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花的奧秘
翻譯者翠思
第十三章一顆聆聽的心
1978年8月23日上午於佛堂
呂祖師父說:
「宗旨」只要專心實行去做,不求效驗而效驗自來。大約說,初學者的毛病,不外乎昏沉和散亂兩種。了卻此毛病之法,莫過於把心用在調息之上,「息」這個字,由「自」「心」而成,自心即息心,一動旋即有氣,氣本是心之所化。我們的念頭來到,一頃刻一個妄念,一下呼吸以作呼應。故內呼吸與外呼吸如「聲」「響」,相隨一日有幾萬息,即有幾萬妄念,精神漏盡如槁木死灰。
那是不是要做到無念呢?不能做到無念的;欲想無息,也不能做到無息。倒不如應其毛病而下藥,則心息相依以達迴光之功,更兼調息之效。此法全用耳光。一是目光,一是耳光;目光在外,是日月交光;耳光在內,是日月交精。然而精即光之凝態,同出而異名,所以「聰」「明」統合為一,同是靈光。
靜坐時,以兩眼垂簾,定個準則便將萬念放下。然而想放又恐不能,那便緊繫於心聽其息。息之出入不可以耳聞聽,要聽其無聲。一有聲即息粗浮而未入細,那便耐心地把呼吸放輕微一些,愈放愈微,愈放愈靜。久而久之,忽然連微細的氣息也遽斷,這是真息現前,此時連心的狀況也得以辨識。因為心細則息細,心念專一,則可調動真氣;氣息專一,則可以調動心神。所謂定心必先養氣,也是因為心無處可入之故。依附於氣是為訣要,正所謂純氣之守也。
學子尚不明「動」字。「動」者,就是以線索牽動,即「制」字之別名。可以奔驅使之動,不可以純靜使之寧。大聖人視之為心氣之交,而善立經書以便惠澤後人。
丹書上說:「雞能抱卵」,要常謹記此妙訣。雞之所以能生卵,是因為體內暖氣;暖氣只能溫其殼,不能入其中,其中只能以心引氣入,一心專注於「聽」。心入則氣入,卵得暖氣而獲生。母雞雖有時出外,然而常作側耳姿勢,母雞的心神不曾閒著,即使暖氣亦晝夜無間因而神活。之所以神活,由於先死其心。人能死心,元神即活;死心非枯槁之意,乃專一不分心的意思。佛說「置心一處,無事不辦。」心易走,就以氣安定它;氣易粗,則調整此心使它微細。如此而已。這樣還會心神不定嗎?
一個故事……
古時一位道悟禪師,他有一名弟子叫崇信。當崇信初拜道悟門下,他深信無疑認為他的師父會引導他進入禪,就像一位老師教導他的學生一樣。可是道悟沒什麼特別的東西教給他,他也真的表現得不打算傳授什麼不尋常的東西給這名弟子。崇信終於忍無可忍,指責他的師父不向他開示任何關於禪的東西。「但自從你來後,我一直在教你修「禪」啊!」道悟說。
「喔?」崇信說:「什麼時候?」
「當你在早上端茶給我,我接過。」道悟說:「當你服侍我午饍,我享用。當你向我躬身,我感謝。你還想要學什麼?」
「道」可以分享但不可分割;「道」可以展示但不可言說。
這位師父活在「道」,這名弟子必須沾上它的精神。這不是教導,這無法成為教導──所有的教導都是膚淺的。它必須比教導更深入,它必須是一股轉化的能量,它必須是心連心、靈魂扣靈魂、肉體對肉體,它無法口傳,這名弟子必須去看去留意、去觀察去感覺、去愛……那展現在他師父身上的能量。慢慢地、一步一步的,即使光坐在師父身畔,這弟子也能夠學到很多奧秘,縱使他們不言不語。
而其中最大的秘密是坐在師父身邊,弟子的呼吸開始與師父呼吸一同進出。那會產生同步,在這同步裡面兩人相遇。它也會在愛侶身上發生。假如與你深愛的人並肩而坐,若你有留意你將會吃驚,與你的愛人坐在一起,你們的呼吸……沒有原因亦非刻意的……忽然間變成一致。當愛人呼出,你也呼出;當愛人吸入,你也吸入。你們忽然接上,連在一起。
呼吸極為重要,母親因為它與孩子連結。甚至有些時候,孩子與母親可能千里相距,但假如孩子有危險,母親的心即會有反應。他們的呼吸緊密相接──他們的呼吸很相似。這箇中有一個很明顯的原因。孩子在母親子宮的九個月是透過母親而呼吸的,他不是靠自己呼吸。那是他母親的呼吸,而他單純的只是跟著母親的呼吸;他母親代替他呼吸。足足九個月他們處在深度的同步中。即使孩子已經出生它也在繼續。假如有真愛,它也會在他們這生中持續。
現在它已得到科學證明。在美國、俄羅斯、和許多其它國家,最近他們以雀鳥和動物做了許多實驗,動物的孩子被帶走然後宰殺,工作人員在精密儀器上留意母親變化。孩子被殺的剎那──也許在千里之外,母親的呼吸即時改變──是即時地,正正就在當時一刻,母親的呼吸起波動,身體發抖。牠感到驚慌和痛苦──沒有原因,表面上沒有原因:一些直覺的東西,一些沒有媒介的東西在牠們之間;牠們不是被什麼看得見的東西連結,但那裡確實懸了一絲看不到的線!
