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修傳

03-17 奧修成長的書庫

 

  從我高中時起我就一直在收集書籍。你會覺得驚訝,到我被中學錄取的時候,我已經讀過幾千本書,並且自己收藏了好幾百本——都是名著。我已經讀完了紀伯倫,陀斯妥耶夫斯基,托爾斯泰,契訶夫,高爾基,屠格涅夫——就寫作而言最頂尖的。當我上完中學的時候我已經讀完了蘇格拉底,柏拉圖,亞里斯多德,羅素——我可以從任何圖書館,任何書店,任何人那裡借到的所有的哲學家的書。person04

 

  我從小時候起就一直對共產主義感興趣……共產主義者的文獻——也許在我的書庫裡一本也不少。在1950年以前我在每本書上都簽注日期。我完全關注共產主義的一切。在三年裡,1948年,1949年和1950年,我收集了所有可以找到的文獻。在1950年我停止了。在1950年以後我沒有再讀過任何關於共產主義的書,贊成的或反對的都沒有。

  這非常奇怪……我不斷地忘記小事情。我無法數到5以上——在3個指頭以後我就開始猶豫,它是3還是4。但在這40年裡我沒有忘記過一個共產主義革命者的名字。細微末節在我眼前都栩栩如生,因為那是我首次進入理性的世界。它深深的扎根在我裡面。但我從來沒有成為過一個共產黨員,因為我可以看到漏掉了某些東西。

  它是一個人類宏偉的計劃,但缺少了某個核心的部份:它沒有靈魂,它是一具屍體。

  因為沒有什麼新的事情發生,所以我停止了閱讀。從那時候起就沒有新的事情發生,除了戈巴契夫……。

  一開始我對共產主義有很深的興趣,但是發現它是一具屍體,然後我又對無政府主義感興趣——那也是一種蘇聯現象——克魯泡特金(Kropotkin),巴枯寧(Bakunin),托爾斯泰。三個人全都是無政府主義者:在世界上沒有國家,沒有政府。但我看到關鍵點在於他們有一個美麗的夢,但在這群罪惡的人當中,在這堆愚蠢的大眾裡面,如果沒有政府,沒有法治,沒有警察,將只會出現混亂,而不是無政府主義。

  我的途徑一直是非常科學的,不管是外在還是內在。共產主義可以成為基礎。然後靈性主義(spiritualism)必須是它的成長,提供其中缺少的東西。fire04

 

  沒有小孩子要求尊重。你要求玩具,糖果,衣服,自行車,以及諸如此類的東西。你得到了它們,但這些東西無法真正的讓你的生命變得喜樂。

  只有當我要買更多的書的時候,我才問我的父親要錢;我從來沒有要錢來做其它的事情。而且我對他說:「當我要錢買書的時候,你最好給我。」

  他說:「你什麼意思?」

  我說:「我只是說如果你不給我,那麼我就不得不偷。我不想成為一個小偷,但如果你逼我,那就沒有辦法。你知道我沒有錢。我需要這些書,而且我要得到它們,這一點你也知道。所以如果你不給我錢,那我就會去拿;而且在你的腦子裡記住,是你逼我去偷的。」

  他說:「不需要去偷。你什麼時候需要錢,來拿就好了。」

  我說:「你要確信錢是用來買書的」,不過沒有必須保證,因為他一直看到我房間的書庫不斷的增長。慢慢的,房子裡除了我的書以外就放不了其它的任何東西了。

  我的父親說:「一開始是我們的房子裡有個書庫,現在是在書庫裡我們有一間房!而且我們都必須要照看好你的書,因為任何一本書出了點問題,你都會大呼小叫,你製造出很多麻煩,每個人都害怕你的書。而它們到處都是;你無法避免被它們絆倒。還有小孩子……」

  我說:「對我來說小孩子不是問題;問題在於大孩子。那些小孩子——我非常關心他們,他們很注意保護我的書。」

  這在我的房間裡是一種奇觀。當我不在的時候,我的弟弟和妹妹都保護我的書:沒有人可以碰我的書。他們會打掃它們,不管我把它們放哪裡,他們都會把它們放好,這樣當我需要任何書的時候我就可以找得到。這件事很簡單,因為我非常關心他們,而沒有比關心我的書更能表現出他們對我的關心。

