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心之空性
禪的演講
第四章 進入無我之門
1988年9月11日下午,喬達摩佛廳
我們鍾愛的師父,
一個和尚問臨濟:「什麼是時時刻刻都沒改變的心的態度(attitude)?」
師父說:「當你讓你自己問這個問題的那一刻起,已經造成了改變,你的本性和你的行為變成分開的……不要被騙了。這個世界來來去去,沒有任何事物有自己的本性 (self-nature),也沒有任何本性是自己(self)產生的。所有的只不過是空無的名字,構成這些名字的文字也是空無的。」
「如果你以為這些空無的名字是真實的,你犯了一個大錯。雖然它們存在,它們是屬於依賴變化的範圍內的(依緣而生 ),就像穿上袍子和脫下袍子一樣。」
「有菩提的袍子,有涅槃的袍子,有解脫的袍子,有三身(trikaya)的袍子,有境智(objective wisdom)的袍子,有菩薩的袍子和佛的袍子。」
「你在依賴變化的範圍內尋找什麼?三輪體空和十二因緣的教導,全部這麼多老舊的紙張需要用拖把清理掉。佛是一個幻象。這些祖師都是老和尚。你,你自己,你不是媽媽生的嗎?」
「如果你找尋佛,你將會被這個稱作佛的魔捉住;如果你找到祖師們,你會被這些稱作祖師的魔綁住。無論你在尋找什麼,都會變成痛苦。最好沒有要尋找什麼。」
瑪尼夏,雲朵、雨和安靜的竹林,一萬個人靜靜的坐著,這是個很稀有的現象。世界上已經沒有這樣的聚會。曾經有過,當佛陀還在行腳時,或當臨濟還活著時……你們代表了被遺忘的過去,不是群眾的過去,而是覺醒者的過去。
臨濟的話語相當的重要,但在我談論它之前,有一段序言……
人類的人格已經被劃分成數個同心圓。第一個圓是身體。其裡面的圓是頭腦(mind)。再更裡面的圓是心(heart)。最裡面的圓是自我 (self)。佛則是超出這些圓之外。
無神論者屬於第一個圓,他們只相信有這個圓。他們拒絕去想像有其他的圓。頭腦是身體的一個功能。有神論者相信其他四個圓:身體、頭腦、心和自我。他們的堅持是前三個圓是無關緊要的、夢幻一般的,他們不是你真正的實相 (reality)。你真正的實相是第四個中心圓。
佛陀開闢了新的天地。他來到第四個圓之外;他超越了自我。沒有自我,無我,是你真正的存在。當你不是,你就是。當然,和你以為你知道你自己是不同的。你是散播在整個宇宙的。
這是某種獨特的,佛陀為此抗爭了四十二年,因為每個宗教停留在自我、靈魂。在所有一切主張中,佛陀單獨的,說除非你超越自我,你無法加入宇宙,加入到整體。你不能成為雨、竹林、玫瑰……為什麼仍然要待在一個小小的軀殼裡面?為何不成為整體?佛陀說,成為整體是唯一的神聖。
臨濟在這個背景下給出他的話語;非常完美地。
一個和尚問臨濟:「什麼是時時刻刻都沒改變的心的態度?」
這是一個不斷出現的問題。師父說了一些話——當然他必須使用語言、文字、概念,但那不是他想要說的。那是完全無可奈何的,語言本身如此的貧乏;沒有辦法對它作什麼。在一個世界裡,我們不得不,在一個實際上沒有身體存在、沒有頭腦存在、也沒有自我存在,而只有寧靜存在的世界裡,使用俗世的語言。如何傳達它?必須使用一些文字和語言來溝通。但問題隨即就出現——門徒會執著於文字。
為了門徒,必須不斷的重複,再重複,語言並不是要傳達的訊息。文字只是一個交通工具,用來載送無法被看見的訊息。訊息不是包含在文字裡面,而是圍繞著文字。不要執著文字,而是要看出那個暗示。
