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花的秘密
翻譯者vilas
第四章社區就是市場
第一個問題:
河流最終會到達海洋。身體離去了,只有存在,無限留下來。那現在要到達那裡的這種衝動和目的是什麼?這不是在推河流嗎?
哈密德,問題在於人不是一條河,人非常的僵化。人的存在裡沒有流動。人就像冰,而不像水。
如果人是一條河,那就沒有必要推它,它最終會到達海洋。它已經到達了;在那個流動中它已經成為海洋的一部分。成為流動的就是成為海洋般的。
但是人不流動,所以才有衝動。冰想要融解,所有才有努力。一旦冰融化了,那就不需要任何推動,一切都會自己發生。
人已經成了一塊岩石。而人成為一塊不流動的岩石的原因就在於頭腦。身體是自然流動的,靈魂也一樣。但在這兩者之前,那個連結,頭腦是一塊凝固的冰。一旦頭腦深入靜心,它就開始融解。那就是靜心的一切:一種讓頭腦融解的努力。
你說:「河流最終會到達海洋。」
那是真的,但首先成為一條河。
你說:「身體離去了,只有存在,無限留下來。」
是的,但在身體和靈魂之間有一個頭腦抓著你,或者你抓著它。身體離去了,但你沒有變成無限,因為你的外圍並不只是身體——那是你的身理限制——在它裡面還有心理的限制。通過身體的死亡,頭腦不會死,它會再次出生。它會進入另一個子宮,因為它帶著那麼多有待滿足的慾望。為了滿足那些慾望,它會再次尋找另一個子宮,另一個身體。這就是輪迴轉世理論的根本基礎。
頭腦有慾望,而如果慾望存在,那麼可以滿足些慾望的機會就會出現。上帝會配合你。如果你有慾望變得像一隻狗一樣,你就會變成一隻狗,你會有一個狗的身體。你的頭腦製造出藍圖,然後你的身體跟隨。身體是頭腦的投射,但反之卻不然。除非頭腦徹底消失,不然你會一次又一次地出生。一旦頭腦離去了,那這就是完全真實的,哈密德:身體消失了,而你成了無限。事實上,如果頭腦不在,你在身體不消失,身體不死亡的情況下就是無限。不需要等到那個時候。佛陀甚至在他在身體裡的時候就是無限的,因為他知道他不是身體。當佛陀離開身體的時候,他也是無限的。對他來講沒有區別:活在身體裡面和離開身體都是一樣的。你住在房子裡面,但你不會認為你就是那所房子。剛好就像那樣,一個覺醒的意識住在身體裡面,它像你使用一輛汽車一樣使用身體。你坐在車裡面,你開車;你知道你不是那輛車。你在任何時候都可以出來。你不需要等到發生一起意外,當車損壞了,你才覺得你不是那輛車。而如果當車在那裡,你在車裡面的時候你不知道這一點,當車不在了,你怎麼會知道呢?只是通過身體的死亡,你不會知道你是無限的。
要麼你在當下就是無限的,要麼你永遠都不是。無限是你的本性。
真正的問題不在於身體。身體並不是所謂的宗教一直告訴你的罪人:「身體是邪惡的!」身體完全不是邪惡的。身體是非常單純和美麗的。罪人是頭腦,頭腦才是魔鬼。你必須讓頭腦融解,所以才有衝動,所以才有許多時代設計出來的所有這些方法的目的:道家的,瑜珈的,譚崔的,禪宗的,哈西德派的。
成為一條河,然後就什麼也不需要了。那種是《金色花的秘密》所說的:無為而為,不努力的努力。但首先要努力,行動。它會融解你,然後那條河就開始流動。在那個流動中它已經到達了海洋。
第二個問題:
我發現要臣服於男性的自我幾乎是不可能的。相反,我變得有競爭性,抗拒或者驚恐。你能夠就這種情況說點什麼嗎?
沙加普瑞亞,自我即不是男性的,也不是女性的。自我就是自我。一個變得抗拒男性的自我就是女性的自我。
你覺知到了男性的自我,但你並沒有覺知到你自己的自我。誰在抗拒臣服?對你自己的自我更覺知一些,那麼事情就會更簡單。每個人都覺知到別人的自我,但對別人的自我什麼也做不了。所有能做的都只能對你自己做。
你說:「我發現要臣服於男性的自我幾乎是不可能的。」
誰發現誰幾乎是不可能的?找出來!然後你會驚訝:自我就是自我;它即不是男的也不是女的。不要劃分它。自我沒有性別;它是同一種病。如果一個女人得了癌症,它是癌症。如果一個男人得了癌症,它是癌症。它不是男的和女的。自我也就像這樣:頭腦的癌症。
是誰告訴你要對男性的自我臣服?臣服從來都不是對別人的。當兩個人陷在愛裡面,兩個人都對愛臣服;沒有人對別人臣服。如果對方有一種努力說你應該臣服於他,避開他——這不是愛。愛永遠不要求臣服。臣服在愛裡面自然地發生,沒有對它的要求。
