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者江夏堂•HW
一九七六年二月二十日上午在佛堂
第十章:活在涅槃中
問題一
在您的一次講座中,我們瞭解到如果我們試圖通過謙遜來擺脫自我,那麼自我就會從謙遜中產生。我們還瞭解到,擺脫自我的唯一方法是靜心觀照。但是自我不也會通過這些而產生嗎?我問這個問題是因為我在道場看到了活生生的例子。
容我用一則軼事來回答你:
一位心理學家正在給一個年輕人做一些性格測試。他畫了一條分隔號問道:「這讓你想到了什麼?」
「性。」年輕人回答道。
接著,心理學家畫了一個圓圈問道:「這讓你想到了什麼?」
「性。」年輕人又回答道。
心理學家畫了一顆星星後問道:「這個呢?這又讓你想到了什麼?」
「為什麼,當然是性了。」年輕人回答道。
於是心理學家放下了鉛筆對他說道:「在我看來,你似乎對性有一種執著。」
年輕人抗議道:「我對性有一種執著!看在上帝的份上,是誰一直在畫這些色情的圖畫?」
如果你執著於自我,無論你走到哪裡,你都會發現活生生的例子,你會認為別人是自我的——這只是你的投射。一旦你變得謙虛,整體都會變得謙虛。突然間,自我不僅從你身上消失,它也同時從整體消失了。
對一個無我的人來說,自我永遠不會出現。並不是別人變得無我,他才變得無我,而是因為他是無我的,所以他看不到別人的自我。對他來說,自我只是消失了。這只是你的看法。
所以首先要記住的是,無論你遇到什麼,首先要努力在自己的內在中找到原因。不要擔心別人為什麼是自我的。如果他們是自我,就隨他們去吧。他們的自我會受到足夠的懲罰;他們的自我已經足夠懲罰他們了。你不需要為此而擔心。
每當你看到有人是自我的時候,就立即轉向內在,閉上眼睛,試著在你自己身上找出原因。這將會是有幫助的。如果你在自己的內在找到了一個原因,它就可以被放下,它就可以被轉變。如果你變得無我,突然間,你就會變得無比快樂。
為什麼要擔心別人?想想你自己。再自私一點。你太無私了,太利他了。再自私一點。想想你自己的存在,想想你自己所浪費掉的生命。
無論你遇到了什麼,越有可能在某個隱藏得很深的地方,那就是你的問題。以這樣的方式去觀照。每當你憤怒的時候,並不是因為別人在你身上製造了憤怒。憤怒已經在那裡了,它可能一直是處於休眠的狀態。別人只能激起那已經存在的東西。他們的侮辱不能在你身上產生憤怒。如果它不在那裡,侮辱不能創造它。侮辱只是將它帶出來了,如果它已經存在了。憤怒不是由別人所製造的;要麼它存在於那裡,要麼它不存在於那裡。如果沒有人去引發你的憤怒,那麼你就會開始試圖尋求一些其它的藉口。
我見過有人憤怒地拿著鞋子,憤怒地扔掉。我見過有人對門憤怒,憤怒地摔門而去。門對你做了什麼?鞋子能對你做什麼?但你找不到人的對境。沒有人侮辱你,沒有人成為你的藉口,你的內在已經冒著怒火。快到了要爆炸的邊緣——任何事都可以。
你在別人身上遇到的每件事幾乎都是你自己頭腦的投射。這是基本的宗教態度。如果你認為這是來自另一方,那就是政治態度。這就是為什麼一個政客會不斷要去改變別人。需要一場革命——在社會上,而不是在他自己身上。世界必須被改變,只有這樣他才能平靜地活著。
政客永遠不能平靜地活著,這是不可能的。世界是不會被改變的。這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你的生命是短暫的,這個世界幾乎保持一成不變,它將繼續保持一成不變。只有你能改變,因為只有你才能變得有意識覺知。
意識覺知就是革命。意識覺知就是轉變。所以要在自己內在成為意識覺知的。
如果你發現有人很自我,立刻感謝他。他幫助你意識覺知到自己的自我。對他心存感激,忘掉關於他的一切。現在進入內在。現在試著找出真實的原因所在——為什麼你覺得這個人是自我的。在某個地方你自己的自我受到了傷害。
問題二
每次我想做某事時,結果卻完全相反,我覺得自己好像要瘋了。我感覺到自己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感到無能。
沒有人有——因為沒有人存在。如果你存在於那裡,那麼力量是有限的。當你不存在於那裡。整體就存在了。這些個體的自我不是(非緣起)的存在。這些都是虛假的實體,只是幻覺。幻覺不可能有力量。不存在的,(非緣起)的存在,它怎麼會有力量呢?當然,這是無能的。
所以首先要領悟到的是:自我是無能的。
整體是全能的,部分是無能的。但只有當部分試圖從整體中分離出來時,它才是無能的。一旦它將自己融入於整體,它就成為整體。那麼它就不再是無能的了;那麼那個部分也就變成了全能的。
如果你想做什麼,你會感到無能。生命發生了,它與‘做’無關。在努力‘做’的過程中,你也在給自己製造麻煩。不要試圖逆流而行。那麼你會覺得好像河流在與你對抗。對抗不是來自河流。河流完全不知道你的存在。河流完全不關心你。河流並沒有對你做什麼,河流對你並沒有惡意。只有你想逆流而上,因此你覺得河流在與你對抗。
