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花的奧秘
翻譯者翠思
第十九章金花正放
1978年8月29日上午於佛堂
呂祖師父說:
驗證亦多不可以小根小氣承當,思度盡眾生不可以輕心慢心承當,必須按照我的話奉行。
靜中綿綿無間,神情悅猶如醉如浴;此為遍體陽和,金花乍吐。既而萬籟俱寂,皓月中天照大地,俱是光明境界。此為心體開明,金花正放。既而遍體充實,不畏風霜,別人感興味索然的事,我遇上則精神更旺;如黃金起屋,白玉為臺,世間腐朽之物,我以真氣呵之,立生紅血為乳。七尺肉團無非金寶,此為之金花大凝。
琉璃寶地光明漸漸凝矣,所以有篷臺而繼之,此即佛也,金性,若不是佛還有什麼呢?佛者「大覺金仙」也。此大證驗耳。
有一個寓言……
一天,天神毗濕奴(Vishnu)和他的徒弟在一個深山裡的洞穴靜坐。當靜坐結束,徒弟走到毗濕奴的腳下跪拜,恭恭敬敬地聽候師父差遣。毗濕奴微笑著搓搓徒弟的頭:「我剛剛對你做的舉動,已叫你難以報答了。」
「拜託,我的主啊!」徒弟說:「請大發慈悲讓我為你效勞吧!」
「好吧!」毗濕奴憐憫地說:「我想要一杯冰涼的開水。」
「馬上到,我的主!」徒弟回答。於是他快樂地哼著歌下山。不到一會,他走到一戶座落在一個美麗溪谷旁的小屋,他敲門:「可以給我師父一杯冰涼的開水嗎?」他叫道:「我們是流浪的桑雅生,四海為家。」
一個小姑娘應門,她看著他,眼中充滿傾慕之情。「啊,」她悄聲地說:「你一定是在侍奉一位遠山上的大聖人了。請吧,先生,進來我的屋子裡,替我這裡祈福。」
「恕我無禮,」他回答:「我趕著把開水帶回去給我的師父飲用。」
「我很肯定,只是祈福不會惹他生氣的。畢竟他是一位偉大的聖人,做為他的徒弟,你有義務幫助我們這些時運不濟的人啊。拜託嘛!」她一再請求:「請為我的陋屋祈福吧!得你到此,並且能夠透過你而侍奉主,實在是我一大榮幸。」
故事發展下去:他被打動了,他進入屋裡,為那裡祈福。晚飯的時候到了,為了在晚餐上祈福,他被挽留用饍,食物也因此而神聖了。由於時間太晚,上山的路太遠,在黑夜裡他可能會滑倒,也可能會掉到水裡,他被挽留度宿一宵,打算晨早便出發回去。但在早上,所有的母牛都顯得不適,因為沒有人幫她的母牛擠奶,如果他這次能幫她這個忙──畢竟,對神聖的主克里虛那來說母牛是神聖的,不容受半點苦頭──怪哉!
就這樣一天復一天,幾個星期過去了,他仍然留在那裡。接著他們結婚,生兒育女,他把田地照顧得很好,收成更豐;他買下更多的土地來耕種。很快,他的鄰居開始找他幫忙詢問事情,他都慷慨答覆。他家境方興日盛,寺廟、學校、醫院,他大規模建設;密林也被大量移平!這村落成為世上一塊寶地。曾經只會粗蠻,現在人人和睦;它的繁盛與和平傳遍一帶,聞風而至的人絡繹不絕。這裡沒有貧窮和疾病,所有人都歌頌神,因為神對這裡眷顧。他看著自己的孩子成長,他們有自己的孩子……一切都很美好。
他老了,一天他站在一個小山丘上看著這座村落,他回憶起他來到這裡以後所發生的事事種種:畜牧耕作、快樂繁榮一晃眼間,然而他是快樂的!
忽然間捲來一個巨浪,他看著巨浪淹沒整條村莊,一瞬間一切化為烏有!他的太太、孩子、農地、學校、鄰居──一切都沒了!他茫然凝視面前這場浩劫,他看到他的師父毗濕奴從水面昇起,毗濕奴難過地看著他,說:「我還在等我那杯水!」
這是人類的故事,這是發生在每一個人身上的故事。我們完完全全地忘記我們為何在這裡,我們到這裡的最大目的是什麼──學些什麼、掙些什麼、認識什麼、我們是誰、從哪裡來、到哪裡去;我們的源頭是什麼,是什麼原因讓我們開展這生命、身體,以及這世界的旅程,到目前為止我們達到了什麼?若有迎頭巨浪──它總會來的,它未有過失場!它的名字叫死亡──什麼都沒了:孩子、家庭、名利、聲望、金錢、權力,彈指間什麼都沒了,獨留下你一個,孤孤伶伶的一個。你印下的足跡將被巨浪清掃一空,你奠定的豐功偉業成夢幻泡影,你一雙手還有你的一顆心是空的;而你將必須面對神,面對存在!
