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秘心理学
五、秘密的游戏:一个成长的障碍
身体和头脑、物质和觉知、有形和灵性之间有分别吗?一个人怎么才能超越身体和头因而达到灵性的觉知呢?
首先需要理解的是:身体和头脑之间的分别完全是错误的。如果你以那个分别起步的活,你就什么地方也到不了;错误的开始最后总是一无所获。它无法产生任何东西,因为每一步都有它自己的发展逻辑。第二步将从第一步产生出来,第三步将从第二步产生出来,等等。都有一个逻辑的结果。所以在某种意义上,你跨出第一步,就已经选择了一个机会。
第一步比最后一步更重要,开始比结尾更重要,因为结尾只是一个产生一个果实。然而我们老是担心结尾,从来不担心开始;老是担心目标,从来不担心手段。结果对我们变得那么重要 ,以至于我们已经想不起种子、想不起开始了。然后我们可以继续做梦,但是我们永远也达不到真实。
对任何一个求道者来说,这种分裂的人的概念,这种两重存在的概念——身体和头脑的、肉体和灵性的——都是错误的一步。存在是不分别的;所有的分别都只是头脑的。正是头脑看待事物的这种方式创造了两重性。分别是头脑的监狱。
头脑无法以其地方式工作。耍把两个矛盾的事物、两个对立的极端想象成一个,这对头脑来说很困难、头脑有一种保持一致的强迫和迷恋。它难以想象光明和黑暗怎么会是一个。这是不一致的、矛盾的。
头脑不得不创造对立:上帝和魔鬼,生命和死亡爱和恨。你怎么可能把爱和恨想象成一种能量呢?这对头脑来说太困难了。所以头脑要分别,这样难题就解决了。恨对立于爱,爱对立于恨。现在你可以保持一致,头脑也可以安心自在了。所以分别是头脑的一种方便——不是真理,不是实 在。
要把自己一分为二是很方便的:身体和你。但是你一分别,就已经走错了。除非你回过头去改变第一步,否则就可能生生世世地流浪,而最终毫无结果因为一步错误将导致步步错误、所以要有一个正确的开始。要记住:你和你的身体不是两个 ,那个「二」只是一种方便。就存在而言,「一」就足够了。
把自己一分为二是人为的。事实上,你向来都感觉自己是一个,可是一旦你开始思考它,麻烦就来了,如果你的身体受伤了。在那一瞬间,你从来不会觉得你是两个、你觉得你和身体是一体的。只有在事情结束以后,当你开始思考它了。你才会分别。
当下没有分别。比方说,如果有人拿把刀刺进你的胸口,在那一瞬间,你没有分别。你并不认为他要杀死你的身体;你认为他要杀死你。只有到事情结束以后,当它变成记忆的一部分了、你才能够分别。现在你可以 想着这些事情,可以思考它们了。你可以说,那个人他打算杀死你的身体。然而在当时的情况下,你是说不出这句话的。
每当你感觉的时候,你都感觉到「一」。每当你思考的时候,你就开始分别。然后敌对就产生了。如果你不是这个身体的话,就会爆发一场战争。问题出现了;「谁是主人呢?是身体还是我? 」然后自我开始感到很受伤害。你开始压制身体。而当你压制身体的时候,你也在压制你自己;当你和身体斗争的时候,你也在和自己斗争。如此混乱的局面,它已经变成自杀了。
即使你试着去做,你也不可能真的压制你的身体。我怎么可能用我的右手压制我的左手呢?它们看起来是两个,但是两个里面流动着相同的能量。如果它们真是两个的话,那么压制就是可能的——不仅是压制 ,彻底毁灭也是可能的——但是,如果两个里面流动着相同的能量,我怎么可能压制我的左手,那只是假装而已。我可以用我的右手把我的左手放下来,我可以假装我的左手赢了,但是下一秒种我就可以举起我的左手,没有东西会阻止它。这就是我们玩的游戏。它被我们玩了又玩。有时候你把性压下去,有时候性把你压下去。这成了一种恶性循环。你永远不可能压制性。你可以转化它,但是你永远无法压制它。
如果你分别把你和身体作为起点的话,就会造成压制。所以,如果你的目的在于转化,你就不应该从分别开始。只有把整体作为身体来理解,才能产生转化。把整体设立为各自分离的部分就会产生压制。如果我知道两只手都是我的那么努力压制其中之一显然是荒唐的。战争变得很荒唐,因为谁要压制谁呢?谁要跟谁斗争呢?如果你对你的身体能够感到安心自在,你就可以起步了,那将是正确的一步。这样分别、压制就不会出现了。
