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之書

The Book Of Wisdom

第十三章 不要開惡意的玩笑

棄捨毒食

莫學直報

莫發惡言

勿候險阻

莫剌心處

犛載莫移牛

不爭先得

不作經懺

天莫成魔

  第一句經文:

  棄拾毒食

  根據東方神祕學派傳統的說法,所有一切你認為你是誰的想法其實都只不過是食物,你的身體、頭腦和靈魂都是食物,而在超越靈魂之後確實是有某些不屬於只是食物的東西,那就是阿那塔——無我(no-self),它是完全的空,佛陀稱之為欣友(shunya)——空,它是一個純淨的空間,空間裡面無一物,它是無物的意識狀態。

  有內容物就會有食物。「食物」代表從外在攝取的東西,我們的身體需要可以維持生理功能的食物,沒有它,身體就會逐漸衰弱,這就是身體生存的原理,它所需要的就只是維持生理功能的食物。

  你的頭腦裡面也有很多食物——記憶、想法、慾望、嫉妒、權利陷阱、以及另外的一千零一件事——從另一層較微妙的顴點看待,它們都是食物。想法是食物,因此當你有滋潤性的想法時,你的胸部會擴張,當你的想法帶給你更多的能量時,你覺得很好。當有人誇獎你、讚揚你時,看看你會有什麼反應——受到滋潤。而如果有人說你不好時,你若注意觀看,你會發現好像擁有的某些東西被攫奪走了,你甚至會變得比在聽到不好的評語之前更軟弱。

  頭腦是微妙形式的食物,它其實就是你身體的內在面,因此你所吃的食物會影響你的頭腦。如果你吃葷食,你將會有屬於葷食類型的頭腦,而如果你吃素,你也一樣會有另外一種不同的頭腦。

  你們是否知道印度這個國家歷史上有一件非常重大的史實?——那就是萬年來,在整個人類的歷史上,印度從來不曾攻擊過其他的國家,它連一次攻擊性的出擊都沒有。這怎麼可能?為什麼呢?印度人和世界其他地方的人是一樣的,不同的只是他們不同的身體創造出不同的頭腦。

  你可以觀察自己,當你進食某兩種食物時,觀察、記錄將會很驚訝地意識到,你攝取的每樣東西不僅會影響身體,更還會影響你的心靈,你的頭腦甚至因為你所攝食的食物而比較會產生某種特定的念頭和渴望。

  因此,好幾世紀以來,有些人一直在找尋一種不僅可以強化頭腦,甚至最後可以分化頭腦的食物——也就是一種可以強化靜心並且導致沒有頭腦狀態的食物。這一方面因為每個人都不同,所以沒有特定的遵循規則,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做決定。

  再來請觀看你自己允許什麼東西進入你的頭腦。人們幾乎完全沒有覺察意識——他們閱讀各種類的書刊雜誌,他們看荒謬昏愚的電視節目,他們隨時都在收聽收音機的節目,他們不斷地做些無謂的閒聊、交談、互倒垃圾給對方。他們所有的一切都是垃圾。

  避免任何會帶來更多不必要垃圾負擔的情境,你本身就已經有太多垃圾了,自己都必須丟掉一切,但你卻視之珍貴地繼續收藏、囤積垃圾。

  儘量少說話,並且只聽重要的話語,也就是簡潔地聽話和說話。如果你少說、少聽,慢慢地你會看見一種乾淨,如剛洗完澡般的純淨開始在你內在昇起——它是準備開始進入靜心很重要的土壤園地,所以請勿閱讀各種荒唐、無意義的東西。

  有一陣子我的隔壁住著一個瘋子,他對報紙有很大的興趣,每天都會來找我要報紙,如果有時候他生病或我不在家,他也會隔個幾天再來。

  有一次我離家十天,回來後他又來收集這十天所有的報紙,我跟他說:「但這些報紙都已經過期十天了。」

  他說:「有什麼關係呢?它們還不是都是垃圾,只不過日期不一樣罷了。」

  這瘋子以前一定也曾經有過心智很清朗的時候,就像某些所謂的聖人一樣,他們生命中一定也有過瘋狂的時刻。他所說的是真理:「這些報紙每天都重複同樣的垃圾,對我來說過不過期都沒有差別,我有的是時間,我需要找事情做做。」

  我問他:「這十天你都在做什麼?」

  他說:「我都在讀舊報紙——一而再、再而三地重複地看。」

  留給你的頭腦一些空白的時刻吧。這些片刻將會是你第一次瞥見靜心、第一次穿透超越的彼岸和第一次沒有頭腦的經驗。而如果你能這樣的話,那第二件你可以設法做到的事是——選擇不會增進你的攻擊性和暴戾性,也就是沒有毒害性的食物。

  現在連科學家都II:同動物在被殺害的時候,會因為恐懼而釋放出各種毒素。死亡並不輕易,當你在殺害動物的時候,牠因為想要生存,的內在會因為恐懼而產生巨烈的顫慄和釋放出體內所有的毒素。

  當人們害怕的時候也同樣會在體內釋放出毒素,這些毒素是有助益的:它會幫你去面對或迴避:有時當你極端憤怒的時候,你會做一些連自己都無法想像的事,你可以搬動一顆你在平常連搖動它一下都不可能的石頭,但你因為氣憤、使體內釋放出毒素而有這股力量。

