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心之空性 禪的演講 第八章 成道解脫之人 1988年9月15日下午,喬達摩佛廳
我們鍾愛的師父, 圜悟說: 成道者在變動的生活裡享受完全的自由。他就像游於深海之龍、山頂俯瞰之虎。沒有成道的人則陷入在世界的俗務中。他就像角陷籬笆之羊、守株待兔之人。 成道者的話語有時就像蜷伏待躍之獅、有時就像金剛王的寶劍;有時能閉上全天下知名之人的嘴、有時則隨波逐流。 當成道者遇到其他的成道者,如同和知音相遇。他尊重他們,支持彼此。當他遇到陷入世界的俗務之人,如同師父遇到弟子。以他的洞見對這些人下工夫。他穩定的站在他們前面,如同千仞之壁。 所以說,道隨處可見,沒有一定的原則或規範。師父有時拿著一根草當成丈六高的佛之金身來用,有時則將丈六高的佛之金身當成一根草來用。 又有一次,圜悟說: 宇宙並不是蒙上面紗的;它的運作是開放的。成道者利用各種可能的方法,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困難。他隨時獨立的行動。他的每句話不帶有任何自我,卻仍有殺人的力量。 一但斬斷迷思,千眼頓開。一個阻斷思想之流的字,控制了所有的無意識行為(non-actions)。誰能如同佛陀一樣經歷同樣的生、同樣的死?真理到處可見。 瑪尼夏,這是佛:心之空性(THE BUDDHA: THE EMPTINESS OF THE HEART)系列的最後一個演講。 非常適合的——剛好是正確的時機——妳帶來了偉大的師父圜悟,有關成道者的談話。 好幾世紀以來,人類一直在思考成道的定義。一直有不斷的努力和嘗試,但沒有人可以帶來成道或成道者的完美定義。圜悟非常接近,幾乎到達了;因此必須以絕對的寧靜來聆聽他。他在談論那些很難談論的。他的努力是非常珍貴的。 他說關於成道者: 成道者在變動的生活裡享受完全的自由。 那是他接下來的談論的基礎;所有給出的暗示必須被了解, 無意識的人根據別人來生活——跟隨他們或否定他們,但是焦點總是別人。所以會有跟隨者和不跟隨者;有神論者和無神論者。但根本上,他們並無差異。某個人同意某些教條,某個人不同意、反對那些教條,但兩者都是緊握著他們自己以外的東西。他們是以別人為導向的。 我常想到沙特說的話:「別人是地獄。」他可能是在不同的情況下說出這句話,但就這句話而言,它是有意義的。我要你們知道:別人是地獄是因為別人拿走你們的自由。可能是透過非常深愛的方式,沒有不良企圖的。可能是透過善意,但那是無關緊要的:古人說「通往地獄的路是用善意舖造的。」 父母、老師、鄰居、朋友——所有人都持續塑造你的生活,給予特定的外形。如果你看著你的頭腦,你會同時聽到很多聲音:你父親的聲音、祖父的聲音、母親、兄弟、老師、教授。但是唯一不會聽到的是你的聲音。你的聲音完全被其他聲音壓下去了。 一層又一層,你甚至找不到你自己聲音的蹤跡,你的自己,你的面目。如此多的面具…… 當一個小孩來到世界,他只是一塊未受到污染的石板;而你們立刻開始在他的板子上寫字,甚至不問他同不同意。你們讓他成為一個基督徒、印度教徒、回教徒;讓他成為任何你們想要他成為的——而你們卻不了解,意識不是某種可以設定模式、某種圖樣的東西。你們的努力和意圖,最終將會造成一個偽君子,一個知道自己在作某件內心不想做的事的人。他成了騙子;成了圍繞在他周圍的人的奴隸。不只是活人,亡者也在奴役你。 圜悟說:成道者在變動的生活裡享受完全的自由。 他不是任何傳統、文化、文明的奴隸。他依據自己的自發性和覺知而生活。 而那會是其中一個麻煩:成道者注定被誤解,因為全世界充滿奴隸。他們無法了解自由的語言。 幾乎就像對全世界的瞎子賣眼鏡一樣。即使他們有眼鏡,也沒有用——他們無法看,他們沒有眼睛。 有個人去看眼科醫生,問說:「檢查我的眼睛。如果我配了眼鏡之後就看得見嗎?」 眼科醫生說:「當然,你會看得見。」 配了眼鏡後。那個人說:「順便一提,我必須跟你說我不知道怎麼看。」 醫生說:「你這怪人!你應該先說清楚,因為就算配了眼鏡,如果你不知道怎麼看,配了也沒用。」 人們攜帶著談論解脫(freedom)的經典,有的甚至談論來自經典的解脫。