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性、超越性

第二部 有關性的事情

Ⅲ 幻象與事實

  西方似乎很執著於性,人們充滿著無數的技巧和色情的圖象。為什麼在所有的這些時間裡,人們仍然陷住在那裡而無法走向更譚崔的性方式?

  它並不是西方或東方的問題。東西方都執著於性,當然,是以不同的方式。西方是放縱的,東方是壓抑的,但那個執著是一樣的。有意義的問題是:為什麼西方那麼放縱?那是兩千年的基督教以及它的壓仰方式所造成的放縱。

  東方是壓抑的,遲早它將會變成放縱的。人類的頭腦就像鐘擺一樣在移動,從右邊到左邊,從左邊到右邊。記住,當鐘擺移向右邊,它是在累積走向左邊的動量,反之亦然。它看起來好像是走向左邊,但它是在儲存走向右邊的動量或能量。

  當一個社會是壓抑的,它是在儲存變成放縱的動量,而當一個社會是放縱的,它是在儲存變成壓抑的動量。

  所以奇怪的事一定會發生,事實上它已經在發生:西方已經放縱了幾十年,那個壓抑的趨勢正在再度興起。現在有很多秘教正在教導禁慾。哈利克里虛納運動在教導禁慾,有好幾千人對它感興趣。有很多秘教正在興起,他們都同意一個點:性必須被壓仰。以瑜伽的名義,以禪的名義,以基督教的名義,有很多秘教正在興起,它們再度倡導壓抑,不久之後西方將會變成壓抑的。

  在東方,色情雜誌的數目每天都在增加,色情電影也越來越多。東方在每一件事上面都有一點慢,有一點懶惰,所以它需要花長一點的時間。西方的行動是快速的,但是東方正在變成西方,西方正在變成東方,那是最大的問題之一。如果這種情況發生,那麼那個悲慘仍然保持一樣。那個鐘擺再度移動了,你們將會繼續做同樣的事。

  這種情況在過去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一個壓抑的社會遲早會變成放縱的。當那個壓抑來到了一個壓不住的點,它就爆發了:人們會發瘋。或者當一個社會一直都很放縱,它就會開始看到它的沒有用,覺得它只是純粹的浪費能量,它無法給予任何滿足,它反而使一個人覺得越來越挫折,然後一個人就開始想禁慾:「也許古代的先知們是對的。」

  在東方也曾經發生過很多次。印度的宗教在開始的時候也是非常放縱,它並不是一種壓抑的宗教。印度教的先知們是有結婚的,他們不僅有結婚,他們還允許納妾,他們甚至被允許去買女人,因為在那個時候的印度,男人和女人就像商品一樣可以再市場上自由買賣。

  要小心那些繼續在談論印度的黃金時代的人,從來沒有任何黃金時代,甚至在拉瑪的時代……印度人談論很多拉瑪王朝的事,它被認為是最高的頂峰。人們就像商品一樣在市場上被賣出,尤其是女人,她們被認為只是財產,任何人都能夠自由買賣。人們常常把她們當作禮物,有一個朋友來到你家,他喜歡上你的女人裡面的其中之一,你就會將那個女人送給他。甚至連所謂的聖人也有很多個女人,他們都非常放縱。所有那個時代的故事,甚至是關於神的,也都非常放縱。

  你們一定看過濕婆的廟——奉獻給濕婆神的廟,裡面的雕像只不過是陽具的象徵,如果你看,如果你仔細觀察,你將會感到很驚訝,它同時具有男人和女人的性器官在裡面,它描繪出男人和女人的會合,那個故事是:有一天護持神和梵天去找濕婆……這是印度的三位一體:梵天、護持神、和濕婆。梵天是創造的神,護持神是維護的神,而濕婆則是破壞的神。要使世界保持運作,這三個神都需要。一個創造,一個維持,一個摧毀,然後再度是一個創造,另外一個維持,第三個摧毀,所以它保持是一個流。

  梵天和護持神去找濕婆,剛好守衛在睡覺,所以他們就直接進去,當時濕婆正在跟他的太太帕瓦提做愛,他非常熱情地融入在它裡面,完全沈醉!他也許瞌了一些藥,因為大家都知道他有在使用藥物。大麻、印度大麻、和鴉片他都知道。

  他繼續做愛,而這兩個神就站在那邊看。這兩個神真是偉大!他們甚至不說聲:「對不起!」然後趕快離開,他們一定很享受那個情景——現場演出的春宮電影!那個做愛持續了六個小時,而這兩個神就站在那裡看了六個小時。一個漫長的春宮電影,其他什麼都沒有,就只是做愛,在那幾個小時裡面都沒有其他的情節……就只是濕婆在跟他太太做愛。

  但是梵天和護持神都非常生氣。當濕婆結束,他們告訴他說:「我們一直在這裡等了六個小時,而你甚至連看我們一眼都沒有。我們非常生氣,所以我們詛咒你,你以後將永遠永遠都以你的性器官被記得。」

  那就是為什麼在濕婆的廟裡,你可以看到陽具的象徵——濕婆以他的性器官被記得。

  這些印度人一定非常放縱,他們的神也非常放縱,但是之後有了一個反應,那個鐘擺向另外一邊移。佛教和耆那教都反對這種放縱,他們創造出一個非常壓抑的世界、一種壓抑的道德律。

  印度仍然活在他們的影響之下,但是它已經漸漸在走向放縱。西方正在影響著它——西方的電影跟西方的小說正在影響著它。西方受到佛陀、禪、派坦加利、瑜伽、和靜心的影響,而東方則受到了「花花公子」雜誌的影響!人們將「花花公子」藏在吉踏經裡面看。

  你說:「西方似乎執著於性。」

  不只是西方如此,到目前為止,整個人類都仍然停留在對性的執著,除非我們改變整個意識形態,否則它將會繼續保持這樣。直到目前為止,那個意識形態一直都是壓抑\放縱,放縱\壓抑,就在這兩者之間移動。我們必須剛好停在中間。

  你是否曾經試著將鐘擺停在中間?它會變成怎麼樣?那個時鐘會停止,時間會停止,那就是我在此所要做的努力。我不想要你們成為放縱的,我也不想要你們成為壓抑的,我想要你們成為平衡的,剛好在中間。只有停留在中間才可能超越,唯有在中間,我們才能夠創造出既不是東方的,也不是西方的人類,它是非常需要的,迫切地需要——一個既不是東方的,也不是西方的人必須來到這個地球:一個新的人種,帶著新的洞見,完全免於過去所有的枷鎖。

  你問說:「為什麼在所有的這些時間裡,人們仍然陷住在那裡而無法走向更譚崔的性方式?」

  譚崔的方式既不是壓抑的,也不是放縱的。唯有當你深入靜心,譚崔的經驗才可能,否則是做不到的。唯有當你變得很寧靜、很靜止、很警覺、很覺知,你才能夠知道譚崔的事,否則譚崔也可以變成一個放縱的藉口——一個新的名字,一個宗教的名字——你可以躲在譚崔這個名字的背後進行放縱。名字並不能改變什麼,是你的存在狀態需要被改變。

  整個人類都遭受執著之苦,或者是透過放縱,或者是透過壓抑;整個人類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掛念著性。

  心理學家發現,每一個男人在三分鐘裡面都至少會想到女人一次,而每一個女人在六分鐘裡面都至少會想到男人一次。那個差別可能會產生困難,那也許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整個麻煩。譚崔的性根本就不是性,它是靜心。靜心必須散佈到你的整個生活裡,不論你做什麼,你都要靜心地做。靜心地走路,靜心地吃東西,如果你在做愛,那麼就靜心地做愛。靜心必須變成你一天二十四小時的生活,唯有如此才能夠蛻變。那麼你就會超越性,你會超越身體,超越頭腦,這樣的話,你將首度覺知到神性,覺知到狂喜、喜樂、真理、和解脫。

 

  所有的慾望都一樣嗎?我對愛的慾望是什麼?

  就最終的意義而言,所有的慾望都一樣,因為慾望意味著你不滿足於你現在的樣子,慾望是一種不滿足。

  就本質上而言,慾望是在渴求那個不是的:就本質上而言,慾望是一種反對存在的抱怨。你說:「這不是我想要的方式,這不是我想要住的房子,這不是我想要愛或被愛的女人。這不是我所滿意的世界,這不是我所滿意的社會、身體、和頭腦。」

  慾望意味著不滿足,慾望意味著有一個希望在未來——在某處一定有一個地方,在那個地方每一件事物都將會很適合你。慾望意味著「我跟目前的世界並不搭調,所以我希望另外一個我可以搭調的世界」。但是你在任何地方都不會搭調,因為你一直都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不搭調。

  你昨天不搭調,前天也不搭調,在孩提時代,你跟世界之間不和諧,年輕的時候你不和諧,年老的時候你也不和諧,而你在希望:「明天我將會跟所有的事情搭調,所有的事情也會跟我搭調。」你的一生都被規範、被訓練成不搭調,因此明天也一定會跟昨天一樣。

  在印度文裡面,昨天和明天我們使用同樣的字,那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這兩者竟然使用同樣的字!昨天我們稱之為Kol,明天我們也稱之為Kol。它意味著你的明天將只不過是你昨天的重複,你的未來只不過是你過去的重複,所以不要等待未來,因為未來也只不過是過去的重複。

  成為沒有慾望的意味著停留在此時此地,很滿足,不論怎麼樣都是好的,不論怎麼樣都是事情存在的唯一方式,沒有其他的方式,它不可能是其他的樣子,生命就是這樣,生命就是要成為這樣,突然間你就會被和平所圍繞著。讓這個成為你的途徑,每一個片刻,不論它是怎麼樣,你都享受它、慶祝它,對它覺得感謝。

  所以,最終來講,所有的慾望都一樣,因為慾望的本質是一樣的,但是如果我們不考慮慾望最終的意義,那麼就會有所不同,那麼就會有很多不同。

  你問說:「我對愛的慾望是什麼?」

  對愛的慾望可以有三種意義,它依你而定。最終的意義當然就只有一個,那個意義就是你跟你自己在一起覺得不快樂,你認為你跟別人在一起會比較快樂,這是愚蠢的,這是不可能的。你甚至連跟你自己在一起都覺得不快樂,你跟別人在一起怎麼可能快樂?你只能安排一個他跟他自己在一起也覺得不快樂的人來跟你生活在一起,否則他或她為什麼要來跟你在一起?

