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轮能量书2

 

第一章 灵妙体的紧张与放松

 

  人们一切紧张的来源都在于要“成为”些什么。人们一直尝试着要成为什么,没有人对自己本来的面貌感到自在。没有人愿意接受自己存在的状态,所有人都否认自己的本来面貌,紧抓着某种理想,希望成为理想中的样貌。所以,人类最根本的紧张就在于——“你本来的状态”以及“你渴望成为的状态”之间的差距。

 

  接受如你所是

  你渴望成为某种特定的样子。“紧张”意味着你不喜欢你此刻的状态,而渴望成为某种你所不是的状态,这两者之间的差异产生出紧张。不论你渴望成为什么样子,都不重要,你或许想变得富有、有名、有势,或者你想要的是自由与解脱,你想要具有神性、想要不朽,即使你渴望的是得到救赎、得到解脱,紧张依然会在那里。

  当你渴望的是某种未来才会实现的东西,当你所渴望的违反了你的本来面貌,你的渴望就创造出了紧张。当你实现理想的可能性愈小时,它所引起的紧张就愈大。一般说来,一个物质主义者的紧张会比一个宗教信徒的紧张少,因为宗教信徒往往在渴望那些无法达到、遥不可及的东西。当理想与现实的差距这么大时,只有极度的紧张才能填补。

  紧张意味着“此刻你所是的状态”和“你所想要成为的理想”之间的差距,如果两者差距很大,紧张就很大,如果差距小,紧张也小。如果两者之间根本没有差距,也就是说你很满意于现在你所是的状态,除了当下现在的你以外,你并不渴望成为任何其它的样子,那么,你的头脑就存在于这个当下,它没有什么需要紧张,因为你对于自己是怡然自在的,你活在“道”中。对我而言,当“此刻你所是的状态”和“你所想要成为的理想”之间完全没有差距时,你就是具有宗教性的,你就是活在法性(dharma)中。

  “此刻你所是的状态”和“你所想要成为的理想”之间的差距,有许多不同的层面。如果你的渴望属于肉体层面,那么你的紧张就是肉体层面的紧张。如果你期待某种特定的身体状态、某种特定的身材,如果你在肉体层面上期待自己有所不同,你的身体会产生紧张。人们总是希望自己变的更美丽,但结果是你的身体会开始紧张。这份紧张从你的第一个身体开始,从你的肉身体开始,如果这种情况长期持续下去,这份紧张会愈来愈深入散布到你其它的身体上、不同的层面上。

  如果你渴望的是精神上的力量,那么紧张会出现在你精神的层面上,并且开始散布到其它层面。这就像是往湖水扔下一颗石头,石头虽然只落在某个定点,但是它所产生的振动会一直不断地散布出去。紧张可以来自于七个身体中的任何一个身体,不论如何,紧张的根源都是一样的,所有的紧张都来自于“你此刻状态”和“你渴望成为的状态”之间的差距。

  如果你有某种特定的头脑状态,而你想改变、转变这个状态;如果你想让自己变得更聪明、更有才智,那么你就创造出了紧张。只有当我们能够完全接受自己时,紧张才会消失。不过,这种全然的接受就像是一种奇迹,它是唯一的奇迹;如果你能够找到一个完全接受自己的人,那才是真正令人讶异的事。

  存在本身并不紧张,紧张总是来自于各种假设,来自于各种目前并不存在的可能性。这个当下片刻没有紧张,紧张永远与未来有关。紧张来自于各种幻想。你可以想象自己是个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状态,这些透过想象而创造出来的可能性带来紧张。所以愈是会想象的人往往就愈充满了紧张,而这种想象也就变成了具有破坏性。

  想象也能够是具有建设性、创造性的。如果你把全部的想象力都集中在当下这个片刻,集中在此时此地,而不是未来,那么你能够把你的存在看成是一首诗歌。这么一来,你的想象就不会创造出各种期待与渴望,而是生活的一种方式,这种活在当下的情况是超越紧张的。

  动物不会紧张,树木不会紧张,因为它们不具有想象的能力。它们是位于紧张之下,而不是超越了紧张;它们的紧张只是一种潜能,还没有变成现实。动物与植物都还在演化的过程中,迟早有一天,紧张会在它们的内在爆发出来,它们会开始对未来有所渴望、有所期待。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它们的想象力迟早会开始活跃起来。