  人們在恐懼的時候,跑步速度之快是連奧林匹克的賽跑選手都會落居其後的;你只要想像如果有人拿一把短刀跑在後面要追殺你,你將會極盡所有氣力,把體內的能源開到最高檔速往前不停地衝。

  動物在被殺害的時候會憤怒和焦慮,死亡迫近,牠體內各種腺體會釋放出所有的毒素,因此近代較新近的想法是——要殺害動物之前先用麻醉劑麻醉牠,讓牠昏迷、失去意識。現代屠宰豬業裡都有使用麻醉劑,但那其實沒有多大的差別,僅是表面上看起來不一樣而已,因為在動物面臨死亡的內心深處,麻醉劑會失去它的效用,或許在昏迷狀況下動物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但死亡會像是一場夢的發生,而豬本身就好像經歷了一場噩夢。

  吃肉就是吃有毒素的食物。

  任何東西若在身體層面上變得有毒素,你們要避免用之,而任何東西若在心智層面上會造成不良的傷害,你們也要避免。而且心智層面的毒害是更複雜的現象,不管你認為你是印度教徒、回教徒、基督教徒、耆那教徒、佛教徒等,你都是受到毒害的,你在潛移默化當中被它們吸收、毒害,你變成所屬宗教的癮君子。

  從第一天在母親懷中接受哺育的時候就已經受到了毒害——各式各樣的教誨、教育都是毒害你的東西,就像如果你認為自己是位印度教徒,你就是在反對自己純撲、自然的人性,或者不管你認為自己是德國人或中國人也是一樣,你的想法將會是有分別的敵人、而非友誼關係。

  如果你真夠聰明的話,把自己當作是簡單的人類來對待,然後當你心智更成熟時,你甚至會放下「人性」這個名詞,你將會認為自己其實就是整個宇宙「存在」的一分子,整個存在不僅有你,還有——樹木叢林、山河大地、星辰和飛禽走默。

  讓自己的格局變大一點、更廣闊一點,為什麼要住在隧道中呢?為什麼要爬進又小又暗的黑洞中呢?但你卻自認自己是很有哲理地在生活,你其實並沒有生活在任何神聖的哲中系統裡,因為根本就沒有那些東西,根本就沒有任何理論足以涵蓋活生生的整個人類——任何概念都無法解釋人類的存在性,任何概念的解釋只會歪曲、破壞了它真實的原義。

  不要說你是個天主教徒或共產黨員,說你只是個人就好。那些東西通通都是偏見,都是毒藥。然而從很久以前開始,我們就被這些偏見所催眠了,它們變成你的血、你的骨頭和你體內的精髓.,要去除它們,你必須非常警覺和小心。

  和頭腦相較之下,身體遭受毒害的程度沒有像頭腦那般嚴重。身體的部分是很簡單的現象,很容易就可以被洗滌乾淨,如果你一直都在吃葷食,只要停止吃它的習慣就好,這是很容易處理的,並沒有什麼困難。如果你停止吃肉,三個月之後你體內因吃肉而累積的毒素就可以被排放掉,生理現象就是如此簡單的一回事,它並不複雜。

  但心理因素的問題就非如此簡單。耆那教的和尚從不吃食任何非葷食、有毒素的食物,但他的頭腦受到毒害的污染卻是任何其他人都不及於他的。

  真正的自由是放下所有一切意識形態的理論,你難道就不能過個沒有意識理論的生活嗎?為什麼你那麼需要那些東西呢?——因為它讓你不用太聰明、迷迷糊糊、蠢蠢的過日子就好,因為它為你準備好速食答案,不用自己傷透腦筋去尋找。

  真正有智慧的人是不會需要任何知識的支持的,需要那些知識做什麼用?他不會在心裡累積不必要、現成的答案,他有足夠的自信,相信自己夠聰明機警可以應付任何當下出現的情境,所以為什麼不必要的背負過去的負擔呢?那一切有什麼意義呢?

  而實際上的狀況是——你愈是背負很多的過去,愈是無法處在當下自然地回應,因為現在並非過去的重複,它是新新不息且永遠都是新情境的出現,它從來就不會是老舊過去的重複,或許它有時候看起來確實如此,但它絕不是那已經發生過的事——這就是最基本的差異。

  生命絕不重複,它總是新鮮的,總是在成長、變化、更新當中,它每一次都是更新的探險旅程,以前現成的答案不但對你不會有任何幫助,它們反而會來阻礙你,會讓你看不見新的情境。但情境永遠都是新的,答案永遠都是過時的。

  那就是為什麼在生命中你總是看起來很愚笨,但讓自己迷迷糊糊過曰子是比較便宜簡便的。你若要心情清明、警覺地過日子就必須努力,你必須要成長,而成長總是要付出痛苦的代價,你必須時時刻刻保有一份覺知和意識,你不能昏睡,不能成為一個有夢遊症的人。

  保有意識覺知的生活是有些危險的,在一群昏昧的群眾中要保持清醒是很困難的:就好像一個有雙眼的人與一群盲人住在一起是很危險的一樣,他們將會要毀壞你的雙眼,他們無法忍受你,你封他們而言是很大的冒犯。