如果你開始順流而下,所有的敵意都會從河流中消失。不是說敵意來自於河流,而是敵意來自於你。如果你想要試圖要‘做’什麼,相反的事情就會發生。這就是人類自我的痛苦;這就是地獄。
我聽過一個美麗的故事:
有一位苦行者,一位偉大的禁欲主義者,他一生都過著獨身的生活,他一直是一個童男,他非常反對性,他的一生只是在努力與性、與愛作鬥爭,他死了。他的首席弟子經受不住打擊,僅僅幾個小時之後,首席弟子也死了。
當首席弟子到達另一個世界時,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震驚了。師父坐在那裡——那個偉大的苦行者——而瑪麗蓮·夢露正坐在他的腿上,幾乎是赤裸的,親吻著、擁抱著這個男人!他非常震驚。但隨後,甚至在他遲鈍的頭腦中,也產生了一些理解。他想:「當然,上帝是公正的,我偉大的師父的所有苦行都得到了很好的獎賞。」
於是這個首席弟子就去禮拜師父的腳,說:「師父,現在我可以相信上帝是公正的了。在天堂裡,你一生所做的一切苦行已經得到了很好的獎賞。」
師父看起來很憤怒,帶著深深的譴責道:「你這個愚癡者!我們不是在天堂,我也沒有得到獎賞——她正在懲罰。」
相反的事情必然會發生。苦行者會遇到瑪麗蓮·夢露,這是一定會發生的。苦行者自己創造了整個事情。
在印度有許多偉大的聖人,偉大聖者的故事。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們被稱為偉大的奧義聖者,因為他們看起來幾乎是盲目的。傳說,每當那些偉大的奧義聖者們在他們的苦行中,在他們的齋戒中,在他們的苦行中,就會有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美麗的女人來;飛天,天上的美少女會來試圖誘惑勾引他們。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為什麼要發生這種事?為什麼另一個世界美麗的女人來;飛天對勾引可憐的奧義聖者如此感興趣?是誰在操縱這一切?他們想憑藉苦行以擺脫這個世界,停止三界之輪回;他們正在體驗涅槃的噩夢,他們試圖在努力變得無欲——為什麼他們會受到懲罰?為什麼會有美女來找他們,想引誘他們?
但是,這些故事仍然是合乎邏輯的。沒有人派那些美女來。沒有人送她們。沒有美女可送。是他們在逆流而上。你越是與性抗爭,你的幻想就越是真實。你越是逃避性,越是與性抗爭,越是與性作對,你自己的夢想就越是在你週邊邊緣創造出另一個世界的飛天少女。這是你自己的逆流而上的努力感召而來。
我不是說超越性是不可能的。有可能,它是可能的……。幾乎始終是有可能的,但只有當你順流而下,而不是逆流而上時才有可能。從來不反對河流,你一直想要發生的事情就會發生,但因為你有所欲求,所以它們就沒有發生。
有句諺語說,人提議,上帝來處置(man proposes,god disposes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但為什麼上帝要如此反對人類?祂為什麼要這麼殘忍呢?沒有上帝來處置任何東西,即使有,祂也不可能殘忍到處置你可憐的欲望。你要求不多。你幾乎什麼都不問,這些瑣事。祂為什麼要處置?祂不可能這麼吝嗇。
但真實的情況是:當你提議的那一刻,在你的提議中,你就已經作了處置。你正在逆流而上。現在你正在奮力向上游,你會感覺到好像河流正在與你對抗。
開始順流而下,突然你會發現河流正帶你奔向大海。而且它並不反對,它非常友好,非常可愛。甚至不需要遊,不需要做任何努力——只需要無為地漂浮著,河流就會將你帶走。不要浪費你的精力。
問題是:每次我想做某事時,結果卻完全相反。
它會發生。這是你做的。請停止提議。而是允許事情自行發生。隨順因緣。不要帶著你的意志和自我。整體是巨大的,而你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接受這一點。融入於整體中,將你自己融合於整體中。不要試圖製造一種你是分離的幻覺。你不是。一旦這種幻覺被放下……
這就是我說放下自我的意思。自我不過是與整體分離的幻覺。謙卑不過是與整體的重逢,與整體的再婚。自我是一種離婚;謙卑是一種再婚,一種團聚,一種合一(uniomystica)——當你與最初的源頭結合在一起。
然後你一直想發生的事情就開始發生了,但只有直到你停止欲望它時才會發生。這就是困難的地方。如果你不斷欲望,你的欲望將創造一個不可能發生的局面。當然,頭腦會說:「再努力一點」。頭腦會說:「這一次你輸了,下次要有更強的意志力」。
意志力是個骯髒的詞。最大的愚蠢,就是意志力的概念。意志是屬於整體的,不屬於部分。我的腿不能有自己的意志。如果它試圖有自己的意志,它將會癱瘓。我的手不能有自己的意志。整體,我的整個身體,我,可以有一個意志。
我們只是整體的手和腳。我們不能有意志,只有整體。整體的意志,一切都發生在我們身上。一旦你接受了這一點,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掙扎,都會消失。一個人毫不費力地前行。所有的重量,所有的沉重從頭上消失,所有的頭痛消失。事實上,頭部本身消失了。那麼生命就是一種狂喜,一種持續的極樂,一種永恆的慶祝,一種至福。
