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io Mystica》

奧 秘 聚 合

奧修談蘇菲神秘家哈金.薩納伊

1978年11月1日至1978年11月20日

Gagan譯

第八章 意識的大宮殿

  第一個問題:

  懦弱和虛偽也可能是美麗的嗎?我甚至可以接受我的懦弱,我的虛偽,我的吝嗇和對於你已經稱呼自己為『白痴』的獨處的傾向嗎?而如果我接受這樣的傾向,所有這些傾向將把我封住,我怎麼會得到自由?

  德瓦·阿肖克,這個慾望被解放,使人不安。每個慾望是一條鏈條,一個捆綁,一個監禁。沒有慾望曾經可能被實現。透過丟掉慾望,它的實現就發生。

  現在,世界上最大的慾望是內在轉化。對金錢的慾望沒什麼,權勢、聲譽的慾望也沒什麼。最大的慾望就是所謂的靈性慾望。一旦你被抓住在那個渴望裡,你將永遠留在苦難裡。

  轉化是可能的,但不是透過渴望它。轉化只可能透過放鬆進入那個在,無論在是什麼。無條件地接受你自己帶來的轉化。

  我們將必須更深入這個現象,因為這不只是阿肖克的問題,這是每個人的。

  人類在苦難裡,人類在痛苦裡。因此,每個人都在尋找幸福的狀態,跟存在聚合的狀態。人類感覺疏遠,被連根拔起。因此,慾望是自然的——再次把根放入存在,再次綠化,再次開花。

  這幾件事必須被靜心沉思。首先:要建立完善的聚合,意識必須先就一切它本身個別的樣子,聚合它本身,透過決不拒絕在它本身經驗上的真實。這是第一件事要被瞭解的。

  你感到恐懼。現在恐懼是一個存在的事實,一個經驗的事實;它在那裡。你可以拒絕它:透過拒絕它,你就會壓抑它。透過壓抑它,你將在你的存在裡產生傷口。

  你感到怯懦。你可以掌控不去看它。但它是一個事實、現實;只是透過不看它,它是不會消失的。你表現得像一隻鴕鳥:看到敵人,看到死亡的危險,鴕鳥把牠的頭埋進沙子裡。但是透過埋牠的頭在沙子裡,透過閉上了眼睛,敵人不會消失。事實上,鴕鳥變得更容易受到敵人傷害。以為現在沒有敵人,因為沒有敵人被看到,以為看到敵人就是賦予它的存在,現在鴕鳥被解除了恐懼。但是牠更危險:敵人更強大,因為敵人沒有被注意到。

  如果鴕鳥不埋牠的頭,某些事可以被做。

  那就是人們在做的。你看到怯懦,你試圖不去注意它。但這是事實。透過不去注意它,你會無法看到你存在的一部分,你已經分割自己變成片段。然而有一天,還有別的東西,憤怒和你不想接受那些在你裡面的憤怒。你停止看著它。然後另一天,還有貪婪…等等。而無論你停止看,它留下。但是現在你持續萎縮。你存在的更多部分變得跟你分離——你已經自己分割了它們。而你越是零碎,你就會越悽慘。

  朝向幸福的第一步就是成為一體。那就是哈金·薩納伊一再地堅持:成為一體是那麼幸福,成為多元是在地獄裡。所以任何經驗上是真實的,接受它。你不可能透過否認它做任何事。透過拒絕它,你就產生問題,這個問題變得更加複雜——它曾是簡單的。

  你覺得是個懦夫——那又怎麼樣呢?那就『我是個懦夫』。

  只要看到重點:如果你能接受懦弱,你已經變得勇敢。只有勇敢的人可以接受是個懦夫的事實,沒有懦夫可以做到這一點。你已經在轉化的路上。所以第一件事:沒有經驗上是事實的東西必須被否認實體。

  其次,為了實現那個,意識必須先不認同所有固定概念的自己,以及它已經認同的本身,因為如果它堅持成為某個固定而長期概念上的自己,對那些經驗上的實體,那些跟這個固定的,概念的,正式的自己矛盾的東西,將不能容忍。

  如果你有你應該如何的某個想法,那時你就不能接受你的存在體驗的真理。如果你有你必須是勇敢的人,因為勇氣是一個價值的想法,那時就很難接受你的懦弱。如果你有你必須是一個像佛般的人,憐憫的,完全憐憫的想法,那時你就不可能接受你的憤怒。這就是理想,那造成問題。

  如果你沒有任何理想,那時就根本沒有問題。你是一個懦夫,所以你是一個懦夫。而且因為沒有成為一個勇敢的人的理想,你就不譴責事實——你不排斥它,你不壓抑它,你不把它扔進你存在的地下室,以便於對你不必始終要去看著它。

  但是任何你扔進你的無意識的東西會繼續從那裡運作,它會繼續為你產生問題。這就像你已經向內壓進的疾病。它會從那個它可能消失了,有可能性的表面浮出。如果傷口來到表面,它是件好事,它是在被療癒的途中,因為它就在表面上,它將跟新鮮空氣接觸,日曬可以療癒的。如果你強迫它向內,如果你不允許它浮出表面,那時它將會變成癌症。即使是小病,壓抑可能變成危險的疾病。任何疾病永遠都不應該被壓抑。

  但壓抑是自然的,如果你有某個理想。任何理想都會。如果你擁有成為獨身者,一個BRAHMACHARI的理想,那時性就變成問題。你不能觀察它。如果你沒有成為一個BRAHMACHARI、獨身者的理想,那時性就不被排斥。那時你和你的性慾之間就沒有界限。那時就有交融,而那個交融帶來喜悅。

  自己交融是所有喜悅的基礎。

  所以第二件事要記住是:不要攜帶理想。只要想想,如果你有你必須有第三眼的理想,問題立刻出現,因為你只有兩隻眼睛,而理想說你必須有三隻,如果你沒有三隻,某個東西就缺少了。現在你渴望第三隻。你已經為自己創造了一個不可能的問題;它不會被解決。最多你可以在額頭畫上第三眼。但畫上的第三眼只是一個畫上的第三眼;這是虛偽。

  理想在人們創造了虛偽。而現在看著這個荒謬:人們擁有不成為偽君子的理想——而虛偽透過理想而來。如果所有理想消失了,就不會有虛偽。虛偽怎麼可能存在?它是理想的影子。理想越大,虛偽就越大。