  因此,耶穌被釘上十字架,蘇格拉底被下毒害,哈斯里亞被殺害,撒爾美德被送上斷頭台:他們都是這世上曾經出現過最有智憝的人。然而,我們卻是如何對待他們的呢?為什麼像蘇格拉底如此大智的人竟會被毒死?因為他讓人們無法忍受,他的存在對人們而言是個冒犯,看著他的眼睛好像在看一面鏡子;而我們是如此地醜陋,甚至醜陋到無法接受鏡子的事實,因此最簡便快速的方法就是摧毀鏡子,如此一來我們就可以不用面對醜陋旳事實,我們就可以再繼續活在自己的舊夢中,相信自己是這世界上最美的人。

  前幾天我讀到一篇報導——幾位英國的心理學家們發現,當顯赫的政客到達他們最高地位的時候,他們的心智也開始漸漸地走下坡。所以你們可以想像八十四歲的人執政內政部長的景象嗎?那些心理學家已經警告世界這是件很危險的事。人們如果在超過六十、七十、八十歲的年齡之後當上政府首長或總統,將會給世界帶來很危險,因為他們的心智那麼低卻掌握極大的權力。

  但我同時還要告訴大家一件那些心理學家沒有發現到的事:事實上,推選他們的選民本身就不夠聰明,這些人並不喜歡真正有智慧的人,他們喜歡和自己相似的人,這樣他們才不會覺得自己是個陌生人。而真正有智慧的人總是個異數、陌生人。

  我無法想像任何國家會推選蘇格拉底出來掌權當政——那是不可能的。他是那麼地不同,他對生命的態度是那麼不同,他剖析事理的洞見是那麼地深徹。沒有一個國家能夠承受的起像蘇格拉底如此勇敢,有勇氣的一個人,或甚至願意選他出來當政,因為他將會為整個社會帶來很大的紊亂,他會開始改變,因為所有當前的一切都絕對需要變更。

  腐敗守舊的社會必須完全被摧毀,新的社會才有可能出現,只是變法革新並沒有幫助,多少個世紀以來,我們一直在同樣地窠穴中翻轉,現在我們所需要做的就是摧毀所有的一切,不再只是粉刷牆壁、舊屋翻新等等而已,讓我們一起來建立一個新的情境世界吧!讓我們產生新新人類吧!讓新的頭腦和新的意識誕生吧!

  人們選擇愚味平庸的人來當政,這樣他們就可以很安全。現在印度在馬拉吉.迪賽亞的領導下是很安全的,他將不會有任何的作為和改變,他會讓一切事情維持原有的風貌,他會繼續保留住醜陋的階層制度,他甚至努力地要停止所有一切的變革。傑依帕拉克旭.男若揚企圖要革新印度,但卻一敗塗地。

  人們選擇平庸的人出來當政,因為這些人會保留傳統、習俗和偏見,他們會保衛他們的毒素,不但不會摧毀毒素,反而會促進和增強毒素。

  讓這些愚昧昏庸的人掌權可以確定是很危險的,因為他們擁有愈來愈多的權利,但心智卻愈來愈遲鈍。但這樣的狀況為什麼會發生呢?這裡面是有很微妙的邏輯原因的——那就是人們還不想改變,改變很辛苦、而且艱辛重重。

  如果你改變了吃有毒食物的習慣,將會很驚訝自己似乎變得不一樣:似乎更聰明、更清醒。你會因為這份清醒而拒絕接受荒唐、無意義的垃圾,它會讓你放下過去和記憶,它會讓你丟棄不需要的渴望和夢想,它會讓你拋棄嫉妒、憤怒、傷痛和所有一切心理層面的傷口。

  你因為無法放下心理層面曾經受過的創傷記憶,於是變成心理欺騙術的受害者。這世界充滿各式各樣的心理分折家,他們有自行發明理論,你到處都可以發現心理治療師。但為什麼社會需要這麼多的心理分析家呢?那是因為你不夠聰明到足以治療自己,與其治癒傷口、與其打開傷口,讓傷口可以見見陽光和風,你卻把它們隱藏起來,所以你需要心理治療師來幫你打開心理的傷口,讓它們重見天日、讓它們可以被療癒。

  但要發現一位真正的心理治療師是很困難的,一百人裡面有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心理欺騙師,而非心理治療師。

  你將會很驚訝發現心理治療和心理分析師這個行業比其他行業自殺的人數幾乎多兩倍。你們想他們是什麼樣的人呢?這樣的人如何幫助別人呢?他們一輩子都在幫助別人的日子又是在做什麼呢?

  這世上,心理學家精神不正常的機率幾乎比其他行業的人們多出兩倍,為什麼呢?……而他們竟然在自己身心都不健全的情況下,要幫助別人更清醒、更健康。他們很有可能是因為覺知到自己的不正常才會對心理治療有興趣。那其實是他們想要治療自己的一個方式。

  而且如果他們知道某種心理治療師會去找另一派心理治療學派的治療師治療,你將會感到非常驚訝;佛洛依德學派去找容格心理學派,榮格心理學派去找佛洛依德學派……諸如此類。這是非常奇怪的一個現象。

  如果智慧清明發生在你身上,那你將可以自己處理所有的一切,你將有辦法治癒自己旳傷口,你將能夠看見自己所遭受的精神創傷,你將不需要原始治療學派的治療師的幫助。

  我讓社區設立這種治療學院,事實上,這世界從來不曾有任何一個地方聚集這麼多的治療系統——總共有六十種。我為什麼要設立這些治療學院呢?那是為了你們而設立的,因為你們尚未準備好要接受自己的清明和洞見。

