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花的奧秘

翻譯者翠思

第一章魔法生命的秘密

1978年8月11日上午於佛堂

經文:

  呂祖(呂洞賓)師父說:自然曰「道」,「道」沒有名字也沒有形相,它是本質,是元神。本質和生命均不能被看到,它們蘊含於天光;天光不能被看到,它含藏在兩眼之中。

  太乙是無上的意思。而構成這不可思議的生命,秘密在於透過有為以達到無為。

  金色花是光的意思,以金色花作為象徵。那句「水鄉鉛,只一味」指的就是這個意思。

  迴光之功全取決於逆法,注想天心,天心居於日月中。(天心位於左右眼的中間)

  黃庭經云:「寸土尺宅可治生。」在寸土(雙目中間)中央閃耀著燦爛光彩;在寶玉城中紫色殿堂之上,是空極永恆之神。故一迴光,周體之氣皆上朝,有如一位聖王奠下了他的帝都,立下了法規律令以後,眾國皆前往覲見朝拜;又如主人精明,僕人虔心奉命,每一個人都遵守本份。

  因此,你只需要實行迴光,便是無上妙諦。光易動難定,假如迴光持久,那麼它會自動凝結,這情況是所謂的「默朝飛升。」

  謹遵這基本法則你不需要其它方法,但你必須純想天心,純想即飛,必生天上。

  金色花即金丹,縱然它沒有絲毫差池,始終過於浮動,它需要額外的智慧和清晰,以及最徹底的吸收力和沈靜。人們倘若缺乏高度的智慧和理解,不可能找到路;缺乏深廣的空間容納吸收力和平靜,也不可能緊守。

  一個寓言……

  從前有一個很富有的魔法師,他擁有很多綿羊。這魔法師非常吝嗇,他不願意雇用牧羊人,也不願在放牧的草地上豎立圍欄,結果那些綿羊常常離群,迷失在森林,掉落深谷……等等。而牠們逃跑的原因,是因為牠們知道這魔法師要取去牠們的皮肉,而綿羊們不喜歡這樣。

  最後魔法師想出了一個解決方法,他把他的綿羊催眠首先對牠們說牠們是永生的,而且當牠們被剝皮時牠們不會受到傷害。相反的,這對牠們來說是很好、很棒甚至是件很愉快的事。

  然後他又說,這魔法師是一個好主人,他非常愛他的羊群且願意為牠們做任何事;接著再對牠們說,假如有任何事發生在牠們身上,那不會是僅僅發生的一次,事情不單止發生在那一天,所以牠們毋須去想這事。

  再進一步,魔法師對羊群說牠們完全不是羊,對某些羊說牠們是獅子,對另一些說牠們是老鷹,有一些說是人類,另一些則是魔法師。

  在這之後,他對羊群的擔憂以及做出的努力,告一段落。牠們從此不再逃跑,只是安靜地等待魔法師取去牠們的皮和牠們的肉。

  葛吉夫非常喜歡這寓言,他的整個哲學蘊含在這個小寓言裡面。這寓言也描述了人在無意識之下的一般情況。這是對於人最美麗的陳述之一:「人是一具機械。」

  人不是天生便是一具機械,但人活得像一具機械,死也像一具機械。人擁有可以開出一朵意識之花的種子。人有可能成為神,但這不會發生。它不發生是因為人已經被催眠──被社會、國家、教會組織與既得利益者所催眠。社會需要奴隸,而人能夠一直保持著做一個奴隸,只要他沒有開出他的終極之花。社會需要你的肉和你的皮,而很自然地,沒有人會喜歡這樣。所以,整個社會、文明什麼也沒有,僅僅是深深的陷入催眠狀態之中。

  人從一出生便被催眠,他被催眠去相信社會的存在是他的恩典,是他的好處。那是徹底的錯誤。他被催眠去相信他是永生的,他不是;他可以是,但他不是。而且只要催眠一直下去他將永遠不可能永生。

  你只是活得像個人,因為你活在身體裡面,而身體會死去。那剛出生的隨即步向死亡,出生是身體的開始,死亡是終結。面對這個自已,你所知道的有比你的身體更多嗎?你有經驗過任何比身體更高更深的東西嗎?你有沒有從你身上看到任何你出生之前的事物?假如你有看到,那麼你便是永生。假如你知道你的面目,你的本來面目,那在你出生之前你有著的面目,那麼你知道你死去以後你也將會在那裡,不然不會。

  人可以永生,但人卻活在被死亡所包圍之中,因為人依靠認同他們的身體而活。社會不允許你知道比身體更多的東西。社會只對你的身體有興趣,你的身體可以被利用,你的靈魂卻是危險的。一個有靈魂的人總是危險的,因為一個有靈魂的人是一個自由的人,他不可能被奴役。一個有不朽靈魂的人跟存在、神有著更深的承諾。他一點也不在乎人為的社會結構、文明以及文化,這些對他來說有如監獄一般。他不以一個基督徒或一個印度教徒或一個回教徒而存在。他無法成為群眾的一部份,他單獨地存在。

  身體是群眾的一部份,你的靈魂不是。你的靈魂深深地存在於單獨裡,它熱愛自由。你的靈魂不能被市場利用,社會只需要你的身體。而當你開始為了你的靈魂去掙扎,這對社會來說是非常危險的事,因為那樣的話你的興趣會改變。你從外向轉為內向,你開始往內移動。社會是外在的,社會要你保持外向,把興趣放在金錢、權力、名望和所有其它的事物上,這樣你的能量便可以保持往外移動。假如你開始往內移,那代表你即將脫離,你已不再是外在這個遊戲的一部份,你不屬於它。你開始潛入你的本質深處,而那裡是永生的來源。

  社會阻止你往內走,而最好的方法就是給你一個往內走的錯誤觀念。魔法師對綿羊催眠說牠們是獅子、牠們是永生的,讓羊群相信牠們不僅是人,而且更是偉大的魔法師。

  當你去教堂你不是往內走,當你去寺廟你不是往內走,但社會催眠你去相信「如果你要往內走,你便去教堂。」但教堂跟任何外在的東西一樣的外在。社會催眠你去相信「如果你要往內走,你便去神父那裡。」而神父僅是國家與社會的代理人,神父反對神秘,因為如果你走入神秘,你將會開始往內移動。

