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is. This. A Thousand Times This》

如是,如是,一千次的如是

禪的本質

1988年6月10日於佛堂

第十五章 所有的箭都在這會合

  鍾愛的奧修,

  洞山對雲巖說:「師父,如果一百年後有人問我,我認為您最深的領悟是什麼,我該怎麼說呢?」

  雲巖回答說:「告訴他,這是我說的:只是如是。」

  洞山沉默了一會兒,雲巖說:「洞山,如果你已經掌握了這一點,就必須切實執行!」

  洞山仍然沉默不語。雲巖打了他。

  幾年後,當洞山舉行紀念雲巖最深領悟的儀式時,一位僧人問:「死去的老師說:「只是如是!」僧人接著說:「這就是說「是」的靈嗎?」」

  「是的,」洞山回答。

  僧人問道:「那是什麼意思?」

  洞山說:「在雲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想法幾乎完全是誤解的,儘管我完全理解他的意思。」

  「那個死去的老師,」僧人說,「他知道還是不知道?」

  洞山說:「如果他不知道,他怎麼會說這樣的話呢?如果他知道,他怎麼能不說出來呢?」

  其他禪師這樣表達禪的本質:馬索(masso)說:「地衣包裹的青蛙在月光下的山頂上呱呱叫。

  醒來,頭腦終於覺醒了。

  清爽的松風

  屬於詩經

  無法匹敵。」

  北陵(Beirei)說,

  「所有的住持都超越了我們的理解,

  而且它們不會永遠存在。

  哦,我的弟子們,檢視,檢視。

  什麼?為什麼如是。只有如是。

  而大梅說:

  「我與如是是一體的,只有如是。

  你們,我的弟子,

  堅定不移地維護它——

  現在我可以呼吸最後一口氣了。」

 

  瑪尼夏,這是本系列「如是,如是,一千次的如是」的最後一個講道......是存在的本質,是你存在的本質,是禪的本質——如是。

  這是浩瀚的:單單一個字,包含了全部的、宇宙的、永恆的真理。

  它沒有界限。

  它永遠沒有開始,也永遠沒有結束。

  它永遠在這裡。

  你可以在這裡和那裡徘徊,但它就像一條在海洋中移動的魚;無論它走到哪裡,都是一樣的海洋。你可以是孩子,可以是年輕人,可以是老人,也可以是死人,但這仍然是你存在的永恆真理。無論活著還是死去,你都無法擺脫它。

  禪師們一次又一次地討論這個要點。他們以不同的方式唱著自己的歌,以不同的方式簽下自己的名字;但只是方式不同,他們所有的箭都在這會合。我們將看到它是如何被重複的,為什麼它被重複——為什麼幾千年來那些知道的人,要麼說了這句話,要麼對如是保持沉默。但無論如何,無論他們說與否,他們都是透過言語、寂靜、舞蹈、音樂、存在來指向如是。

  記住偉大的大師芭蕉:

  靜靜地坐著,

  什麼事都不做,

  當春天來到,

  草木會自行生長。

  一切都在自行發生;只有人類的瘋狂會使他擔憂和煩惱——使他幾乎發瘋,追逐權力、地位和統治。但是,即使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也比佛廳周圍的這些竹子還貧窮,因為這些竹子自己就足夠了,而最富有的人仍然在挨餓。

  在我進入這個公案前,我想講一個小故事:

  一個乞丐敲了皇帝的門;現在是清晨,雖然有點黑,但太陽還沒有從地平線上出來。皇帝正在他美麗的花園裡散步;否則,乞丐很難見到他。但現在沒有人阻擋他。

  皇帝說:「你想要什麼?」

  乞丐說:「在你問之前,請三思而後行!」

  皇帝從未見過這樣獅子般的人;他打過仗,勝了很多仗,顯示沒有人比他更強大,但這個乞丐突然對他說:「請先考慮你要講的話,因為你可能無法實現它!」

  國王說:「別擔心,這是我的問題;你說你想要的,它會被實現!」

  乞丐笑了......皇帝不了解這笑聲。

  乞丐說:「你看到我的乞討碗了嗎?我希望它被填滿!什麼都不重要,唯一的條件是它得被填滿,它必須是滿的。你仍可拒絕,但如果你答應,那你就是在冒險。

  輪到皇帝大笑了,因為乞丐的碗......他被開了一個條件!他叫首相在乞丐的碗裡裝滿鑽石,這樣這個乞丐就可以知道他在向誰要求。

  乞丐又說:「三思而後行。」

  很快,乞丐證明他是對的,因為當鑽石被倒進他的乞討碗裡時,它們就消失了。更多的鑽石、更多的祖母綠、更多的紅寶石——國王擁有巨大的寶藏,但幾個小時內一切都消失了,乞討碗裡還是空的。

