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奥秘(奥秘之书)

第七章 从波浪到宇宙的海洋

1973年2月28日于印度孟买

经文:

  就好像波浪跟着水,火焰跟着火,同样地,宇宙的波浪跟着我们。

  不论你的头脑向内在或向外在漫游到那里,就在这个地方,这个当透过某一特定的感官活生生地觉知时,保持停留在那个觉知当中。

  斯里阿鲁宾多(SriAurobindo)在某个地方说过,整个生命就是瑜珈,它的确如此,每一样东西都能够变成静心。除非每一样东西都变成静心,否则静心就不算发生在你身上,静心不能够只是一部分或一个片断。或者它是——当它是的时候,你完全在它里面——要不然它就不是。你不能够使你生命的一部分成为静心的,那是不可能的,但每一个地方都有人这样在尝试。

  「你」能够变成静心的,但只有一部分的你是不能够变成静心的,那是不可能的,因为静心是你整个人的品质,它就好像呼吸,不论你在做什么,你都继续在呼吸,不论你在做什么,你还是继续在呼吸,不论走路、坐着、躺着、睡着,你都继续在呼吸,你没有办法安排说有时候呼吸,有时候不呼吸,它是一个连续。

  静心是一种内在的呼吸,当我说是「一种内在的呼吸」,我是按照字义来说的,它不是一个隐喻,就好像你在呼吸空气,你也能够呼吸意识,一旦你开始将意识吸进和呼出,你就不再只是肉身的身体。有了那个开始,以一个更高的呼吸来开始,以一个意识的呼吸、生命本身的呼吸来开始,你就进入了一个不同的领域、不同的层面,那个层面是形而上的。

  你的呼吸是肉身体的,静心是形而上的,所以你无法使你生命的一部分成为静心的,你不能够在早上静心,然后就忘掉它。你不能够去到一座庙或一间教室,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你去尝试它,那么你将是在尝试一件虚假的事。你能够进入一间教堂,然后出来,但是你不能够进入静心,然后出来,当你进入,你就进入了,不管你去到哪里,现在静心就是你,这是基本的、初级的、初步的事实之一,你必须永远记住。

  第二,你可以从任何一个地方进入静心,因为整个生命都处于一个深深的静心之中。群山是静心的,星星是静心的,花朵、树木、风、雨等都是静心的,这个地球是静心的,整个生命都是静心的,你可以从任何一个地方进入它,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一个入门,这样的方式被使用过,那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技巧,那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宗教,那就是为什么一个宗教无法了解另外一个宗教,因为它们的入门是不同的。有时候一些宗教甚至不以宗教的名字为人所知,你无法认出某些人是具有宗教性的,因为他们的入门是那么地不同。

  比方说一个诗人,一个诗人不要去找任何老师、不要去到任何庙宇、不要以任何方式成为宗教的——成为所谓宗教的,他就能够进入静心。他的诗、他的创造力就能够变成一个入门,他能够透过它而进入静心;或者一个陶艺家,他只是在创造陶罐,他也能够借着陶罐而进入静心,那个手艺就能够变成一个入门;或者一个射箭家能够透过他的射箭术而变成静心的;或者一个园丁,或者任何人都能够从任何地方进入静心,任何你所能够做的都能够变成一个入门。如果当你在做某事的时候,那个觉知的品质有改变,它就变成一个技巧,所以,你能够想象多少,就有多少技巧,任何行为都能够成为一个入门,所以,行为、技巧、方式、方法都不是主要的,你带给那个行为的意识品质才是基本的东西。

  印度最伟大的神秘家之一卡比儿(Kabir)是一个织工,即使在他成道之后,他还保持是一个织工,他有千千万万个弟子,他们会来,而且他们会告诉他:「现在停止你的织布,你已经不需要了,我们在这里,我们将会用尽各种方法来照顾你。」卡比儿会笑,而且他会说:「这个织布不只是织布,我在制造布,那是外在的行为,但是同时有某种东西在我里面进行,那是你们看不到的,那是我的静心。」一个织布者怎么能够透过织布而成为一个静心者?如果带到织布的头脑品质是静心的,那么那个行为是无关紧要的,它是不相关的。

  另外一个神秘家是一个陶艺家,他的名字叫做戈拉(GoAra),他在做陶罐,当他在做罐子时,他会跳舞和唱歌,当他在轮子上做一个罐子,当那个罐子集中在轮子上,他也在他自己里面集中。外面的人只会看到一件事:那个轮子在移动,那个陶罐在成型,而他在使那个陶罐归于中心,你只看到一个归于中心,而另外一个归于中心也同时在发生:他也同时在归于中心。当他将那个罐子归于中心,当他在帮助那个罐子成型,他也同时在内在意识看不见的世界里成型,当那个罐子被创造出来,那并不是他在做的真正的东西,事实上,他同时也是在创造他自己。

  任何行为都能够变成静心的,一旦你知道一个行为如何变成静心的,你就能够将你所有的行为都变成静心的,那么整个生命就变成瑜珈。在街上走,或是在办公室里工作,或只是坐着而什么事都不做,只是闲着,或不管怎么样,你都能够变成静心的。所以,记住:静心不属于行为,它属于你带给那个行为的品质,现在我们将进入这些技巧。