  一個神秘家以一種完全不同的模式存在,他的能量以不同的形態移動,他的巨流往內移。所以一個人來到了神秘家面前,他會因為神秘家的關係而往下掉,他會開始自然地、簡單地、自發地移往內在。這便是與一位師父、一位神秘家在一起的整個目的。

  這本書,金色花的奧秘,是世上最隱秘的著作之一,它會指引你,讓你變得比你的身體多更多;它會指引你,超越死亡。它會指引你開花的方法──怎樣不只是一粒種子而是成為一朵金色花。在印度我們稱它千瓣蓮花,在中國他們稱它金色花。這是一個象徵。

  這花代表完美和整體。這花代表可能性的極至表達,代表可能性的實現。這花代表存在的美麗、壯觀以及光輝。除非你成為了一朵千瓣蓮花或者一朵金色花……。

  記住,你要遠走。記住,你要遠離社會在你身邊周圍設下的牢籠。記住,你還沒有完成你到來這個地球的使命。記住,你只是一粒種子,你還沒有靈魂。

  這本著作,金色花的奧秘,非常古老──可能是世上最古老的著作之一,肯定足足有二十五個世紀之悠久深遠,也可能遠比這個還要更古老,但二十五個世紀可以很容易的被追溯到。這本著作更是一本綜合了所有偉大宗教的偉大著作。這是罕見的,獨一的。聖經屬於基督教徒,塔木德經屬於猶太教徒,吠陀經屬於印度教徒,法句經屬於佛教徒,道德經屬於道教徒。但這本小書,「金色花的奧秘」,不屬於任何一個人,也就是說,它屬於每一個人。

  它深深的根植於道教的思想之上,它是道教的一朵靠近生命和存在的花。它還不僅於此──查拉圖斯特拉也擔當了一個角色。它襲取了查拉圖斯特拉的教導,也襲取了佛教的教導;及至一些基督教的神秘學院、景教(Nestorians),它們也踞一席位。所以基督教和猶太教也成為了當中的一部份。

  它是其中一本最富於綜合性的著作,它混合了世界上所有傳統中最美麗的部份。世紀以來它只以口耳相傳,因而這本書一直保持神秘,它沒有廣泛流傳是因為它的教導非常神秘,它只向門徒揭示。只有當時機成熟,師父會告訴他的門徒,因為如果你無法正確地了解它帶給你的潛在神秘,如果你出錯了,它會造成禍害。它必須被正確了解,而且必須要當師父在場的時候它才可以進行。它是一種強大的方法──像原子能一樣的強大。

  現在,原子能的秘密仍然被隱藏起來,一旦它們被洩漏,那將會非常危險。假如人們懂得自己製造原子彈,那將會是一場大混亂。原子研究仍然是一個莫大的秘密。同樣地,這本書教導你其中一種最有可能讓內在爆發的方法。世紀以來這份神秘一直被守護──只在私底下傳給門徒。而這些人遵循這些特殊神秘學院的傳承,拒絕所有的誘惑,不納經傳。事實上,世界上所有宗教一直都拒絕筆錄他們的精神教導。

  當一些東西有被口頭傳遞,那是很美的,它是活的,一件事情──師父在它的背後。它不是一個死死的文字,這文字有靈魂、有翅膀。有師父的經驗支撐著它,師父是一個見證。它不是一種臆猜,不是一門哲學,而是一些存在的、去經驗的、活生生的東西。師父走過了這條路,他知道這條路的危險,他知道那些陷阱,他知道人們迷路的原因,而他會步步引領不讓他的門徒掉入陷阱之中。

  你越接近真理,越有可能掉入陷阱;因為當你越接近真理,你便有可能變得更加自我,認為「現在我知道了」、「現在我是了」。而且,假如自我確立了形勢,你將會退回到從前的黑暗深谷裡頭,你會失去了頂峯。當你接近真理,一種和別人分享的巨大渴望會升起,但你還沒達到它,沒有在它的整體裡面。而去分享半真理是危險的,因為半真理比謊言更危險,因為它們具有力量,謊言卻是無力的,人們遲早會發現它是個謊言。但半真理可能持續數個世紀,可以影響幾世紀之久。

  沒有人能夠跨越半真理,在半途上的人不屬於這個世界也不屬於另一個。他將會懸在中間,而那是處於一個非常奇怪的狀態:你失去了舊的但沒有獲得新的;你變得混亂,舊的秩序走了而新的還沒發生。你變成了一團雲,你變成了混亂。除非變得更加清晰,除非變得更加活生生,除非變得充滿光,否則你的生命會是一場兩極之間的衝突。你被分割了,你開始肢離破碎,一半的你屬於地,另一半的你屬於天。現在的你哪裡也不屬於,現在的你誰也不是,這樣會造成瘋狂。所以世紀以來金色花的奧秘都只是以口耳相傳。

  其次,因為口耳相傳這個傳統,這本書得以一直保持著活生生,那便是它變得綜合性的原因。基本上它是在中國的道家氛圍之下誕生的,而後來菩提達摩來到了中土──一位新的師父和一個來自印度的新訊息,佛陀的訊息。而那些追隨金色花的奧秘的人十分敞開,他們不是任何一所寺廟的一份子。他們立即看出了菩提達摩也具有它──它很明顯,很清晰。他們讓菩提達摩的教導成為他們的教導之一。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祅教(Zoroastrian)的師父身上、景教(Nestorian)的基督徒身上。一再又一再地,只要有外來者踏足中土,只要它是有價值的,它便會被加入。

  口傳的教導保持著活生生、成長,像一條河流,新的溪水注入成為了一部份。一旦教導被寫下來,它再也無法和任何東西融合,它變得死板,它失去流動性,它變成死的,它是一具屍骸。現在,金色花的奧秘不再成長了,世紀以來它沒有成長過,自從它被寫下來它便不再成長了。

  為什麼我選擇談論它?──只有這樣它才可以再次成長,它帶給這個世界如此美好的訊息,它不該死去,我要讓它重新流動。現在我可以對門徒、對來到我面前為了重生而準備死亡的人,為了開花而準備死亡的人談論這本書。只有當種子死去的時候它才可以成長;只有在種子消失的時候才會有樹。

  我將對你談論這一本小小的但非常有價值的書,好讓這本小書重新活生生起來。它能夠在你與我之間再度活生生,它開始再度流動。它有一些非常重要的東西,假如你明白它而且跟著修練,你將會被豐富。

