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修传

03-16 奥修作为故事讲述者和公众演说者的早期经历

 

  我喜爱故事,这一切都始于我的外婆。她也喜欢故事。她不是经常给我讲故事;恰好相反,她常常鼓动我给她讲故事,讲各种各样的故事和闲谈。她听得很专心,她让我成了一个讲故事的人。就是为了她,我会去找一些有趣的事情,因为只是为了听我讲故事,她会等上整整一天。如果我没有发现任何事情,我就会虚构。她是有责任的,所有的功过,不管你叫它什么,都是她的。我虚构故事讲给她听,这样她就不会失望。我可以对你保证就是因为她的缘故,我成功的成了一个讲故事的人。

  当我还是个孩子,在上小学的时候,我就开始在辩论赛中获胜,而那一直持续到最后我离开大学的时候。我获得了许多奖品,奖牌,奖杯,奖章和许多有的没有的,这让我的外婆再次变得像个小女孩一样。每当她带人来,把我的奖品和荣誉展示给他们看,她就不再是个老妇人,她再次焕发青春。她的整个房间几乎成了一个展览馆,因为我一直给她送去我的奖品。在我上高中之前,自然的,我几乎是她家的常客。只是出于礼节,我在白天去见我的父母;但夜晚是属于她的,因为那是讲故事的时间。

  我仍然可以看到我坐在她的床边,她非常专心地听我讲话。每个词她都充分消化,就像一个乞丐扔掉了所有让他像乞丐的东西;现在他是个皇帝。每天我都不得不对她承诺,即使我告诉了她发生的一切,她还会坚持:「再给我多讲一点,」或者是「再给我讲个故事」。

  有许多次我告诉他:「你会宠坏我的;你和山度巴布(Shambhu Babu)两个会把我永远宠坏的。」而他们真的做得很好。我获得了成百上千个奖品。在整个地区没有哪所高中是我没有去辩论并获胜的——除了有一次……

  事实上,我外婆的房子慢慢变成了我的奖章,奖杯和奖牌的展览馆。但她非常高兴,开心极了。那是一所小房子,混杂着这些所有的垃圾,但她很高兴我一直从学院和大学给她送去我所有的奖品。我送了又送,每年我都我会赢得12个奖杯,要么是辩论赛的,要么是演讲会的,要么是讲故事比赛的。但我告诉你们一件事:她和山度巴布两个通过他们极度的关注把我宠坏了。没有用教导,他们教会了我谈话的艺术。当有人听得这么仔细,你立刻就会开始讲一些你没有准备甚至想象过的东西;它流动起来。就好像是关注变成了一块磁铁,吸引出隐藏在你里面的东西。

  我自己的经验是这个世界不会成为一个生活的天堂,除非每个人都学会如何关注。现在,没有人是关注的。即使当人们表现出他们在听,他们也没有听,他们在做1000件其它的事情。伪君子只是假装……而不是像一个专注的在听的人那个样子——只是完全的专注,只是关注而没有其它,只是敞开,被动,非常柔弱,柔软;柔软到你可以用指甲在他身上划字。

  我的外婆会等上一整天,等我回家给她讲故事。而你会感到惊讶,不知不觉地,她为我要从事的工作做好了准备。我告诉你们的许多故事都是她第一个听到。对她我可以没有毫不害怕地胡说八道。

  另一个人,山度巴布,和我的外婆完全不同。我的外婆直觉很强,但不是理性的。山度巴布直觉也很好,但也是理性的。他是一名一年级的学者。我见过许多学者,有些是著名的,有些非常著名,但他们没有一个可以和山度巴布娉美。他真的是一个伟大的综合。阿萨吉欧里应该会喜爱这个人。他是直觉加上理智,而且两者都不是一般的,而是顶级的。他也经常听我说话,他会等上一天,至到学校放学。每天放学之后就是属于他的。

  我一从监狱,我的学校中被释放出来。我首先会去山度巴布那里。他会准备好荼和一些糖果,他知道我喜欢。我提起这一点是因为人们很少为别人考虑。他总是安排好别人脑子里想的事情。我还没有见过任何人比他更关心别人。大多数人,虽然他们为别人考虑,但他们实际上是根据他们自己来安排,强迫别人去喜欢他们自己喜欢的东西。