徒弟必須學習那些師父沒在教的東西──師父如何表現和反應。那便是道悟對崇信一番話的意思。「但自從你來後,我一直在教你修『禪』啊!當你端茶給我,我接過。你沒有看到嗎?──我接受它的方式?當我從你手中接過茶,你沒有與我一起墮入深度的和諧之中嗎?當你服侍我午饍,我享用。當你向我躬身,我感謝。你還想要學什麼?」
這位師父說:「留意我的姿態舉止──我怎樣走路、怎樣坐、我是怎樣呼吸的、跟你坐在一起時我會怎樣、我看你時的眼神、以及我對諸事的反應。」不要等待教誨!師父的示現是唯一的教誨。真正的教導不同於一般的教導,它是一種傳遞──傳遞超越言語、超越經典,而傳遞的發生透過協調一致的呼吸。
我也要對你們說,我一樣沒有什麼教給你們,沒有教誨、沒有哲學、沒有宗教。我沒什麼可以教的!我有很多可以分享,卻沒什麼可以教──或者說,我只教「沒什麼」(nothing)。我想傳遞給你們的是……去感受這個「沒什麼」,你必須墮入我的韻律裡面。那將會有微細的東西阻撓,是一些非常微細的東西。你必須漸漸地變得覺察,弄清楚這些阻撓到底是些什麼。
在晚上的聚會裡,我有時會叫一些桑雅生幫我把能量傳給某人。有好幾次我叫派蒂帕幫忙,但每一次叫她後,我都會有作嘔的感覺。我感到困惑。發生什麼事呢?這麼一個美麗的女人,這麼的愛我,所以我才會叫她幫忙,但每一次它都發生。就在最近一次我覺得我必須找出原因,把整件事弄清楚。終於我知道了,她一定吃了非素食食品──肉類、雞蛋及其它食物。就是這些食物令她的呼吸醜陋,這些食物把她內在的和諧打亂了。那便是為什麼她和我不搭調,假如她和我不搭調,這會造成障礙。她愛我但她的愛仍然沒有意識,假如她有點意識,她將會知道,她會知道要和我一起,你必須在自己身上做很多改變。
和我一起而且要深入我,要一種心連心的接觸,你將必須丟下你攜帶的不必要行李。你現在要做的是你不能再做一個非素食人士──它不適合靜心者。否則你只是在創造不必要的障礙。它會妨礙你的柔軟、殘害於你。你可能不會發覺,因為你全無覺知,但當你來到我身邊,我就是一面鏡子。
派蒂帕一定在自己身上創造了一個很想嘔吐的感覺,可能她已習慣了,所以她沒有發覺。但我一次又一次的感到作嘔,因為當你的能量接觸我時,它不是單向的:我的能量也會走到你身上。你的能量進入我時,它不可能是單向的。我們創造了一個圓圈,循環開始發生。這只是一個例子,不單只對派蒂帕說,也對你們所有人說。
假如你想和我更合諧更搭調,假如你想分享發生在我身上的「道」,你將必須更有意識、對自己所做的事更警覺:你吃些什麼?你看些什麼?你聽些什麼?你會去哪些地方、和誰混在一起?它必須是一個全然的努力,它必須是一個二十四小時的警覺狀態,因為小東西集結在一起,它們的衝擊將會很大。
假如你生某人的氣,你和這個人打架,然後你來找我,自然地那個時候的你是遠離我的。那便是為什麼耶穌說如果你到寺廟祈禱,而你記得自己曾經傷害某人、羞辱某人,你在生某人的氣或者你曾經生某人的氣;首先你要去請求原諒,只有那樣祈禱才有用,否則你不可能與神聯繫。先去道歉,先把事情解決。
它這樣發生……
在西斯汀教堂裡,米開朗基羅正在畫一幅耶穌的肖像。這幅畫很快就要完成──只差最後一筆──但他發現這最後一筆很困難,這耶穌不像耶穌,這耶穌的臉上缺少了一些東西──它缺少了柔軟和女性的一面,它沒有散發出愛的品質。他試了又試,試了好幾天,忽然他記起他和一位友人吵架了,他一直惦記著這事!他想起了耶穌的話,「假如你要祈禱,而你和你的朋友或兄弟鬧不愉快,那麼立即跑去請求原諒。」
他衝出教堂,跑到朋友那裡請求他原諒並且告訴他整件事的原委。「這些天以來我一直在努力嘗試,但我始終無法畫出耶穌的臉,一張耶穌該有的臉。我筆下的耶穌臉帶著憤怒!」──因為他內心憤怒,假如你憤怒或者感到受傷,而你在畫畫……你的手在畫,你畫出來的畫將代表你,你的畫基本上會反映你。那天他請他的朋友原諒他,他的朋友原諒了他。他進入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心情。不消數分鐘這幅畫完成了,它是耶穌的肖像裡其中最美的一幅。單單幾筆,畫活了,耶穌浮現了;因為現在米開朗基羅的心是一致的。
「道」可以被分享,但你必須學會如何與師父分享它,有很多事情你都必須非常注意。一方面它很簡單,然而它也很複雜──它簡單,因為假如你很敞開而且充滿和諧,它可以在一剎那間發生;它複雜,因為你必須改變你那毫不自覺的微細習慣,你整個生命也必須改變。
那便是為什麼我說我沒有什麼東西教你,但我卻有一些能量傳遞給你做為引發之用。我不是在給你一種哲學體系、不是給你神學;我把我自己給你!它是一個考驗。我在這裡的努力是要把你喚醒,你必須敞開、帶著節奏,你必須留意你生命中的微細東西。呼吸是最重要的一環,你必須學會如何在沙特桑(sastang)中呼吸──如何和師父一起呼吸;當你在愛中,你又該如何呼吸。
你的呼吸不斷隨著你的情緒改變:當你在生氣,你的呼吸失去節奏、不均勻;當你縱慾在性愛,你的呼吸幾乎達到瘋狂狀態;當你是平和、沉靜和喜悅,你的呼吸會添上一種音樂的品質──你的呼吸幾乎變成了一首歌;當你在存在裡面生起了在家的感覺、當你沒有欲望並且感到滿足,你的呼吸幾乎是停止的。當你在敬畏、當你驚嘆,呼吸有一個時刻會停頓。這些都是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刻,因為只有在呼吸幾乎停頓的那個片刻裡你才與存在完全一致:你在神裡面,神也在你裡面。