  但先要明白一點:謹記你已經被催眠,你必須要經過一個解除催眠的過程。謹記你已經被制約而你必須要解除制約。謹記死亡在前。別以為它不會在今天發生,它隨時降臨。

  事實上,所有的發生永遠發生在此刻;種子死在此刻、花蕾在此刻變成了花朵、鳥兒在此刻開始唱歌。所有的發生從來也只發生在此刻的空間裡面,在這個片刻。過去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將來也不會有什麼發生,所有的發生只發生在當下──那是事物發生的唯一途徑,因為當下是唯一的時刻。

  過去只是你的記憶而未來只是你的幻想。但你被催眠使你活在過去,你也被催眠使你活在未來。不是選擇過去便是選擇未來,社會不讓你活在當下。基督教、印度教和回教──他們約束你,使你活在過去,他們的輝煌年代在過去;共產黨、社會主義者、法西斯分子──他們束縛你,要你活在未來,他們的輝煌年代在未來;烏托邦近在眼前:「當革命來臨,你便有機會真正活著,那便會是輝煌年代。」

  你選擇過去,那是個錯誤;又或者你選擇未來,那是再一次的犯錯。沒有社會會告訴你活在當下。就在此時此地,成為一個桑雅生,成為一個真正的追尋者意思是活在此時此地,除此以外再也沒有其它的生命。但這樣的話,你必須要停止你的自動化,你必須要成為一個人而不是一部機械。你必須要變得有多一點的意識,你沒有意識。

  有一次我坐在一個垂死的男人身邊──他在我以前曾任教的一所大學裡當教授。正當他的事業如日中天之際,他得了心臟病──它總是在你觸及頂峯的時刻來訪。成功總是伴隨心臟病。當你成功以後,你還可以有什麼?於是他得了心臟病而且在死亡的邊緣。我去看了他,他很悲哀──有誰人想要死?他處在極度痛苦和絶望之中。我告訴他:「你不用擔心,你不會死。」

  他說:「你在說什麼?但那醫生……所有的醫生都說我不可能活下去。你有什麼理由說我不會死?」

  我說:「你之所以不會死是因為你從來沒有活過,你沒有履行死亡的首要條件。你在這五十五年當中一直都在夢遊,你在織夢,你不是在活。我看著你已經有幾年了。」他很震驚,很憤怒──由於太過憤怒有一個片刻他完全忘記了死亡。他氣憤的雙眼冒火,他說:「這是對待垂死的人的態度嗎?你不能親切一點嗎?為什麼你要對我如此苛刻?我快要死了,而你卻在高談闊論你的偉大哲學──『你永遠不會死的。』現在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嗎?」

  我靜靜地聽著,我只是完全的沉默。然後狂怒消失了,他開始哭泣,如暴雨傾瀉的眼淚從他的眼眶湧出,他滿懷愛地握著我的手,對我說:「可能你是對的,我從來沒有活過;可能你不是無禮,你只是坦白。我知道不會有人會對我說這些話。」他充滿感激,有一個片刻他非常有意識,可以看到他的臉上發光──它在那裡,他整個被光環籠罩。最後他感謝我,在他的最後一刻我提醒了他!那個晚上他離世了。

  他說:「如果你沒有在這裡,我也會錯過我的死亡,我已經錯過了我的生命,但我現在是有意識地死去。至少有一件事讓我感到快樂──我不是沒有意識地死去。」

  他的死很美。他死得毫無遺憾,他死在放鬆之中,他幾乎是以歡迎的心情去面對死亡,他滿懷感恩地死去,他在祈禱之中死去。他的來世將會躍進到一種全然不同的品質。

  假如它是個美麗的死亡,它會帶給你一個新的生命。

  但人必須要活在每一個片刻裡面,無論它是生命、是愛、是憤怒、是死亡。無論它是什麼,人必須要盡量有意識地活在每一片刻當中。

  有一個農夫在一個菜園裡偷黃瓜,他在幻想:「我把這袋黃瓜挽走,把賣到的錢去買一隻母雞,母雞會生雞蛋,牠會坐在蛋上孵出一窩窩的小雞,我會飼養小雞直到牠們長大,然後把牠們賣掉再買一頭小乳豬。我會把小豬養大成一頭母豬,幫牠繁殖,等牠生出小乳豬然後把牠們賣掉。我再把賣豬得來的錢買一棟有田園的房子;我會在園子裡種黃瓜,不讓任何人把它們偷走──我會保衛它們,請一個強壯的看守人,而且我會不時跑到園子裡大喊:『喂,你啊!小心看著!』」

  那個農夫正陶醉在他的幻想之中,他高聲地喊了出來,守田的人聽到他的喊聲跑出來看,他把農夫抓住並且狠狠的把他痛打一頓。

  人們便是這樣活著:在夢中、在幻想中、在計劃之中。你便是這樣的活著,而這樣子過活並不是對待這般美好、這般價值非凡生命的方式!這是徹頭徹尾的浪費!你必須要更加專注在這片刻、在當下。你必須要集中意識,意識是你的寶藏。而世紀以來所有被創造發明出來的方法沒有其它目的,全是為了幫助你變得更具意識,讓你內在的火燒得更燃盛,讓你的生命成為一場熱烈喜慶、一團火焰。人們過著乏味的生活,人們過得心不在焉,過得毫不專注。你怎麼能夠活得如此不專注?不專注是黑暗,專注是光。而這本著作教導你怎樣在身上創造更多的光,好讓有一天……那朵金色花。

  兩名精神病醫生在路上遇到,其中一個說:「你看來很不錯。」另外一個問:「我看來怎樣了?」

  人們互相發問,沒有人知道自己是怎樣的,他們只是看著別人的眼睛,從別人那裡收集關於自己的情報,這就是為什麼別人的評價如此重要。假如有人說你是一個傻瓜,你便會生氣,為什麼?又或者你會很難過,為什麼?你被打擊了。你一直認為你是一個聰明的人,因為有人對你說過你很聰明,它是別人對你的評價而你依賴它;現在卻有人說你是一個傻瓜,他輕易地打擊了你的智慧,十分輕容地……!他丟出了一顆石子,而你的城堡是以撲克牌建造的。現在所有都被擊倒了,那便是為什麼被打擊的那個人變得如此憤怒、激動而且變得憂心和焦慮。你不斷地挖掘別人的想法,因為你知道別人會思索你這個人,但你卻一點也不清楚你自己。這是怎樣一個情況?假如我自己也不能了解自己,還會有誰更了解我?從外在不會有人看得到我,我是不可能在這個層面被看到的。從外在只有我的身體可以被看到,從內在我知道自己的意識。