第一个技巧:

  就好像波浪跟着水,火焰跟着火,同样地,宇宙的波浪跟着我们。

  「就好像波浪跟着水,火焰跟着火,同样地,宇宙的波浪跟着我们。」首先试着去了解波浪是什么,然后你就能够感觉到这个波浪的意识如何帮助你进入静心。你看过海洋中的波浪,它们出现,就某种意义而言,它们是存在的,但是就更深一层的意义而言,它们是不存在的,这就是关于波浪第一件要了解的事。波浪出现,就某种意义而言,它是存在的,但是以一个更深的意义而言,它是不存在的,以一个更深的意义而言,只有海洋存在。没有海洋,波浪无法存在,即使当波浪在那里,也只有海洋存在,波浪只是一个形式,而不是实质,海洋才是实质,波浪只是一个形式。

  因为语言的缘故,所以产生了很多问题,因为我们说「波浪」,所以波浪看起来好像是某种东西,如果我们不要使用波浪,而使用「波动」,那一定会更好。没有波浪,只有波动,波动只是一个活动,而不是一样东西;只是活动,而不是实质;只是一个过程,而不是物质。那个物质是海洋,而波浪只是形式,海洋也可以是宁静的。波浪会消失,但是海洋依然存在。

  海洋可以是宁静的或是移动的,或是有很多活动,或是没有活动,但是你无法找到宁静的波浪,波浪是活动,而不是实质,当那个活动在那里,那个波浪就在那里,它是一个波动、一个运动、一个简单形式的运动,但是当宁静来临,当不活动来临,那个波浪就不复存在了,而海洋仍然存在,在两种情况里,海洋都是真实的存在,波浪只是一个游戏的形式,波浪发生了,然后消失,但是海洋依然。

  第二,波浪看起来好像是个体,每一个波浪都有它自己的人格——独特的,不同于任何其它的,没有两个波浪是类似的。某些波浪是大的,某些波浪是小的,它们有它们自己独特的特性,每一个波浪都有它自己的特性,当然,每一个波浪都跟其它波浪不同,或许一个波浪会升起,而另一个波浪会消逝。当一个波浪在升起,另外一个就在消失,不可能两者都一样。一个在升起,另一个在消失,但是,在它们两者背后真实的存在是一样的,它们看起来不同,它们看起来是分开的,它们看起来是个别的,但那个外观是骗人的,在深处,只有海洋存在,不管它们看起来是如何地不相关,事实上,它们还是相关的。当一个波浪在升起,而另外一个波浪在消逝,你或许看不到它们之间有任何关系,那个关系或许不出现,因为一个上升的波浪怎么会跟一个正在消逝的波浪相关呢?

  一个老人在垂死,而一个小孩子被生下来,他们怎么关联呢?如果他们是相关的,他们两个会一起死,或者他们会一起被生出来。小孩子被生下来,而老人死了;一个波浪在消失,而另一个在升起,但是那个上升的波浪或许是从那个消失的波浪得到能量,那个消失的波浪或许是借着它的消逝来帮助另一个波浪升起,那个消失的波浪或许是那个上升波浪的原因。

  在深处,它们都跟同一个海洋相关联,它们不是不同的,它们不是不相关的,它们不是分开的,它们的个体性是虚假的、幻象的,它们是「非个体」,它们的二分性使它们看起来好像是两个个体,但是事实并非如此,它们的非二分性才是真理。

  现在我要再读那段经文:「就好像波浪跟着水,火焰跟着火,同样地,宇宙的波浪跟着我们。」我们只是宇宙海洋里的波浪,静心冥想它,让这个感觉深入你里面,开始感觉你的呼吸像一个波浪的上升,你吸进,你呼出,进入你里面的那口气在一个片刻之前是某一个别人的气,而离开你的气在下一个片刻将会变成某一个别人的气。呼吸只是生命海洋里的波动,你不是分开的,你并非只是波浪,你们在深处是一体的,我们是在一起的,个体性是虚假的、幻象的,因此,自我就是唯一的障碍。个体性是虚假的,它看起来好像存在,但它不是真实的,那真实的是非个体的、是海洋的、是一起的。

  那就是为什么每一个宗教都反对自我主义的态度,那个说没有神的人或许不是非宗教的,但是那个说「我是」的人是非宗教的。

  佛陀是一个无神论者,他不相信任何神;马哈维亚是一个无神论者,他不相信任何神,但是他们都达成了,他们都达到了,他们实现了全然性和完整性。如果你不相信任何神,你或许不是非宗教的,因为神不是宗教的基本要素,「非自我」才是宗教的基本要素,而即使你带着一个自我主义者的头脑来相信神,你也是非宗教的,带着一个非自我主义者的头脑是不需要去相信神的,你会自然地落入神性。没有自我的话,你无法执着于波浪。你必须掉进海洋。带着自我,你就继续执着于波浪,将生命看成一个海洋,而感觉你自己就像一个波浪,让这个感觉进入你里面。