  這個消息像野火一樣在首都傳播開來;成千上萬的人趕來觀看這一奇跡。當寶石用完後,皇帝說:「把所有的金銀,所有的東西都拿出來!我的整個王國處於危險中,我的整個誠信受到挑戰。」

  但到了晚上,一切都消失在乞丐的碗里,只剩下兩個乞丐——一個曾經是皇帝。

  皇帝說:「在我觸摸你的腳並請你原諒我沒有聽你的警告而三思而後行之前,請告訴我這個乞討碗的秘密。」

  乞丐說:「沒有秘密。我在火葬場地上發現了這個乞討碗,它是一個人類的頭骨。我把它擦亮了,讓它看起來像一個碗。我是個窮人,我甚至買不到碗,但因為它是人的頭骨,你繼續往裡面倒任何東西,它會消失。」

  這個故事非常有意義。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乞討碗?一切都消失了:權力、聲望、尊敬、財富,一切都消失了,你的乞討碗繼續張開嘴,要求越來越多。由於這種不斷的努力,你繼續錯過如是。「更多」會讓你遠離如是。慾望,對其他事物的渴望,讓你遠離此刻。

  而世界上只有兩種人:大多數人都在追逐影子,他們永遠不會得到滿足。他們的乞討碗將一直陪伴著他們,直到他們進入墳墓。

  而極少數人,百萬分之一,停止追逐,只是保持在此時此地,放下所有慾望,什麼也不要求,突然間,他找到了自己內在的一切。

  這是上帝王國的門。

 

  洞山對雲巖說:「師父,如果一百年後有人問我,我認為您最深的領悟是什麼,我該怎麼說呢?」

  每個弟子偶爾都會想問師父,「當你走後,如果有人問我,「他教導的精髓是什麼」,我該說什麼?」

  雲巖回答說:「告訴他,這是我說的:只是如是。」

  如是不是一個字,而是一個存在的片刻。你不會在字典中找到它,你只會在存在中找到它。

  洞山沉默了一會兒,雲巖說:「洞山,如果你已經掌握了這一點,就必須切實執行!」

  洞山仍然沉默不語。雲巖打了他。

  ...因為如是無法比自己更多。沒有更多的細節了。這是最簡單的寂靜空間,關於它沒有什麼可說的。因為洞山什麼也沒說,他的師父雲巖在評定時打了他。透過打擊弟子,禪師們在對他們說:「你明白了,把它當作獎勵吧!」

  幾年後,當洞山舉行紀念雲巖最深領悟的儀式時,一位僧人問:「死去的老師說:「只是如是!」僧人接著說:「這就是說「是」的靈嗎?」」

  「是的,」洞山回答。

  僧人問道:「那是什麼意思?」

  洞山說:「在雲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想法幾乎完全是誤解的,儘管我完全理解他的意思。」

  如是不是一個字,因此它沒有任何意義。你可以活出它,但你不能用它來表示任何事情。

  它只是一朵玫瑰花,未被觀察的、未被認可的、未被讚美的、未知的,綻放花瓣,與風分享它的芬芳,沒有其他原因,只因為這就是它的本性。

  「那個死去的老師,」僧人說,「他知道還是不知道?」...因為你很有可能重複那些從你嘴裡講出來死氣沉沉的話。而別人則可能活出那些話。

  洞山說了一些非常美的話語。他說:「如果他不知道,他怎麼會說這樣的話呢?」

  他是如此誠實、正直的人,他不會說任何他不知道的事情。

  「如果他知道,他怎麼能不說出來呢?」

  這就是禪遇到的永恆問題:如果你知道,你無法說出來;如果你知道,你就無法不說出來。這種體驗,它的本質上是希望被分享的。如果你不知道,你當然不能說出來。但是,如果你知道,那麼你也不能說出來;同時你也不能不說出來。