  甚至當你站在鏡子前面你也只是看到你的身體,你不能在鏡子裡看到你的意識,你不能在鏡子裡看到它──你自己的意識。你要直接地看它,它不可能被反映,它不可能反射在任何東西上面,它是不能被看到的。你需要閉上你的眼睛,就是這樣,那是唯一去認識它的途徑。但人們活得太無意識了,他們完全活在別人的評價之中,別人所說的成為了他們的靈魂,別人隨時隨地把它收回,人們樂於做乞丐。

  你對你自己的了解,有哪些是你直接從自己身上經驗體會得來的?你是否曾經在不介入別人評價的情況底下觸碰你自己?假如你沒經驗過,你不算活著。生命只有在心無旁騖、在直接觸碰自己看著自己的那個時候才開始。生命只會在當你能夠看到這個自己的時候才存在,而不是別人眼中的那個自己。他們能對你有什麼看法?他們能對你有什麼評價?他們可以看到你的行為,但他們不可能看到你。如果要看到你自己,只有你能夠這樣做,別無他人。僕人不可能做到,你也不能委託任何人,就算専家也沒有辦法。可是我們卻如此在乎別人的評價,只因為我們全然不在。你的內在沒有甦醒──你在深深地沉睡,我們都在打鼾。

  一個心不在焉的教授跑去理髮,他坐在一張理髮椅上,卻沒有把帽子脫下。

  「請你把帽子脫下來。」理髮師說。「噢,很抱歉!」那教授說:「我不知道這裡有女士。」注意你散亂的頭腦,注意它能夠助長你的専注力;注意有什麼正在你內在發生:往來復反的思緒、零零星星的記憶、一團怒火呼嘯的雲、幽傷悲蹙的一夜、又或是一個讓人欣喜的美麗清晨。注意所有這些掠過於你的,因為隨著越來越多的觀照,你會漸漸成為一個完整的觀照。而金色花的奧秘所教導的方法,就是怎樣在你的內在之光裡面成為一個整體。

  在我們進入經典之前,我要先告訴你們這本書的故事。

  這本書來自中國的一個隱秘團體,這個隱秘團體的創始人呂巖(呂洞賓)傳聞是一位精通道家思想的大師。呂巖是從哪裡學到這神秘教導呢?是關尹喜師父傳授給他的,據說他讓老子寫下了道德經

  老子的一生從來沒有寫下過一個字,他一再拒絶請求,不寫下任何文字。他把他所知道的傳給他的門徒,但他從沒有打算把它們寫下來。他說:「可以說的『道』,就不是真正的『道』。」經過陳述的道,已經被歪曲了。它只能夠透過親密的師徒關係去學習,沒有別的途徑可以把它傳授,它只能夠在門徒與師父相遇時,所產生的深度融合下被學習。門徒堅定與師父相連,他們的意識融入彼此。只有在這樣的相遇、相融,道才能夠被傳遞,所以老子再三拒絶。

  他活了很長一段時間,在他過世前,他騎著一頭水牛離開了中原。為什麼是水牛呢?他的整個教導就是教導水的方式。

  他說:人應該像水──漂浮、流動、新鮮,總是朝向海洋流去。人應該像水──柔順、陰性、接受性、充滿愛、不暴力。人不應該像石頭,石頭看來堅硬,但不是;水看來柔弱,但不是。不要被表面蒙蔽,最後水會勝過石頭,石頭會被摧毀變成沙礫,落入大海之中。與柔軟的水對抗,石頭最終會消失。

  石頭是陽性的,它是男性的頭腦,是進取的頭腦;水是陰性的,柔順,滿愛,完全不進取。但不進取的獲勝了。水總是準備好臣服,但通過臣服它征服了──那是女人的方式,女人總是臣服,通過臣服而征服。男人想征服,但最終除了臣服,別無其它。因此,當老子離開家國時,他選擇了水牛。

  他去哪裡呢?他要去喜瑪拉雅山,要死在它那美麗而永恆的懷抱之中。

  一個真正的男人知道怎樣活也知道怎樣死。一個真正的男人活得全然也死得全然。一個真正的男人活在祝福之中,死在祝福之中。

  他單獨地前往喜瑪拉雅山,但他卻在邊關被逮住了。擋他去路的人是關尹喜,他是中國邊境上最後一個關闕的看守駐兵。那裡是老子的必經之路,除了它沒有其它路徑可以離開。關尹喜勸他說:「你將死去,你將永遠離開這片國土,不久之後你便離開你的身體,請你寫幾個字吧,否則我不會讓你離開這塊土地的。你必須要付出這個代價。」老子坐在關尹喜的茅屋裡三天,在那裡他寫下了道德經

  傳說金色花的奧秘出自呂巖,呂巖把它歸功於關尹喜師父,據傳是他讓老子寫下了道德經。

  關是「函谷關」的意思,因此他被稱為關師父,即是「函谷關師父」。而他一定有過人之處,否則不可能說服老子──他的一生都拒絕,他卻不能夠拒絶這個男人的請求,這個男人一定有著什麼,甚至老子也無法對他說不。

  這便是金色花的奧秘與老子的關係。但它不是從老子那裡開始的。老子說無論他說什麼,都已經有人說過了,重覆再重覆,世紀又世紀地綿延流傳。他並不是把新的真理帶到這世界,他只是給了新的表達。它總是如此:相同的真理,不同的表達。

  老子說的和克里虛那曾經說過的一樣;克里虛那說過的和佛陀後來說的一樣;佛陀說的與穆罕默德、耶穌、查拉圖斯特拉說的一樣。儘管他們的表達各不相同,使你不得不以大智慧進入那個核心;結構不同、語言不同、說話的方式不同,這很自然,因為他們是不同的人、不同的個體、他們都是獨一的;但真理是既不新也不舊的,而且,無論真理在哪裡,它也是永恆的。

  這本書金色花的奧秘是其中一個永恆的來源能夠讓你再度活起來,再次找到那扇通往神聖的門。

  呂祖(呂洞賓)師父說:自然曰「道」。

  「道」這個字基本上是「路」的意思。終點不能言說,終點一直都是難以捉摸、無法形容且不可言喻。但路卻有一些東西可以被談論。因此,道家從來不會用「神」、「真理」、「解脫」這些字眼。不!他們單純的只用「路」這個字。佛陀說:「佛只是引路,假如你沿著路徑走,你會來到真理。」

