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修传 疯狂 |
我曾经去过疯人院....
我的一个朋友是一个州的政府官员,所以他允许我访问州里的任何疯人院,或者是任何监狱,或无论什么地方。否则想看到疯子并不容易。
一次他们给我带来一个人,说他是疯子。他在静心,没什么不对头的地方。然后他就回家了,但他的家庭一直认为他是个疯子。于是他又掉入了原来的陷阱。他不得不扮演疯子的角色。
这是要理解的最重要的事情:在疯人院里百分之九十的人并不是疯的。他们不过是被迫扮演疯子的角色,别人都是认为他们是疯子,于是他们就接受了。一旦人们认为他们是疯子,一旦他们接受了这个观点,他们就会感觉到这样很舒适,很方便,而摧毁人们的观念似乎是不好的。这是我的理解:如果你对一百个疯子说他并没有发疯,九十个会恢复——如果他们被允许的话,如果他们理解到他们只是在进行一场游戏的话。这是一个愚蠢的游戏,因为他们是失败者。
在我们镇子里,我一个朋友的叔叔疯了。他们家很富有。过去我经常去他家,但是到了数年之后我才知道,他有一个叔叔长年被关在地窖里,被锁链锁着。
我问:「为什么要这样呢?」
他们说:「他是个疯子。只有两个方法:要不我们把他一直锁在屋子里........当然我们不能这么做,否则每个来的人都会感到焦虑和担心,孩子看着父亲,妻子看着丈夫....但是把他送到疯人院也有损家庭的荣誉,所以我们找到了这个方法:我们把他关到地窖里。他的饭由仆人送去,这样就没人能够看见他。」
我对我的朋友说:「我很想见见你叔叔。」
他说 :「但是我不能和你一块去——他是个危险的家伙,他是疯子!即使他被锁起来了,他还是什么事都能做到。」
我说:「他最多能把我杀了。你呆在我的后面就可以了,这样如果我被杀了,你可以跑掉。但我愿意去。」
由于我的坚持,他同意从送饭的仆人那把钥匙弄到手。三十年来,除了那个天天见他仆人,我是第一个来自外面世界的人;也许他曾经发过疯——这我不能确定——但是我看见他的时候他并没有疯。但是没有人打算听他的,因为所有的疯子都说:「我不是疯子。」
所以当他对仆人说:「告诉我家里人我不是疯子。」仆人只是笑笑。他也对家里人说过,但没人对此在意。
当我看到那个人,我和他坐在一起,一起交谈。他像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一样神智健全——也许更清楚,因为他对我说了一件事:「在这里呆上三十年是一个巨大的体验。实际上我觉得离开你们整个疯狂的世界是幸运的。他们认为我疯了——让他们这么想吧,这没有什么伤害——实际上我对远离疯狂的世界感到很幸运。你怎么认为?」他问我。
我说:「你完全正确。外面的世界比你三十年前离开的时候更疯狂了。三十年来每件事情都有非常大的发展——疯狂也一样。你不要再跟人们说你不是疯子了,否则他们会让你出去。你在过着非常美丽的生活。你有足够的空间去散步....」
他说:「这就是我在这能做的唯一运动——散步。」
于是我开始教他昧帕沙那静心。我说你处于修炼成佛的那么好的条件下:没有焦虑,没有麻烦,没有打扰,你是被祝福的。
于是他开始练习昧帕沙那静心。我对他说:「你可以在坐着的时候练习,你可以在走着的时候练习」——他是跟我学习昧帕沙那静心的第一个弟子。你一定会感到惊奇,他以一个桑雅生的身份死去——死在地窖里。
最后一次我回到我的村子,我去看他。他说:「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接纳我。我的日子不多了,我想做为你的桑雅生死去。我是你的弟子,二十年来你一直是我的导师,无论你允诺了什么都被履行了。」
你可以从他的脸,他的眼睛里看出,他不再是同一个人——有一个完全的转变,一个突变…..
