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Guest》

客 人

談到卡比爾

1979年4月26日

Gagan譯

第一章 跟客人相會

  當我的神友離開我時,我感到沮喪;

  白天沒有東西使我喜悅,

  夜晚睡覺無法得到安息。

  我能告訴誰,關於這件事?

  夜晚是黑暗而漫長的……時間過去……

  因為我獨自一人,我突然坐起來,

  恐懼穿透我……

  卡比爾說:傾聽,我的朋友

  在世界裡,有一件事,那使人滿足,

  那就是跟客人相會。

  人不是他存在的樣子;人變成了他不存在的樣子;那是他苦難的根本緣由。他偏離了他的存在,他已經變得太過於參與『成為』。

  『成為』意味著變得虛假,『成為』意味著變成你不存在的樣子。事實已經如此,人必須不要成為他不存在的任何東西,他必須放鬆進入他的存在而瞭解真理。

  真理已經被給予了,真理不在未來。它不是目標,而是源頭。你是來自真理。如果你能再次找到這個源頭,你就會知道真理是什麼。你不是要走向真理;所有走向都會使你離真理越來越遠。

  你必定聽說過拉達(RADHA)這個名字。在神話裡,她是克里希納最喜愛的女人。他有很多愛人;拉達是至高無上的。但是歷史上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叫拉達這個名字,在古代經典裡,她的名字根本就沒有被提及。它是後來的神秘家,後來的聖者的發現,這具有極大的意義;瞭解它會是很好的。

  在梵語裡有一個字,達拉(DHARA),它意味著河流從源頭流向海洋。如果你反向唸出達拉這個字,它就變成拉達。拉達意味著河流向源頭,而不是流向海洋;拉達是一個比喻。人可能變成神所愛的,只有當一個人反轉了整個生命的過程——從一個達拉,人就變成拉達,不是走向目標,而是越來越深入走回源頭。

  而源頭就在你的內在!目標是外在,源頭是內在。源頭就是你的那個存在。

  但頭腦是進取的——它想要探索,它想要持續冒險,它想要知道未知的那個,它想要揭開存在的神秘面紗。它想要征服,它在征服的旅程中。頭腦是陽剛的,基本上是陽剛的,透過頭腦,沒有辦法達到神。

  人必須變得女性化。人必須變得接受而不是變得進取。人必須學習放鬆的藝術,而不是學習如何征服世界和現實的策略。真理不是要征服,它是要完全降服。人必須變成主人,人必須敞開,人必須只是一個接受,這樣風才能進來,雨才能進來,陽光才能進來。有一天,隱藏在日曬、雨淋和風吹的背後,客人就來了。客人不是來自外在,它來自你的內在。神就是客人。但是你必須先變成主人,你必須學習變成主人的藝術。你必須變成一個歡迎,你必須變成一個祈禱,你必須變成一個邀請,你必須變成一個等待,無限的等待。如果祂需要很久才能來臨,你必須等待,當然,帶著淚水在你的雙眼,但是,帶著極大的信任在你的心底。

  卡比爾稱呼神為客人,因為他希望求道者變成主人。男性的頭腦不能變成主人,男性的頭腦只能變成侵略者;它知道如何抓住東西。男性的頭腦是一個實踐者,偉大的實踐者,因此男性的頭腦催生了科學;科學基本上是男性的。

  宗教是女性的,那些想要進入宗教世界的人必須很深刻地瞭解它,因為它就是那個基礎。如果你錯過這個觀點,你就會錯過一切。你必須變得女性化。而當我說『女性』時,我並不是指生理上的;這不是男人和女人的問題,這不是生理問題——這是你的心理問題。你可能擁有一個女人的身體,但心理可能是男性的。

  這就是現在在發生的事:許多女人正在轉變成男性,變得更具侵略性。他們以解放的名義失去了無價的東西。對於現世來說,他們正在失去跟神性的聯繫。女人始終以微妙的方式跟神性保持連結。女人一直是人類跟神的聯繫,但現在她變得越來越男性化了。

  這不是身體、生理的問題,記住;你可能有男人的身體,而你卻可能有我稱之為女性、接受的心理。佛陀是女性的,如果你看他的心理,耶穌是女性的,如果你看他的心理。

  弗里德里希·尼采是第一個指出佛陀和耶穌是『女性味』事實的人。他當然是在批評,他並不欣賞這個事實,但他是第一個指出它的人;他有那種直覺的天資。他以一種非常錯誤的方式使用了他的天資;他本來會變成佛本尊,但是他以破壞性的方式使用他的才華,並釋放了目前地球上最強大的破壞力。

  法西斯主義,納粹主義只不過是尼采頭腦的分支。他是非常男性的,他欣賞男性的頭腦:他讚賞士兵而不是桑雅士,他讚賞戰爭而不是愛,他讚賞劍而不是花,他讚賞毀滅、謀殺、征服。他並不欣賞降服、信任、愛、友情的美,不;那些不是他的價值觀。他不欣賞憐憫、狂喜、慶祝,不;那些都不是他的價值觀。因此,他批評佛陀和耶穌,尤其是耶穌。當他說耶穌是女性時,他是在譴責耶穌。

  我也說耶穌是女性的,但我不是在譴責他——我無法讚賞他更多。說耶穌和佛陀是女性,是可能的最大讚賞,因為他們已經變成主人,他們已經變得敞開,對存在可用的。他們已經發出邀請了,他們只是在等待。