人們膜拜喬達摩佛的雕像,而喬達摩佛說過:「記住這些我最後給出的話語,我最後的希望:不要製作我的雕像。」有一萬個桑雅士聽見了,然而現在喬達摩佛的雕像是世界上最多的雕像。在中國,甚至只是一個廟就有一萬個佛像。整座山,數里長的,雕滿了佛像。 這是種奇怪的盲目。奇怪的誤解…… 一個解脫的人注定被奴隸譴責,因為奴隸不能接受他們是奴隸。所以任何人成道了,解脫了,就成了數百萬個自我的威脅。他那張開雙翼飛越天際的自由,注定被那些跛腳的、關在籠子裡的人譴責。可能是黃金籠子——非常貴重,舒適,一個好的房子——但是那個在天空張開自己的翅膀的喜悅、最終的、沒有障礙的、沒有界線的,比任何黃金籠子更珍貴。 圜悟說:成道者在變動的生活裡享受完全的自由。他不被任何道德倫理、規範、社會、文明、文化、教育束縛。對於他自己的存在,他是真實和正直的。他不在乎他的行為是否反對社會或經典。他所有能承諾的是他自己的自發性。他沒有其他承諾。他不會是基督徒、回教徒、猶太教徒或耆那教徒。他只會是一個沒有任何束縛的人。 但自然地,他必須受苦。他必須受苦是因為所有人都是奴隸、瞎子。他們感到受傷——深深地受傷——被他的存在、他的自由。他們繼續比較,感到深深的罪惡,因為他們未曾為自己的自由一搏。他們仍然是綿羊,群眾的一部分;他們從未宣稱他們的個體性(individuality)。然而現在有一個解脫的人。 那些有一點智慧的人會愛上這個已經解脫的人;但是很少有智慧的人。大部分的人沒有任何智慧的活著——機器人的生活,幾乎是機械一般的。他們將會反對這樣的人——以宗教、道德、社會的名義。他們的藉口是這種人是危險的:如果每個人都依照自己的真理來生活,就不會有任何社會、政府、國家、軍隊、戰爭。 整個社會都在承諾任何成道者無法承諾的愚蠢之事。他無法是印度人、法國人或中國人;對他而言,全世界是一樣的。他每個行為都是根據他自己的意識,而不是某個死掉的、所謂智者的教導。他有自己的眼睛去看;為什麼要看別人的?他有自己的耳朵去聽;為什麼要聽別人的?他有自己的意識去決定;為什麼要跟隨摩西的十戒、耶穌的山上佈道或克里須納的薄伽梵歌?它們也許是美麗的,但將不會引導你的生活。 一但你有了來自別人的導引,你就精神上成了奴隸。 換句話說,圜悟是說成道者根據他自己的生命源頭來生活,不考慮群眾、不和群眾妥協。他是絕對的個人(individualist),他也要每個人是絕對的個人。 沒有比自由更珍貴的,因為只有在自由之中,你才能綻放你最終的潛力。作為一個奴隸,你是跛腳的,你是被切斷的,你在一個模子裡;你被鎖鏈拴住,你被關在籠子裡——不同尺寸的籠子,不同形狀的籠子…… 但記住一件事:那個不是來自於你裡面的,一直會是某種奴役。 成道者的第一個定義是成道者在變動的生活裡享受完全的自由。他注定被譴責,因為群眾受到了打擾。群眾受到打擾是因為這個人將會摧毀他們的奴役,那個他們認為非常舒適、安全的生活方式。 我想到一個故事。 在一個有很多山的地方,一個成道者在一間旅店休息。那個旅店有一隻美麗的鸚鵡,鸚鵡的主人教牠……鸚鵡會一直說自由——「自由!」真奇怪…… 這個陌生人,一個成道者,無法相信這件事。因為首先你把牠放在籠子裡,然後你教牠重複說:「自由!」如果主人是真誠的,他應該讓牠自由! 晚上,他忍不住了。他醒來,打開籠子的門,對鸚鵡說:「現在門開了,你可以擁有整片天空。出來吧!」 鸚鵡抓著籠子,仍然吵叫著:「自由!自由!」 最後這個人說:「奇怪——門開了!你為何還抓著籠子?」 他把手伸進去,把鸚鵡捉出來——牠很不情願,掙扎了一番,還抓傷了他的手——但是這個人把鸚鵡捉出來了,把牠丟向天空。然後感到一個深深的放鬆,他回去睡覺。早上,他聽到的第一個聲音是:「自由!」 他看到鸚鵡在籠子裡;門還是開的…… 籠子外面是如此浩瀚,一個人會感到害怕。有很多敵人;很冷的白天,很熱的夜晚,有很多時候你會飢餓。沒有人繼續保護你。 一但你習慣活在籠子裡,自由變成一個非常危險的想法。 有二十一個國家認定我是一個危險的人。我一輩子沒殺死過一隻螞蟻;我沒用過割紙刀,而有二十一個國家的國會認定我是一個危險的人。卻沒有人問:「危險的意思是什麼?為什麼這個人是危險的?」 我不是恐怖分子,我不教人們製造炸彈,我不是一個無政府主義者。然而那個危險是我在散播自由的火。