  我們鍾愛的師父,

  圜悟說:

  成道者在變動的生活裡享受完全的自由。他就像游於深海之龍、山頂俯瞰之虎。沒有成道的人則陷入在世界的俗務中。他就像角陷籬笆之羊、守株待兔之人。

  成道者的話語有時就像蜷伏待躍之獅、有時就像金剛王的寶劍;有時能閉上全天下知名之人的嘴、有時則隨波逐流。

  當成道者遇到其他的成道者,如同和知音相遇。他尊重他們,支持彼此。當他遇到陷入世界的俗務之人,如同師父遇到弟子。以他的洞見對這些人下工夫。他穩定的站在他們前面,如同千仞之壁。

  所以說,道隨處可見,沒有一定的原則或規範。師父有時拿著一根草當成丈六高的佛之金身來用,有時則將丈六高的佛之金身當成一根草來用。

  又有一次,圜悟說:

  宇宙並不是蒙上面紗的;它的運作是開放的。成道者利用各種可能的方法,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困難。他隨時獨立的行動。他的每句話不帶有任何自我,卻仍有殺人的力量。

  一但斬斷迷思,千眼頓開。一個阻斷思想之流的字,控制了所有的無意識行為(non-actions)。誰能如同佛陀一樣經歷同樣的生、同樣的死?真理到處可見。

  瑪尼夏,這是佛:心之空性(THE BUDDHA: THE EMPTINESS OF THE HEART)系列的最後一個演講。

  非常適合的——剛好是正確的時機——妳帶來了偉大的師父圜悟,有關成道者的談話。

  好幾世紀以來,人類一直在思考成道的定義。一直有不斷的努力和嘗試,但沒有人可以帶來成道或成道者的完美定義。圜悟非常接近,幾乎到達了;因此必須以絕對的寧靜來聆聽他。他在談論那些很難談論的。他的努力是非常珍貴的。

  他說關於成道者:

  成道者在變動的生活裡享受完全的自由。

  那是他接下來的談論的基礎;所有給出的暗示必須被了解,

  無意識的人根據別人來生活——跟隨他們或否定他們,但是焦點總是別人。所以會有跟隨者和不跟隨者;有神論者和無神論者。但根本上,他們並無差異。某個人同意某些教條,某個人不同意、反對那些教條,但兩者都是緊握著他們自己以外的東西。他們是以別人為導向的。

  我常想到沙特說的話:「別人是地獄。」他可能是在不同的情況下說出這句話,但就這句話而言,它是有意義的。我要你們知道:別人是地獄是因為別人拿走你們的自由。可能是透過非常深愛的方式,沒有不良企圖的。可能是透過善意,但那是無關緊要的:古人說「通往地獄的路是用善意舖造的。」

  父母、老師、鄰居、朋友——所有人都持續塑造你的生活,給予特定的外形。如果你看著你的頭腦,你會同時聽到很多聲音:你父親的聲音、祖父的聲音、母親、兄弟、老師、教授。但是唯一不會聽到的是你的聲音。你的聲音完全被其他聲音壓下去了。

  一層又一層,你甚至找不到你自己聲音的蹤跡,你的自己,你的面目。如此多的面具……

  當一個小孩來到世界,他只是一塊未受到污染的石板;而你們立刻開始在他的板子上寫字,甚至不問他同不同意。你們讓他成為一個基督徒、印度教徒、回教徒;讓他成為任何你們想要他成為的——而你們卻不了解,意識不是某種可以設定模式、某種圖樣的東西。你們的努力和意圖,最終將會造成一個偽君子,一個知道自己在作某件內心不想做的事的人。他成了騙子;成了圍繞在他周圍的人的奴隸。不只是活人,亡者也在奴役你。

  圜悟說:成道者在變動的生活裡享受完全的自由。

  他不是任何傳統、文化、文明的奴隸。他依據自己的自發性和覺知而生活。

  而那會是其中一個麻煩:成道者注定被誤解,因為全世界充滿奴隸。他們無法了解自由的語言。

  幾乎就像對全世界的瞎子賣眼鏡一樣。即使他們有眼鏡,也沒有用——他們無法看,他們沒有眼睛。

  有個人去看眼科醫生,問說:「檢查我的眼睛。如果我配了眼鏡之後就看得見嗎?」

  眼科醫生說:「當然,你會看得見。」

  配了眼鏡後。那個人說:「順便一提,我必須跟你說我不知道怎麼看。」

  醫生說:「你這怪人!你應該先說清楚,因為就算配了眼鏡,如果你不知道怎麼看,配了也沒用。」

  人們攜帶著談論解脫(freedom)的經典,有的甚至談論來自經典的解脫。人們膜拜喬達摩佛的雕像,而喬達摩佛說過:「記住這些我最後給出的話語,我最後的希望:不要製作我的雕像。」有一萬個桑雅士聽見了,然而現在喬達摩佛的雕像是世界上最多的雕像。在中國,甚至只是一個廟就有一萬個佛像。整座山,數里長的,雕滿了佛像。