  當整個社區愈來愈進入深層內在的實現,到最後的階段,社區就不需要治療學院。當社區真正發展成熟、開花怒放時,治療就不再被需要。到時候,愛就是治療,心智清明就是治療,每天、每天的生活、每個片刻地生活、警覺、意識都是治療,甚至你日常生活中行為舉止、打掃、清潔、煮飯、洗滌都是治療。

  治療課程現在只是暫時存在,等到我確認你主要的部分已超越需要治療課程的範疇時,治療就會消失,因為你那最需要被治療的部分若超越了之後,你其他較零星的部分也會一同被帶進超越後的清明中。

  我們試著要創造一種有智慧、心智清明的生活方式;我並不是個很具備宗教情操的人,我不是聖人,我和所謂的靈性牽扯不上關係,這些範疇與我一點都不相關,你們將無法把我分門別類。但是有一件可以確定的事是——我全心全意致力於要幫助你們釋放出愛與智慧的能量:如果你的愛與智慧被釋放出來,你也就痊癒了。

  第三種有毒素的食物是所謂的精神靈性。那就是「我」(self)。你的我需要不斷地被注意,它的食物就是別人的注意,而且不是只有政客需要別人的注意,每個人都需要別人的注意,甚至你們所謂的聖人也是一樣。

  聖人、政客和演員其實是沒有差別的,他們的基本需求都是要別人的注意:「人們應該注意我,人們應該要注視我。」這變成自我的食物,而且是三種有毒害食物中最詭譎的一種。

  這三種食物都隱喩在阿底俠第一句經文中:棄捨毒食。

  身體、心理、精神靈性。清除、洗淨貯積在身體內的所有旳毒素和毒物:卸下頭腦裡面裝滿的垃圾,並且讓心靈放下自我的念頭,當你的心靈不再想:「我」已經到達無我的階段時,那就是自由、就是尼瓦那、就是開悟,你已經到家了。現在,你哪裡也不用去,你可以安住下來,可以休息放鬆,現在你可以享受整個宇宙存在給予你、充滿你的喜悅。

  當這三種食物都被清除乾淨,你就變成「空」:但這個空的意義不是負向性質的空,它是所有毒素、內容物的消失,但同時你卻又是那麼地充實與飽滿、一種無可名狀旳充滿——是那些虔誠的信仰者所稱的「神」。

  但阿底俠不用「神」這個字,他並沒有皈依,也不是巴克塔(bhakta),他不能使用任何字句,他對那個部分保持全然的靜默。他說:「放下這個、放下這個、放下這個。然後不管你最後剩下的是什麼,那就是真實的你。」

  接下來的第二句經文,其意義非凡:

  莫學直報

  你聽過類似這樣的說法嗎「貫徹始終」?當你第一次聽到或看見這個說法時,一定會認為有點不對勁,或認為它是文字校正上的一個錯誤,或是其他的……因為你那些所謂的聖者一定告訴你相反的論調——「要貫徹始終。」而非「勿貫徹始終。」

  這就是阿底俠優越的地方,他說:莫學直報。

  為什麼?什麼是貫徹始終?它意味著你沿襄過去的習慣在生活。要不然,你會和什麼東西貫徹始終呢?如果你想要貫徹始終地生活,唯一可以參照的標準就是你的過去。因此貫徹始終就是貫徹過去的生活於現在當中。然而,這樣的生活根本就不是生活,這樣的生活根本就已經死掉了,你的生活只是個重複的現象而已。

  貫徹始終代表你已經決定接下來不再過新的生活了,代表你已經懸崖勒馬。完全停止了,你不允許生命中有任何新的狀況出現,你已經將門緊緊地關上了。太陽昇起,但你不允許光線進入你的房間:花兒會開,但你將聞不到它的芬芳;月亮來了又走,但你仍是固執不變的你,而不再是流動的河流。

  河流絕不會是貫徹始終的一個現象,但池塘是有可能的,因為它由不流動的水積聚而成。「流」其本性就是無法前後貫徹一致的,因為它必須面對新的情境和挑戰,它不斷往前流動,地形不斷更動,它必須當下、立即地回應,而非根據先前的經驗。

  貫徹始終的人是個邏輯性的人,他的生活是單一層面的,他活在數學裡,遵循邏輯,生命中如果有任何事不符合邏輯而不見,他會佯裝它不存在,因為它打亂了他的邏輯。

  一個邏輯性的人是世界上最貧乏的人,因為生命不只是邏輯,生命還有愛,而愛是不合乎邏輯的。生命的表像是很邏輯的,但當你愈往深處進去,愈會發現不合乎邏輯的事,或更精確地說是——合乎邏輯的事。

  在市場上、辦公室裡、商店和工廠裡,邏輯是很好且需要的;但在佛教、廟堂、回教寺院、以及基督教教堂等這些地方,邏輯是不適用的,另外當你與你的朋友、愛人和小孩一起相處的時候,邏輯也是不合適的。當你在做生意的時候,邏輯是很實用旳,但生命不全是生意,生命還有比生意重要得多很多的某些事,你必須也要能允許有這些部分存在。