如果你把自己和身体分开来,很多事情就会按理而至。你越压制身体,你就越失望,因为压制是不可能的。暂时的停火协议可以达成,但是很快你又被打败了。而且你越失望,分别就越大,你和身体之间形成的隔阂就越深。你开始越来越敌视它。你开始觉得身体非常强大,所以你才压不住它。然后你想:现在我必须再使劲一点打。
所以我说每一件事情都有它自己的逻辑。如果你以错误的前提开始,你可以继续走下去,直到终点,而永远不会取得任何进展。每一场战争都把你引向另一场战争。头脑感觉:「身体很强,而我很弱。我必须加倍压制它。」或者它感觉:「现在我必须让身体虚弱下来。 」所有的苦行都只是削弱身体的努力。可是,你把身体弄得越虚弱,你自己也变得越虚弱。同一种相关的力量始妇终保持在你和你的身体之间。
你一变得虚弱,就开始感到更失望,因为现在你更容易被打败了。而巨你对此也无能为力你变得越虚弱战胜身体诱惑的可能就越小 ,你就越需要加强斗争。
所以,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要用分别的思想来考虑问题。这种分别——肉体的和灵性的、物质的和精神的、意识和物质——仅仅是语言的假像而已。全部荒谬都来自于语言。
比方说,如果你说什么,我就必须说是或者不是。我们没有中立的态度。「是」永远是绝对的;「不是」,也是绝对的。任何语言里面都没有中立的词汇。所以,狄保诺发明了一个新的词汇,叫做「颇」(po)。他说「颇」应该作为中立的词汇来使用。这就是说我听了你的观点。我对它既不说「是 」,也不说「不是」。
用了「颇」这个词,整个可能性都改变了。「颇」是一个人造的词,是狄保诺从猜想或者可能从诗歌里面找出来的。它是一个中立的词,里面没有评价,没有贬损,没有赞美,没有承诺 ,既没有支持,也没有反对。如果有人在骂你,只要说「颇」。然后感觉一下心里面有什么不一样。仅仅一个词汇就能追成这么大的差别。当你说「颇」的时候,你是在说:「我已经听见你说的话了。现在我知道这是你对我的态度。你或许是对的;你或许是错的。我并不在评价。」
语言创造分别。即使那些大思想家们也都不断地用语言创造并不存在的东西。如果你问他们:「什么是精神?」他们就说:「它不是物质。」如果你问他们:「什么是物质?」他们就说:它不是精神。结果你既不了解物质 ,也不了解精神。他们用精神定义物质、用物质定义精神。而它们的根源依然不清楚。这是很荒谬的,然而这总比对我们说'我不知道,没有人知道听起来要舒服得多。
当我们说精神不是物质的时候,我们感觉心安理得——似乎我们已经把某样东西给定义了。我们什么也没有定义过。我们既不了解精神,也不了解物质,但是要说我不知道会使自我灰心丧气。我们一分别,就觉得我们已经主宰了那些我们一无所知的事物。
百分之九十九的哲学都是由语言创造的。不同的语言创造不同类型的哲学,所以,如果你改变语言,相应的哲学就会改变。那正是哲学之所以无法翻译的原因。科学向来是可以翻译的,但哲学不是。诗歌甚至更难翻译,因为它依靠语言的一种特殊的新鲜。你一改变它的语言,它的风韵马上荡然无存;那种味道没有了。那种陈述属于一种特殊的文字安排、一种特殊的文字应用。它们是不能翻译的。
所以首先需记住的是:不要从分别开始。只有这样,你才会正确地起步。我并不是说要从「我是一体的」这个概念开始。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这样的话,你又从概念开始了。仅仅从无知开始,从谦卑的无知开始;只有一个前提: 「我不知道」。
你可以说身体和头脑是分离的,或者你可以采取相反的立场,你可以说「我是一体的。身体和头脑是一体的。」但是这种论调仍然预先假设了一种分别。你说的是「一」,然而你在感觉 「二」。为了排斥「二」的感觉,你坚决地说「一」。这种坚决又是一种微妙的压制。