疯子需要静心的方法,那样他们能从疯狂中走出来。
罪犯需要心理帮助,精神上的支持。
他们的确病的很重,但是你也在折磨着这些病人。这不是他们的过错。如果一个人杀了人,这意味着他已经带着杀人的意图很久了。并不一定非要在什么地方才会他才会谋杀,突如其来,杀人就发生了。
一个年青人被带到我这儿。他的父母感到很困扰,他们带他去看过心理医生,还有其它科的医生,但是全都不起作用。他的问题并不严重,但是这给他的整个生活和未来造成了麻烦。他有一个念头,当他睡觉的时候——他通常是张开嘴睡觉的——两只苍蝇飞进了他的嘴里,它们在他的身体里转来转去。一会飞到这,一会飞到那,现在又飞到他的头里了。一整天男孩什么事也做不了,因为没有办法把两只苍蝇给弄出来。
他进行了体检,根本就没苍蝇。即使你吞下两只苍蝇,它们也不能象这样在身体里乱飞。身体里没有这样的高速公路,苍蝇能够顺着路飞到头里,飞到脚里,飞到心脏里,飞到胃里,而且它们还在不停地嗡嗡做响地飞........,他能听到苍蝇的嗡嗡声。这样他怎么能够放松呢?即使在夜里他也睡不好。
当父母把他带到我这的时候,他们已经去找过很多人了。有人建议说也许我会有帮助。我听完了事情的过程,然后对男孩的父母说:「你们完全错了,男孩完全正确。」
男孩看着我。我是所有他父母带去见的人中,第一个给他自信和尊严的人。其它人都对他说:「你疯了。根本就没什么苍蝇。」
而我说:「你们都疯了。我能够看见苍蝇。」
父亲和母亲都感到很困惑........,它们从哪儿来的?现在我开始加强孩子的念头。但是太迟了。我说:「你们坐下来。你们在干扰他。首先,他正在被这两只苍蝇打扰,而你们带着他到处转。你们是在羞辱他。」
一开始,我跟孩子的父母谈话,让男孩确信我完全站在他那一边。他说:「你是第一个知道这种深刻事情的人。」
他说:「把它们弄出来很困难,它们总在不停地换地方。」
我说:「你不要着急。」
我把他带到房子里,让父母留在外面。我让男孩躺着。因为我很让他喜欢,他听了我的话。他躺下来了,我让他闭上眼睛,观察苍蝇在什么地方——它们在飞向哪里——这样他能够有一个关于苍蝇在哪的想象。「当它们非常接近你的嘴的时候,我把他们抓出来。」
他说:「这看上去很合理。它们就是从嘴巴里进去的。」
于是我把他安置在床上,闭着眼睛,然后我在各个屋子里到处跑,找两只苍蝇。这真困难,只能靠运气........,印度的女人们习惯用椰子油涂抹在头发上——这是一个不良的习惯。你可以在很远的地方就闻到味道,知道一个印度女人过来了。很多次我看到苍蝇死在她们装椰子油的瓶子上,所以我到处找椰子油瓶。现在正是冬天,所以我很容易地找到了三只苍蝇。
我把它们洗干净,把它们带回房子里,我对男孩说:「用你的眼睛盯住苍蝇——它们在哪儿?」
他说:「非常近了,正在靠近我的喉咙。」
我说:「机会来了。张开你的嘴。」当他张开嘴的时候,我装做把实际上已经在我手里的苍蝇从他嘴里抓出来。我对他说:「你搞错了,并不是两只,而是三只。」
他说:「天啊!你是最厉害的人。」我给他看三只苍蝇。他说:「我身体里完全清净了——没有嗡嗡声,没有苍蝇了。」
他冲出去把苍蝇给他父母看,父母都大吃一惊。他们说:「我们去看医生,给你照了X光。我们看心理医生,给你进行了心理治疗,没有什么人检查出任何苍蝇。但是现在我们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这个人甚至把它们给抓了出来。」
男孩说:「我能够带着这些苍蝇去给所有那些医生看吗?他们都是傻子,因为他们都认为我是疯子。现在我要向他们证明他们才是疯子。我唯一的错误是我数了两只,而实际上是三只。」
我说:「你可以毫无畏惧地带着它们,如果任何时候任何苍蝇飞进去了,我会帮助你。你可以到我这来。不需要到其它地方去。」
他说:「现在这不会再发生了,因为我现在睡觉时候嘴上扎着硼带。我已经受够了——我足足忍受了两年。」
于是他去了医生们那,去了心理医生那,其中一个医生和我关系很好。他是扶轮社的成员,第二天我到扶轮社的俱乐部演讲,我们在那儿遇上了........,他说:「你真是不同寻常。你从哪弄来那三只苍蝇?现在那个男孩把我们都嘲笑了一番。他说:『你们所有的X光透视,所有的教育都是一派胡言。你们根本不知道苍蝇飞进人的身体里是怎么回事。这就是那些苍蝇,这是一个证明。』
「我问他:『谁抓住了它们?』他提了你的名字,带着很崇敬的口气说的,然后他接着说,『整个城市里只有他把我当成一个人看待,而不是当成一个疯子——他知道我的困难。一旦他接受了我的困难,苍蝇在我体内漫游就不显得很难受了。他只是说:『当它们靠近你嘴巴的时候,告诉我。闭上你的眼睛,我可以抓住它们。』我本来以为只有两只........居然有三只!」
想象可以创造某种类型的疯狂,假如它开始于相信它自己的白日梦——它能够制造一个幻觉。就我所强调的,你们所谓的圣人,伟大的宗教领导人,他们看到了神,他们跟神会面,他们和神交谈,跟这个认为两只苍蝇飞进身体的男孩是同一类的。他们的神只是他们的想象。
在普那,大约二十年前,一个大学里的年轻教授来找我。他想有一个私人的会面,不希望在讲述他的问题时其它人在场。我自然知道对他来说,在其它人面前说他的事情是尴尬的。从他还是孩子开始,他养成了一个习惯——非常奇怪,因为一个男人的身体不允许这么做——像个女人一样的走路。
男人不能像女人一样走路的原因很简单,他没有子宫。妇女身体里的子宫使她们走路和男人不同,没有子宫,没有人会那么走路。但是在他孩提时代一定发生过什么他没意识到的事情。也许是因为他出生的房子里,那儿只有女孩——他的姐姐们——他是唯一的男孩。自然地,孩子从模仿中学习:如果他总是被女孩环绕着,他会开始像她们一样的走路,然后变成了固定的现象。
每个人都笑话他,特别他是大学里的教授,走路像个女人,所有的学生都在笑........他去看过医生,但是他们说:「我们能做什么?——这不是病,没有什么药能治。你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没有什么手术能起作用。」
他去孟买和新德里看心理医生,他们也觉得难以置信,因为他们从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例子。所以他们也给不出任何建议,——因为心理分析没有这样的先例可以参考。在所有心理分析的案例中,我从未看到过一个心理医生医治过这样的案例。
所以自然地........虽然医生是心理分析师,但他给出的建议也是平常的建议。他说:「你只有通过艰苦的练习,像男人一样走路。警觉些。」这些都是常识的建议。「能做什么呢?你只有改变你的习惯,创造一个新习惯。特别是当你早上散步的时候,或者是晚上漫步的时候,努力去像个男人一样走路。」
这产生了困难;他越努力去像一个男人一样走路,他的意识就像被催眠一样的使自己走路像个女人。这就是为何他一直努力........否则就没有人去努力了。你曾经尝试过不像一个女人一样走路吗?