  能让幻想活跃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未来。你想象出某些情况,正因为想象出来的情况与现实不符,所以你必须想象出更多情况。就当下这个片刻而言,你无法想象任何与当下有关的现实情况,你怎么能够想象关于当下这个片刻的事情呢?你根本无须想象,这是你需要了解的一点。

  如果你能觉知地待在当下这个片刻中,你就无法活在你的幻象里,这么一来,你的想象力就能在当下这个片刻中自由地创造。

  你唯一需要的只是把焦点放在正确的地方;如果把想象力的焦点放在现实中,你的想象力就可以发挥创造力,发挥任何一种形式的创造。如果你是个诗人,它就会变成一种诗意上的爆发;诗歌从来不渴望未来,它表达的是这个当下的片刻。如果你是个画家,这份爆发会发生在你的绘画上,这个绘画呈现的不是你想象中的事物,而是你已经知道的事物,以及你经验过的生活。

  当你不生活在幻想中时,你就来到了当下。你可以表达它,或是进入宁静中。

  这份宁静不是经由后天修炼而出现的死寂,而是当下的一种表达。这个片刻是如此深沉,以至于只有宁静能够适度地把它表达出来,甚至连诗歌都无法表达,绘画也无法表达,除了宁静以外,没有任何一种其它的方式可以表达。这份宁静一点也不消极,相反地,它是一种活跃的绽放。因为,你内在某种东西绽放了,那是一种宁静地绽放,透过这份宁静,你的生命得到了充分的表达。

  你要了解,透过这个当下而表达出来的想象,既不是对于未来的幻想,也不是对过去的反抗,它所表达的不是已知的经验,而是正在发生的经验。它是你此刻活生生的经验,是你此刻内在的发生;它不是你过去的经验,而是当下活生生的经验。

  这么一来,你所经验到的事物与“经验”这个行动本身不再是两件不同的事情,它们是一体的同一件事。然后,画家就消失了,经验本身变成了绘画,经验表达出了自己。你不再是那个创造者;你就是创造力;你是一股活生生的能量。你不是诗人,而是诗。这个经验无关 于未来,也无关于过去;它既不来自于未来,也不来自于过去。这个片刻本身就是永恒,所有事物皆由此而诞生,那是一种绽放。

  这种绽放有七种不同的层面,就像是紧张也有七种层面一样,这种绽放存在于每一个身体中。比方说,当这种绽放发生在肉身体的层面时,你会成为美丽的,这份美有一种全新的品质。这份美不是形式上的美,而是一种无形的美;这份美不是肉眼所见的美,而是一种不可见的美。如果你能够感觉到身体上这样毫无紧张的片刻,你将会知道什么叫做健康,而那是你从来不知道的、实在的健康。

  我们所知道的健康都是一种否定的状态,当我们没有生病时,就说自己是健康的。可是,这是一种否定式的健康,只意味着身体没有疾病而已;这种健康没有任何正向的部分,只代表这个人没有生病而已。医学对健康的定义是:当你没有生病时,你就是健康的。然而,健康有其正面意义,它不只意味着没有疾病,也意味着“健康”这个状态的存在。

  只有当你的生活是一个片刻接着一个片刻的存在时,你的身体才会毫无紧张。如果当你吃东西时,吃的这一刻变成了永恒,那么过去与未来就消失了,而这个吃的过程也就成为所有的一切。这并不是你在做些什么,而是你已经变成了那个“行动”。然后,这个行动将不会产生紧张,而你的身体会感到满足。或者,当你在做爱时,如果你的性行为不只是释放身体的性冲动,而是一种爱的肯定、爱的表达,如果那个片刻是如此地全然、如此地彻底,你整个人完全沉浸于其中,那么你就会经验到身体中实存的健康。

  或者当你在跑步时,跑步成了你全部的存在,如果你和那些来到你身上感官觉受在一起,你不是与感觉分离,而是与它们一体;如果你的内在没有未来,你的跑步没有目标,或者你的跑步本身就是目标的话,你会经验到一种实在的健康,你的身体是毫无紧张的。在肉身体的层面上,你已经验到了一刻毫无紧张的生活。

 