所以不要从advait——一种无二(nondual)的哲学开始。要从存在开始,不要从概念开始。要从深深的、未概念化的觉知开始。那才是我说正确的开始的意思。开始感觉那存在的。不要说 「一」也不要说「二」不要说这也不要说那。开始感觉什么存在着。只有当头脑不在的时候,当概念不在的时候,当哲学和教条不在的时候——事实上,是当语言不在的时候,你才可能感觉什么存在着。当语言不在的时候。你在存在里面。当语言在的时候,你在头脑里面。
有一种不同的语言,你就有一种不同的头脑。世界上有那么多种语言。不仅有语言的语言,还有宗教的语言、政治的语言。一个某某主义者坐在我的身边,他根本没有跟我在一起。他活在一种不同的语言里。
我的另一边可能坐着某个相信「业」的人。某某主义者和这个人无法互相接触。他们不可能交谈,因为他们丝毫不懂对方的语言。他们或许在使用相同的文字,可是他们仍然听不懂对方在说些什么。他们活在不同的世界里。
因为语言,每一个人都活在私自的世界里。没有语言,你就属于共同的语言——存在。这就是我所说的静心的意思:离开私自的语言世界,进入非语言的存在。
那些分别身体和头脑的人总是反对性。原因就在于,通常情况下,性是我们所知道的唯一非语言的、自然的体验。性行为完全不需要语言。如果你在性交的时候使用语言,你就无法深入它。所以,一切声称你不是身体的人都会反对性,因为在性行为中,你完全没有分裂。
不要活在语言的世界里。要深深地进入存在本身。使用一切。但是要一次又一次地回到非语言的层面上、回到觉知的层面上。和树木在一起,和小鸟在一起,和天空、太阳、白云、雨露在一起——随时随地和非语言的存在活在一起。你越是这样,你就越是深入它,你就越能体会一种并不反对「二」的「一」;那种「一」不是两个部分的简单结合,而是大陆和岛屿的完整性,在海水下面,岛屿本来就连接着大陆。这两个部分从来都是一体的。你之所以把它们看成两个部分,是因为你仅仅从表面上着。
语言就是表面。各种类型的语言——宗教的,政治的——都在表面上。当你和非语言的存在活在一起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一种微妙的「一」,它不是数学的「一」,而是存在的 「一」。
所以,不要试着去玩这些语言的游戏「身体和头脑是分离的;身体和头脑是一体的........」把它们扔了!它们很有趣,但是没有用。它们不会带来任何成效。即使你在里面找到一些真理,它们也只是语言的真理。你打算向它们学点什么呢?这种游戏你的头脑已经玩了成千上万年了,但它是很幼稚的;任何语言的游戏都是幼稚的。不管你玩得多么严肃都没什么两样。你可以找出很多东西来支持你的立场,很多意义,但它只是一场游戏。就日常工作而言,语言是有用的;但是不能依靠它进入更深的领域 ,因为这些领域是非语言的。
语言只是一种游戏。如果你在语言和非语言之间发现某些关系的话,那原因并不在于你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秘密,不是的。你可以发现很多看上去似乎很重要的关系,但是它们并投有真正的意义。它们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你的头脑不知不觉地创造了它们。
无论走到哪儿,人的头脑基本上都差不多,所以,人的头脑所产生的每一样东西往往都很相似。比如,妈妈这个词在每一种语言里面碰巧都差不多。这不是因为它有什么意义,而是因为「ma」这个音是每一个孩子最容易发的音。一旦有了发音,你就可以创造不同的文字,然而发音只是发音而已。孩子只是在发 「ma」这个音,但是你却把它当做一个文字来听。
有时候,我们能够发现一种纯属巧合的相似。「god」(上帝)和「dog」(狗)正好反一反。这只是一种巧合。但是我们却发现它很有意义,因为在我们意识里面 ,狗是某种低贱的东西。然后我们说上帝是该这个相反的。这是我们的解释。也可能就为了对立于上帝,我们才创造了「狗」这个词,然后把这个名宇送给所有的狗。这两者根本没有一点关系,但是如果你能够给它们创造一种关系的话,它对你就会显得很有意义。