你呼吸的經驗必須越來越深刻、細膩、警覺、具觀察性和分析性。留意你的呼吸是如何隨著情緒而改變的;反過來也一樣,你的情緒如何帶動呼吸做改變。比如說,當你驚慌時,留意你呼吸的改變,然後找一天嘗試改變自己的呼吸,跟你在驚慌時的呼吸模式一樣的。你將會吃驚,當你把呼吸調整到跟你在驚慌時的呼吸完全一樣,你會生起恐懼──立即地。當你和某人正情意綿綿,留意你的呼吸;握著愛人的手、與他擁抱,留意你的呼吸。然後一天,靜靜的坐在樹底下,再次留意自己重拾那時的呼吸,製造那模式,墮入同樣的型態──就像你跟愛人擁抱時的呼吸一樣,你會驚訝:整個存在變成了你的愛人,你的內在生起了巨大的愛。它們是一同出現的。因此在瑜伽、譚崔、還有道──在這三大人類意識體系,以及人類意識擴展的科學上──呼吸是其中一個主要現象。他們全部都在呼吸上下了很多功夫。
佛陀的整個靜心系統賴以某種呼吸品質,他說:「單純的只是注意你的呼吸,不要改變它,不要做任何的改變,僅僅只是注意。」但你會驚訝:你注意它的那刻,它改變了──你不能阻止它。佛陀說:「不要改變你的呼吸,只要注意它。」但在你注意的那刻,它改變了,因為「注意」有它自己的韻律,那便是為什麼佛陀說:「你不用改變它,你僅僅只是注意就行了。」「注意」會帶出它自己的呼吸──它會自己到來。你慢慢會感到訝異:你越是去注意,你的呼吸越少,它變得更深更細長。
舉例,假如你本來一分鐘呼吸十六下,現在你的呼吸可能變成六下、四下、或者三下。當你去注意,你的呼吸會變得更深長,同時你呼吸的次數會越來越少。那麼你也可以從另一方面實行,靜靜慢慢地呼吸,深長地呼吸,你會突然間發現「注意」生起了,每一個情緒好像也有一個相對的極性在你的呼吸系統裡,它能夠被你的呼吸所引發。
但最好的方法是去注意身處於「愛」當中的你。當你坐在朋友身邊,注意你的呼吸,因為這愛的韻律是最重要的呼吸韻律,它會把你的整個存在轉化。
愛讓所有無稽與荒謬表露無疑。你與你那虛假的身份是個「分離的存在」;然而藉著這身份,你得以對你身邊非常重要的人表達這些無稽與荒誕,這也令你慶幸有這樣一個身份。因此,愛讓人感到似是而非:你是兩個人,你卻感到自己是一個;你是一個人,你又覺得自己是兩個。一個人化作兩個:那便是似是而非──祈禱也有這種似是而非,靜心也是。最終你必須感覺自己與存在合二為一,就像你與你所愛的人相處時的感覺──在那些罕有和珍貴時刻中,你對你的愛人、你的朋友、你的母親及孩子的那份感覺,憑藉著每一個「身份」歡欣慶祝。
吠陀經說:塔梵瑪希(Tattvamasi)---我是那個。於愛,這是一個最偉大的陳述:我是那個或你是那個。在「分離」上有一個明確的覺知,然而卻是一個深不可割的個體。海浪與大海分離,卻又沒有與大海分離。
深入再深入注意你在愛的時刻,警覺。看看你的呼吸是如何地改變、你的身體如何悸動。緊抱你的女人或男人,把它視作一個實驗,你會驚訝:有一天,單單只是擁抱,融入彼此,坐上至少一個小時,你會驚訝──它將會是最夢幻的經驗之一。一個小時之中,什麼也不做,只擁抱彼此,掉進於彼此;結合、融入彼此。慢慢地,呼吸變成一。彷彿擁有兩個身體一顆心,你倆一起呼吸。當你倆一起呼吸──不費任何努力的,只因你感到強烈的愛,所以呼吸追隨──這些都是最美好的時刻,最珍貴的。不在這世上,而在彼界,在遙遙之外。而在這些時刻中,你將首度瞥見靜心的能量;在這些時刻,文法遭放棄,語言亦過期。
之所以說語言亦過期,是藉由它的消聲匿跡而最終指向「不可言喻!」那必須與師父有一層深刻的關係。只有「道」才能夠從師父至徒弟之間如火焰般騰跳。你必須學習呼吸的藝術。
「宗旨」只要專心實行去做,不求效驗而效驗自來。
一句極具意義的陳述。一句關鍵的陳述。
「宗旨」只要專心實行去做,不求效驗而效驗自來。
第一件事:只有心意堅決,人才會誕生;堅決的心成就人之誕生。那些活得猶豫不決的人,還不算是真正的人。大家都過得猶豫不決,他們無法決定任何事情,他們總靠攏別人,別人應該為他們做決定。因此人們喜用授權書。
授權書仍然存在於世只為一個原因,乃千萬人不能為自己作主攸關。他們總被委派任務,一旦任務派出,他們如實執行。但這是勞役,就是這樣他們妨礙了自己的靈魂出生。你應該生起決心,因為決心會帶出完整性。記住要下決心,決心將使你獨立。
什麼是猶豫不決?它表示你是一眾人群,你裡面有很多互相反駁的聲音,你無法決定到底走這條路還是那條?即使一點小事人們也舉棋不定:到底要看這部電影還是那部?他們猶豫不決。猶豫不決幾乎變成了他們的生活態度。買這個還是買那個?留意看人們購物,看看他們如何拿不定主意。坐在店裡,留意人們來來去去──那些顧客們──你將會感到意外:人們不知如何決定!這些不知如何決定的人含糊、渾沌、混亂。伴隨決心而來的是清晰,假如立意堅決深遠、假如它對你的根基有所影響,那當然……一個人誕生了。