  真理需要你去經驗,沒人可以定義真理;但路卻可以被定義,路可以被弄懂。師父不能給你真理,但師父可以給你路。路一旦出現,所有你要做的便是行走在上面。這是門徒需要自己去做的事,我不能替你走也不能替你吃;我不能替你活也不能替你死,這些事必須由你自己去完成。但我可以指示這條路,我走過這條路。

  「道」簡明地說就是「路」這個意思。

  自然曰「道」。

  而那個定義很美。老子說:「那自然衍生的,用不著任何人去支持。無論你是否走在它上面,它永遠都在。」

  無論有沒有人走在它上面並不重要,它永遠的在。事實上,整個存在其實也在不知不覺中跟隨著它。假如你能覺知地跟隨它,那將會是一個美好的祝福;假如你是不覺知地跟著,那麼你會被左右,你便不可能享受到這份享受。

  人可以被帶到花園裡,但他可能是無意識的,他可能是醉了,可能是昏迷,也可能是被麻醉。他可以被帶到花園,但他沒有意識,他的耳朵可能聽到鳥兒的歌唱,但他不會知道;花朵的芬芳乘著微風飛撲進他的鼻子裡,但他不會知道;太陽照耀他讓他沐浴在陽光之下,但他不會知道;清風呵護他,但他不會知道。你把他帶到樹蔭下那股清爽涼快;他不會知道。那便是人的狀況。

  我們在道上,不然我們還能在哪裡?生活就是在路上,生活就是活在神裡面;呼吸就是在神裡面呼吸,我們還可以在哪裡?就好像魚生活在大海之中但完全沒有注意到大海;我們活在道上但完全沒注意到道。事實上它是很明顯的,那便是為什麼我們沒注意。魚很熟悉大海,天生便在水裡,從來沒有離開過它,魚認為它理所當然,因此沒有覺知到它。我們在路上,我們在神裡面,我們活在道,經過道,但我們毫不覺知。道之所以存在,因為缺少了道,樹將不會生長、星星不會移動、血不會循環、氣息不會進入,生命將會消失。

  生命只有在基本法則的維護下才會有可能,生命只有在一些東西的支持下才會有可能。看看存在中的微妙秩序,它不是一團混亂,它是一片和諧。是什麼讓它和諧?為什麼如此融洽?

  一定有一個法則維持這種和諧運行、流動,讓每一樣東西保持一致。但我們不知道它,我們不知道任何關於我們本質的東西。然而憑著我們的本質,我們與道連結。

  「道」沒有名字也沒有形相,它是本質,是元神。

  生命之海環繞著我們,它在裡面也在外面──純粹的本質,它存在著,它是元神。沒有名字能夠把它涵蓋,所有名字都是它的名字。它沒有特定的形狀,因為所有的形狀也是道的形狀。道以無數的型式存在,一棵樹時它是綠色,一朵花時它是紅色;一個男人時它是一個男人,一條金魚時它是一條金魚。這是同一個法則,你可以用神這個字來取代「道」,而它將會是一樣。基督教和回教所稱的神;道教稱的道;佛教稱的達摩;猶太教習慣稱它為宇宙法則,但它們指的是同一樣東西。沒有名字能夠把它涵蓋,或者說,它能夠以任何的名字去表達。

  本質和生命均不能被看到,它們蘊含於天光;天光不能被看到,它含藏在兩眼之中。

  你可以看到型式,你可以看到身體──身體是個型式,物質圍繞著本質,但你不能看到本質。

  本質不能被眼睛所看到,感官無法接近它,它必須要即時被感覺,並非透過媒介。

  你看到我的身體,我看到你的身體──這是透過媒介。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在這裡,你的眼睛告訴你我在這裡,但誰知道?眼睛可能在欺騙,它們有時候會欺騙,在晚上、在黑暗中,你看一條繩子好像一條蛇,當你看它是一條蛇,它對你的影響就是一條蛇的影響:你害怕,你開始跑。又或者你在沙漠看到一個綠洲,其實它不在那裡,它只是一個投射的現象,因為你太口渴,你想像它在那裡,於是你創造它在那裡。眼睛常常欺騙,誰會知道?

  假如真理是透過媒介而獲知,那麼它永遠都會被懷疑,永遠都是個疑惑,它不可能是肯定的──它不可能有絶對的肯定。一個不是絶對肯定的真理不是真理。真理必須是要絶對地肯定,它不可以只是大概地肯定。那麼,只有一條路:它不可以透過媒介而獲得,人應該要即刻地、直接地知道它;不應該透過感官而知道它。而它便是這樣子被知道的:你不可以看到生命,但你可以感覺它;它是一個主觀的經驗,不是客觀的。

  本質和生命均不能被看到,它們蘊含於天光;天光不能被看到,它含藏在兩眼之中。

  你擁有這兩隻眼,這兩隻眼對道家非常重要,只有近代的科學有能力看到它的真實。這兩隻眼不是那雙可以看得到的眼睛,這兩隻眼代表你內在的男性和女性。目前,近代科學指出,人的大腦被劃分成兩個半球體,其中一個半球體是男性;另一個則是女性。你右邊大腦是女性;左邊大腦是男性。所以你的一隻眼代表你內在的男性,而你的另一隻眼代表你內在的女性。當你內在的男性和女性相遇,那個相遇就是所謂的天堂──你內在的男性和女性融合了。

  基督說:「當你的兩眼成為一,那將會出現光。」他這樣說就像一個道家的煉金術士:當你的兩眼成為一,那將會出現光。當你的兩眼成為一──當你的男性和女性消失於彼此,那是極樂的經驗。你跟一個女人或一個男人做愛的感覺只是對它的一個瞥見,一個非常短暫的瞥見。它太過短暫,在你覺知到它的時候,它已經走了。你只能夠在過後覺知它──它太短暫了,但它是一個瞥見,一個男性和女性相遇的瞥見。

  這是一個外在的相遇,它是一個奇蹟,儘管它只是短短一瞬間的發生。然而有一個達到深入的可能性,便是藉著譚崔、道、瑜珈及世界上所有偉大的秘密教導,幫助你覺知你內在的女性和男性──譚崔修行者稱之為希瓦(Shiva)、夏克提(Shakti),而道家稱之為陰、陽;你的正負兩極,以及你的白晝黑夜──它們必須要相遇。