  你能夠安排或說服別人來跟你生活在一起,那只是因為他或她也同樣地陷住在慾望裡,如此一來就有兩個不快樂的人會合在一起,兩個跟自己在一起不快樂的人會合在一起,這樣做你是在要求奇蹟,但是奇蹟不會發生。

  兩個不快樂的人會合在一起無法互相使對方快樂,他們的不快樂將會加倍,就這樣而已,它是一個簡單的算術,他們將會變得非常非常不快樂。不僅加倍,事實上,他們的不快樂將會乘以好幾倍,因為他們的不快樂將會互相衝撞,他們會對對方生氣,他們會互相報復,他們會認為對方是騙子,因為「對方答應我會給我一個玫瑰花園,但是似乎不可能兌現。」

  所有的承諾都被證明是假的,因為你怎麼可能從不快樂來承諾?你怎麼可能從不快樂來給予?一開始你並沒有擁有它,你怎麼可能分享?你只能分享那個你所擁有的。如果你是快樂的,那麼你可以分享快樂:如果你是不快樂的,那麼你就會分享不快樂;如果你是悲傷的,你會分享悲傷。

  所以你問我說:「我對愛的慾望是什麼?」它將依你而定。

  首先,它可能只是對性的慾望,那是很簡單的,沒有很複雜——很粗鄙的。事實上,稱之為愛是不對的,但是每一件事我們都稱之為愛,有人說:「我愛冰淇淋。」有人說:「我愛我的房子,我愛我的狗,我愛我太太,我愛高爾夫球!」所以要怎麼辦呢?

  愛是最被誤用的一個字,我們在一千零一件事上面都使用它。所以當人們需要性,他們也稱之為愛。性是非常初級的愛的形式,非常原始,就只是一年級的愛,它不可能進入很深,不可能非常令人滿足。

  或者你也可能真的是意味著愛,那麼它就意味著你是一個快樂的人,而且你想要分享你的快樂,你累積了很多快樂。當你的愛是意味著性,你只是累積了很多性能量,你想要釋放它,它就會是一個釋放,你想要別人來幫助你釋放它。性愛是非常身體的。如果當你說愛的時候,你真的是意味著愛,那麼你的生活必須是快樂的、滿足的、欣喜的。那麼你的心需要慶祝,所以你能夠分享,這是一種心的分享,性是身體的分享,愛是心的分享。

  還有另外一個可能性我稱之為祈禱,當你甚至超越了心,你的整個存在深深地需要開花,需要分享,那麼它就是祈禱。

  性存在於兩個身體之間,它甚至可以存在於死的身體,當你去找妓女的時候,那個情況就是這樣。那個妓女並不在那裡,就只是身體在那裡。那個妓女將身體提供給你,但是她逃離身體,因為她從來就沒有愛你,她怎麼可能在那裡?她會變成不在,那就是成為一個妓女的整個藝術。面對著你,她變成不在,她完全把你忘掉,她也許會開始想她的男朋友,她也許會創造出一個關於她男朋友的夢,她會完全把你忘掉,留下身體讓你擺佈,它是一個死的身體,你可以使用它,但它只是一個工具,它是醜陋的,它非常醜陋,跟一個死的身體做愛。

  但我並不是說它只發生在跟妓女之間,它也可能發生在你跟你太太之間。你的太太也許不在那裡。如果愛不存在,那麼她怎麼可能在那裡?當你在跟你太太做愛的時候,她可能不在,或者你先生可能不在,他也許只是在履行一項任務,那麼它也是一種娼妓的行為。也許婚姻是一種比較永久的娼妓行為,比較有制度,比較方便,也比較安全,但那個品質是沒有什麼差別的——數量也許有差別,但是品質並沒有差別。

  每當你愛一個人,而那個人不在,你愛一個人,而你不在,那麼就只有身體在,它是一件機械式的事情。當你愛一個人,你面對那個人的時候必須是在的,你必須在,對方也必須在,兩個「在」會合、重疊、融合,那麼就會有無與倫比的喜悅,那麼就會有和平和寧靜。

  所以有很多宗教人士反對性,因為他們還不了解愛是什麼,他們所了解的愛只是最粗鄙的東西——性,所以他們繼續講一些反對它的話。他們不了解愛的美,他們只知道醜陋的性。如果你發現一個聖人仍然在談論性,而且反對它,那麼你就可以確定,他從來不知道愛。一個從來不知道愛的人無法知道祈禱,不論他是如何地假裝——因為性在愛當中會變得精緻,愛在祈禱當中會變得精緻,它是一個階級層次,它是一個金字塔,那個基端是性,頂端是祈禱,在這兩者之間是一片廣大的愛。

  當你在,對方也在,在那個「在」當中覺得很滿足,在那個「在」當中覺得很快樂,那麼就有一種分享。愛也許可以變成性的,愛也許也會有性的層面,但是這樣的話,那個性已經被提升了,那麼性就不再是粗鄙的,那麼性已經來到一個更高的地方,那麼它就具有一種不同的品質。

  當你愛一個人,然後性自然地發生,只是作為一種分享,在它裡面沒有任何貪婪,並不是你在欲求它,並不是你在計劃它,並不是它存在於你的頭腦,它根本不在那裡——你們只是在分享你們的「在」,在那個分享當中,你們的身體開始互相會合、互相融合,那麼那個性是不同的。

  在愛當中,或者性會消失,或者它被蛻變了。首先它會被蛻變,然後漸漸地,它會消失,然後會產生另外一種品質更高的愛,那就是祈禱,在祈禱當中已經沒有性。愛介於祈禱和性之間。

  在愛當中,兩種可能性都存在:愛可以散佈到很根部,到性,愛有時候也可以提升到祈禱的頂峰。愛一個人,有時候你可能會以一種性的方式來愛,有時候你可能會以一種祈禱的方式來愛,愛會散佈到那兩岸。愛是一條河流,它會碰觸到兩岸。有時候甚至是身體,有時候那個人會被變形,你會看到一個神或是一個女神。

  除非你的愛開始感覺到對方的在是神聖的,否則你的愛尚未達到祈禱。

  當你走到了祈禱,那麼性就完全消失了。從祈禱不會掉到性,那是不可能的。祈禱是另外一岸。從性無法碰觸到祈禱——性是另外一岸,它們離得很遠,它們在愛當中會合,所以愛是人的經驗裡面最複雜的事情,因為在愛當中有兩岸的會合。

  在愛當中,物質和心靈會合,身體和靈魂會合,創造者和那個被創造的會合。永遠不要錯過任何可以成長到愛的機會。

  但是它依那個情形而定,你問我說:「所有的慾望都一樣嗎?我對愛的慾望是什麼?」

  我們將必須來看,現在我無法給你答案,你必須觀察,要對你自己的感情非常清楚,如果它是性的,那沒有什麼好隱藏的,那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它是自然的,它必須從那個自然的狀態提升,你必須從那裡開始,不要隱藏它,不要將它作合理化的解釋,讓它成為它本然的狀態,不論它是怎麼樣。如果它是性,那麼它就是性,試著去了解它。幫助它走向更多的愛,越來越走向那個人,越來越不走向身體。

  如果你覺得它是愛,那麼就幫助它走向祈禱,那麼就愛那個人,但是記住神,那麼就擁抱那個人,但是記住神,那麼就拉著你愛人的手,但是記住那隻手屬於神,讓這個記住越來越深入。

  我無法給你一個答案,你必須去找到它。即使我給你一個答案,你也會以你自己的方式來解釋,我也許會談論祈禱,但是如果你的能量仍然停留在性,你將會以性的方式來解釋它。

  我一直說了好幾年,宗教是從性到超意識的一個橋樑,各種人都聽到了它。那些執著於性的人會認為:「非常好,所以超意識也是性。」他們將三摩地貶為性。那些真正流進三摩地的人會覺得很高興,他們會說:「很好,所以現在已經不需要再譴責任何事,即使性也有三摩地的元素在裡面,我們可以接受它,吸收它,我們可以進入很深的和平,因為當沒有衝突,就會有和平。」

  我對很多人演講,但是他們一直都以他們自己的方式來了解。在你們進入睡覺之前讓我講一個小故事給你們聽:

  木拉那斯魯丁去看他的醫生,他已經老了,非常老,他看起來非常虛弱,醫生說:「那斯魯丁,告訴我關於你的愛情生活,因為似乎你浪費了太多的能量。」

  他說:「我的愛情生活非常單純:我每個星期跟我太太做愛四次,每個星期跟我的秘書做愛四次,每個星期跟我的打字員做愛四次。」

  那個醫生嚇死了,他說:「那斯魯丁,你會殺了你自己!你必須好好地『掌握』你自己。」

  那斯魯丁說:「那個我也是每個星期做四次。」

  你的了解就是你的了解,即使我談論祈禱,你也會了解到任何你所能夠了解的。你最好仔細觀察,你最好深入你自己的頭腦去了解它的運作。

  只有一件事我想要告訴你:不要譴責,永遠都不要譴責。一個譴責的頭腦永遠無法了解生命,永遠不要判斷,永遠不要衡量,只要成為一個單純的觀察者,因為一旦你下了一個判斷,你就不允許你的頭腦對你完全敞開,你的判斷會變成一個障礙。如果你已經相信性就是罪惡,那麼你怎麼能夠面對你自己的性?你將會曲解它,你將會欺騙你自己,你將會合理化地解釋它,你將會找到一些方法、方式、話語、和哲學來隱藏它。

  永遠不要有任何偏見,這樣的話,你的經驗對你來講才會變成透明的。不論它是怎麼樣,至少就我而言,每一件事都是好的——不論它是什麼,它都是好的。它是你的頭腦,它是你的身體,它是你的能量。基本的要求就是要很清楚地去看它,從那個看法,事情就會開始流動。

  如果它是性,那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你不是無能的,那很好,要這樣想。它是性,很好,你有能量,現在你可以利用那個能量。你是否曾經聽過有任何性無能的人成道?我從來沒有聽說過。相信我,它從來沒有發生過,它不可能發生。性無能的人是世界上最可憐的人,因為成道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即使他努力嘗試,它也不可能發生,因為一開始他就沒有能量可以蛻變。

  讓我再告訴你另外一個事實:每當成道發生,它都發生在一個非常有性慾的人身上——一直都是!因為有更多的能量……你可以乘著那個能量。它從來沒有發生在那些所謂溫溫的人身上……沒有什麼事會發生在他們身上,他們會陷住在他們那種溫溫的狀態下,但是它會發生在那些很熱的人身上。

  佛是非常熱的,他曾經經歷適很棒的性生活,從那個經驗,他變得越來越了解。有一天,當他覺知到他是多麼不必要地浪費掉那麼多的能量,然後他開始將那個能量導向不同的方向——導向愛、祈禱、慈悲、和靜心。

  那是同樣旳能量!世界上就只有一種能量,那就是性能量。即使神要創造出一些什麼,祂也必須透過性來創造它。一個小孩誕生,生命誕生,是來自性。一朵花開,它是性能量。布穀鳥繼續瘋狂地歌唱,它也是來自性能量,只要看一下你的周遭!整個世界都是性能量在悸動著,它是唯一存在的能量!宇宙就是由性這個東西所形成的,所以不要譴責它。乘著那個波浪,那個發出隆隆聲的性的波浪,你將會開始感覺到新的層面、新的高度。

  首先你會進入性,然後你會進入祈禱,但是你只能從你所在的地方開始。所以,第一件事就是要完全確定你在哪裡,而只有你能夠確定它。

  注意看……繼續注意,如果你不譴責,如果你不辯護,如果你不說好或壞,如果你不是一個清教徒的道德家,如果你只是一個純粹的觀察者,你將能夠看到,因為它就在你裡面,你的能量就在那裡,一旦你知道它在哪裡,就從那裡開始下功夫。

  如果它停留在性中心,那麼不必擔心,只要記住一件事:永遠不要跟你所不愛的人做愛,那是一種倒錯的現象,因為這樣的話你將會執著於性。跟一個你真正愛的人做愛,否則就等待,因為當你愛一個人,那個愛就會把你的能量往上拉。一旦那個能量開始走向愛,愛是那麼地令人滿足,誰會去管性?性從來沒有使任何人滿足,它會創造出越來越多的不滿足。性從來沒有使任何人滿足,它不曾帶給任何人滿足。

  唯有當你跟一個人有愛的關係才進入性行為,所以愛和性變成連結在一起。愛是一個更大的中心,一個更高的中心。一旦性跟愛接軌,它就會開始往上走。一旦你覺得你是有愛的,那麼永遠不要到廟裡或是到教會去祈禱,那是愚蠢的,那麼要再做跟你一開始所做的一樣:你的第一個祈禱必須發生在跟你的愛人在一起的時候。或者是在你做愛之前,讓你自己帶著祈禱的態度,或者是在你做愛之後,讓你自己帶著祈禱的態度,或者——第三個是最好的——當你在做愛的時候,讓你自己帶著祈禱的態度。

  如果愛跟靜心連結在一起,那麼它可以搭便車,那麼它可以被靜心所提升。愛必須將性能量拉上來,然後靜心必須將愛的能量拉上來。一旦你處於最高點,你頭頂上的薩哈斯拉,也就是東方所說的千瓣蓮花,就會打開,它只開在最高的頂峰。

  這是三個基本的中心:性的中心、心的中心、和薩哈斯拉——千瓣蓬花。心的中心剛好在中間,介於薩哈斯拉和性中心之間。從心的中心,那個路可以通到這兩個中心。沒有人可以直接從性跳到薩哈斯拉,一個人必須經過愛,經過心的中心。

  從心的中心,你可以散佈到兩個方向,它並沒有什麼不對。一旦你到達了薩哈斯拉你內在的蓮花最終的開花,那麼性就會完全消失,那麼就沒有性會留下來。

  在性裡面沒有祈禱,在祈禱裡面沒有性,在愛當中,這兩者會合,混合在一起,那就是為什麼我要再度重複:愛是進入這個世界的門,也是進入彼岸的門,愛是對這兩個方向敞開的門。

  當耶穌說「神就是愛」,他是對的,但是我想要說——而我覺得我的陳述比耶穌的陳述更好——我想要說「愛就是神」。耶穌說「神就是愛」,我說「愛就是神」。

 

  襌宗對性的做法是怎麼樣?禪宗的人似乎是中性的,他們有一種無性的氛圍。

  襌對性沒有什麼態度,那就是襌的美。有一個態度意味著你仍然執著於這個方式或那個方式。有人反對性,他有一種態度,或者有人贊成性,他也是有一種態度。贊成和反對在一起就好像牛車的兩個輪子,它們並不是敵人,它們是朋友,是做同一種生意的伙伴。

  襌對性沒有什麼態度,一個人為什麼要對性有任何態度呢?那就是它的美,襌是完全自然的。你對我們在喝的水有任何態度嗎?你對於吃東西有任何態度嗎?你對於晚上睡覺有任何態度嗎?沒有態度。

  我知道有一些瘋彺的人對於這些事也有態度:一個人不應該睡超過五個小時。睡覺是一種罪惡,就像是某種必要的罪惡,一個人不應該睡超過五個小時,或者在印度,有一些人認為只能睡三個小時。我碰過一個人,他已經十年沒有睡覺,他就只是因為這樣而被崇拜,其他他什麼都沒有,沒有其他創造性的才能,那是他唯一的才能,也許他只是一個失眠症患者,也許甚至連這個也不是一項才能,也許他是睡不著。

  他已經變得很神經質,無法放鬆,而且看起來好像發瘋了。如果一個人十年沒有睡覺,他一定會發瘋。人們會來,群眾會來崇拜他,他已經達成了某種偉大的事,他到底達成了什麼?有什麼達成?他就只是一個不正常的人,生病的人。睡覺是自然的,他一定非常緊張——他的確很緊張,他的內在一定在沸騰。只要想想,有十年的時間沒有睡覺!但是現在它已經變成了一項很大的投資,現在它已經可以帶給他利益,他的瘋狂已經變成一種投資,現在有千千萬萬人會來崇拜他——就只是為了這個?

  多少年代以來,這一直是最大的不幸之一——人們一直在崇拜那些不具創造性的事,有時候甚至是病態的事,那麼你就是對睡覺有一種態度。有一些人對食物有一種態度。要吃這個或吃那個:只能吃這麼多,不能吃得比那個更多,他們不聽身體的反應,他們不管身體餓不餓。他們具有某種觀念,他們將那個觀念強加在自然之上。

  襌對性沒有態度,禪非常單純,襌是天真的,襌就像小孩一樣。它說,不需要有任何態度,為什麼?你對打噴嚏有任何態度嗎?要不要打噴嚏,它是一種罪惡或是一種美德?你並沒有任何態度。但是我曾經碰到一個反對打噴嚏的人,每當他打噴嚏,他就立刻唸咒語來保護他自己,他屬於一個很小的愚蠢的宗派,那個宗派認為,當你打噴嚏的時候,你的靈魂就會跑出去。在打噴嚏當中靈魂會跑出去,如果你沒有記得神,它可能會回不來,所以你必須記得,你必須立刻記得,這樣你的靈魂才會回來。如果你在打噴嚏的時候死掉,你將會入地獄。

  你可能會對任何事持某種態度,一旦你有了態度,你的天真就被摧毀了,然後那些態度就開始控制你。禪既不贊成任何事,也不反對任何事,襌說,任何平凡的都是好的。成為平凡的,成為一個什麼人都不是,成為一個空無,成為沒有任何意識形態,成為沒有個性的……