 

  老子沒有對他的弟子說一句話——他有數千個弟子。那是黃金般的時代:一千名弟子與老子寂靜的坐在一起,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什麼都沒有問,什麼也沒有回答。每個人都知道就是這樣,沒有必要表達它;因為當你表達它的那一刻,它不再是真實的,它變得不真實,只是一個影子,鏡子裡的虛假倒影。無論它看起來多麼真實,它都只是表像。

  你見過鏡子裡的臉嗎?它就在那裡,顯現了每一個細節;但你非常清楚它不存在,它只是一個影子。但對小孩子來說,有時會發生......對非常小的孩子來說,仍沒被汙染的。如果你把鏡子放在他們面前,他們看著另一邊的孩子,他們會試圖用小手抓住對方,他們繼續在鏡子上滑過。他們無法抗拒尋找對方的誘惑。他們試圖走到後面,在鏡子後面找到那個孩子。當然沒有人,這是他們自己的倒影。

  所有關於真理的說法都只是鏡子中的倒影。

  老子什麼都沒說。他避免寫任何東西,當他八十歲時,他離開了喜馬拉雅山,在永恆中安息;在喜馬拉雅山峰永恆的白雪中最深的寂靜中。

  中國皇帝命令全國所有的守衛封鎖所有的道路,他說:「除非把他的經歷寫下來給後代,否則不應該讓老子出去。」

  他在越過邊境之前被抓住了——這是出於尊重。警衛說:「我沒有以任何方式不尊重你,我只是在服從命令。命令是你必須留在我的小屋裡——這裡沒有其他地方——寫下你精華的經驗。除非你這樣做,否則我不能讓你出國,我不能讓你越過邊境。

  皇帝本人是老子的弟子。在這樣的情況下,老子寫了一本小冊子,但第一句話就是他一生中——八十年來——真的沒有說的全部話。第一句話是,「真理存在,但當你說出任何關於它的,它就不再存在。所以,請帶著意識來閱讀我所寫的東西——沒有文字可以容納它,包括我的話。」

  這樣的誠摯、這樣的純淨、這樣的真誠是非常罕見的,而且已經變得越來越罕見。

 

  其他禪師這樣表達禪的本質:馬索(masso)說:「地衣包裹的青蛙在月光下的山頂上呱呱叫。

  醒來,頭腦終於覺醒了。

  清爽的松風

  屬於詩經

  無法匹敵。」

  《詩經》是一本中國古代的論著,是最美麗的書籍之一。只有舊約的《所羅門之歌》能與之相提並論。但即使是詩經也無法與之匹敵。

  這是唯一的詩,唯一的歌,唯一的舞蹈,唯一的答案,此時此地,在你的呼吸中,在你的心跳中。

 

  北陵(Beirei)說,

  「所有的住持都超越了我們的理解,

  而且它們不會永遠存在。

  哦,我的弟子們,檢視,檢視。

  什麼?為什麼如是。只有如是。

  如果你能理解這一點,就不需要別的了——你已經回家了。你一直誤入歧途很久了,你以多種外形在許多路途上輪迴多世;這會讓你突然回到你根本的自己(self)。而你根本的自己就是宇宙的自己。個人和宇宙沒有區別。一旦露珠落入海洋,所有區別都消失了,露珠變成了海洋。

 

  而大梅說:

  「我與如是是一體的,只有如是。

  你們,我的弟子,

  堅定不移地維護它——

  現在我可以呼吸最後一口氣了。」

  每一位名副其實的大師都只為那些能夠了解這一點的人而活。一個開悟的人沒有其他理由活著——哪怕多活一刻。他已經回到家,但他可以看到他的許多旅伴仍在黑暗中徘徊。不呼喚他們將是非常不仁慈的。

  所有的師父只不過是對那些不必要地徘徊和不必要地受苦的人的呼喚。如是!然後你突然綻放了你最深處的蓮花。

 

  第一個問題

  瑪尼夏問:

  鍾愛的奧修,如果一百年後有人問我,我認為你最深刻的領悟是什麼,我該怎麼說?