  佛陀的方式是靜心,耶穌的方式是祈禱,但這些都只是同一現象的不同名稱。靜心意味著變得靜默,完全靜默,變成一個無念,祈禱也意味著變成深刻的傾聽。你認為的祈禱不是祈禱。你認為對神說些什麼就是祈禱?這根本不是祈禱!你能對神說什麼,你必須對神說什麼?真正的祈禱只有當你開始傾聽神時,當你變得完全靜默時,只是在傾聽時,才開始;那時靜心和祈禱就非常接近。靜心是靜默而祈禱也是靜默——只是對同樣的特殊現象的不同名稱。

  耶穌和佛陀是女性的,那就是卡比爾希望你瞭解和變成的東西。卡比爾時常說他自己:「我是個嫁給神的女人,神是我的愛人。我很幸運,因為祂選擇了我作為祂的妻子,作為他的愛人。」他唱過很多歌,歌裡他說RAM KI DULHANIYA——『我跟羅摩結婚,我跟神結婚』。卡比爾在他簡單的詩歌裡給你非常重要的洞見。

  首先要瞭解的事是,『成為』使你發瘋。你不可能成為任何東西,你已經就是了。你必須接受你自己並在那個接受裡放鬆。在試圖成為某個東西的人注定會保持緊張,當然:不斷害怕他是否會達成,不斷害怕他在做的事是否會引導他到達目標,不斷害怕他是否選擇了正確的路徑,不斷害怕他是否做得夠好而能達成,不斷害怕還有別人可能會在他之前達成。『成為』產生恐懼,『成為』產生競爭,成為使你發瘋、神經病。『成為』帶你離你的存在越來越遠。

  不要『成為』……在,只是在。『成為』是所有困惑、苦難和痛苦的根源——困惑,因為事實上你無法成為你不存在的那個人。玫瑰可以盡可能地嘗試,但它會保持是玫瑰,它不能成為蓮花。蓮花可以努力嘗試,可以學習各種瑜伽操練,但蓮花會保持是蓮花,它不能成為玫瑰。玫瑰就是玫瑰,蓮花就是蓮花。但蓮花是美麗的,玫瑰是美麗的,無混淆的,因為玫瑰作為玫瑰是完全開心的,而蓮花作為蓮花是完全開心的。只有人是悲慘的。

  在地球上唯一悲慘的生物就是人,因為他作為自己是不開心的;他想要成為別的東西。我們一直被使用『成為!』這個毒藥帶大。

  我們一直受社會、教育、父母、老師的『成為!』驅使。沒有人對我們說:『在!』。而如果你能找到一個對你說『在!』的人,

  那個就是要傾聽的人,那個就是真正的師父,因為他給你最基礎的東西。透過那個視野,你將能夠放鬆,而在放鬆裡,就清楚明白。

  困惑就是出於『成為』的想法,因為你變成二元性——你在的那個和你想要成為的那個。你就變成二元性而非常緊張,你必須否定你的實體,你必須把不真實的東西強加在你自己身上。你變得虛偽,你變得偽裝,你變得分裂。而我說的東西不是理論上的;你可以看看周圍——整個人類是分裂的,因為每個人都在試圖成為某個別人。有人試圖成為一個基督,有人試圖成為一個佛陀,有人試圖成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有人試圖成為國家的總統,而以宗教之名成為…也是成為。

  那時宗教與普通的世俗事務之間有什麼差異?如果世俗的人試圖成為最富有的人或最有權勢的人,而宗教人士也試圖成為某人——佛陀、克里希納——那時差別在哪裡?兩者都在同一條船上;這艘船的名字就是『成為』。

  真正宗教性的人是一個退出整個成為之旅的人,在他的存在裡放鬆的人,在他的存在裡喜悅的人,說『我就是那樣』——AHAM BRAHMASMI——『我已經是那樣』的人;ANA'L HAQ——『我是真理,我是神』,這些只是存在的表達。基本信息是:『我已經是那樣,所以我不必試圖成為』。

  我聽過一個關於哈西迪師父最美麗的故事,索西亞。

  大約七百年前,一位名叫索西亞的偉大師父和神秘家,成道多年而且榮耀一身,但已奄奄一息。他的學生和門徒問他是否害怕死亡。

  「是的,」他說:「我很害怕見到我的製造者。」

  「那怎麼可能?你過了這樣模範的生活。你已經帶領我們走出無知的曠野,就像摩西一樣。你已經明智地在我們之間作出判斷,就像所羅門一樣。」

  索西亞回答說:「當我遇到我的製造者時,祂不會問:『你做過像是摩西,還是所羅門嗎?』祂會問:『你做過像是索西亞嗎?』」這是最美麗的故事之一;靜心想想它。索西亞說:「神不會問我:『你做過像是摩西,還是所羅門嗎?』祂會問我:『你做過像是索西亞嗎?』」

  記住,神會問你同樣的事情。祂不會問你:「你做過像是耶穌,還是佛陀,還是卡比爾嗎?」祂只會問你:「你做過像是你自己嗎?」——那樣不在發生,不在好幾百萬人身上發生。他們都在試圖成為別人,別的東西;抗拒他們本身的存在,他們為了某個成為的想法繼續奔走。他們保持在混亂裡,因為他們保持在二元的狀態,他們保持在苦難裡,因為它是不可能的;他們在嘗試不可能的事。