但是那非常困難。我們習慣藉由語言來了解文字。但是當你來到一個佛這,你必須用新的方式來了解語言。你必須了解文字之間的間隔。佛就在那。在文字中,他必須使用頭腦,但是當有一個間隔出現,那個間隔顯現出他的空,他的不在,他的超越。
一個偉大的蘇非神秘家藏有一本神聖的書……每個人都認為那一定是非常神秘的書,因為他從未讓任何人看過或讀過書的內容。他藏在他的枕頭下,當附近沒人的時候,他就會拿出來,把書打開,作出在看書的樣子。
當他越來越有名,那本書就變的越來越神秘。也許他藏著某些秘密,只能傳達給少數被選中的人。一再地、一再地,他被問到:「你為何不談論這本書?」
他說:「我不能談論這本書。當我死了,那時你們就可以讀它;而不是我還活著的時候,因為我無法解釋書裡面寫的內容。但當我死了,那我就沒責任了。那時你們讀它——無論了不了解,都跟我無關。」
那本書變得越來越神秘。人們用各種方式試著要看它一眼。當每個人都離開的時候,有個人躲在屋頂上,把一塊磚瓦移開,想要偷看。但就在他移開磚瓦時,師父就會把書闔上。
當他死的時候——他是一個如此受敬愛的人——但是當他死的時候,人們關心那本書甚於他的死。他們立刻找出那本書,然後感到震撼和驚訝:書裡面什麼都沒有!那是一本空白的書。他們翻開每一頁……在某處,也許,訊息就在那。他們不斷的翻;也許他們錯過存有訊息的那一頁。但是什麼都沒有。
一千年來,那本書一直從師父傳給他的繼任者,一個門徒。那是非常意義深長的;它說:「不要看文字,而是讀那個空。」
一個和尚問臨濟:「什麼是時時刻刻都沒改變的心的態度?」
那決不是他自己的經驗,因為一個知道的人不會問這樣的問題。當心處於空,不會有態度存在。如果有態度存在,它要如何處於空?當心處於空,這個問題不會出現:
「什麼是時時刻刻都沒改變的心的態度?」
師父說:「當你讓你自己問這個問題的那一刻起,已經造成了改變………」
他是要讓弟子知道,當他問這個問題的那一刻起,它就已經改變。就在這個問題從你裡面升起時,你的心不再處於空。而任何回答你的人將會使你的心充滿態度、問題、答案……心將會失去它的空;空是它的美,它的純粹,它的莊嚴。
無人(nobody)可以了解空性的美,成為無人,只是不在,一個純粹的寧靜,在那兒沒有任何事物在移動。喬達摩佛站在喜瑪拉雅山的最高峰。曾經有過很多神秘家,但是喬達摩佛的高度、他的純粹、他的智慧,是無人可比的。
臨濟和其他師父只是在傳達同樣的經驗。當然他們不像喬達摩佛一樣,可以如此清楚的表達,但每個師父都在作最大努力去滿足弟子和發問者。
師父說:「當你讓你自己問這個問題的那一刻起,已經造成了改變……」
你不再是同一個人。空性之心不會發問;每件事是自然來到的。
你只要看看雨……我們從不在葬禮裡面燒死女人;也不會燒死任何商羯羅。我們不會沉溺在這種愚蠢的想法,但是直到今年以前,普那從不知道有這樣的雨。這是什麼原因?當一萬個人靜靜地坐著,雲朵自己到來。你只要保持寧靜,每件事會同步發生在你身上——而且是大量地!自然隨時準備要將它所有的寶藏給予空性之心。
但是不要發問,而是成為空性之心,你將會看到發生在你周圍的奇蹟,而你什麼都沒做。它們是大自然要給予擁有空性之心的人的禮物。他值得得到的,雖然他沒有請求;他是滿足的,雖然他沒有要求。
他的滿足是全然不同的現象。而不是充滿著任何想要富有、出名、受尊敬、得到權力的目的。他滿足於一個深入內在的舞蹈、一個沒有理由的笑、一個如同小孩的歡樂。只是存在就是個禮物;一個圍繞著他的喜樂、一個巨大的寧靜和存在。