我叫醒人們,說除非你要求你自己的自由——免於各種鎖鏈、手銬、籠子的束縛——否則你永遠不會是一個喬達摩佛。你永遠不會知道自由的喜悅、祝福和狂喜。你永遠不會知道你自己的永恆。你將永遠恐懼死亡,而不知道死亡只是虛假的——它是非常膚淺的,它只發生在表面。在裡面,生命持續直到永遠。 但要知道這些,你需要自由。不是社會的;政治的或經濟的自由;而是精神上的自由。你必須進入你裡面,找到那個尚未被束縛的空間。找到那個你的生命所出現的空間,你將會同時成道和解脫;它們是同一個、單一的經驗的不同名字。 圜悟說: 他就像游於深海之龍、山頂俯瞰之虎。沒有成道的人則陷入在世界的俗務中。 只要看看你自己。你一直在俗世裡忙什麼?如同漂浮的枯枝,沒有方向,沒有範圍,沒有智慧(clarity),沒有洞察力。只是跟隨群眾——甚至不知道你要去哪,只是相信群眾會知道:如果有這麼多人去,那麼我們一定是正確的,因為有這麼多人一定不會是錯的。 實際上是,有這麼多人就不會是對的!成為正確的是一種獨一無二的經驗;成為正確的就是成道的。 要小心這種無意識的推論,因為全世界都在作某件事就一定是對的;這麼多人不會是錯的。我們就是用這樣的算計來生活。所以我們在黑暗中跌倒和摸索;我們跟著這個人,我們跟著那個人,我們從未想過:「如果我們是活著的,那我們裡面一定有個源頭——必須有——否則我們的生命從哪來?」 不了解這個源頭,即使你跟著一個佛,你也將會迷路。因為每個個體都是獨一無二的,你不能跟隨任何人。 沒有成道的人則陷入在世界的俗務中。 你的生命,如果沒有成道,就只不過是個漂流物。 有一個奇怪的意外…… 我以前去一個學校註冊就學,他們給我一張表填寫。一個和我一樣年紀的年輕人手上也拿著一張表。他看著我的表說:「你選哪些課?」 我說:「不關你的事。你去選你的課。」 他說:「我不知道要選哪些課。」 所以他看著我的表,因為我已經填寫了哲學、心理學和政治,他就選一樣的課。我說:「這太奇怪了。」 他說:「不會,因為我不知道以後要做什麼。」 我們從同一間學校畢業,然後我換到一間大學。令人驚訝的:當我進入辦公室,同一個傢伙拿著表在那等著!他說:「你來了!我一直好奇要做什麼;根據你的表來填寫是如此的快樂。現在你要選修哪些課?」 我說:「這太愚蠢了。」 他說:「不,那是一個很大的安慰,至少有個人知道他要做什麼,然後我跟隨他。」 所以他看了我的表,跟著填上他的:哲學、宗教、心理學。我說:「這不是生活的正確方式。這成了一張複印紙。」 但是他說:「我相當自在。如果你選了這些課,它們一定是大學裡最好的課。」 我說:「我沒意見……」 在我其中一堂課中,教授是來自孟加拉的一個非常傳統的上層人士——如此的傳統以致於我從未遇過像他一樣的人。他不張開眼睛上課,因為課堂上有兩個女孩:他不能看,因為他是個獨身主義者(禁欲者)。那是一個好機會,所以我完全在睡覺。也許他會以為我也是一個偉大的獨身主義者! 所以有那二個女孩,而這個男孩一直跟隨我。教授感到非常好奇。有一天他在圖書館抓住我說:「現在很少會遇到人如此的忠於獨身主義。」 我說:「你搞錯了。」 他說:「我搞錯?」 我說:「你為何閉上眼睛?」 他說:「我是一個獨身主義者,我不想看到任何女人的臉。」 我說:「確實,這也是我的理由——因為那兩個女孩不值得看!但不是因為獨身主義。日復一日,同樣的兩個女人;我只是單純閉上眼睛。」 他說:「我的天!我們在作一樣的事,但卻是因為不同的理由。」 而那個男孩是課堂上其他唯一的學生。他是一個如此棒的跟隨者,但是他不知道要作什麼——因為我閉上眼睛,所以他也閉上,教授閉上眼睛是因為那兩個女孩……但是他對那兩個女孩感興趣,雖然那兩個女孩沒有對他作出有任何興趣的表示。他很失望。他對我說:「你得幫我。你總是能幫到我——從我上學之後,你一直在幫我;現在你必須幫我。」 我說:「什麼事?」 他說:「我嘗試各種方式對那兩個女孩說話,但她們完全不理我;她們甚至不在乎我。她們經過我的樣子好像我不在那——令人受傷。」 我說:「你必須做某些正確的事。」 所以我為他寫了一封情書,然後我說:「明天你自己拿去。」 他說:「這太危險了;你讓我簽名了。你寫了信,如果我被抓到,如果女孩被嚇到了,或是別的……」 我說:「你不用擔心;我會對付女孩們,因為我已經有責任。所以我才說明天你拿去。