  天光不能被看到,它含藏在兩眼之中。

  除非它們成為一,否則你不會覺知得到它。

  它含藏在兩眼之中。

  但你不能夠看到它,除非它們成為一。到了那個時候它會被釋放,那將會是一個光明的巨大爆發。查拉圖斯特拉稱它為「火的爆發」;老子稱它為「光的爆發」。都是一樣的。

  你一定知道施洗約翰說的一段話,他時常對他的門徒說:「我用水幫你們洗禮,後來的那一位會用火幫你們洗禮。」那是他的意思──後來會有一位用火幫你們洗禮──那洗禮的水是外在的洗禮;對約翰而言,水代表向外的流動。

  記住這個,向外和向下是相同意義,向內和向上也是相同意義;無論是什麼走向下的即是走向外,無論是什麼走向上的亦即是走向內。反之亦然。水永遠向下流,因此它代表向外的流動,它遠離它自己,它的旅程是一個向外的旅程。火向上揚,永遠向上,而向上和向內是相同意義,它的旅程永遠向內。

  施洗者約翰說:「我用水幫你們洗禮,我給予你們宗教的外在身體。在我之後,基督會到來給予你們內在的洗禮,火的洗禮。」

  耶穌自己重覆又重覆的說:「悔改!你們當悔改。」而這個字被基督徒誤解了。他們把它解作「為罪行而悔改」,這個字和罪行一點關係也沒有。「悔改」這個字的真正意思是返回,走入去,走回去。它意思是回到原處:恢復你的創造力,「悔改」這個字意味心靈的改變,回到原處──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向,假如你繼續向外流動,你仍然是水;假如你轉向內在,你成為火。

  當那兩隻眼,當這兩灼火焰,當你這兩個有意識的半球體連結一起,是絶對地架起了橋,你成為了一灼火焰,這一灼火便是普羅提諾(Plotinus)所稱的「獨個兒飛往單獨。」

  太乙是無上的意思。

  假如你成為一,你才能成為最好的一個。這是道家對於神的說法而沒有使用神這個字:假如你成為一,你才能成為神。

  而構成這不可思議的生命,秘密在於透過有為以達到無為。

  這是潛在的字眼。是什麼秘密讓這兩眼成為一?怎樣讓你的男性和女性成為一?怎樣讓你的女人和男人消融於彼此,如此你便不再是二元性,不再是一間分割開的房子,對抗你自己;如此便再也沒有衝突和緊張,一切是一。在那個一是極樂,因為所有緊張消失了,所有衝突消失了,所有焦慮消失了,怎樣成為那個一?

  而構成這不可思議的生命,秘密在於透過有為以達到無為。

  男人代表行動(有為),女人代表沒有行動(無為),你必須要透過行動以達到沒有行動,你必須要努力以達到不用努力。你必須開始投入你所有的能量,你必須變得非常活躍,沒有任何保留──所有的能量也變得與創作力有關──然後一個突然,當所有的能量都參與,蛻變會發生。就好像到了一百度水溫的水蒸氣,當變成完全的水蒸氣之時,是行動;當水蒸氣過後,是沒有行動。

  首先你必須要學習如何跳舞,你必須要把你所有的能量投入去跳舞,當有一天那不可思議的經驗發生,當舞者忽然消失於舞蹈,舞蹈在沒有努力之下發生了,那麼它便是無為。首先你必須要學習行動以進入無為。那便是關於靜心的所有。

  人們來問我為什麼要教動態靜心?因為那是發現無為的唯一途徑:舞至極限、舞於熱烈、舞入瘋狂。假如你的整個能量傾注入它,當你忽爾看到舞蹈自己發生了,而當中沒有努力,那麼會有一個片刻到來──它是沒有行動的行動。

  金色花是光的意思,以金色花作為象徵。那句「水鄉鉛,只一味」指的就是這個意思。

  金色花是一個象徵,是當你的能量不再是二並且成為一的象徵:金色的豪光盛放,這金色的光就好像一朵花一般在你面前盛放。而它不單是一個象徵,它是一個象徵但它幾乎是實實在在的真實,它正好就是這樣子地發生。現在你的存在如同黑夜一般一片漆黑;然後你的存在猶如太陽初升,你看不到太陽但它的光芒在那裡。它沒有來源──它是一束沒有來源的光,可是,一旦你知道了在你裡面的金光,你便是永生,不會再有死亡,因為光永遠不滅。

  整個生命,整個存在的構成沒有別的就只有光──一切都是光的表現型式。你也可以從近代醫學得知,近代醫學完全地同意「道」──一切是光。型式持續改變,但光不斷,光是永恆的。

  世界上很多的經文也是以「光」這個字來開始的。「開始的時候神說:『讓光在那裡。』」那是個開始。假如曾經有一個開始,那便不會是如此,那便應該已經有了光,但它從來沒有開始過,那只是一個寓言!光永遠存在,可蘭經說神是光,蘇菲派對神的其中一個稱呼是諾亞(Noor),就是光的意思。

  而且那味道也是一樣的──無論它是發生在我身上,還是發生在你身上,那味道是一樣的。佛性的味道是一樣的,佛陀說過:「佛性的味道像大海,你可以從北面也可以從南面品嚐它;也可以從這部份或從那部份、從岸邊或從中間,但大海的味道是一樣的。佛性的味道也如是。」當一個人達到永恆之光的那個片刻,他的生命有了一種氣息,這氣息收納在絶對的覺知裡頭:他的無意識消失了,他的存在再也沒有任何黑暗部份。

  假如現在有一個佛洛伊德學派的人看這個人,他看到的只會是有意識,他不會看到無意識。但假如一個佛洛伊德學派的人看你,只有一個部份是有意識的,相對這一個部份,有九個部份是無意識的──你的頭腦只有十分之一是有意識的;一個佛是百分之百有意識。

  迴光之功全取決於逆法,注想天心,天心居於日月中。(天心位於左右眼的中間)