  當你有了某種個性,你就具有某種神經質。個性意味著某種東西在你裡面定型了,個性意味著你的過去,個性意味著制約、培養。當你有一個個性,你就被監禁在它裡面,你不再是自由的。當你有一個個性,你就在你自己身上戴上了一個盔甲,你不再是一個自由人,你在你自己的周圍攜帶著你的監獄,它是一個非常微妙的監獄,一個真正的人是沒有個性的。

  當我說他沒有個性,我是意味著什麼?他將會免於過去,他會按照當下的情況在當下行動,他將會是自發性的,只有他能夠是自發性的。他不會回到記憶裡面去找尋要怎麼做。一個情況產生,然後你就往你的記憶看,那麼你就是有一個個性,那麼你是在問你的過去:「我應該怎麼做?」當你沒有任何個性,你就只是洞察那個情況,然後由那個情況來決定要怎麼做,那麼它是自發性的,你會有反應,但不是固定式的反應。

  襌對任何事都沒有信念系統,那也包括性——襌對它並沒有說什麼,那必須成為最終的方式。譚崔對性有一個態度,那個理由是什麼呢?它試圖脫去社會所加諸在你身上的。譚崔是醫藥的,社會壓抑了性,譚崔是一種處方,它幫助你恢復平衡。你太向左邊靠了,譚崔來幫助你靠向右邊。為了要恢復平衡,有時候你必須靠向右邊很多,唯有如此才能夠達到平衡。你沒有看過一個走鋼索的人嗎?他的手上會拿一根棒子來取得平衡。如果他覺得他太靠向左邊了,他會立刻開始靠向右邊,然後他會再度覺得現在他太靠向右邊了,所以他就開始靠向左邊,他就是以這樣的方式來保持在中間,譚崔是一種治療法。

  社會創造出一個壓抑的頭腦,一個否定生命的頭腦,一個反對喜悅的頭腦,社會非常反對性,為什麼社會那麼反對性?因為如果你允許人們享受性的樂趣,你就無法將他們轉變成為奴隸,那是不可能的,一個喜悅的人無法被淪為奴隸,那就是他們的詭計,只有悲傷的人能夠被轉變成奴隸,一個喜悅的人是一個自由人,他本身具有一種獨立性。

  你沒有辦法招募喜悅的人去打仗,不可能,他們為什麼要進入戰爭?但是如果一個人壓抑了他的性,他就會準備去打仗,他會很想去打仗,因為他無法享受生命。他已經變得無法享受,因此他變得沒有能力創造,如此一來他就只能做一件事——他可以摧毀。他所有的能量都會變成毒素和具有破壞性的,他已經準備好要去打仗,不僅準備好,他還很渴望它,他想要殺戮,他想要摧毀。

  事實上,當他在摧毀人類的時候,他會有一種替代性的刺穿的喜悅,那個刺穿本來是可以在愛裡面發生的,那麼它就會很美。當你在愛當中刺穿一個女人的身體,那是一回事,它是心靈的,但是當事情走錯了,你用一把劍或一支茅刺穿了別人的身體,那是醜陋的,那是暴力的,那是破壞的,但是你在找尋刺穿的替代品。

  如果社會允許人們有完全的自由可以很喜悅,那麼就沒有人會成為具有破壞性的。一個能夠愛得很美的人永遠不會成為具有破壞性的。一個可以愛得很美而且生活過得很喜悅的人也不會成為競爭的,這些就是困難之所在。

  那就是為什麼原始部落的人沒有什麼競爭力,他們很享受他們的生活,為什麼要那麼麻煩去擁有一間較大的房子?為什麼要那麼麻煩去擁有更多的銀行存款?為了什麼?你跟你的女人或男人在一起覺得很快樂,你的生活過得很愉快。誰會想要坐在市場裡好幾個小時又好幾個小時,日以繼夜地,一年又一年地,希望在最後你會有很多銀行存款,然後就可以退休來享受?那一天永遠不會來臨,它不可能來臨,因為你一生都會是一個苦行者。

  記住,生意人是苦行者。他們將一切都奉獻在金錢上面。一個知道愛,同時知道愛的興奮和狂喜的人將不會具有競爭力。如果他能夠得到他每天的麵包,他就會覺得很高興,那就是耶穌的祈禱「給我們每天的麵包」的意義,這樣就很夠了。耶穌看起來很愚蠢,他應該要求「給我們更多的銀行存款」。他為什麼只要求每天的麵包?一個喜悅的人從來不會要求比那個更多,因為那個喜悅已經非常令人滿足。

  只有那些不滿足的人會喜歡競爭,因為他們認為生命並不是在這裡,它在那裡。「我已經去到了首都德里而變成了總統,」或者去到了白宮而變成這個或那個。「我必須去到那裡,喜悅就在那裡。」——因為他們知道這裡沒有喜悅,所以他們一直都想要行動、行動、行動、行動,他們一直都在行動中,但是他們從來沒有到達。而那個知道喜悅的人就在這裡,他為什麼要去到德里?為了什麼?他在此時此地就已經非常快樂,他的需要非常少,他沒有慾望,當然,他會有需要,但是沒有慾望。需要可以被滿足,但是慾望永遠無法被滿足。需要是自然的,慾望是異常的。

  這整個社會都依靠一件事,那就是性壓抑,否則經濟將會被摧毀、被破壞,戰爭將會消失,所有的武器也都會消失,政治將會變得沒有意義,政客就不再重要。如果人們被允許去愛,金錢將會變得沒有價值,因為他們不被允許去愛,所以金錢變成了代替品,金錢變成了他們的愛。所以在那裡面有一個微妙的策略,性必須被壓抑,否則這整個社會結構將會立刻倒塌。

  只有愛被釋放到世界上才能夠帶來革命。共產主義失敗了,法西斯主義失敗了,資本主義也失敗了。所有的主義都失敗了,因為在內在深處,它們都是性壓抑的。在那個點上,它們是沒有差別的——華盛頓和莫斯科之間沒有差別,北京和德里之間也沒有差別——根本就沒有差別。他們都同意一件事——性必須被控制,人們不能被允許在性方面有天真無邪的喜悅。

  為了要恢復平衡,所以出現了譚崔,譚崔是一種治療法,所以它非常強調性。所謂的宗教說性是罪惡,譚崔說性是唯一神聖的現象。譚崔是一種治療法,襌並不是一種治療法,襌是疾病已經消失的狀態,當然,如果你是有病的,那麼它也是一個處方。一旦你的病被治癒了,你就不需要繼續再攜帶著那個處方和藥罐子和那些藥,你會將它丟進垃圾桶。

  一般而言,社會是反對性的,譚崔來幫助人類,來將性還給人類。當性被歸還給人類,那麼襌就會產生,襌沒有態度,襌是純粹的健康。

  威爾罕姆.雷克說:「所有的病人在生殖器方面都受到了打擾,他們在生殖器方面必須變得健康。那意味著我們必須找到和摧毀所有阻止形成性高潮強度的病態的態度。」作為一個治療師和一個接受治療的人,那個陳述是不是很實際,而且是一個很好的立論基礎?

  完全正確,他說得很精準。健康的生物一直都有能力達到性高潮的頂峰,它是高潮的,它是流動的。

  當一個快樂的人在笑,他的笑就好像他的整個身體都在笑,它並非只是嘴唇在笑,也並非只是臉在笑,從頭到腳,他的笑是全身的。笑的微波會貫穿他的整個人,他的整個生物能量會隨著那個笑而貫穿他的整個人,它好像是在跳舞。當一個健康的人是悲傷的,他會真的很悲傷,完全悲傷:當一個健康的人在生氣,他會真的很生氣,完全生氣;當他在做愛,他就是愛,其他沒有:當他在做愛,他就只是在做愛。

  事實上說他在做愛是不對的,英文的表達是粗俗的,因為愛是不能夠被做的,並不是他在做愛——他就是愛,他就只是愛的能量。在一切他所做的事情裡面,那就是他所處的狀態。如果他在走路,他就只是一個走路的能量,在它裡面沒有一個走的人;如果他在挖一個洞,他就只是那個挖。

  一個健康的人並不是一個實體,他是一個過程,一個動態的過程,或者我們可以說,一個健康的人並不是一個名詞,而是一個動詞——不是一條河流,而是一個流動。他繼續流向所有的層面,洋溢著。任何阻止這個狀態的社會就是病態的。任何人以任何方式被禁止都是病態的、偏頗的,只有一個部分,而不是整體在運作。

  有很多女人不知道性高潮是什麼,有很多男人不知道完全的性高潮是什麼,有很多人只達到局部的性高潮,生殖器的性高潮,它只侷限在生殖器,只是生殖器的一個小小的微波,然後就結束了,它並不像當你的整個身體都進入那個漩渦而你迷失在一個深淵裡的狀態。有幾個片刻,時間停止了,頭腦不運作:有幾個片刻,你不知道你是誰,那麼它就是一個全然的性高潮。

  人是不健康的、病態的,因為社會在很多方面使他變殘缺,你不被允許全然地愛,你不被允許全然地生氣,你不被允許成為你自己,有一千零一個限制被強加在如果你真的想成為健康的,你必須不壓抑你自己,你必須脫掉一切社會在你身上所做的。社會犯下很多罪,但那是唯一我們所擁有的社會,所以現在沒有辦法做什麼。每一個人都必須以他自己的方式運作,來走出這個病態的社會,而最好的方式就是以盡可能多的方式開始變成性高潮的。