  那不是山度巴布的方式。他对别人的体贴是他身上我所喜爱和尊重的东西之一。他一直是在询问店员我的外婆都买些什么之后才买东西。在他死后我才知道这一点。那个店员告诉我,还有做糖果的人,说「山度巴布总是问一个奇怪的问题:『那个一个人住在小河边的老妇人都给你买些什么?』我们从来不去管他为什么这样问,但现在我们知道了:他在问你喜欢的东西。」

  我也很惊奇他总是准备好我所喜欢的东西。他是一个律师,所以他自然会找到方法。我会从学校跑到他家,享用他买来的茶和糖果;然后他就准备好了。甚至在我结束之前,他就已经准备好听我要告诉他的东西。他会说:「你喜欢什么就告诉我什么。你说什么并不是问题,关键是你说话。」他的重点非常清晰。我被赋予绝对的自由,连谈话的题目都没有,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总是加上一句:「如果你想保持沉默,你也可以。我会听你的宁静。」而有时候会出现我一件事也不说。没有什么要说的。

  当我闭上双眼,他也会闭上他的眼睛,我们会像教友(Quakers)一样坐着,只是处于宁静之中。有许多次,日复一日,我不是讲话,就是我们一起在宁静里呆着。有一次我对他说:「山度巴布,你听一个小孩子讲话似乎很奇怪。如果你讲话而我听,那会更恰当一点。」

  他笑了,说:「那是不可能的。我无法对你说任何事情,我也不会说任何事情,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不知道。我感谢你让我觉知到我的无知。」

  这两个人在我的童年给了我非常多的关注,这让我觉察到一个事实,现在心理学家才在谈论,那就是关注是一种食物,一种滋养。一个小孩子可以得到妥善的照顾,但如果他没有得到任何关注,他很可能不会活下来。关注似乎是一个人滋养的最重要组成部分。glimps25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一直是幸运的。我的外婆和山布巴度开始滚那个雪球,当它继续滚动,它就越积越大。没有学习如何演讲,我成了一个演说家。我还是不知道如何演讲,我对成千上万人演讲过——甚至不知道如何开始。你能看到其中的有趣的地方吗?我一定比历史上任何人讲的话都多,虽然我才51岁。

  我开始演讲得非常早,从任何意义上来说,我都不是一个你在西方世界可以称之为演说家的人。我不是一个说「女士们,先生们」的演说家,以及所有的那些胡说八道——全都是借来的,是没有体验过的。从那种意义上来说,我不是一个演说家,但我演说的时候我的整颗心跟着激荡,跟着燃烧。我的演说不是技巧,而是我的生命。在我童年上学的时候这一点就被看出来,不止是一个人,许多人都看出来,那就是我的演讲似乎来自于我的心,我不是像鹦鹉学舌一样的重复某些我准备好的话。某种东西当下自发地产生出来。glimps25

  我从来没有证明过自己比别人优秀。从那种意义上来说我从来都不是武断的,不是控制的。但我在我的生命中很早就开始演讲了,当我读高中的时候,我的校长很吃惊。他无法相信一个学生可以用那种方式讲话。

  然后在我的大学生活中我一直在演讲。我获得了许多奖章,奖杯,在全印度大学生辩论赛中获胜,以至于我的母亲开始问我:「我们要把你一直拿回来的这些东西放在哪里呢?」但我从来没有在学校里学习过演说或者演讲。我没有读过一本关于如何演说的书,因为我只想做我自己。为什么我要读别人的书呢?我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说话。

  有什么问题呢?每个人都讲话,而且每个人都讲得很美。但有些事会发生:如果你被放到突出的座位,面对着话筒,某种奇怪的事就发生了。你忘记了讲话——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你就一直在讲话。站在成百上千的听众面前,成百上千双眼睛注视着你,你变得害怕,不知道你的表现是否可以符合他们的期望。这就是在某个地方,你的自卑感给你的麻烦。不然的话,不管你是对一个人讲话还是对一百万人讲话,都没有区别。

  如果你的内在是纯净的,没有自卑的伤口,谁去管人们对你的期望呢?你从来都没有满足过任何人的期望。你只是按照你自己的洞见,直觉,聪明才智过你自己的生活。它也应该是这样。一个健全的人不会有自卑感。bond31

  我想起了我的第一次演讲……。那是在高中。所有当地的高中都派出一个演讲者。我被选中代表我的学校,不是因为我是最优秀的——我无法那样说——只是因为我是最麻烦的。如果我没有被选中,那就会有麻烦,这一点是确定的。所以他们决定选择我,但他们没有觉知到不管我在哪里,麻烦都会出现。