  再次記住,太陽代表男性能量,月亮代表女性能量,而心懸於這兩者之間。心非男性亦非女性,而這正是心的美麗之處:心是神聖的,並沒有男性或女性,而它恰好懸於這兩者中間。

  假如你過於傾向男性能量,你便會太過活躍,而且你不會懂得如何被動,這是發生在西方的情況:西方是太陽朝向的──太多活動。人們的活動把他們自己推向瘋狂。太多的速度──每一件事情都要立即被完成。沒有耐心、沒有等待,他們已忘記了如何被動,如何有耐心,如何去等待。他們失去所有可以讓他們達到無為的能力。他們不知道怎樣過一個週末,甚至當他們過週末,他們都會比平常更加活躍。

  在西方,禮拜天發生心臟病的人比任何時候都要多,因為它是一個禮拜天,人們的時間都被佔滿了。整個工作天他們都想著要在週末好好的休息,而當週末到了,他們都有一千零一件事情要做。那並不是他們一定要去做的事,那並不是有需要的──不!完全不是。但他們不能夠歇息,他們不能夠只是躺在草地上好好的與大地在一起;他們不能夠什麼也不做只是靜靜地坐在樹底下。不!他們會開始繞著房子做一千零一件事情,他們會修理這個、拆除那個;他們會把車子的引擎打開,開始在上面埋頭苦幹。他們會做一些事,他們會保持活躍。

  人們的整個生命都在想著當他們退休的時候他們會好好的享受,但他們不能夠享受,他們不能夠停下來。一旦人們退休他們很快便會死。心理學家說他們的死亡會早十年來臨,因為他們不知道他們還可以做什麼,死亡似乎是讓他們擺脫生命唯一的路,擺脫那對他們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一直也沒有意義,只是一段倉促的生命。人們倉促,不知道自己往哪裡去,他們只知道他們必須要加快加快再加快的走,沒有擔心過:你到底要去哪裡?你可能只是在一個圈子上繞著跑。而這也確實是正在發生的情況:人們在繞著圈子跑。

  西方是太陽朝向的,而東方是月亮朝向的。東方一直都是被動,過份的宿命主義:「什麼也不需要做,只是等待,神會去做。」這是另一種傻勁和愚笨。東方貧窮、懶惰、毫無朝氣,人們不會為任何事去擔憂;悲慘瀰漫、貧困、乞丐、疾病──沒有人擔憂,每一件事都接受。「你可以怎樣?這是神的旨意,我們必須接受,我們必須等待。當災難滿佈,神會到來。我們還可以怎樣?」這是女性的頭腦。

  金色花的奧秘說你必須要不偏不倚的處在中間──不是男性也不是女性,不傾向任何一端──那麼便會平衡。那麼人便會活躍而內在深處卻保持無為,那麼人便會無為而外在依然維持活躍。在外是太陽朝向,在內是月亮朝向,讓太陽和月亮在你裡面相遇,而你只是在中間,在中間是超然存在。

  迴光之功全取決於逆法,注想天心。

  人是中心同時也是圓周,假如你向圓周移動,那麼你會有很多思想,圓周包含很多,中心只有一。假如你向中心移動,思想開始消失,在那僅僅的核心當中所有的思想消失──那裡只有覺知。那便是這本神秘著作所說的:

  注想天心……

  光要向內移動。

  當你看著一棵樹,你一雙眼睛正向它投放光──這光是向外移動的。當你閉上雙眼,那光開始往內轉──心靈的改變、悔改、返回。當光落在你的本質上,那是自我認知,自我知道。而這自我知道帶給你的自由──從所有糾纒中解脫,從所有連結中解脫,從死亡中解脫,從身體上解脫。它創造你的靈魂。

  這便是為什麼葛吉夫常常對他的門徒說:「你不是天生有靈魂,你要透過心靈的改變把它創造。」

  黃庭經云:「寸土尺宅可治生。」

  在身體這小小的神殿,生命能夠被調整。

  在寸土(雙目中間)中央閃耀著燦爛光彩;在寶玉城中紫色殿堂之上,是空極永恆之神。

  看看這矛盾:生命與虛空。生命是男性,虛空是女性。生命與虛空──兩者都是內在之神的狀態。當你沒有選擇你喜好的一方,當你完全沒有選擇──你一直都只是個觀察者,你便會成為那位神──一方面是生命另一方面是死亡;一方面是完美另一方面是空無之神。

  故一迴光,周體之氣皆上朝…

  當光往內移動,並且在你內在的本質之上迴環,因為已經沒有出口了──那便是靜心,那便是佛陀在菩提樹下所做的──你靜靜地坐著,你封鎖了所有的門,光在裡面迴環。然後,你首次覺知到你的身體和所有你身體包含的──它所有的神秘。這小小的身體包含了宇宙之中所有的神秘。它是一個宇宙縮影。

  故一迴光,周體之氣皆上朝,有如一位聖王奠下了他的帝都,立下了法規律令以後,眾國皆前往覲見朝拜;又如主人精明,僕人虔心奉命,每一個人都遵守本份。

  當這光在你內在移動,你的身體變成了一名僕人,感官成了服從的僕人,你不需要嘗試控制它們,它們會全心全意地追隨你。

  這便是「道」的美:它從不強迫,不培養任何品質。它說:單純地成為那一整遍光,如此,其它所有的也將追隨。

  因此,你只需要實行迴光:便是無上妙諦。光易動難定。假如迴光持久,那麼它會自動凝結,這情況是所謂的:「默朝飛升。」

  這本經典提到非常重要的一點:光輕易流動,但難以固定,所以不要嘗試去固定它。

  這是瑜珈嘗試做的事,但這不容易做到。因此,瑜珈困難且陡峭:瑜珈嘗試固定光,它也嘗試固定兩眼之間的光,那剛好在兩眉之間第三眼的中心位置,瑜珈嘗試固定它。這是道和瑜珈之間的差異:瑜珈要固定它──專注在第三眼,在這小東西之內,是瑜珈的整個哲學:假如你能夠把你整個意識專注在第三眼,你將會蛻變,你的兩眼將會成為一,你將會充滿光。

  只要超越第三眼──第三眼是瑜珈的意識地圖上第六個中心──超越了第六個便是第七個。第七個被稱為「千瓣蓮花」。假如光集中在第三眼,當它太多的時候,它會被推至第七個中心,它會開始上升,像蓄水庫的水一樣。而這股邁向第七個中心的推動,將會打開那沉睡了無數個世紀、流轉了百千萬段生命的花蕾。

  道以不同的路線運作,道說:固定光非常困難,不要在這事情上費心,最容易的方法是讓它迴環。

  頭腦總是易於迴環:漫遊是頭腦的天性,頭腦永遠困難於專注。所以,為何不運用頭腦的本能?為何不借助它?