  如果你去游泳,那麼就游泳,要以一個全然的存在來游,好讓你變成那個游動,一個動詞,名詞消失了。如果你跑步,那麼就跑,變成那個跑動,而不是一個跑者。在你們的奧林匹克裡面有跑者,有很多自我和競爭者,他們都野心勃勃。如果你能夠只是跑步;,而不要有跑者在那裡,那麼那個跑步就變成禪,它變成靜心的。跳舞,但是不要變成一個舞者,因為舞者會開始操控,那麼他就不是全然的。只要跳舞,讓那個舞帶領你到任何它想要去的地方。

  讓生命流動,信任生命,漸漸地,生命將會摧毀掉你所有的抑制,然後能量就會開始流向所有那些以前被阻止的部分。

  所以,不論你做什麼都要帶著這個隱含的觀念來做:你必須變得更流動。如果你抓住某一個人的手,那麼就要真的抓住它。不管怎麼說,你已經握住它,所以為什麼要浪費這個片刻?真正地抓往它!不要只是兩隻死的手互相握住對方,每一個人都在懷疑對方什麼時候會離開。如果你談話,那麼就讓那個談話成為有熱情的,否則你將會使別人和你自己都感到無聊。

  生命應該是一個熱情,一個震動的熱情,一個脈動的熱情,帶著強大的能量。不論你做什麼,它都不應該是死氣沈沈的,否則就不要做它。沒有責任一定要做什麼事,但是任何你想做的,就真的去做它。

  所有的抑制都將會漸漸消失,你的整個生命將會重新被喚回,你的身體將會被喚回,你的頭腦將會被喚回。社會使你的身體、頭腦、和每一樣東西都變殘缺,他們只給你一些選擇,只有非常狹窄的裂鰱是打開的,你只能從這些裂缝來看,你不被允許去看整體。

  這就是我所說的健康的頭腦,一個健康的頭腦是性高潮的、狂喜的。

 

  為什麼性一直都被認為包含憤怒、嫉妒、殘酷、貪婪、佔有、和暴力,而不被認為跟樂趣、喜悅、愛、遊戲、友誼、和其他很棒的事情連結在一起?

  性跟嫉妒、憤怒、和佔有無關,但是人類的頭腦被既得利益者以如此的一個方式所制約,使得他們能夠剝削你生命能量的源頭——性——來滿足他們自己的利益。

  比方說,人在自然的情況下是多夫多妻的,當我說人,我並非只是意味著男人,女人也是一樣。人類自然的傾向是多夫多妻的,但是所有的社會都強迫一夫一妻制,這會產生困難,那個困難並不是來自性,那個困難是來自一夫一妻制。

  你發覺你跟一個女人或一個男人綁在一起,而自然的渴望是偶而你會想要吃不同的食物。同樣的男人有同樣的臭味,同樣的女人有同樣的曲線,那個你已經探索過好幾千次了,你必須再度去探索它,但是它已經沒有什麼好探索的了,全部都探索完了,你巳經膩了,那是一種聰明才智,只有聰明才智會感到膩。偶而你會想要有另外一個女人或另外一個男人。

  如果社會由聰明的人來經營,不是由那些想要剝削你的人來經營,而是由那些想要充分滿足你的本性的人來經營,那麼就一定不會有嫉妒。太太會了解,先生偶而需要其他某個女人,「就好像我需要其他某個男人一樣」。它是完全自然的,我們都是人。

  如果你今天跟一個同伴打網球,另外一天跟另外一個同伴,這有什麼不對?這樣會有任何嫉妒嗎?它並沒有比打網球來得更多,同樣是兩個能量的會合和融合。

  有了避孕藥之後,所有宗教的論點都已經完全過時了。所有的宗教都堅持一夫一妻制必須被維持,因為小孩,否則誰要為小孩負責?避孕藥已經使它變得可能,現在性已經不需要成為一個枷鎖,因為小孩已經不再是一個難題。性已經能夠免於生物性的枷鎖,因此我一再一再地說,在發現火之後,避孕藥是最大的革命,最大的發現。

  當沒有嫉妒,就沒有憤怒,我所談到的所有品質都會自動來臨。一個能夠給你自由的女人,一個從來不會試圖佔有你的男人——你可以按照你自己的希望在世界上行動——你認為友誼不會在這兩個人之間發生嗎?一個男人能夠給太太自由,一個太太能夠給先生自由,他們之間一定會產生出很棒的友誼、很棒的親密。

  太太可以告訴他先生別的男人怎麼樣,男人可以對他太太描述其他的女人怎麼樣,他不需要隱藏它。友誼可以使你們變得更接近、更親密。但是過去的社會從來不想要有這樣的事發生,他們希望人們保持厭倦:永遠將一個女人跟一個男人綁在一起,你們已經開始走向一個最終的厭倦的旅程。這些厭倦的人在受苦,但是他們不能違抗,他們無法達到他們聰明才智的頂點,那個厭倦會繼續摧毀每一個可能性。

  為什麼仙西佩會對蘇格拉底感到憤怒?為什麼她常常打他?為什麼她會將熱開水倒在蘇格拉底的頭上?那些熱開水本來是準備要早上泡茶用的。蘇格拉底有半個臉被燙傷,一生都保持黑黑的,那個問題是什麼?

  那個問題是他對他的門徒比較有興趣。當這個用熱水倒在他臉上的大事件發生的時候,他正在跟他的門徒講話,他太太三番兩次地叫他:「來吧!早餐已經準備好了。」但是對於一個像蘇格拉底這樣的人來講,當有很棒的理智上的對話在進行,早餐根本就不重要。

  到了最後,她發火了,然後就將熱開水倒在他身上,但蘇格拉底是世界上最偉大的人之一,他擦擦他的臉,然後繼續跟他的門徒講話,他的其中一個門徒說:「我們無法了解,你怎麼能夠忍受這種女人?」

  蘇格拉底說:「我並沒有在忍受她,她幫助我學習很多事——比方說,耐心。我很感激她,現在,她再度給了我另外一個教訓,即使有熱水倒上你身上,你也可以保持冷冷的。如果沒有她,我可能很難去發現這些狀態。」蘇格拉底從來沒有對他太太生氣過,他一直都很慈悲。

  當兩個人互相給予對方自由,他們兩個人的經驗都會變得更豐富。也許在你的太太裡面有一個寶物是你沒有覺知到的,而當你在跟別的女人做愛時,你發現了它,另外一個女人變成一個很大的幫助。如此一來,你的太太就不只是舊有的曲線,有某些新的東西,某些新的開口,某些新的角落,某些新的空間……你會開始找尋你在別的女人那裡所發現的那個新的空間,因為每一個女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就好像每一個男人也都是獨一無二的。

  一個男人必須被允許去接觸盡可能多的女人,一個女人必須被允許去接觸盡可能多的男人,他們雙方都會變得更豐富,在經驗、親密、和友誼方面都會變得更豐富,他們將會知道愛的高度,不這樣做的話那可能就會錯失的。

  但是既得利益者不想要你們成為聰明的,不想要你們成為富有經驗的,不想要你們達到潛力的頂峰,因為那對他們來講是危險的,唯有當你們的經驗不足,唯有當你們的聰明才智不夠,你們才願意當奴隸,唯有當你是一個怕太太的先生,你才願意當奴隸,你知道得非常清楚,你甚至無法控制你的太太。你永遠不會試著做任何努力在任何領域裡提升到較高的地方,你知道你太太可能會立刻把你拉下來。

  太太整天被關在屋子裡,她能夠向誰報復?誰要為所有這些負責任?除了先生之外,她找不到任何人。

  這個醜陋的情況是你自己創造出來的。

  我的努力是要幫助你了解,愛並不是一項商品。你認為如果你太太跟另外一個男人在一起幾天,她將會變得精疲力竭,當她回來,她將會成為中空的,將不會有愛。愛並不是一項商品。事實上,在從不同的角度嘗試和經驗了一個不同的男人之後,她可能會變得覺知到在她裡面不同的部分。她也許回來的時候會變得更具有愛心,因為她會變得更有經驗,她可能會讓你感到驚訝——你從來不知道她會這樣。

  在生命的每一個層面,我都贊成要豐富一點,我不贊成在生命的每一個層面是貧乏的。你們在心理上、心靈上、和身體上都被弄得貧乏,就因為這些少數人成為了總統、首相、國王、和皇后,就因為這些少數人成為了教皇或科梅尼(伊朗回教領袖)……就只是為了少數人,整個人類都被犧牲掉了!

  我想要你們反抗任何帶走你們自由的努力。

  對我而言,自由是最終的經驗,是最美的、最神聖的。

  永遠不要為了任何理由而讓你的自由受到打擾。不論付出什麼代價都要讓你的自由保持完整,那將能夠使你成為一個真實的男人或真實的女人。就現在的情況,你只是傀儡,在你裡面沒有什麼真實的東西,每一樣東西都是不真實的,因為每一樣東西都是不真實的,所以你覺得很慘。

  真相能夠使你從悲慘中解放出來,把你帶入一個受到祝福的新世界,那就是我試著要帶你們去的王國。

 

  性和死亡之間有什麼關係?