  你可以用很多方式来使用这个技巧,当你在呼吸的时候,感觉海洋在你里面呼吸,海洋来到你身上,走出、进入、走出,随着每一个吸气,感觉一个波浪在上升,随着每一个呼气,感觉一个波浪在消失,而在这两者之间,你是谁?只是一个空无、尚雅(Shunya)、一个空,有了那个空的感觉,你就蜕变了,有了那个空无的感觉,所有你的悲惨都会消失,因为悲惨需要一个中心——一个虚假的中心,而那个空是你真正的中心,有了它的存在,就没有悲惨,你就处于一个深深的安逸之中,因为你是不存在的,谁来紧张呢?你是充满喜乐的,并不是说你是充满喜乐的,因为你不存在,所以只有喜乐存在,如果没有你的话,你能够创造出悲惨吗?

  那就是为什么佛陀从来不说:在那个状态里,在那个最终的状态里,将会有阿南达(ananda)——喜乐。他从来不这样说,他说:将不会有悲惨,就是这样,谈论喜乐或许会误导你,所以佛陀说:不要求喜乐,只要试着去了解你如何能够没有悲惨而存在,那个意思就是说:你如何能够没有你自己而存在。

  我们的问题在哪里?问题在于:波浪以为它自己是跟海洋分开的,那么就会有问题,如果一个波浪认为它自己是跟海洋分开的,对于死亡的恐惧将会立刻进入,那个波浪必须消失,而那个波浪可以看到在它的周围都是正在消逝的波浪。你无法欺骗你自己太久,那个波浪看到其它的波浪正在消逝,因此那个波浪知道,即使它正在上升,死亡也是隐藏在某一个地方,因为那些其它的波浪在一个片刻之前正在升起,而现在却在往下掉、在消失,所以你终究不免一死。如果波浪认为它自己跟海洋是分开的,那么那个对死亡的恐惧迟早一定会出现,但是如果波浪知道它不存在,而只有海洋存在,那么就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只有波浪会死,海洋是不会死的。我会死,但是生命不会死。你会死,你将会死,但是宇宙不会死,存在不会死,存在继续波动,它在你里面波动,它将会在别人里面波动,而当你的波浪要消失的时候,借着你的消失,其它的波浪将会升起,海洋就继续下去。

  一旦你从波浪把自己分离出来,而跟海洋、跟那无形的合一,感觉合一,而且达到跟它的一体,那么对你来讲就没有死亡,否则对死亡的恐惧将会产生悲惨,在每一个痛苦里,在每一个极度的痛苦里,在每一个焦虑里,基本的恐惧是对死亡的恐惧。你在害怕、在颤抖,你或许没有意识到它,但是如果你深入内在,你将会发现每一个片刻都有一个颤抖,因为你即将会死。

  你可以创造出很多安全措施,你可以在你的周围创造出一个碉堡,但是没有一样东西会有所帮助,没有一样东西会有所帮助,灰尘覆盖在另外的灰尘上面!(长江后浪推前浪!)你将会凋零。你是否曾经观察过,或静心冥想过一个事实?当你只是走在路上,灰尘就粘住你的鞋子,那些灰尘或许是拿破仑的身体,或亚历山大帝的身体,在某一个地方,目前亚历山大帝只是灰尘,而那个粘住你身体的灰尘或许曾经是亚历山大帝的身体。

  你的情形也将会一样,现在你在这里,下一个片刻你将会不在,你的情形也将会一样!迟早那些灰尘将会粘在另外的灰尘上面,波浪将会消失。恐惧会抓住你。只要想象你自己是迭在别人鞋子上面的灰尘,或者想象某个做陶器的人把你做成陶罐,把你的身体、把你爱人的身体做成陶罐,或是想象你自己进入一条软虫里,或是变成一棵树,这种事正在发生。每一样东西都是一个形式,而形式必须一死,只有那无形的才是永恒的,如果你执着于形式,如果你将你自己跟形式认同,如果你感觉你自己是一个波浪的形式,那么你是自己在陷入麻烦。

  你是海洋,而不是波浪。

  这个静心能够有所帮助,它能够使你蜕变,它能够成为一个突变,但是要让它散布到你所有的生活里,当呼吸的时候,要想它,当吃东西的时候,要想它,当走路的时候,要想它。想两件事情:形式一直都是波浪,而无形的一直都是海洋,那个无形的是不朽的,而形式是必有一死的,并不是说有一天你将会死,你每一天都在死。童年死掉,然后青春就被生下来,接下来青春死掉,老年就被生下来,然后老年死掉,形式就消失了。

  你每一个片刻都在死,然后变成其它某种东西,其它某种东西就被生出来,你生下来的第一天并不是你唯一生下来的第一天,那只是你未来很多世的一部分,而你这一生的死也不是第一次死,它只是这一生的死。你以前一直都在死,每一个片刻都有某种东西在死,而其它某种东西在生,你的一部分死,而另外一部分生。

  生理学家说七年之内没有什么旧的东西会停留在你的体内,每一样东西都在改变,每一个细胞都在改变,如果你会活七十年,那么你的身体会被一再一再地更新十次,每七年你就会换一个新的身体,不是突然地,每一个片刻都有某种东西在改变。

