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修問答選集
第二十章 不要搖擺不定&檢視與探究
不要搖擺不定。
你的頭腦會搖擺不定。頭腦是搖擺不定的,頭腦是左右為難的,頭腦永遠處在糾結之中。如果你真的想要成長、成熟,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生命的本質,那就不要搖擺不定。做出決定,投入進去!投入到生命當中,給生命明確的態度,不要保持是個局外人。不要一直思考做還是不做——「我要做這個還是那個?」你可以整個一生都搖擺不定,而且你越是搖擺不定,你就越強化搖擺不定。
生命屬於那些知道如何明確表態的人,他們知道如何果斷地、明確地說「是」和「不」。一旦你能夠明確地接受或拒絕某件事情,你就可以縱身一躍,你就可以潛入深海。
人們只是坐在圍欄上。無數人坐在圍欄上——用各種方式等著機會來臨。機會永遠不會來臨,因為它已經來了,它就在這裏!
我自己的建議是,即使有時候你的決定是錯誤的,做決定也是好的,因為當知道它是錯誤的那天,你就可以從裏面走出來。至少你學到了一件事情:它是錯誤的,你再也不會涉入那種事情。這是一次偉大的經驗,它讓你更接近真理。
為什麼人們那麼搖擺不定?——因為從小你就一直被告知不要犯錯誤。那是世界上所有的社會最普遍的教導,它是非常危險、非常有害的。教導小孩能犯多少錯誤就犯多少錯誤,只有一個條件:不要再犯相同的錯誤,就是這樣。他們將會成長,他們會經歷得越來越多,他們不會搖擺不定。否則你就會顫抖……時間從你的手中流逝,而你一直猶豫不決。
我看到許多人站在岸上猶豫要跳還是不跳。這種情況每天都會發生。
前幾天一個年輕人來見我。3年來他一直在猶豫是否要加入門徒。我說:「要麼決定加入,要麼決定不加入,把它結束掉!我並沒有說你要決定加入,我只是說要決定。不加入和加入一樣好。但是浪費了3年的時間?如果你3年前成為門徒」,我告訴他:「這個時候你就會知道它是否值得;至少你檢驗了一件事情。猶豫了三年,什麼結果也沒有。你還是處於同樣的空間,而三年已經過去了。」
你應該借助檢視與探究(EXAMINATION AND INVESTIGATION)來尋求自由。
要如何獲得自由?如何找到你存在的本質核心?它在靜心裏發生。阿底峽稱靜心為「覺察」。覺察必須被發展出來,它只是你裏面的一粒種子,它可以長成一棵樹。他建議有兩件事是有益的:一個是檢視,另一個是探究。
檢視的意思是,不要讓任何經過你頭腦的念頭沒有被仔細觀察。據說蘇格拉底說過沒有經過檢視的生活是不值得過的。一種沒有檢視的生活是沒有價值的生活。
檢視是第一步:警覺經過你頭腦的一切。那裏川流不息——許多念頭、許多欲望、許多幻想正在經過。你必須觀照,你必須檢視經過的一切。不要讓一個念頭無意識地經過,因為那意味著你睡著了。要變得越來越善於觀察。
第二步是探究。首先觀察、檢視,然後開始追根究底。為什麼某種情況不斷出現?你一再地生氣:檢視只會讓你看到憤怒來來去去。探究會讓你看到憤怒的根源,它是從哪里來的——因為也許,幾乎總是這樣,憤怒只是隱藏的其他事物的一個症狀。也許是你的自我感到受傷,所以你生氣了,但自我讓自己躲在後面。它就像樹木的根:你看到了樹葉,但你看不到樹根。
通過檢視你會看到樹木,通過探究你會看到樹根。只有看到根源,蛻變才有可能。讓樹根見光,樹就開始死去。如果你可以發現你憤怒的根源,你會驚訝地看到憤怒開始消失。如果你可以找到你悲傷的根源,你會再度吃驚。
首先檢視你的頭腦裏一直有什麼,什麼東西一再地被重複。你並沒有許多念頭。如果你仔細檢視,你會發現只有幾個念頭一直在反復——也許是新的形式、新的色彩、新的外表、新的面具,但你只有很少的幾個念頭。
如果你仔細研究它,你會感到驚訝:你只有一個根本念頭(basic thought)。
葛吉夫經常告訴他的門徒:「首先找出你的主要特徵。」每個人都有一個主要特徵——也許是貪婪,也許是憤怒,也許是性、妒嫉,也許是別的東西。找出哪個是你的主要特徵,哪個是你的中心——你所有的念頭和情緒都圍著它轉。如果你可以找到中心,你就發現了根源。
令人驚奇的是,一旦樹根被找到,你並不需要砍斷它,發現它就是砍斷它。這是內在轉化的奧秘。
觀察一下:你一次又一次變得悲傷。突然之間,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切進行得很順利,一下子你就悲傷了。然後它又離開了,到了晚上它又回來,它就這樣來來去去。為什麼會有這種情況?
首先檢視,然後探究。通過檢視與探究,所謂覺察的品質就會在你裏面產生。一旦有了覺察,你就擁有了可以軟斷所有疾病根源的利劍。一旦覺察產生,你就會慢慢地脫離過去與未來,你會進入當下。你會變得越來越臨在於當下。你會達成一種前所未有的臨在,你會變得光芒四射。在這種臨在中,隨著時間的推移,你會感覺你所有的感官變得非常純淨、非常敏感、非常美妙、非常的警醒和活潑,你的整個生命會有一種新的強度。你會獲得一種極大的快樂。這個世界還是一樣,卻又不同了:你看到樹木更加翠綠,玫瑰更加鮮豔,人們更加活潑、更加美麗——世界還是沒變,而岸邊的鵝卵石開始看上去像鑽石與翡翠一樣。
當覺察非常非常深入,當你臨在於當下,你就達成了一種心靈的生命視角(psychedelic vision of life)。這就是為什麼神秘家說到處都是美,你卻沒有發現。神秘家說狂歡正在進行,你在哪里都看不到。神秘家說有壯麗的音樂,但你什麼音樂都沒聽見。
神秘家是對的——天籟之音正在飄過,但你聽不見。到處都是美,但你看不見。整個存在此刻就在慶祝——和阿底峽在世的時候一樣隆重。存在就是慶祝,但是你的心死了。只有你的心臟還在跳動,你的心靈已經徹底不運轉了。沒有它,你無法看到生命的慶祝。如果看不到這場盛宴,你怎麼可能感激神呢?如果看不到這份饋贈,你怎麼可能感謝上帝呢?有什麼好感謝的?你只能充滿抱怨、遺憾和不滿。你只能對存在感到憤怒。為什麼要把你創造出來,為什麼要受這種苦?你只看到痛苦,因為你的眼睛只能看到痛苦。而其實存在是一份恩賜,一個祝福。
Osho:The Book of Wisd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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