  我曾經說過,人害怕這兩者,那就是為什麼他們會有禁忌,沒有人在談論性,也沒有人在談論死亡。

  我們對這兩件事都保持沈默,我們已經沈默了好多好多個世紀。它們是禁忌,它們甚至不可以被提到。當它們被提到,在我們裡面的某些東西就開始顫抖。

  似乎在那裡有一種很深的壓抑,那就是為什麼我們創造出代替的字。在西方世界,他們不說:「我們進入性。」他們說:「我們在做愛。」那是一種代替性的字,而且是虛假的,因為愛是一個完全不同的層面。進入性就是進入性,它並不是做愛。愛可以包含性,但是它具有一種完全不同的品質。

  我們從來不直接談論死亡,如果有人死了,我們會使用代替性的字,我們說「他回去見他的祖先」,或者說「他已經上了天堂」。我們從來沒有直接去面對死亡。

  我們在死亡和性的周圍創造出很多虛假的現象。如果兩個人要結婚,性甚至不會被提到,而他們要結婚是為了性!我們在婚姻的周圍創造出一個很大的幻象,但是那個赤裸的事實就是性。我們創造出一個儀式,一個很大的結婚儀式,只是為了要隱藏那個事實,為什麼?為什麼就只是對這兩件事有禁忌?因為這兩件事深深地關連著。

  它們之間會形成一個關連的原因是:

  首先,你是由性所生出來的,出生是性。出生和死亡是同一件事的兩端。在你的出生當中隱藏著死亡,那就是為什麼人們會覺知到性和死亡之間有很深的關連。

  死亡不能沒有性而發生,就好像出生也不能沒有性而發生一樣。

  你可能會覺得懷疑……有一些生物——阿米巴變形蟲和其他的細菌——並不是由性所生出來的,而是由簡單的分裂。阿米巴會繼續成長、增長,然後到達某一個程度之後,身體就開始分裂成兩個,因為它會變得太大,使得阿米巴不能移動。身體會繼續成長到某一個程度,然後一分為二,然後那兩個身體會繼續成長而分裂成四個。沒有性,就只是單純的分裂,那就是為什麼阿米巴被認為是不會死的,阿米巴從來不會死,如果你繼續供給食物,阿米巴從來不會死,不需要死,因為沒有性。

  人無法變得不朽,除非我們可以找到一些東西來改變整個生殖的過程。如果一個人可以不要透過性生下來,他就永遠不會死。死亡是性的一部分,就好像出生是性的一部分一樣。

  這也可以由另外一種方式來了解。那些非常被不朽的觀念所吸引的人,那些非常執著於不朽觀念的人,和所有那些想要利用某種方法使人變得不朽的傳統,都反對性。瑜伽,尤其是哈達瑜伽,作了很深入的嘗試,想要找出延長生命的方法,那就是為什麼哈達瑜伽反對性。哈達瑜伽說,如果你想要延長生命,不要進入性,因為性會將你帶到更接近死亡。

  但是你已經被生下來,所以你已經涉入性。不論你壓抑你的性,或是你表達它,它都不會造成太大的差別,你已經進入了其中的一邊,另外一邊將會跟隨而來。

  就另外一個意義而言,性和死亡也是深深地關連。在很深的性行為當中,你會感覺到某種死亡,就好像你不復存在。如果你真的很全然地進入那個行為,你就被吞沒了,你個人的實體消失了,有一個比你更大的力量來接管。性行為在開始的時候是自願的,但是在結束的時候從來不是自願的。有一個點會來臨,到時候你有意識的頭腦就被拋開了,然後無意識就接管了。有一個點會來臨,到時候你的自我就無法存在,而由非自我來當權、來控制。你會感覺到一種自我的突然死亡,你會覺得你在垂死。

  那就是為什麼那些非常自我主義的人無法達到性高潮,他們無法處於放開來的狀態,他們無法讓他們的無意識接管。他們仍然保持有意識,他們試圖控制整個過程,那麼他們就無法達到很深的性高潮。當你變得越文明,你就越不可能達到性高潮。當你的自我喪失,而你融入存在,那個喜樂的片刻是一種死亡:自我的死亡,意識的死亡,個體性的死亡。

  那就是為什麼那些害怕性的人也會害怕死亡,而那些害怕死亡的人也會害怕性,那個害伯就在那裡,他會覺得:「我可能會失去,我怎麼能夠確定我還能夠回來?」它是不能確定的。誰知道你會回來,或者你會一直繼續下去直到完全消失?

  同樣的恐懼也會來到靜心,它也是一種很深的性高潮,在很多方面都跟性高潮類似,就某方面而言是完全一樣的。

  現在,現代的心理學家,尤其是容格的心理學,已經發現了一個觀念,一個非常古老的譚崔的觀念。譚崔說,每一個男人和女人都是雙性的,沒有一個男人就只是男人,他在某方面也是女人:也沒有一個女人就只是純粹的女人,在內在深處有一個隱藏的男人,所以每一個人,不管是男人或女人,都是雙性的,另外一個隱藏在底下。

  在很深的靜心當中會有一種性高潮發生——不是跟外在的某一個人,而是跟你自己的內在相反的那一極。你們在那裡會合:你內在的女人和你內在的男人會合。

  那個會合是心靈的,不是身體的,它們互相穿透對方,陰和陽。它們互相穿透對方,互相融合,而變成「一」。靜心是你自己裡面那兩極之間很深的性高潮,同樣的恐懼會再度出現。

  如果你深入靜心,遲早有一天你將會知道現在最後的片刻已經來臨,死亡將會發生:現在我將會死。那個恐懼會抓住你,在那個恐懼當中,你可能會退回來,如果你退回來,你就錯過了那個非常稀有的偉大機會。你能夠在內在感覺到很深的性高潮這種稀有的片刻可能要很多很多世才會碰到。內在的女人和內在的男人會合,你的兩極互相穿透對方而變成「一」。當你變成整體,你就處於當下那個片刻,但是會有恐懼存在,因為自我將會失去。你所知道的你自己,你的形象,將會失去。

  一個新的存在——跟舊有的完全沒有關連,跟舊有的是不連續的——將會出現。但是你跟你所有的過去都將會死掉,因此會有恐懼出現。

  在靜心中會碰到死亡,在性高潮當中也會碰到死亡。但是如果你能夠去面對這些死亡,你將會變得能夠面對最終的死亡——自我的死亡,而沒有恐懼。一旦你知道你失去了你自己但還是可以存在,一旦你知道那個失去並非真的失去,而是獲得,一旦你知道那個融入並不是死亡,而是永恆的生命,一旦你知道了它,那麼對你來講就沒有死亡。你的身體將會死,一切你所擁有的將會死,但是你——那個本質存在,那個你存在的基礎——是永恆的。

  這是很好的,如果你能夠在性當中經驗死亡,性本身將會變成心靈的,它將會變成一種靜心。一旦你從外在的女人或外在的男人或你的愛人知道它,那麼進入靜心在你裡面創造出同樣的那個你已經從外在知道的現象對你來講將會比較容易。

  一個人也可以直接在內在創造出它,它將會是困難的,但它是可以被創造出來的。一旦它被創造出來,你從內在知道你自己的兩極能夠有一個很深的會合和交融,那麼外在的性將會消失。它只是內在的性的代替品,因此我稱靜心為內在的性。你只是單獨一個人,跟你自己的另外那一極處於一種很深的性高潮裡。

  不論你在哪裡可以感覺到死亡,你就去感覺它,不要逃離。死亡是很美的,死亡是最大的奧秘,比生命更奧秘。透通生命,你可以得到世界,沒有用的世界——無意義的,沒有價值的;透過死亡,你可以得到那個永恆的,死亡是一個門。

  蘇格拉底正在垂死,他們給了他毒藥吃,他的臉看起來很狂喜,他的朋友們問他說:「蘇格拉底,你再幾個片刻之後就要死了,你為什麼看起來那麼快樂,那麼喜樂?我們從來沒有看過一個人要死的時候臉上還這麼喜樂,眼睛裡面還那麼狂喜,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在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蘇格拉底說:「我正在進入死亡,進入最大的奧秘。生命在它面前並不算什麼,那個未知的正在我的面前打開,那個無限的,那個沒有被規劃的,我正在作一個偉大的航行,我正在失去我自己,但是得到整個宇宙、整個存在。」

  不要害怕死亡,對死亡的恐懼會阻止你去經歷各種深入的愛、靜心、和狂喜。

 

  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對於單純的身體接觸,比方說像擁抱,會覺得那麼拘謹和尷尬?