但你不斷努力去做一些事情。正是在那裡,就在那裡,你錯過了。而你越是錯過,你就越是想要欲望得到——一個惡性循環就形成了。
在一場友好的國際象棋比賽中,肖尼斯神父對金斯伯格拉比說:「告訴我拉比,你吃過火腿嗎?現在說實話吧。」
拉比臉略帶微微發紅地說道:「有一次,當我上大學的時候,我必須承認好奇心戰勝了我,我吃了一個火腿三明治。神父,現在你也要實話實說。你有沒有和女人一起鬼混過?」
這下輪到肖神父臉紅了。他說:「我必須承認,曾經在大學裡有過一次,在我被任命為神父之前,我確實有一點放縱。」
稍事沉默後,神父苦笑著說:「這比火腿好,不是嗎?」
當你與任何東西對抗的那一刻,你給了它巨大的力量。你和任何東西對抗的那一刻,你給了它巨大的吸引力。當你與任何東西對抗的那一刻,它就會變得無限誘人。
性並不像那些否認自己的人所想像的那麼美好。事實上,如果性是完全被允許,完全自由的,遲早會讓人無聊。在西方國家已經發生了。人們無聊了性,所以才對毒品產生了吸引力。而且,由於政府不斷否認毒品——就像他們以前對性的做法一樣——毒品具有巨大的吸引力。
任何被否定的東西都會對你產生巨大的力量,因為你的頭腦會不斷地在它周圍製造幻想。你什麼都可以嘗試。試著用任何東西對。小事……。如果我告訴你摸你的鼻子是一種罪惡……。這完全是無稽之談,這麼單純的小事——摸你的鼻子——但試試看。三周內,你認為摸鼻子是一種罪惡——你會瘋掉的!你會找到沒人能看見的地方,你會去觸摸你的鼻子。我告訴你,你會樂在其中。而事後你又會感到內疚,因為你又錯失了一次上天堂的機會。
你越是逃避,越是控制自己,你就越會問:「發生了什麼事?」鼻子從來沒有什麼吸引力,你甚至從來沒有為此而煩惱過。你甚至不知道它的存在。突然間,它變成了你頭腦的中心。你會時時想到鼻子,美麗的鼻子——不是一個,而是一排排的鼻子,越來越長,越來越長的一排,在你的夢中,你甚至會觸摸到成千上萬的鼻子,而早上你又會感到有罪惡感,你要去找神父懺悔,你又再次犯了同樣的罪。這就是已經發生的事情。
在我的童年,在我的家庭裡,番茄是不能允許吃的。因為我出生在一個耆那教家庭,而番茄看起來像肉——你看!它們是非常無辜的。你找不到比番茄更無辜的了!但它們是不被允許的。它們對我有著極大的吸引力。
有一次,和朋友住在一起,好奇心壓倒了我,他給了我番茄,我吃了。它們太美了,從那以後,它們再也沒有這麼美過。但在晚上,我嘔吐了。我覺得很有罪惡感。然後,當我嘔吐的時候,我意識到這些番茄真的是非常危險的東西。在那之前,我從來沒有嘔吐過。我整個人都亂七八糟的,整晚難以安眠,第二天我禁食了,只是為了懺悔。現在看來,這一切都很愚蠢,但當時卻是緊密相關的。
而所有的事情——無論是性,無論是食物,還是其他什麼——一旦被否定,一旦有權威人士說:「不,這是錯誤的。」突然間,你內在最深處的潛意識開始思想它,想像著該如何得到它。你不斷投射,你不斷給它上色,使它越來越漂亮。
放下這一切的無稽之談。與生命一起漂浮。信任生命,這就是我所說的對神的信任。
忘記所有的神,它們都是人造的,是由人類的思想所製造的。信任生命,無論生命將你引向何方,都隨順於它,不要試圖逆流而上,所有你想要的都會發生——但不是因為你欲望想要它。
事實上,在你身上存在著對它的強烈願望,因為生命已經為你計畫好了要實現它。深深的願望只表明生命已經為你計畫好了去實現它。你只需要允許生命,隨生命一起漂浮,它會帶你到應許之地。這就是為什麼一種強烈的願望會不斷地問下去的原因。
人們不斷在雲端之外的某個地方創造一個天堂。天堂就在現在。你創造了一個天堂,因為你否定了自己的許多東西,你欲求許多東西,你不斷為之戰鬥,整個生命變得悲慘。在這種悲慘中,你創造了希望,否則悲慘就太難以承受了。如果沒有天堂,每個人都會自殺。因為有了天堂,你就會不斷地活下去——這只是幾天的麻煩,然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會在天堂裡與神同在。除非你現在就與神同在,否則你永遠就不會在天堂與神同在。今天就與神同在。今天就與神同在的方式是什麼?不要戰鬥——臣服。臣服於生命。而不是臣服於任何人。這是你的生命。所以當我說臣服於生命的那一刻,不要在頭腦中製造二元性。你不是臣服於任何人;這是你的生命,是你……無限的你,擴大的你。
問題三
有幾位門徒弟子告訴我,說您不贊成長壽健康飲食法(吃糙米、全麥、豆類、蔬果以延年益壽的飲食方法)。是這樣嗎?我想知道你的批評是否是針對飲食的癡迷態度,而不是針對長壽的原則。
長壽法是純粹的道教。沒有規則和禁忌。它強調的是意識、自由、感性和靈活性。這與飲食時尚、嚴格的飲食習慣,或者強迫症的態度都沒有關係。糙米被一些人錯誤地認為是長壽法的基礎,但它只是一種元素,可以被使用或被丟棄,可以被認可或被忽略。您對此有何評論?