  這是種奇怪的盲目。奇怪的誤解……

  一個解脫的人注定被奴隸譴責,因為奴隸不能接受他們是奴隸。所以任何人成道了,解脫了,就成了數百萬個自我的威脅。他那張開雙翼飛越天際的自由,注定被那些跛腳的、關在籠子裡的人譴責。可能是黃金籠子——非常貴重,舒適,一個好的房子——但是那個在天空張開自己的翅膀的喜悅、最終的、沒有障礙的、沒有界線的,比任何黃金籠子更珍貴。

  圜悟說:成道者在變動的生活裡享受完全的自由。他不被任何道德倫理、規範、社會、文明、文化、教育束縛。對於他自己的存在,他是真實和正直的。他不在乎他的行為是否反對社會或經典。他所有能承諾的是他自己的自發性。他沒有其他承諾。他不會是基督徒、回教徒、猶太教徒或耆那教徒。他只會是一個沒有任何束縛的人。

  但自然地,他必須受苦。他必須受苦是因為所有人都是奴隸、瞎子。他們感到受傷——深深地受傷——被他的存在、他的自由。他們繼續比較,感到深深的罪惡,因為他們未曾為自己的自由一搏。他們仍然是綿羊,群眾的一部分;他們從未宣稱他們的個體性(individuality)。然而現在有一個解脫的人。

  那些有一點智慧的人會愛上這個已經解脫的人;但是很少有智慧的人。大部分的人沒有任何智慧的活著——機器人的生活,幾乎是機械一般的。他們將會反對這樣的人——以宗教、道德、社會的名義。他們的藉口是這種人是危險的:如果每個人都依照自己的真理來生活,就不會有任何社會、政府、國家、軍隊、戰爭。

  整個社會都在承諾任何成道者無法承諾的愚蠢之事。他無法是印度人、法國人或中國人;對他而言,全世界是一樣的。他每個行為都是根據他自己的意識,而不是某個死掉的、所謂智者的教導。他有自己的眼睛去看;為什麼要看別人的?他有自己的耳朵去聽;為什麼要聽別人的?他有自己的意識去決定;為什麼要跟隨摩西的十戒、耶穌的山上佈道或克里須納的薄伽梵歌?它們也許是美麗的,但將不會引導你的生活。

  一但你有了來自別人的導引,你就精神上成了奴隸。

  換句話說,圜悟是說成道者根據他自己的生命源頭來生活,不考慮群眾、不和群眾妥協。他是絕對的個人(individualist),他也要每個人是絕對的個人。

  沒有比自由更珍貴的,因為只有在自由之中,你才能綻放你最終的潛力。作為一個奴隸,你是跛腳的,你是被切斷的,你在一個模子裡;你被鎖鏈拴住,你被關在籠子裡——不同尺寸的籠子,不同形狀的籠子……

  但記住一件事:那個不是來自於你裡面的,一直會是某種奴役。

  成道者的第一個定義是成道者在變動的生活裡享受完全的自由。他注定被譴責,因為群眾受到了打擾。群眾受到打擾是因為這個人將會摧毀他們的奴役,那個他們認為非常舒適、安全的生活方式。

  我想到一個故事。

  在一個有很多山的地方,一個成道者在一間旅店休息。那個旅店有一隻美麗的鸚鵡,鸚鵡的主人教牠……鸚鵡會一直說自由——「自由!」真奇怪……

  這個陌生人,一個成道者,無法相信這件事。因為首先你把牠放在籠子裡,然後你教牠重複說:「自由!」如果主人是真誠的,他應該讓牠自由!

  晚上,他忍不住了。他醒來,打開籠子的門,對鸚鵡說:「現在門開了,你可以擁有整片天空。出來吧!」

  鸚鵡抓著籠子,仍然吵叫著:「自由!自由!」

  最後這個人說:「奇怪——門開了!你為何還抓著籠子?」

  他把手伸進去,把鸚鵡捉出來——牠很不情願,掙扎了一番,還抓傷了他的手——但是這個人把鸚鵡捉出來了,把牠丟向天空。然後感到一個深深的放鬆,他回去睡覺。早上,他聽到的第一個聲音是:「自由!」

  他看到鸚鵡在籠子裡;門還是開的……

  籠子外面是如此浩瀚,一個人會感到害怕。有很多敵人;很冷的白天,很熱的夜晚,有很多時候你會飢餓。沒有人繼續保護你。

  一但你習慣活在籠子裡,自由變成一個非常危險的想法。

  有二十一個國家認定我是一個危險的人。我一輩子沒殺死過一隻螞蟻;我沒用過割紙刀,而有二十一個國家的國會認定我是一個危險的人。卻沒有人問:「危險的意思是什麼?為什麼這個人是危險的?」