  因此,在印度,你會發現比在世界各地更多的偽君子,因為印度帶著偉大的理想,已經過了好幾世紀。不可思議,瘋搶著理想……

  例如,一個耆那教徒MUNI不可能被滿意,除非他能夠像神話的馬哈維亞,只有偶而吃一次。據說在十二年哩,馬哈維亞只有吃一年。那意味著每一次飲食相隔十二天:一天飲食和十二天禁食。現在,如果這是你的理想,你會保持極大的痛苦。如果這不是你的理想,那時就沒有問題。

  看到它:問題出於理想。現在,基督教修士不被這事困惑,他對它沒有問題。而耆那教的僧人不斷地受苦,因為他不能達到理想;他達不到。如果你真的純潔,你的身體就不會出汗,這是耆那教的想法。現在,你有一個愚蠢的想法在那裡,身體就會繼續出汗,你會繼續受苦。

  你有越多的理想,你的痛苦就會越多,你的虛偽就會越多,因為如果你不能實現理想,那時至少你必須假裝。那就是虛偽如何進來的。

  世界根本不會虛偽,如果我們不帶任何判斷地接受經驗上的事實。不管什麼在,就在。如果我們活在存在的在而沒有帶著應當和應該,虛偽怎麼可能出現?

  就在前幾天,有人問:「親愛的師父,你不是一個偽君子嗎?因為你住得舒服,你住在一間漂亮的房子,你搭乘一輛漂亮的車,你活得像一個國王。」

  現在,他不明白『虛偽』這個詞是什麼意思。這是我的整個教導——盡可能美麗地生活。我不是一個偽君子。事實上,我是活在我教導的方式。如果我在教導活在貧窮裡,而我住在一間宮殿裡,那將是虛偽。但我不是在教導活在貧窮裡;貧窮不是我的目標。

  你可以去告訴莫拉吉•德賽說,他是個偽君子。或者告訴桑吉瓦·雷迪,這個國家的總統:「你是個偽君子。」你不能對我說那個。你可以對總統桑吉瓦·雷迪說:「你是個偽君子,因為你教導甘地主義,你仍然繼續在吃肉,你談到非暴力而你繼續吃著肉!這就是虛偽——純粹的虛偽,清淨的虛偽!」

  但是你不能對耶穌說那事。他吃肉,而且他從來不提倡素食主義;他從來不談論那種非暴力。你不能告訴他,他是個偽君子。耶穌飲酒,你不能告訴他,他是個偽君子,除非他有教導。

  我對生命的整個做法是全然接受,是慶祝那些,不是放棄。你怎麼可以告訴我,我是個偽君子?我可能是這個地球上唯一不是偽君子的人,因為我沒有理想。

  成為偽君子的第一要件就是要有理想。我一個都沒有;我是一個非理想主義者。我自然地生活——生活在舒適和便利是很自然的。如果舒適是可得的,而不住進去,這簡直是愚蠢的。如果它是不可得的,那是另一回事。那時無論任何可得的,舒適地住在它裡面,處置舒適地住在它裡面。

  我曾經活在很多種處境,但是我一直舒適地生活著。當我是學生時,我習慣步行到大學,每天四英哩。但是我喜歡它。我每天以極大的舒適走那四英哩路;我喜歡它。當我是一個教師,我習慣騎單車到大學;我也喜歡那事。

  無論曾經在什麼處境下,我是否只有單車或賓士,它沒有任何差別:我一直活在舒適裡。舒適是頭腦的一種態度,它是對生命的一種方法。我曾經住在非常非常差的房子裡。當我在大學當老師,開始我住在一間沒有窗戶,不通風的房間裡。每個月租金只有二十盧比,但是我喜愛它,我喜歡它,它根本沒有問題。

  無論什麼允許的片刻,我擠壓那個片刻到它的全部。我已經飲用完全的片刻,我從來不後悔,從來不期望別的東西;如果別的東西開始在發生,我也喜歡那樣。

  你永遠不能對我說,我是個偽君子。對於我是個偽君子,那是不可能的,因為我沒有理想來實現,沒有應當,沒有應該。『在』是一切的在,我活在它裡面。

  阿肖克,因此第二件事要記住的是:不要對自己有某個想法。你必定攜帶著,你應該如何的很多想法。因此問題才出現:懦弱和虛偽也可能是美麗的嗎?

  現在,如果你有成為一個勇敢的人的想法,那時成為一個懦夫,這樣看起來醜陋。但懦弱是一個事實,理想只是理想,一種頭腦的幻想。

  犧牲幻想來到現實,丟掉所有的理想,那時生命開始變得整合。所有被拒絕的片段開始回到家,被壓抑的開始浮出表面。第一次你開始感到一種團結;你不再是分崩離析的。

  例如,如果我堅持我自己是一個『仁慈』的人,我將不能允許自己去認同和接受憤怒的情緒,當它們在意識裡出現;因為仁慈的人就是不生氣。因此,要形成個人聚合在意識裡,我必須先把我的立場當成沒有固定或長久的東西,而保持我自己成為只是在此時此地的體驗現實裡,那出現在意識裡的。

  因此某些片刻,我是憤怒,然後某些片刻,我是悲傷,然後某些片刻,我是忌妒,然後某些片刻,我是歡樂。此時此地,不管發生什麼都被接受。然後你變成一體。而這個一體就是要瞭解的最根本的東西。

  師父必須幫助門徒面對與整合那些被拒絕經驗方面的自己,任何特定的片刻,他實際上是在的,而不是試圖去幫助他來具體化它的反面補償,或門徒感到他應該變成什麼,或他在試圖保護、增強或確認他自己的那個。

  我在這裡的目的,我在這裡的功能,就是從你帶走所有的理想。你帶著理想來到這裡;你想要我來增強你的理想,你想要我支持你,幫助你變成你想要成為的。那可能是你來到這裡的動機,但那不是我在這裡的工作。

  我的工作是恰恰相反:幫你接受那已經存在的處境,並忘記一切關於你的幻想。我想要你變得更加現實和實際。我想要給你在土裡的根,你在渴望天空,你已經完全忘記了土地。

  是的,天空也是可得的,但只是對那些根已經深入到土地裡的人。如果樹木想要高聳在天空裡,和雲朵耳語,並跟風玩耍,跟星星有某個交融,那時樹木將必須伸展更深更深的根進入土地。第一件事就是伸展根進入土地,第二件事以它本身的步調發生。根伸展得越深,樹就長得越高;沒有必要做任何事。