存在一直在等你──它等你許久了!它要給你一些東西,那就是你被送到這裡來的目的。但你睡著了,不停做夢,直至現在你什麼也沒有做過就只是做夢,因為死亡到來把一切抹煞、掃清。
真實無法被死亡清掃。真實不知死,真實是不死的;真實不死,真實永恆。所有的死亡僅僅只是證明了它不真實,它是虛幻的、是幻境、一場夢──它也許是場美夢,但夢都是一樣的,你可能夢到地獄,可能夢到天堂,但那沒啥差別。醒來的一刻你也只是空空如也──這個「空」是負面感覺,那不是佛陀所知道的「正覺」:並不是空掉自我,而是空掉自我一直在做的事,你可以充滿自我但空掉一切所獲,空掉一切認知、一切知識。自我並非不需要知識,它需要的。自我非常有知識,它收集資訊,它是一個收集家:它收集金錢、收集資訊、它收集每一樣東西。它相信累積,它貪得無厭,不折不扣的貪得無厭。自我是貪婪的別稱,它要佔有。但你所佔有的一切將會消失,而你曾經做過的事……都只是夢中的經過。當你一覺醒來,你會被你這浪費掉的時間嚇住──你夢了多少個人世了,在多少個夢裡你曾經真正活過?
成為一個追尋者意思是從夢裡走出來,走出夢境這個意識狀態;成為一個追尋者意思是竭盡能力覺醒,覺醒就是成為一個佛──變得警覺、變得有意識;讓內在變得充滿光明,所有的無意識為之消失、所有的睡眠消失,你不再在睡眠的晦暗裡,你全然的覺醒!
它這樣發生……
一位偉大的占星師看見佛陀,他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那身體,那一身金光;那雙美麗的眼睛,靜若平湖,一樣地深沉與純淨,清明透徹;還有那舉手投足的優雅。他上前觸碰佛陀的腳,說:「我修學占星、手相,我一生閱人無數,但我從沒遇過一個像你這樣的人!你是屬於哪類型的人呢?難不成你是天神下凡?因為你似乎不屬於這陸地,在你身上我看不到任何重量,你太輕了……一點重量也沒有。我很好奇你是怎樣在地面上行走的,因為我看不到任何引力在你身上起作用。你是神嗎?你從天上下來,是為了看看地上有什麼發生?你是神的使者?是先知?你到底是什麼人?
佛陀回答:「我不是神。」
占星師又問:「那麼你是印度神話中所提到的夜叉(yaksha)嗎?」──比神較為低級。
佛陀回答:「不!我也不是一個夜叉。」
「那麼你是誰?是什麼樣的人?該把你歸屬哪一類型?」
佛陀說:「我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
現在這位占星師更加費解了!他說:「你是什麼意思呢?你是說你是一隻動物……一隻動物的靈魂?是樹精、山神,抑或是河仙呢?」──因為印度的神話是泛神論的:它相信各種各樣的精靈。
「你是什麼呢?是花神嗎?你的樣子美極了,不染俗塵。」
佛陀又說:「我不是動物,不是樹精,也不是河仙。」
「那麼你是什麼呢?」占星師困窘不已。
於是佛陀說:「我只有覺知罷了。你無法把我分類是因為所有的種類都只能應用在夢裡。」
有些人夢到自己是個男人,有些人夢到自己是個女人,諸如此類。分類屬於夢的世界。當人醒覺了,那人就是醒覺、覺知的門徒,是一個見證:一個純粹的見證。所有的迷霧消失了,是一個男人或是一個女人,是動物、是神、是樹……這些迷霧都消失了──所有的迷霧,所有的形式都消失了。人只是一個沒有形式的覺知體;淨然的天空,沒有終結,無限,浩翰。這覺知是「迷霧空盡,一片晴天。」這是正空(positive emptiness),這是涅槃。
也有一個負面的空:你迷霧滿佈──密濃濃的連一點點的天空也無法被看見。你知識豐富──豐富得連小小的空間也騰不出來靜心。
有說:不知知,愚者也──通常是對博學之士或學者的稱謂──迴避他;不知不知,是天真、是孩子──喚醒他;知不知,佛也──跟隨他。
了解這個事實:「我誰也不是」是成為一個佛的意思。佛不是某某人的名字,佛是對「誰也不是」的稱謂。佛不是一個實體,佛只是一個空間,一個開闊的空間;空間,佛是空間、是天空的名稱。
注意你的頭腦:它緊抱了多少個夢。你不但在晚上做夢,你是持續不斷在夢中。即使你認為自己是醒著的,即使在白天,這持續性未斷。任何時刻當你閉上眼睛放鬆,你會立即看到夢在懸浮,它們總是在那裡像一道暗流似的,它們不會放過你。它們不斷出現,不斷影響你。它們的存在是潛意識的,你可能沒有發覺它們,你甚至沒有懷疑它們的存在,但它們一直都在。即使你在聆聽著我,你的裡面也在播放電影,連續上映夢劇場,因此你無法聽到我在說什麼。我的話必須先經過你的夢,你的夢會把它扭曲,你聽到一些我沒有說的東西。你的夢扭曲,你的夢操縱,你的夢投射,你的夢改變東西:我說一些東西,你聽到的是另一些。
這些夢非常有影響力,它們存在於你裡面而你不知該拿它們怎麼辦!事實上你十分認同這些夢,你不知道你和它們是隔離的,你可以看著它們,這樣你便和它們拉遠了,這樣你便可以做一個旁觀者。可是你太認同你的夢了!