  我不是恐怖分子,我不教人們製造炸彈,我不是一個無政府主義者。然而那個危險是我在散播自由的火。我叫醒人們,說除非你要求你自己的自由——免於各種鎖鏈、手銬、籠子的束縛——否則你永遠不會是一個喬達摩佛。你永遠不會知道自由的喜悅、祝福和狂喜。你永遠不會知道你自己的永恆。你將永遠恐懼死亡,而不知道死亡只是虛假的——它是非常膚淺的,它只發生在表面。在裡面,生命持續直到永遠。

  但要知道這些,你需要自由。不是社會的;政治的或經濟的自由;而是精神上的自由。你必須進入你裡面,找到那個尚未被束縛的空間。找到那個你的生命所出現的空間,你將會同時成道和解脫;它們是同一個、單一的經驗的不同名字。

  圜悟說:

  他就像游於深海之龍、山頂俯瞰之虎。沒有成道的人則陷入在世界的俗務中。

  只要看看你自己。你一直在俗世裡忙什麼?如同漂浮的枯枝,沒有方向,沒有範圍,沒有智慧(clarity),沒有洞察力。只是跟隨群眾——甚至不知道你要去哪,只是相信群眾會知道:如果有這麼多人去,那麼我們一定是正確的,因為有這麼多人一定不會是錯的。

  實際上是,有這麼多人就不會是對的!成為正確的是一種獨一無二的經驗;成為正確的就是成道的。

  要小心這種無意識的推論,因為全世界都在作某件事就一定是對的;這麼多人不會是錯的。我們就是用這樣的算計來生活。所以我們在黑暗中跌倒和摸索;我們跟著這個人,我們跟著那個人,我們從未想過:「如果我們是活著的,那我們裡面一定有個源頭——必須有——否則我們的生命從哪來?」

  不了解這個源頭,即使你跟著一個佛,你也將會迷路。因為每個個體都是獨一無二的,你不能跟隨任何人。

  沒有成道的人則陷入在世界的俗務中。

  你的生命,如果沒有成道,就只不過是個漂流物。

  有一個奇怪的意外……

  我以前去一個學校註冊就學,他們給我一張表填寫。一個和我一樣年紀的年輕人手上也拿著一張表。他看著我的表說:「你選哪些課?」

  我說:「不關你的事。你去選你的課。」

  他說:「我不知道要選哪些課。」

  所以他看著我的表,因為我已經填寫了哲學、心理學和政治,他就選一樣的課。我說:「這太奇怪了。」

  他說:「不會,因為我不知道以後要做什麼。」

  我們從同一間學校畢業,然後我換到一間大學。令人驚訝的:當我進入辦公室,同一個傢伙拿著表在那等著!他說:「你來了!我一直好奇要做什麼;根據你的表來填寫是如此的快樂。現在你要選修哪些課?」

  我說:「這太愚蠢了。」

  他說:「不,那是一個很大的安慰,至少有個人知道他要做什麼,然後我跟隨他。」

  所以他看了我的表,跟著填上他的:哲學、宗教、心理學。我說:「這不是生活的正確方式。這成了一張複印紙。」

  但是他說:「我相當自在。如果你選了這些課,它們一定是大學裡最好的課。」

  我說:「我沒意見……」

  在我其中一堂課中,教授是來自孟加拉的一個非常傳統的上層人士——如此的傳統以致於我從未遇過像他一樣的人。他不張開眼睛上課,因為課堂上有兩個女孩:他不能看,因為他是個獨身主義者(禁欲者)。那是一個好機會,所以我完全在睡覺。也許他會以為我也是一個偉大的獨身主義者!

  所以有那二個女孩,而這個男孩一直跟隨我。教授感到非常好奇。有一天他在圖書館抓住我說:「現在很少會遇到人如此的忠於獨身主義。」

  我說:「你搞錯了。」

  他說:「我搞錯?」

  我說:「你為何閉上眼睛?」

  他說:「我是一個獨身主義者,我不想看到任何女人的臉。」

  我說:「確實,這也是我的理由——因為那兩個女孩不值得看!但不是因為獨身主義。日復一日,同樣的兩個女人;我只是單純閉上眼睛。」

  他說:「我的天!我們在作一樣的事,但卻是因為不同的理由。」

  而那個男孩是課堂上其他唯一的學生。他是一個如此棒的跟隨者,但是他不知道要作什麼——因為我閉上眼睛,所以他也閉上,教授閉上眼睛是因為那兩個女孩……但是他對那兩個女孩感興趣,雖然那兩個女孩沒有對他作出有任何興趣的表示。他很失望。他對我說:「你得幫我。你總是能幫到我——從我上學之後,你一直在幫我;現在你必須幫我。」