如果這個男人要求你那邊的臣服,他不愛你。不要糾纏在這種沒有愛的事情裡面。他恨你,不然他為什麼要求臣服呢?他想要佔有你,他想要把你貶低為一樣東西。他想要利用你,剝削你。他只是把你當成一個肉體,一台機器。他沒有把你看成一個人,一個存在來尊重。這是恥辱,這不是愛。避開它。
不過當愛存在,臣服就發生。而沒有人要求,沒有人向對方臣服——男人不向女人臣服,女人也不向男人臣服。他們兩個人都向愛神臣服。他們兩個人都向他們存在新的敞開臣服。當兩個人都臣服於愛,就有一種美與自由。你沒有把一個人貶低為一個奴隸。事實上,只有在愛裡面你獲得了尊貴,只有在愛裡面你實現了你的偉大。只有在愛裡面你的光輝散發出來。這是真正的愛的表現:你變得比你以前越來越多,而不是越來越少,你比以前更加自由。愛給予自由。
這就是愛的味道。如果它失去了,如果它是違反自由的,那麼就像避開瘟疫一樣地避開它。不要進入它——它是某種其它的東西偽裝成愛。但當愛存在,你會發現臣服已經發生了;它是同時的。一旦你愛上了某個人,臣服就發生了。那就愛。不是臣服——讓我再強調一次——於某個人,而是臣服於某種未知的力量,它將你們兩個人佔據。但那和臣服於你以及臣服於對方是完全不同的——你們兩個人一起向某種未知的能量鞠躬。你們變成兩根彼此分離的柱子,但同時又支撐著同一個屋頂。你們支撐著某種超越你們的,在你們之上的,在你們之外的東西,但你們保持獨立。
愛讓你變得更有個體性。它不影響你的個體性,它給予你個體性,它讓你與眾不同。愛是非常尊敬人的。
沙加普瑞亞,你說:「我發現要臣服於男性的自我幾乎是不可能的。相反,我變得有競爭性,抗拒或者驚恐。」這些是自我的方式。對方也許有自我,也許沒有自我——我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你有一個微妙的自我。那個自我變得有競爭性。自我就是有競爭性的,天生就是有競爭性的。你的自我變得抗拒或者驚恐,處於恐懼之中,處於對抗之中,處於鬥爭之中,處於競爭之中,愛被摧毀了。
有一件事是肯定的:你必須變得覺知你對生命微妙的自我主義態度。至少在你這邊讓它消失。然後你會驚訝:也許對方沒有要求任何臣服;那只是你的自我投射在對方身上。如果是這樣的話,現在你們就可以臣服於愛。如果不是這樣,對方仍然在要求……只有當你裡面沒有對抗,你裡面沒有恐懼,你裡面沒有競爭,你才能清楚地知道。然後你會清晰,你會明白,你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你立刻就會知道對方是否在要求臣服於他,或者這個要求來自於某種超越你們兩個人的東西。如果它是來自於超越你們兩個人的東西,臣服。如果它來自於對方,避開它。對方是瘋狂的;他所需要的是慈悲。同情他,但不要墜入愛河,和一個自戀狂墜入愛河是危險的;他會毀掉你。
這就是你欠自己的債。
第三個問題:
你說一個人在喜馬拉雅山找到的寧靜——那屬於喜馬拉雅山,是借來的,而且當一個人回到市場就會失去。那我在你的存在之中找到的寧靜是真實的嗎?它是借來的嗎?當我離開這裡,它會消失嗎?
卡維塔(Kavita),這個地方是一個市場。你能找到一個比這裡更像市場的地方嗎?我可以把社區設在喜馬拉雅山的某個地方。我喜愛喜馬拉雅山。對我來講,不在喜馬拉雅山是一個巨大的犧牲。但為了某種目的,我沒有把社區設在喜馬拉雅山。
我希望保持是市場的一部分。而這個社區幾乎作為市場的一部分在運作。所以印度人會非常惱火——他們無法理解。他們瞭解社區有許多世紀了,但這個社區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圍。他們無法想像你要付錢去聽一個宗教的講道。他們一直是免費地聽——不但免費,而且在講道之後社區還分發PRASAD。許多人去聽講道並不是為了聽講道,而是為了PRASAD。
在這裡你必須付錢。我在做什麼?我希望它完全是市場的一部分——因為我不希望我的門徒出家。他們必須呆在世界裡面。他們的靜心應該在世界中成長,他們的靜心不應該成為逃兵。所以不管你在這裡找到什麼樣的寧靜,不管你去到哪裡,你都能夠保持。不會有問題,完全不會有。我已經把事情弄得讓所有能夠在任何地方打擾你的都在這裡。所以你不需要害怕。
靜心者一直害怕一些東西。比如說,他們一直害怕女人。你能在印度別的地方找到比這裡更漂亮的女人嗎?住在這裡,呆在這裡,你會變得徹底忘掉誰是男人和誰是女人的事實。你能夠繼續區分多久呢?