  記住,只有當你嘗試不可能的事時,痛苦才出現,因為在事物的本質上,它不可能發生,而你想要它發生。你想要二加二是五:除非你看到二加二不可能是五,否則你會痛苦。你甚至可能相信一下子,它們是五,但是遲早真理會揭示它本身——它就是四。你能欺騙多久,欺騙的重點是什麼?你只是在浪費你的生命。

  不要嘗試不可能的事——而『成為』就是在嘗試不可能的事。除了你以外,你不可能成為任何人;讓這個想法深入到你的心裡。讓我再說一遍:除了你以外,你不可能成為任何人,沒有『成為』。所有『成為』都是俗世。不要成為『成為』的一部分就是變成桑雅士。

  誰是桑雅士?——一個不再擔心成為某人的人,因為他完全適應了他的存在,他知道他是誰,他很開心是那樣的人;一個對如實感恩的人。每當你嘗試不可能的事時,痛苦就出現,所以記住:每當你悲慘時,你必定在嘗試不可能的事。

  幸福僅僅是自然的結果。幸福不是一種成就,它是放鬆你自己,只是簡單地成為你自己的副產品。然後就在這一刻,所有的苦難都消失了,在這個片刻就有幸福,在這個片刻就有祝福……天堂打開了,神開始沐浴。突然間,心裡感受到極大的震撼:一直在睡覺的人變得清醒了。

  『成為』是你的睡眠。存在就是你的佛性,存在就是你的覺醒。『成為』造成痛苦,因為你必須找到方法和手段,一切都失敗了,沒有東西成功過。沒有東西可能成功過。因此極大的痛苦產生了:你的生命,可能綻放成花朵,卻只是變成一床的荊棘。

  但是你應該負責,不是別人;這是你的生命,這是你的責任。你必須關心你的存在。可以對你說的最好的事情就是:只要做你自己。不要攜帶你應該如何的想法——丟掉所有的『如何』,丟掉所有的想法,丟掉所有的意識形態,丟掉所有的觀念,丟掉你應該如何的想像。你已經是那樣了!開始享受如實的你,然後這個平凡的生命突然變得非凡。這些平凡的日子有了那麼多的詩篇,這些平凡的片刻就充滿了舞蹈。那些普通人不再是普通人了;他們就變成男神和女神。在你接受你的存在的那一刻,你就接受每個人的存在。

  首先,到底為什麼發生這種情況?為什麼只對人類?為什麼不對樹木、鳥類和動物呢?為什麼喜馬拉雅山峰那麼美麗,為什麼振翼高飛的鳥類那麼迷人,為什麼樹木那麼壯觀?為什麼這個從人類的生命消失?有一個原因,它應該被瞭解。

  人是地球上唯一有意識的生物;那是他的榮耀,那也是他的痛苦。它是痛苦還是榮耀,取決於你。意識是一把雙刃劍。你被賦予了那麼有價值的東西,你不知道用它來做什麼;它幾乎就像一把在孩子手裡的劍。劍可以被正確使用,可以保護人,但是劍也可能傷害人。任何可以成為祝福的事物也可能變成詛咒;它取決於你如何使用它。

  人是唯一有意識的生物,意識有兩種可能性:要嘛它可以變成神的意識——那時它就是一種祝福;或者它可以變成自我意識——那時它就是一種詛咒。我們把它變成了詛咒。我們改變了我們的意識為自我意識,我們從存在意識創造了自我。不是變得意識到存在的有機一體,不是變得意識到存在的有機喜悅,不是變成宇宙的一部分,我們使用了我們的意識,從宇宙,從存在,從生命分離我們本身。不是從意識建造一座橋樑,我們建造了一堵牆。

  那就是我們不斷被教導的東西。甚至現代心理學繼續在教導非常無意義的東西:自我需要被加強,一個人需要強大的自我,因為他必須在生活的競爭裡戰鬥;如果他沒有得到強大的自我,他將被其他強大的自我擊敗。它本身有重點,它是真的:如果你沒有強大的自我,你就不能成為政治家,如果你沒有強大的自我,你就不能變得非常富有。你將不得不為這些東西做生死鬥,你將不得不瘋狂地,神經病地,狂熱地戰鬥。你將不得不在完全看不清什麼事在發生地戰鬥。你必須繼續衝進人群,你必須冒一切風險;只有這樣,你才可能有更多的錢,更多的力量。但是擁有更多錢和更多力量,又有什麼意義呢?

  首先,它們並不是變得開心的真正要件,它們並不是變得滿足的真正要件。現代心理學繼續在教導人們要有強烈的自我。現代心理學其實還不夠現代,不足的現代;它仍然堅持舊觀念、舊想法。它有很長久的遺產;我還沒有能力從過去切斷它本身。過去祭司們在說的話,現在心理學家在說。他只是重複同樣的東西,當然使用新的行話,更加科學的術語,這是危險的。現在祭司被暴露了,祭司不再擁有任何力量;力量已經轉移到心理分析師、精神病學家、心理學家。心理學家就是現代祭司,他在做同樣愚蠢的事,如同祭司們有史以來一直在做的:「擁有強大的自我。」整個教育是基於給你一個強大的自我。