  我說:「什麼事?」

  他說:「我嘗試各種方式對那兩個女孩說話,但她們完全不理我;她們甚至不在乎我。她們經過我的樣子好像我不在那——令人受傷。」

  我說:「你必須做某些正確的事。」

  所以我為他寫了一封情書,然後我說:「明天你自己拿去。」

  他說:「這太危險了;你讓我簽名了。你寫了信,如果我被抓到,如果女孩被嚇到了,或是別的……」

  我說:「你不用擔心;我會對付女孩們,因為我已經有責任。所以我才說明天你拿去。只要給我一天的機會去對付女孩們。」

  我對一個女孩說:「那個男孩很窮——精神上的貧窮——他需要被憐憫。」

  那女孩說:「我能做什麼?」

  我說:「你什麼都不用做。他明天會拿一封情書給你;妳帶著微笑接受它。」

  她說:「你在製造麻煩。我不喜歡這個傢伙。」

  我說:「沒有喜歡或不喜歡的問題;你甚至可以恨這傢伙。但收下它,像個有教養的淑女……不會破壞任何禮貌、禮儀。」

  她說:「如果你這樣說,我會收下它。」

  然後我說:「還沒完。你也要寫一封信。」

  她說:「我的天!你在替我製造麻煩。如果我父親知道」——她父親是那個城市的收藏家——「如果他知道……他是個危險的人,他甚至會開槍。他每天都在擦他的槍,他對我說過:不要談任何愛情;否則會有人被射殺!」

  我說:「我會對付你父親,你不用擔心。如果有任何人要被射殺,我會準備好被射殺,因為我沒什麼好失去的。那很完美,他可以射殺我。但你要寫一封信,因為這個傢伙需要一個希望。不要寫太多甜蜜的,只要……」

  她說:「好,我會試試。但我不知道,我從未寫過情書。」

  我說:「我的天……我來寫。」所以我寫了情書,她簽了名。

  幾封情書被交換了,最後那女孩來找我說:「我父親似乎在懷疑。你讓我陷入麻煩,因為現在那個男孩至少有七封我簽過名的情書。」

  我說:「那個男孩不是一個真實的人,他是一張複印紙。不用擔心他。我會拿回你的信。」

  我對那男孩說:「聽著,那女孩的父親很危險,他一直在擦他的槍。」

  他說:「我的天!你從未對我說過?他住哪?」

  我說:「他是一個收藏家,住在這個城市,離大學三、四英里遠。但現在你的生命有危險。」

  他說:「那些信是你寫的……」

  我說:「誰寫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誰的簽名!」

  他說:「現在想辦法幫我,我不想陷入麻煩。如果我知道愛表示麻煩,我就不會陷入愛情。」

  所以我說:「你把那些信拿給我。」他說:「那我那些在那女孩手上的信呢?」

  我說:「我也會拿回它們。」

  他說:「不要忘記!因為那七封情書使我陷入愛裡面。我至少要複印一封,因為我無法控制……你寫了這些美麗的信。我不在乎失去那個女孩,但沒有那些信,我會失去我的全部生命!」

  我從兩邊拿回了信。

  十年後,我在另一個城市遇到他。他當了一個教授,有了妻子和孩子。我說:「你做的相當好。」

  他說:「都是你的功勞。那些信奇蹟般的運作。我用它們試了很多女孩,都被拒絕,但這個女孩……」

  然後我知道為何這個女孩……因為她不太像女孩。她甚至有長鬍子!我對他說:「你這白痴!你應該至少問過我。我會準備其他女孩。有這麼多女孩——全世界到處都是女孩,而你是這樣的一個英俊好人。」

  他說:「這女孩怎麼了嗎?」

  我說:「那不算是一個女孩!看她的鬍子。」

  我遇過兩個女人:這個女孩是一個,另一個是我一個門徒的女兒;她有一點鬍子。我想那很好,不會有傷害,但是我對那個人說:「從一開始你就是個白痴,沒有我的幫助你不應該這樣做。」

  他說:「現在太遲了。我有三個孩子。」都很醜!我對他說:「可以很確定你會作某些像這一樣噁心的事。」

  他說:「我孩子怎麼了嗎?」

  我說:「你有成熟過嗎?我不認為有,在這一世。」

  他說:「但大家都說,看著我的孩子:他們長的多好看啊!」

  我說:「無論什麼時候,有人對一個女人說他的孩子很好看,那表示他們很醜。」

  我告訴他一個發生在公車上的意外:

  有個女人抱著她的孩子,一個老酒鬼走過來,很近的看著孩子說:「我的天!這一定是世界上最醜的小孩!」

  那女人開始哭泣;這不該被說出來。但一個酒鬼……

  公車停下了,因為司機說:「這女人在哭似乎不太好。」所以他走向那女人說:「別哭了,那是個酒鬼。我不知道他對妳說了什麼,但是我會為妳倒杯茶。」

  所以他倒了一杯茶給那女人說:「喝了茶,忘了那個酒鬼。我順便替妳的猴子帶來一根香蕉。」

  人們從沒想過,他們會擁有什麼樣的小孩。那酒鬼至少是誠實的,那司機也是。

  但無意識的人繼續沒有原因和韻律的作著事情。從生命的任何層面來看,無意識的人基本上只是一個跟隨者。他沒有為自己找到方向的智慧。他總是找某個人來指引他。他注定陷入一個漫長、無終點的黑夜。