未來不屬於男人,也不屬於女人。未來將會是一種雌雄同體。男女之間的區別會越來越少。
在過去這種區別被過份地製造出來,是文化導向的。一個女孩必須以一種和男孩不同的方式被撫養——以一種完全不同的方式。我並不是說沒有區別,男人和女人之間有區別,但那個區別只是生理上的。但社會製造出一種心理上的區別:「這些事情只允許男孩子做,因為『男孩子就是男孩子』,而這些事情不允許女孩子做。」一種心理上的區別在最初被製造出來。你在這個世界上看到的男女之間的區別99%都是製造出來的,教育出來的;它不是自然的。只有1%的區別,那是生理上的;那無關緊要。住在這裡,住在這樣的一個共同體當中,你會忽略誰是男人和誰是女人的事實。
在過去的日子裡,對老式的門徒來說,人們必須離開女人,到山洞裡去,到寺廟裡去。有基督教的修道院,沒有女人進去過,它不讓女人進入。在阿聖斯山(MountAthos)有一個修道院——1200年以來沒有讓一個女人進去過。而說的是什麼女人呢?——甚至不讓6個月大的女孩進去,甚至連6個月大的女孩都不被允許。看看這種恐懼。而如果連6個月大的女孩都不讓進去,那裡住的是什麼樣的人呢?——被稱之為僧侶或者猴子的瘋子,但不是人。一定是瘋子。在修道院裡出現了各種各樣的惡魔。
同性戀首先出現在修道院裡;它是一種宗教現象。它必然如此。如果你強迫男人一起住在一個地方,不讓女人進入,遲早同性戀就會出現。手淫是一種修道院的練習,它出自於修道院。各種各樣的變態必然出現在那裡。
也有給女人的修道院——只允許女人,從不讓男人進入。而她們整個幻想世界都由男人組成的。他們無法得到像《花花公子》一樣的雜誌,不過當你有足夠的時間幻想,誰需要它們呢?她們的幻想色情得讓像《花花公子》之類的雜誌都黯然失色。她們的幻想更有迷幻色彩。
這些人住在這樣的修道院裡面,如果讓他們回到世界,自然的,他們的靜心,他們的祈禱,他們的宗教——全都會被打擾。僧侶們非常害怕金錢。當然,如果你進入世界,金錢必須被使用。你不可能不要錢生活在世界裡面。而僧侶們害怕得連錢都不敢碰。看看這種恐懼,這種執迷。
Acharya Vinoba Bhave,聖雄甘地的大弟子,從來不碰錢。而這是哪種執迷呢?碰一張十盧比的紙幣——它怎麼可能傷害你呢?而如果它可以傷害你,這算什麼靈性呢?這麼陽萎的靈性。他不僅無法碰錢,如果你把錢放到他面前,他就閉上他的眼睛。他甚至不去看。他的師父,聖雄甘地,曾經收藏了三個猴子——是別人送給他的禮物。瞭解他,現在剛好是恰當的時候。一個猴子雙手蒙著眼睛坐著,不看:「不看生命中的許多東西,因為那是危險的。」另一個猴子雙手掩住耳朵坐著:「不要聽許多東西,因為那是危險的。」而第三個猴子捂著嘴坐著:「不要說許多東西,因為那是危險的。」
而僧侶必須同時做三件事情。所以我說一個僧侶是三個猴子。
這樣的人——無法睜開他的眼睛,無法敞開他的耳朵,無法張開他的嘴——如果他進入世界,將會有困難,那是自然的。他會發現一切都被擾亂了,一切都被破壞了。
而在印度的災難就是這些猴子變成了這個國家的領導者——這些變態的人,受著畸形的苦,不自然,不流動,不處於「道」之中。我在這裡的整個努力就是創造出一個微型世界,絕對的接受金錢,男人和女人快樂地生活在一起,一起慶祝,沒有恐懼,所有在世界中繼續的事情也在這裡繼續,而靜心在一旁成長。它變得越來越強大,因為所有的挑戰都在那裡。
你可以去,卡維塔,不管你想去哪裡。沒有人能帶走你的平靜。你的寧靜是你的。它不是因為我。你已經掙到了它,你已經得到了它。
還有一個相關的問題。
第四個問題:
那又怎麼樣!
你說的「有規則的社會」是什麼意思?那這個地方呢?
胡說,奧修,胡說。這全都是胡說!
這個問題來自於蘇切塔(Sucheta)。
我一直對她都不嚴厲,所有會有這個問題。但從現在起她就會知道了。我真的是對她一直太和藹了,而我很少對人和藹。
這個地方比其它地方有更多的規則。那些規則是要在你裡面製造出某種情境的設計——一個挑戰。
這個問題之所以出現在她的頭腦裡,是因為她想做小孩子的工作,而我說不行。我告訴她去做其它方面的工作。
如果我跟隨你的喜歡和不喜歡,跟隨你的選擇,我就是「巴關」(神)。在這個問題裡她沒有寫「巴關」;不然她一直寫「親愛的巴關」,「鍾愛的師父」。這個問題直接開始就是:「那又怎麼樣!」
我不可能讓你自作主張,不然我不會有任何幫助。只是因為蘇切塔想做小孩子的工作,我不允許她,因為我也必須照顧小孩子。我不可能擾亂他們的生活。蘇切塔,你被你的父母,你的家庭,你的社會寵壞了。我不可能讓你去帶小孩子;你還沒那個能力。只是因為你選擇……任何人都可以選擇任何事,不過在這裡事情必須聽我的,而不是聽你的。記住這一點!如果你無法有足夠的耐心,那這不是你呆的地方,那以你可以走。在每個大門都有守衛阻止人進來,但我沒有設置任何守衛阻止人出去。你可以馬上就走。
如果你一定要呆在這裡,你就必須聽我的,只有這樣我才能有幫助。我知道什麼是需要的。你喜歡的未必永遠是你需要的。你的喜歡出自於你的頭腦。而你的頭腦必須被摧毀。我不可能聽你的喜歡和不喜歡。所有的這些規則都是我制定的。一旦你成為一個門徒,你就給了我這些權力:那就是我可以為你決定一些事情。而如果你想成為一個社區成員,你必須給我百分之百的權力——那就是成為一個社區成員的意思。
她想在社區裡生活,而我把她安排在外面,因為她還沒有那個能力。只是聽這個問題,你們就會看到。你必須掙得它。而這不是掙得它的方式,記住。
失去這個給你的機會是非常容易的。你的自我會成為一個問題,會給你製造問題。要麼你不得不聽從你的自我,要麼你不得不聽我的。你必須改變你的整個思維模式。你必須改變你生命的語言;不然你將會誤解。
這些規則是出於特定的目的。
瑪都莉(Madhuri)本來住在老子屋裡,而突然我安排她去住在耶穌屋。她哭了,但接受了。她已經和我更親近了——她比以前更親近我了——就在那個接受之中。從我這邊會有更多的愛灑落在她身上。你可以在地理上和我住得很近,那是一回事……她可以抗拒,她可以給我寫一封憤怒的信,但她什麼也沒做,她甚至沒有說一個抱怨的詞。她哭了,她傷心——而那是自然的——但沒有憤怒。和我住在同一所房子裡,然後又被派去住在另一所房子裡是沉重的,我知道。但她經受住了那個震驚,而通過這件事某種極有價值的東西發生了。只有在之後她才會明白那是一個祝福。