  一位哲學教授跑去找醫生詢問如何增進他的性生活。

  醫生告訴他:「你身體的狀況看起來很好。」他稍微替哲學教授檢查一下身體後建議他說:「你連續七天、每天跑十里路,然後再打電話給我。」

  一星期之後,教授打電話給醫生。醫生問他說:「怎麼樣?跑步有沒有改進你的性生活呢?」

  「我不知這,」教授回答說:「我現在在離家七十里遠的地方。」

  這就是邏輯性頭腦運作的方式,它是單層面的運作,而生命是很多層面的,不要限制它,把它變成一條直線,不要過著直線般的生活。多向度地生活,那你就不會貫徹始終不變化,因為生命是很矛盾的現象——你此刻很喜悅,下一刻可能會變得很悲傷:所以如果你要貫徹始終,你就要臉上不斷地掛著微笑,不管你此刻的心情是很悲傷在哭泣、還是很快樂,那都無所謂,因為你必須貫徹始終。你必須像吉米.卡特一樣,臉上永遠保持著笑容。

  我聽說卡特的老婆每晚都必須關上他的嘴巴,因為他到晚上仍是在微笑。如果你整天都在練習微笑,很自然地,你怎麼可能晚上可以突然就放鬆呢?它已經成形了。

  生命也會有悲傷,而悲傷也是很美的,它有它的深度、它的美妙、它的美味、它獨待的品味,一個人若不知何謂悲傷,他就是很貧乏的,他將是窮極無聊和單調,他的笑會是很膚淺的,他的笑將沒有深度,因為深度來自經歷悲傷的體悟。一個知道悲傷滋味的人,他的笑將會是有深度的笑,他的笑會帶有一些悲哀的曲調,他的笑是有色彩的。

  一個全然、全心全意投注生活的人是彩虹,他活出所有色彩的向度,他無法貫徹始終,他必須時時刻刻前後不一致。

  阿底俠教你們的這些東西是非常有價值的。去經歷生命中各種不同的情緒和感覺,它們都是你的一部分,都會幫助你更成長。不要把自己侷限在一個小小的地方,不管那地方看來是多麼地舒服和溫暖,你都不要停留在那裡。做一個冒險的人,不斷地尋求、探求生命的各個面向和各種可能。

  有人說,有關於「好人」的小說最難寫,它確實是如此,好人其實是沒有生命的,小說要如何描述他呢?你頂多只能頒給他一張證書證明他是個好人,那就是他全部的生活:但他並沒有多少真實的生命,因為他對生命並沒有多層面、多方位的體認。

  生活,並且允許一切可能的狀況——唱歌、跳舞、哭泣、笑、愛、靜心、聯結、孤獨一人,有時候到市場,有時候到山上。

  生命是很短暫的,儘可能豐富地生活,不要貫徹始終,貫徹始終的人,因為很穩定,不會捉摸不定,你知道他明天要做什麼,知道他會如何回應,他很輕易地就可以被操控的,你知道要按他身上那個按紐,你知道按了按扭之後他會有何種反應。他是一部機器,並不是個真正的人,你可以打開或關上他身上的開關,他將會遵循你的指示行動,他在你的掌控之中。

  社會推崇貫徹始終的人,我們的社會稱貫徹始終為「人格特性」。而一個真正的人是沒有人格特性的,他超越人格特性。一個真正的人,他無法將自己定型於某種特性中,因為定型、定格意味著要付出失去生命的代價:如果你放棄生命,你就會被貼上屬於某種特性的標誌,如果你不放棄生命,你將會同時有很多不同的性格,但你絕不會有任何一種特定的人格,如果你不放棄生命,你怎麼會只有一種性格呢?因為每一片刻生命都不斷地在更新,你也是一樣。

  社會將不會尊敬你,你將不會是個人人都稱讚的好公民,但是誰會在乎?只有平庸、凡俗的人才會在意社會的尊敬,一個真正的人只在乎一件事:「不管我是否活出我要的生活,不管我是否遵照自己的洞見在生活,這就是我的生命,我對我自己負責任。」

  人們最重大的貴任和義務不是針對國家、宗教信仰或任何其他的東西,人類最大的責任和義務是他自己本身,這也就是意味著:你是自己生命之光,跟隨著這光亮前行,不管生命導引你至何處,你就跟到何處,絕不要妥協。

  一個有人格特性的人,他便會妥協。他的特性只是在向社會保證說:「我是不危險的,我將會遵守社會的規則,完全任憑你處置。」

  所謂聖人因有其特性而受人尊敬,真正聖賢之人因為沒有特性讓人們覺得他抓摸不定,幾乎無法定義他,因為他們不留下任何痕跡,他們不屬於任何一個範囀,他們人人自由自在,就好像天空中的飛馬,不下留任何足跡。」

  世上只有很少數的一些靈魂會拜真正聖賢之人為師父,大半平庸之人都是所謂聖人的跟隨者;只有少數一些真正聰慧、清醒的人的人能夠感應到真正聖賢之人,因為他們沒有任何固定的特性,他們不會符合我們既有的偏見,他們一定會讓你很失望,你會覺得受到很大的觸犯,他們會用各式各樣可能的方式來摧毀你。

  慢慢地,他們會讓你變成和他們一樣地自由自在。

  接下來,讓我們一起進入最危險的第三句經文,它也是我最擔心的:

  莫發惡言

  什麼是惡意的笑話?首先我先用三個笑話來解釋,我之所以會用三這個數字是因為——它是個非常神祕的數字。

  第一個笑話:

  一艘太空船夾雜著嗶嗶、轆轆和呼呼的疾飛之聲降落在地球上。兩個看起來很怪異的生物從船艙走出來,他們是科學家馬丁亞夫婦到地球上來探險。他們決議最快能了解地球的方法就是和當地居民直接溝通,於是便出去找可能合適的人選,他們用特異的方式進入一棟大樓,把目標鎖定一對名叫艾弗雷特和葛樂蒂斯佈林可的新婚夫婦。

  艾佛雷特和葛樂蒂夫婦非常驚訝,但他們很快地就調適順應了,基本上,新婚夫婦對驚奇的事有特別順應的方式。於是他們大致地閒聊了一下,最後他們開始談到生育後代的這個主題。馬丁亞先生提議他們可以直接示範給斯佈林可夫婦看他們那個星球整個生育的過程。

  這讓這對新人有點窘迫,就在他們能夠掩飾他們迫窘的表情之前,馬丁亞先生抓住馬丁亞太太,把他一隻具有八隻肥胖手指的手放在馬丁亞太太的前額,然後他們倆相繼地閃了幾下亮光之後,馬丁亞太太身體一側出現一個開口,接下來馬丁亞夫婦的小孩跳出來,並且在斯佈林可夫婦的房間裡活蹦亂跳。

  馬丁亞夫婦於是問斯佈林可夫婦,地球上的生育過程是怎麼一回事呢?他們推拖地討論一下,最後他們發現光憑解釋是不夠的,而且基於考量這是不同星球間的合作關係,他們就脫掉衣服,實際地做給馬丁亞夫婦看。

  馬丁亞夫婦很迷惑地看著從頭到尾的一切,結束的時候,馬丁亞太太問:「地球之子何時出生?」葛樂蒂搖一搖頭說那將需要九個月的時間。馬丁亞夫婦非常訝異,他們不知所措的摸一摸腦袋,然後馬丁亞先生問:「如果孩子不能馬上出來,那你們倆怎麼可能從頭到尾都那麼興奮呢?」

  第二個笑話:

  有個男人因為身體不適而去看醫生,醫生例行性地問他是否喝太多酒了?

  男人回答:「沒有啊!」

  醫生又問:「那要不然就是你太常熬夜了?」

  男人回答:「沒有啊!」

  醫生稍微的思考了一下,然後他說:「做愛做太多了嗎?」

  他回答:「不常啊!」(infrequently)

  醫生說:「你是只講一個字還是兩個字。」(infrequently or in-frequently)

  第三個笑話:

  有一位婦人要到市場買些硬甘藍菜,她走到一處賣蔬菜的攤子前面問一個男人說:「老闆,有沒有賣硬甘藍菜呢?」

  男人回她:「太太,今天剛好沒有賣,你明天再來吧!」

  幾個小時候,這位婦人又回來同一個蔬菜攤前問:「老闆,有沒有硬甘藍菜嗎?」

  男人回她:「太太,今天剛好沒有賣,你明天再來吧!」

  幾個小時候,這位婦人又回來同一個蔬菜攤前問:「老闆,有硬甘藍菜嗎?」

  「這位太太,請你好好聽著,我已經告訴過你,我們今天沒有你要的硬甘藍菜。」

  婦人離開後又再次回來,這個時候,那個男人非常惱怒地說:「蕃茄前面三個英文字母你怎麼拼?」

  婦人答道:「TOM,湯姆。」

  「那馬鈴薯前面三個英文字怎麼併呢?」

  「POT,罐子。」婦人回答。

  男人又說:「硬甘藍菜花裡面的甘字又怎麼拼呢?」

  婦人很困惑地回答說:「根本就沒有他媽的硬甘藍菜啊!」

  男人深深地噓了一口氣說:「太太,這就是我今天一整天在告訴你的。」

 

  我不知道它們是不是惡意的笑話,但我可以確定的是——「阿底俠一定會很喜歡。」

  事實上,他所謂的「惡意的笑話」——意思是很不同的,他是說:不要在人家背後閒言閒語,或趁別人不在場時說人家的壞話。

  後人轉述出來的意義是不太正確的,阿底俠的意思其實是:「不要故意出言中傷別人,因為那就不只是笑話,那既不好玩、也不幽默。」阿底俠是不會反對幽默的,是不可能的。

  任何一個有高度意識和智慧的人是不會反對人們幽默的。事實上,只有像阿底俠這樣的人才會給這世界最佳的宗教幽默,阿底俠傳承自佛陀——他和修禪的人屬於同一個門派,而禪是唯一把幽默當作祈禱來看待的一個宗教。因此,若說阿底俠是個沒有幽默感的人,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如此一來,我們就應該可以了解阿底俠並非反對笑話,他反對的是出言中傷他人。他進入笑話更深的心理層面和原理去探討。而佛洛依德卻在一千年之後才發現這個現象,佛洛依德認為當一有個人在開另外一個人的玩笑時,他其實很有可能外表佯裝幽默,開個小玩笑,但他心中的憤怒卻是藉由這樣的方式在攻擊別人。

  但這樣的情境只有你自己可以判斷,外人是不會知道的。如果你內心真想攻擊、打擊別人,你如果在心裡面盤算著用佯裝默幽、開玩笑的方式來傷害別人,那你必須要避免這樣旳作為。但如果你的幽默純粹是為了好玩、好笑,你純粹是不想要太嚴肅地面對生命而開開玩笑、講講笑話的話,那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如果改天我有機會遇見阿底俠的話,我一定要教他一些笑話,我可以感覺到他一定會喜歡的。