  我說:」真正的問題是大孩子——我的叔叔,我的阿姨,我的姑姑,我的伯伯——這些人才是麻煩。我不希望任何其他人在我的書上作記號,在我的書上劃線,而這些人一直在這樣做。」我討厭別人可以在我的書上劃線的這種觀念。

  我的一個叔叔是一個教授,所以他一定有劃線的習慣。當他發現了這麼多美妙的書,每次他來他都會在我的書上作筆記。我不得不告訴他:「這不僅是不禮貌的,不文明的,而且這顯示出你有一種什麼樣的頭腦。」

  「我不想從圖書館借書,我不讀圖書館裡的書,原因就在於它們被劃過線了,被作過記號了。別的人強調了什麼東西。我不希望那樣,因為你都還沒有瞭解,那個重點就進入了你的頭腦。如果你讀一本書,某些句子被紅線劃過了,那條線就突顯出來。你讀了一整頁,而那條線突顯出來。它會在你的頭腦中留下不一樣的影響。」

  「我不願意讀別人的書,被劃過線的,被作過記號的。對我來講那就像是有人去找妓女。一個妓女只不過就是被劃過線和作過記號的——她全身都被不同的人用不同的語言作過標記。你會喜歡一個清純的女人,沒有被別人作過記號。」

  「對我來說一本書並不只是一本書,它是一場愛戀。如果你在任何書裡劃線,你就必須付錢拿走它。我不希望那本書在這裡,因為一顆老鼠屎會搞壞一鍋湯。我不希望任何書變成妓女——你拿走它。」

  他非常生氣,因為他無法理解。我說:「你不理解我是因為你對我還不太瞭解。你去和我的父親談吧。」

  我的父親對他說:「那是你的錯。為什麼你要在他的書裡面劃線?為什麼你要在他的書裡面作筆記?這對你來講有什麼意義呢?——因為書會留在他的書庫裡。首先你沒有徵得他的允許——說你想要讀他的書。」

  「如果是他的東西,那麼沒有經過他的同意什麼也不能做;因為如果你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動了他的東西,那他就會開始沒有經過同意去動所有人的東西。那很麻煩。前幾天我的一個朋友要去坐火車,而他拿走了他的皮包……」

  我父親的朋友快發瘋了:「我的皮包在哪裡?」

  我說:「我知道在哪裡,但在你的皮包裡有我的一本書。我對你的皮包不感興趣,我只是想拿回我的書。」我打開皮包——我之前說:「打開皮包」,但他很不情願,因為他偷拿了那本書——那本書被找到了。我說:「現在你要付罰款,因為這是不文明的。」

  「你在這裡作客;我們尊敬你,我們照顧你。我們為你做了一切——而你卻偷了一個沒有錢的窮小孩的書:這個小孩子不得不威脅他的父親『如果你不給我錢,我就去偷。然後就別問我為什麼這樣做?——因為一旦我有機會,我就會去偷。』」

  「這些書並不便宜——而你就這樣放到你的皮包裡。你瞞不過我的眼睛。當我走進房間,我就知道我的書是否全在這裡,是否少了什麼東西。」

  於是我的父親對在我書裡劃線的這個教授說:「再也不要那樣對他。把這本書帶走,然後換一本新的。」

  我的途徑是簡單的:

  每個人都必須是堅定的(assertive),而不是強勢的(aggressive)。misery15

 

  我的一個弟弟,第四個弟弟,尼克蘭卡(Niklanka),從我小時候起就一直在收集所有關於我的東西。大家都笑他。連我都問他:「尼克蘭卡,為什麼你要操心去收集關於我的所有東西呢?」

  他說:「我不知道,反正我裡面就是有一種很深的感覺說有一天會需要這些東西。」

  我說:「那就繼續吧。如果你這樣覺得,那就繼續,幹吧。」正是由於尼克蘭卡,我童年的幾張照片才保留下來。他收集的東西現在有意義了。

  他一直在收集東西。即使是我把什麼東西扔到垃圾桶裡,他都會去翻一下,看看我扔掉的是不是我寫的什麼東西。不管是什麼東西,只要是我寫的,他都會收集起來。整個小鎮的人都認為他瘋了。人們甚至對我說:「你是個瘋子,他看起來瘋得更厲害!」

  但在我的家裡,沒有人比他更喜愛我——雖然他們都喜愛我,但沒有人像他一樣……Glimps50

(翻譯者vil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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