你理解事情需要時間。但我生活在一個完全不同的實相(reality)裡面,我從那裡決定。我知道你生活在一個不同的實相。從你這邊必然會出現誤解,但試著理解我。即使有時候你無法理解,安靜下來,耐心地去做我所說的。
這發生過……
老師問學生:「你喜歡吉卜林(Kipling,英國作家)嗎?」學生說:「我不知道。我從來沒被搞過(kipled)。」
婚姻顧問對妻子說:「你經常早晨起床的時候心情煩躁嗎?」
妻子說:「沒有,他在我心情煩躁之前就起床了。」
「你昨晚的約會怎麼樣?」一個年長的鄰居問一個嬉皮。
「很棒」,嬉皮回答說:「我最後說服她說『是』了。」
「噢,恭喜!什麼時候結婚?」
「結婚?什麼結婚?」
對嬉皮來講是一個不同的世界。是並不意味著結婚。
「維卡,你告訴我說我必須有信仰,希望和仁慈。」
「是的。」
「嗯。當我試著這樣做,他們就叫警察。」
還有最後一個:
「你確定你上個月給我的是結婚證嗎?」
「是的,先生。怎麼了?」
「我想也許是什麼地方搞錯了,看到上面寫著我一直過著狗一樣的生活。」
蘇切塔,如果你想呆在這裡,你必須學會我的語言,學會我看待事情的方式,而且你必須與我同在;不然這不是你呆的地方。那就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那麼盡快離開這個地方比較好——越快越好,因為如果你不和我同在,總有一天你必須要離開。那時你會感到非常痛苦,因為所有那些你呆在這裡的日子看上去將會像一種浪費。如果你想和我在一起,那就全然地和我在一起,盡可能的全然,只有這樣某種事情才會發生。這種發生是不容易的,因為在你那邊有那麼多的阻礙。
第五個問題:
我發現昨天演講關於強暴的評論非常冒犯人,就是被強暴的女人「希望這樣」。這被證明是絕對錯誤的。
那你為什麼不在這個問題下簽名呢?
首先:我並沒有說所有被強暴的女人都欲求它,我說的是「在大多數情況下」。記住:這有天壤之別。而這只是個例子。有人遇上交通意外就是希望它,他們有事故傾向(accident-prone),他們就是希望發生點什麼,在內心深處他們欲求它,他們有自殺的傾向。
你所知道的頭腦並不是全部。但它之下有一個更大的無意識的頭腦。在那個無意識的頭腦裡面,你藏著許多你沒有覺察到的東西。也許有一個人有自殺傾向,但沒有足夠的勇氣去自殺。他會尋找各種方法與手段來自殺:交通意外——他完全不用負責。沒有人會說他是自殺的。沒有人在之後會說他是個懦夫,說他無法面對生活。發生一起交通意外比去自殺要容易多了。
所以,就強暴而言,只要看一看你的無意識,看一看你的夢。很難得找到一個沒有夢到過被強暴的女人。這裡面有某種吸引力。這個吸引力是什麼呢?這個吸引力就是你是如此的難以抗拒,以至於一個人願意去強暴你。你是那麼的難以抵抗,以至一個人願意為此去蹲十年的監獄,如果是在一個回教國家,就是願意去死。如果在一個回教國家發生了強暴,而這個人被抓住了,將會被判死刑。而你將會驚訝:在回教國家發生的強暴事件比其它任何地方都多。
也許這個實施強暴的人想要自殺。而這是一種美麗的自殺方式。你能找到一種更好的自殺方式嗎?——也是一種勇敢的方式。為愛而死……非常有詩意,非常浪漫。有某種暴力涉入在性裡面。即使是在一般的性裡面,沒有強暴,也有某種強暴涉入其中。女人永遠說不。為什麼?——因為如果她答應得太容易,那就沒有那種感覺說:「我是被需要的,特別被需要的。」
她不斷地拒絕,而不斷地暗示接受。她不斷地說不:她在挑逗這個男人,她想要這個男人追她,她想要這個男人強迫她。這種強迫她的努力,這種把她拖去做愛的努力讓她感覺不錯:她是「被需要的」。這是一種頭腦的貧乏狀態,但人就是這個樣子。
所以首先我說的是「在大多數情況下」。也有例外。你也許一點都沒想到強暴,而一個瘋子就來強暴了你。我沒有包含這些情況,所以我沒有說「百分之百」。在大多數情況下,不管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強暴,謀殺,疾病——都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在某個地方,你希望這樣。但我並沒有說所有的情況。
現在心理學家注意到有時人們傾向於得某種疾病……比如說,在大約42歲的時候人們會得心臟病。為什麼是在42歲左右呢?——因為那是當一個人開始成功或者已經成功的時間。他們擁有了他們一直欲求的錢,而現在他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成功在那裡,而他們被成功嚇傻啦。他們一直生活在希望裡,希望他們會有這些錢,有這個女人,這座房子,這部車——而他們有了。現在怎麼辦呢?突然之間心跳就停止了。現在怎麼辦呢?所有的方向似乎都失去了。如果他們不得心臟病,他們會非常痛苦。這個心臟病安慰他們。現在他們可以對世界說:「我必須休息。醫生建議說休息。我無法做任何繁重的工作。」
沒有一個借口,他們無法休息。心臟病成了那個借口。如果他們只是休息,人們會說:「你在幹什麼?在你生命的全盛時期,在你成功的最後一步階梯,你在幹什麼?你可以有更多的錢。時機成熟了,因為當你有錢,更多的錢就會來。當你成功了,你就會更成功。你在幹什麼——『放鬆』,『退休』?」
他們沒有任何借口。心臟病是一個美妙的借口。沒有人會說他們逃離了世界。沒有人會把責任扔到他們身上。他們能怎麼樣呢?所有的責任都是心臟病的。
人們並沒有意識到在他們內心深處一直繼續的所有東西。
你說:「我發現昨天演講關於強暴的評論非常冒犯人……」
但為什麼他們那麼被冒犯?還是只有一個人?沒有其他人寫信,沒有人覺得有任何冒犯。如果你是位女士——我希望你是位女士,因為如果是個先生,那麼事情會更複雜,所以我相信你是位女士——為什麼你覺得很受冒犯?你一定在內在帶著這個慾望,所有才有冒犯;不然就沒有冒犯。
我是個瘋子,我一直在談論事情。為什麼你要被冒犯呢?我不是科學家,我不是心理學家,我什麼人也不是。我只是喜歡閒聊。為什麼你要被冒犯呢?我不是一個前後一致的人,我不斷自相矛盾。你可以再等幾天,我就會自相矛盾。我會說:「這從來沒有發生過。每當一個女人被強暴,她是沒有責任的。是男性的自我,男性的暴力。」
只要等著。你必須對我有耐心,我會反駁我自已!