  爱的渴求

  七个身体的每一个身体都有着同样的状况。要经验到第一个身体上毫无紧张的片刻是很容易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身体有两种可能的状态,一个是生病,疾病实际存在的状态,以及否定式定义的健康状态,也就是没有生病的状态。这两种状态是我们已经知道的,所以我们可以很容易去设想第三种可能性,那就是肯定式的健康。但是,要了解第二个身体——以太体之中毫无紧张的状态就有一点困难了,因为你对以太体是如此一无所知。当然,其中还是有些事情是你可以了解的。

  一般说来,梦多半是和第二个身体——以太体有关,所以我们平常提到梦的时候,所指的大部分是以太体的梦,如果你的肉身体一直生活在紧张里,它也会制造出很多梦。比如说,当你感觉饥饿或者你正在断食的过程里,一的肉身体会创造出某种特殊类型的梦。这是生理上的梦,与以太体无关。

  以太体有着它的紧张。我们所知道的以太体都是在梦里知道的,如果一个人的以太体是紧张的,那么他的梦会变成一种噩梦。结果,这个人现在连在梦里都是紧张的,那份紧张会一直跟随着他。

  以太体的第一种紧张跟欲望是否得到满足有关。每一个人都有着关于爱的梦,性是生理的现象,但爱不是。爱和肉身体毫无关系,它跟以太体有关,但如果爱没有得到满足,你的身体也会因此而痛苦。不只是你的肉身体有需求要被满足,你的以太体也有它的需求,它有它的饥渴,它也需要事物,而爱就是它的食物。

  我们不断地做着各种与爱有关的梦,但是我们从来不去爱。每一个人都梦想着爱,梦想着它应该是怎么一回事,应该跟谁相爱;然而每一个人都感到深深的挫折,我们要不是做着与未来有关的梦,就是挫折于过去,但我们却从来不去爱。

  当然,以太体也有其它紧张存在,只不过爱是总容易为人所了解的一种。如果你能够在这个当下的片刻中去爱,那么一种无紧张的状态会出现在你的以太体中。如果你有着许多对于爱的要求、期待、条件,那么你就无法在当下的这个片刻中去爱,因为,所有的要求、期待与条件都与未来有关。

  这个当下片刻是超越所有计划与期待的,它就是它此刻的状态。你可以对未来怀抱着期望,可以期待未来应该怎么样,然后,爱也变成了一种“应该”,永远都有着应该如何如何的“应该”。只有当你的爱不是要求、也不是期待时,你才能够在这个当下片刻中去爱,也唯有如此,才会是无条件的爱。

  如果你只爱某个特定的人,而不爱其它人,你也无法在这个当下去爱。如果你的爱是一种关系,而不是发自内在的状态,你无法在这个当下去爱。那是一种非常微妙的条件,就像是如果我说我只爱你,那么当你不在的时候,我就不爱了。那么,一天之中有二十三个小时我都处在不爱的状态,只有当我跟你在一起的那一小时,我才会爱。这是不可能的,你不可能一会儿在爱里,一会儿又不在爱里。

  如果我是健康的,那么我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会是健康的,不可能这一个小时是健康的,而另外二十三个小时是不健康的。健康不是一种关系,它是一种存在状态。

  爱不是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它是你内在的状态。如果你爱,你会爱每一个人,而且不仅是爱人,你也会爱一切事物,爱会从你身上流动到物体上。即使当你独自一人时,即使没有其它人存在,你也会爱。爱就 像呼吸一样,如果我坚持“只有当我跟你在一起,我才呼吸”,那么我会死亡。呼吸不是一种关系,它与任何关系都无关。对以太体而言,爱就像呼吸一样,爱是以太体的呼吸。

  你要不是去爱,不然就是不爱。到目前为止,人类所创造出来的爱是极度危险的爱,连疾病所制造出来的种种荒谬、不合理,都没有所谓的爱制造的多。由于这种对于爱的错误观念,整个人类都变得病态。

  如果你能爱,且不论对象是谁,你也真的去爱,那么你的第二个身体会拥有健康的感觉、一种真实存在的自在。那么,你就再也不会做噩梦,而你的梦会变成一种诗歌。那么,某些事情会开始发生在你的第二个身体中,芬芳不仅会弥漫你全身,也会散布到他人身上。不论你人在哪里,你爱的芬芳都会不断地散布出去,当然,爱自然会得到响应与回响。