只要給我一天的機會去對付女孩們。」 我對一個女孩說:「那個男孩很窮——精神上的貧窮——他需要被憐憫。」 那女孩說:「我能做什麼?」 我說:「你什麼都不用做。他明天會拿一封情書給你;妳帶著微笑接受它。」 她說:「你在製造麻煩。我不喜歡這個傢伙。」 我說:「沒有喜歡或不喜歡的問題;你甚至可以恨這傢伙。但收下它,像個有教養的淑女……不會破壞任何禮貌、禮儀。」 她說:「如果你這樣說,我會收下它。」 然後我說:「還沒完。你也要寫一封信。」 她說:「我的天!你在替我製造麻煩。如果我父親知道」——她父親是那個城市的收藏家——「如果他知道……他是個危險的人,他甚至會開槍。他每天都在擦他的槍,他對我說過:不要談任何愛情;否則會有人被射殺!」 我說:「我會對付你父親,你不用擔心。如果有任何人要被射殺,我會準備好被射殺,因為我沒什麼好失去的。那很完美,他可以射殺我。但你要寫一封信,因為這個傢伙需要一個希望。不要寫太多甜蜜的,只要……」 她說:「好,我會試試。但我不知道,我從未寫過情書。」 我說:「我的天……我來寫。」所以我寫了情書,她簽了名。 幾封情書被交換了,最後那女孩來找我說:「我父親似乎在懷疑。你讓我陷入麻煩,因為現在那個男孩至少有七封我簽過名的情書。」 我說:「那個男孩不是一個真實的人,他是一張複印紙。不用擔心他。我會拿回你的信。」 我對那男孩說:「聽著,那女孩的父親很危險,他一直在擦他的槍。」 他說:「我的天!你從未對我說過?他住哪?」 我說:「他是一個收藏家,住在這個城市,離大學三、四英里遠。但現在你的生命有危險。」 他說:「那些信是你寫的……」 我說:「誰寫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誰的簽名!」 他說:「現在想辦法幫我,我不想陷入麻煩。如果我知道愛表示麻煩,我就不會陷入愛情。」 所以我說:「你把那些信拿給我。」他說:「那我那些在那女孩手上的信呢?」 我說:「我也會拿回它們。」 他說:「不要忘記!因為那七封情書使我陷入愛裡面。我至少要複印一封,因為我無法控制……你寫了這些美麗的信。我不在乎失去那個女孩,但沒有那些信,我會失去我的全部生命!」 我從兩邊拿回了信。 十年後,我在另一個城市遇到他。他當了一個教授,有了妻子和孩子。我說:「你做的相當好。」 他說:「都是你的功勞。那些信奇蹟般的運作。我用它們試了很多女孩,都被拒絕,但這個女孩……」 然後我知道為何這個女孩……因為她不太像女孩。她甚至有長鬍子!我對他說:「你這白痴!你應該至少問過我。我會準備其他女孩。有這麼多女孩——全世界到處都是女孩,而你是這樣的一個英俊好人。」 他說:「這女孩怎麼了嗎?」 我說:「那不算是一個女孩!看她的鬍子。」 我遇過兩個女人:這個女孩是一個,另一個是我一個門徒的女兒;她有一點鬍子。我想那很好,不會有傷害,但是我對那個人說:「從一開始你就是個白痴,沒有我的幫助你不應該這樣做。」 他說:「現在太遲了。我有三個孩子。」都很醜!我對他說:「可以很確定你會作某些像這一樣噁心的事。」 他說:「我孩子怎麼了嗎?」 我說:「你有成熟過嗎?我不認為有,在這一世。」 他說:「但大家都說,看著我的孩子:他們長的多好看啊!」 我說:「無論什麼時候,有人對一個女人說他的孩子很好看,那表示他們很醜。」 我告訴他一個發生在公車上的意外: 有個女人抱著她的孩子,一個老酒鬼走過來,很近的看著孩子說:「我的天!這一定是世界上最醜的小孩!」 那女人開始哭泣;這不該被說出來。但一個酒鬼…… 公車停下了,因為司機說:「這女人在哭似乎不太好。」所以他走向那女人說:「別哭了,那是個酒鬼。我不知道他對妳說了什麼,但是我會為妳倒杯茶。」 所以他倒了一杯茶給那女人說:「喝了茶,忘了那個酒鬼。我順便替妳的猴子帶來一根香蕉。」 人們從沒想過,他們會擁有什麼樣的小孩。那酒鬼至少是誠實的,那司機也是。 但無意識的人繼續沒有原因和韻律的作著事情。從生命的任何層面來看,無意識的人基本上只是一個跟隨者。他沒有為自己找到方向的智慧。他總是找某個人來指引他。他注定陷入一個漫長、無終點的黑夜。 每個個體必須決定一件事——特別是我的人——找到你們的生命源頭,找出你們的潛力,並讓它成長。即使你會反對全世界,至少你會滿足於你的自由。