但為什麼你會被冒犯?我一定觸到了你裡面的痛點;某個傷口一定在那裡。在內心深處無意識的某個角落你希望被強暴。所以才有那麼大的憤怒,那麼多的怒火。而且你也害怕——自然的。所以你沒有在問題下簽名。
永遠要記得簽名。而如果你非常害怕,你可以寫其他人的名字——但留下名字!然後你就可以享受,其他人會被敲打!沒有必要擔心。
你說:「這被證明是絕對錯誤的。」
你知道沒有什麼事情曾被證明是絕對錯誤的嗎?沒有什麼事情!人還沒有證明任何事情是絕對的。證明任何事情是絕對的是不可能的。新的發現,新的事實,新的資料……必須進行修改。連科學發現都不是絕對的,所以心理學的發現怎麼可能是絕對的呢?心理學還不是科學,它仍然有虛構成份。最多你可以稱之為……如果你喜歡「科學的」這個詞,你可以稱之為科學虛構。但它和科學還沒有關係。它在努力成為科學的,但我不認為它會成功,因為人類的頭腦就像水銀一樣——你無法從中做出一種科學。
而且人類的頭腦不是單一的現象。有多少人就有多少頭腦。心理學所有的希望只在於考慮一下平均頭腦。但你永遠不會遇到「平均的」,你總是遇到特別的。對於特別的頭腦,不可能有科學的解釋。
心理學還不是一門科學,甚至連科學都無法宣稱絕對。牛頓的東西已經不再正確了。在那個時候它看起來是絕對正確的——它不再正確了。你認為愛因斯坦的東西會正確很久嗎?那是不可能的;那不是事物的本性。生命是那麼的神秘,你對它知道得越多,你就必須創造出新的假設來包含新的事實。你完全瞭解男人和女人嗎?你已經非常透徹地領悟了女性的頭腦,以至於你知道它絕對是不正確的嗎?沒有什麼是絕對正確的,沒有什麼是絕對不正確的。一切都是猜測。一切都是猜測——也許一種更接近真理,而另一種沒有那麼接近。
不過不要把我說的當成一般的言論。它必須被當成靜心冥想的對象。你只是靜心冥想它。我不關心一般的真理。我是在對門徒講話!你必須看你自己。如果你是個女門徒,那就看你自己。在某個角落埋藏著一個被強暴的慾望嗎?而如果它在那裡,知道它比較好。把它完全帶到有意識的層面比較好,因為一旦某種東西變得有意識,它就消失了。它只能存在於無意識裡面。在無意識裡面,它是危險的。如果你把它帶到意識層面,它就蒸發了。這就像把一棵樹從地裡拔出來,把它的根放在陽光下,然後這棵樹就死了。它就是這樣發生的:任何一直埋藏在無意識裡面的,埋藏在你靈魂的暗室裡的——它是你有意識的頭腦的九倍——把它帶進有意識的頭腦,把它帶到陽光底下,如果它到了那裡,它就枯萎了。
我在這裡所說的是讓你靜心冥想的。如果你覺得被冒犯,那麼這非常好,你去靜心冥想它。進入它。在你裡面探索,不要一開始就下結論,不要說:「這是錯誤的,而且被證明是絕對錯誤的。」
首先靜心,不要試圖去證明它是錯的還是對的。只要帶著一個敞開的頭腦進入你自己的存在,去探索它。而你將會驚訝,那個慾望埋藏在那裡。它裡面有一種魔力。
一個女人去牧師那裡懺悔。她懺悔說她被強暴了。而她懺悔說她去牧師那裡是因為她享受它。所以她覺得有罪惡感:如果她不享受它,那就不存在來懺悔的問題。
然後她下一次又來懺悔。然後她又來。
當她第四次來,牧師說:「但這太過份了!你每週都被強暴嗎?」
她說:「沒有,這是同一次強暴。」
「但你為什麼不斷地來?」
她說:「我享受把它說出來。那種感覺太好了。」
只要進入你自己,你會發現你裡面各種各樣埋藏的慾望。你會發現某種虐待狂的的東西:你想虐待別人。你會發現某種自虐狂的東西:你希望虐待自己。你會發現你裡面各種各樣的東西,因為人是廣闊的的。而無意識不是一個固定的地方,它是一團混亂,它是個瘋人院。但我們一直壓抑那一切。我們非常害怕去看。所以你會覺得很受冒犯。我一定剛好碰到你裡面的那個點,所以才有冒犯。這不是一個它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問題。
而我對那些完全不感興趣。我的興趣在於讓你越來越具有靜心品質,越來越覺知到你的內在,覺知到最深處的慾望,渴望,變態,執迷。如果它們能被帶到日光之下,它們就會消失。而如果無意識可以被徹底清空,你就會成為一個佛。
所以不要只是一直和我爭辯,因為那是在浪費時間和能量。進入內在。如果你在內在無法找到任何那樣的慾望,非常好。如果你找到了,那也很好——你可以把它帶到日光底下,它就會消失。
第六個問題:
我老了,而且失去了所有對女人的興趣。我應該怎麼辦呢?