只有那些處於中心的人能夠如此。佛陀要你超越那些圓。
在巴利語裡,自我稱為靈魂,沒有自我稱為無我(anatta)。佛陀是歷史上第一個談論無我的人:無我是你的實相,你沒有任何自我。你就像一顆洋蔥:你一直在剝,以為在裡面會發現一些東西。你發現又一層要剝。你一直剝,最後你手上什麼都沒有留下。這個無物 (nothing)就是無我。
你不是身體,不是頭腦,不是心,也不是自我。你只是一個超出所有牢龍之外的純粹的覺知。但不要發問。而是去經驗它,因為那不是一個問與答的事件。那不是某種要去相信的,而是某種要去活過的。
臨濟說:
「當你發問的那一刻起,你的本性和你的行為變成分開的……不要被騙了。這個世界來來去去,沒有任何事物有自己的本性……」
他說得很清楚。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事物有自己的本性,因為如果事物有自己的本性,它們就無法被加入到宇宙。他們將會一直是分開的島嶼;渺小的,囚禁在他們自己的身體-頭腦-心裡面。
他真的是一個勇敢的人去說出這些話:
「沒有任何事物有自己的本性(self-nature),也沒有任何本性是自己 (self)產生的。所有的只不過是空無的名字,構成這些名字的文字也是空無的。」
「如果你以為這些空無的名字是真實的,你犯了一個大錯。雖然它們存在,它們是屬於依賴變化的範圍內的,就像穿上袍子和脫下袍子一樣。」
你曾經在很多身體,很多物種裡面待過。你已經換過很多次衣服,你換過很多住處。很多世以來,作為一個桑雅士,你被給予一個新的名字。那是一個暗示:你有意識的改變名字,這樣你就能知道那只是虛幻的。舊名字已經成了一個巨大的過去 (reality);新名字還未受到制約。那是象徵性的,在你裡面的每件事一值在改變,永恆不斷的。即使你的自我也不是同一個,它一直在改變。還有什麼是不變的?
臨濟是非常直接的。他說:「有菩提的袍子,」——即使成道也是一件袍子,不要認同它——「有菩提的袍子,有涅槃的袍子,有解脫的袍子,有三身的袍子——三個我們談論過的身體 (法身、報身、化身)。但它們都是改變的外層;沒有一個可以是永恆的家。……有境智(能觀之理為境,能觀之心為智)的袍子,有菩薩的袍子和佛的袍子。」即使你認為你是一個佛,不要認同它,那只是暫時的階段。那只是一座到達不在 (nothingness)的橋。最完美的橋,當然,還是一座橋。
「你在依賴變化的範圍內尋找什麼?」一切都在改變,你在找什麼?即使當你在尋找時,尋找者也在改變。停止尋找,停止搜尋,只是在。然後你會驚訝:最後一站就是自我。那是一種是 (am-ness,is-ness)的感覺——但那都是最後一站,還不是家。再一步,從自我到無我。只是沒有任何條件的消失,就像消失在空氣中的芬芳。
喬達摩佛對人類作出的貢獻是最無與倫比的。
「你在依賴變化的範圍內尋找什麼?三輪體空和十二因緣的教導,全部這麼多老舊的紙張需要用拖把清理掉。佛陀是一個幻象。」
如果是其他宗教將會感到很大的困擾。沒有基督徒會說耶穌基督是一個幻象;沒有印度教徒會說克里須那是一個幻象。只有禪宗師父有如此大的勇氣。並不是他們不愛佛陀——他們愛他,他們敬愛他——但真理就是真理。你對於佛陀的概念是一個虛假的幻象。你必須超越它。你必須只是成為無物 (nothing)。
「這些祖師都是老和尚。你,你自己,你不是媽媽生的嗎?」
如果你是被一個母親生下,那麼你遲早注定會死亡。每次出生都表示你將會死亡。每件事是如此虛幻;你在找什麼?