但是如果你非常觉知地努力去像一个男人一样走路,你就不知道催眠的机制;你在自我催眠去像个女人一样走路。你越努力越失败,而且每一次失败都会使你的自我催眠更深。所以那些伟大心理学者的建议让他进入了更为混乱的状态。他走路的样子开始变得比从前更象女人。
当他来我这儿,几个朋友也在。他说:「我不能跟你说我的问题。我需要完全私下的交谈。」
于是我说:「好的,你可以到我屋子里来。」我把他带进屋子里,他把门锁上。我说:「你有什么问题,让你那么害怕?」
他说:「这很尴尬…我走路像个女人。」
我说:「你用不着对此感到尴尬。实际上,你做到了一个奇迹。身理学者们会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像一个女人一样走路需要一个子宫,否则你做不到。你并没有子宫…」
他说:「无论情况怎样........」
我说:「你是一个了不起的人。谁说这样是尴尬的?你可以赢得一个比赛,你可以成为世界第一——一个男人像一个女人一样走路........没有哪个男人比得过你!」
他说:「你在说什么?你在尝试安慰我。」
我说:「不。我只是想让你把事情认识清楚........你听过心理分析师和其它什么的建议,告诉你努力和觉知地象个男人一样走路——结果怎么样呢?」
他说:「结果是我比以前走路更像个女人了。」
我说:「现在,听我的建议。你更努力地去尝试像个女人一样走路........」
他说:「你会让我看上去成为一个绝对的呆子。」
我说:「你只是在这间屋子里尝试,在我面前。带着觉知努力去像个女人一样走路。让我看看你能怎么走........因为这在身理上是不可能的。这只是一个心理因素,这能够打破——但并不是通过对立的极端。」他很害怕,但是我说:「你努力去做,只是围着屋子转——但是带着意识去走得像个女人——尽可能地像。」
但是他失败了,他不能做到它。他说:「我的天啊,这真奇怪!」
我说:「现在出去,去学校里,带着像个女人一样走路的意识走。看着女人,看她们怎么走路的........找到最女性的女人,像她一样走路。」
七天之后,当我离开时,他回来了,并说:「你做了一个奇迹。我努力像个女人一样走路........但我做不到。人们开始奇怪地看着我,因为他们希望我像一个女人一样走路,但是我走的像个男人。我尽了最大的努力,去像个女人一样走路,一点没有成功!」
我对他说:「这是打破你的自我催眠的方法。自我催眠是无意识的。如果你带着意识去做同一件事,自我催眠就被打破了。它无法在意识的光芒下存在。」
在整个国家里旅行,当我为我的人们做准备的时候,我观察各种各样的人——神经质,精神病,各种各样的人的精神和实质。
我曾经对我的人们说了几乎三十年,过去和现在都说过,心理分析死了,像弗罗伊德一样的死去。但是没有一个心理学者曾经开悟过。实际上那些心理学者从未活过,但是从剥削病人角度来说这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从我的大学时期开始我一直在斗争,先是跟我的心理学教授们和心理学者们。然后,当我成为大学里的老师,我跟我的学院斗争,它们属于同一个部门。但是人们的盲,聋,哑,似乎是无限的........
唯物主义者只相信身体。心理学者们相信精神是身体的副产品:当身体死了精神也随之消失。所以你在做什么?——毫无必要地折磨人们。精神不是你永恒的朋友,身体也不是。只是利用它们,但是不要忘记在你们内部存在着一个见证。
从此,我一直为静心斗争。我曾经告诉人们,除非心理学建立在静心的基础上,除非它能够帮助人们发现自己的无意识,发现超越,它绝对是一个剥削人们的没用的过程。但是并没有心理学者同意我的观点。
(翻译者风行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