  而問題在於,你擁有的自我越強,你跟存在的斷離就越大,因為你越覺得你是分離的,你就是分離的。而跟存在分離產生了恐懼,創造了偏執狂。

  為什麼人們那麼害怕死亡?你以為他們真的害怕死亡嗎?你可能沒有靜心思考過它。沒有人害怕死亡——因為你怎麼可能害怕你還沒有見過的東西呢?你不可能害怕未知的東西,你只可能害怕已知的東西。孩子不害怕抓蛇,孩子不害怕把他的手伸進火裡。為什麼他不害怕呢?因為他不知道!他怎麼可能害怕蛇呢?他沒有過去的經驗,沒有被咬的經驗。他怎麼可能害怕火焰呢?——他之前從未被燒傷。你怎麼可能害怕死亡呢?你對死亡一無所知。誰知道?它可能是一個美好的安息。誰知道?它可能會帶你到更高的生命平面。誰知道?它可能使你從你的身體解脫。誰知道?你怎麼可能害怕死亡?不會,沒有人害怕死亡;讓我把它說清楚。

  但你會說每個人都是害怕死亡的,我知道。在它裡面還有別的東西:人們不害怕死亡,他們害怕失去他們的分離,他們害怕失去他們的自我。一旦你開始感受到跟存在分離,死亡的恐懼就出現,因為那時,死亡似乎是危險的。你將不再是分離的;對你的自我,你的性格會發生什麼事?而且你用那麼小心,那樣大的努力,培養了性格;你在你的一生擦亮了它,而死亡將來臨,並摧毀它。

  如果你明白,如果你看到,如果你能夠感受到,並經驗到你跟存在不是分離的,那時你就跟它是一體的,所有死亡的恐懼就消失了,因為沒有人在你裡面死亡。首先,根本沒有人,存在透過你活著。

  聖保羅說:「沒有我,而是基督透過我活著。」基督說:「沒有我,而是神透過我活著。」他們都在表達他們的無分離,他們都在宣稱他們跟存在是一體的。一旦你知道你跟存在是一體的,就沒有死亡的可能。為了使死亡變得可能,首先你必須創造一個私人,個人的生命;然後死亡才變得可能。透過創造自我,你才使死亡變得可能;自我更強,就會有更多死亡的恐懼。因此,最自我的人是非常非常傾向於……內心深處,在顫抖,害怕死亡。自我越少,死亡的恐懼越少。

  那就是為什麼小孩子不害怕死亡——他們的自我還沒有出生。動物不害怕死亡,牠們只是死亡;當死亡來臨時,牠們就死去。當出生來臨時,牠們就在這裡,當死亡來臨時,牠們就消失了。

  一個真正覺知的人會像風一樣來臨,像風一樣離去。他不會在任何地方留下任何痕跡。他不會跟死亡爭鬥,因為他不會跟生命本身爭鬥。他會允許生命流過他,他也會允許死亡流過他。生命是神的,而死亡是神的;生命是展現,死亡是休息。

  記住,如果死亡的恐懼消失,那麼所有其它的恐懼就自動消失,因為所有其它的恐懼只不過是主要的,基本的恐懼的副產品——對死亡的恐懼。進入你的任何恐懼,最終你會來到最低點,那會是對死亡的恐懼。你害怕賠錢嗎?深入研究它,你會發現金錢多少給了你有受到更多保護的感覺,你可以比窮人更能抵抗死亡;因此你害怕賠錢。如果你是強大的,政治上強大的,它給你一個外表,就像你已經戰勝了死亡。因為你是那麼強大駕臨人民的生命,它產生一種幻覺,你是強大的,也駕臨你的生命。這純粹是一個幻覺,但它是由你的高職位所維持:你是總統、總理,好幾百萬的人們仰望你——你是那麼的重要,存在怎麼能輸得起失去你?你是那麼重要,沒有你,生命將如何延續?你是那麼重要,因為你將會被需要;那給你這個感覺。此外,因為你那麼強大駕臨人民,你就可以殺死好幾千個人。

  阿道夫·希特勒殺死了好幾百萬人民,那些深入看進他頭腦的人,都確認一個事實:他非常害怕死亡。他那麼害怕死亡,以至於他從來不允許任何人,在夜晚進入他的房間,甚至連他曾愛過的女人也不允許。沒有人曾被允許跟他留在同一個房間。他會鎖上房間,檢查每一件東西,因為當他睡著的時候,可能有人殺他。誰知道?——他愛上的女人,也許只是一個間諜。他從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他,太靠近,他是非常害怕的。

  他只在自殺前三小時的時候結婚;甚至沒有蜜月的機會。事實上,那就是他的蜜月——自殺。在半夜裡,神父被呼喚來幫他跟曾經跟他有段關係的女人結婚——這不可能曾經是有愛的,因為一個像希特勒的人無法愛。他們結婚了,結婚後,他們做的下一件事就是自殺。現在沒有恐懼,他可以允許這個女人靠近——無論如何他就要自殺了。一切都輸了,比賽輸了,敵人進入了首都。他可以聽到就在附近的炸彈爆炸;現在沒有希望了,他失敗了。現在他可以結婚了。為了什麼?二十年來,他一直在等待,女人一直在等待二十年,但是他那麼害怕太靠近帶來任何人。

  這個人為了愚蠢的理由殺害了好幾百萬人。他以這個愚蠢的想法殺死了猶太人,好幾百萬猶太人:這是因為猶太人,那個德國——種族、祖國、國家——墮落了;因為猶太人第一次世界大戰失敗了。現在這些都是愚蠢的理由,沒有邏輯,沒有相關性。猶太人跟第一次世界大戰毫無關係,他們跟德國種族的墮落毫無關係。真的,他們給了德國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天才:卡爾·馬克思是猶太人,弗洛伊德是猶太人,愛因斯坦是猶太人。事實上,猶太人是精英,但是他殺死了好幾百萬猶太人。