否則你只是根浮木;任何人都可以塑造你,給你方向和導引。 圜悟接著說: 他就像游於深海之龍、山頂俯瞰之虎。沒有成道的人則陷入在世界的俗務中。他就像角陷籬笆之羊、守株待兔之人。 成道者的話語有時就像蜷伏待躍之獅、有時就像金剛王的寶劍;有時能閉上全天下知名之人的嘴、有時則隨波逐流。 當成道者遇到其他的成道者,如同和知音相遇。他尊重他們,支持彼此。當他遇到陷入世界的俗務之人,如同師父遇到弟子。以他的洞見對這些人下工夫。他穩定的站在他們前面,如同千仞之壁。 所以說,道隨處可見,沒有一定的原則或規範。師父有時拿著一根草當成丈六高的佛之金身來用,有時則將丈六高的佛之金身當成一根草來用。 你們都聽過一個留在廟裡過夜的師父。那是一個寒冷的夜晚,在日本,佛像是木製的——在印度則是大理石製的;你甚至不會在印度找到一個木製的佛像。但是在日本,他們使用木頭,非常有美感的。 廟裡有三尊佛像,那是一個很冷的夜晚,所以師父拿了一尊佛像,生了火。 廟裡的住持住在附近。他突然看到廟裡亮著光、點著了火。他匆忙奔來,說:「打從一開始我就懷疑;你每個舉動都和別人不太一樣。你作了什麼?你燒了我的一尊佛像!我供你住,你卻這樣報答我!」 師父拿起木杖撥弄著灰燼——佛像燒掉了。住持說:「你現在是在作什麼?」 他說:「我在找舍利。」 住持說:「你瘋了!那是一尊木製佛像,木頭不會有舍利!」 師父說:「你很聰明,你能了解。看看現在:夜晚只過了一半,而且還是很冷。你還有二尊佛像,現在有一個活的佛忍受著寒冷,你在保護你的木製佛像。再拿一尊過來!」 住持捉著師父,強迫他離開寺廟,叫著:「你會毀掉我整座廟!」 早上他看到同一個師父……廟前有一塊路碑。師父採了一些野花放在碑前,然後坐在旁邊,開始深入的靜心。 住持說:「老天!他晚上燒了一尊佛像,現在他在路碑前放了花,好像這路碑是佛像似的——然後就入定了。」所以他走出來,搖搖他,說:「你在作什麼?」 他說:「我在拜佛。如果你可以拜木頭,那拜石頭有什麼不對?你的佛像比較好看,設計得好。我的佛像是沒經過處理的。但就靜心而言,那是一尊完美的佛像。我可以對任何東西表達我的感激;整個存在是一體的。」 一個成道解脫之人(A man of enlightened freedom)可以拿著一根草當成丈六高的佛之金身來用,有時則將丈六高的佛之金身當成一根草來用。 他不受任何戒律和規範束縛;他不受任何禮儀和規矩束縛。他的自由是全然的。他的行動出自於他的自發性、愛、慈悲,但他不遵循任何規範。你無法期待一個佛明天會作出和今天同樣的事。他會說:「今天是今天,明天是明天。今天是我的回應(response),在這個情況下;明天的情況不會是一樣的,我的回應將會是不同的。我是以純真的、空之心來回應,而不是任何偏見。」 又有一次,圜悟說: 宇宙並不是蒙上面紗的;它的運作是開放的。成道者利用各種可能的方法,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困難。他隨時獨立的行動。他的每句話不帶有任何自我,卻仍有殺人的力量。 一但斬斷迷思,千眼頓開。一個阻斷思想之流的字,控制了所有的無意識行為。誰能如同佛陀一樣經歷同樣的生、同樣的死?真理到處可見。 成道者活的自由;他也死於全然的自由。生或死都無法奴役他。 喬達摩佛,二十五世紀前的某一天早晨,對阿難說:「讓全部的比丘來這兩棵菩提樹下」——他一直愛著的;他常坐在那些樹下靜心或講道。他說:「為我在這些菩提樹下準備一張床,因為我要離開身體了。告訴他們如果有任何問題就要問。」 全部比丘聚在一起,他們流著眼淚。但是佛陀說:「眼淚不會有幫助。如果你們有任何問題,你們可以問,因為明天我就不會在這了。」 一個比較年長的、已經成道的弟子說:「您已經講道講了四十二年;對一個求道者而言,您已經說了一切該說的。我們沒有任何問題了;請放鬆的休息吧。」 於是佛陀閉上眼睛。他說:「我會先離開身體,然後我會離開頭腦,然後我會離開心(herat),消失進入空(disappear into emptiness)。」 一個鄰村的人,已經拖延了三十年,因為佛陀常常經過他住的村莊……他想要去見佛陀,他想要問些事,但總會有些藉口——有客人來了,所以他無法離開店舖,或者他老婆病了,或是別的事,或是他必須參加某人的婚禮。