  好幾世紀以來,人被制約成反對身體,所有的宗教都告訴人們,如果你想要變成心靈的,你就必須反對身體。如果你想要達到彼岸,你就必須拋棄這個世界。擁抱是一個非常感官的、身體的經驗,它具有很大的重要性。但是對於擁抱要怎麼說呢?——甚至連碰觸都是一個禁忌。

  這些宗教的規則非常不合乎人性,所以如果我們拋棄所有的宗教,將過去完全忘掉,你將會看到一個很大的溫暖、愛、擁抱、和碰觸的爆發,你將會首度覺得活生生。

  過去的整個努力就是要使你們變得盡可能不活生生,更死氣沈沈,只要活著,只要呼吸,拖著你自己的生命走,直到墳墓,等待死亡來釋放你。

  你的身體是這麼美的一個現象,它是你,它是你的外圍,如果你拒絕外圍,你就永遠無法找到中心。那個中心是你的本質,它並不反對身體,如果沒有身體,它一個片刻都不能存活,身體是它的滋養。

  你在整個世界上所看到的人幾乎都是死氣沈沈的,好像是夢遊症患者在睡夢中走路,他們都很慘,為了千千萬萬個理由在受苦,但是這整個事情是基於一個簡單的現象:你被轉變成反對你自己的身體。你的中心和你的外圍被互相切開,互相分離,但是為了要達到你,一個人必須經過外圍。

  你們看到在東方,人們會互相打招呼,但是他們不會握手,那是違反靈性的,你必須接觸到別人的身體和別人的溫暖。在東方沒有人在擁抱,因為擁抱被認為是跟性有關的,其實它並不是這樣,當然它是感官的,但它並不是性的,你必須很清楚地了解這兩個字。

  一個很活的人是感官的,它意味著他所有的感官都高度地在運作,他能夠看得更好,他的碰觸並不像是抓著一根死的樹枝在你手上,他的碰觸是活的,它是一種語言,它是有訊息的,他的能量會傳遞給你,你的能量會傳遞給他。

  兩個能量的會合一直都是令人歡欣鼓舞的,它就好像兩個舞者在同一個韻律裡面跳舞,或是兩個演奏者在同一個韻律裡面演奏,它們可以互補。但即使是在西方,當人們握手,那個能量也不會合。基督教的教條是原因。你們握手,但是你們的能量並沒有去到對方,而是縮回來。那個恐懼是屬於性的,那個恐懼是感官的,那個恐懼是怕對別人的身體有興趣,那被認為是違反心靈的。

  有人認為如果你看一個女人超過三秒鐘,那是違反心靈的。三秒鐘是平常的,當你走在路上的時候,那是不可避免的,有一個女人出現在那裡,一個埃及艷后經過,看她三秒鐘是很平常的。超出那個,你的眼睛已經在碰觸那個女人——一種遠距離的碰觸,就好像在遙控一樣。如果你注視那個女人的眼晴超過三秒鐘,她將會覺得被冒犯,你已經透過你的眼睛穿透了她的身體。一再一再地回頭看那個女人是禮貌上所不允許的。

  但是你知道「尊敬」(Respect)這個字的意義嗎?它意味著再看。尊敬並非意味著榮譽,尊敬意味著你被吸引了,它是「再看」,你想要再看……再看……也許你會改變你的路線去跟隨那個女人。

  在一個更合乎人性的社會裡,女人並不覺得被冒犯,在她的內在深處,她也不會覺得被冒犯,即使經過很多很多世紀的制約之後,她的覺得被冒犯也只是表面上的。在內在深處,她覺得很高興,在內在深處,那個本性的暗流是存在的。不再看一個女人或是不往回看的確是一種侮辱,不注視一個男人或一個女人的眼睛超過三秒鍾是貶低,你拒絕了那個人,你並沒有對那個人很好。

  擁抱比看來得更親近。如果看使人們覺得被冒犯,如果在握手的時候人們縮回他們的能量……人們使用「溫暖的歡迎」這個名詞,但是它很少這樣發生,它一直都是一種冷冷的歡迎,因為你的能量是退縮的,你的手是冷的,沒有散發出熱量。對於宗教人士來講,那是有危險的,如果你的手覺得溫暖,對方也是敞開來接受和給予,事情將不會只是停留在那裡。

  如果只是兩隻溫暖的手會合就能夠給你那麼多的喜悅,那麼擁抱整個身體將會多出一千倍,至於做愛呢?這些就只是步驟。擁抱身體,你們是接近的,但仍然是分開的。做愛意味著你們互相進入對方的身體。

  你們所謂的假聖人、彌賽亞(救世主)、或先知,他們都非常狡猾,他們不允許你進入第一步,因為有了第一步就會有第二步,然後會繼續下去,到了最後它將會引導到很深的性高潮。

  所以在外在的世界你將不會找到同樣的品質和同樣的強度。如果人們互相擁抱,那只是出自禮貌,但是他們保持跟星星同樣遠的距離——相隔幾百萬光年。

  當你在擁抱的時候,你是否曾經注意過?你並不會覺得很高興,你在履行某種義務。在某些情況下,你必須擁抱你的母親、你的父親、你的姊妹,但是你們雙方都保持疏離。那個對性的恐懼深深地植入在你們裡面,任何會引導到性的事都被禁止。

  對我或是對我的人來講,溫暖就是生命,在你們的分享當中,它會成長。你越是分享它,你就越擁有它。每一個人的溫暖都有一種獨特的品質,如果你們的感官夠敏感——我就是希望你們成為這樣——你們將會很驚訝地發現,當你們在跟不同的人握手的時候,你們會發現能量的不同。那個品質,那個力量,那個強度、那個味道,以及它的芬芳,每一個人都有他的獨特性。但是當你們以一種冷冷的方式在握手,或是好像兩個骷髏在墓地會合一般地擁抱,那麼就沒有差別。

  生命給你獨特性,死亡摧毀了你的獨特性。兩個屍體是完全一樣的,都是死的,但是兩個活的身體從來不會完全一樣。存在不相信複製品,存在相信原創品,它只創造出原創品。

  如果你的感官夠敏感,你將會感到很驚訝,有很多財富是你所沒有覺知到的。甚至連一件漂亮的衣服碰觸到你的身體都會給你一種幸福的感覺。那個衣服並不是活的,但你是活的,而且帶著敏感的感官,你的感官發揮出它們最大的功能。你是否曾經觀察過?穿上某些衣服,你會覺得很髒,雖然那些衣服也許是乾淨的。商人在市場上穿著他們灰色的西裝,但是他們對他們的衣服並沒有任何感覺,他們甚至連人類都感覺不到,他們怎麼可能感覺到衣服?

  但是我要以我自己的權威來告訴你們,如果你們的感官夠敏感,甚至連一般的東西——衣服、冷飲、一杯熱茶或熱咖啡,咖啡的氣味,茶在水壺裡面沸騰所散發出來的芬芳,它所產生出來的芬芳……所有這些事情你都會感覺到,它們將會使你變得越來越豐富,越來越活生生……它是沒有限度的。你能夠多活,你能夠多豐富,那是沒有限度的,這一切都依你有多少勇氣能夠拋掉多少制約而定。

  基督徒、印度教教徒、或回教徒,他們的教徒也許有所不同,那沒有關係,那只是一種文字的遊戲或邏輯的體操,但那個基礎是一樣的:使你變得盡可能死氣沈沈。他們不會這樣告訴你:「我們要使你變得死氣沈沈。」不,他們會使用美麗的話語:棄俗——拋棄那個世俗的、污穢的。

  很奇怪,你竟然看不出這件簡單的事情。在一方面,他們叫你要拋棄世界,拋棄它的歡樂、它的溫暖、它的愛、它的財富,這樣你才能夠在天堂有一百萬倍同樣的財富、同樣的溫暖、同樣的愛、和同樣的喜悅,而在另外一方面,他們繼續說:「不要貪婪!」

  我想不出他們到底在教你一些什麼荒謬的事,而你一直在聽、在學習,被他們那些荒謬的事所制約,因為被制約得很深,所以你看不出那個簡單的矛盾:他們在教你成為貪婪的!在此要棄俗,這樣死後你才能夠得到一百萬倍。

  很棒!這不是一種心靈的樂透彩嗎?它不可能是生意,在生意當中,你只能得到百分之幾的利潤,但是一百萬倍?所以貪婪的人會變成宗教人士。你作了犧牲之後所得到的報償是非常大的。基督教、回教、和猶太教,這三種宗教都相信只有一世。一世意味著只是一個短短的生命——七十年,在永恆的世界裡,這幾年並不算什麼,它們很快就會過去。犧牲七十年來換得永恆的喜悅是一件很划算的事,你很貪婪。

  你們難道看不出一個簡單的現象:如果這些事在這裡是罪惡的,那麼你們的聖人在天堂所犯下的罪惡是一百萬倍的。你只會犯罪七十年,而且還是不連續的,因為你必須吃東西,你必須洗澡,你必須刮鬍子,你必須賺取麵包和奶油,你必須跟你太太抗爭或是跟鄰居抗爭,你必須上法院,你必須處於某種政治當中,你必須上教堂或寺院,七十年扣掉這些還剩下多少?即使你能夠得到七個小時,那也已經太多了。

  你必須睡掉你生命的三分之一,你每天必須睡八個小時,你還必須做很多其他的事,你必須看足球賽,你必須看奧林匹克運動會,你必須看電影,你必須玩牌。

  只要算一算,你將會感到很驚訝,所剩下來的甚至連七個小時都不到!犧牲掉七個小時的喜悅、溫暖、和愛,你就可以得到永恆——多麼寶貴的永恆!