  每個個體必須決定一件事——特別是我的人——找到你們的生命源頭,找出你們的潛力,並讓它成長。即使你會反對全世界,至少你會滿足於你的自由。否則你只是根浮木;任何人都可以塑造你,給你方向和導引。

  圜悟接著說:

  他就像游於深海之龍、山頂俯瞰之虎。沒有成道的人則陷入在世界的俗務中。他就像角陷籬笆之羊、守株待兔之人。

  成道者的話語有時就像蜷伏待躍之獅、有時就像金剛王的寶劍;有時能閉上全天下知名之人的嘴、有時則隨波逐流。

  當成道者遇到其他的成道者,如同和知音相遇。他尊重他們,支持彼此。當他遇到陷入世界的俗務之人,如同師父遇到弟子。以他的洞見對這些人下工夫。他穩定的站在他們前面,如同千仞之壁。

  所以說,道隨處可見,沒有一定的原則或規範。師父有時拿著一根草當成丈六高的佛之金身來用,有時則將丈六高的佛之金身當成一根草來用。

  你們都聽過一個留在廟裡過夜的師父。那是一個寒冷的夜晚,在日本,佛像是木製的——在印度則是大理石製的;你甚至不會在印度找到一個木製的佛像。但是在日本,他們使用木頭,非常有美感的。

  廟裡有三尊佛像,那是一個很冷的夜晚,所以師父拿了一尊佛像,生了火。

  廟裡的住持住在附近。他突然看到廟裡亮著光、點著了火。他匆忙奔來,說:「打從一開始我就懷疑;你每個舉動都和別人不太一樣。你作了什麼?你燒了我的一尊佛像!我供你住,你卻這樣報答我!」

  師父拿起木杖撥弄著灰燼——佛像燒掉了。住持說:「你現在是在作什麼?」

  他說:「我在找舍利。」

  住持說:「你瘋了!那是一尊木製佛像,木頭不會有舍利!」

  師父說:「你很聰明,你能了解。看看現在:夜晚只過了一半,而且還是很冷。你還有二尊佛像,現在有一個活的佛忍受著寒冷,你在保護你的木製佛像。再拿一尊過來!」

  住持捉著師父,強迫他離開寺廟,叫著:「你會毀掉我整座廟!」

  早上他看到同一個師父……廟前有一塊路碑。師父採了一些野花放在碑前,然後坐在旁邊,開始深入的靜心。

  住持說:「老天!他晚上燒了一尊佛像,現在他在路碑前放了花,好像這路碑是佛像似的——然後就入定了。」所以他走出來,搖搖他,說:「你在作什麼?」

  他說:「我在拜佛。如果你可以拜木頭,那拜石頭有什麼不對?你的佛像比較好看,設計得好。我的佛像是沒經過處理的。但就靜心而言,那是一尊完美的佛像。我可以對任何東西表達我的感激;整個存在是一體的。」

  一個成道解脫之人(A man of enlightened freedom)可以拿著一根草當成丈六高的佛之金身來用,有時則將丈六高的佛之金身當成一根草來用。

  他不受任何戒律和規範束縛;他不受任何禮儀和規矩束縛。他的自由是全然的。他的行動出自於他的自發性、愛、慈悲,但他不遵循任何規範。你無法期待一個佛明天會作出和今天同樣的事。他會說:「今天是今天,明天是明天。今天是我的回應(response),在這個情況下;明天的情況不會是一樣的,我的回應將會是不同的。我是以純真的、空之心來回應,而不是任何偏見。」

  又有一次,圜悟說:

  宇宙並不是蒙上面紗的;它的運作是開放的。成道者利用各種可能的方法,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困難。他隨時獨立的行動。他的每句話不帶有任何自我,卻仍有殺人的力量。

  一但斬斷迷思,千眼頓開。一個阻斷思想之流的字,控制了所有的無意識行為。誰能如同佛陀一樣經歷同樣的生、同樣的死?真理到處可見。

  成道者活的自由;他也死於全然的自由。生或死都無法奴役他。

  喬達摩佛,二十五世紀前的某一天早晨,對阿難說:「讓全部的比丘來這兩棵菩提樹下」——他一直愛著的;他常坐在那些樹下靜心或講道。他說:「為我在這些菩提樹下準備一張床,因為我要離開身體了。告訴他們如果有任何問題就要問。」