前些天我談論可憐的哈比,他非常認同做一個榮格派的分析師,這讓他無法看到發生了什麼問題。就兩天前我提到,我在九點四十五分結束演講,他在九點五十五分寫了一封信,只十分鐘之差。昨天他更進步了:我在演講時,他已經動筆了!當我在談論他,他就連十分鐘的時間也等不了。我是怎樣說的:多等一會,多一點耐心,思考整件事。你無法即時理解這些事情的,你不是在理解、清晰、覺察的狀況下。但當我在演講,他便開始寫信了,在同一個時間上,我演講,他寫信。現在他還能寫什麼呢?我已不談論了,我已不講了。他一定聽到了頭腦提供的故事,他根本一個字也不理解!他的夢似乎很強很有力量,他被知識重重地壓著。而我說:「放下你的榮格派自我吧!」
但你們知道嘛?哈比死了──他寧願放棄桑雅生,也不願放棄榮格派自我,那是他聽到的。我說:「放下榮格派自我!」他聽到另一些。他聽到:「那麼這桑雅生不適合我。我不能放下我的知識,那是我的全部,叫我如何放下呢?人又怎能夠把頭腦擱下?這是不可能的!所以還是放棄做桑雅生好了。」他放棄了桑雅生。現在哈比不再存在了,他在很早以前就死了,事實上,在他出生之前他就已經死了。
發生什麼事了?難道他看不出要點嗎?誰妨礙他看出要點?他的頭腦一定非常擁擠,所有他看過的書,堆積如山──他太依附這些了。他到這裡來探尋,但假如你不準備丟下任何自我的東西,那算什麼探尋?算什麼探索呢?
假如人們為他們的自我帶來更多的東西,他們就會認為自己是靈性的追尋者。你那所謂的靈性之旅什麼也不是,它只是自我的蔓延之旅。人們想帶給自我更多的滿足,想它更壯大、更活躍,他們想為自我架上神聖的光環,然而神聖的光環只有在自我離去後才會標升。它們誓不兩立!
喚醒人心的教化,難遇!能把你驚醒、把你從深陷久矣的夢中拖出的師父,更難遇!想要遇上一個師父好比海底撈針,太容易錯過了!太容易錯過是因為和一個師父在一起的基本原則──把你的頭顱置於他面前,以便他以大錘把它鑿碎,師父是一個錘。人們卻尋找另一種師父──他附和徒弟的自我,對他們說:「很好!你是一個了不起的靈性追尋者。」
那便是哈比想要的:他想我說他是一個了不起的追尋者,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完美的,他是一塊興建神廟的理想之地,他萬事俱備,獨欠東風。那便是他想要的!可是那不可能──因為首先我必須把你摧毀,只有透過這翻天覆地的大摧毀你才有可能醒覺;而摧毀的過程不好受,你會很痛苦!
一位偉大的哈希德(Hassidic)說過:「神並不友善,神不是一位叔叔,神是一場地震!」
師父也是!師父不是一位叔叔,師父並不友善,師父是一場地震。只有那些準備好歷盡險阻,準備好把自我送上斷頭台的人,才會誕生。這就是耶穌說「誰要做我的門徒,就須背著自己的十字架,跟隨我走!」這句話的意思了。
卡比兒(Kabir)說:「如果你要跟隨我,就馬上把你的房子燒毀!」他說的房子是什麼呢?那就是你一直寄居在裡面的夢屋,它必須被燒毀殆盡,你才能再次站在天空底下,在星星、月亮、太陽的抱擁下;你才能兀立於風中、雨中,才能與大自然呼應──因為神什麼也不是,祂是大自然最隱秘的核心部份,神不是一種知識,神是一種天真無邪。你不會從知識中知道神,但成為絕對的天真會讓你知道祂。
但對自我來說這是非常困難的……光只是用聽的已經夠困難了!自我會即時扭曲它們,操控它們,改變它們,把它們染色,粉飾它們,把它們改頭換面成為支持自我的一方,而不是狙擊的一方。
這故事可以反映一二。
有一個男人,他總覺得自己已經死了。他跑去找精神病醫生求助,這精神病醫生使出所有看家本領,但都不奏效。最後,精神病醫生只好試用病人的邏輯觀。
「死人會流血嗎?」醫生問。
「不會,當然不會。」病人回答。
「好。」醫生說:「現在讓我們做一個實驗。」醫生拿出一根針,它把針扎入病人的皮膚,病人開始血流如注。
「現在你怎樣說呢?」精神病醫生問。
「啊,我被縫補了!」病人說:「呃呃……死人竟然會流血!」
這便是自我和頭腦的本領:它把事物顛倒成為有利自己證據,成為它的下肚之物。自我非常微妙而且狡猾,它會說服你,說你是對的,所有反對你的東西都是錯的。記住,自我永遠不會對!所有反對它的東西,你都不要放過:利用這機會摧毀你的自我。你能夠摧毀自我的時候,就是領受無上祝福的時候,因為當你不在了,神在;你不在了,你在!這是生命和存在的一個最大的矛盾:當你不在了,你在!
