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修传 死亡 |
如果你问我,这会显得很夸张,但是的确我在整个印度都没有 发现另一个山姆忽.度贝。
当我在整个印度周游的时候,我有时只回到村子里一天,而他会为了这等上数月的时间。当我坐着火车经过村子的时候,他是村子里唯一去看我的人。当然我没有包括我父母,他们不得不来。但是山姆忽.度贝并不是我的亲戚。他只是爱我,这份爱始于那次会面,始于那次我开始反抗「独眼」老师。
爱是同时发生的。
不知为何一种非常深,非常深的联系存在着。他死的那天我毫不犹豫地去了。我甚至没有询问一下情况。只是开车去了镇子里。我从不喜欢那条道路,我喜欢开车,但是从赞浦尔到Gadarwara的路真他妈的够滥!你不会找到一条更差的路........那条从大学到山姆忽.度贝家的路。我只是在飞驰——就像狼吞虎咽的感觉。
我是个高速驾驶者。我爱速度,但是在那条路上你无法超过每小时二十英里,这是最大的极限了,所以你可以想象这是怎样的一条路。当你到达的时候,如果你还没死也差不多了。只有一件不错的事情:当你进入镇子里的时候你要越过河流。这是它保留的美丽:你可以好好洗个澡,你可以游上半个小时的泳使自己重焕生机,同时也可以给车好好洗一洗。于是当你回到镇子里,没有人会认为你是个鬼魂。
我飞驰着。在我这辈子我从没有开的那么急切........
那天我不得不尽可能地快,这也证明是对的,如果我再迟到几分钟我将再也无法看到山姆忽.度贝的眼睛。我想在最后的时刻去看那同时发生的奇迹。在他死前的半个小时,只有纯洁的谈话。我对他说他可以说他想说的任何话。
他让其它人离开。当然他们都感到被冒犯了。他的妻子、孩子和兄弟们都对此很不高兴。但是他清楚地告诉他们:「无论你们愿意不愿意,我要求你们立刻离开,因为我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的了。」
自然,他们都离开了。我们一起笑着。我说:「无论你想对我说什么,你说吧。」
他说:「我没有什么要对你说的。只是握着我的手,当我感觉到你。让我充满你的存在,我恳求你。」他继续说:「我无法移动我的膝盖,让我碰触你的脚。这并不意味着我不愿意这么做,我的身体无法从床上离开。我甚至无法动一下。我只有几分钟时间了。」
我可以看到死亡已来到了他的门坎。我握着他的手,对他说了几件事情,他很认真地听着。
我祖父已经去世了。在我的家庭里,他是最老的,我是最年轻的,但是奇怪的巧合是,我们是非常好的朋友。那些年龄在中间的人都在反对我们…
当他死去的时候,我正在坐着........那是一个美丽的冬天早晨,太阳已经升起。我只是坐在门口,因为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围绕着老人。我的一个叔叔问到:「真奇怪,你最好的朋友死了,你去坐在屋外晒太阳。」
我说:「当他活着的时候,你们没有一个人和他坐在一起,除了我。我只是给你们一个机会,这个机会不会再有了。但是你们能够坐在死亡的身边,却无法坐在生命的身边。」
邻居们来悼丧,来安慰——他们先碰见了我,因为我坐在房子外面——他们会开始抽泣,泪水从他们脸上流下来。我说:「不要装了。」他们都感到很震惊。我说:「这些泪水是鳄鱼的眼泪,因为当老人还在世的时候我从未见你们走向过他。他是个狮子,他也许做过早餐给你吃。现在他死了........