你可以继续从任何事物里面找到相似。你可以创造一个文字的海洋,它包含无限的相似。比如猴子这个词。你可以玩味玩味这个词,然后找出一些关系,但是在达尔文以前,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现在知道人是从猴子变过来的,所以我们能够玩语言游戏。我们可以把猴子(monkey)说成是man-key:通向人的关 键,另外一些人用另外一种方式把这两个同联系起来。他们说猴子和人之所以有关系,是因为人的头脑;人有一个猴里猴气的头脑。
所以,你可以创造很多关系然后享受它们,你或许觉得这是一种很好的游戏,然而游戏毕竟是游戏。一个人必须记住这一点。否则你搞不清楚什么是真的、什么只是游戏 ,你会发疯的。
你越是深入文字,你所发现的关系就越多。然后,仅仅依靠一些手段和变化,你就能从中创造一整套哲学。很多人都在这么干。甚至罗姆.达斯(RamLha)也十分精于此道。他就是用这种方法玩弄猴子这个词的;他就是用这种方法比较「上帝」和「狗」的。这不要紧;这没有什么不好。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在玩游戏 ,在享受它,那么就享受它——但是千万不要被它愚弄了。而且你很有可能被它愚弄。这种游戏可以非常引人入胜,你会继续跟着它,浪费很多能量。
人们想,正因为各种语言之间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所以肯定存在一种原始语言,所有其它的语言都是从这种语言产生的。但是这些相似之所以存在,并不是因为有一种共同的语言;它们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人的头脑是相似的。全世界失望的人都发出同样的声音;全世界恋爱的人也都发出同样的声音。人和人的基本的相似在我们的语言中形成了一种相似。但是不要过于认真。因为一旦认真,你就可能迷失在里面。即使你找到一些重要的根源,那也是没有意义、毫不相干的。对于一个灵性的追求者来说,那是题外话。
我们的头脑就是这样;当我们打算寻求某种东西的时候,我们总有一个先入为主的成见,我们就从这个成见开始。如果我觉得张三是坏的,那么我就会不断地发现各种各样支持我的论点的证据,最后我证明自己是对的。这样每当我碰到一个张三,我就开始挑毛病,而 且没有人能说我是错的,因为我有证据。
有人可能带着相反的看法来到同一个人那里。如果张三对他意味着一个好人的话,那么在同样这个张三的身上就能找到「好」的证据。好和坏并不是对立的;它们同时存在。人有可能是其中的任何一个 。所以,不管你在他身上找什么,你都能找到。在某些情况下他是好的,在某些情况下他是坏的。在你评判他的时候,跟情况本身相比,它更取决于你的解释。它取决于你怎么看待这个或者那个。
比方说,如果你认为吸烟是坏的,那么它就变成了坏的。如果你认为举止特别是坏的,那么它就变成了坏的。如果我们坐在这里,当我们在说话的时候,有人睡着了,如果你认为这是坏的,它就是坏的、然而实际上,没有什么是好的;也没有什么是坏的。某个持不同态度的人会认为同样的事情是好的。他会认为如果有人在朋友中间躺下来睡着了他觉得这么做很自由就是好的。所以,它取决于你的态度。
我曾经读过尼尔(ASNelll)在他的学校——夏山中学做的一些实验。他用这所新型的学校做实验,这所学校里面允许完全的自由。他是校长,但是学校并没有规章制度。有一天,一个教师生病了,所以他对学生们说 ,那天晚上不许有任何打扰教师的行为。
但是到了晚上,学生们开始在病人的隔壁又打又闹。尼尔走上楼。孩子们听见有人来了,就马上安静下来,开始做功课。尼尔从窗户往里面看。有一个男孩假装睡觉。抬头正好看见他站在窗户旁边。他对其他说:「不是别人,是尼尔。嘿,用不着停下来。那 不过是尼尔。」于是他们又开始接着打闹。而尼尔是他们的校长啊!
尼尔写道:「我非常高兴,他们一点也不害怕我,他们能够说:「别担心。那不过是尼尔。」」他觉得这样很好,但是没有任何其它校长会觉得好。没有任何其它校长!历史上从来没有过!