那便是為什麼毗濕奴不願意徒弟為祂做什麼,所以毗濕奴對祂的徒弟說:「我剛剛對你做的舉動,已叫你難以報答了。」
為什麼呢?為什麼難以報答呢?因為這位師父深知這徒弟仍然在夢中,他仍然在他的自我裡面。事實上,這「我要報答你,要為你做一些事情,因為你為我做了許多」的想法是一個自我的想法。當徒弟放下了自我,還有誰去報答呢?誰?誰去感謝?根本沒人在!只有絕對的寧靜,而在這絕對寧靜之中,師父樂了:徒弟已報答了──透過這絕對的寧靜。
一個男人來見佛陀,他想為人類做一點事,他是一個非常富有的人,他問佛陀:「告訴我可以為人類做什麼?我很有錢,卻沒有孩子,妻子死了,我感到很孤單;我可以做很多事。」
佛陀以悲傷的眼神看著他,沉默不語。那男人說:「你為什麼默不作聲呢?你總在說慈悲,現在我準備要做一點事,無論你說什麼我都會做的。不用擔心,我有足夠的金錢!任何事情只管吩咐我好了,我一定會做的。」
佛陀說:「我了解你說什麼,但我感到難過:你無法做一件事是因為你不在。人必須「在」,才能做每一件事。這不是你擁有多少錢的問題,是你不在!」
慈悲的品質是存在體的影子,然而存在體不在了!自我永遠不能做到慈悲,自我是殘忍的。即使在慈悲的遊戲中它也是殘忍的。當自我走了,就算這個沒有自我的人看起來殘忍,他也不是,他沒辦法是!他的殘忍也一定是慈悲的。
當一個禪師用棒子打他徒弟的頭,這不是殘忍,這是大慈大悲;當一個禪師對他的徒弟拳打腳踢,這不是殘忍,因為師父這一打,有時會讓徒弟開悟──剎那間一個開悟經驗。
佛陀說:「你無法做任何事的。我知道你有錢,我有聽說過,但當我看著你時我為你感到難過。你想做點事,但那「能做點事」的元素不在!你唯一能做的只是做夢。」
那便是為什麼毗濕奴說:「我剛剛對你做的舉動,已叫你難以報答了。」那也是葛吉夫常常對他的門徒說的話。他對鄔斯賓斯基(P.D.Ouspensky)所說的第一番話也是它,正正就是它。
鄔斯賓斯基是一個很了不起的追尋者,一個知識的追尋者。當他第一次去找葛吉夫,他已經是世界知名的數學家、哲學家、思想家。他的偉大著作《第三工具》(Tertium Organum)已經問世,這是一本罕有的書──它罕有是因為這男人還未覺醒,他如何能寫出這麼美的作品呢?只有覺者才能看出裡面的些許毛病,否則是非常難去找出它的毛病的。它近乎完美,彷彿是一個佛所寫下的。
但當葛吉夫看這本書,他只翻了兩三下便把它丟出房門。他說:「胡說八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又怎會知道呢,因為你不在!人必須在了才會知道。」鄔斯賓斯基為了尋找師父歷遍整個東方,這是一個動人故事,近乎一個寓言。
他在印度遊歷,他去錫蘭、去緬甸;他住僧院、住在喜瑪拉雅山的洞穴;他遇到喇嘛、遇到上師、遇到許多印度的神秘家,但沒有一個能滿足他,為什麼呢?──因為他們什麼都沒說只是重複經典,這些他都已經學過了。沒有一句話是他們自己的。心灰意冷的鄔斯賓斯基回到俄羅斯,回到彼得格勒(Petrograd<)他居住的地方。在彼得格勒的一家咖啡屋,他遇到葛吉夫。第一次的相遇,這位師父看著他,他靈光一閃:這正是我一直在找的人。我一生都住在這個小鎮,這家咖啡屋我已光顧了好幾年,現在這個人就坐在這家咖啡屋裡!而我卻在錫蘭、尼泊爾、喀什米爾……在遙遠的它方尋訪他!
葛吉夫對鄔斯賓斯基說的第一句話是:「除非你在,否則你無法知一事;除非你在,否則你無法做一事。」
而矛盾是,只有當你消失了、當「我」這個字不再有意義,你才在。這些經文是創造一個佛的重要關鍵──當你是覺知的而且誰也不是,你充滿光明但卻徹然空無。
現在是經文:
呂祖師父說:
驗證亦多……
驗證意謂你接近家了!人必須理解,人必須注意驗證,因為那會帶來勇氣和希望,那會帶來生命力。你開始感覺你不是徒勞無功的,晨曦將至。也許還是在黑夜,但第一個驗證已開始把它過濾。星星躲起,東方漸紅,日未甦醒,尚在黎明──確證太陽不遠矣!假如東方漸紅,那麼很快的,太陽隨時會從地平線上昇起。鳥兒初啼聲,牠們在讚嘆早晨來臨;樹木充滿生氣,睡意全消,人們都醒了,這些都是驗證。
和這一樣,在靈性的路上也有可以去確證的經驗。這好像你正朝著一個你無法看見的美麗花園前進,你越靠近這花園,清風更涼──你可以感覺到!你越遠離,這清涼就漸漸消失;你一靠近,清涼又重現;你越靠近風越清涼,更有香氣隨送,正是百花香。你一遠離,香氣又消失。你越靠近你聽得越清楚樹上小鳥哼歌,你無法看到樹木,但小鳥在哼歌──遠方傳來杜鵑的歌聲,那裡一定有一個芒果林……你越來越靠近了。這些都是驗證,當你走進內在的花園,走進內在的生命泉源,走進喜樂、寧靜以及祝福之中,這些都會發生。當你開始進入核中心,一些東西開始消失,一些東西開始出現。
……不可以小根小氣承當,思度盡眾生……
要記住,當驗證開始出現,不可太早感到滿足。涼風來了,你坐在那裡以為自己已經達到。這清涼很美,這清涼是福,但你必須遠走。不可因小事而感到滿足。你應該感到快樂因為它們開始發生,把它們視做里程碑,但它們不是目的地。享受它們,感謝神,滿懷感激但繼續朝往,往驗證的方向走。
不可抱持小志向,比如說,追求平靜是小志,它可以輕易達到;不緊繃的頭腦可以輕容達到,它不是很困難;快樂可以輕容達到,這也不難;輕鬆、無掛無慮不是什麼大不了事。那什麼才是大志,什麼才該銘記於心、才是目標呢?