所以有很多次佛陀經過村莊,他都會有想見佛陀的念頭。 他突然聽到佛陀要涅槃了。現在他無法再找藉口了。他衝忙趕到佛陀居住的精舍所在的大城外。他趕到那說:「我想問一個問題!」 阿難說:「我們已經對他說沒有問題了,他已經閉上眼睛了。我們不知道他已經離開多久了,但是我們不能叫他回來。那是很不好的。他經過你的村莊很多次,你在作什麼?」 他說:「一直都有事……」 但是佛陀張開眼睛。他說:「阿難,讓他問,這樣以後才不會有人怪我不回答這個人的問題。」 「但是,」阿難說:「您就要涅槃了!」 他說:「就要,但還沒完全。我已經離開身體,我已經離開頭腦;我正要離開心的時候,聽到這個人的請求。在消失進入到最終的空之前,我延遲一下沒有關係,但這個可憐的人不能不被回答。」 一個佛活的自由,死的自由(A Buddha lives in freedom in his life, and lives in freedom even in his death)。死亡對他而言只是一個片段,如同生命中的其他片段一樣。 寒山寫過: 人們詢問去冷山的路。 冷山?沒有路可以到。 結冰即使在夏天也不融化。 雖然太陽出現,霧仍讓人看不清楚。 你怎能希望靠著模仿我就能到得了? 你的心和我的並不一樣。 如果你的心和我的一樣, 那你就能旅行到達那個中心! 寒山是說不需要跟隨者。跟隨是一種模仿,不人性的。但有一種和師父一起的不同方式,就是讓你的心和他的心協調(in tune)的跳動。那麼你就能像個旅伴一樣旅行到達存在的最終中心。把這當作一個標準:如果任何人試著要當你的師父,就某個非常微妙的層面而言,他是在嘗試給你一個奴隸的身分。 真正的師父是他自己的師父。他不要任何跟隨者,他要的是朋友、旅伴、同伴,準備要和他的心協調的跳動的人,和他的空性協調的人。那些假裝是師父,被別人跟隨的人……他們不算! 我遇過一個商羯羅(shankaracharya),他問過我:「有多少人遵從你的哲學?」 我說:「我沒有任何哲學,也沒有任何跟隨者。我有遍布全世界的朋友。最多只能說我和數以千計的人相愛。他們的心以某種同步性和我在一起,但他們不是我的跟隨者。」 但是那個老商羯羅說:「除非你有跟隨者,很多的跟隨者,否則你不算是一個偉大的師父。他說:我自己有五千個跟隨者。」 我說:「你可以相信你是一個偉大的師父,但對我而言,你是一個偉大的奴隸創造者。你取走人們的自由。你不是一個慈悲的、有同情心的人;你在吹噓你的跟隨者數目,如同某人吹噓他的富有,某人吹噓他的政治權力。你不是一個真正的師父。」 我是在費洛扎巴德(Firozabad)的那個晚上對他這樣說的。那個商羯羅召開一個集會,同時邀請我,但他對我一無所知。在早上的辯論中,事情變得很明顯,他邀請我是錯誤的,因為所有我和他辯論的每件事,我都對他說:你完全不對。 到了晚上,在集會中——在那至少有五千個人——他安排了四個罪犯站在我後面,如果我說了任何反對經典或教規的事,他們就會立刻把燈關掉,然後盡可能的傷害我。 但他的秘書有點擔心,於是就在我要離開集會的時候,他來找我。他說:「情況是這樣,鑑於他完全暴力的頭腦,我建議你不要離開。他在早上的辯論中,沒有贏得任何論點」——那是他一小群偉大的門徒。「你離開會很危險。」 我說:「不用擔心。」當我離開的時候,我對聚集在那的人們說:「你們有看到站在我後面的四個人嗎?他們都是罪犯,他們來自你們的村莊,所以你們很清楚他們是誰。他們站在我後面還能作什麼?他們的計畫是,當我開始說話的時候,他們會把燈關掉,然後傷害我或殺了我。你們想怎樣?我要開始說嗎?舉手表決!我不在乎我的生命;我只在乎我的自由。如果你們準備好要聽,那麼即使有任何危險,我都將會說話。但是你們可以理解你們的商羯羅腦子裡的暴力。這些是他的人。」 那五千個人舉起他們的手,喧嘩著我應該說話,「如果你發生任何事,那個商羯羅不會活著離開。」 我開始說話,盡可能的重創他。那四個罪犯——每個人都認得他們;他們來自那個村莊——很快的消失了,因為這是很危險的;現在他們不能關燈。五千個人站在我這邊。 他們都是那個商捷羅的人,但他們無法接受這種完全的暴力;完全顯示不出一個老商羯羅的智慧或聰明。只顯示出他的愚蠢。如果他無法回答,他應該接受失敗,而不是這樣的行為。