第一件事:我反對所有的時尚。無論是什麼時尚,我反對所有的時尚,因為時尚吸引著強迫症者。時尚成了瘋狂者的藏身之地。那些不正常的人,他們將自己隱藏在時尚的背後,他們創造體系,理論,教條,使之合理化。
我以前和一個女人住在一起。她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女人,但是幾乎為清潔而瘋狂。她一整天都在打掃房子,一整天都在裝飾——沒有任何目的,因為她從不允許任何人進屋。如果有客人來,她會在草坪上接待他們。
我問她:「你不斷地去裝飾和打掃你的房子,但我看到從來沒有人被允許進入。」她說:「那些人,可能會將所有的東西都弄髒了。」
我問她:「那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她說:「清潔僅次於聖潔。」
現在,這個女人瘋了。清潔已經變成了一個藏身之處。它已經成為一種儀式。現在,她整天都在搞清潔衛生,她始終很忙。整天清潔衛生已經成了她的全部生命——這種清潔簡直是一種浪費。但你不能說清潔是錯誤的,清潔是正確的。所以她是有理由的。她瘋得完全有道理。
甚至她的丈夫也不允許進入客廳。她也從不允許自己有孩子,因為孩子很髒,他們會製造麻煩,會將事情弄得一團糟。她的一生都被犧牲在清潔的祭壇上。
我說:「當然,你已經證明了清潔僅次於聖潔。你已經將它當作神的祭壇,你要為它犧牲你的整個生命。」但她說:「我錯了嗎?」
你不能說她錯了。清潔是正確的,衛生是正確的——但也是需要有一個限度。時尚者始終是超過極限。她內在非常不安。我告訴那個女人:「你做一件事:三天不打掃房子。如果你能保持三天不打掃房子,我也會加入你,我也會打掃你的房子一整天。」
她說:「三天不打掃?那是不可能的。我會瘋掉的。」她已經發瘋了。所以,每當有人躲在時尚後面,無論是什麼時尚——可能是長壽健康飲食法或其他什麼東西——我都反對。我反對強迫症的態度。
容我給你講一則軼事:
一個男人看完足球比賽回家。他的妻子從報紙上抬起頭來,說:「看,弗雷德,報紙上有一篇報導,說一個男人剛剛將妻子給了一個朋友,以換取一張足球賽季票。你是一個狂熱的足球粉絲,但你不會做那樣的事,對吧?」
弗雷德說:「我當然不會。這太荒謬了,太不道德了——賽季都已經結束了一半!」
這是一個狂熱者,一個時尚主義者的心態。但這些人可以不斷地隱藏在美麗的理由背後。
聖雄甘地一直關心他的排便問題。他幾乎癡迷於此。有時候當你的胃不舒服的時候,你可以想一想,但是不斷地去想、去觀察和思索就是無稽之談。但他一直在思索——好像這是世界上最值得去思索的話題。
他要進行禱告,或者他要去見總督,或者他要參加決定印度命運和自由的圓桌會議,但首先他要灌腸。你會驚訝:在他的日記中,灌腸和上帝被同樣提及。灌腸似乎是第二個上帝。
但是,如果你和他爭論,他會非常清楚地告知:胃必須完全乾淨,因為沒有乾淨的胃,身心就會得到毒素,又是這個……又是那個,只有胃乾淨了,心靈才能乾淨。沒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心靈怎麼可能健康呢?然後他會不停地去爭論,去思索。但事實上,這是一種時尚,也是一種疾病。它並沒有顯示出一種健康的心靈;它顯示出一種不健康的心靈。
我反對這種態度。我對許多弟子說過……因為他們帶著他們的時尚來找我。有一個年輕人來了,他說他來找我只是為了學習如何只靠水維持生命!我告訴他:「你會讓我成為罪犯。如果我告訴你如何只靠水維持生命,你會死的!」
他又瘦又弱,幾乎快要崩潰了,但他堅持這種時尚,認為只有透過水才能達到清淨。只有水是清淨的,其他一切都是不清淨的。他的眼睛越來越黃,生病了。他吃得不好,身體餓壞了,漸漸地,他的頭腦開始狂熱。而且越是狂熱,他就越想去努力淨化自己。我必須告訴這樣的人,他們正朝著一個極為危險的方向前進。
長壽成癮者也來找我。現在,這個問題是達曼南達所提出的。他完全抓住了重點。我不反對任何特別的事物,因為我不贊成任何特別的事物。我只是贊成生命——生命的巨大豐富性。
