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修傳

10-34 關於禪的演講

　　從1988年5月開始，所有的演講都是關於禪的。奧修評論關於禪師的公案

　　從許多方面來說，禪都有別於其它的神秘主義傳統。不過有一個顯著的、非常獨特的地方就在於這些奇怪的、簡短的對話：只要讀它們，我們就可以看出這些簡短的對話是怎樣給別人帶來啟發的。

　　其次，禪本身沒有給予解釋。這就是還活著的成道傳承沒有佔據整個世界的原因之一。我希望你們理解這些表面上沒有意義的簡短對話，不過在某種環境中，通過另外的禪的方法，它們就可以帶來覺醒。這些對話流傳了許多世紀；在禪的道路上的人非常喜愛它們。不過對於局外人來說，它們保持是一個詛咒，因為它們的背景從來沒有被提起過。從來都沒有人談論過覺醒是參照什麼情況發生的。

　　在這些簡短對話的背後，有一段漫長的靜心與領悟的修行——也許要下許多年的工夫。不過只有這些對話為外在的世界所知。你們不瞭解相互對話的這些人。他們不是一般的人。只有他們具有一種非常重要的背景，建立了這些短小的對話——它本身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醒悟才是可能的。

　　不過當你們閱讀它們，你們無法相信這些對話怎麼可能讓某個人成道——因為你們在讀它們，而你們並沒有成道！你們的看法裡漏掉了某些東西。

　　我會努力給你們交待整個來龍去脈，我不僅要解讀對話的含義，還要說明這些簡短的對話涉及的個人。只有這樣，你們才會到看他們不是小人物，他們是最佳人選。這些人已經到了最後關頭；這些對話只是輕輕的一推。他們差不多準備好了……可以這樣說，即使沒有這些對話，他們也會成道，也許在一周以後。這些對話讓他們的成道縮短了一周多的時間。

　　現在，禪已經成了全世界的時尚，有很多關於它的作品。不過至今為止，我還沒有碰到過……我幾乎看過了所有關於禪的作品，寫它們的人沒有任何悟性，他們只是欣賞那些禪宗美麗的信徒。他們收集的東西沒有意義，幾乎就是瞎說一通，他們無法給你們交待背景。

　　記住，一切都依靠那個背景：許多年的準備，許多年的等待、渴望，許多年耐心的靜默、靜心。這種對話是作為頂峰出現的，是在最後出現的。如果你們可以瞭解整個過程，那麼它就可以給你們說明，這種對話怎麼可能讓某個人成道。

　　不瞭解整個過程，禪對這個世界將會保持是一種消遣。對禪者而言的成道，將會墮落到一種消遣的狀態。這些對話不是完整的過程。它就像一座冰山：一小塊露在海面上——整座冰山的十分之一——而底下還有十分之九。除非你們瞭解那十分之九，這十分之一不會帶給你們任何洞見……。

　　禪相信本質。它周圍沒有胡說八道，沒有儀式——所有其它的宗教都已經迷失其中了，它沒有唱頌，沒有咒語，沒有經典——只有簡短的公案。如果你們有恰當的覺知，它們就會直接擊中你們的心。這是一種非常精練與濃縮的教導，不過一個人需要為此做好準備。而唯一的準備就是一種靜心的覺知。tahui25

　　這些短小的公案只是在尺寸上是短小的；在深度上，沒有大海可以與它們匹敵。這是一個奇跡，在這麼短小的對話裡面，無法表達的最偉大的體驗居然被表達出來了。cuckoo11

　　我希望這些公案可以帶走現代加諸於你們身上所有亂七八糟的東西，並且讓你們嚐到永恆的味道。quant12

　　我對禪感興趣，因為只有禪是純粹的靜心。「禪」這個詞的意思就是靜心。它沒有別的，它不需要儀式。你們是什麼樣就怎麼樣，唯一需要的就是往內走，去發現你們永恆的自己。

　　永恆的自已就是純粹的狂喜。你們可以唱歌，可以跳舞，而如果你們的歌舞來自於你們最內在的核心，它們就成了你們唯一的祈禱。它們是唯一真實的祈禱；所有其它的祈禱都是人造的，它們沒有價值。