  在內心深處,似乎他患有一種自卑感。在內心深處,他因為患有對死亡的恐懼而想要殺戮,來說服他自己:「如果我殺了這麼多人,如果我能殺死好幾百萬人,那時我就超越死亡。我是那麼強大。」

  一個害怕死亡的人是危險的,對他自己和其他人都是危險的。恐懼源於一個非常荒謬的起始點;謬論是我們以為我們是分離的。但意識是有那個可能性。人一直被賦予了存在意識這種潛在的力量,因此他必須非常小心,他是如何使用它的。記住,如果你在平原上移動,就沒有墜落的危險;如果你在山上移動,如果你走向山峰,就有很大的墜落危險。你爬得越高,危險就變得越來越尖銳。人類是唯一在山頂,向頂峰移動的動物。意識就是山脈,我們必須非常警覺。

  那就是所有佛陀和所有克里希納以及所有基督的整個教導,而卡比爾的教導是:要覺知,要那麼覺知,使得你不產生自我,要那麼警覺,因而自我根本不產生。自我—意識是一種dis-ease、不—放鬆。只要覺知就是極大的自由、解脫。透過變得只是意識,遲早你會變成神—意識。透過變得自我—意識,甚至遲早你會失去那個像小尾巴一樣,徘徊在自我背後的小覺知;因此那個覺知也會消失。

  自我會使你越來越無意識。自我會像監獄的牆一樣包圍你。在你存在的窗戶看出去,它甚至不會留下。它會使你變成單細胞、無窗、封閉細胞;你將被自我封裝。它就是自我,那就是問題。

  因此我再說一遍:男性的頭腦是自我的。你必須學習女性的方式,你必須變得無我,你必須學習降服的路徑。你必須學會如何融入存在,如何跟河流、山脈和雲層變成一體,如何感受密切關係、調諧、一體。然後慢慢慢慢地,你就變成主人。在你變成主人的那一天,客人就來臨。

  神不是一個假設;宗教不提出任何假設。這個假設是科學世界的一部分。假設只意味著一個設想來解釋,沒有它就無法解釋的一些事實。但假設永遠是暫時的:明天我們會找到一個更好的假設,然後我們會丟棄這個假設。因此科學每天持續在丟棄;越來越好的假設被找到了,舊的假設就被丟棄了。現在牛頓因為愛因斯坦而被拋棄,遲早我們會找到一個更好的假設來解釋世界的事實。假設只是解釋事實的一種方式;它是人造的。事實在那裡,頭腦想要進入到某個系統裡解決所有那些事實,因為除非它們被放入某個系統,否則頭腦就感到不安,焦躁不安。除非它們被系統化、分類,否則頭腦就感到非常不安。

  頭腦是偉大的系統整合者,它想要系統化每一件東西。即使當沒有系統可用時,它也要發明一個。假設是一種頭腦的發明,但你一直都知道,它只是一種假設。你不需要相信假設,你只要使用假設。

  神不是一個假設。那麼神是什麼?神是一個實體;是一個存在。這不是來解釋任何事情,是無法解釋的經驗。我稱它為實體;它無法被改變,它是絕對的,它不是一種信念。那些相信神的人,他們的神是一個假設;那些知道神的人,他們的神不是一個假設,而是一個實體。

  卡比爾知道。他在談的東西不是解釋,他在談的東西是一種經驗——他在分享他的喜悅,他在分享他所知道的東西,他在唱出未被唱出的歌。記住,每當卡比爾談到神時,它不是信仰;他知道它,它是他的經驗。他在談他的經驗,因此他對你可以提供極大的幫助。

  那些相信的人無法提供任何幫助;他們自己本身也不知道。如果有人說:「我相信神。」記住,他無法對你有任何幫助。他自己本身是無知的,信仰也是。要找到說『我認識神。這不是我的信仰,而是我的經驗』的人。奇蹟是:如果你認識神,你就是神。知道神,人就變成神。古奧義書說:認識神,人就變成那個。

  卡比爾是以一個認識神的人,完全醉酒在說話。他的歌是醉酒的,神性的,小而極美的歌。它們可能不是偉大的文學——它們不是——因為他不關注韻律、語法和語言。這些都不是被編的歌,這些都是他喜悅的傾注;一個醉漢在跳舞、唱歌。你不能期待形式會是滿足的。這些歌是非常小的寶石。數量不是問題,而是品質。

  原文的詩歌啟始是:

  SAI BIN DARD KAREJE HOY…

  沒有心愛的,我的心痛,沒有心愛的,我的心不過就是痛苦,沒有心愛的,我就活在地獄裡。

  SAI BIN DARD KAREJE HOY…

  沒有心愛的,我們是空虛的,空洞的:負面的。除非神進入我們的生命,除非神在我們的生命裡綻放,否則我們不能真正存在,我們保持是陰影。它是痛苦的,它疼痛,它傷痛,它就像傷口一樣。

  當我的神友離開我時,我感到沮喪;

  在白天,沒有東西使我喜悅,

  晚上睡覺無法得到安息。

  我能告訴誰,關於這件事?