思度盡眾生……
你會對這界定感到驚訝,而它一直以來就是一個界定!在佛教它被稱為「菩薩行」。
你越接近你的內在核心,你越感受眾生之苦。一方面你感到平和,另一方面你開始對受苦的眾生深感憐憫。處處是苦,痛苦滿佈,一方面你感到大喜,另一方面你感到大悲,所有的生靈在受苦──荒謬地受苦!毫無原因地受苦!他們都有權擁有,你已擁有的極樂境界。
不可滿足於你的極樂境界,認為一切都完結了,假如你是極樂的,那麼就沒有完結。是真的,現在這旅程有了新發展;當你得到佛果,當你回到家,真正的工作才開始,在這以前都只是個夢。現在真正的工作開始了:幫助其他人走出他們的夢。當徒弟達到了,他必須成為師父。
這是基督教所稱的「基督意識」。基督徒對它不了解,他們誤解了!他們以為耶穌是唯一的基督。
「基督」這個字來自克里虛那。它是一個法則,這法則是,當你去救度,你必須度盡眾生。從悲慘中被救度是福,但比不上你從悲慘中把人們救度出來;只知道救度自己還是自私的,以自己為重,仍然有一己私心,你只關心你自己。然而當自己消失了,你得救了,那麼現在旅程還可以停下來嗎?現在你要去救度其他人。那便是為什麼耶穌被稱為「救贖者」。但他不是唯一的基督,在他之前有很多,在他之後也有很多,未來亦將會有很多。任何人成為一個佛必將成為一個眾生的救贖者。
一個人的快樂,一個人的和平,一個人的幸福是小事,不要看重這些。記住,有一天你要和其他人一起分享,有一天你要喚醒其他人。這顆種子一定要灑在你的心地上,那麼一旦你結佛果了,你不會就此消失於人世。
佛教有兩個名詞,一個是阿羅漢(Arhat),阿羅漢是指:此人成道了,認為一切已完結,他的修行圓滿了──他消失了。另一個是菩薩(Bodhisattva):他成道了,他沒有消失──他堅持留在這裡,他延緩消失,能延多久就多久……
這故事是說,當佛陀到了涅槃大門,大門打開了。天樂妙音,漫天金花,天女手持花環上前迎接,但他拒絕進入,他別過身子。
天女大驚,她們無法相信。她們一再問佛陀:「你怎麼了?」你的一生──不單只這一生,而是許多生──都在尋找這扇門,現在你到了,你竟然別過身子?我們在等你呢!整個天堂充滿了歡樂──又多一個人成佛了。來吧!讓我們一起慶賀。
但佛陀說:「除非度盡世間受苦的眾生,否則我不會進去。我會等,我要做最後一個,讓其他人先吧。」
這動人的故事說佛陀仍然站在大門口等待。門是開著的,因為天女不能把它關上──他隨時也可能要進去,那是他的權利。於是大門開著,他讓大門開著了,天樂依然在奏鳴,金花還是漫天,天女手持花環等待……佛陀一樣地站在門外!他喚人們上前,他在呼喚、在引發,他在激勵。他告訴人:「那大門正開著呢,不要錯過這機會。進去吧!我最後一個進去,這樣門便不會關上了,它只會在每一個人都被救度了、都成道了的時候才會關上。」
這只是一個寓言,意義深遠。不要認為它是個歷史,否則你會錯過要點。沒有門、沒有天女、沒有花環、沒有天樂……至於佛陀,在他成道的那刻,他便消失了──他又怎會背著大門站在大門外呢?誰站在那裡了?那法則:佛陀釋放於存在的能量仍然在作用,這能量對於那些真正追尋的人依然有用,它繼續地影響,它的影響力將永恆不滅。
耶穌不再,但他的基督意識進入了一個新的領域;馬哈維亞不再,但他的意識進入了生命的大海汪洋。這些人是存在的一部份,他們還在不斷顫動。那就是這寓言的意義:他們仍然在激發你,假如你準備好了接受他們的訊息,他們也準備好把你帶到彼岸。
一個師父離世那刻,他會成為這無限能量的一部份,佛陀參與、馬哈維亞參與、查拉圖斯特拉、老子、耶穌、穆罕默德……每一個都參與。每當一個師父離去,會有更多的能量留下──它變成了一股紅潮,已成道的人依然存在,他們變成了這股紅潮。你很幸運:假如你滿心渴望,假如你熱切期待,這紅潮會把你帶到彼岸。
銘記於心:不可輕易滿足,還有更多在前面等著你,更多的奇蹟,但切莫滿足於任何事。記住你必須成為基督意識,成為菩薩──不到這境界你也難言滿足!因為你對神聖的巨大渴求。
……不可以輕心慢心承當,必須按照我的話奉行。
追尋者不該在瑣事上勞勞碌碌,因為你做的每一樣小事都是在浪費時間、能量和生命。 追尋者不該浪費,他的整個生命必須投注在一個點上,他不該把時間浪費在這在那:若無必要,他不該到咖啡屋暇坐閒聊,他不該看沒有助益的書籍,他不該做任何對於旅程毫無幫助的事,他也不該收集任何會成為負累、他日終須丟棄的東西;他必須是簡單的,這簡單與禁慾苦行無關,這簡單僅僅是科學上的。他不該聚積垃圾因為那樣他便須攜帶它們:他負累重重,而最大的垃圾是知識,因為其它所有的垃圾都是外在的,知識卻是內在的;它讓你的頭很重,頭應該很輕才對。