  你是一个波浪,而那个也不是实在的,你每一个片刻都在改变,波浪不可能静止,波浪必须改变,波浪必须经常移动,不可能有一个不移动的波浪现象,怎么可能有那个现象呢?一个不移动的波浪是不具意义的。有移动、有过程,你是一个过程、一个移动,如果你跟这个移动和过程认同,而认为你自己局限有生与死之间,那么你将会处于悲惨之中,那么你就把表象看成真实的存在,这就是山卡拉所称的「马耶」——幻象。海洋就是婆罗门,海洋就是真理。

  所以,把你自己想成一个波浪,或者想成一个上升或下降波浪的连续,而只要成为这个现象的一个观照,你不能够怎么样,这些波浪将会消失,显示出来的将会消失,你对它毫无办法,每一样努力都绝对没有用,只有一件事能够做,那就是去观照这个波浪的形式,一旦你变成一个观照,突然间你就会觉知到某种超出波浪之外的东西、某种超越波浪的东西、某种在波浪里面,同时又在波浪外面的东西、某种形成波浪而又超出波浪的东西,而那就是海洋。

  「就好像波浪跟着水,火焰跟着火,同样地,宇宙的波浪跟着我们。」宇宙的波浪跟着我们。你不是,而宇宙是,它透过我们来波动,感觉它、沉思它、冥想它,让它以很多很多方式发生在你身上。

  我告诉过你关于呼吸。性欲在你里面升起,感觉它,不要把它感觉成你的欲望,只要把它感觉成海洋在你里面波动,只要把它感觉成是生命在脉动,只要把它感觉成生命在你里面产生一个波浪。你们在爱的行为当中会合,不要把它想成是两个波浪在会合,不要把它想成是两个个体在会合,而可以把它想成是两个个体互相融入,已经不再有两个个体,波浪已经消失,只有海洋被保留下来,那么性行为就为成一个静心。不论什么事发生在你身上,不要把它感觉成好像它是发生在你身上,而要感觉好像它是发生在宇宙,你只是它的一部分,只是表面的一个波浪。将每一样东西都留给宇宙。

  有一位禅师名叫道前(Dogen),当他觉得饿的时候他会说:「似乎是宇宙透过我而觉得饿。」当他觉得渴他会说:「存在透过我而觉得渴。」静心就是会引导你到这种状态,然后每一样东西就从你的自我消散了,而成为宇宙的一部分,那么,不论发生什么都是发生在宇宙本身,你已经不复在此,那么就没有罪恶、没有责任。

  我不是说你将会变成不负责任的,我不是说你将会变成一个罪人,罪恶将变得不可能,因为罪恶只能环绕着自我而发生。将不会有责任,因为责任只能环绕着自我而发生。只有你是,所以你能够对谁负责任呢?如此一来,如果你看到某人正在垂死,你会觉得你跟着他、你正在他里面垂死,整个宇宙正在垂死,而你是它的一部分。如果你看到某些花正在开,你将会跟着它开花,现在整个宇宙都变成你,存在于一个这么深的密切关系与和谐当中就是存在于三摩地里面。

  静心就是道路,而这个「成为一体」的和谐,这个跟一切成为一体的感觉就是结束、就是目标。尝试它!记住海洋,忘掉波浪。每当你记住波浪,而开始像波浪来行动,记住,你是在做某种错误的事情,而你会因为它而产生痛苦。

  没有神在惩罚你。每当你成为某种幻象的牺牲品,你就在惩罚你自己。法则(达摩)、道就在那里,如果你的行动跟它保持和谐,你就觉得喜乐;如果你的行动违背它,你就觉得你自己处于痛苦之中;没有一个人坐在天上来惩罚你,你的罪恶并没有记录,那是不需要的,它就好像地心引力,如果你正确地走,地心引力是一个帮助,没有它,你无法走路,如果你走得不对,你将会掉下来,你或许会骨折,但没有一个人在惩罚你,它只是宇宙的法则,它只是地心引力,它是「非人的」地心引力。

  如果你走得不对而掉下去,你将会骨折,如果你走得对,你就能够使用地心引力,那个能量可以被错误地运用,也可以被正确地运用。当你把你自己感觉成一个波浪,你是在违反宇宙的法则,你是在违反真实的存在,那么你将会为你自己创造出痛苦,「业(Karma)的法则」的意义就是如此。没有一个「法则的给予者」,神不是一个法官。成为一个法官是丑陋的,而如果神是一个法官,他一定会非常无聊,或者现在他一定已经发疯了。它不是一个法官,它不是一个法则的给予者,宇宙有它本身的法则,而基本的法则就是:成为真实的就是存在于快乐之中,成为不真实的就是存在于悲惨之中。

第二个技巧:

  不论你的头脑向内在或向外在漫游到哪里,就在这个地方,这个!