  道是一門自發性的科學:不要培養、不要強迫、不要製造不必要的煩惱給你自己,運用頭腦的自然能力──它漫遊,它喜歡活動,它是一個漫遊客。運用它讓光迴環,以後我們會懂得如何讓它迴環──找出通路,讓它迴環。

  透過它的迴光,道家發現七百個針灸穴位。它行遍整個身體,讓他們覺知到這七百個閃閃發亮的穴位,並且準確地點算出來。現在的科學家證明:那裡確實有七百個穴位。現在甚至已經發明了機器可以把你的七百個穴位拍攝下來,你身體的哪個穴位缺乏光亮,便是那個部份的能量沒有正確地行走在經絡線上。道家是怎樣知道它的呢?他們沒有機器,沒有技術,他們的唯一技術便是走入裡面並且讓光迴環。

  我們會懂得那實際的方法──如何讓它迴環。這裡作一個敘述好讓你了解他們的門路。

  他們說如果你讓光迴環並且讓運行持續,到了某個點它自動凝結,你不用憂慮去固定它,迴環、迴環、迴環。有一個片刻,忽然間,你發現一切都停頓了,瑜珈一直嘗試著讓它發生的事情發生了。對道來說,這是一個發生;對瑜珈來說,這是艱難、努力的漫長旅程。瑜珈是男性朝向的。

  道不是女性朝向,道是兩者──一個綜合。迴環是陽性能量而凝聚是陰性能量。達到無為,透過行動達到被動,透過努力達到沒有努力。

  謹遵這基本法則你不需要其它方法,但你必須純想天心,純想即飛,必生天上。

  金色花即金丹……

  它是所有永生的秘密,是西方煉金術士慣稱的「賢者之石」;是印度所謂的金露、煉金藥、瓊漿玉液。這是一本煉金術的著作:它給你的是把你的化學成份轉化的煉金術、把基本金屬轉變為黃金的秘密。現在你只是一種基本金屬,但你包含著秘密,如果這些秘密能夠作用,你會轉變為黃金。黃金是永生的。

  金色花即金丹,但縱然它沒有絲差池,始終過於浮動,它需要額外的智慧和清晰,以及最徹底的吸收力和沈靜。人們倘若缺乏高度的智慧和理解,不可能找到路;缺乏深廣的空間容納吸收力和平靜,也不可能緊守。

  兩個條件……第一,他必須有智慧和清晰。不要去擔心,不要開始去想你沒有智慧,那怎辦?每一個人天生便有智慧,智慧是一種固有的品質,就好像每一個人生出來便能夠呼吸。每一個人天生都有智慧,那種有些人有智慧有些人沒有的想法是徹底的錯誤,它貶低人性,是非常侮辱、丟臉的。

  所有人天生都具有智慧,儘管他們的智慧可能各異於他們所表達的領域上。有一個人在音樂方面有智慧,另一個在數學方面有智慧,但如果你以數學作標準,那麼那位音樂家看來便沒有智慧了。如果你讓他們兩個做一個測驗,以數學作為這個考試的標準,那位音樂家會不及格。如果把標準定為音樂,讓他們兩個做考試,以音樂來決定,那麼便會是那位數學家看起來愚笨。

  因為我們選擇了某些準則,那便是為什麼很多人被指責是笨蛋──他們不是。我從沒有遇到過一個人是愚蠢的──它不會發生──但他的智慧可能是不同類型的智慧。比起商業,詩需要一種不同類型的智慧,一個詩人不可能是一個商人,商人會發現做一個詩人十分困難。一個政治家需要一種智慧,一個畫家需要另一種智慧。無數的可能性。

  記住,每一個人天生也具有智慧,它並沒有排除任何人,你只是要去找出你的智慧──它在哪裡?一旦你找到你的智慧你便會清晰。人們活得不清晰,因為他們活在對於自己的錯誤觀念裡面。有人告訴你說你沒有智慧,說話的人可能是個大學校長,但他們的標準只是一個已經選擇好了的標準,他們的標準不能應用在所有人身上,他們的大學不是世界性的,他們不允許其他任何智慧、不接受任何智慧的表現型式。一旦你接受了你的智慧而且重視它,你將會變得清晰,不會有問題的。

  詩人感到愚笨因為他不能成為一個精明的商人,這引起了混亂。在他眼中他變得不如他人、不受尊重、被譴責。他試圖在商業上拚出成就,但他不行。這造成了團團迷霧把他整個重重籠罩。假如他能理解他是一個詩人,他無意做一個生意人,做一個成功的生意人對他來說等如是自殺──他要做一個成功的詩人,那是他的智慧,他的智慧會在他自己的路上開花。他沒有模仿任何人,社會可能不會為了他的詩而付出,因為詩沒有像炸彈那樣被需要;愛也沒有像憎恨那樣被需要。

  那便是為什麼在電影、收音機、電視上,謀殺是被允許的,而它沒有被認為猥褻;但做愛卻不被允許,它被叫做猥褻。這個社會並不是以愛過日子的,它是以恨來存活。假如有人被謀殺,這絲毫沒有問題;假如有人將一把短劍插進你的心臟,血流如泉湧,這也絲毫沒有問題;但假如有人抱你、吻你、愛你,這個社會會驚恐。這是奇怪的,愛是猥褻的但謀殺不是;愛侶受譴責而士兵受讚揚;戰爭是對的而愛是錯的。

  假如你接受你的智慧,假如你接受自己,你將會變得清晰,絶對的清晰,所有的疑雲將會消散。

  第二:你需要吸收和平靜,智慧和清晰是男性頭腦的一部份,吸收和平靜是女性頭腦的一部份。只有女人能吸收,那便是為什麼女人會懷孕──她有子宮。

  這兩點同樣需要,假如你沒有智慧你將不能理解別人對你說的話,你將不能理解師父傳授了什麼給你。而且,假如你不是女性,你將不可能吸收,你將不能夠孕育它。兩者都需要:你必須有智慧,以十足的智慧去看要點;你也必須有十足的吸收力去把它保持,好讓它成為你的一部份。

  這只是一個敘述,慢慢、慢慢地我們會走進入迴光的技巧之中。用心地聽,有智慧地聽,吸收它,它可能是你生命之中,其中一個最偉大的經驗。

  今天談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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