所以,如果像達曼南達所說的,我認為堅持長壽法的人不會同意他的觀點。現在容我再讀一遍整個問題。我不認為堅持長壽法的人會同意他的觀點,因為他已經破壞了這整件事情。
他說:長壽法是純粹的道教。沒有規則和禁忌。甚至道教也不是純粹的道教。老子一一生都在拒絕。他不收弟子,也不應允一切求他為自己的體驗作理論書面化,因為他說,道一經被說出,就不再是道了。真相不能說,不能理論化,只有到最後,他寫了一些東西,那也是在壓力下寫的。
他要出關西行。他好像是要來印度。每個人最終都要來到印度。印度不是一個地理位置點,它是所有人類意識的源頭。每一個想要重新定向的人,都必須來東方。「東方」只是指方向。
老子……當然,中國學者從不說他要去印度,那是冒犯了他們的自我,他們說他要去南方,但印度就是南方。他們說他要去南方,但印度就是南方。他們說他向南方移動,但印度是中國的南方。當然,這似乎也很有意義——老子走向印度。這似乎是絕對相關的。每個人都得來。印度是每個人的家。
他在中國邊境被政府官員攔下來了,他們說:「我們不允許你帶著寶藏出國。你必須留下寶藏。」
他問:「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他們說:「在你出關之前,你必須寫一本書。你所知道的一些事情,你必須將它寫下來,交給政府。然後你就可以離開了。」
所以他被這些官員逼到邊界上。三天之內,他就很快寫下了整篇《道德經》。但是他在第一行就說:「道不能說,說出來的道不再是道」,所以甚至是道教也不是純粹的道,「道」使其不純粹。因此,忘掉長壽法吧——它可以是純粹的道教。它是一種理論,一種假說。
沒有規則和禁忌。如果沒有規則和禁忌,那又何必對長壽法有不必要的擔心呢?那麼,如果沒有規則和禁忌,那麼稱自己為長壽法的追隨者又有什麼意義呢?是有的。
我希望達曼南達是正確的。我非常喜歡,這就是我的整個觀點。但達曼南達不能被長壽法的人認可。他們有規則。事實上,達曼南達正在將我偷偷帶進長壽法的人中。他是我的追隨者,所以當然可以理解。
它強調的是意識、自由、感性和靈活性。這與飲食時尚、嚴格的飲食習慣,或者強迫症的態度都沒有關係。不,他們不會同意你的,達曼南達。他們不會的。
糙米被一些人錯誤地認為是長壽法的基礎,他們對糙米很執著。他們認為糙米是神,除非你吃糙米,否則你就會錯過生命。
但他說:糙米被一些人錯誤地認為是長壽法的基礎,但它只是一種元素,可以被使用或被丟棄,可以被認可或被忽略。但是,最後還剩下什麼呢?如果連糙米都丟棄了、忽略了,沒有原則、沒有規定,純粹的道,那還剩下什麼?空無所有。那麼我就可以很快樂地說:「是的,做一個長壽法的追隨者,沒問題。」
我反對時尚。我反對有紀律的生命。我不反對紀律,我反對有紀律的生命。
紀律應該是時時刻刻來自你的內在。它應該是一種內在的光,而不是從外在強加的。一個人應該對生命作出深刻的回應。一個人不應該遵循任何教條。
因為如果你遵循一個教條,那麼你已經有了一個結論,你透過這個結論而活著。你透過一個已經一成不變的中心而活著。那你就不自由了。那你不靈活了。你的原則,你的觀念,你的中心,你的結論,都不會讓你變得靈活。你會根據你的結論作出反應。
但如果你是自由的,每個時刻都決定著自己的結論,它不是從過去延續下來的,那就完全可以了。那麼你就有了紀律——真正的紀律(道共戒)——但你不是一個有紀律的生命。
任何一個真正活著的人都沒有人格,不可能有人格。人格永遠是死的——一個你周圍的死結構,從過去、過去的經驗中延續下來。如果你的行為超出了你的人格,你根本就無法自發地行為,你只是簡單地作出反應。你無法作出回應。立即作出反應。生命創造了一種情境,一種挑戰,你就作出回應。你從你的存在中作出回應,沒有中心,沒有結論。不是透過過去,它是透過現在來回應——現在的回應是清淨的,純粹的。
我很欣賞這種紀律。我很喜歡這種紀律。但任何其他的紀律,你強迫自己,你練習,是危險的。那將會害死你的。這就是很多人已經死了。他們的紀律已經殺死了他們。
問題四
轉向內在與無處可去有什麼區別?