  「不论你的头脑向内在或向外在漫游到哪里,就在这个地方,这个!」这个头脑就是门——就是这个头脑。不论它漫游到哪里,不论它在想什么、沉思什么、梦想什么,就这个头脑、就这个片刻,就是门。这是一个非常革命性的方法,因为我们从来不认为一般的头脑就是门,我们以为要某种超级头脑,要像佛陀或耶稣的头脑才能够进入,我们以为他们有某种超人的头脑。就是你有的这个头脑、这个继续在做梦、继续在想象有关的或无关的思想的头脑、这个充满着丑陋的欲望、热情、愤怒、贪婪以及所有被谴责的东西的头脑、这个超出你的控制,将你拉到东又拉到西,推到这里又推到那里,经常是一个疯人院的头脑,就是这个头脑,经文说,它就是门。不论你的头脑漫游到哪里,不论哪里,记住:客体是无关的,不论你的头脑漫游到哪里,内在或外在,就在这个地方,「这个!」

  有很多事情必须被了解,第一,平凡的头脑并非如我们所想象的那么平凡,平凡的头脑并非跟宇宙的头脑不相关的,它是它的一部分,它的根深入存在的中心,否则你无法存在,即使罪人也植根于神性,否则他不能够存在,即使魔鬼存在,他也不能没有神性的支持而存在。

  存在本身之所以可能,只是因为它根入每一个人。你的头脑在做梦、在想象、在漫游、在紧张、在极度的痛苦之中、在悲惨之中,不论它怎么活动,不论它移动到哪里,它都保持根入「整体」,否则它是不可能的,你不能够离开「存在」,那是不可能的,就在这个片刻,你根入于它。

  所以要怎么办呢?如果就在这个片刻我们植根于它,那么它在自我主义者的头脑看起来是无事可做的,我们已经是神性,所以为什么要小题大作呢?你植根于神性,但是你没有觉知到那个事实,当头脑在漫游,有两样东西——头脑和漫游;头脑里面的客体和头脑本身;飘浮在天空中的云和天空本身。

  有两样东西:云和天空。

  有时候或许会发生一个情况,天空中有很多云,然后天空就消失了,你看不到天空,但即使你看不到它,它也没有消失,它不可能消失,没有办法使天空消失,它是存在的,不管它是隐藏起来的或是没有隐藏起来的,看得见的或是看不见的,它一直都在那里。

  但是云也在那里,如果你注意云,天空就消失了,如果你注意天空,那么云就只是偶发性的,它们来了又去,你不必太担心它们,它们来了又去,它们一直在来,也一直在去,它们丝毫都没有摧毁天空,它们丝毫都没有使天空变脏,它们甚至没有碰触到天空,天空依然保持处女状的。

  当你的头脑在漫游,有两样东西:一个是云、思想、客体、意象,而另外一个是意识,是头脑本身。如果你太过于注意那些云、那些客体、那些思想、那些意象,那么你就忘记了天空,你忘记了主人,而变得过分注意在客人。那些思想、意象、漫游等,都只是客人,如果你将自己集中在客人身上,你就忘掉了你自己的本性。改变你注意的焦点,从客人转到主人,从云转到天空,很实际地去做它。

  一个性欲升起,这是一个云,或者想要有一个更大房子的贪婪升起,这也是一个云,你的心神会变得被它所占有,以致于你完全忘记它是对谁升起的、是对谁发生的、是谁在它的背后?这个云是在什么天空中移动?记住那个天空,突然间,那个云就会消失,你只需要改变你的焦点,从客体转到主体,从外在转到内在,从云转到天空,从客人转到主人,只要改变焦点。

  临济禅师在讲道,有一个人从人群中说:「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我是谁?」临济停止说话,每一个人都很警觉地在注意,不知道他将会给予什么样的答案!但是人没有回答,他从他的椅子上走下来,走到那个人的耳边,所有群众都非常警觉地注意着,他们甚至不敢呼吸,他到底要做什么,他本来应该可以从椅子那边回答,而不需要走下来。那个人变得害怕,临济禅师带着一副穿透的眼睛走向他,他抓住那个人的领子,使他震撼了一下,然后告诉他:「闭起你的双眼!记住,是谁在问这个'我是谁'的问题?」那个人闭起眼睛,当然他是害怕的,他向内走去找寻是谁问了这个问题,然后他就不回来了。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等待、又等待。他的脸变得很宁静、很镇静,几乎完全静止,然后临济禅师就必须再度摇撼他:「现在走出来,然后告诉每一个人'我是谁!'」那个人开始笑,然后说:「这是一个多么神奇的回答方式,但是现在如果有人问我,我也会这样做,我不能够回答。」

  那只是一个焦点的改变,你问「我是谁?」这个问题,你的头脑集中在问题上面,而答案就隐藏在那个问题背后的发问者里面,改变那个焦点,回到你自己。

  这段经文说:「不论你的头脑向内或向外漫游到哪里,就在这个地方,这个!」从客体移到头脑本身,那么你就不再是一个平凡的头脑。因为客体的缘故,所以你才变得平凡,当你回到头脑本身,突然间,你自己就变成一个佛,你已经是一个佛,只是被很多云所覆盖,你不仅被那些云所覆盖,你还执着于你的云,你不允许它们移动,你认为那些云是你的财产,你以为你有越多越好,你以为你有越多,你就越富有,而你的整个天空、整个空间,都只是隐藏起来的。就某种方式而言,它已经消失在云里面,而云已经变成了你的生命,属于云的人生就是世界。