  全部比丘聚在一起,他們流著眼淚。但是佛陀說:「眼淚不會有幫助。如果你們有任何問題,你們可以問,因為明天我就不會在這了。」

  一個比較年長的、已經成道的弟子說:「您已經講道講了四十二年;對一個求道者而言,您已經說了一切該說的。我們沒有任何問題了;請放鬆的休息吧。」

  於是佛陀閉上眼睛。他說:「我會先離開身體,然後我會離開頭腦,然後我會離開心(herat),消失進入空(disappear into emptiness)。」

  一個鄰村的人,已經拖延了三十年,因為佛陀常常經過他住的村莊……他想要去見佛陀,他想要問些事,但總會有些藉口——有客人來了,所以他無法離開店舖,或者他老婆病了,或是別的事,或是他必須參加某人的婚禮。所以有很多次佛陀經過村莊,他都會有想見佛陀的念頭。

  他突然聽到佛陀要涅槃了。現在他無法再找藉口了。他衝忙趕到佛陀居住的精舍所在的大城外。他趕到那說:「我想問一個問題!」

  阿難說:「我們已經對他說沒有問題了,他已經閉上眼睛了。我們不知道他已經離開多久了,但是我們不能叫他回來。那是很不好的。他經過你的村莊很多次,你在作什麼?」

  他說:「一直都有事……」

  但是佛陀張開眼睛。他說:「阿難,讓他問,這樣以後才不會有人怪我不回答這個人的問題。」

  「但是,」阿難說:「您就要涅槃了!」

  他說:「就要,但還沒完全。我已經離開身體,我已經離開頭腦;我正要離開心的時候,聽到這個人的請求。在消失進入到最終的空之前,我延遲一下沒有關係,但這個可憐的人不能不被回答。」

  一個佛活的自由,死的自由(A Buddha lives in freedom in his life, and lives in freedom even in his death)。死亡對他而言只是一個片段,如同生命中的其他片段一樣。

  寒山寫過:

  人們詢問去冷山的路。

  冷山?沒有路可以到。

  結冰即使在夏天也不融化。

  雖然太陽出現,霧仍讓人看不清楚。

  你怎能希望靠著模仿我就能到得了?

  你的心和我的並不一樣。

  如果你的心和我的一樣,

  那你就能旅行到達那個中心!

  寒山是說不需要跟隨者。跟隨是一種模仿,不人性的。但有一種和師父一起的不同方式,就是讓你的心和他的心協調(in tune)的跳動。那麼你就能像個旅伴一樣旅行到達存在的最終中心。把這當作一個標準:如果任何人試著要當你的師父,就某個非常微妙的層面而言,他是在嘗試給你一個奴隸的身分。

  真正的師父是他自己的師父。他不要任何跟隨者,他要的是朋友、旅伴、同伴,準備要和他的心協調的跳動的人,和他的空性協調的人。那些假裝是師父,被別人跟隨的人……他們不算!

  我遇過一個商羯羅(shankaracharya),他問過我:「有多少人遵從你的哲學?」

  我說:「我沒有任何哲學,也沒有任何跟隨者。我有遍布全世界的朋友。最多只能說我和數以千計的人相愛。他們的心以某種同步性和我在一起,但他們不是我的跟隨者。」

  但是那個老商羯羅說:「除非你有跟隨者,很多的跟隨者,否則你不算是一個偉大的師父。他說:我自己有五千個跟隨者。」

  我說:「你可以相信你是一個偉大的師父,但對我而言,你是一個偉大的奴隸創造者。你取走人們的自由。你不是一個慈悲的、有同情心的人;你在吹噓你的跟隨者數目,如同某人吹噓他的富有,某人吹噓他的政治權力。你不是一個真正的師父。」

  我是在費洛扎巴德(Firozabad)的那個晚上對他這樣說的。那個商羯羅召開一個集會,同時邀請我,但他對我一無所知。在早上的辯論中,事情變得很明顯,他邀請我是錯誤的,因為所有我和他辯論的每件事,我都對他說:你完全不對。

  到了晚上,在集會中——在那至少有五千個人——他安排了四個罪犯站在我後面,如果我說了任何反對經典或教規的事,他們就會立刻把燈關掉,然後盡可能的傷害我。

  但他的秘書有點擔心,於是就在我要離開集會的時候,他來找我。他說:「情況是這樣,鑑於他完全暴力的頭腦,我建議你不要離開。他在早上的辯論中,沒有贏得任何論點」——那是他一小群偉大的門徒。「你離開會很危險。」

  我說:「不用擔心。」當我離開的時候,我對聚集在那的人們說:「你們有看到站在我後面的四個人嗎?他們都是罪犯,他們來自你們的村莊,所以你們很清楚他們是誰。他們站在我後面還能作什麼?他們的計畫是,當我開始說話的時候,他們會把燈關掉,然後傷害我或殺了我。你們想怎樣?我要開始說嗎?舉手表決!我不在乎我的生命;我只在乎我的自由。如果你們準備好要聽,那麼即使有任何危險,我都將會說話。但是你們可以理解你們的商羯羅腦子裡的暴力。這些是他的人。」