你是否注意到,或者見過日本的娃娃叫達摩(daruma)?Daruma是Bodhidharma(菩薩達摩)的日本名字。這娃娃很漂亮:它代表成道者。它的漂亮在於你可以把它翻來覆去,但它始終保持它的蓮花坐姿。你推它,卻無法把它翻倒──它會再站回來。它的底部很重,它的頭很輕,所以你無法把它顛倒錯置,它的位置始終如一。
與它相反的是人類:他們是本末倒置的。他們的頭很重,他們的頭頂負重累累,他們以頭顱站立,一個充滿知識的人就是以自己的頭顱站立──倒立著。
腦袋裡面沒有知識的人,他的頭顱空空、沉默、沒有顛倒位置;他以蓮花姿勢端坐,他是一個達摩娃娃,你無法把它翻倒,沒有辦法──他會回覆過來。你無法干擾他,沒辦法──他的「不受干擾」是持續性的。
……不可以輕心慢心承當。
什麼是承當?通常這個字的意思被聯繫到錯誤的東西上。真正的承當是對神的承當,不對任何人;或者,真正的承當是對你自己的本性承當,不對任何人。你不對社會作承當,不對教堂、國家作承當;你不對家庭作承當,不對社區作承當。你只對一樣東西作承當:你的本來面目,你的本質。在這承當中,其它所有的承當也自然而然地納入旗下,變成自然。
一個自然的人就是一個懂得承當的人──因為他回應(responds)。不自然的人永遠不會回應,他只是反應(reacts)。反應意味機械化;回應是非機械化的,它是自發的。
你看到一朵美麗的花,你衝口而出:「它美極了!」注意這是反應還是回應,深入它,細察它,你說了什麼──「這朵花美極了」──這是你在此刻、在當下的自發性回應嗎?這是你的經驗,抑或只是你拾人涕唾,從別人那裡聽說過花是美麗的?深入它,留意!是誰透過你說話呢?可能是你的母親……你還記得那天,她第一次帶你到公園,那個公共公園,她對你說:「看看這朵玫瑰花,它多美啊!」還有你看過的書、你看過的電影、和你對過話的人──他們都說:「玫瑰花很美麗。」它變成了一個程式化的東西,當你看到玫瑰花時你的程式會說:「它很美啊!」那不是你說的,它只是一盒錄音帶。玫瑰花觸發了這錄音帶,它只是在重複,它是個反應。
什麼是回應呢?回應是非程式化的:那是即刻上的經驗。你看著一朵花,你很認真的看著這朵花,眼睛沒有被想法渲染;你看著這朵花,純粹地看著它,擱下所有的知識,你的心回應,你的頭腦則反應。承當是心的事,你也許沒說什麼,事實上……連一句「這美極了」……也不必多說!
我聽說……
老子習慣在早上步行,他的鄰居也想跟著去,老子說:「請記住,不可多話!你可以來,但不可多話。」
有很多次他的鄰居想開口說話,但他知道老子,看著他,鄰居只好忍著!但當旭陽初昇,那情境實在太美了,這吸引力令他忘記了老子的話!他說:「你看,多美的早上!」
老子說:「你開口說話了!你真是太多嘴了,你在這裡,我也在這裡,太陽在這裡,太陽昇起──還要跟我說「太陽很美啊」這種話嗎?我看不見嗎?我是盲的嗎?你幹嘛要說呢?我也在這裡啊!」
事實上,說「早上很美」的那個人不在那裡,他在重複,這是反應。
當你回應,可能需要語言,可能完全沒需要──按情況而定。但不一定會有:也許有,也許沒有。
回應是心的事,回應憑感覺,不靠思想。你激動不已:有時看見一朵玫瑰花在你裡面起舞,有時在你的存在核心裡蠢動,有時在你內在綻放。外在的花刺激內在的花,內在的花回應──這便是心的回應(response-ability of heart)。假如你不管閒事,你將會能量充沛,擁有無限能量來跳這一支心之圓舞曲。當能量在思想上被耗掉,你會感到飢餓。
思想是寄生蟲:它們寄居在能量上,能量本來是供「感覺」應用的,但思想把它剝奪了!思想像個漏斗,它們扯掉你的能量,你就像一個有漏洞的壺──什麼也留不住,你非常貧乏!當你沒有思想,你的能量會保留在你身上,它開始遞增,你被能量所充滿。心因為這充滿而能作出回應,於是生命是詩歌!於是生命是音樂!於是你可以以行動來證明你的說話,但在這之前不行。於是你不單單只是說:「我愛你!」你的存在會證明你的愛。於是話語不再重要了,它們有了靈魂。這様的生命是唯一值得去過的生命:當你的話語和你的內在是一致的時候;當你的話語和你的內在不是對立的;當你的話語滿載真誠;當你所說的每一句都是你要真心要說的。