  这个焦点的改变甚至可以立刻发生,它一直都是立即发生的,我不是说你不需要做任何事,然后它就会突然发生,你必须做很多,但是它从来不是渐渐发生的,你必须做了又做,做了又做,然后有一天,突然间,有一个片刻会来临,当你就处于那个要蒸发的温度上,突然间,水就不见了,它已经蒸发了。突然间,你就不在客体里面,你的眼睛并没有集中在云上面,突然间,你已经转向内在,而进入了内在的空间。

  它从来不会渐渐地发生,它从来不会说你眼睛的一部分已经转向内在,而另外一部分跟着外在的云,不!它不是以百分比来发生的,它不会说:现在你已经变成百份之十的内在和百份之九十的外在,或是百份之二十的内在和百份之八十的外在,不!当它发生,它就是百份之百的发生,因为你的焦点集中是无法分开的,要不然就是你看到客体,要不然就是你看到你自己;要不然就是世界,要不然就是婆罗门。你能够回到世界,你也能够再度改变你的焦点,你是主人,真的,唯有当你能够如你喜欢地改变你的焦点,你才是主人。

  我记得有一个西藏的神秘家,他的名字叫做马帕

  (Marpa),当他成道,当他变成一个佛,当他转向内在,当他接触到内在的空间,接触到那无限的,有人问他:「马帕,你现在如何?」马帕的回答是很特别的、是料想不到的,没有一个佛曾经那样回答,马帕说:「跟以前一样地悲惨。」那个人觉得很迷惘,他说:「跟以前一样地悲惨?」但是马帕笑了,他说:「是的,但是有一个差别,而那个差别就是:现在那个悲惨是我自己能够控制的,有时候只是为了要尝一下世界的滋味,我的头脑才向外移,但是现在我是主人,在任何片刻我都能够走向内在,而在两极之间移动是很好的,这样,一个人就可以保持活生生的,我想移动到哪里就移动到哪里!」马帕说:「现在我能够移动,有时候我进入悲惨,但是现在那个悲惨已经不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东西,而是我发生在它们上面,但我保持不为所动。」当然,当你自愿地移动,你就能够保持不为所动。

  一旦你知道如何改变你的焦点到内在,你就能够回到世界,每一个佛都曾经回到世界,他也会集中在外在,但是如此一来,那个内在的人已经有了一个不同的品质,他知道那是他的焦点集中,这些云都被允许去移动,这些云不是主人,它们无法支配你,你允许它们存在,而那是美好的,有时候,当天空充满了云,那是很美的,云的移动是很美的,如果天空保持它本身,它可以让云移动。唯有当天空忘掉它自己,而只有云存在,问题才会产生,那么每一样东西都变成丑陋的,因为那个自由已经消失了。

  这一段经文是很美的,「不论你的头脑向内在或向外在漫游到哪里,就在这个地方,这个!」这段经文在禅的传统里面被使用得很深入,禅说:你平凡的头脑就是佛的头脑,当你在吃东西的时候,你是一个佛,当你在睡觉的时候,你是一个佛,当你在从井里提水,你也是一个佛,你是一个佛!当你在从井里提水,当你在吃东西,当你躺在床上,你是一个佛,简直不可思议!它看起来令人迷惑,但它是真理。

  如果当你在提水的时候你只是在提水,如果你不会从它产生出任何问题,而只是提水,如果你的头脑没有被云所覆盖,而天空是空的,如果你只是在提水,那么你就是一个佛。吃东西的时候只是吃,而不要做任何其它事情。当我们在吃东西的时候,我们在做千千万万件事情,头脑或许根本就不在这里,你的身体或许就像机器人一样地吃,而你的头脑或许在其它某一个地方。

  前几天有一个大学生在这里,他的考期快到了,所以他来问我:「我非常混乱,而我的难题就是:我爱上一个女孩子,当我跟那个女孩子在一起,我就想到我的考试,当我读书的时候,我就只有想到我的女朋友,所以要怎么办?当我在读书的时候,我并不在那里,我在我的想象中跟我的女朋友在一起。而当我跟我的女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没有真正的跟她在一起,我一直在想我的问题,一直在想着即将来临的考试,所以每一件事都变得一团糟。」

  每一个人就是这样在变成一团糟,这种情形不仅发生在那个男孩身上。当你在办公室的时候,你就想到家里;当你在家里的时候,你就想到办公室。你不能够做这么一件魔术般的事。当你在家里的时候,你只能够在家里,你不能够在办公室,如果你在办公室,你是不健全的,你是发疯的,那么每一样东西都会进入每一样另外的东西,那么就没有一样东西是清楚的,这样的头脑是一个问题。