  我在這裡的努力就是伸展你的根深入到真理的土壤裡。而真理是,你在的那個。那時突然間,事情就開始發生:你會開始上升。你一直試圖在從來不能實現的理想會開始以它們自己的步調發生。

  如果一個人能夠接受他如實的現實,在那個接受裡,所有的緊張消失。痛苦、焦慮、絕望——它們全都簡單地蒸發。而當沒有焦慮,沒有緊張,沒有破片殘骸,沒有分裂,沒有精神分裂症,那時突然就有喜悅,那時突然就有愛,那時突然就有憐憫。這些都不是理想,這是很自然的現象。一切需要的就是去除理想,因為那些理想就像阻礙在運作。一個越有理想的人,他越被阻礙。

  它可能聽起來,就像特殊和矛盾,祥和只被發現在痛苦之中,從來不用反抗、鬥爭,或從被認為是負面或痛苦的東西逃跑。

  是的,怯懦使你痛苦,恐懼使你痛苦,憤怒使你痛苦——這些都是負面的情緒。但是祥和只能透過接受和承擔痛苦,不能透過拒絕它來實現。透過拒絕它,你會變得越來越小,你會有越來越少的力量。而你將會在一個常態的內在戰爭、內戰裡,在那裡面一隻手會跟另一隻手爭鬥,你只會浪費你的能量。

  一件很基本的事要記住:只有跟心理痛苦交流;為它的解放和超越打開大門——只有跟心理痛苦交流。所有痛苦的東西必須被接受;一個對話必須跟它一起被產生,那就是你。沒有其他的辦法來超越它,唯一的辦法就是承擔它。

  它具有極大的潛力。憤怒是能量,恐懼是能量,懦弱也是。所有對你發生的那一切有極大的動力,極大數量的能量隱藏在它裡面。一旦你接受了它,那能量就變成你的。你變得更強大,你變得更寬大,你開始變得更加敞開。那時你就有一個更大的內在世界。

  只有順從如是或完全接受才是它的結局。心理的痛苦只有透過接受它在它的全體裡來結束。心理的痛苦並不存在,只因為某些刺激物或稱為『痛苦』的實體的單純存在。相反地,痛苦是由對事實的詮釋,或以避免或抵抗那事實的傾向的現實所產生的。

  試著去瞭解它:心理的痛苦是你自己的創造物。怯懦不痛苦——只是『你的怯懦是錯誤』的想法,『你的怯懦不應該存在』的詮釋才創造了痛苦。

  阿肖克必定對自己在說:「阿肖克,你,懦夫?不是。你怎麼可能是一個懦夫!你是一個勇敢的人。」

  你有某個自我:因為某個自我繼續譴責怯懦。是因為那個譴責和詮釋,疼痛才出現。而怯懦在那裡,所以它變成一道傷口。你不可能接受它,你不可能用拒絕它來摧毀它。沒有東西是用拒絕來摧毀的;遲早你將必須跟它面對。它會一再地爆發,它會一再地擾亂你的祥和。

  只有當頭腦從事實或現實退縮就有痛苦。你是從怯懦、恐懼、憤怒和悲傷的事實後退。不要退縮。從事實退縮就產生痛苦。

  心理的痛苦是逃避和反抗過程中的部分和包裹。痛苦不是固有在任何感覺的,而只有意圖拒絕它出現後才發生。你決定拒絕痛苦的東西,那一刻才發生。

  在妳自己內在觀看它,變成一個偉大實驗的實驗室。只是看到:你感到恐懼。天是黑暗的而你是孤單的,好幾英哩都沒有人。你迷失在叢林裡,坐在一棵樹下,在漆黑的夜晚,而獅子在咆哮——恐懼就在那裡。

  現在有兩種可能性。一個是,拒絕它。抱緊你自己,這樣你就不會因為恐懼而開始在顫抖。然後恐懼變成一件痛苦的事:它在那裡,它傷痛。甚至你抱著你自己很緊,它在那裡,它傷痛。

  第二個是,享受它。顫抖。讓它變成一個靜心。它是自然的——獅子在咆哮,夜晚黑暗,危險那麼接近,死亡可能發生在任何時刻。享受它!讓顫抖變成了舞蹈。一旦你接受了它,那時顫抖就是一個舞蹈。跟顫抖合作,你會驚奇地發現:如果你跟顫抖合作,如果你變成顫抖,所有的痛苦就消失了。

  事實上,如果你顫抖,不會痛苦,你會發現一股極大的能量的高潮出現在你內在。那正是身體想要做的事。為什麼在恐懼裡,顫抖發生?顫抖是一種化學過程,它釋放能量,它讓你做好準備戰鬥或逃走。它給你一個很大的突然的高潮——它是一種緊急措施。當你開始在顫抖,你就開始熱身。

  那就是為什麼當天氣是冷的,你就顫抖。沒有恐懼,所以你為什麼顫抖,當天氣是冷的?身體自動顫抖在寒冷裡,因此使它變得溫暖。它是一種自然的身體運動。內部組織開始在顫抖變成熱身,使它們能夠面對寒冷。

  現在,如果你壓抑顫抖,當你感覺寒冷,它就會變成痛苦。那正是當你在恐懼裡的處境,身體在試圖準備:它在釋放化學物質進入血液,它是在準備讓你面對某個危險。也許你將需要有一個戰鬥,或者也許你將必須飛奔逃跑。兩者都需要能量。

  看到恐懼的美,看到恐懼的煉金作業。它只是試圖在準備你,讓你可以接受挑戰。但你不是接受挑戰,不是瞭解恐懼,你開始拒絕它。你說:「阿肖克,你是這樣一個偉大的人,偉大的桑雅士,而你在顫抖?記得奧修常說,沒有死亡,靈魂是不朽的。一個不朽的靈魂,渾身發抖?記得克里希納說過:『

  死亡不可能摧毀你,火焰不可能燃燒你,武器不可能穿透你。』切記!不要發抖:保持自己在控制裡!」

  現在你在創造一個矛盾。你的自然程序是恐懼的,而你帶一個不自然的程序來矛盾恐懼。你帶著理想來干擾自然的程序。因為有衝突,就會有痛苦。

  不要管靈魂是否不朽。目前的真理就是恐懼在那裡。傾聽這個片刻,讓這個片刻使你全然地,允許這個片刻處理你。那時就沒有痛苦。那時恐懼是你內在能量的一個微妙的舞蹈。它準備你——它是一個朋友,它不是你的敵人。但是你的詮釋持續在對你做錯誤的事。