先生,繼續失去你的興趣!那完全沒有問題。一點錯都沒有。而且要完全確信沒有女人會想念你。相反,她們全都會很高興。
但是在西方,特別是自從弗洛依德打開了潘朵拉的盒子以來,就出現了你必須一直有性慾這樣的觀念,因為性和生命是同義詞。所以即使你七、八十歲了,你必須仍然對性有興趣。如果你失去了對性的興趣,那就意味著你失去了對生命的興趣,那就意味著不再需要你了,那就意味著現在你沒用了。你可以死了或者去從政,但你沒用了。
這種性與生命是同義詞的觀念是完全沒有依據的。在某一個階段性與生命是同義詞。在童年它們不是同義詞;在青年它們是同義詞;在老年它們也不是同義詞。這是階段性的。小孩子不感興趣,年輕人感興趣——而且唯一感興趣的就是性。
但在西方有一種不斷保持青春的努力;你不應該變老。人們繼續用許多方式愚弄他們自己,認為他們仍然年輕。新的萬靈丹被一次又一次地發現,新的酏劑會讓你永保青春。而人們非常愚蠢,他們一直準備接受任何保持年輕的亂七八糟的東西。老年被認為是一種病。變老就意味著你生病了——在西方。這是不對的。
老年有它自身的美,有它自身的財富,就好像青春有它自身的美和財富一樣。而肯定來自於一個老人的財富比一個年輕人的更有價值。因為老人已經度過了他的青春,他知道所有的那一切,他已經見識過了,他已經經歷過了。他已經活過了那個幻影,而他也知道了它所有的幻滅。現在他比他以前更有智慧;他再次變得天真。當性消失,你就達到了一種天真。你再次成為一個孩子,而且是一個成熟的孩子。
在東方,我們對生命有完全不同的願景。在東方我們尊敬老年人,而不是年輕人,因為老年人處於頂峰——生命的旅程到達了目的地。在西方老年是某種要被丟棄的東西,老年是要被扔掉的某種廢物。你們給老年人造房子,不斷把他們聚集在一起,或者是醫院。沒有人希望和老年人有任何關係——就好像他們是無意義的,無價值的。而他們活過了他們的整個生命,他們已經掌握了生命的許多秘密。他們可以成為偉大的老師——只有他們可以成為老師。
在東方這一直是傳統的方式:老年人應該成為年輕人的老師,因為他活過了,成長了,瞭解了。他可以給你更好的方向,帶著更多的成熟,更多的明晰。老年是為死亡作準備的年紀。而那是最偉大的準備,因為你將踏上最漫長的旅程——進入未知。如果你還是對性感興趣,它會讓你對死亡轉開。那就是在西方發生的情況。
在西方人們還沒有接受死亡作為生命的一部分。死亡是一個禁忌,就好像性在幾百年前是一個禁忌一樣。幾百年前沒有人談論性。要談論它或者寫關於它的東西是不可能的。性是一個很深的禁忌,甚至在維多利亞時代,女人要把她們坐的椅子腿也遮住——因為它們也是腿,而腿不應該露出來。
弗洛依德引發起了一場偉大的革命。這個世界等待著另一個弗洛依德來摧毀更大的死亡的禁忌。他摧毀了性的禁忌,由此世界變得更好了。弗活依德是最偉大的造福者之一。需要另一個弗洛依德來摧毀另一個禁忌——一個更大的禁忌。
死亡必須被接受。接受了死亡,你就開始接受老年。而在接受當中就有放鬆。一旦你對性不再感興趣,你的整個焦點就可以集中在死亡上面。記住,性與死亡是相反的兩極。如果你繼續對性感興趣,什麼時候你才會為死亡作準備呢?你的焦點會保持集中在性上面,而你會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死去。
靜心是對死亡的準備。現在為死亡作準備。靜心。你不再對女人感興趣了——很好。現在變得對你自己感興趣。女人是外在於你的;那是對別人的興趣。或者,如果你是個女人,那麼男人是外在於你的,那也是對別人感興趣。現在變得對你自己感興趣。現在去探索你自己,現在踏上一條內在的旅程。
你問:「我老了,而且失去了所有對女人的興趣。我應該怎麼辦呢?」
失去興趣。讓它發生。不要不必要地去製造它。如果它自己還在繼續,那是美麗的。
我聽說……
麻克斯,76歲,一天晚上回到他的公寓有點晚,他嚇了一跳,他發現一個大約18歲的女孩蹲在那個地方。
「年輕的女人,你是個小偷!」
他說,「我要報警。」
「先生,」她請求道:「如果我再被抓住了,我會被判好幾年。請不要報警。」
「很遺憾,但我必須這樣做!」麻克斯回答。