沒有什麼區別。無處可去就是轉向內在。轉向內在就是無處可去。不同的只是術語。如果你問奧義聖者,他們會說轉向內在。如果你問佛陀,他會說無處可去。在我看來,這兩個詞的意思是一樣的,但是「無處」比「內在」更好。
為什麼?因為當你說「內在」的那一刻,你就已經創造了「內在」和「外在」的兩分法——就好像神只有內在而沒有外在。神在外在。神也在內在。在我體內和體外,在你體內和體外,都是同樣的生命。這是同樣的現象,所以為什麼要製造一個二分法呢?
當佛陀說無處可去,那就是涅槃——無處可去。
如果你領悟到了,無處可去只是指如如不動。無處可去並不意味著「沒有地方可去」。它只是意味著如如不動……只是如如不動地存在著,本無來去——因為所有的來去都是有目的的,一切來去都是因為有欲望。
當無欲的時候,一切都止息了。當無欲的時候,就沒有來去。時間停止了。未來被放下了,過去消失了——只有這一刻,只有這一刻……
就在前幾天,我引用了芭蕉禪師的俳句:
蛙躍古池內,靜瀦傳清響。
時間停止了。
在日語中更是美不勝收,那是無法翻譯的。如果我嘗試更精確地翻譯,那將會是這樣的:
古老的池塘
青蛙一躍
撲通……
一個過程。當我們說「一隻青蛙跳了進來」時,就好像有些事情結束了,完成了,終結了。在日語中,它不是「一隻青蛙跳了進來」,而是「青蛙一躍」。只是過程——撲通——聲音——一切都停止了。
芭蕉還為那只青蛙和池塘作了一幅畫。如果你深入青蛙的眼睛,你會發現菩提達摩坐在那裡。青蛙的眼睛幾乎和菩提達摩一樣,撲通一聲跳了出來。
時間停止了……的那一刻,青蛙為什麼要跳進去?沒有為什麼。跳進去——因為沒有動機,沒有欲望。就這麼發生了。青蛙發現自己跳了進去。一陣攪動……池塘攪動了;聲音……空氣攪動了,然後又什麼都沒有了。在此之前是空無的,在此之後是空無的——只是在前後之間,發生了這一件事。
真相永遠既不需要‘來’,也不需要‘去’,無處可去,完全如如不動。一個靜止的時刻,一個無念的時刻。這並不意味著你不會走路。你可以跳進古老的池塘——這不是重點——但沒有動機……無為而為。
你走路只是純粹為了享受運動的樂趣。你呼吸只是純粹為了享受呼吸的樂趣。你不想從中得到任何東西。你甚至不去欲想下一刻。撲通一躍。當下這一刻就足夠了。
佛陀說的「無處可去」是一個更好的表達。但不要被語言文字所迷惑。所有覺醒者所說的意思都是一樣的——耶穌、大雄、查拉圖斯特拉、老子或佛陀。無論他們的語言表達方式是什麼,他們的本意都是一樣的。不要試圖成為一個學者,也不要成為一個摳字眼的人。都是一樣的。
你可以稱之為‘進來’,也可以稱之為‘出去’。基督教、伊斯蘭教、猶太教,他們都說神就在你身邊,你,在你之外的某個地方。你必須愛上它,並在愛中消失。印度教、佛教、耆那教,他們都說就在你內在的某個地方。你必須消失在那裡。但這都是說,因為神既在外在,神也在內在,因為一切的外在和內在都隱含著祂。
不要成為一個摳字眼的人,否則你就可以不斷玩文字遊戲。
容我來告訴你一則軼事:
一個老太太對流浪漢說:「上次我給你錢的時候,你承諾不會走進酒館花掉的。」
流浪漢回答道:「沒錯,確實如此。」
老太太接著說:「嗯,那你做到了嗎?」
流浪漢回答道:「女士,難道你不知道走和跑的區別嗎?」
不要一味地摳字眼。無論你是跑進酒館還是走進酒館,都是一樣的。那個流浪漢一定是個很有智慧的人。他在說:「女士,你難道不知道走和跑的區別嗎?我曾承諾過不走進酒館。但我從來沒有承諾過不跑進酒館。」
記住,語言文字是一種危險的遊戲。重點是,你要如如不動。那麼,那麼你是出去還是進去,去某個地方還是不去,都是無關緊要的。要如如不動。
人們來找我,說:‘我們想要快樂’。他們的整個生命都充滿了動力——他們想要快樂——我為他們感到難過。因為快樂不是一種動力。你要麼此刻快樂,要麼永遠不會快樂。你不能說:‘我希望明天過得快樂’。這是愚蠢的。
而快樂不需要先決條件,不需要前提。只要看到它的意義。你現在的樣子就可以很快樂。如果你事實上想快樂,那就不要試圖去快樂——只要快樂就好。誰擋住了路?誰在阻礙你?是誰在強迫你不快樂?