  本質上,心理痛苦的感覺是由試圖分裂意識本身而產生的。分裂意識的一體變成觀念上的觀察實體的二元。試圖從扭曲、強制拒絕的感覺和被觀察的感覺本身逃離。如果意識在二元裡是痛苦的原因,那時只有意識在聚合裡,痛苦才可能消除。在聚合裡就是痛苦的結束。

  這個分裂,你創造介於感覺——恐懼、憤怒——和你自己之間,使你變成兩個。你變成觀察者和被觀察物。你說:「我在這裡,觀察者;和痛苦在這裡,被觀察物。而我不是痛苦。」現在,這個二元性產生痛苦。

  你不是被觀察物,你不是觀察者,你是兩者。你是觀察者和被觀察物,兩者。

  不要說『我感到恐懼』;那是說它的錯誤方式。不要說『我害怕』,那也是說它的錯誤方式。簡單地說:「我是恐懼,在這個片刻我是恐懼。」不創造任何分裂。

  當你說『我感到恐懼』,你把自己從感覺分離出來。你是在很遠的某個地方那裡,而感覺在你身邊。這是基本的未聚合。說:「我是恐懼。」並觀察——那個才是實際的狀況!當恐懼在那裡,你就是恐懼。

  這並不是說有時你感到愛。當愛真的在那裡,你就是愛。當憤怒在那裡,你就是憤怒。

  這就是克里希那穆提的意思,當他一再地說『觀察者就是被觀察物』。

  觀看者就是被觀看物,經驗者就是被經驗事。不要產生主體和客體的這個劃分。這就是所有痛苦,所有分裂的根源。

  因此,人必須不要判斷好壞。對於在意識出現的東西,人必須不要標註或有任何種類的慾望和目標。對於出現的東西,必須沒有迴避、阻力、譴責、判斷、扭曲或附著,而只有一個不選擇的覺知和自省被建立。

  一個不選擇的覺知:那就是打開你存在的最內在奧秘最後的鑰匙。不說它是好,不說它是壞。當你說某事是好的,依附就出現,吸引就出現。當你說某事是壞的,排斥就發生。恐懼就是恐懼,既不好也不壞。不要評價,只是讓它如是。讓它如是這樣。

  當你在那裡沒有譴責或判斷,那時在那個不選擇的覺知裡,所有心理的痛苦就像清晨陽光下的露珠被蒸發掉了。而留下的是一個純粹的空間,留下的是處女的空間。

  這就是一體,道,或者你可以稱呼它為神。這個一體就留下來,當所有的疼痛消失了,當你不以任何方式分裂,當觀察者已經變成被觀察物,這就是神、三摩地,或任何你將會有的經驗。

  在這種狀態下,沒有自己本身,因為沒有觀察者、控制者、判斷者。人只有那個出現的和時時刻刻改變的。某個時刻,它可能是興高采烈,另一個時刻,它也可能是悲傷、易觸痛、消極、恐懼、孤獨…等等。

  人應該不說『我感到悲傷』或『我有悲傷』,而是『我是悲傷』——因為前兩個陳述意謂著自己跟那個『在』是分開的。在現實裡,沒有其他的自己,特別的感覺在對他發生。在那裡只有感覺本身。

  靜心沉思它:在那裡只有感覺本身。

  在那裡沒有阿肖克在感覺恐懼;在某個片時刻阿肖克就是恐懼。在其它某個片刻阿肖克不是恐懼,但阿肖克不是跟從那個『在』出現的片刻分離的。

  只有感覺本身。因此,沒有在那個片刻,經驗上出現的事情可以被完成。沒有人去做任何事。

  這個跟痛苦的交流,並不帶來更大的痛苦,實際上會得到解放和喜悅。事實上,跟任何東西,當然不只是心理的痛苦,有意識在交流,就得到平安和喜樂。成為真理,而真理會使你自由。

  我將再次重複問題:懦弱和虛偽也可能是美麗的嗎?

  每個東西都是,是美麗的——甚至是醜陋。

  我甚至可以接受我的懦弱,我的虛偽,我的吝嗇和對於你已經稱呼自己為『白痴』的獨處的傾向嗎?

  無論在的是什麼,就在,無論你是否接受它。你的接受或是拒絕根本沒有差別。那個在的,就在。如果你接受它,你就有喜悅在你內在出現,如果你拒絕它,你就有痛苦。但現實保持是相同的。你可能有痛苦,心理的痛苦:那是你的創造物,因為你無法接受和承擔在出現的東西。你拒絕真理;在拒絕裡,你變成了囚犯。真理解放,但是你拒絕它。因此,你帶著鍊條。

  拒絕真理,你將保持越來越束縛。

  真理依然;它不管你是拒絕還是接受。它不改變事實,它改變你心理的現實。有兩種可能性:要嘛痛苦或者喜悅,要嘛疾病或者健康。如果你拒絕它,就會有疾病,不舒服,因為你從你切掉你存在的一大塊;它會在你身上留下傷口和疤痕。如果你接受,就會有慶祝和健康和整體。

  而如果我接受這樣的傾向,所有這些傾向將把我封住,我怎麼會得到自由?

  他們不把你封住,這是你的詮釋,阿肖克。沒有真理曾經綁住任何人;那不是真理的品質。但是,當你拒絕它,在你的拒絕裡,你就變得封閉而你就被封住了。在那個拒絕裡,你變成跛子,你變得癱瘓。

  而如果我接受這樣的傾向,你說,所有這些傾向將把我封住,我怎麼會得到自由?

  那個得到自由的想法又是一個理想。自由不是一個理想,它是接受無論你是誰的副產品。自由是一種副產品;它不是你奮鬥和努力的目標。它不是用很大的努力達到的,當你放鬆,它就發生。

  你怎麼可能放鬆,如果你不能接受你的懦弱?如果你不能接受你的恐懼,如果你不能接受你的愛,如果你不能接受你的悲傷,你怎麼可能放鬆?