很多人前來找我,他們說:「我們無法決定是否要躍身桑雅生?」他們想我叫他們躍下,但那樣他們便錯過重點。假如我對你說:「跳下去成為一個桑雅生。」你錯過了一個機會,一個下定決心的大好機會──你又再依賴別人──那不是靈魂成長的路。這是一個深遠的決定,意義重大,因為它會改變你整個生活形態,它帶給你一個新視野,你將進入一個新的領域,你不再一樣。如此深遠的決定,人應該有能力自己做主,人應該冒險,只有冒險和勇氣,人才會誕生。
記住,無論何時當你做一個決定,你既確定了就要付諸行動,否則不要妄下決定,因為那樣做會更危險──比猶豫不決更危險。決定了卻不付諸行動會讓你非常萎靡無力,那倒不如不決定算了。那些下了決心卻從不實行的人,他們會逐漸失去對自己所有的信任和自信!慢慢地他們也意識到無論他們做什麼決定,他們都無法付諸實行。他們開始分裂,他們變得虛偽──對他們自己。當他們做一個決定,就在那個當下他們已十分清楚他們是不會實行的,因為他們知道他們的過去,知道過去的經驗。無論他們什麼時候做決定,他們絕對無法貫徹始終。
非常微小的決定可能非常具有摧毀性。單單一個小決定──「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抽煙。」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決定,沒有牽涉到什麼,你是否抽煙不是問題:存在一樣繼續下去。你可能罹患結核病已二十年了,但那可以被醫治的,又或者你可能會早兩三年逝世。那又如何?──你從沒真正活過!
就在前天我看了一部卡通片。
一個男人問一個女人:「你相信死後還有生命嗎?」
女人回答:「就是這樣呀!」
不用去相信,它就是這樣!你過著死人的生活,這和你死後有什麼不一樣呢?都是一樣的。它是這樣就是這樣!
但一個小小的決定……不吸煙這個非常瑣碎的決定,你不付諸實行的話會是非常危險的。你將失去自信,你會失去對自己的信任,你變得不再信任。最好不要做這種決定──繼續吸煙。假如你決定了,你就要履行,無論發生什麼事你也要堅持。假如你能這樣做,你會發現有一種清晰於你內在生起,雲霧消散,有一些東西在你內在安定了、回歸於中心。一個決定是非常重要而且有意義的。
「宗旨」只要專心實行去做,……
那便是呂祖師父的意思:假如你做了決定,那麼便讓自己全心全意去做,確定自己不會後退回頭。那便是我一再跟我的桑雅生說「把橋拆了」的用意。因為你不會回頭──那何必留著橋呢?擲去梯子,丟棄船兒,因你不會再回到那舊岸灘。假如你把船收藏起來,那意味你仍然搖擺不定,你仍然在思索:「也許一天我會回去。」
幾個月前,安努普要回美國,臨行前我對他說:「現在就把橋拆掉,毫無保留地!」他回答:「好的,奧修。」
而現在他回來了,我問他:「發生什麼事?那座橋怎麼回事?」他說:「我辦不到!」
那表明了什麼?他以後也只能懷著半顆心留在這裡。他開了大門以備回頭,他每件事也做好防備,安如泰山。問題是,假如他不是全然地留在這裡,他不會成長。這是一個惡性循環:假如他不成長,幾個月後他會想:「我沒有把橋拆毀是對的。若然我聽了奧修的話把橋給拆了,現在我就麻煩了。在這裡我什麼收獲也沒有,幸好我把那邊所有東西都保留下來,我隨時都可以飛回家。」他會認為他做了最聰明、最有智慧的事。
前題是他保住了大橋,開了大門以便中途折返。他留在這裡但他是沒有溫度的,他猶豫不決,他不確定──左搖右擺。而左搖右擺的人不會與我同在。只有當你收拾了心情下定了決心,你方能與我同在。那麼成長才有可能!也只有那樣成長才有可能。
所以看這重點:假如你全然與我同在,成長就有可能,而且你不會退轉,也就不需要任何橋樑了。但假如你不是全然與我共處,那便有橋樑的需要。你會覺得自己很有智慧,沒有聽我的說話。「看!這裡什麼也沒有發生,我必須回去。要是我真的拆了橋,現在我會是怎樣?」這就是邏輯頭腦:它給自己創造了一個自殺性的處境。
「宗旨」只要專心實行去做,不求效驗而效驗自來。
最重要是,假如你力求所成,你便已經分裂。你的心已不在修行上,你的心早已落在成果上了。假如你是分裂的,你將不會有所成。成果只會發生在一顆沒有分裂的心的人身上,他們不愁結果、不在乎功績,他們只是深深地享受這個旅程本身,對於目的地他們絲毫不關心。只有那些已達到的人不關心目的地──因為旅程中的每個片刻他們的頭腦始終如一地劃不可分,旅程中的每一步也是一個目的地。無論他們在哪裡,那裡就成為一個目的地。成果只鍾情於那些走在靈性路上半點也不在乎成果的人。
假如你很在乎成果,成果必不歸屬於你;因為你的頭腦踟躕在未來,你不是活在當下──修行只有全然在當下完成,成果才會到來。這個片刻衍生下一個片刻,假如你全然地活過這個片刻,那麼下一個片刻必然會是一個更深刻的全然、一個更高品質的全然。可是人們卻持續分裂。這些問題你們必須好好思量,因為這些都是每個人的問題。
就在前幾天,阿輸迦寫信給我說他雖在這裡,但他依然把賽巴巴的照片放在房間。那是他的房間,他可以放任何人的照片,但這不是房間的問題……。現在他有麻煩了,我告訴他:「你去賽巴巴那裡吧。到那裡請你不要把我的照片放在你的房間,否則你一樣是失敗的。在這裡也好,在那裡也好,無論你身在哪裡你也要一心一意,心意如一。假如你只懷著半顆心留在這裡,那你倒不如和賽巴巴一起好了。」但我了解他的問題,我知道他一樣會放我的照片,所以他注定失敗!