這是一個和其他宗教完全不同的方法。它們都叫你去尋找。但是臨濟說:「停止所有尋找,只是存在。」深深地看入你的存在,即使你的存在像六月的冰雪一樣,即將要開始溶化。你甚至一點痕跡也不會留下。你將會併入到完整的存在。
表面上那是令人害怕的;那就是為什麼禪不能成為一個世界性的宗教。如果你告訴一個人:「我能告訴你怎麼變窮,」他將會回答你:「走開!我已經很窮了。」
但如果某人說:「我能告訴你怎麼富有,」那麼毫無疑問地,你將會尊敬那個人,聽取他的建議。世界上有數以千計的書,教人如何成功,如何富有。我沒看過任何書教人如何貧窮,如何失敗。
而佛陀則教人如何成為無物!人們曾經問過他:「這是什麼樣的教導啊?至少現在我們還存在。我們可能是悲慘的,陷入困難的,但至少我們還在。教我們如何不陷入困難,如何不悲慘……而不是教我們消失!」
但佛陀知道得很清楚。他知道只要你存在,你將會處於悲慘,陷入困難。是你全部的悲慘使你和宇宙分開。它有不同的形式,但真正的形式,事實,是你讓你自己和這個巨大的存在分開。
所以佛陀說:「我正是在這樣做,如此你將不會有任何困難、悲慘。只要成為無物;然後你要怎麼陷入困難?誰來陷入困難?」
他已經找到其中一個已經被發現過的、最偉大的真理:你和你的悲慘並不是兩件事。你就是悲慘,你就是問題。你的頭腦告訴你不是這樣:「我們可以改變悲慘。」那是真的……你可以改變悲慘,但你將會將它變成另一種悲慘。你可以一直改變——每個人都這樣做——從一個悲慘到另一個悲慘。但你從未了解真正的悲慘是你是 (you are)。你和存在保持分離。
佛陀說的是殘酷的,但絕對真實的:除非你溶化你自己到整體裡面,否則你將會是陷入困難的。這個分離正是創造出你整個地獄的原因。
「如果你找尋佛,你將會被這個稱作佛的魔捉住……」這些禪宗師父所擁有的勇氣是其他宗教看不到的。
「如果你找尋佛,你將會被這個稱作佛的魔捉住;如果你找到祖師們,你會被這些稱作祖師的魔綁住。無論你在尋找什麼,都會變成痛苦。」
尋找,總而言之,就是痛苦的來源。
不要尋找,只是存在。
不用去任何地方,只要保持在你的中心。一個小小的移動,就會讓你錯過。你的存在的中心正是肥皂泡的中心。但來到中心,如同至少來到了神殿的門口。
現在不要害怕,進入無物之門,沒有自己的門,無我之門。讓你的整個存在充滿這樣的感覺:「我不是;存在是。」
絕對不可能透過頭腦了解喬達摩佛,或者他已經到達無物(nothingness)的弟子。頭腦總是想要是 (want to be)。頭腦總是在想:「多麼奇怪的教導啊,花這麼大的努力成為不是(not to be)。花這麼大的努力,你已經可以成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了。花這麼大的努力,你已經可以成為首相、總理。而這個怪人已經放棄他的王國,現在在教人們如何成為無物。」
我不認為……如果有人寫本書,像是戴薾卡內基——他書籍的銷售量僅次於聖經。書的名稱是「如何贏得友誼和影響人們」。他確實交到很多朋友——世界上都處都有戴薾卡內基俱樂部,讀過他的書的俱樂部。他們有學校,開班授課。看他的書,你會發現:他在創造一種偽君子的科學。無論你想不想笑,你都得笑——即使是對一個陌生人,因為誰知道,明天你可能會需要他的幫忙。
我在作的剛好相反:如何影響人們,以增加你的敵人!我想我比戴薾卡內基成功。
禪無法成為一個世界性的經驗的原因,不過是因為沒有人準備好要使自己消失。但是想一下:你是什麼?你能保有什麼?而且為什麼?你能怎麼辦?即便你發現你的自我,然後你要拿它怎麼辦?
你將會創造新的悲慘,新的困難,新的關係,新的約定,新的愛情……因為你無法只是存在。否則你將會想到你自己:「我瘋了嗎?」沒有女友、沒有男友,只是坐在房間,成為無人 (nobody)……你會跳出你的房間,騎著你租來的腳踏車,逃走去找到某個人!你知道那會有很多麻煩,但那比較好:至少那些麻煩讓你感到活著。在酒吧裡打一場架,醉醺醺的回到家,搖搖欲墬的,但至少你是 (you are)。
但為了什麼?