  為什麼人們不能放鬆?他們不斷的慢性緊張的根本原因是什麼?這就是根本的原因。幾個世紀以來,你們所謂的宗教一直在教導你拒絕和排斥。他們一直教導你放棄,他們一直教導你,一切都是錯誤的:你必須改變這個,你必須要改變那個,只有這樣,你才會對神是可被接受的。他們創造那麼多拒絕,因而關於神要說什麼?你對你自己甚至是不可接受的,你對跟你住在一起的人們是不可接受的:你怎麼可能被神所接受?

  神已經接受你,那就是為什麼你在存在裡。否則,你就不會在這裡。

  這是我對你的基本教導:神已經接受你。你不必賺到它,你已經是值得的。放鬆,享受神已經造就你的方式。如果祂已經把懦弱擺進你裡面,阿肖克,那時就必定有東西在它裡面。信任和接受它。成為懦夫有什麼錯?變得害怕有什麼錯?只有傻瓜不感到恐懼,愚蠢的人都不害怕。

  如果一條蛇來到路徑上,你會立刻跳走。只有低能兒、愚笨的人、白痴不會怕蛇。但如果你是聰明的,你越聰明,你就會跳得越快。這是智慧的一部分!這是非常好的;這有助於你的生活,它可以保護你。

  但是愚蠢的意識形態已經被給予人類。即使現在你在這裡,你持續堅持在你的舊模式。對我說的東西,你不聽我的。我在說:不管你是什麼,無條件地接受它,接受是轉化的關鍵。

  我不在說:接受你自己被轉化——否則,你根本還沒有接受你自己。因為內心深處,慾望是為了轉化。你說:「好吧,如果這樣帶來轉化,那麼我會接受我自己。」但這並不是接受;你已經錯過了整個要點。你還在渴望轉化。那就是為什麼在後面,你問:「如果我接受……我怎麼會得到自由?」

  你在問我:「你能夠保證,如果我接受我自己,它會帶來自由嗎?」

  如果我對你保證它,你就接受你自己,因為那保證,哪裡是接受?你在使用接受當作一種手段——目的是要被轉化,要自由,要達到神、涅槃。哪裡是接受?

  接受必須是無條件的,根本沒有理由,不帶任何動機。只有這樣,它才解放你。它帶來極大的喜悅,帶來極大的自由,但是自由不作為結束。接受本身就是給自由的另一個名稱。如果你已經真的接受了,如果你已經瞭解我的意思的接受,就有自由——立刻,馬上。

  這並不是說你首先接受你自己,練習接受,然後有一天就會自由——不是。接受妳自己,就有自由,因為心理的痛苦立刻就消失了。

  試試它。我在說的是實驗性的東西。你可以做到它,它不是一個相信我的問題。你一直在跟你的恐懼爭鬥——接受它,看看會發生什麼。只要坐下默默地接受它,並說:「我有恐懼,所以我是恐懼。」就在那個靜心的狀態:「我是恐懼。」自由開始降下來。當接受是全然地,自由就到達了。

  第二個問題:

  我非常懷疑我的妻子,雖然我知道她是無辜的。我能夠做什麼來丟掉我的懷疑?

  你必定有真的可疑的東西在你身上。除非你能信任你自己,否則你不可能信任你的妻子或其他人。如果你不信任你自己,你可能投射你的不信任到你身邊的人。小偷以為每個人都是小偷。這是自然的,因為他知道他自己,那就是知道別人的唯一途徑。

  你看待別人是什麼,基本上是你怎麼看待你自己的聲明。你知道,如果你的妻子不是經常看著你,你會做什麼。你會開始跟一些女性調情——你知道它。因此,恐懼:「如果我在辦公室裡,誰知道——妻子可能在跟鄰居調情。」你很清楚你在跟祕書做什麼;那個在創造問題。

  那就是為什麼你說:「雖然我知道我的妻子是無辜的,我仍然在懷疑。」你會保持懷疑,直到在你裡面的某個東西丟掉。它不是關於妻子的問題;所有的問題,當他們出現時,真正都是關於你。

  一個旅行的人持續短途旅行在路上,但是保持待在外面。每隔幾個星期,他會發給他的妻子一份電報:「無法回家,仍然在採購。」每份電報一樣是:「無法回家,仍然在採購。」這種情況持續了三、四個月,他的妻子終於發給他一份電報說:「最好回家吧!我正在賣你正在買的東西!」

  那就是在生活裡,事情怎麼發生的。

  宿醉的夫妻談到他們前一天晚上舉行的狂野派對。

  「親愛的,這是相當尷尬的,」丈夫說:「我昨晚在書房做愛,但那是你嗎?」

  他的妻子看著他,若有所思地問:「大約什麼時候?」

  基本的不信任必定是關於你自己。你對你自己是懷疑的,也許你是壓抑太多了?每當某人壓抑東西在他裡面,他開始投射在別人身上。這幾乎總是發生,在他裡面有謀害本能的人總是害怕別人在想要謀害他。他變得偏執。

  非常暴力的人總是害怕:「其他人都非常暴力而我必須不斷地保持警戒。」

  因為人們不信任他們自己,因此他們不能信任其他任何人——妻子、朋友、父親、母親、兒子、女兒。人們活在長期的懷疑裡。但基本的原因是,你一直無法接受你的真實性。

  我只是說給阿肖克,我想請你思考一下。要接受任何的你:在那個接受,你也就會接受別人。是的,有一種可能性,如果你有時對看到的女人變得感興趣,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你的妻子也可能變得對某個男人感興趣。但是,如果你瞭解你自己,接受你自己,你也會接受你的妻子。

  如果你能接受這點,因為『有時候,我變得對女人吸引』,那時沒有什麼是錯的,那時你的妻子也變得對某個男人吸引。但是,如果你在你自己的存在裡拒絕它,如果你譴責它在你自己的存在裡,你也會譴責它在別人的存在裡。

  對一個聖人,我的標準是一個能夠原諒每個人和一切的人,因為他明白他自己。但你的聖人是不能寬容的。你的聖人持續在發明越來越完美技術的地獄。為什麼呢?他們還未能接受他們自己。