 

  瑪尼夏,一百年後或一百萬年後,你都不必擔心,我會透過妳回答。但答案很簡單,樸素無華,只是一個純粹的寂靜,一個沒有雲的空間。

  但妳不需要等待一百年,甚至不需要等一刻。你必須在此刻回答。這個問題已經被問了。

  每個片刻,與我在一起的人們——無論他們是否在這裡——無論他們身在何處,我都一遍又一遍地要求他們,堅持要他們回家,來到這裡,待在這兒,不要追逐影子。

  這個寂靜不就是在述說同樣的嗎?竹子不是作為妳們的旅伴靜靜地矗立和妳們在一起嗎?

 

  在進入每日靜心前,我想聽聽竹子的笑聲。你們也可以參與。

 

  吳是一位來自香港的中國人,他移居美國並在三藩市找到了一份工作。

  當他拿到第一筆薪水時,他去銀行給在香港的家人寄了五十美元。銀行換給他五百港幣。

  接下來的一周,當他存入五十美元時,他們只給了他四百五十港幣。

  「匯率波動......」銀行職員解釋說,「它一直在起起伏伏。」

  當吳下周回來時,給了五十美元,並被告知將換得四百港幣。

  「嗯!」吳說:「又被吸血了!」

 

  費歐娜約了彭斯醫生進行檢查。

  「脫掉衣服,」彭斯說。

  「拜託,醫生,」費歐娜說,「把燈關掉。」

  「來吧,費歐娜小姐,」彭斯說,「我是個醫生。」

  「關燈,」費歐娜厲聲說。

  彭斯於是關了燈。兩分鐘后,費歐娜說:

  「醫生,我該把衣服放哪裡呢?」

  「這邊,」彭斯說,「放我的衣服上面!」

 

  一名鬥雞眼的員警逮捕了三個鬥雞眼的醉漢。

  他轉向第一個醉醺醺的鬥雞眼說:

  「你叫什麼名字?」

  第二個鬥雞眼的醉漢說,

  「邁爾斯·麥克達菲。」

  鬥雞眼的員警說,

  「我不是在和你說話。」

  第三個鬥雞眼的醉漢說,

  「我什麼都沒說!」

 

  奧黛麗和瑪麗蓮是兩位來自芝加哥的退休教師,她們攢下所有的錢去非洲遊獵。

  他們正在叢林中度過一段美好的時光,突然一隻巨大的大猩猩從樹上跳下來,將瑪麗蓮捲入牠的懷抱,然後消失了。

  牠把她帶回自己的山洞,從早到晚一直與她做愛長達一星期。

  最後,奧黛麗組織了一次救援隊,瑪麗蓮獲救了,並被緊急送往醫院。

  她在那裡接受了幾天的治療,然後她的朋友來探望她。

  「哦,瑪麗蓮,」朋友抽泣著,「多麼可怕的經歷啊!妳感覺如何?」

  「我該有什麼感覺呢?」瑪麗蓮啜泣著說,「牠從不寫信,從不打電話......!」

 

  現在,第一步是亂語。說任何事,相關的,不相關的;不用在意,因為沒有人在聽。只有那些在聽的人才是白癡。

  如果你不懂中文,就說中文,如果你不懂日語就說日語,但不要說你知道的語言。發瘋吧。偶爾發瘋是一種巨大的解脫。

  尼維達諾,打第一次鼓。每個人都發瘋......

 

  (鼓聲)

 

  (亂語)

 

  尼維達諾...

 

  (鼓聲)

 

  每個人都變得寂靜,完全的寂靜。

  閉上眼睛,別動......讓你的存在安住在你裡面。

 

  如是。

  如是。

 

  這就是禪的本質。

 

  盡可能深入地如是。

 

  尼維達諾,打鼓......

 

  (鼓聲)

 

  躺下......讓身體呼吸。

  你只是看著如實,如是,這個極其偉大的時刻。

 

  如果你想活過來,就死得更徹底。

  你越深入死亡,你就越能回到生命更高的層次。

  不要錯過這個偉大的機會。

  不要等一百年。

  我在這裡。

 

  尼維達諾,打鼓.....

 

  (鼓聲)

 

  活過來,清新的,容光煥發的。

  少數人可能還在墳墓中;

  特別為他們打一下,尼維達諾......

 

  (鼓聲)

 

  這就是事實。

 

  好了,瑪尼夏?

  是的,奧修。

 

  現在,我們可以慶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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