人必須選擇,人必須決定;在生命旅途上,每走一步前面就有一條要你去選擇的路,人必須做出選擇。你無法走過所有的路。我不是在說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我在說:無論你選擇什麼,全然就是對的。有些時候只要門徒是全然的臣服,那麼即使他追隨的不是一個成道大師,他也會成道。然而一直以來的情況卻是……你可能追隨了一個很了不起的師父,但是你什麼也沒有發生。
你是否全然,較諸你的師父是否很了不起是一個更大的問題。即使你所追隨的是一個錯誤的人,你也是能夠轉化的。不是那個錯誤的人能夠轉化你,而是你的決定是全然的,那麼你這個全然的決定會轉化你。那十分重要,否則如果你是一半一半的、你是分裂的,那麼就算你和一個佛在一起,你一樣什麼也不會發生的。任何形式的分裂──在未來與現在,懷著目標開展旅程,這條路或那條路,這師父或那師父──任何形式的分裂也是危險的。你的能量將會被消耗,你也會把責任丟給別人。
例如,阿輸迦在這裡沒有什麼發生,而這條路也將不會有什麼發生,那麼很自然的他會認為他走錯地方了。他不會明白自己是個分裂的人這一個重點,他只知道自己身在一個錯誤的地方,那句「這個地方不屬於我。」但無論你在哪裡,假如你是分裂的,它也會一次又一次的再度發生。
提起勇氣。我知道頭腦想顯示聰明,頭腦會說:「何不兩邊都保留?誰知道?保持兩個選擇,如果這個不行,可能那個行。」但這不是生命的運作模式。你想要蛋糕又想把它吃掉,那是不可能的。
呂祖說:「不求效驗……」,因為那也會導致分裂。全然地活在此時此刻,不分裂,「……而效驗自來。」當效驗來了,它會很美。不用你扶持,它自然如花怒放;你毋須刻意催促花開,假如你強把花打開,你會把花給毀了,那是不對的。你在花開之前把花打開了,花將不會馨香,因為花須待時機成熟才能積凝香氣、才能創造芬芳。只有當香氣準備好了,花才會綻開,因為現在花朵擁有了一些可以與存在分享的東西。
人應該享受這個片刻,應該全情投入這片刻讓一切忘掉。然後一天,忽然成果到來;一天,忽然金色花綻開,你被送到一個獨立的真實世界裡。
大約說,初學者的毛病,不外乎昏沉和散亂兩種。
這兩種毛病必須被理解:一種是女性頭腦的毛病,另一種是男性頭腦的毛病。女性頭腦會創造昏沉、惰性,因為它是被動的;而男性頭腦會創造散亂,因為它太活躍了,它想做這個又想做那個,它想到處去,歷遍每一角落。女性頭腦被動,它要等待,等事情發生。但假如它昏睡懶散、假如它變得死氣沉沉,那也是一種危險。
記住,被動可以是積極也可以是消極的,正如主動可以是積極也可以是消極。積極的被動意味覺察、醒覺,然而它是等待;消極的被動意味昏睡、打鼾,而它也叫做等待。
你的愛人快到了,他隨時會敲門──現在你有兩種方式等待:積極的等待是把門打開,你的一雙眼睛緊盯門口;你雙耳警覺,任何聲音──走路的腳步聲、敲門的聲音,即使一片風中枯葉,也會讓你衝上門來窺探究竟。路上經過行人,你同樣上前端詳──也許他到了。這是積極的等待,它是很美的。這樣子等待神是最好不過的,你的被動應該是活生生、是顫動的。
但假如你鎖住了門,關上燈,你跑去睡覺,你說:「當他到了他會敲門,到時我就會見到他了。」你開始打呼。這是消極性被動,這是惰性。
再來是散亂:這是男性頭腦的品質。男性頭腦不斷處在分心的狀態。那便是為什麼女性頭腦屬於一夫一妻的性質,而男性頭腦屬於一夫多妻的性質,它不斷分心。任何女人經過他被吸引了。他已完全忘記他是個有婦之夫,他完全忘記他曾對這女人說過:「你是我的生命,我為你一個而生存;你是我的快樂,我對你的愛恆久不逾。」他一下子把他的金石之盟全部拋諸腦後,他非常容易分心。
男性頭腦太主動。主動是件好事假如它是積極的。積極的主動意味專心一意、毫不分心──不斷的在某個點上鑿擊開井。消極的主動意味在這裡鑿一下,不一會兒又跑到那裡鑿一下,然後又到別處鑿一下──毀去了整塊地也沒找到一個水源。那便是發生在男性頭腦的情況:他愛這個女人,也愛那個女人,他永遠不會觸及真愛。那只個是表象,他永遠不會深入,永遠也不會變得親密。他永遠也不會跟別人有真正關連,僅僅只有表面的接觸,身體與身體的,最多只是……性愛。永遠不會觸及內心,當然也永不會觸及靈魂,因為要觸及內心和靈魂需要時間。人必須等待而且要深入鑿擊。