所以,它取决于你,取决于你怎么解释它。尼尔感觉那是爱,但是同样,那也是他的解释。我们总是发现我们所寻找的东西。如果你认真地寻找,不管你要在世界上寻找什么,你都能找得到。
所以,不要以一个执着寻找某种东西的头脑开始。只要开始就可以了!一个询问的头脑并不是在寻找某种东西。而只是在寻找。只是寻找,没有先入之见,没有明确寻找目标。平时我们之所以会发现事物,是因为我们在寻找它们。
《圣经》中巴通天塔这个故事的寓意就在于:你一开口说话,就被分裂了。这个故事讲的并不是人们开始说不同的语言,而是他们居然开口说话了,你一开口说话,你就神志不清。你一开口说话,你就被分裂了,只有沉默是完整的。
很多人生生世世都浪费在寻找东西上。一旦你对某样东西认真了,你就可能轻而易举地浪费你的生命,玩弄词藻是非常自我满足的,你可能把一生都浪费在上面。即使它很有趣--是一种好的、令人愉快的游戏--对一个灵性的追求者来说,它也没有用。灵性的探索不是一种游戏。
玩弄数字也是同样的游戏。你可以制造关系。你可以想出为什么一个礼拜有七天、有七个音符、七个行星、七个天体。为什么总是有七个?然后你就可以建立一套关于七的哲学,可是这套哲学只是你的想象的产物。
有时候,事情的起源十分单纯。比如,数数的起源。之所以有九个数字,唯一的原因就是人有十个手指。全世界任何地方,第一次数数都发生在手指上。所以我们选择以十为界限。十足够用了,因为接下去你可以继续重复。所以全世界任何地方都有九个数字。
一但九被确定了,你就很难想象怎么使用多于九或者少于九的数字进行计算。当然,少于九是可以使用的。九不过是一个习惯罢了。莱布尼兹使用三个数字:1、2和人任何问题都可以用三个数字解决,和九个数字一样。爱因斯坦只使用两个数字;1和2。然后数数就变成了:1,2,10,11——在我们看来,它们中间好象有一个「八」的间隔,但是那个间隔并不存在;它只在我们的头脑里面。
我们有一种固定的态度,认为2的后面必然是3。没有什么必然。但是它却让我们混乱不清。我们认为2加2永远是4,但是这里面并没有什么内在的必然性。如果你使用两个数字的系统,那么2加2就是11。但是这样一来,11和4的意思就是一样的。你可以说两把椅子加两把椅子是四把椅子,或者你也可以说它们是十一把椅子,但是无论你决定两用什么数字系统,椅子的实际数量都是一样的。
你能够找到每一件事情的原因——为什么一个礼拜有七天为什么妇女的月经周期是二十八天。为什么音阶至有七个音符,为什么有七个行星。而且,某些事情的背后或许确实有一个原因。
比如,月经这个词的意思是一个月、可能人最初开始计算月就是根据妇女的月经周期来计算的。因为女性的自然周期是一段固定的时间:二十八天。这是一个简便的办法,知道一个月已经过去了。当你的妻子开始行经的时候,一个月已经过去了。
或者,你也可以根据月亮来计算月。但是这样一来,我们称之为一个月的时间段就会变成三十天。月盈十五天,月缺十五天,所以它完成一周需要三十天的时间。
我们是根据月亮来确定月的,所以我们说一个月有三十天。但是如果你根据金星或者根据月经周期来确定它的话,它就有二十八天。为了消除这种差异,你可以划分二十八天的周期,用七天一个礼拜的模式来思考。然后 ,一旦这种划分在头脑里面固定下来,其它事情就会自动一件接着一件地发生。那就是我的意思:每样东西都有它自己的逻辑。一旦你有了七天一个礼拜的模式,你就能找到很多别的七的模式,七变成了一个意味深长的数字、一个富有庞大的数字。它不是的。要么整个生命是富有磁力的,要么什么也不是。它变成了一种纯粹的想象的游戏。
你可以玩弄这些东西,会有很多巧合。世界这么大,这么无限,每一秒种部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它必然会有巧合。那些巧合开始积累最后列出一大串那么长的名单。于是你想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七呢?它必定有什么奥秘。奥秘只是你的头脑看见了那些巧合,然后千方百计地要用逻辑来解释它。
葛吉夫说人是月亮的食物。这是完全合乎逻辑的。它显示出逻辑的愚蠢。既然生命中的每样东西都是其它某样东西的食物,因此葛吉夫仍然产生了一个极富创造力的想法:人肯定也是某样东西的食物。如此一来 ,人是什么东西的食物?就变成一个逻辑的问题了。
太阳不可能吃人,因为阳光是其它东西的食物,是植物的食物。和别的种类相比,人应该处在较低的梯级上。然而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人是最高级的动物——据他自己说是的。所以,人不可能是太阳的食物。