  当你从井里打水,当你从井里带水出来,如果你只是在做这个单纯的行为,你就是一个佛。有很多次,如果你去到禅师那里问他们:「你是怎么做的,你的实践是什么?你的练习是什么?你的静心是什么?」他们会说:「当我们觉得想睡,我们就睡,当我们觉得饿,我们就吃,一切就是如此,没有其它的练习。」但这是非常费力的,它看起来很简单,如果当你吃东西的时候你能够只是吃,当你坐着的时候,你能够只是坐着,其它任何事都不要做,如果你能够停留在那个片刻,而不要从它走开,如果我们能够融入那个片刻而没有未来、没有过去,如果现在这个片刻就是唯一的存在,那么你就是一个佛,这个头脑就变成一个佛的头脑。

  当你的头脑在漫游,不要试图去阻止它,而要觉知到那个天空,当头脑在漫游,不要试图去阻止它,不要试图去将它带到某一个点,带到某一个集中的点,不!让它漫游,但是不要太过于注意那个漫游,因为不管你赞成或反对,你都是在顾虑那个漫游。

  记住天空,允许漫游,而只要说:「好,它只是一个在路上的交通。」有很多人在走这条路或那条路,在头脑里面也有同样的交通在继续着。「我只是天空,而不是云。」——感觉它,记住它,停留在它里面,迟早你将会感觉到那个云流动的速度缓慢下来,而云与云之间的距离加大,它们变得没有那么暗、那么浓。当那个速度已经降下来,它们之间的距离就可以被看到,天空就可以被看到。继续把你自己感觉成天空,而不是云,迟早有一天,当你的焦点真正向内,云将会消失,那么你就是天空,永远纯净的天空,「永远都是处女」的天空。

  一旦你知道了这个处女性,你就能够回到云,回到云的世界,然后那个世界就有它本身的美,你可以进入它,但是,如此一来你是一个主人,世界并不是不好的,世界成为主人,那才是问题,如果你是主人,你可以进入世界,那么世界有它本身的美,它是美的、它是可爱的,但是你必须成为一个内在的主人才能够知道它的美和它的可爱。

第三个技巧:

  当透过某一特定的感官活生生地觉知时,保持停留在那个觉知当中。

  「当透过某一特定的感官活生生地觉知时,保持停留在那个觉知当中。」你透过你的眼睛来看,记住,你透过你的眼睛来看。眼睛是不能够看的,是你透过它们来看,那个「看者」隐藏在背后,眼睛只是一个开口、一个窗户,但是我们一直认为我们是借着眼睛在看,我们一直认为我们是借着耳朵在听,没有人曾经借着耳朵在听,是你透过耳朵在听,而不是借着耳朵在听,那个「听者」隐藏在背后,耳朵只是接受器官。

  我碰触到你,我给你一个爱的碰触,我打你一下,手并没有在碰触你,是我透过手来碰触你,手只是工具性的,所以可能有两种形式的碰触:当我真正碰触你,或者我只是在避免那个碰触,我能够以避免碰触的心情来碰触你的手,我或许不在我的手里,我或许在退缩。尝试这个,你将会有一个不同的、遥远感觉。将你的手放在某人身上,然后缩回你自己,一只死的手会在那里,但是你不在那里。如果别人是敏感的,他将会感觉到一只死的手,他会觉得被侮辱了,你在欺骗,你只是显示你在碰触,但是你并没有真正在碰触。

  女人对这个非常敏感,你无法欺骗她们,她们对碰触、对身体的碰触有更深的敏感度,所以她们知道。或许先生正在谈论一些很美的事,他或许买了花回来,然后说:「我爱你」,但是他的碰触可能显示出他的心并不在那里,对于你的心有没有跟她们在一起,女人有一个直觉的感觉,要欺骗她们是困难的,除非你是一个主人,除非你是你自己的主人,否则你无法欺骗她们,但是一个主人不会想变成一个先生,困难就在这里。

  任何你所说的都将会是假的,你的碰触会将它显示出来。小孩子非常敏感,你无法欺骗他们,你可以拍拍他们,但是他们知道这是一个没有用心的拍打,如果你的手不是一个流动的能量、一个爱的能量,他们会知道,那么他就好像一个死的东西在被使用。当你完全在你的手里,当「你」在移动,当你存在的核心来到了你的手,当你的灵魂有在那里,那么那个碰触就会有不同的品质。

  这段经文说:感官只是门,只是接收站、媒介、工具、接收器,你隐藏在后面。「当透过某一特定的感官活生生地觉知时,保持停留在那个觉知当中。」当听音乐的时候,不要把你自己忘在耳朵里,不要把你自己丧失在耳朵里,记住那个隐藏在背后的觉知,要警觉!「当看到某人……」尝试这个:你现在就可以尝试它,注意看着我,什么正在发生?你可以用眼睛注视着我,当我说「用眼睛」,它意味着你没有觉知到你隐藏在眼睛的背后,你可以透过眼睛来看我,当我说透过眼睛,那么眼睛只是介于你和我之间,你站在眼睛的背后,透过眼睛来看,就好像一个人透过窗户或眼镜来看。