這是兩個主要可能會發生的毛病。留意它們,不要變得太活躍也不要變得太惰性──穩守於中。不活躍地活躍,活躍地不活躍。穩守於中,你的活躍該有等待的品質,你的等待也該有活躍的品質。那樣的話成果是肯定的,你不用去想──它自然會到來。但這些毛病必須被了卻。
了卻此毛病之法,莫過於把心用在調息之上
呂祖師父在教你其中一個最重要的奧秘。
……莫過於把心用在調息之上
你應該學習平靜地呼吸、不慌不忙地呼吸。就好像你漫不在意,你漠不關心似的,你在遠方,遠離呼吸。假如你能夠做到漠不關心、遠離你的呼吸,你將能夠達到中立。在那刻你既非男性亦非女性,你既是兩者也非兩者。你將會超越,兩種毛病也會消失。
「息」這個字,由「自」「心」而成,自心即息心,一動旋即有氣,氣本是心之所化。
當你處於散亂,留意:你的呼吸也會是散亂的。當你不散亂,當你靜靜地坐著沒有絲毫分心,你的呼吸是沉著的、平靜的,而且帶有韻律,它有著一種微妙的音樂品質。這品質正正是中立的,因為你沒有做任何事,你也沒有睡著;你不是「有為」也不是「無為」,你是處於平衡。處在這平衡的片刻,你是最靠近真實、靠近神、靠近天國。
我們的念頭來到,一頃刻一個妄念,一下呼吸以作呼應。故內呼吸與外呼吸如「聲」「響」,相隨一日有幾萬息,即有幾萬妄念,精神漏盡如槁木死灰。
記住,你的每一下呼吸不僅僅只是一個呼吸,它也是一個念頭、一個情緒、一個感覺、一個幻想。但這只有在你開始注意你的呼吸數天,你才會了解。當你做愛,注意你的呼吸,你會感到詫異:你的呼吸亂作一團。因為性能量是非常粗糙、不成熟的能量;性幻想粗野、下流、獸性。性慾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所有動物都會有。當你生起性慾,你的表現就像其他世上的動物一樣。我不是說做一隻動物有錯,我只是在說一個事實,陳述一個事實。所以無論何時當你在做愛,注意你的呼吸:它失去了所有的平衡。
因此,在譚崔裡面,只有當你學會如何做愛並且能夠保持沉著和韻律的呼吸,做愛才會被允許。那麼你做愛就會有一種全然不同的品質:它變成了祈禱,那它就是一種神聖。現在,對於外在的人來說是不會有分別的,因為他只看到你和一個女人在做愛,或者是和一個男人在做愛,對外在的人來說這是一樣的。但對於內在這個,對於那些了解的人來說,這將會是很大的分別。在古老的譚崔學校,所有這些奧秘都會獲得開發,他們會去經驗和觀察。而在他們的體驗裡面,其中一件要他們專心一意去做的事是:假如一個男人的呼吸能夠不受做愛所影響,那麼它就不再是性──那麼它就是神聖──它會把你帶到你的存在深處。它打開每一扇門,也打開生命的神秘。你的呼吸不單單只是呼吸,因為呼吸是你的生命,它包涵了所有生命已包涵的。
那是不是要做到無念呢?不能做到無念的;欲想無息,也不能做到無息。倒不如應其毛病而下藥。
這是譚崔的態度,也是道的態度。
……應其毛病而下藥。
道和譚崔有一點是很特別的。瑜珈說:「避開性,繞過它──它很危險。但道和譚崔異口同聲的說:「不要逃避,把它的能量轉化,那麼毛病也能成藥。」你可以問問科學家,他們在做同樣的事,尤其在對抗療法(allopathy)這方面:在沒有疾病的情況下預先注射疫苗,它們是有療效的。近來對抗療法的發現,也就是譚崔和道在很久以前的發現。
任何神所賜予的東西,背後一定有其重大目的,不要逃避它。假如你逃避,你只會繼續貧乏下去。不要逃跑,因為那樣你會有一些部份陷入陰霾晦暗之中。那便是為什麼那些所謂的瑜珈行者被性幻想所折磨。他無法安睡──沒有可能。因為任何他在白天拒絕的東西,會在晚上回來報復。任何他在無意識下壓抑的事情,當他入睡了,當控制撤離,便會一一浮現:它變成了夢。瑜珈行者,那所謂的瑜珈行者,一直在恐懼。他害怕看到女人、害怕碰到女人,他恐懼不已。這算是什麼樣的自由?這種恐懼不會帶來自由。
道和譚崔抱持一種全然不同的態度。他們說:「任何來自神的東西,轉化它──它是原料。它裡面一定隱藏了一些極其寶貴的東西。」
性能量能夠被轉化,假如你能夠改變你的呼吸系統;憤怒能夠被轉化,假如你能夠改變你的呼吸系統。當你在生氣,注意你的呼吸,下一次你感到憤怒時,不要以你憤怒時的呼吸模式來呼吸。你將會驚訝:你無法生氣。假如你不以某種模式來呼吸,憤怒便得不到支持,憤怒會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顆憐憫之心;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愛。愛絕對人性;而性,不單是人性,它也是獸性。但沒有動物懂得愛是什麼。