  他們訴說關於年輕英俊的律師的故事,他聲稱從來沒有女人,他不能跟她結交的。有一天,辦公室僱用了一個非常漂亮的秘書,好幾週以來,男性試圖交往都在嘗試中失敗了。

  這位年輕的律師誇口說,如果有足夠的錢被賭注,他會跟她成功結交。當他們問到他將如何證明它,他說他將記錄整個行動在他的錄音機,他會藏它在床底下。

  當所有的賭注下了,他接著跟她約了一個約會,而在那個晚上結束前,她不僅在他的公寓而且終於在他的床上——於是他伸手到床下,並打開錄音機。

  過一會兒,為了支持他的名聲,秘書在暴力做愛的狀態下,並且在它的高點時,大聲喊叫:「繼續親吻它!親愛的,繼續親吻它!」

  於是律師以他最佳的法庭慣例,湊近床下對錄音機口述:「請讓記錄反映,這女士指著她的左乳房。」

  律師的頭腦——不斷地懷疑的。現在,他必定變得害怕:「繼續親吻它!親愛的,繼續親吻它!」親吻什麼?這記錄不會說任何東西而可能有懷疑。

  但這是每個人的頭腦。頭腦是狡猾、算計、懷疑的。頭腦不斷活在一種不信任裡,在懷疑裡。頭腦的整個氛圍就是懷疑的。

  所以這不是如何信任你妻子的問題,這是如何信任的問題。頭腦活在懷疑的氛圍,它餵食懷疑。除非你知道當它不需要時,如何把頭腦關掉,而下降進入心底,否則,你將不知道如何信任。

  心的氛圍就是信任。頭腦無法信任;頭腦沒有信任的能力。我們全都變成掛斷的頭部。因此,即使我們說我們信任,我們並不信任。我們堅持認為我們信任,但是我們的那個堅持顯示我們不信任。我們想要信任,我們假裝信任,我們想要對方相信我們信任,但是我們不信任。就信任而言,頭部是無能的。頭部是用於疑問的機構;頭部是不斷的問號。

  你將必須知道如何往下移到心,它已經被社會繞過了。社會不教導你心的方式,它只教導你頭腦的方式。它教你數學和邏輯,它教你科學…等等——但是他們全都培養懷疑。

  科學已經透過懷疑成長了,就科學而言,懷疑一直是個祝福。但是隨著科學越來越壯大,人類已經縮小了。人類已經消失了,愛幾乎已經變成一個神話。在地球上,愛不再是一個實體。它怎麼可能變成一個實體?心本身已經停止了跳動。

  即使當你愛,你只以為你愛;它透過頭部出來。而頭部不是給愛的官能。

  開始靜坐。開始關掉頭部不斷的喋喋不休。慢慢慢慢地,頭腦變得安靜。進入不需要頭腦的事情——例如,去跳舞。舞蹈,藉舞蹈來丟掉,因為在舞蹈裡,頭腦是不需要的。你可以迷失自己在跳舞裡。在舞蹈裡失去你自己,心就會再次開始運作。

  淹沒你自己在音樂裡。慢慢慢慢地,你會看到有一個完全不同的心的世界。而在心那裡總是有信任。心不知道如何去懷疑,就像頭腦不知道如何去信任。

  第三個問題:

  什麼是性變態?為什麼奇怪的性習慣演變,從那裡來?例如,施虐、受虐狂。

  人類不是他所顯現的那樣,他是大得多。我們只以非常局部的方式瞭解關於人類。

  你將必須瞭解這五大類:第一類是意識的頭腦。意識的頭腦是一個很小的頭腦,只是一點點的你,可以推理、思考、合理化,經過邏輯程序,是一點點的警覺。它是你非常微小的一部分,我們只從那微小的一部分知道人類。

  我們窺視了人類意識的大宮殿,從非常微小的孔,也許鎖孔。並且無論我們透過鎖孔所看到的任何東西,並不是整個實體。

  人類是極大的。就在意識的頭腦的背後隱藏著無意識的頭腦。它的發現是弗洛伊德對人類的巨大貢獻。無意識的頭腦比意識的頭腦大九倍。它包含了你所有的直覺,它包含了你所有的內在運作、身體機構、情緒和感覺。除了邏輯,它包含了所有的你。

  但那是在黑暗深處。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學定義為一個使無意識變成意識的努力,因此使你的意識變得大一點。更多的光能穿透進入到無意識的黑暗,因為無意識是更強大的九倍。無論你透過意識決定的任何東西將不能夠具體化,除非它達到無意識。

  那就是為什麼催眠比任何其它的方法遠遠更深入。催眠直接在無意識上工作。你可能嘗試好幾年來改掉某個習慣,你將不能夠成功,因為你會只從意識的頭腦嘗試。而有意識是很小的;在無意識之前,它沒有力量,而無意識沒有辦法知道意識在想什麼。

  但是催眠師可以幫助你在幾秒鐘內改掉習慣,或者最多幾次個案,因為他會讓意識睡著,並會開始直接跟無意識溝通。如果無意識同意改掉習慣,那時習慣就被改掉。那時就沒有辦法再讓意識攜帶它。

  所有的現實從無意識改變。但無意識本身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還有一個集體無意識包含你的整個過去,仍然隱藏在背後。那是一個不小的東西。因為你曾經是一頭獅子,你曾經是一條蛇,你曾經是一棵樹。

  經過八千四百萬次的出生,東方的想法是重要的。它可能不完全準確,但它是重要的,它是有意義的。在你變成一個人之前有八千四百萬次的出生,而所有那些出生和他們的經驗都包含在集體無意識。這幾乎是整個歷史,從那一開始——如果曾經有一個開始。

  這歸功於榮格的功勞,他帶來了集體無意識的想法,並把它介紹給心理學世界。

  但這些只是部分,即使集體無意識也只是一部分。而西方心理學仍然沒有開始向上移動。這是向下的;有意識,在它下面的無意識,在那個下面的集體無意識。

  意識的上面還有比意識更大九倍的超意識。意識的上面,平行於無意識,還有超意識。並且仍然高於超意識,還有宇宙的頭腦——你可以稱它為神性的頭腦或神的頭腦或道。那意味著在意識裡的最終極:一切都變成意識,而你跟宇宙一樣大。

  如果你更深入意識,你會進到黑暗。如果你去到意識的上面,你將會進到光明。

  因此,在你內在有五個頭腦。而你知道的只有小小的部分,意識的頭腦。

  現在,從無意識和從集體無意識,很多東西持續出現。很多東西發生在你的夢裡,有時你覺得非常困惑,關於它是什麼樣的夢。你不能做任何它的起頭或結尾,你不能弄清楚它是什麼,整個事情似乎是那麼荒謬。它是從集體無意識,浮現到無意識的東西,而你才有這個夢。