  我聽說……有一個師父過世了,過了幾天之後,他的一個門徒也過世了,也許他沒有師父就活不下去,也許再活下去是沒有意義的。他為了要跟師父在一起已經犧牲掉一切,他已經喪失了生命意志——他死了。

  當然,他十分確定,他一定會被帶到天堂去。他並不是一個普通人,他是一個偉大師父的偉大門徒,當然他就被帶到天堂。當他進入,他簡直無法相信他的眼晴,他看到這個年老的師父坐在一棵樹的樹蔭底下,瑪莉蓮夢露沒有穿衣服坐在他的大腿上,那個門徒立刻閉起他的眼睛。

  他說:「我的天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之後他想起,那些拋棄世界的人將會在彼岸得到一百萬倍,所以那並沒有什麼不對。他拜倒在師父的腳下說:「偉大的師父,你已經證明了你一直在說的,那些拋棄這個世界的人將會在彼岸得到一千或一百萬倍。」

  在師父還來不及開口之前,瑪莉蓮夢露說:「你這個白痴!我並不是他的獎賞,他是我的懲罰!」

  宗教一直都在告訴你一些故事,我也可以這樣做,而且會做得遠比他們好。他們一直在給你彼岸的希望,然後帶走你在這個世界上的每一樣東西,而這是唯一的世界,沒有彼岸。是的,這個世界會延伸到無限,多層面的無限,但這是唯一的世界,沒有另外一個世界,而這七十年的生命是一個訓練的階段。

  如果你被宗教所愚弄,被你們的政治領袖所愚弄,而摧毀掉這七十年的喜悅、祝福、愛、和狂喜,那麼有一件事是可以絕對確定的:你不會進入天堂,因為你甚至都還沒有從這七十年的生命畢業。在這七十年裡面,你在為地獄作訓練!你們所有的宗教都在為地獄作訓練。受苦、折磨你自己、斷貪、禁慾,不抽煙、不喝酒、吃東西的時候不嚐滋味。

  印度教使它成為一個基本原則:不嚐滋味。這樣的話,這些人怎麼可能教你成為感官敏感的?味覺是一種感官。

  你無法以像我一樣的方式來嚐食物的滋味,但是我能夠說出它,因為我曾經也像你一樣是一隻駱駝,所以我兩種滋味都知道。當我看到落日,你也許是站在我旁邊,但是你看不到它,你的眼睛已經喪失了它們的敏感度。

  要了解東方的古典音樂,你需要具有非常敏感的耳朵,並且受過很好的訓練,因為那個音樂是那麼地精微,關於你所有的五種感官,那個情況都是這樣。

  五種感官是全世界都被接受的數目,雖然現在已經必須改變它,因為有第六個感官隱藏在你的耳朵裡,但是舊有的習慣很難除去。那個第六感遠比任何其他一個感官都來得重要,那就是為什麼它被隱藏在你的耳朵裡,這樣才不會有什麼東西打擾到它,那就是平衡感。

  當你喝了太多酒,那個感官就會受到影響,你無法走直線,你會搖搖晃晃的。最重要的是,不要搖晃!當你的頭受到撞擊,你會看到整個世界在你的周圍移動,然後你倒下來,那是因為平衡的感官受到了撞擊。

  如果你所有的六種感官都運作得很好,都很有接受性,你將會過著一個豐富的生活。

  當我說我是富有的人的師父,我的意思並不是說洛克斐勒、福特、摩根、和甘迺迪家族是我的門徒:當我說我是富有的人的師父,我是意味著真正的財富,金錢是假的!它算什麼富有!富有來自你的感官。

  變成越來越敏感,照顧身體,它是在照顧你,你無法回報它,沒有辦法,它為你做了很多,而你為它做了什麼?斷食、禁慾、在熾熱的陽光底下光著身子站著,或是在冰冷的冬天光著身子站著。多少世紀以來,這些瘋子竟然被崇拜為偉大的英雄。

  去除這些英雄,他們都需要被關起來,他們都需要心理治療,他們簡直是瘋狂。但是那些瘋狂的先知們和彌賽亞(救世主)卻將他們那些奇奇怪怪的觀念烙印在你那纖弱的腦海裡。

 

  能否請你談論愛滋病?

  談論愛滋病對我來講並不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雖然我不是一個醫生。愛滋病並非只是一種疾病,它還隱含更多的東西,它隱含著某種超出醫學界線的東西。

  就我的了解,它跟其他的疾病不屬於同一範疇,因此它是更危險的。它也許會殺掉三分之二的人類。基本上,它是沒有能力抵抗疾病。一個人會漸漸發現他很容易受到各種疾病的感染,而他沒有內在的抵抗力可以對抗那些感染。

  對我而言,它是人類喪失了生存意志。

  每當一個人喪失了生存意志,他的抵抗力就會立刻下降,因為身體會跟隨著頭腦。身體是頭腦的一個很守舊的僕人,它以一種宗教的方式來服務頭腦。如果頭腦喪失了生存意志,它就會以放棄對疾病和死亡的抵抗力呈現出來。當然,醫生從來不會去管生存意志,那就是為什麼我認為最好由我來講一些話。

  它將會成為全世界一個非常巨大的難題,來自任何層面的任何洞見都可能會有莫大的幫助。

  生存意志根植於性,如果生存意志消失,那麼性將會是生命當中最脆弱而會邀來死亡的部分。

  請你們要清楚地記住,我並不是一個醫療人員,任何我所說的是來自一個完全不同的觀點,但是我所說的很可能遠比那些所謂的醫療研究人員所說的來得更真實,因為他們的研究是膚淺的。他們只是在研究個案,他們會搜集資料和事實。

  我的做法不是這樣,我不是一個搜集事實的人,我的工作不是在研究,而是一種洞見。我試著盡可能深入地去看每一個問題,我會忽視那些表面的,那是醫療研究者的領域。我的工作可以被稱為內在的研究,而不是外在的研究。

  我試著穿透深一點,我很清楚地看到,性是跟生存意志最有關的現象。如果生存意志下降,性將會很容易受到傷害,那麼它就不是同性戀或異性戀的問題。就我所看到的,這種疾病是心靈的。

  人已經來到了一個點,在那個點上,他發覺他來到了終點。

  退回去是沒有意義的,因為一切他所曾經看過的、經歷過的,都讓他覺得沒有什麼,它已經全部都被證明是沒有意義的。退回去沒有意義,要向前走卻沒有路:在他前面是深淵。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他喪失了慾望、喪失了生存意志,那也不是預想不到的。

  實驗證明,如果一個小孩沒有被有愛心的人帶大——母親、父親、或是家裡其他的小孩——如果那個小孩沒有被有愛心的人帶大,你可以供給他所有的營養,但是不知道怎樣,他的身體還是會繼續萎縮。你提供了每一樣必要的東西——醫學上的需要被滿足了,同時給予很多照顧——但那個小孩還是繼續萎縮。

  它是一種疾病嗎?是的,就醫學頭腦而言,每一種症狀都是疾病,一定是有哪裡不對勁,他們會繼續研究事實,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但它並不是一種疾病。

  小孩的生存意志甚至都還沒有產生,它需要愛的溫暖,喜悅的臉,跳舞的小孩,母親溫暖的身體——需要一種環境,使他覺得生命有很多寶物可以去探詢,有很多喜悅、跳舞、和遊戲,生命並非只是一個沙漠,有很多很多的可能性。

  他必須從他周遭的人的眼裡和身體裡看到那些可能性,唯有如此,生存意志才會湧現——它幾乎就像泉水一樣地湧現。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將會萎縮,然後死掉,並沒有什麼身體上的疾病,他就只是這樣萎縮,然後死掉。

  愛滋病跟這個現象是類似的,只是它是在另外一端。孤兒萎縮,然後死掉,因為他的生存意志沒有發芽,沒有湧現,沒有流動。

  愛滋病是在另外一端:你突然覺得你是一個存在的孤兒,這個成為一個孤兒的存在性感覺使你的生存意志消失。當生存意志消失,性將會是第一個受到影響的,因為你的生命是從性開始的,它是性的副產物。

  所以當你還活著,生命在悸動,心存希望,有野心,明天對你來講是一個鳥托邦,你可以忘掉過去的一切,那些是沒有意義的,你可以忘掉今天,那也是沒有意義的……但是明天,當太陽升起,每一件事都將會變得不一樣……所有的宗教都一直在給你那個希望。

  那些宗教都失敗了,雖然我們還是繼續保存著那個標籤!基督教、猶太教、或印度教——它只是一個標籤。在內在,你已經失去了希望,那個希望已經消失了。宗教無法有所幫助,它們是虛假的:政治也無法幫助,它們從來沒有想要幫助,它就只是要剝削你的一個策略。但是這個虛假的烏托邦——政治的或宗教的——能夠幫助你多久?遲早有一天,人將會變成熟,目前所發生的情形就是這樣。

  人已經變成熟了,他已經覺知到他被教士們所欺騙,被父母們、政客們、和那些賣弄學問的腐儒們所欺騙,他被每一個人所騙,他們用虛假的希望來餵養他。當他變成熟而能夠了解到這個現象,那個生存的慾望就瓦解了,第一個會受傷的東西就是你的性,對我而言,那就是愛滋病。

  對我而言,愛滋病是一種存在性的疾病,那就是為什麼醫學陷入了極度的困難,除非他們試著去了解它的根。關於這個,醫學是無法有所幫助的,只有靜心能夠有所幫助。。

  只有靜心能夠在此時此地釋放出你的能量,那麼就不需要任何幫助,也不需要任何鳥托邦或天堂,每一個片刻本身都是天堂。

  但是就我的資格而言,我並沒有資格說任何關於愛滋病的事,我甚至從來沒有上過急救課!所以,請你們原諒我闖進不屬於我的領域,但是我一直在做這樣的事,我還會繼續這樣做。

編者註:上述這篇文章所提供的洞見不應該被解釋成意味著愛滋病只是由心理因素所引起的。事實上,奧修早在一九八四年就覺察到愛滋病的危險,在那個時候他就建議要採取嚴格的性防治措施,他同時建議要定期和全面檢測HIV(愛滋病菌)抗體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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