  真正的爱从来不是来自于自我。自我总是在要求权力,所以即使当你爱的时候——你的爱也不是真的,它只是自我的一部分——注定会是一种暴力。每当人们爱的时候,那种爱是一种暴力、一种战争,父亲和儿子,母亲和女儿,丈夫和妻子,他们不是彼此相爱的人,而是彼此的敌人。他们不断地彼此对抗、争吵,然后当他们不争吵的时候,我们就称之为爱;这种爱的定义是否定式的,它只不过是两次战争之间的一点空档、一小段和平。

  事实上,在两次战争之间是不可能有和平的,这种所谓的和平不过是战争要爆发之前的一种准备罢了。先生与妻子之间根本没有和平、没有爱,被称为爱的片刻只是战斗爆发的准备而已。我们以为在两次疾病之间会有健康的时候,也以为在两次战争之间会有爱的时候,但那不是爱,那只是战争与战争之间的空档。一个人不可能持续地抗争二十四小时,所以在某些空档的时候你开始爱你的敌人。

  爱永远不可能是一种关系,爱只会是一种内在的状态。如果爱是以一种内在状态的方式来到你身上时,那么你的第二个身体——以太体——会变得自在、不紧张,它会是放松的。还有其它原因会让第二个身体紧张起来,我现在提及的是人们最容易理解的原因,大多数人都认为自己知道爱,我们可以就这个主题有所谈论。

  第三个身体是星光体,它有它自己的紧张。这些紧张不仅跟你的这一世有关,还跟你许多的前世有关。第三个身体中的紧张来自于所有你曾经做过的事,以及曾经渴望过的东西。你所有的渴望,你千百万世以来不断重复的渴望,都在你的星光体中,你一直在渴望着。你渴望什么并不重要,重点是你的渴望一直在那里。

  星光体中储存着你的所有渴望、你全部的欲望,所以,星光体是你存在里最紧张的部分。当你进入静心之后,你会开始觉知到星光体的紧张,因为静心是从第三个身体开始的。那些透过静心而觉知到这些紧张的人来到我这里,他们说:“自从我开始静心之后,我变得更紧张了。”事实上,并不是紧张变多了,而是你现在觉知到它们了。现在,你开始经验到一些以前从来不会觉知到的。

  这就是星光体的紧张,它们是你许多过去世中最核心的部分,没有任何一种特定的形容词能够描述。关于这些紧张,无论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你只能去经验它们,把它们活出来。

  欲望本身就是一种紧张。我们一直都充满了各种欲望,不是这个就是那个,有些人甚至渴望无欲,事情就变的更荒谬了。在第三个身体中,也就是在星光体之中,你可以渴求无 欲。实际上,对无欲的渴望是一种最强烈的欲望,它是你目前所是的状态以及你渴望成为的状态中,创造出最大的距离。

  所以,就是如其所是地接受你的欲望,明了你许多世以来一直有着许多欲望。你曾经有过这么多的欲望,而且不断地在累积。对于第三个身体,对于你的星光体,就是接受你的 欲望,接受它们本来的状态,不要抗争,不要创造出一个反对欲望的欲望。就是接受它们,并且知道自己确实充满了欲望,和它们放松地在一起。唯有如此,你的第三个身体才有可能放松下来、不再紧张。

  如果你能够接受内在已经存在的无数欲望,不去创造出另一个反对欲望的欲望;如果你能身处在无数欲望之中,因为它们是你所有累世的过去;如果你能够按照它们本来的样子来接受它们;当你的接受是如此全然时,在那一瞬间,所有 欲望都会消失。它们再也无法存在了,它们之所以能够存在,是因为一直有个基石存在——那就是你不断地渴望那些并不存在的东西。

  你渴望的是什么并不重要,那是无关紧要的,即使你渴望的是无欲,你渴望的基石在那里,你所有的欲望也都会在那里。如果你能够接受你的 欲望,你就可以创造出没有欲望的片刻,你能够接受欲望的本来样貌,那么你就没有什么可欲求的了;欲望不见了。你需要接受事情本然的状态,你需要接受你的欲望,然后,即使你没有做什么, 欲望都会自行消失;而你的星光体会变得自在,来到一种肯定性的健康状况。只有如此,你才能够往前一步来到第四个身体。

 

  不做选择的觉知

  第四个身体是心智体。就像星光体中有很多欲望一样,心智体中有的是思想:彼此相互矛盾的思想,许许多多错综复杂的思想,每一个思想都认定自己是完整的,每一个思想占据你的方式,也都仿佛它们是完整的。第四个身体中的紧张是由思想所造成。当你没有思想时,你的第四个身体会是健康、自在的,我所说的没有思想不是睡着,也不是无意识,而是一种没有思想的意识状态。可是,要如何才能够清醒、觉制又没有思想呢?