  神秘的無助!一方面,他已經嚐到了神的東西,他已經看到了一瞥;現在他渴望更多,現在他不想離開那個經驗,那個空間,甚至是一瞬間。但是人無法一次就掌握那個空間。經驗是那麼極致,那麼巨大,那麼龐大,因而你不可能吞下它。你慢慢慢慢地吸收它,你必須咀嚼它,並且消化它。神是一片海洋——你不可能喝祂。你將不得不慢慢慢慢地,跟它變成一體。

  卡比爾知道,他看到了心愛的的臉孔。現在他的心充滿了痛苦,分離的痛苦。他知道了無分離的狀態,也許只是一會兒;有一會兒,他被運送到另一個世界,他嚐到了花蜜。現在他回到這個世界,回到地球,而這是非常痛苦的。這個世界似乎是蒼白的,完全沒有意義,沒有任何意義。他的心渴望心愛的,只有一個渴望——再次出現在那個廣闊的空間裡,再次跟神友在一起。

  當我的神友離開我時,我感到沮喪;

  在白天,沒有東西使我喜悅,

  一旦你認識了神,那時這些所謂的白天就像夜晚。一旦你認識了神,那時這個生命就像死亡。一旦你認識了神,那時這個生命的所有喜悅都只不過是悲傷。之前你認為非常甜蜜的一切都變得酸臭了;現在你可以比較。

  如果你去過喜馬拉雅山頂峰,如果你已經看到了純潔的靜默、涼爽、雪的氣味,那些還存在喜馬拉雅山彼岸的東西……在阿爾卑斯山沒有那些;在其它山脈都沒有那些,所有其它山脈都已經被人類污染了,所有其它山脈已經被人類摧毀了。只有喜馬拉雅山頂峰仍然有非常遠古、原始、古老、純潔的東西。如果你已經看到了那種靜默,然後回到市場,心就會渴望……沒有人能夠理解為什麼你看起來那麼悲傷,沒有人能夠理解為什麼你的眼睛那麼充滿淚水,沒有人能夠理解為什麼你不喜愛。

  對於嚐過神的人來說,世界變得那麼徒勞,那麼完全地徒勞,以至於他在這裡,而他卻又不在這裡;他的心不斷地渴望神。

  白天沒有東西使我喜悅,

  夜晚睡覺無法得到安息。

  要知道神,就是要知道最後的安息。你的睡眠不太像是安息。如果你已經知道靜心,當我說你的睡眠不太像是安息時,你就會明白我的意思。你的睡眠是新的一種不安,就是這樣;改變是好的。在白天,你以某種方式不安,在夜晚,你以另一種方式不安——改變很好!這是一種休息。這就像你三個小時一直在做數學,你累了,然後你進入花園,你挖一個洞——這是一種休息。事實上,這是新的一種工作,但是現在,數學厭倦了,挖個洞感覺很好。

  那就是為什麼在學校、學院、大學,我們繼續在改變科目;這是一種休息:一個小時的數學,然後另一個小時的地理,然後另一個小時的歷史。我們繼續在改變,因為當你在作數學運算時,頭腦的那個部分不是你學習文學時運作的部分。在頭腦裡有不同的部分,不同的中心,因此,如果一個中心開始運作,第一個中心進入睡眠狀態,有一種休息。

  那正是在夜晚發生的事情。在白天,你的意識頭腦運作而你的無意識保持隱藏。在夜晚,有意識的頭腦進入睡眠,無意識就運作,但是工作繼續,真的是很大的工作,很多工作。你的血液循環,工作繼續;你的心臟跳動,工作繼續;你的呼吸繼續,你的消化繼續。一千零一件事會在身體裡進行,一千零一件事在也會在頭腦裡進行。一個夢接著一個夢持續來臨;而不只那樣,你的部分頭腦阻止外界的一切,被持續阻擋,這樣它就不會打擾你的睡眠。

  你想在早上四點起床;你設定好鬧鐘,而鬧鐘響了,但是你的頭腦卻在不停地工作。它不想要你被打擾。頭腦創造了一個夢:你開始夢到你正路過教堂,教堂的鐘聲在響……現在這是一種讓頭腦保護你的睡眠的方法。它誤報了你,誤導了你,它將鬧鐘變成了教堂的鐘聲。很多的工作在進行中!頭腦在防衛,看哪些被允許,哪些不被允許。如果無法阻止某個東西,至少它可以用這樣的方式詮釋,而睡眠就不受干擾。它經常保持警覺,整晚都在繼續很多的工作。

  但是,如果你已經知道靜心,那麼幾分鐘的靜心就可以給你很多休息。然後相較於那個休息,你的整個夜晚看起來會像是不安的,因為在靜心裡你是完全放鬆的,頭腦不在防衛,你不是在專注於任何東西。你只是開放和可用的,對所有各種東西都是可用的——鳥叫聲,飛機經過,火車,人們,交通噪音。你對一切都是可用的。靜心不是專注,靜心不排除任何東西;靜心包含所有一切。

  然後,就有極大的靜默,在你周圍的所有噪音裡,很棒的休息,在你周圍的所有混亂裡。一旦你知道了靜心的休息,甚至幾分鐘,你整個夜晚都會看起來像不安。比較將會出現。但是一個知道了神的人——那意味著一個已經知道三摩地,靜心的終極巔峰的人……這是自然的,卡比爾是正確的:

  白天沒有東西使我喜悅,

  夜晚睡覺無法得到安息。

  我能告訴誰,關於這件事?