禪的經驗是,除非你超越自我,開始享受成為無人;除非無物成為你的喜樂,否則你將會完全地錯過你整個生命。那是所能給予一個人的最大的挑戰。只有那些擁有獅子心的人走在禪的路上——即使在中國,也只有少數人;在日本,則是更少的人。
當我在美國被逮捕,第一封電報來自日本的一個禪宗師父,發給雷根,副本給我。上面說:「你做的是一個人所能想像出的,最糟、最愚蠢的事。」監獄警衛跑來找我說:「這個人是誰?」
我說:「我不知道,但他確實是一個了解的人。」
那個警衛說:「他可能是一個了解的人,但他不了解禮數——罵總統笨蛋。」
我說:「你不了解禪!當某人很愚蠢,他們就會罵他笨蛋。你可以告訴總統,我同意那個禪宗師父。」
禪已經是一條非常少的人、有膽量的人選擇走的路,即使那些人將會消失。
臨濟說:「無論你在尋找什麼,都會變成痛苦。」
西方心理學還無法達到這樣的了解。我們試著幫助人們離開痛苦,然後另一個痛苦就跟著來。除了禪以外,沒有人可以達到這樣的了解,每個尋找都變成痛苦。那和你在找什麼沒有關係——金錢、權力、富貴、名聲,或者即使你在尋找如何成佛——你也是替自己創造痛苦。
「最好沒有要尋找什麼。」
只要停止!所以每當你們靜心,我說……我不是說你們必須成佛。那將會成為一個找尋,一個痛苦。我是在說你們就是佛;只要認出來,然後整件事就能結束。一但你認出你就是佛,你將會溶化,當時間和季節正確,進入最終的實相。成佛只是結束的開始;但那是多麼美的開始,多麼美的結束。沒有任何抗爭,允許存在接管,是世界上最巨大的狂喜。
臨濟已經給出一個非常強烈和真誠的聲明。我希望那將會對於在靜心路上的你們都能有幫助。記住,這是消失的道路。
Uko有一首俳句詩:
杜鵑啼叫著,
帶我到
雲朵漂游的地方。
他是在說同一件事:帶我到雲朵漂游的地方,進入到宇宙、進入到天空;我不想還留在身體、頭腦、心和自我裡面。只要帶我遠離它們。
這就是喬達摩佛說的自由。比那更少,就是一個妥協。
第一個問題:
瑪尼夏問:
我們鍾愛的師父,
我想我有聽到你說,最近當我們覺知到我們的空性,當我們是有意識的——即使只有一剎那——我們就是處於和你同樣的狀態,那個你一直處於的狀態。但是,你的意識狀態,不只是數量上——你是一天二十四小時處於覺知——品質上你也和我們是不同的,不是這樣嗎?
我愛你,我愛那個我感受到空性的空間。那為什麼我很難接受我的空性和你的空性是相同的?