但你說:‘現在我不快樂,但明天我想快樂’。明天將會是一樣的。它會以今天的形式出現。就像今天也是昨天的明天。而昨天的你對我說‘我明天要快樂’。如果這就是你的方式,如果這就是你的邏輯,快樂永遠不會發生。它已然發生了。只要快樂就好。你試試看。僅僅二十四個小時安住於快樂中。每當你發現自己又變得不快樂時,就好好地猛推一下,快樂起來。全身抖擻一下,重新快樂起來。這是一個訣竅。它與明天和未來無關。這只是一種訣竅,一種藝術。
我從來沒有見過任何情況下,一個人不能快樂。我也沒有見過任何情況下,一個人不能不快樂。這取決於你。這是你的決定。
當你安住在一個如如不動的時刻時,快樂就來了……一種存在的純粹快樂。
問題五
如何在做一些似乎沒有任何創造力空間的工作時保持創造力,比如清潔等?
這個問題來自克裡希納納·拉妲。她負責清潔衛生。但我也做同樣的事情:每天早上,晚上,二十四小時——清潔你的頭腦,淨化你的心靈。但我從不覺得需要任何其他的創造力。
清潔地板可以是一種非常有創造力的行為。記住,創造力與任何特定的工作無關。創造力與你的意識品質有關。無論你做什麼都可以變得富有創造力。如果你知道創造力的含義,你所做的任何事情都可以變得有創造力。
創造力意味著將任何工作都當作靜心來享受;帶著深深的愛去做任何工作。如果你愛我,你清潔這個禮堂,它是有創造力的。如果你不愛我,那當然是一件苦差事,是一種責任,是一種負擔。那麼你希望有其他的時間發揮創造力。那其他時間你會做什麼?你能找到更好的事情來做嗎?你是不是覺得畫畫就會覺得有創造力?
但繪畫和清潔地板一樣普通。你會在畫布上塗抹顏色。你在這裡不斷洗地,清潔地板。有什麼區別?和某人、朋友聊天,你會覺得時間被浪費了。你想寫一本好書,那麼你就會有創造力。但是一個朋友來了:閒談一下,完全是美事一樁。要有創造力。
所有偉大的經典不過是有創造力的人的閒談。我在這裡不斷做什麼?只是閒談。它們終有一天會成為福音書,但它們最初都是閒談。但我喜歡做這些。我可以一直做下去,直到永遠。你也許有一天會累,我不會累的。這是純粹的快樂。有可能有一天,你會因為太累而消失,然後就沒有人了——我依然還是在閒談。如果你真的愛一件事,那就是創造力。
但這發生在每個人身上。許多人來找我。當他們第一次來的時候,他們會說:‘任何工作,師父。任何工作——即使是清潔’,他們就是這麼說的:‘即使是清潔!——但與你一起工作,我們就會很快樂。'過了幾天,他們來找我,說:‘打掃……我們想做一些偉大的創造性工作。’
容我給你講一則軼事:
年輕的妻子擔心自己日趨平淡的性生活,終於說服丈夫去接受催眠治療。幾次治療後,他的性興趣再次被點燃了,但在他們性愛的過程中,他偶爾會沖出臥室,去洗手間,然後再回來。
有一天,妻子被好奇心沖昏了頭腦,跟著他去了衛生間。她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看到丈夫站在鏡子前目不轉睛地凝視著自己,喃喃自語:「她不是我妻子。她不是我妻子。」
當你愛上一個女人,她當然不是你的妻子。你們性愛,你們享受,但後來事情就變得確定了;然後她就是你的妻子。然後事情就會變老了。然後你知道了臉,知道了身體,知道了地形,然後你就會感到無聊。催眠師做得很好。他簡單地建議,當你和妻子性愛時,你不斷想:「她不是我妻子,她不是我妻子。」
所以,克裡希納納·拉妲,在清潔的時候,你不斷認為你在畫畫。這不是清潔。這是偉大的創造力。會的。這只是你的腦子在耍花招。如果你領悟到了,那麼你就會將你的創造力帶到你所做的每一件事上。
一個有領悟力的人是不斷創造的。並不是說他想要有創造力。他的坐姿就是一種創造性的行為。觀看他的坐姿。你會發現他的動作中有某種舞蹈的特質,有某種尊嚴。就在前幾天,我們所讀到一位禪師的故事,他躺在洞裡,非常有尊嚴地死去。甚至他的死也是一種創造性的行為。他做得非常好,你無法改進。即使是死亡,他也是很有尊嚴,很優雅?