「看看吧,」她哭了,:「我可以做任何事情。我會給你我的身體。」
「好吧,」
這個老年人說:「脫掉你的衣服,到床上去。」
那個女孩這樣做了,麻克斯緊隨其後。他試了又試,大概有20分鐘。精疲力盡再加上心灰意冷,最後他放棄了。
「沒有用」,麻克斯歎了口氣,:「我就是做不了。我必須報警。」
而你問我怎麼辦……?「我應該怎麼辦?」
你想報警嗎?夠了,夠了。讓那些廢話滾吧。讓那個執迷離開吧。現在把你的能量轉向死亡。現在面對面地進入死亡。現在和死亡相遇。和死亡相遇是人生中最偉大的經驗。如果你可以與死亡相遇,你就會知道你是永生的。和死亡面對是唯一去知道你是永生的方式,只有身體死去,而你從來沒有死過。一旦你知道這一點,你就準備好了,準備好踏上這趟旅程,當死亡來臨,你會笑著,跳著舞,唱著歌進入它。
一個人可以笑著,跳著舞,唱著歌進入死亡,祈禱著,靜心著,他將會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高潮。性高潮不算什麼,因為在性高潮裡面只一點點,一小部分你的生命能量離開你的身體,而你感到一種巨大的放鬆。在死亡裡,你的整個生命能量離開身體。沒有性高潮可以比得上那個宇宙的性高潮,那個死亡帶給你的全然的高潮。
不要錯過死亡。死亡會帶給你生命中最偉大的禮物。但只有少數人達到,因為沒有人為它作準備。死亡把你無意識的帶走。你非常害怕,你非常關心性,所以你執著於生命。
你知道這種情況幾乎一直發生嗎?在東方這一直是瞭解一個人的秘訣之一。當一個人死去,如果他過度執著於生命,仍然對性感興趣,他死的時候就會射精。那顯示出這個可憐的傢伙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死去了——甚至在死亡裡,他都充滿了性幻想。它幾乎總是這樣發生。除非你成為一個偉大的靜心者,它也會發生在你身上,當你死的時候,你會有性幻想,你會做愛——至少在你的想像裡。
這不是死的方式。這對死亡是非常不尊敬的,也是對上帝的不敬,也是對你自己的不敬。讓性消失——是時候了。放鬆在無慾裡面。無慾會讓你歸於中心。不要追女人了,開始追你自己。你無法兩件事都做。而且準備好。死亡隨時會擊倒你;一個人永遠不知道它什麼時候來。作好準備。讓你自己盡可能多的享受靜心。把你的性能量轉變成靜心的能量;它是同樣的能量,只是方向改變了:它不再往下和向外流,它開始向內和往上流。而這股同樣的能量打開你裡面金色花的花蕾。這就是所有的秘密。現在你已經自然地來到了一個恰當的點,而你問我:「我應該怎麼辦?」
你是在要求某種秘訣,再次創造出已經消失的性慾。你在尋求某種支持,你在要求某種幫助,這樣你甚至可以在你老年的時候繼續玩同樣的愚蠢的遊戲。
在你年輕的時候這樣是好的,因為那時你是愚蠢的。在你年輕的時候變得警覺,覺知和靜心是很少見的。如果你可以,那是你擁有罕見的天賦。如果連你老了,你都還是無法變成靜心的,那你就是愚蠢,蠢得要命。當你年輕的時候四處遊蕩是好的。那個愚蠢是成長的一部分;它幫助你。外在的男人或者女人成為一面鏡子;他們反映出你,他們幫助你看到你是誰。愛是非常有啟示性的。但最終一個人必須從內在看到自己,而不是在一面鏡子裡。甚至連鏡子也必須被扔掉。一個人必須單獨。而這種純粹的單獨是無限的。這種單獨的祝福是永恆的。
現在時候已經到了。只要讓這種對女人的興趣離去,而突然之間你會發現另一種興趣在你裡面升起——它幾乎是同步的——對靜心的興趣。然後你就可以擁有生命可以給你的最後的禮物:一個靜心的死亡,死在SATORI當中,死在三摩地當中,死在狂喜當中。你會知道全然的高潮體驗。那種體驗就足夠了;然後你就再也不會回到生命裡,回到這個身體,回到這個監獄。
在東方這一直是我們的目標:怎樣不再次出生,因為這個一次次生死輪迴的過程是一個無聊的過程;它一點用都沒有。在最終的分析裡它只是一個夢,還不是一個美夢,而是惡夢。
我對你的建議是:你已經活過了你的生命,你已經見識過身體的快感,你已經看透了關係,你已經學到了要讓你學到的一切,現在是時候往內走了。
最後一個問題:
什麼是哲學?