　　一種祈禱從你們的內在升起，就像一團火焰……那就是在深層靜心中發生的事情。突然之間，你開始體驗到一種新的溫暖，一種新的火焰，一種新的喜悅，它是你以前未曾體驗過的。幾百萬年以來，它一直處於休眠狀態，它一直都被壓抑。它已經進入得很深，所以你們必須去到那個深處，把它找出來。

　　所以我一直堅持：繼續，越來越深入，繼續扔掉過去留在你們裡面的垃圾。

　　這些短小的對話都以不同的方式和靜心相關。cuckoo15

　　這些公案屬於另外一個層面，它已經完全被這個世界遺忘了。它是一種完全不同的語言、不同的領悟，它是一種對存在的奧秘不同的敞開。在這些簡單的公案中，你們會看到我們已經失落的那個世界，也會看到我們希望再次創造的那個世界。這是人類在遙遠的過去的某個時候達成的意識巔峰，人類需要再次達成，這樣這個世界上的所有蠢才——它的政客，它的教士——才能全部被驅散，然後這個世界才能再次隨著喜悅起舞，在愛裡面慶祝。

　　我幸運的擁有合適的群體；不然這些公案將不會有任何意義——因為你們也在尋找同樣的門，你們在這場探尋中合為一體，消融在深深的寧靜之中。只有這種寧靜可以理解，因為這些公案就是出自於這種寧靜——這種寧靜是它們的源頭。這些雲彩就是見證；這片竹林就是見證；你們在你們的寧靜當中就是見證。這些是你們的故事。所以不要以為你們在讀某種小說。它只是一種暗示，為你們指明通往自己存在的道路。

　　如果一個人沒有覺知到誰住在他裡面，他就是完全是無用的，他的生活沒有意義，他的愛也是徒勞。當然，身體不是你，頭腦也不是你。還有某種對頭腦和身體兩者的觀照。激發那種觀照就是師父的整個藝術，這些公案都和偉大的師父有關。bolt08

　　我稱禪為唯一活著的宗教，因為它不是一種宗教，它只是一種宗教性。它沒有教條，它不依靠任何創始人。它沒有過去；事實上，它沒有什麼東西要教給你。這是在整個人類歷史上發生的最奇特的事情——因為它在空無裡享受，它在空無裡開花。它在天真中、在不知（not knowing）中圓滿了。它在平凡與神聖之間不作區分。對於它來講，一切都是神聖的。

　　生命是神聖的，不管它是什麼形式、什麼形狀。

　　一切活著的和活生生的東西，它都是神聖的。livzen01

　　禪比其它任何宗教都接近科學，簡單的原因就是它不要求任何信仰。它只要求你們強烈地探詢自己，深入意識，而不是集中——安定、放鬆在意識裡，這樣你們就能找到自己的源頭。而那個源頭就是整個存在的源頭。orig06

　　禪是存在的基本原則。不管有沒有人教導它，有沒有人學習它，它都存在。禪是存在不息的心跳。它不依靠任何教導，不依靠任何師父，不依靠任何弟子。師父來來去去，弟子出現又消失；禪依然如故。它就和它本來的樣子一樣。它一直都和它本來的樣子一樣。

　　我已經解讀過了……。

　　我瞭解禪——不是出於任何經典。我不屬於任何禪宗傳統；我屬於這些雲朵。我以自己的方式屬於存在。我發現了禪——不是通過任何經典。所以我才可以說，即使在日本，也只有老師和信徒，而沒有禪。對傳統來說，我幾乎是個陌生人；不過我以自己的方式發現了禪。它是我的發現，而不是一種傳承。它不是來自於摩訶迦葉、菩提達摩、黃檗希運（Obaku），我沒有來自於這些人的任何東西——我並不虧欠任何人……

　　我不是任何人的追隨者；我不是任何人的門徒。我已經嚐到了存在的味道，所以我宣稱我瞭解它。任何違反我體驗的東西都是不對的。livzen05

　　這些夜晚是非常特別的，那些在場的人是非常幸運的。這種寂靜，這種歡笑，我的視線和你們的視線交匯了，我的雙手被領悟了——我們已經創造出一個已經在世界上消失的金色的時代。我們已經帶回了摩訶迦葉、菩提達摩的時代……這個群體可以讓任何成道者高興。

　　確實如此，當交流發生，交流者就消失了——你們立刻就可以感受到這一點。在這裡，你們就像一個意識，沒有分別。在你們的寧靜中，你們是一體的。在你們的歡笑中，你們是一體的。這種一體性就是通往你們意識的最終覺醒之門。