  但是有時東西也開始從集體無意識滲透到意識。那時它們很怪異,它們是變態。它們只是看起來像變態——它們不是真的變態,它們像別的東西一樣自然,但它們都是非常不正常的。

  你問:「例如,施虐、受虐狂。」

  有喜歡折磨別人的人,有喜歡折磨他們自己的人,特別是跟做愛有關聯。有喜歡折磨心愛的人的人,有喜歡被心愛的人折磨的人。

  虐待狂(Sadism)來自法國色情和哲學書的作者薩德(Sade)的名稱。他無法進入性激奮,除非他拍打女人。於是,他時常隨身攜帶一個盒子,就像醫生的醫療箱,在它裡面有一切拷打的工具。他是一個非常富有的人,他是一個公爵,所以他的領土的所有婦女對他是可得的。無論在哪裡他會看到某個美麗的女人,他只會給她一個手勢,她必定來到他的酷刑室——它們不能被稱為做愛房間。而他有各種工具在他的房間裡。女人會立即被脫光,他會打她,對她做一些很變態的事情。除非血液開始從她的身體流出,他不會得到性激奮。

  現在,這是變態。它是來自哪裡的?它是來自深深的集體無意識,從那八千四百萬世。因為有動物……

  例如,有一種非洲蜘蛛,當牠做愛時,會被母的吃掉。牠只是在母蜘蛛的上方,牠在極大的狂喜,完全的高潮,而恣意放蕩,牠完全忘記了一切,而這隻母蜘蛛開始吃牠。而且牠甚至還沒有完成牠的……

  在達到性高潮結束的時候,這蜘蛛也完了!所以牠只能做愛一次。在那裡,它不是變態,它是自然的。

  就像薩德(Sade),還有馬索赫(Masoch),『受虐狂』(Masochism)這個詞來自他們的名字。馬索赫剛好是薩德的相反。他會強迫女人打他,拍打他,鞭打他。除非他被鞭打和拍打,他不會有任何性激奮。

  現在,這些人都是遭受集體無意識的痛苦。某個來自集體無意識的東西。某個持續浮現進入他們的意識;他們無法瞭解它從哪裡來。這些都不是罪犯,他們需要治療。

  薩德在他的一生被強迫住在監獄裡。那是醜陋的,那是不公正的。他需要某種深層的催眠治療。我們應該為這些人開始感到同情;他們遭受他們過去的痛苦。

  這些事情對每個人發生,但是它們在夢裡只來到無意識。這些其他的人是怪胎;介於他們的意識與無意識之間有某個通道那麼容易地打開,以至於東西開始漂進他們的意識,那時他們就被那些東西所佔有。它們無法避免。

  如果你研究好幾百萬動物的習性,你會感到驚訝。你知道大象以某種方式做愛?求愛持續好幾年。現在,如果某人在前世曾經是一隻大象,而記憶是存在的,在集體無意識的某個地方,那時求愛可能持續好幾年,一直持續下去。

  母象在十年間只有做愛兩次。現在,你會發現很多擁有那種想法的女人:在十年之間兩次。但就大象而言,這是自然的,因為母象將必須懷孕二十二個月。這是很特別的懷孕!二十二個月攜帶小象在妳的子宮裡……她變得那麼害怕做愛的整個胡鬧,有兩、三年沒有花花公子可能追求到她,再次進入那個旅程。只有在三、四、五年後,當記憶變淡了,她可能被追求。所以求愛必定非常長久。

  而所有這些東西都是在集體無意識的內部。還有一件事對某些動物可能不是不自然的,但會是對人類變得不自然的。那就是變態如何出現的。

  你知道嗎?動物之間有這麼奇怪的做法,如果你讀懂牠們,你會高興得不得了!你會無法相信是怎麼一回事在自然裡。

  你知道常見的臭蟲?母臭蟲沒有生殖器——沒有生殖器!每次公臭蟲和母臭蟲做愛,他必須鑽一個孔。她沒有入口。現在這是危險的!但是自然給了指示:有一條線在母臭蟲的肚子上,因為如果你鑽其它地方,你會殺了她!她只能在一條特定的線上被鑽孔。你可以把任何母臭蟲轉過來,而知道她是否是處女,或者她已經做過幾次愛,因為那些孔會在那裡,疤痕會在那裡。

  但是如果這種類型的東西浮現在某人的頭腦,如果他開始鑽一個孔在女人身上,這將是一個變態。但這就是怎麼一回事。有一個很大好幾百萬世的集體無意識,各種經驗都儲存在那裡。佛教徒稱它為阿賴耶識:意識的倉庫。它是無限的。

  你問我:什麼是性變態?

  它是某個從集體無意識浮出表面的東西。

  為什麼奇怪的性習慣演變,從那裡來?

  它們從集體無意識演變。而一些人具有開口;那些開口是怪胎的開口。這就像孩子出生時有六根手指頭,或孩子出生失明——這些是例外,所以是變態的人。

  就在前幾天晚上,我在讀一本談到賽巴巴的書,書的名稱是空中之王(LORD OF THE AIR)。它是由跟賽巴巴居住多年的人們寫的;它是根據他們的親身經歷。他們說賽巴巴不只是同性戀者,他也是雌雄同體。雌雄同體是擁有男性和女性生殖器的人。

  現在,有些動物,這不是變態,這是自然的。有些蚯蚓有兩種生殖器;你不可能決定那隻是公的還是母的,因為每隻都有兩個生殖器。所以,當蚯蚓性交,它是一種雙向情事。一隻對另一隻功能當作是公的,並且也當作是母的;每隻對另一隻以兩種方式做愛。相會處有兩點,所以很難決定那隻是公的。兩者都是公的,兩者都是母的。A以公的對母的B做愛,而且B以公的對母的A做愛。這是一個圓形的戀情,並且兩者都會變得懷孕。

  對蚯蚓沒有什麼是錯的,但如果是對賽巴巴的話,那時就有困難。他走路的樣子,似乎這些人一定是對的。它很少發生,但是並沒有什麼譴責——賽巴巴對它能夠怎麼辦?,有一些孩子一出生,具有兩種生殖器,非常稀少。但是他們過著很恐懼、害怕的生活,隱藏他們自己;沒有人應該知道它。