但是他活的那么完全,他的死是如此美丽。在最后的时候他呼唤我,把我的手放握在他手里,说:「我生活的很完全,没有任何遗憾。要记住:「不要听从任何人,听从你自己的心。」
于是我对邻居们说:「没有必要为一个如此幸福、如此美丽的生活过的人而哭泣。当你自己祖父死的时候,你可以哭。但是记住,我不会去,也不会安慰你。」
他们无法理解我在说什么,当我家里的人把我拖进屋子里,他们说:「不要和他说话。」「他非常无礼地对我们说话——我们的眼泪是鳄鱼眼泪。」
回来后,我说:「从你们的祖父还在活着中享受吧。在这个安慰中,我可以看到你心里正为其它人的祖父死去而开心。你们的祖父仍然活着,但是我要告诉你——你的祖父在他的一辈子里都是死的!」
他们说:「我们不再和你说话了。」
我说:「这无所谓。但是我要向你们说清楚的是,安慰和怜悯是对那些错过生命的人的,他们错过了爱,他们没有按照自己的渴望生活。」我的祖父是一个简单的人,但是没有被污染过,没有被牧师腐化过。他的死和他的生命一样美丽。
在我们村子里,一个老牧师被当成一个智者一样尊敬。我经常去他那儿。对我问他的任何问题,他会回答:「等等。在合适的时候,合适的季节,你会找到答案。」
从大学里回来,我又去看那个老人,他正在死去。我对他说:「你欺骗了我。我在正确的时刻和正确的季节里等待。它没有来。我想问你,至少在你死去的时候,请保持诚实。告诉我,你正确的时间来过吗?」
他的眼中充满了泪水。他说:「原谅我,我曾经对每一个人都这么说,只是为了逃避他们的问题——因为我并不知道答案。我跟所有的人一样无知,但是人们认为我是一个智者,逐渐他们使我相信我是一个智慧的人。我也开始相信这一点。」
我说:「至少现在开始放弃这个信念。带着你无知的本来面目那样死去。你这辈子是不诚实的,但是即使在死前一个短暂的时刻,如果你是诚实的,也许正确的时间和季节会忽然到来。」的确这发生了。他闭上了他的眼睛,我坐在他的身边,看到围绕他的能量发生了变化,那是一种新鲜,不同的芬芳。他苍老的脸变得那么美——时间的皱纹,但是现在显露着成熟。
他睁开他的眼睛,把我的手握在他手里说:「在我生命里我没有感激任何人超过对你的感激,尽管你什么也没做。但是看着死亡来临的真实,我闭上我的眼睛,首次看向我的内在。它在那儿,它一直在那儿。」他是做为一个开悟的人死去的。他活的时候是未开悟的,活在悲惨之中,痛苦之中,但是他死的时候他是开悟的,在巨大的庆典里。
他对我说:「没有人应该哭泣,没有人应该难过和严肃,因为我的死是一个开悟。那些生命无法给我的,我的死亡给予了我。庆祝吧!告诉人们我的死已经被祝福了。」
当我告诉人们,他们不相信我。我说:「无论你是否相信我,这个老人最后的愿望应该被履行。如果你无法庆祝那么我会带我的朋友们来,我们会庆祝。」
我召集人们,他们都很犹豫,因为死亡不是庆祝,死亡是一个灾难。但是一个开悟者的死亡,特别是死亡带来一个人的开悟,简直是一个节日。这比出生更有价值。出生带来了你的生命。开悟的死亡带来了永恒的生命,一个无穷无尽的欢乐,一个永恒的祝福。
我认识的一个人。Dharmadhikari达达——他是甘地的一个非常著名的追随者,一个甘地的信徒,也是克里虚纳姆提的信徒。他不信神,他不相信任何传统。他曾经来见我,我对他说:「不信神是不够的,信神,还是不信,都是以神为中心的。我即不能说我不信神——我怎么能够相信不存在的东西呢?当某种事物存在着,信或不信都是不切题的。」但是他充满了克里虚纳慕提的思想。
我说:「某一天,会有一个机会,我能够向你指出这一点,这个不信神的信念只是一个反作用。这并不能抹杀神,不信神只是信仰的另一种方式,但是神仍旧在那儿。」
他的儿子是高等法院的一个律师。一天他很着急地跑来找我,让我快去「我父亲快死了。他心脏病突发,医生担心他还会有另一次心脏病发作,那就很难救活了。他很想见你。他总是谈论你和克里虚纳姆提。」
我去了他家。他在一个黑暗的房子里休息,我慢慢地走进去。我已经对他儿子说过当我进去的时候不要通知。他一直在重复地念叨:「Hare克里虚那,Hare罗摩,Hare克里虚那,Hare罗摩」非常轻,几乎是耳语。但是我惊动了他。我说:「你忘了克里虚纳姆提吗?你忘了我吗?你在做什么?Hare克里虚那,Hare罗摩…!」
他说:「这一次不要干扰我了。谁知道呢,神也许存在。只是在死之前重复几次........这没有什么坏处。如果他在那儿我可以说:『我记得你。』如果他不在那儿,那也没什么坏处,让我重复这些话——在这个时候不要跟我争论。我正在死去。」
我说:「这就是为什么你如此急切,阻止你自己的信念,而去做这些愚蠢的事情!但这违背了你整个生命。」现在他已经八十岁了,他跟随克里虚纳姆提几乎五十年,跟我有二十多年的交往,但在最后的时刻所有理性的垃圾都消失了,老的心理作用又开始出现。这是他的父辈们在他小的时候所教给他的:「Hare克里虚那,Hare罗摩,」因为印度人相信在这个人类的黑暗时代,只有神的名字能够救你。神的名字就象一首船,你只要坐在船上就行了,船会带你到存在的彼岸,精神的家园。
他病好了,他没有死。当他几乎完全好了,我问他那一天的事。他说:「忘了这一切吧。根本就没有神。我不信神。」
我说:「还有一次——因为现在死亡就很遥远了吗?下一次你甚至不会去讨论它。你会说:『在这个时候,让我念颂真言,这会拯救我。』」我对他说:「所有你的智力性垃圾都是无用的。它没有到达你的心,它没有给你带来任何转变。」
(翻译者风行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