  那五千個人舉起他們的手,喧嘩著我應該說話,「如果你發生任何事,那個商羯羅不會活著離開。」

  我開始說話,盡可能的重創他。那四個罪犯——每個人都認得他們;他們來自那個村莊——很快的消失了,因為這是很危險的;現在他們不能關燈。五千個人站在我這邊。

  他們都是那個商捷羅的人,但他們無法接受這種完全的暴力;完全顯示不出一個老商羯羅的智慧或聰明。只顯示出他的愚蠢。如果他無法回答,他應該接受失敗,而不是這樣的行為。他邀請我來——我從孟買來到他這。我只有一個人,而全部的人都是他的人,但連他的人都能看出這不是任何成道者會有的行為。

  成道者不是暴力的。使某個人成為一個門徒,就我而言,是一種非常微妙的暴力。你在摧毀那個人的個體性。你用你的手取走他的自由。

  在這裡每個人都是一個個體;沒有人是比較優越的,沒有人是比較差的。這是一個處於愛之中、探求真理的人的集會。這種集會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你們在這和我度過這些時光——這幾乎就和喬達摩佛創造的氛圍(climate)一樣,就和馬哈維亞創造的氛圍一樣。這是一個不同的氣氛(air),這是一個每個人的潛力都被尊敬和喜愛的氣氛。每個人的解脫才是最終的價值。

第一個問題:

  瑪尼夏問:

  我們鍾愛的師父,

  我發覺不認同感覺(feelings)比不認同思想(thoughts)還困難。這似乎是因為我的感覺更根植於我的身體。

  實際上,是否感覺(feelings)比空之心(empty heart)更接近頭部(head)?

  這是一個詩人創造的謬論。你的思想,你的感覺(feelings),你的情感(emotions),你的情緒(sentiments)都集中在你的頭部。那只是一個謬論,你以為你的感覺是在心裡面。你的心只是一個血液幫浦站。

  當我們說到空之心,我們是真的在談論空的頭腦(empty mind)。佛陀使用「心」這個字,而不是頭腦,因為頭腦漸漸被認為只是在處理思考,而心則是在處理感覺,心是較深入的。

  這些想法是詩人創造的。但事實是,你可以把它稱為空的頭腦或空之心;那是一樣的。空——你只是一個觀照者,在那周圍沒有任何你能認同、執著的事物。這個非執著的觀照就是空的頭腦,沒有頭腦(no-mind)或空之心。這些只是文字,在所有的思想、感覺、情緒、情感中——空才是真實的。只有觀照留下。

  你會發覺很困難。不認同思想比較容易,因為思想比較是表面上的。不認同感覺會稍微困難,因為它們比較深入,它們更根植於你的生命狀態(biology)、化學作用、荷爾蒙。思想只是浮雲。它們並沒有根植於你的生理狀態、化學作用、生命狀態、荷爾蒙,它們只是沒有根的浮雲。但是感覺是有根的,所以拔除它們比較困難。

  觀照有相互關係的思想(theory of relativity)比較容易。觀照你的憤怒、愛、貪婪、野心比較困難。原因是它們更深入的根植於身體。但如果你能不認同你自己是身體,就不會有困難。

  還有,瑪尼夏,女人會稍微更困難。男人和女人有些不一樣……

  穆拉那斯魯丁正在看報紙,突然叫他老婆:「我抓到四支蒼蠅了:二隻公的,二隻母的。」

  他老婆說:「我的天,你怎知道它們的性別?」

  他說:「簡單!二隻已經和我一起看了幾個小時的報紙。另外二隻坐在鏡子前面,好像被黏住一樣。」

  所以會稍微更困難。但觀照是一把如此銳利的劍——它一刀就斬斷思想、感覺和情感。而現在你已經經驗過:在靜心中,當你越深入,會越遠離身體、情感、思想……只有觀照留下。那是你真正的本性。佛之心的空性(The emptiness of the buddha's heart)……當你是如此的空,你和佛成為一。你和佛是一,無論任何時候,過去、現在或未來。

第二個問題:

  鍾愛的師父,

  最近,我說我感覺知道內在的空性,在每天生活中帶著這樣的感覺是多麼奇怪啊。你建議我的行為舉止仍然如同一個人每天的生活作息。

  當我忘記這樣做的時候,我和別人之間的大部分溝通——或多或少——感覺有點像圜悟說的角陷籬笆之羊。

  但是,記住這樣做的時候,我感覺不因別人而受到約束;和別人有一段距離,於是他們不會影響到我。然而,奇怪地,我做的越像我是處於愛之中的,我就越感覺到愛。你能解釋嗎?

  那是對你自己的催眠的一部分。這是一個古代的方法:「做,好像你處於愛一樣的做。」那個「好像」很快會被忘掉,然後你會開始以為你處於愛之中。但是這個愛是偽君子的愛。

  我不要你以「好像」開始。只是成為佛——為什麼要「好像」?