性是動物的,愛是人類的,祈禱是神性的;性必須轉化為愛,而愛必須轉化為祈禱。
在性愛中呼吸潰亂。那便是為什麼我選擇混亂式靜心以求達到某些目的:它是清腸劑──混亂的靜心、混亂的呼吸打擊你所有的憤怒、性慾、貪婪、嫉妒、憎恨,把它們帶到表面。它是一個非常好的淨化過程。在性行為中呼吸混亂;在愛中,呼吸是樂曲;在祈禱中,呼吸幾乎停頓。
則心息相依以達迴光之功,更兼調息之效。
當你呼出,讓光從你雙眼射出;當你吸入,讓光返回。在你的呼吸和你的迴光之間互相連結,你需要在你的呼吸上下點功夫,使不生妄念。在妄念這事上,你要做一些事情。那便是為什麼呂祖師父說:「人不能做到無念。」──至少不會在開始時。只有在高峰才能做到放下念頭。但我們可以運用它,我們可以用它來造一塊踏腳石。
念頭:當你的呼吸向外散,你的光也是向外散發的;當你吸入,你的光也進入。以一個簡單的方法去嘗試:當你呼出,感覺所有的光被抛射出;當你吸入,感覺存在中所有的光一一進入你。很快,念頭就會和你的呼吸連在一起,和呼吸結合──所以你必須運用念頭。慢慢地,讓你的呼吸變得更寧定、更平靜。
你毋需要像他們一樣做瑜珈、做吐納,練習特別的韻律,因為每一個人也必須找出自己的一套方式。身體不同、頭腦不同──你們的呼吸不會相同。你必須慢慢地找出你自己的方式。有一件事要謹記:就是它必須是寧定和平靜的、如音樂一般。
此法全用耳光。
然後呂祖又引出另一樣東西。他說:「正如光從眼睛進入──一進,一出。它也從耳朵進入──一進,一出。你會訝異,因為從耳朵我們看不到任何光進出,但問一下現代物理學家,他們說聲音什麼也不是,但它是電,是電的一種形式。聲音是電,它就是古時候的語言呂祖所說的光。聲音從耳朵進出。
耳朵是你身體的女性部份,正如眼睛是你身體的男性部份。眼睛外向,耳朵內向。因此世上出現了兩種不同的靜心:關於眼能量的靜心或者是關於耳能量的靜心。
耳能量的靜心是女性的靜心,被動──你只需要聆聽,任何事也不做。聽鳥鳴、聽風吹過樹叢,或聽音樂、聽車輛的噪音──只是聽,什麼也不做──極靜會到來,和平開始落下灑滿你。從耳朵比從眼睛容易,透過耳朵會更容易,因為耳朵是被動的,毫不進取:它無法對存在做任何事,它只讓它發生。耳朵是一扇門:它允許。
一是目光,一是耳光;目光在外,是日月交光。
它是外向的。
耳光在內,是日月交精。
它是內向的。
然而精即光之凝態,同出而異名。
光和聲音只是名字不同而已。
在印度有一些故事,可能是些真實的故事,遲早科學會證明它們是對的。在印度一些故事裡,旋律能夠起火:你可以放一枝沒點燃的蠟燭在音樂家前面,假如他奏出某些旋律,蠟燭會忽然被點著。現在它看似不可能,它看起來像是一個故事──也許是一個神話或一個隱喻。但假如聲音是電,那麼某種振動的模式便能夠創造它了。現在這些實驗已經在陸續進行。我的感覺是,科學遲早會把它重演。
一個眾所周知的事實,每當軍隊經過大橋,他們會被下令停止他們那節拍性的步伐。通常他們的步伐帶有某種節拍:左、右、左、右、左、右……。多次觀察所得,當軍隊以某種節拍經過,大橋便會倒塌。所以現在都知道,經過大橋時軍隊必須停止那左右左右的節拍,它的律動會對大橋構成危險。
在加拿大,他們以植物來做實物,看看它們和音樂之間的關係。一個很小的實驗,但非常有意義。他們種了一些的季節性的小花,同樣的花在兩個不同的地方,同時種植,同樣的肥料,同一個花匠照料它們──在兩塊地上的每一樣東西都是相同的。但在其中一塊地上,播放著拉維·香卡(Ravi Shankar)的西塔琴,不停地播放。而另一塊地,則播放流行音樂。一個非常具有揭示性的現象發生。在餵以流行音樂的那塊地,所有的植物開始移離那台播放機。它們開始傾離那部機器,像是想逃跑,不想聽到它似的──感到厭煩。它們的花也比較小,而且需要更長的時候成長,幾乎是另一塊地的雙倍時間。在播放拉維·香卡的西塔琴的那塊地,植物開始傾向播放機,它們把整台機蓋滿──擁抱著它。那成長是雙倍的,花朵也更壯大,它們比預期更早開花。即使植物對聲波也有不同的感覺。
飛機飛過的聲音讓人發瘋,這些噪音每天都在增長,人類如果能夠生存下去,那將會是一個奇蹟!