在這以前,你過著分裂的生活:你說一件事,做另一件事,你維持在精神分裂之中──整個人類世界都是精神分裂──除非你的話語和你的內在不再分裂,而是一個現象的兩個狀態:你所說的一如你所感受的,你所感受的一如你所說的;你所做的一如你所說的,你所說的一如你所做的。僅僅以肉眼看,別人就可以知道你這個人是否誠實。
靜中綿綿無間,神情悅猶如醉如浴;此為遍體陽和,金花乍吐。
「靜中綿綿無間」──一個很好的驗證指標!「神情悅」──沒有因由的你突然感到愉悅。在平凡的生命中,會有一些原因讓你感到愉快,你遇到一個美女你感到愉快;你一直想有錢而你終於得到了,你感到愉快;或者是你買了一個房子,它擁有一座很美的花園,這讓你感到愉快──但這些快樂無法持久,它們是短暫的,它們無法持續不變。
我聽說……
穆那拉•那斯魯丁坐在他的屋子前面,他非常難過。一個鄰居問他:「穆那拉,你為什麼這麼難過呢?」
穆那拉回答說:「是這樣的,半個月前我的叔叔過世了,他留下五萬盧比給我。」
這鄰居說:「但這沒理由難過啊!你應該開心才對。」
穆那拉說:「你先聽我說完。七天後我的另一個叔叔也過世了,他留下七萬盧比給我。可是,現在沒了,沒人死了,一個星期都過去了,什麼也沒發生……我實在很難過!」
假如你的快樂是有原因的,那它將會消失,它將是短暫的,它很快就會把你丟到深深的悲哀裡面去,所有的快樂都會把你丟到深深的悲哀裡面。但有另一種快樂,那是一個驗證指標:你沒理由的突然感到快樂,你說不出原因,假如有人問:「你為什麼快樂?」你只能啞口無言。
我答不上來我為什麼快樂,那是沒有原因的,它就是這樣!這快樂無法被干擾,現在無論發生什麼,它都是持續的。它日也在,夜也在。你可能年青,你可能年老,你可能活著,你可能命不久矣──它總是在的。當你能找到這一種快樂──狀況改變但它依然常住──那麼無疑你已接近佛果了。這是一個驗證指標。
假如快樂來來去去,那就沒多少價值了,那是一個世間現象。當快樂常住、不受干預而且持續──你像喝醉了似的,沒有嗑藥你已經茫了。你又像剛沐浴,新鮮如晨昏朝露,如春日嫩枝、如蓮塘翠葉……你就像剛剛沐浴過一樣──當你一直保持新鮮,這保持、這不受干擾,讓我清楚知道你已接近家了!
此為遍體陽和。
現在你的身體已經是陽和之體了,你的整個身體溫暖調和,你不再是分割的,不再是碎片。它是自性:你是一個整體,所有部份一同運作,鑼鼓齊鳴;所有部份一同組成一個管弦樂團,沒有一個部份是不協調的。身體、頭腦、靈魂、從最低到最高、從性到三摩地──和氣一團,和諧得不可思議。
金花乍吐。既而萬籟俱寂,皓月中天照大地,俱是光明境界。此為心體開明,金花正放。
既而萬籟俱寂。不單只頭腦……頭腦是你的內在感觀,必須先從它開始靜,然後是五個同是餵養頭腦的感觀:你的眼睛、你的耳朵、你的鼻子,所有的感觀。
它們不斷從外在提取資訊,不斷把這些資訊塞入內在,填入頭腦。當它們全部都靜下來,不帶進任何東西,它們就是徹然寂靜,被動──眼睛看但不帶進任何東西,耳朵聽但不執著於所聽,舌頭品嚐但不眷戀味道。當你所有的感觀俱寂,皓月中天──皓月代表女性本源。
當皓月中天,當所有的感觀是被動的,頭腦是被動而且平靜,那表示你已達到了女性的被動本源,等待吧,你將會變成一個子宮。
它是一個滿月夜,一切都是沉靜、被動,沒有東西在活動──這喜悅是無限的。
俱是光明境界。
你不單只感覺它在裡面,當它在裡面時,你也即時感覺它在外面──俱是光明境界。
此為心體開明。
你變得通透、清晰、澄明、敏銳。
女性本源帶來清晰因為它是被動本源,它帶來歇息,徹底的歇息。你舒坦安然什麼也沒有做,一切清楚分明,迷雲盡散,你透入真實。內在平靜喜悅,外在同樣平靜喜悅。
金花正放。
開始時它只是含苞待放,現在金花正放,又邁進一大步。
既而遍體充實,不畏風霜。
當平靜與喜悅逐漸加深,你開始感覺死亡不會在你身上發生。死亡只是「角色」死去,即人格死去,本質是不死的。當你知道你擁有一些東西,一些永遠不會改變的東西──那麼不管情況怎樣,這喜悅源源不絕──你首次知道你身上有一些東西是不死的,一些在你身上的東西是永恆的,那是力量的時刻、是潛力與無畏的時刻。於是人不再畏懼,於是顫抖全消,你第一次深入真實而沒有生起恐懼,否則你那位所謂的神也只是出自恐懼──你創造祂們來安撫你自己,你創造祂們來抵抗你的恐懼,做為保護裝備、做為戰甲。你恐懼,你需要有人讓你依靠,這是虛假的神,這不是真的神。出自恐懼你又怎會找到真正的神呢?