  笑話可以純粹是笑話,不帶任何攻擊的色彩。有時候我們聽到一則笑話,可能會覺得笑話中有些中傷、誹謗之處,但問題不在於別人怎麼想,關鍵在於你的意圖是什麼?意圖才是主要的關鍵之處。你可以內心企圖想要攻擊別人卻面帶微笑,這種微笑就變成是罪惡;任何事情如果內心深處其實是有暴力的企圖時,那它就變成罪惡,而如果你的意圖是想要讓生命有更多的喜悅和歡笑的話,那任何作為都將是美德。

  我自己的了解是——生命中的任何東西都不及歡笑來得珍貴。歡笑帶領你更接近祈禱,事實上,只有當你是全心投入的時候,你才會有歡笑:其餘的任何事情,你總是三心二意的,甚至連做愛你都不是很專注的。但你若能真心暢懷大笑的話,那你生命的各個層面——身體、心理和精神靈性——它們會一體共震地沐浴在和諧的傳動中。

  因此,笑令人放鬆,而放鬆是具精神靈性的。歡笑讓你更踏實,更與地面聯結,它讓你走出我比你還神聖的這個愚笨的念頭,歡笑帶引你至生命的實相。這個世界是神的遊戲、是個宇宙的大笑話;除非你有這樣的理解,你將永遠不可能了解那最終的奧祕。

  我全力贊同笑話,支持歡笑。

  阿底俠完全被人誤解了,他真正的意義是:勿使用暴力,就算是平常的話語或在開玩笑,都不要攻擊別人,因為暴力會滋長更多的暴力,賓怒會帶出更多的怒氣,然後它就會變成一個惡性循環、沒有終止的圓圈。

  第四、五句經文:

  勿候險阻 莫剌心處

  因為良機就在現在、就在這裡。所以那些說:「我們在等待良機出現」的人,他們是在欺騙自己、而非別人。

  機會不會明天才來到,它已經到了,它其實一直就在這裡,甚至你不在這裡時它也在這裡。存在就是機會,「在」就是機會。

  勿說:「明天我將要靜心,明天我將可以愛,明天我就可以與存在共舞親密關係。」為什麼要等到明天,明天永遠不會成事。為什麼不要現在?為什麼要延緩?拖延是頭腦的詭計,它讓你保有希望,但就在你希望、等待的時候,時間流逝了,到頭來,你會來到死巷——死亡,然後就不可能會有任何其他的機會了。

  這種狀況在過去已經發生很多次了,你並非現在才在這裡的,你已經生生死死好幾回了,而每一回頭腦都在玩同樣的把戲,但你卻一件事也沒有學會。

  你可以批評一個人的想法、他的意識形態、他的理論系統和任何東西——但你絕不可以批判他人的愛和信任,為什麼?——因為愛和信任是如此地珍貴,你若摧毀、批判它,你就對他造成最嚴重的傷害。

  你可以批判他人的頭腦——它是應該要接受批判的——但是你絕不能批判他人的心;每當你感觸到他人的心時,要讓自己避免批評他的誘惑。

  但人們剛好相反,他們可以容忍你的意識形態、你的頭腦;但一旦他們發覺你的愛和信任時,他們就猛烈的批評你。他們不相信你會信任他,那是太不可思議了,他們會說你被別人催眠,你被欺騙、活在幻象裡,你的愛是瘋狂的、是盲目的,邏輯可以讓你看得更清楚,愛是盲目的。

  但是真正的真理卻剛好相反——邏輯是盲目的,你們要批評它。但是愛,也只有愛是有眼睛的,因為只有愛才能看見神性。你們可以批評人們的各種信念,因為信念只不過是披著美麗語言的懷疑,所以你們可以批評它,但絕不要批評任何人的信任。

  其差異何在?信任有愛的品質;信念則只是個合理化的方法。如果某人說:「我相信有神的存在,因為有證據可以證明神是存在旳。」,但你們就可以批判他旳說法,因為證據只能證明信念而已。但如果有人說:「我愛神,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很愛上帝,我和神在談戀愛。雖然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有上帝,甚至有很多人反對上帝,但我仍是很愛祂。」這時請你不要攻擊他。

  德塗利安是一位基督教神祕家,他曾說過一段值得你們謹記在心的話。有人問他:「你為什麼要相信上帝?」他回答道:「因為上帝很荒謬,因為上帝根本就無法相信,所以我才要相信上帝。」

  什麼事都可以相信,唯獨上帝是不能相信的,但就在相信不能相信的事情中,那個人更是成長,因為他已到達那不可能的。

  所以,你要是看見某人旳愛或信任,記住要避免評擊也們旳誘惑。評擊別人很簡單,在別人的愛意中下一些毒藥也是很簡單的事,但是你並不知道你摧毀了某些極珍貴、美麗的東西,就好像拿一顆石頭丟在玫瑰花上,你殺死了脆弱的玫瑰。

  第五句經文:

  犛載莫移牛

  人們總是在尋找代罪羔羊,因為他們無法直接面對強悍的人,所以他們就找一些較弱的人來報復。

  有一則關於木那拉那斯魯丁的故事。有一次,他在某位偉大君王的宮中擔任弄臣的職務時,說了一些好玩的話,但國王卻覺得被冒犯了,於是國王摑木那拉那斯魯丁一巴掌,木那拉那斯魯丁想回摑回去,但那太冒險了,所以他就摑站在他身旁的那個人。