瑪尼夏,這是一個古老的問題,數量和品質是否有任何關係,或者沒有關係。科學終於根據事實,認定它們是可互換的 (interchangeable)。
一個很常見的實驗,你可以把水加熱到九十九度;它不會蒸發。一但它來到一百度,它將會蒸發。現在毫無疑問地,蒸發的水和液態的水,雖然它們都是水,品質上卻不同。
另一方面,如果你一直降低水的溫度,直到它結冰。冰,水,水蒸氣——內在是相同的,但是它們外在的表現,不只品質上是不同的,數量上也是不同的。舉例而言,你無法用水蒸氣解渴。首先,要將它放在杯子內就很困難了;即使你做到了,它現在除了水分子以外,什麼都不是。它已經分解成基本元素了。
你有想過嗎,藉著重複念「H2O」,像超覺靜坐一樣,你就能解渴嗎?你只是需要水。H2O,像咒語一樣重複,無法解渴。
我能了解你很難接受。那是因為你的愛。你越愛我,你越能看見我意識的高度,也越能看你意識的深度。你的愛將會顯示出你的存在的黑暗深淵,以及我的被陽光照射的意識之峰。因為你愛我,你無法只是閉上眼睛,拒絕有任何被陽光照射的山峰存在。你的愛將會成長更多,你最終必須走過那條從你的深淵來到陽光照射的山峰的路。
牽繫著師父和弟子的線就是這樣的愛。不是相信、不是信仰,它是純粹樸實的愛。你已經在師父身上看到你最終將能達成的;你已經在師父身上看到你將能成為的。只要一點向內看,你將會和我一樣。
妳的很難接受是自然的。妳愛著我;你不想要等同我,那似乎是個侮辱。但那不是,只是邏輯上看起來是。妳的愛變成一個深深的感激。
我要告訴妳關於舍利弗的事,一個和佛陀同一時代的哲學家。只是看到佛陀,就使他變成喬達摩佛的弟子。他自己有數以千計的跟隨者,但就當他看到佛陀的那一剎那,他告訴他的弟子,現在他們自由了:「如果你們想要和我在一起,沒問題,但現在我對這個人有著無法解釋的愛。」二年內他成道了。他成道的那天,他眼裡充滿淚水,他扥著佛陀的腳。佛陀說:「你為什麼要哭呢?」
他說:「我無法接受我和你是一樣的。那簡直不可能,我從未想過,現在我的意識和你的意識是沒有分別的。」
佛陀說:「舍利弗,醒過來!我整個努力就是帶著你來到同樣的意識,同樣的高度,如同我到達的。不用擔心你和我是相同的。你和我一直是相同的;只是你從未了解。你的感激就夠了,但是不要感到很難接受你的佛性。」
這將會發生在你們很多人之中。但是不用感到很難接受。你的頭腦會說:「你可以盡可能上升到你能到達的高度,但不要上升到你師父的高度。」
世界上有很多老師、騙子、冒牌貨,不想要你到達他們的高度——如果他們有任何高度的話。真正的師父會堅持你和他一樣,你應該處於和他一樣的高度。對就某種程度而言,這是種什麼是真正的師父的定義。對他而言,你們已經是相同的,你只是沒認出來。整個努力就是讓你認出來。
雨水已經趕來要聽見你們的笑聲。可憐的雨水,沒有人帶給他們笑聲。甚至沒有人對它們打個招呼;相反的——人們拿著雨傘。那就是個侮辱。
波蘭教皇受邀到白宮,就梵帝剛扮演拯救世界的角色,作一個特別的演講。當他對一群坐在草坪的人演講時,他打了個咳嗽,然後他的假牙掉到地上,碎掉了。
看到這種情況,一個坐在附近的客人從口袋掏出一副假牙。尷尬地,教皇抓著假牙,因為假牙太大,他無法把它們放進嘴巴。
然後那個客人從另一個口袋拿出另一副假牙。但這次,它們太小了。
這個客人從背後的口袋拿出第三副假牙,無牙教皇把它們塞到嘴巴裡面,它們是合適的。
緊張,但快樂的,波蘭教皇對那個客人說:「哇!太棒了。你是牙醫嗎?」
「不,」那個客人使眼色說:「我是一個殯儀業者!」
Fumble神父,剛被任命的牧師,為了汲取實際的天主教經驗,去拜訪他的老師,Fungus神父。
這兩個牧師一起坐在聖處女禮拜堂的懺悔室,聽著人們所犯的罪。
「我這個禮拜和兩個男人通姦,」凱蒂懺悔著:「請寬恕我,神父。」
「你被寬恕了,我的孩子,」Fungus神父說。「只要放四十塊到箱子內,並說十次聖母瑪莉亞。」
「我一直和我的鄰居通姦,」波莉告解著,第二個罪人。
「你被寬恕了,我的孩子,」Fungus神父說。「放二十塊到箱子內,並說十次聖母瑪莉亞。」