  你曾经看过银行员从他的眼镜上面看吗?他的眼镜已经滑到了鼻子上面,而他以这样在看。以那种方式来看我,以那种方式朝着我看,好像你从眼睛的上面来看,好像眼睛已经向下滑到你的鼻子上,而你站在后面看着我,突然间你会感到一个品质的改变,你的焦点改变了,你的眼睛变成只是门,这变成一个静心。

  当你在听的时候,只要透过耳朵来听,而保持觉知到你内在的中心。当你碰触的时候,只要透过手来碰触,而记住那个内在的、隐藏在背后的。从任何感官,你都能够有一个内在中心的感觉,每一个感觉都能够进入到内在的中心,它必须向内在的中心报告,那就是为什么当你看着我、听着我,当你有透过眼睛来看我,透过耳朵来听着我,在你内在的深处你知道,你在看的和你在听的是同一个人。

  如果我有某一种身体的味道,你也会闻到它,那么就有三个不同的感官来向中心报告,那就是为什么你能够协调,否则那将会是困难的,如果你的眼睛看,而你的耳朵听,那么将很难知道,你在看和你在听的是同一个人或是两个不同的人,因为这两个感官是不同的,它们从来不会合,你的眼睛从来不知道你的耳朵,而你的耳朵也从来没有听过你的眼睛,它们互相不知道,它们从来不会合,它们甚至从来没有互相介绍过。

  所以,每一样东西是如何变成综合的?耳朵会听、眼睛会看、手会碰触、鼻子会闻,而突然间在你里面的某一个地方,你知道这是同一个人在听、在看、在碰触、在闻,这个「知者」跟感官是不同的,每一个感官都向这个「知者」报告,而在这个「知者」里面,在这个中心,每一样东西都被汇总而变成一体,这是奇迹般的。

  我是一体的,在你外面,我是一体的!我的身体和身体的「在」、我身体的味道、对我的谈话等是一体的,而你的感官会将我分开,如果我说了些什么,你的耳朵将会报告,如果有某种味道,你的鼻子将会报告,如果我可以被看见,你的眼睛将会报告,它们会将我分成好几个部分,但是在你里面的某一个地方,我还是会变成一体,我在你里面变成一体的那个地方就是你存在的中心,就是你的觉知,而你却完全把它给忘了,这个忘却就是无知,而那个觉知将会打开自我了解之门,你无法以其它任何方式来知道你自己。

  「当透过某一特定的感官活生生地觉知时,保持停留在那个觉知当中。」保持跟那个觉知在一起,保持停留在那个觉知当中,保持警觉,刚开始的时候,那是困难的,我们会一直进入昏睡之中,而透过眼睛来看似乎是费力的,以眼睛来看是容易的,刚开始的时候你会感到某种紧张,如果你试着透过眼睛来看,不仅你会感到紧张,那个被你看的人也会感到紧张。

  如果你透过眼睛注视着某人,他会觉得好像你在侵犯他,好像你在做一些不礼貌的事,因为如果你透过眼睛来看,别人将会马上觉知到你的行为不适当,因为你的看将会变成一种穿透,你的看将会进入很深,如果它来自你的深度,它将会穿入别人的深度,那就是为什么社会有一个隐含的安全措施。不要太深入地看任何一个人,除非你处于爱当中,如果你在爱当中,你就能够深入地看别人,你能够穿透到深处,因为别人不会害怕,别人可以是赤裸的、完全赤裸的,别人可以是易受伤害的,别人可以对你敞开,但是平常如果你不是处于爱当中,你就不被允许直接去看,你就不被允许去看穿别人。

  在印度,一个能够以穿透性的方式来看别人的人就叫做路奇恰(luchcha),路奇恰的意思是「看者」,luchcha这个字来自lochan,lochan的意思是「眼睛」,而luchcha的意思是一个变成眼睛来对着你的人,所以不要以这样的方式来看一个你不认识的人,他会认为你是路奇恰。

  首先用一些客体来尝试,比方说一朵花、一棵树,或是晚上的星星,它们不会觉得被侵犯,它们也不会拒绝,相反地,它们将会觉得喜欢,将会觉得很好,而且感激。首先用它们来尝试,然后再用你所爱的人来尝试,比方说你的太太或你的小孩。有时候将你的小孩放在大腿上,然后透过眼睛来注视着他,那个小孩将会了解,他会比其它任何人更了解,因为他还没有被社会所污染,他的性格还没有变得异常,他仍旧是自然的,如果你透过眼睛来看,他将会感觉到深深的爱,他将会感觉到你的「在」。

  注意看你的爱人,或是你所爱的,然后渐渐地,当你得到那个感觉,当你对它变得更老练,你将能够注意看任何人,因为如此一来没有人会知道有人那么深地在看,一旦你通晓了这个艺术,通晓了这个能够一直很警觉地站在你感官背后的艺术,那么那些感官就不能够欺骗你,否则那些感官会欺骗你。

  在一个只是表象的世界里,它们欺骗了你,它们让你感觉那是真实的,如果你能够以感官来看,而且保持警觉,这个世界对你来讲将会渐渐变成是幻象的、是梦一般的,而你将能够贯穿到那个实质、贯穿到它最实质的部分,那个实质就是婆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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