  人類還沒有這麼開明,否則這裡面沒有什麼錯誤。事實上,賽巴巴遠比其他人更豐富,因為他可以享受兩種方式的愛,作為男人和女人。

  變態可能在身體裡面,變態可能在頭腦裡面,但是它們兩者都從集體無意識深處產生。它們都可能被解決,但是一個非常深度的催眠會是需要的。不是普通的催眠可以做;普通催眠只能引導你的無意識。要進入集體無意識,非常深刻的催眠是必要的。

  在這個新社區,我將給你方法去到深層的集體無意識。但這是非常危險的旅行,在某人能進入集體無意識之前,很大的安排是需要的,因為有那麼多在那裡,好幾百萬的經驗,它們會突然爆炸。

  一個社區是需要的。一個封閉的社區是需要的,封閉的花園是需要的——因為它不是一般大眾所瞭解的問題;他們將無法瞭解。那就是為什麼如果某東西達到了群眾,某些裸體照片達到群眾,他們立刻對抗我。他們不瞭解這裡在發生什麼事。

  我們試圖穿透進入意識的最深層。但這是一個煉金實驗室;一般大眾會無法瞭解它。如果他們不瞭解,他們會根據他們自己來瞭解它。

  我在等待新的社區:有很多工作必須要做。但是接下來的事情會變得更加離奇,你將需要一個場,一個能量場,圍繞著你就像一股舒緩的能量,那使你錨靠在我身邊,而使你不會迷失進入集體無意識。

  只有這樣,集體無意識的門才能被打開。

  它們可以被打開,如果它們可以被打開是非常有幫助的。如果你能知道你的整個過去,你會從它被釋放。明白某東西是從它被釋放:明白真理解放。如果你可以被允許進入你的過去,到最後,你就會跟一切完結。因為好幾百萬次,你積累了財富,而每次你都失敗了。如果你可以記得你的前世,你就可以看到你已經玩了好幾百萬次相同愚蠢的遊戲,根本沒有意義,那麼這一世,你怎麼能繼續再玩它?這會是不可能的。

  如果你可以看到你所有的性經驗,仍然繼續在玩同樣的遊戲將是那麼的可笑。

  但是,一個完全隱蔽的氛圍和很大的信任,和絕對的信任,會是需要的。因此,我試圖在創建一個社區,這會是一個分開的世界,在那裡我們可以進入那個曾經被做過的可能最深的實驗。

  一旦你已經倒退走了,你就變成能夠向上和向前走,因為這過程是一樣的。後退,它是較容易的,因為它是已知的路徑;你已經忘記了它,但它仍然是已知的路徑,你可以倒退走。

  向上走到超意識和宇宙的頭腦是未知的路徑。如果你變得能夠倒退,你將學會如何穿透你存在的危險領域。然後下一步可以採取更高:你可以從意識移向超意識。

  這是超意識,在裡面,所有天使的經驗和半神人和神和亢達里尼和查克拉和蓮花打開發生;它們都包含在超意識裡。這是一個美麗的世界,這是幻覺。在那之外是宇宙頭腦的世界,所有的經歷消失了——既不醜陋,也不漂亮,在那裡經驗者被單獨留下來。全部,絕對單獨。那就是意識的終極目標,那就是進化往前移動。

  但是在你可以作量子飛躍進入在你之上的世界之前,你將必須進入更深的根源,進入你無意識黑暗的根源和你過去的經驗。

  佛陀和馬哈維亞都試過;他們做了偉大的實驗。這些實驗被稱為J:記得過去。而過去是廣大的——如果你繼續記得它,它就繼續揭露秘密。

  這個進入了他的整個過去的人會完全地健康,心理完整地回來。他不會有任何變態。他的一生會被轉化,只是用去到那裡而回來。那時,一切他可能曾經想像要做的,他做了很多次,這全都是徒勞,這全都是白費的。

  就在那個明白,一切開始變化。而當你擺脫過去,你就能移入現在:你可以深潛進入此時和此地。

  在結婚幾個月後,一個女孩寫了下面這封信給她的醫生。

  親愛的醫生,

  自從我結了婚,我的丈夫似乎已經瘋了。他在我後面,在早餐時、咖啡休息時間、午餐時間,甚至喝茶的時間——然後整個夜晚,每隔幾個小時。有任何我可以做或給他幫助的東西嗎?我等待你仁慈的回覆。

  附註:請原諒我抖動的筆跡。

  所以丈夫仍然在她後面。有很多動物,以那個方式做愛。現在,某些東西從那些動物世界浮出表面……

  一個女人去見她的醫生抱怨說,她的丈夫對她的性感受似乎有所下降。

  醫生,是這家庭的老朋友,給女人一些藥丸偷偷放入丈夫的茶裡,這樣至少男人不會得到關於有一點能力不足的情結。

  兩天後,這女人又回到了醫生的外科診所。

  「什麼事?」醫生問。「藥丸有作用嗎?」

  「太棒了!」女人回答。「我是那麼渴望看到它們在我丈夫身上的效果,我倒了三顆它們進入一杯咖啡,他喝完它的幾秒鐘內,站起身來,翻掉桌子,拉我倒在地上強暴了我。」

  「哦!」醫生說。「我希望妳不要太驚訝。」

  「驚訝?」女人說。「我將永遠不能再踏上那間餐廳!」

  那就是動物如何做愛。你可能失去你的意識,你可能表現得像一隻動物。

  變態意味著你失去了你的意識而行為像人類之下的東西。那個能力是人類的:他可能落入動物之下,他可能升到神之上。那就是人類的榮耀,也是他的苦難。那就是人類的痛苦,也是他的狂喜。

  人類是世界唯一的動物,唯一的生物,能夠到達最深的地獄,並且上升到最高的天堂。

  變態只是意味著你在下降倒退。轉化意味著你在向上移動,落入向上。而如果人沒有在向上的旅程轉化,人就保持變態。也許你的變態不是非常奇怪的,你可能調整它。也許這是一個平常的變態,每個人都具有它;那時它是好的,它是可以被容忍的。但是少數人有異常的變態,私下的變態,他們自己的,他們無法對社會調適。

  但是要記住,只有兩種人:變態和轉化。只有兩類:變態和轉化。

  成為轉化:開始上升到人類之上。但要上升到人類之上的唯一途徑就是接受一切依然存在你和潛伏在你裡面的獸性。

  人能夠接受一切如實的他,就變得有能力去接受他可能變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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