月亮跟我们的联系方式很微妙,但并不是葛吉夫所说的方式。它跟妇女的月经周期有微妙的联系。它跟潮汐、跟海水的涨落有联系。在满月的时候,发疯的人似乎要比平时多一点。lunatic(疯子)这个词就是从这里产生的;lunar,月亮。
月亮一直催眠人的头脑,葛吉夫说;「人肯定是月亮的食物,因为食物可以被吃的人催眠。」动物,尤其是蛇,首先要催眠它们的牺牲品。它们变得呆若木鸡,以至于能够被蛇吃掉。这是 葛吉夫玩弄的另一个巧合。那些诗人、疯子、审美家、思想家们都被月亮催眠了。肯定有某样东西。人肯定是一种食物。
你可以玩弄这个想法。有一个类似葛吉夫那样富于想象的头脑,事情就会不断坠入逻辑的模式。葛吉夫是一个天才、他能够把事情说成那样,以至于它们看起来很有逻辑、很有道理、很有意义,无论它们有多么荒唐。他首先假定这个理论是真的,然后他的想象就能够找出许多联系、许多证据来。
每一个系统的创建者都用逻辑来歪曲、用逻辑来证明他的论点。每一个创建者!那些想要和真理待在一起的人不可能创建系统。比方说,我永远也无法创建一个系统,因为,在我看来,这种努力的本身就是错误的。我所说的话只能是断断续续的、不完整的 ,都是一些裂缝,无法结合的裂缝。跟我在一起,你必须从一个点跳到另一个点。
创建系统很容易的因为那些裂缝可以用想象来弥补。这样整个东西就会变得十分光洁,变得很有逻辑。然而在它趋向逻辑的同时。它离存在的本源也越来越远了。
你知道得越多,你就越感到有很多无法弥补的裂缝。存在永远不可能是一致的,永远不可能。系统必需是一致的,但存在本身永远不是一致的。所以,从来没有任何系统能够解释它。
不管人在什么地方创建系统来解释存在——在印度,在希腊,在中国——他都是在创建游戏。如果你把第一步当做真的来接受,那么整个系统就会顺利运行,但是如果你不接受第一步 ,整个大厦就会倒塌。整个大厦就是一种想象力的练习。它是好的诗意的,美丽的。可是,一旦系统坚持说它对存在的说法就是绝对真理,它就变成了暴力的和破坏性的。这些真理的系统都是诗歌。它们很美,但它们只是诗歌而已。许多裂缝都被想象弥补了。
葛吉夫指出了一些真理的碎片,可是要在一两块碎片上安置一个理论并不那么容易,所以他就收集很多碎片。然后他再设法把这些碎片组成一个完整的系统。他开始弥补那些裂缝。然而越是弥补裂缝,也就越失真。最后,因为那些弥补的裂缝 ,整个系统全部散架了。
一个沉醉于导师人格的人或许不会发觉他的理论有很多漏洞,而那些不沉醉的人只看见漏洞而看不见真理的碎片。对他的追随者来说,佛陀就是一个佛,就是一个开悟的人——然而对其他的人来说,他就是引起混乱的人,因为他们只看见漏洞。如果你把所有的漏洞加在一起 ,它就会变成毁灭性的,但是如果你把所有的碎片加在一起,它就能够成为你的转化的基础。
真理必然是片断的。它是那么无限,你永远不可能以一个有限的头脑去达到它的完整。如果你坚持努力达到它的完整,你就会失去你的头脑,你就会转化你的头脑。但是如果你要创建一个系统,你就永远不会失去你的头脑,因为这样一来,你的头脑就会会弥补那些漏洞。那个系统变得很光洁;它变得感人、有道理、能够理解,但是再也没有更多的东西了。而更多的东西是需要的:那种力量,那种转化你的能量。但是那种力量只可能产生于断断续续的瞥见。
头脑创建了那么多的系统、那么多的方法。它想如果我放弃现在的生活,就会找到某些更深的东西。这是荒唐的。但是头脑继续想,在西藏的什么地方,在梅如普拉瓦特(MeruPravat)的什么地方 ,肯定在发生那种「真正的事情」。心在斗争:怎么到那里去呢?怎么接触在那里工作的师傅呢?头脑总是在别的地方寻找什么乐西,从来不寻找此时此地的东西。头脑从来不在这里。而每一个理论都在吸引人们: 梅如山正在发生那种真正的事情!到那里去,接触那里的师傅,你就会得到转化。
不要成为这些东西的牺牲品。哪怕它们有一定的根据,你都不要倒向它们。或许有人告诉你一些真实的事情,但是你被吸引的原因是错误的。真实的就在此时此地;它正和你在一起。只要致力于自己。一个人即使走遍了每一座梅如山,他都必须回到自己这里来。最后,一个人发现梅加山就在此地,西藏就在此地;此地 ,在我的里面。而我却一直在到处流浪——
越合理的系统,越容易倒塌,不合理的东西必然会被引进。而你一引进不合理的成分,头脑就开始粉碎了。所以,不要担心系统。只要跳进此时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