  那個人嚇一跳,他問他說.,「你在做什麼?我又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那斯魯丁回說:「你為什麼要和我辯論呢?你可以摑你身邊的那個啊?世界是很大的,等到它傳回來旳時候我們就知道了,你只要繼績傳下去就好了。」

  那就是人們真正在做的事,而這並不是故事。例如,老公在公司被老闆羞辱,回家後毫無來由地對老婆發脾氣,或者他隨便找簡單的理由(理由總是很好找的)——菜太鹹了、餅太焦了、或諸如此類的事。他會找個理由,並且他會說服自己是因為這個理由而生你氣的,但真相卻是他其實很氣他的老闆,但老闆的權利比他還大,如果他對老闆說任何不滿的言語,所以當老闆對他說些不滿的言論時,他只好回之以微笑,繼續搖搖他的狗尾巴。然後回家之後他就把憤怒投射到老婆身上。

  如果這個故事發生在西方,那個人的老婆肯定會猛烈的反擊回去;但如果它是發生在東方的話,那個人的老婆只好忍氣吞聲。在東方,老公一直教訓老婆要把老公當作神來對待,老公不管說什麼、做什麼,老婆都只能靜站一旁,她必需等到小孩下課回到家後,才有可能把對老公的氣發洩到小孩身上,她會找一些藉口來責打小孩——例如,他又晚回家了、衣服又弄破了、他又做了這個或那件事、他又和郅些不三不四的小孩玩在一起等等。

  而小孩能做什麼呢?他會進到自己的房間,捶打或摧毀他的玩具。就這樣,事情不斷地轉移下去。

  阿底俠說:請不要將事情轉移,否則你的生命將會是一場又一場不斷的轉移而已。為自己負責任,為生命冒險,不管後果是什麼,直接面對、直接回應當下的情境。

  第六句經文:

  不爭先得

  不要有所喜、有所惡:請公平、公正一點,不要依你喜歡、不喜歡的偏見來決定事情。依據事情的真相來下決定,那你的生命就會有真理的美和力量。

  第七句經文:

  不作經懺

  所有的觀點都是錯誤的,生活應該是直接與實相的立即接觸,而不要有觀點。但假如這是不可能的事,那至少不要有錯誤的觀點。什麼是錯誤的觀點?——就是基於偏見、恨意、生氣、貪婪、野心和暴力的觀點。

  第一件事是——不要有任何觀點,過一種沒有哲理的生活,生活是可以不需要哲理的,實際上,最棒和最燦爛的生活是簡單、天真、自然自發、沒有任何哲理的生活。

  但如果上述的生活是不可能的,那至少開始拋棄錯誤的觀點,不要生活在——偏見、憤怒、憎恨、貪婪、野心和夢想中。真實一點、實在一點、警覺一點,多一點觀照、謹慎地觀照每一個行為舉止,因為每一個行為會引發一連串的行為反應。不管你的行為是什麼,它甚至會在你死後仍繼續不斷,因為行為的鏈是不斷轉移的。所以,如果你在世上無法做些美好的事,那至少請不要做一些醜陋的事。

  能夠不帶觀點、簡單和純粹的生活是最高層次的可能性,第二種最好的可能性是棄惡歸正,然後慢慢地,你會發現:如果你能抛棄負向的觀點,那正向的觀點也會被你放下。真實的狀況是要放棄負向性的觀點比放棄正向觀點還要困難。

  一個人若能放棄說「不」,那他將可以很輕易地放棄說「是」,因為「不」比「是」更鞏固自我的概念。一個能夠抛棄憤怒、憎恨和貪婪之心的人,他也能夠很輕易地就放下正向性的情感。而超越所有現象的二分性是阿底俠和所有成道大師最終的目標。

  最後一句經文:

  天莫成魔

  自我就是天魔;你要不斷地提醒自己、要不斷地記住——自我是非常狡猾的,它會用盡各種狡搰的方式一再地出現,會一直眼著你,它到最後一刻都還仍想牽絆住你。你要注意。

  自我在基督教、回教和猶太教經典中都被稱為惡魔,它就是你的頭腦,是你頭腦的最核心區域。

  剛開始時,先試一陣子活在沒有「我」的狀況裡。你就像在地球上的花園鑿洞:一切只是在鑿洞,有的只是鑿洞的動作,你忘掉是「我在鑿洞。」讓作動作的人消失,你將會在陽光中蒸發、消失,不再有鑿洞的人,只有鑿洞的動作在持續者,這個時候如果你能有片刻體悟到自我不在的經驗,你將會很訝異生命竟是如此地神聖。

  沖個澡,讓水灑落在你身上,不要有「我」的存在。放鬆、忘掉「我」然後你會很驚奇地發現,不僅使你的身體感到涼爽,它還鎭靜了你內心最深處的心靈。

  而如果你去尋求,你會發現在每天的日常生活中其實有好多可以將「自我」擺一旁的時刻——它是如此地令人感到喜悅,以至於你一旦嚐到它的滋味之後,你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再次地經驗它。然後,慢慢地你就有辦法將自我擺一旁、除非你真得需要運用到自我。

  而當你知道其實根本就可以不需要自我的時候,也就是祝福之日到來的時候,你向它說聲最後的再見。自我死亡之日,也就是你達到無自我的階段,那就是你真實的存在;沒有自我的在就是你真實的存在,不存在卻也是第一次真正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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