那些所謂的宗教人士都是畏神之士,真正的宗教人士不畏懼,他們不畏世界不畏神,在無畏之中,一種對於神的全然不同的視野產生。
別人感興味索然的事,我遇上則精神更旺。
現已無雲,再也沒有什麼能夠壓倒你,扭曲你的清明之心,你的心始終不受影響。有人侮辱你,但這興不起一片雲;有人生氣,你看通看透:你同情這個在生氣的人,其實他可不必動怒的,你把你的祝福、你的平和、你的愛灑向他,他是個傻瓜,他需要同情。
如黃金起屋。
現在第二個本源開始起作用:男性本源,黃金。月亮代表女性──魄。而太陽、黃金代表男性本源──魂。月亮是陰,太陽是陽。
首先,你必須變得平靜、被動、女性本源。只有女性從子宮出生了男性才會誕生;只有被動,才會產生主動,只有這樣,主動才不會不休不止,這樣的主動就是開花。焦慮不會成為它的影子,它不是來自欲望,它來自大量的能量,它到來因為能量實在太充滿了,你必須起舞。
如黃金起屋,白玉為臺。
白玉意味女性,此臺屬陰,這個臺屬於女性。但當你達到了,被動會一下子變成主動。
如黃金起屋,白玉為臺,世間腐朽之物,我以真氣呵之,立生紅血為乳。
假如你能夠接觸一個內在築起白玉臺的人,他的內在皓月中天,如黃金起屋──假如你能接觸這樣的一個人,那麼即使死,你也立即重生。那即是拉撒若(Lazarus)的故事。耶穌在墳墓呼叫拉撒若出來,所有的佛都從墳墓呼叫人們出來!
我也在你的墳墓呼叫你出來,因為你所過的生活方式不是一條真正的出路:你太關心瑣事,你把必要之事忘掉了。你在海邊忙著收集貝殼彩石,你卻忘記了你非常靠近的鑽石,你在收集垃圾,死亡一到便什麼也被帶走。
我呼叫你出來挖寶,死亡無法從你身帶走它們:拉撒若,走出你的墳墓!
聽者會成為門徒,聽者會成為桑雅生,聽者會開始往內在世界進發。他的旅程和其他人的旅程全然不同:他也許住於世俗,但他已不在那裡,他所關心的東西截然不同。
……紅血為乳。
這是馬哈維亞的一個著名寓言裡面的意思。傳說有一條蛇,一條非常危險的蛇襲擊馬哈維亞,牠咬他的腳,但流出來的不是血而是乳汁。耆那教徒照它的字面意思來理解,他們因此成為笑柄。它不是一個字面上的訊息,它是一個寓言。紅血代表暴力,乳汁代表愛。
嬰兒一出生,母親的乳房便充滿了乳汁──那源自愛。源於對新生兒的感覺,她的血開始變成乳汁,奇蹟突然在母親的化學成份裡發生,在這之前她只是個女人,現在她是一個母親。當一個孩子出生,有兩個人誕生──一邊是孩子,一邊是母親。一個母親擁有不同於一般女人的化學物質,奇蹟發生了──源自愛,紅血開始化為乳,它是一個象徵:紅血是暴力,乳汁是愛。
當一個人達到這境界,所有的暴力會消失:他就是愛,就只是愛……什麼也沒有。
七尺肉團無非金寶。
那些能看的人,有眼睛看的人,能看見佛身而不是肉身,全身為金寶之身。那便是為什麼人們不相信門徒,人們認為門徒被催眠,因為他們開始看見無人能看見的東西,那只有親密門徒才能看見。他們開始看見,在一個肉體內,還有一些東西──另一個身體,一個金寶之身、一個永恆之身。這肉身是時間之身,隱藏在它背後的是一個永恆的身體。但要看見它,人需要眼睛……只有愛和臣服才能給予你一雙看得見的眼睛。
此為之金花大凝。
當人進入了內在旅程,而且能看見金寶之身,那就是金色花凝聚、結晶。開始是含苞待放,接著是金花正放,現在是金花大凝。
琉璃寶地光明漸漸凝矣,所以有篷臺而繼之,此即佛也。
現在可以肯定:佛不遠矣!黎明將至,黑夜已去。篷臺上金寶永恆之身──由於光明漸凝,故而篷臺繼起──此即佛也。
人無法做任何事突破這個點。當金花大凝,當蓮花大凝,你無法做任何事突破此點,現在人只好等待:寂然靜坐,什麼也不做──春來草自生。
一時間……當春天到來……
即佛也,金性,若不是佛還有什麼呢?
在東方我們稱之為佛,在西方你們稱之為基督──同出一源。
佛者「大覺金仙」也。此大證驗耳。
當你於內在看到光耀篷臺,看到光明凝聚,在這篷臺上有佛現身;當你看到金花正放,在這蓮花上有佛現身,你已回到家了!
這是一個終極目標,它已經被達到,它能夠被達到的。這是你與生俱來的權利,假如你錯過了,你是唯一一個需要負責任的人,別無他人。歷大冒險,但不要錯過!不惜一切,但不要錯過!
今天談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