  這是神秘故事裡最大的問題之一:「我能告訴誰,關於這件事,誰會理解?」

  我在這個國家旅行了十五年,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對好幾千人交談。慢慢慢慢地,我意識到我在對牆壁交談。這些人可能無法理解我在說什麼。他們可能聽,但是他們無法傾聽。這些話語到達了他們,但是意思卻被留在背後。我用各種方式嘗試,但這是不可能的。然後,我必須決定留在一個地方,只對那幾個真的想要瞭解的人交談——不僅要瞭解,而且是準備好被轉化的人。

  很多人來到這裡,特別是印度人,他們問:「為什麼相會不對所有人開放呢?」因為這對他們沒有用,而且他們在這裡會是麻煩事。他們的那個存在會破壞正在創造的非常美的東西。這只對那些求道者開放。這不是公共場所,這也永遠不是公共場所。這是一個神秘學校:它只是為了那些準備好進入未知、不可說的人。

  這一直是我的經驗:如果我對我的桑雅士說話,我會感到很深的融洽,如果我對非桑雅士說話,似乎難以溝通。許多非桑雅士都問過:「為什麼我們不能坐在前面?」原因很簡單,如果你在前面,而我看到你,那時很難使我說出我想說的話。只是看著你的臉,一些事情變得不可能,溝通變得困難——

  要說什麼關於共融呢?看著我的桑雅士,看著他們的眼睛,共融是可能的。

  卡比爾是對的。他說:

  我能告訴誰,關於這件事?

  KASE KAHUN DUKH HOY…

  在我的心裡有極大的痛苦,因為我已經知道跟神性同在的幸福,但是我能告訴誰,關於這件事?如果我能夠溝通,這會幫助我。

  因此,佛境總是需要的,薩桑是需要的。許多人在一起追尋,你可以說,你可以休息,確保你不會被誤解的社區是需要的。你可以分享你的負擔和經驗;你可以傾吐你的心,你會被瞭解,你不會感到尷尬的社區是需要的。

  那就是這裡在發生的事。如果一個桑雅士見到另一個桑雅士,開始哭泣,另一個明白,不會開始就提問,這些問題會使在哭泣的人感到尷尬。他可能擁抱他,可能握住他的手,但是他不會開始對它作討論說:「不要情緒化,這是不好的。像個男人,不要哭!」不會,他會明白,他會得到所有的憐憫,他會支持。社區變成一個支持,你可以說,通常不在外面世界所說的事情,在這裡你可以分享,看起來像幻想、虛幻、幻覺的經驗,在這裡你可以分享,如果你去到外面的世界告訴某人,他會以為你瘋了。

  KASE KAHUN DUKH HOY…

  卡比爾說:我無法找到我可以說這件事的任何人——我見過我的上主,我曾經跟我的上主在一起,而現在我再次被分開了。我已經知道無分離,那些高潮的片刻,那些頂峰,而現在我被扔回黑暗的山谷。現在在這裡不再有任何東西吸引我了;這裡的美和在我視野裡出現過的美做比較,幾乎是醜陋的。這裡的幸福是假的,因為我知道了真正的喜悅。這裡的所有慶祝活動都是刻板的,人們以空洞的姿態在互動。我見過真正的慶祝活動!

  夜晚是黑暗而漫長的……時間過去……

  因為我獨自一人,我突然坐起來,

  恐懼穿透我……

  夜晚是黑暗而漫長的……你不知道卡比爾在談的是什麼夜晚。他不是在談平常的夜晚,他是在談只有那些看過光的人才會知道的夜晚——非常矛盾的特殊東西。他在談的夜晚,只有對那些看過曙光,看過清晨的東西而又已經消失的人發生,而現在夜晚比之前任何時候都更黑暗。極大的恐懼出現了:「

  我將能夠再次達到那個頂峰嗎?那是真實的嗎?還是我只是一直在作夢?」極大的恐懼越來越大,極大的顫抖出現了,人怕得要死。人甚至無法分享它。如果有跟他有可能分享的伴侶,這會有幫助。如果來自對方一些安慰的話出現了,這會有幫助;如果對方告訴他:「不要擔心,它會再次發生。它已經再次對我發生了。」那會給予信心。但是要對誰說呢?

  KASE KAHUN DUKH HOY!

  我在極大的痛苦裡。但是要去哪裡,要去找誰,要跟誰分享呢?

  ADHI RATIYAN PICHHLE PAHARVA,SAI BINA TARAF RAHI SOY.

  半夜已經過了,等待,等待,等待,沒有任何跡象!我無法聽到祂的腳步聲!

  ADHI RATIYAN PICHHLE PAHARVA, SAI BINA TARAF RAHI SOY.

  我等了很久,半夜過去了。現在甚至夜晚的最後一部分也過去了,祂還沒有來,我沒有看到任何跡象,任何指引和消息。而黑暗變得越來越黑暗;似乎沒有可能我會再次接近祂。在深深的絕望裡,在極大的痛苦裡,我又睡著了。

  夜晚是黑暗而漫長的……

  記住一件事:那段時間是相關的。如果你在喜悅的情緒裡,時間過得快,非常快;如果你在苦難裡,在痛苦裡,時間就慢下來。時鐘一樣移動,但時間的心理經驗是非常相關的。

  你坐在一個瀕臨死亡的人身邊——那時你會知道夜晚變得多長:它似乎沒有盡頭。經過多年後你們相遇,你和你心愛的在一起,夜晚變得那麼短促,就好像只是幾個片刻。你無法相信它的經過是有多麼短促。這似乎是夜晚在跟你玩遊戲——它走得不久——只是不允許你跟心愛的有足夠的時間。