  看看Sardar Gurudayal Singh。你覺得他是「好像」在笑嗎?這是一種自發性。我不是要你們像演員一樣做任何事。成為真實的、誠懇的、全然的由衷,無論結果會如何,但永遠不要離開你的真實中心。

  現在Gurudayal Singh已經在笑了,我必須講個笑話。他開始笑了,我不能讓他失望。

  「那二隻昆蟲在做什麼?爹地?」和父親走在花園裡的小Gertrude問。

  「喔,」他父親含糊不清地說:「你記得我對你說過小鳥和蜜蜂嗎?那就是它們在做的。」

  「但它們不是小鳥和蜜蜂,」Gertrude抗議著。

  「我知道,」她的父親說:「它們叫長腳蜘蛛(Daddy Long Legs)。」

  「噢!」Gertrude說,想了一會兒:「所以這表示,」她接著說。「在下面的是長腳媽媽(Mommy Long Legs),上面的是長腳爸爸(Daddy Long Legs)。」

  「不是,不是這樣的,親愛的,」她父親回答。「它們都是長腳蜘蛛(Daddy Long Legs)。」

  Gertrude又想了一會,然後頓腳重踩昆蟲。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她驚訝的父親問。

  「為什麼?」Gertrude說。「我不准我的花園有這種事發生。」


  周六晚上,在OK酒吧發生槍戰,瀰漫著一股沉重的氣氛。

  突然,門搖搖晃晃著打了開來,然後一個男人大步地走進酒吧。射擊聲立刻停了下來。

  酒吧主人的頭從吧台伸了出來:「朋友,」他說,「走進那槍林彈雨真的要有很大的勇氣,尤其看都不看兩方的人!」

  「一點也不,」那個男人回答,看看周圍,隨性地。「你可以理解的,這裡面的每個人,我都欠他們錢!」


  Olga Kowalski穿著她的功夫服,熱血地在樓下跳著。

  Kowalski看了她一眼,然後手遮住臉。

  「老天,Olga!」Kowalski抱怨著:「妳在做什麼?」

  「我在練習功夫,」Olga自豪地說——然後在空中揮舞著手刀,給Kowalski的脖子一擊。

  「只是預防萬一,」Olga解釋說,「一些性感的朋友想要在黑夜裡強姦我。」

  「何必擔心?」Kowalski說,喝著啤酒。「永遠不會有那個夜晚!」


  「Willing小姐,這個男人是否,」聰明的律師Boris Babblebrain嘶喊著,指向他,「就是妳說的,攻擊妳,強迫地要佔妳那熱情的、赤裸的、無助的女性身體的便宜?」

  「沒錯!沒錯!」Willing小姐興奮地叫著。「就是那個男人做的!」

  「請告訴法官和陪審團,」Babblebrain接著說,當他大步走向陪審團,目空一切地,「這個邪惡的、色情的、肉欲的行為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是的,庭上,」Willing小姐回答。「就我所記得的,是去年六月……還有七月,和八月!」


  尼維達諾……

  尼維達諾……

  保持安靜,閉上眼睛。

  讓你的身體保持完全地凍結。

  向內看,保持是個觀照。

  頭腦在那兒,身體在那兒,但是你不是頭腦或身體。你只是一個觀照,一個純粹的觀照。這個觀照是進入你生命源頭的方法。

  觀照越深入,就離頭腦和身體越遠;你越深入,你就越接近光的照耀和爆發。

  突然間,你認出來了,你是個佛。

  在周圍的都是空(emptiness)。只要處於中心

  你就是佛、觀照。

  尼維達諾……

  放鬆,讓它變得清楚,身體是分開的,頭腦是分開的,你是觀照。在生命中,死亡中,無論何處,你是觀照。

  觀照從不死去。

  那是你的永恆。

  這就是你的佛。

  記住它——你只是忘記了。

  它不是一個成就,它只是一個記住(remembrance)。因此要隨時帶著它做任何事、行為、舉止都很容易……你可以仍然允許一個小小的記住流動著,記住你是個佛。但記住不是「好像」。

  佛是你的真實本性。

  尼維達諾……

  回來,但不是用進入時的態度回來。帶著一個新的莊嚴、優雅、至喜回來……帶著一個嚐過你真實本性的滋味回來。

  你到過你自己的根,那些根深入到宇宙。現在你熟悉了路……當你鼓足了勇氣,當你開始感覺更多和平、寧靜和轉變,它會每天越來越深入。

  坐下、走路、醒來或睡覺,你要成為一個佛的記住(remembrance)將會持續。這是你在宇宙裡面可以找到的,最大的寶藏——佛的空之心。

  好了,瑪尼夏?

  是的,鍾愛的師父。

  我們可以慶祝諸佛的聚會嗎?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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