他邀請我來——我從孟買來到他這。我只有一個人,而全部的人都是他的人,但連他的人都能看出這不是任何成道者會有的行為。 成道者不是暴力的。使某個人成為一個門徒,就我而言,是一種非常微妙的暴力。你在摧毀那個人的個體性。你用你的手取走他的自由。 在這裡每個人都是一個個體;沒有人是比較優越的,沒有人是比較差的。這是一個處於愛之中、探求真理的人的集會。這種集會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你們在這和我度過這些時光——這幾乎就和喬達摩佛創造的氛圍(climate)一樣,就和馬哈維亞創造的氛圍一樣。這是一個不同的氣氛(air),這是一個每個人的潛力都被尊敬和喜愛的氣氛。每個人的解脫才是最終的價值。 第一個問題: 瑪尼夏問: 我們鍾愛的師父, 我發覺不認同感覺(feelings)比不認同思想(thoughts)還困難。這似乎是因為我的感覺更根植於我的身體。 實際上,是否感覺(feelings)比空之心(empty heart)更接近頭部(head)? 這是一個詩人創造的謬論。你的思想,你的感覺(feelings),你的情感(emotions),你的情緒(sentiments)都集中在你的頭部。那只是一個謬論,你以為你的感覺是在心裡面。你的心只是一個血液幫浦站。 當我們說到空之心,我們是真的在談論空的頭腦(empty mind)。佛陀使用「心」這個字,而不是頭腦,因為頭腦漸漸被認為只是在處理思考,而心則是在處理感覺,心是較深入的。 這些想法是詩人創造的。但事實是,你可以把它稱為空的頭腦或空之心;那是一樣的。空——你只是一個觀照者,在那周圍沒有任何你能認同、執著的事物。這個非執著的觀照就是空的頭腦,沒有頭腦(no-mind)或空之心。這些只是文字,在所有的思想、感覺、情緒、情感中——空才是真實的。只有觀照留下。 你會發覺很困難。不認同思想比較容易,因為思想比較是表面上的。不認同感覺會稍微困難,因為它們比較深入,它們更根植於你的生命狀態(biology)、化學作用、荷爾蒙。思想只是浮雲。它們並沒有根植於你的生理狀態、化學作用、生命狀態、荷爾蒙,它們只是沒有根的浮雲。但是感覺是有根的,所以拔除它們比較困難。 觀照有相互關係的思想(theory of relativity)比較容易。觀照你的憤怒、愛、貪婪、野心比較困難。原因是它們更深入的根植於身體。但如果你能不認同你自己是身體,就不會有困難。 還有,瑪尼夏,女人會稍微更困難。男人和女人有些不一樣…… 穆拉那斯魯丁正在看報紙,突然叫他老婆:「我抓到四支蒼蠅了:二隻公的,二隻母的。」 他老婆說:「我的天,你怎知道它們的性別?」 他說:「簡單!二隻已經和我一起看了幾個小時的報紙。另外二隻坐在鏡子前面,好像被黏住一樣。」 所以會稍微更困難。但觀照是一把如此銳利的劍——它一刀就斬斷思想、感覺和情感。而現在你已經經驗過:在靜心中,當你越深入,會越遠離身體、情感、思想……只有觀照留下。那是你真正的本性。佛之心的空性(The emptiness of the buddha's heart)……當你是如此的空,你和佛成為一。你和佛是一,無論任何時候,過去、現在或未來。 第二個問題: 鍾愛的師父, 最近,我說我感覺知道內在的空性,在每天生活中帶著這樣的感覺是多麼奇怪啊。你建議我的行為舉止仍然如同一個人每天的生活作息。 當我忘記這樣做的時候,我和別人之間的大部分溝通——或多或少——感覺有點像圜悟說的角陷籬笆之羊。 但是,記住這樣做的時候,我感覺不因別人而受到約束;和別人有一段距離,於是他們不會影響到我。然而,奇怪地,我做的越像我是處於愛之中的,我就越感覺到愛。你能解釋嗎? 那是對你自己的催眠的一部分。這是一個古代的方法:「做,好像你處於愛一樣的做。」那個「好像」很快會被忘掉,然後你會開始以為你處於愛之中。但是這個愛是偽君子的愛。 我不要你以「好像」開始。只是成為佛——為什麼要「好像」? 看看Sardar Gurudayal Singh。你覺得他是「好像」在笑嗎?這是一種自發性。我不是要你們像演員一樣做任何事。成為真實的、誠懇的、全然的由衷,無論結果會如何,但永遠不要離開你的真實中心。 現在Gurudayal Singh已經在笑了,我必須講個笑話。