同出而異名。
事實上,每樣東西都是一樣的。它們全部都是由那被稱為光、火、電的東西所做成的──隨你叫它什麼也可以。只是形式不同。
所以「聰」「明」統合為一,同是靈光。
「聰」透過耳朵而來;「明」則透過眼睛;「明」屬於男性,「聰」屬於女性。所以我總說女人比男人更容易成為門徒,女人更容易臣服、更容易理解。男人要求合理的分析、合理的判斷,女人要求另一些東西:韻律性的判斷。女人以直覺去聽,她感覺對方說話時的悸動。她不是很在乎說些什麼,但她在意說話的那個;他如何說這番話、它從哪裡開始的。她走得更深入,她抓住了精神所在。男人只關心文字,又因為印刷刊物和經典已變得非常普及,一本本的書籍在市面上流通,於是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起初,所有的教導都只透過師父的嘴巴,它們以口頭傳達,所以接收中心長在耳朵。當克里虛那對阿朱納(Arjuna)說話,阿朱納聆聽:他運用耳朵,開悟發生──他轉化了。阿朱納運用了女性部份。
現在,你看吉他經。「看」意味:透過眼睛。而眼睛不關乎「聰」,眼睛要的是合理的分析。這是一個全然不同的態度。世上所有的宗教,世紀以來都堅持他們的經典不可以被寫下來。由於一個原因,因為一旦它們被寫下,它們的整個品質也會改變。一旦它們被寫下,眼睛變會得重要,耳朵便不再重要了。
聆聽我是一件事,閱讀完全是另一回事。當你閱讀,你是運用男性頭腦;當你聆聽,你是運用女性頭腦。
靜坐時,以兩眼垂簾,定個準則便將萬念放下。然而想放又恐不能,那便緊繫於心聽其息。息之出入不可以耳聞聽,要聽其無聲。一有聲即息粗浮而未入細,那便耐心地把呼吸放輕微一些,愈放愈微,愈放愈靜。
所以聆聽你的呼吸。假如你能聽到它,那表示它很粗浮。假如它有聲,就表示它是粗浮的;當你能夠感覺它而聽不到它,那麼它便是靜止無聲。和存在一同共振,和你自己、和真實一同共振,這樣就對了。越靜你越深入,當它有時候停止了,它就是停止了!在這裡它發生在許多桑雅生身上:他們來找我,向我匯報他們很害怕──當呼吸停止,他們以為他們會死掉!
就在前天沙迦那有一個問題:他開始覺得他快要死了,他開始恐懼。不要恐懼!假如呼吸停頓了,允許它,享受它──你不會死的!在呼吸停頓的片刻,你會知道真實的真正形式,你會知道生命是永恆的,你也會知道一件事……就是你知道根本沒有死亡。
久而久之,忽然連微細的氣息也遽斷,這是真息現前,此時連心的狀況也得以辨識。
假如你能允許……。那便是為什麼我對沙迦那說:「沙迦那,你這傻瓜,你錯過良機了!下次它再發生,不要錯過!」
假如呼吸停頓「……這是真息現前,」真正的生命現前──生命不依賴呼吸,生命是永恆的,生命不是身體的一部份,即使身體塵封或者消失了,生命依然!處於這片刻你達到了有意識狀態,人變成了佛。佛的意思是:終極意識、覺醒。
因為心細則息細,心念專一,則可調動真氣;氣息專一,則可以調動心神。所謂定心必先養氣,也是因為心無處可入之故。依附於氣是為訣要,正所謂純氣之守也。
學子尚不明「動」字。「動」者,就是以線索牽動,即「制」字之別名。可以奔驅使之動,不可以純靜使之寧。大聖人視之為心氣之交,而善立經書以便惠澤後人。
你知道這個:假如你跑步,你的呼吸會變得很亂,它開始越來越快。因此瑜珈的姿勢──蓮花坐姿──挺腰而坐,寂然靜極,就好像你變成了大理石雕像,一動不動──剛好與跑步相反。它是一個外在的手段幫助你變得平靜。假如你的呼吸會由於跑步而加劇,那麼它肯定能夠藉著佛像一般如如不動地坐著而變得平靜。如一尊雕像般安坐,身子不動,呼吸肯定會變得越來越慢…越來…越慢…越來…越…慢……然後停頓──在剛開始時它只維持一刻半分。不要害怕你得了心臟病或是什麼的,它不是心臟病,它是「神闖進」。
丹書上說:「雞能抱卵」,要常謹記此妙訣。雞之所以能生卵,是因為體內暖氣;暖氣只能溫其殼,不能入其中,其中只能以心引氣入,一心專注於「聽」。心入則氣入,卵得暖氣而獲生。母雞雖有時出外,然而常作側耳姿勢,母雞的心神不曾閒著。
不單只母雞,每一個女人也如是──每一個母親,甚至人類的母親。也許大雷大雨,但她不會聽到,不會從睡夢中驚醒。可是當她的孩子開始哭泣或者開始蠢動,她會馬上醒覺,好像她的耳朵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她的孩子。火車經過,她不會被吵醒;飛機經過,她不會被吵醒,但她的孩子稍有不安,她就會立即驚覺:她整個耳朵只是聽到她的孩子,透過耳朵她與她的孩子心連心。她持續傾聽,猶如她能聽到孩子的心跳聲。
這是一個給予所有靜心者的方法:聯繫你的耳朵,深入地聯繫以至聽到你的呼吸、你的心跳。在開始時你是能夠聽到它的,因為它雜亂,但假如你繼續聽,繼續聽……你努力的聆聽會使它變得更輕更靜。當你的聆聽足夠深度──你已很有技巧,你知道如何去覺知──所有的聲音會消失,呼吸也在此時停頓。這是狂喜的美好時刻,是內觀、是開悟、是三摩地的美好時刻。
即使暖氣亦晝夜無間因而神活。之所以神活,由於先死其心。
那便是為什麼我說:「如果你忽然在靜心中感到心快要死了,不要認為它是心臟病。當呼吸停止你感覺心好像會死掉──它不會死的。它是讓你的真心重生。
人能死心,元神即活;死心非枯槁之意,乃專一不分心的意思。佛說「置心一處,無事不辦。」心易走,就以氣安定它;氣易粗,則調整此心使它微細。如此而已。這樣還會心神不定嗎?
這是金色花的秘密:假如心死則花開,你這一死即是重生。耶穌說:「除非人重生,否則他不會進天國。」
今天談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