　　我們在寧靜中融為一體，讓我們也在歡笑中融為一體。對我來說，沒有歡笑的寧靜是死板的，而沒有寧靜的歡笑是膚淺的。當寧靜與歡笑相會，它們就創造了一支舞，而我們在這裡的努力就是加入這支宇宙的舞蹈。

　　只要在整體中放鬆……

　　不要讓自己當一個旁觀者。

　　不要保持分別……livzen06

　　百丈（Shui Lao）禪師問馬祖……馬祖是禪宗奇特的師父群體裡面最奇特的師父之一。百丈問了一個簡單的問題：「為什麼菩提達摩要來中國？他必須要傳遞什麼特別的東西？」馬祖給他胸口一腳，把他踢倒在地上：百丈就大徹大悟了。

　　像這樣的公案讓學者們感到困惑。發生了什麼事？馬祖是在顯示說菩提達摩是來殺掉你的自我，讓你從死亡的恐懼中解脫出來。馬祖對著他胸口一腳，把他踢倒在地上。這非常奇怪，非常突然，這是出乎意料的。他只是問了一個簡單的常識問題；任何學者都可以解釋為什麼菩提達摩要來中國——他來傳播佛教，來傳播大師的信息。

　　不過沒有人會想到，馬祖會這樣對待這個可憐的發問者，而且非常突然，完全無法預料……不過只是對我們而言，這才是突然的和出乎意料的；馬祖可以看出這個人的修為、成熟度……他只需要被輕輕一推，這個片刻是不允許錯過的。馬祖對著他胸口一腳，把他踢倒在地，這也許完全停止了他頭腦的運轉，因為太出乎意料、太奇怪了。在那個頭腦停止的時刻，他就解脫了。突然之間，鵝出來了！百丈成道了。

　　他站起來，拍手大笑，他說：「多麼非凡！多麼奇妙！在頭髮的末端，我直接領悟了集中精神無數狀態的根源，以及它不可勝數的微妙含義。」帶著深深的敬意，他低頭鞠躬，然後退下了。

　　後來，他在集會上說——他自己也成了大師——「自從我被馬祖踢了一腳，到現在為止，我都沒有停止過大笑。一個人怎麼可能不笑呢？這件偉大的事情太荒唐了！……」

　　自然，對禪的傳統不熟悉的人會對這種行為感到震驚。如果在此時此地，我突然打瑪尼夏，雖然她還沒有成熟——不過如果我打她，你們會瞭解嗎？你們會想：「這個人已經瘋了。」你們會想：「我們早就知道他是個瘋子；不過現在他已經徹底瘋了。」然後從明天開始，坐在前面的人就會保持警覺：隨時……

　　這會發生的，在我比佛陀讓更多的人成道之前，我不會離開這個世界。我正在觀察有誰長出了翅膀，誰已經準備好挨打了——所以不要感到驚訝。當有人挨打的時候，要為此慶祝！這個人已經成道了。

　　不過沒有和禪處於深深的共鳴中的人無法理解這一點——印度教徒，回教徒，基督教徒或者猶太教徒——因為在他們的整個歷史上沒有這樣的東西。他們的整個歷史不過是或多或少的智力體操。

　　禪完全是存在性的。師父不是教給你某種教條，他必須把你從你自己製造的牢籠當中釋放出來。他使用一切隨意的、方便的方法，他不會擔心人們會怎麼看待這些方法，他會使用他們。

　　還沒有比禪師更慈悲的人……

　　做好準備。比起馬祖的時代，這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不過我希望讓那個美麗的時代和這些美麗的公案再次復活。但是一切都取決於你們。如果你們慢慢地扔掉你們所有的垃圾，變得更加警覺，一個片刻都不要忘記——行走，坐著，工作，躺下，都有一股不停湧動的記住的暗流——那我開始踢人的日子就不遠了。沒有必要真的把人踢倒，因為在我和馬祖之間，許多時間已經過去了，我已經有更精練的方法！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是個原始人。

　　我會用自己的方式來踢人和打人，所以不要等著我真正踢你們的胸口。沒有必要……我已經發展出更為精妙的方法——不過不管怎麼樣，你們都必須做好準備。tahui31

(翻譯者vil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