「所以,」Fungus對Fumble神父說。「你知道了嗎?所有費率都寫在這個小本子,如果你有任何問題,我就在樓上。」
Fumble神父獨自坐在懺悔室,下一位客人進來。
「神父,」貝蒂懺悔著,「我剛替我的男友口交。」
「口交?」Fumble神父說,翻著他的本子。「口交?」
然後他對樓上大叫:「嘿,Fungus神父!口交的費率多少?」
「叫她放十塊到箱子裡,」Fungus神父大聲回覆,「然後叫她上來這!」
Deva Coconut老師(swami)獲得一個工作,擔任南西雷根的私人保鑣。一日,他無意中聽到南西對Ed Meese抱怨,說她和隆尼的戀情有一堆問題。
在一個適當的時刻,Coconut老師將南西帶到一旁,建議她應該騎在她老公上面,而不是傳統的傳教士姿勢。
南西的正統基督教道德觀受到相當大的震撼,但是她過於絕望以致於她願意試試看。
隔天早上,快樂的南西在圖書館遇到Coconut。
「那就像魔術,」南西流著淚說,屏著氣。「那太美妙了。但請告訴我,Coconut先生,你怎麼知道像這樣一件簡單的事情能夠讓一切不一樣?」
「簡單,」Coconut說。「每個人都知道雷根只會性交!」
尼維達諾……
尼維達諾……
保持寧靜。
感覺你整個身體被凍結了。
閉上你的眼睛。
這個美麗的夜晚,這個大雨,這個巨大的寧靜,將會幫助你們盡可能深深的向內看。
向內……
深入,再深入。
你們必須穿過我告訴你們的那條線……身體、頭腦、心。到達自我,那個中心;然後你可以一跳,躍入永恆,進入最終的宇宙。
然後你可以展開你的雙翼,飛向天際。
整個靜心的努力就是給你嚐嚐最終的自由。所以不要怕任何事——沒什麼事好怕。
那是你自己的天空,那是你自己的真理,那是你自己的原創(originality)。
這是你裡面的佛。認出來,記住——然後要記得去記住。
成佛只是一個記住(remembrance),不是一個成就。
你已經是佛。
讓這更清楚,尼維達諾……
放鬆,放開來。
身體將會死,把它看成一具屍體;然後頭腦將會離去。
保持只是裡面一個永恆的看者(watcher)。
那是你的本性,但看者不是自我。
看者是無我,它是無物。
它是空性之心,它是進入宇宙的開始。
讓這個經驗深深的沉浸在你的存在的每根纖維裡面,因為它必須是你的生活方式。你的日常行為必須表現出來。你必須日以繼夜地攜帶著一個記住 (remembrance),一個你是佛的記住,這將會轉變你的行為和反應,
這就是奇蹟……因為我們不培養任何道德觀,我們只是喚醒你的佛。然後所有的道德觀,所有的真實,所有的真誠,所有的正直將會跟著你是佛的記住,像影子一樣。
尼維達諾……
回來,但是像諸佛一樣的回來,沒有任何遲疑。將你最深處的核心的經驗表現出來。
坐著一會兒,沒有任何勉強,像佛一樣。那是你的權利,你與生俱來的權利。那不是一個成就,那只是記住一個被遺忘的語言。
無論你知不知道,你就是佛。最好知道它。因為然後那將會轉變你整個生命,帶來新的喜樂和花朵,新的祝福,新的了解,新的智慧 (clarities)和洞察力。那是全然的改變。
道德觀必須被培養;那是謬誤的。而是記住一個人的佛性……道德觀會像影子一樣跟隨。那它將會有一種美,一個巨大的優雅;你將不是在作它,它只是自己發生。
進入自發性和即興性的世界是你在這的唯一理由。我們沒有要尋找什麼。我們只是試著記住我們是誰,記住我們生命的中心是什麼。找到中心,不用很久,你將會突然了解:這個中心也是整個存在的中心——在根源處,我們是相連的。
而那個和存在一起的經驗,對意識而言,是最偉大、最有價值的經驗。
你正在準備面對奇蹟:一吋一吋地,你越來越接近懸崖,我稱之為中心。再一步,超越它,你將會知道你從未和存在分離;你從未出生,從未死亡——你是永恆。
它帶來的歡樂、狂喜和舞蹈……讓你整個生命是個慶祝。
好了,瑪尼夏?
是的,鍾愛的師父。
我們可以慶祝一萬個佛嗎?
是的,鍾愛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