他開始笑了,我不能讓他失望。 「那二隻昆蟲在做什麼?爹地?」和父親走在花園裡的小Gertrude問。 「喔,」他父親含糊不清地說:「你記得我對你說過小鳥和蜜蜂嗎?那就是它們在做的。」 「但它們不是小鳥和蜜蜂,」Gertrude抗議著。 「我知道,」她的父親說:「它們叫長腳蜘蛛(Daddy Long Legs)。」 「噢!」Gertrude說,想了一會兒:「所以這表示,」她接著說。「在下面的是長腳媽媽(Mommy Long Legs),上面的是長腳爸爸(Daddy Long Legs)。」 「不是,不是這樣的,親愛的,」她父親回答。「它們都是長腳蜘蛛(Daddy Long Legs)。」 Gertrude又想了一會,然後頓腳重踩昆蟲。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她驚訝的父親問。 「為什麼?」Gertrude說。「我不准我的花園有這種事發生。」
周六晚上,在OK酒吧發生槍戰,瀰漫著一股沉重的氣氛。 突然,門搖搖晃晃著打了開來,然後一個男人大步地走進酒吧。射擊聲立刻停了下來。 酒吧主人的頭從吧台伸了出來:「朋友,」他說,「走進那槍林彈雨真的要有很大的勇氣,尤其看都不看兩方的人!」 「一點也不,」那個男人回答,看看周圍,隨性地。「你可以理解的,這裡面的每個人,我都欠他們錢!」
Olga Kowalski穿著她的功夫服,熱血地在樓下跳著。 Kowalski看了她一眼,然後手遮住臉。 「老天,Olga!」Kowalski抱怨著:「妳在做什麼?」 「我在練習功夫,」Olga自豪地說——然後在空中揮舞著手刀,給Kowalski的脖子一擊。 「只是預防萬一,」Olga解釋說,「一些性感的朋友想要在黑夜裡強姦我。」 「何必擔心?」Kowalski說,喝著啤酒。「永遠不會有那個夜晚!」
「Willing小姐,這個男人是否,」聰明的律師Boris Babblebrain嘶喊著,指向他,「就是妳說的,攻擊妳,強迫地要佔妳那熱情的、赤裸的、無助的女性身體的便宜?」 「沒錯!沒錯!」Willing小姐興奮地叫著。「就是那個男人做的!」 「請告訴法官和陪審團,」Babblebrain接著說,當他大步走向陪審團,目空一切地,「這個邪惡的、色情的、肉欲的行為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是的,庭上,」Willing小姐回答。「就我所記得的,是去年六月……還有七月,和八月!」
尼維達諾…… 尼維達諾…… 保持安靜,閉上眼睛。 讓你的身體保持完全地凍結。 向內看,保持是個觀照。 頭腦在那兒,身體在那兒,但是你不是頭腦或身體。你只是一個觀照,一個純粹的觀照。這個觀照是進入你生命源頭的方法。 觀照越深入,就離頭腦和身體越遠;你越深入,你就越接近光的照耀和爆發。 突然間,你認出來了,你是個佛。 在周圍的都是空(emptiness)。只要處於中心 你就是佛、觀照。 尼維達諾…… 放鬆,讓它變得清楚,身體是分開的,頭腦是分開的,你是觀照。在生命中,死亡中,無論何處,你是觀照。 觀照從不死去。 那是你的永恆。 這就是你的佛。 記住它——你只是忘記了。 它不是一個成就,它只是一個記住(remembrance)。因此要隨時帶著它做任何事、行為、舉止都很容易……你可以仍然允許一個小小的記住流動著,記住你是個佛。但記住不是「好像」。 佛是你的真實本性。 尼維達諾…… 回來,但不是用進入時的態度回來。帶著一個新的莊嚴、優雅、至喜回來……帶著一個嚐過你真實本性的滋味回來。 你到過你自己的根,那些根深入到宇宙。現在你熟悉了路……當你鼓足了勇氣,當你開始感覺更多和平、寧靜和轉變,它會每天越來越深入。 坐下、走路、醒來或睡覺,你要成為一個佛的記住(remembrance)將會持續。這是你在宇宙裡面可以找到的,最大的寶藏——佛的空之心。 好了,瑪尼夏? 是的,鍾愛的師父。 我們可以慶祝諸佛的聚會嗎?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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