  我没有以一般的致辞「主持人好,女士们,先生们好……」开始演讲。我上下打量了一下主持人,对自己说:「不,他看起来不像主持人。」然后我四处张望,对自己说:「不,似乎没有人看起来是女士或者先生,所以不幸地,我只有不对任何特别的人致辞而开始演讲。我只能说:『对那些也许会关注的人。』」随后我的校长把我叫去,因为即使在这样做之后,我还是获奖了。

  他说:「你怎么了?你表现得很奇怪。我们给你准备好了,但你连教你的一个词都没有说。你不但完全忘记了准备好的演讲,你甚至都没有向主持人,女士们以及先生们致辞。」

  我说:「我四处看了,没有先生。我很清楚这些家伙,没有一个人是先生。就女士而言,那就更糟了,因为她们都是这些同样的家伙的妻子。而那个主持人……他似乎是上帝派来主持这个小镇里所有的会议的。我厌烦他。我无法称他为『主持人』,事实上我想揍他。」

  在那一天,当主持人叫我去领奖,我说:「好的,不过记住你必须下来到这里和我握手。」

  他说:「什么!和你握手!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侮辱了我。」

  我说:「我会让你看到的。」

  从那天起他成了我的敌人。我知道如何制造敌人的艺术。他的名字是Shri Nath Bhatt,是那个小镇一个有名的政客。当然,他也是最有影响力的甘地政党的领袖。那个时候印度正处于英国统治(的影响)之下。也许就独立而言,印度还是没有独立。它也许从英国的统治下独立了,但并没有从英国所创造的官僚体系中独立。glimps38

  在1950年我就开始讲应该宣传计划生育,任何人反对的应该被视为犯罪。我被扔石头,因为我谈论的反对宗教,因为小孩子来自于神。在那个时候,印度有4亿人口。如果他们听我的,他们就不会那么混乱。现在他们的人口有两倍多了——几乎有9亿人。

  但是政客只关心他的权力。他不关心到了这个世纪末,这个国家会有5000万人死于饥饿。每条街道,每所房子周围都会是腐烂的尸体。事实上,与其活在5000万死人当中,还不如死了比较好——没有人能够把他们送去安葬或者火化。mess123

  在1950年的什么时候,我第一次去一个广播站录制一个演讲……他们希望在全印度播出,广播,原因在于我非常年轻,而这个广播站的编导在一次大学生辩论赛上听过我演讲。他无法相信我讲的话,所以他之后邀请我去录音室「录制你给我的任何题目」。他明显的很担心,因为我是第一次到录音室。我从来没有在一个空房间里只是对着面前的话筒演讲,于是他说:「你会觉得有点不适应,但只是在开始的时候会有一两次。每个人都是这样,所以不要担心。」

  我说:「我不会觉得不适应,因为我一直对着墙壁演讲。」

  他说:「你说『对着墙壁』是什么意思?」

  我说:「那天你也在听,给你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所以你带我来这里——对你来说那里有人,对我来说只有空的凳子。四面八方的人都消失了。没有人在那里。那里是完全空旷的;四周只有墙壁。所以不要担心。」

  他认为我有点疯狂,但他说:「好的,你去吧。我会在外面看着你,给你手势说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停止。」

  我说:「不用担心。告诉我时间就好,我会开始,我也会停止,因为你在站窗户那里会是个一直的干扰。」——它围着封闭的玻璃窗。「而在外面你会作手势。不要打扰我。你只要给我时间,什么时候我必须开始。10点半?——那时我会开始。在10点40我会停止。你不用操心。」

  他在那里观察,他非常疑惑,因为我好像在对着人讲话一样,就像我对你们讲话的方式!他见过许多演讲家录制他们的演讲,但他从来没见过有人一边讲话,一边作手势,还一边看着人们。

  他进来后说:「你在干什么?」

  我说:「这不是一个有没有人在的问题——他们从来都没有在那里。而我不可能不用我的手讲话。如果你捆住我的手,我一个字都讲不出来,因为这并不是我的一部分在讲话,我的整个存在都涉入其中。我的眼睛,我的手,我的整个身体都在里面。我的整个身体都在说某种东西,都在支持我所说的话。」

  他说:「我搞不懂你,因为开始你说你总是对着墙壁讲话。那一点让我疑惑。而当我看到你在这里讲话,我又看到你在对着人讲话。我还真的往房间里看是否有人在那里。」

  我一直在讲,许多人一直在听,有少数人听到了;慢慢地,我开始选择那些可以听到的人。misery21

(翻译者vil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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