當你領悟到了,無論你做什麼——做飯,清潔衛生……,生命都是由小事所組成的,只是你的自我不斷說這些都是小事。你想做一些偉大的事情——創作一首偉大的詩歌。你想成為莎士比亞、迦梨陀娑或彌爾頓。是你的自我在製造麻煩。放下自我,一切都會有創造力。
我聽說:
一個家庭主婦對雜貨店的小男孩提供的敏捷服務表示非常滿意,於是就問他叫什麼名字。男孩回答道:「莎士比亞。」
家庭主婦說道:「嗯,這是一個相當有名的名字。」
男孩回答道:「應該是的。我在這附近送貨已經快三年了。」
我喜歡這個故事。為什麼要為成為莎士比亞而煩惱?在一個街區做三年的送貨員——幾乎和寫一本書、一本小說、一首詩一樣美妙。
生命由小事組成。如果你愛它們,它們就會變得偉大。那麼一切都會變得非常棒。如果你不愛,那麼你的自我就會說:「這不值得你愛。清潔?克裡希納納·拉妲,這不值得你這樣做。做一些偉大的事情——成為聖女貞德」。這是無稽之談。所有的聖女貞德都是無稽之談。
清潔是很棒的。不要自我。每當自我來勸說你去做一些偉大的事情時,立刻意識到並放下自我,然後漸漸地你會發現這些瑣事是神聖的。沒有什麼是褻瀆的,一切都是神聖的,是聖潔的。
除非一切對你來說都變得神聖,否則你的生命不可能是宗教的。
一個聖人也並非你所說的聖人。一個聖人可能只是在自我旅行。而且他在你眼裡是個聖人,因為你認為他做了偉大的事。
真正的聖者是熱愛平凡生活的平凡人。砍柴,從井裡汲水,做飯——他所接觸的一切都變得神聖。不是說他做了偉大的事,而是無論他做了什麼,他都做得很好。偉大不在於所做的事。偉大在於你在做事時所帶來的意識。
嘗試著用偉大的愛去觸摸一顆鵝卵石,它會變成一顆科希諾爾鑽,一顆偉大的鑽石。微笑,突然間你就成了國王或王后。笑,快樂……你生命中的每一刻都必須被你靜心的愛所改變。當我說要有創造力時,我不是說你們都應該去成為偉大的畫家或詩人。我的意思是讓你的生命成為一幅畫,讓你的生命成為一首詩。
永遠記住它,否則自我會讓你陷入麻煩。去問問那些罪犯,問他們為什麼會成為罪犯,因為他們找不到任何偉大的事情可做。他們不可能成為一個國家的總統——當然,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一個國家的總統——所以他們殺了一個總統;這更容易一些。他們和總統一樣出名了。他們的照片出現在所有報紙的頭版上。
在幾個月前,有一個人殺了七個人,有人問他為什麼,因為這七個人與他毫無瓜葛。他說,他想成為一個偉大的人物,沒有一家報紙願意出版他的詩歌和文章;他被各處拒絕。沒有人願意刊登他的照片,而且生命轉瞬即逝,所以他殺死了七個人。他們與他沒有任何交集,他也沒有生他們的氣,他只是想出名。
你們的政客和罪犯並非是不同類型的人。所有的罪犯都是政治犯,所有的政客都是罪犯——不只是理查·尼克森。可憐的尼克森被當場抓獲,僅此而已。其他人似乎更聰明,更狡猾。
莫斯科維茨太太得意洋洋地問她的鄰居:「你聽說我兒子路易的事了嗎?」
鄰居說:「不,你兒子路易怎麼了?」
莫斯科維茨太太:「他要去看心理醫生,而且每週要去兩次。」
鄰居問道:「這樣好嗎?」
莫斯科維茨太太:「當然很好。他每小時付四十美元。四十美元!他說的都是我。」
這位母親感到非常快樂。
永遠不要讓自己有成為偉大的,聞名的,比真人還要大的傾向——永遠不要。真人大小是完美的。和真人一樣大小,和普通人一樣,就是它應有的樣子。但是以一種特別的方式生活在平凡之中。這就是涅槃意識的意義所在。
現在容我告訴你最後一件事。如果涅槃成為你要實現的偉大目標,那麼你將會陷入一場噩夢中。那麼涅槃就會成為最後的、最大的噩夢。但如果涅槃隱於每件小事中,你生命的方式,你將每一個小的行為都轉變成神聖的行為,在祈禱中,你的房子變成一座聖殿,你的身體變成了神的居所,無論你看向哪裡,觸碰到什麼,都是非常美麗的、神聖的;那麼涅槃就是自由。
涅槃就是讓平凡的生命過得如此正知、如此充滿意識、如此充滿光明,以至於一切都變得明亮。這是可能的。我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我已經這樣活過了,我現在就是這樣活著。當我說的時候,我是帶著權威說的。當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我不是在引用佛陀或耶穌的話。當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只是在引用我自己的話。
這對我而言已經成為可能,對你而言也是可能的。不要尋求自我。熱愛生命,信任生命,生命將會給你所需要的一切。生命將會成為你的祝福,至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