我不知道,我也不認為有任何其他人知道。
哲學是無用的激情。我使用薩特的話,他說:「人是無用的激情。」
我說人不是無用的激情,哲學才是。
你問我:「什麼是哲學?」
沒有人定義過它。它是含糊不清的。不是沒有給出過它的定義,已經給出了成百萬個定義了;但那個定義還是失去了。每個哲學家都給出一個定義,而別的人反駁它。這是個遊戲,享受邏輯的體操,它是邏輯的對決。它就像下棋一樣——一個非常理性的遊戲,非常引人入勝——但它裡面沒有結論;它是無結論的。這個遊戲繼續了一代又一代。慢慢地,由於這個遊戲出現了兩樣東西:一個是科學,另一個是宗教。科學是客觀的,宗教是主觀的。科學是實驗性的,宗教是體驗性的。哲學兩者都不是。它只是掛在這兩者之間的手臂上。它正在漸漸地消失,因為每一天客觀的東西都被科學佔據,而主觀的東西已經被宗教佔據了。沒有什麼留給哲學。所以現代哲學只是繼續思考語言——語言分析。
哲學家正在提出最荒謬的問題,因為他們已經丟失了所有有意義的問題。那些問題不是被科學就是被宗教所覆蓋。哲學變得越來越空泛。他們現在甚至無法找出自己的問題,所以要麼他們從科學那裡拿來問題思考,或者他們從宗教那裡拿來問題思考。他們的問題是借來的。哲學是一種垂死的現象。有一天你突然知道哲學已經死了,那並不值得驚訝。它已經快死了。你可以到任何大學去,而你都可以看到哲學快要死了。
但為什麼你問這個問題?那是更中肯的,更值得去思考的。
我不是在這裡教導哲學。我所說的和哲學毫無關係,它是絕對實驗性的和體驗性的。我的努力是創造出一種科學的宗教——佛陀心理學。所以我給你做實驗,我讓你能夠去體驗某些你還沒有體驗過的東西。這是一個實驗室,一個工作坊。我們一心要做點事情。我是說這裡的生意!哲學完全不是重點。我非常反對哲學,我迴避哲學是因為它和影子,思想,猜測一起玩。而你可以一直無限地玩下去,無限的,永恆的;它沒有盡頭。一個詞創造出另一個詞,一種理論創造出另一種理論,你可以繼續,繼續,再繼續。5000年裡這個世界上存在過許多哲學,但一點意義都沒有。
但有的人具有哲學的態度。如果你是他們其中之一,請扔掉它;否則你和你的能量會迷失在沙漠中。
我將在四個故事裡告訴你關於哲學的四個階段。
哲學的第一個階段,第一個故事。
這是我最喜歡的故事之一,在新英格蘭有一個男孩和女孩,那裡冬天流行滑雪。在一個星期天下午滑雪的時候,他們裹上毛毯,這個女孩靠著這個男孩說:「約翰,我冷。」
約翰看了看她,然後說:「我也冷,簡。為什麼不把毛毯裹起來?」
於是簡把毛毯拉緊一點,但很快她和約翰靠得更近了,說:「我的手還是冷。」
他沒有太注意她,很快她用手肘輕輕碰他,說:「約翰,你聽到我說話嗎?我的手冷……而且沒有人愛我。」
這次他打量一下她,說:「簡,記住上帝愛你,而你永遠可以坐在你的手上,讓它們暖和。」
這就是哲學的第一個階段。
第二個階段,第二個故事。
一個哲學家學習小組許多年一直在開會學習《猶太法典》。有一個小組成員有一個惡習,在會議期間要喝一點白蘭地。一天晚上他喝多了一點,變得有些神志不清。他的夥伴決定給他上一課。在他處於不清醒的狀態下,他們把他帶到一塊墓地,讓他在墓碑當中趴著。
過了一會這個哲學家醒了。他看了看自己,有些害怕和驚恐。然後他開始思辯:「我活著嗎?還是我已經死了?如果我還活著,我在這墳墓頂上幹什麼呢?而如果我已經死了,為什麼我覺得我必須馬上去洗手間呢?」
這是哲學的第二階段。
第三階段,第三個故事。
斯坦博格20年一直在同一家低東邊(Lower East Side) 餐廳吃午餐。每天他都在中午離開辦公室,去那家餐廳,然後點一碗雞湯——從來不變。
但有一天這個教授拿到湯以後叫服務生回來。
「怎麼了,教授?」服務生詢問道。「服務生,請嘗一下這碗湯。」
「你是什麼意思呢,嘗一下這碗湯?20年你一直在這裡喝同樣的雞湯,每天如此,不是嗎?它有什麼不一樣嗎?」
這個教授不理服務生的說明。「請嘗一下這碗湯。」他重複到。
「教授,你怎麼啦?我知道雞湯是什麼味道。」
「嘗一下這碗湯。」教授要求道。
「好吧,好吧,我嘗一下。湯匙在哪裡?」
「啊哈!」教授哭了。
這是第三個階段。
第四階段,第四個故事。
一個女人去看一個哲學的心理學家,想治療她被羽毛蓋住的幻覺。在幾次對話過後,哲學家對她說:「我覺得通過我們的討論和分析,我們已經來找到了這個問題的根源,現在它已經過去了。你怎麼看,史密斯夫人?」
「噢」,史密斯夫人說:「我認為我們的對話是美妙的,我確實覺得那個問題已經解決了。不過」,她加了一句:「現在我唯一操心的是我要拿這些羽毛怎麼辦?」
她舉起她的手和肩膀,開始拂動,而這個心理學家,這個哲學家,立刻跳回來。
「現在,只要等一下,史密斯夫人,不要把這些羽毛拂到我身上。」
這是第四階段。
漸漸地,哲學成了某種瘋狂。它導致你神經錯亂,因為哲學是一種頭腦的現象。科學佔據了身體,宗教佔據了靈魂,只有頭腦給哲學留下來。而頭腦是一個潛在的瘋子。如果你繼續深入頭腦,你會慢慢地移向瘋狂。很難找到一個正常的哲學家。而反之亦然:很難找到一個哲學家不是瘋子。
我不是在這裡教導哲學,因為我教導的是無念。如果你變得無念,所有的哲學都消失了:基督教的,印度教的,回教的,佛教的——所有的哲學都消失了;黑格爾,康德,羅素——所有的哲學家都消失了。如果頭腦消失了,哲學還能在哪裡存在呢?它還能在哪裡成長呢?頭腦是哲學的溫床。
讓頭腦消失。然後美就存在:當沒有了頭腦,沒有人去思辯,沒有什麼要思辯的,一個人就知道了。哲學是一個瞎子的努力。據說:哲學是一個瞎子在黑夜裡一間黑暗的屋子裡,尋找一隻不在那裡的黑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