  時間是相對的,不是時鐘時間,而是心理時間。那些已經知道神的瞥見的人,對他們來說,這個世界真的很難生活,而夜晚是很黑暗而且很長久。基督教神秘家對它有正確的文字;他們稱它為『靈魂的黑夜』。

  ……時間過去……

  因為我獨自一人……

  只有當你看到神時,你才會知道真正的單獨。在那之前,你已經知道單獨了——有時你的朋友不和你在一起,你的妻子不和你在一起,妳的丈夫不和妳在一起,你的孩子不和你在一起——對,你已經知道某種單獨了。但相對於當你見了神時,你會知道的單獨,那沒什麼。那時,單獨就像一把刀在心裡,人幾乎被釘在十字架上。

  我突然坐起來,恐懼穿透我……

  我無法入睡,因為祂可能會來。誰知道祂何時會來?祂的方式無法預測,祂在非常意想不到的片刻出現。人必須警覺並且察覺。所以我醒過來,我一再地坐起來,恐懼穿透我:「祂還沒有來。祂忘記了我嗎?祂對我失去興趣了嗎?」

  這是對愛人的恐懼——極度地放大,無限地放大,當愛人是除了神本尊,沒有人,除了神本尊以外,沒有人。

  卡比爾說:傾聽,我的朋友

  在世界裡,有一件事,那使人滿足,

  那就是跟客人相會。

  沒有別的東西曾經滿足,沒有別的東西曾經可能滿足。沒有達到神,沒有變成神,沒有跟神融合,你將永遠保持不滿。滿足,真正的滿足,只有一個涵義:那就是跟客人相會。

  KAHAT KABIR SUNO BHAI P YARE…

  親愛的朋友們,傾聽。

  SAI MILE SUKH HOY

  幸福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當心愛的被找到了。找到心愛的的方法是什麼呢?搜索不是方法。老子說:「尋找,你會找不到。不要尋找,就找到。」尋找不是方法,因為搜索再次是男性的頭腦。不搜索,被動的等待,只是準備就緒,讓門敞開,房子為客人準備好,坐在大門階梯上,等待……

  這個等待就是祈禱,這個等待就是靜心。這個等待就是成為主人的意思。在你已經成為主人的那一刻,客人就來了,不可避免地來了;否則,它就永遠不是這樣。這不是說你必須找到神;如果你準備好,神就找到你。你怎麼可能找到神?——你不知道祂的地址,你不知道祂在哪裡,你不知道祂的臉孔。即使你遇到祂,你也無法認出祂。即使你遇到祂,相會也不會成為任何相會,因為你不會認出祂。你怎麼可能認出祂?你之前從來沒有見過祂。

  人不可能搜尋神:這是這些經文的信息。神可以搜尋人。

  然後人必須做什麼?他應該準備好,他應該是有空的。如果一隻手來自天上,他應該不要退縮。如果一個聲音來自天上,他應該準備好傾聽。如果他的頭腦是吵雜的,他將無法聽到它。如果祂來敲你的門,你應該準備好打開門,你不應該害怕祂。是的,當未知來臨,恐懼就出現,而當神在敲你的門時,這是給你的死亡……而復活——但是復活稍後會來臨。首先要釘十字架,首先你將必須死亡。

  與神同在只意味著一件事:溶解在祂裡面,就像河流來自山脈而消失在海洋裡。也許有一個片刻,當河流猶豫不決。紀伯倫在某處說的話:我曾經看過河流注入海洋,我認為有個片刻,它們猶豫不決,有個片刻的擔心抓住它們——浩瀚的海洋,河流將會失去它的身份,而且永久。紀伯倫說:我看到了河流帶著極大的眷戀回頭,看到它們越過了所有的高山、平原,在岸邊美麗的樹木,日出和日落,一千零一件的東西。對所有的回憶有極大的眷戀,而且極大的願望不失去人的身份,但是河流無法回歸。

  人可以回歸,那就是問題所在。河流必然會落入大海,但是人甚至可以從最後的門回歸。如果恐懼抓住你,你變得太過於保護你分離的存在,你的個性,你的自我,如果你真的擁有強大的自我,你可能轉回來,或者你可能關閉你的門。你可能聽不到超越的聲音。

  讓我告訴你,神每天都來敲你的門。有時祂像風一樣來敲你的門,但是你不打開你的門。有時祂在雨中來臨,但是你不進入空曠的地方,你不站在天空下被祂沐浴濕透。不,你躲藏,你打開你的雨傘。而且你也有心理的雨傘,每當祂來臨時,你就逃避,每當祂遇到你時,你就逃脫。

  卡比爾說:如果你想要客人,變成主人。歡迎祂,接受祂,擁抱祂。祂總是來臨,不斷地來臨——你生命裡的每個片刻,祂都在來臨而且搜尋你;你繼續逃避。在你這邊,一切的需要不是尋找神——而是可用——當神來臨時,就要準備降服,當海洋來臨時,就消失進入它。像露珠一樣滑落……靜默地,虔誠地。跳著舞,笑著,充滿愛的,消失。

  SAI MILE SUKH HOY…

  KAHAT KABIR SUNO BHAI PYARE.

  我親愛的朋友們,傾聽。卡比爾說,這就是我必須說的一切:除了跟客人相會之外,沒有其它的幸福。

  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