  每一个片刻,都会有一些新的思想诞生出来。每一个片刻,都会有一些来自过去的事情干扰着你现在的事件。

  曾经你是一个社会主义者,现在你是一个天主教徒,此外,你还有一些别的信仰,但是你仍然无法丢掉社会主义的过去,它留存在你的内在。你可以改变思想,但是那些被抛弃的思想会一直停留在那里。你无法清除它们,它们会进入到你的内在深处,进入到你的潜意识中。它们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因为你已经抛弃它们了,但是它们会一直停留在那里,等待着适当的时机再度出现。

  机会总会出现,有时候甚至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出现了,你又会再度变成一个社会主义者,然后再变成一个天主教徒。这种情况会不断地反复持续下去,创造出极度混乱的状态。对心智体而言,紧张的意思就是混乱;矛盾的思想、经验、期望,最后形成一个混乱的头脑。当你试图超越这一团混乱时,你的头脑只会变得更加混乱而已,因为,从混乱的状态中不可能诞生出清明、毫无混乱的状态。

  你是混乱的,而灵性上的探索会为你的混乱创造出一种新的向度。你所有的混乱仍然停留在那里,只不过现在又加上了另一种新的混乱。你碰到一个上师,然后碰到另外一个上师,然后又碰到另外一个上师,每一个上师都为你带来新的混乱。你旧的混乱仍然还在那里,而新的混乱又不断地增加,你会变得像是一所疯人院。这就是发生在第四个身体,也就是心智体的情况。在第四个身体中,混乱就是紧张。

  要如何才能够停止混乱呢?要让混乱消失,只有当你不偏好某种思想,而否定另一种思想时才有可能。当你不再否定任何东西时;当你不因为偏好宗教而否定社会主义;当你不因为偏好无神论主义而否定上帝时,你才能停止这一切的混乱。如果你接受你思想中的所有一切,不做任何选择时,紧张也就消失了。如果你继续不断地选择,你的紧张只会变得愈来愈深。

  你的觉知必须是毫无选择的,你需要觉知到你所有的思想过程、所有的混乱。当你开始觉知到它们时,你会知道它们只是一团全然的混乱而已,其中没有什么值得做出选择的,你需要抛弃的是整栋房子。一旦你知道它们都只是一团混乱时,那么,任何时候你都能够抛弃掉那栋房子;要抛弃它们不再困难。

  所以,你需要开始觉知到你的整个头脑,不要选择,要毫无选择地觉知。不要说“我是一个无神论者”或是“我是一个有神论者”,不要说“我是一个基督徒”或“我是一个印度教徒”。不要选择!只要觉知到有时候你是一个无神论者,有些时候你又是一个有神论者;有时候你是一个基督徒,而有些时候你是一个社会主义者;有时候你是一个圣人,有些时候你是一个罪人。有时候某个意识形态会吸引住你,而有时候你又被另一种意识形态所吸引,这些都只是一时的兴起而已。

  你需要完全觉知所有的一切。当你能够觉知头脑的整个过程时,那也是你能够放掉对头脑认同的时候。那么,你就不再会认同于你的头脑了,那会是你第一次知道自己是纯粹的意识,而不是头脑,头脑对你而言会变成一个客体。就像是你能够觉知到其它人,觉知到房间里的家具一样,你也会开始觉知到你的头脑、你的心智历程。然后,你会知道你就是这份觉知,而不再认同头脑。

  第四个身体的困难,也就是心智体的困难在于:我们对于头脑的认同。如果你的身体生病了,而有人说你病了,你不会感到生气。可是如果你的头脑生病了,有人对你说:“你的头脑有病,你看起来神志不清。”你会非常生气。为什么呢?

  当有人说“你的身体好像生病了”的时候,你会觉得他在同情你。但是如果有人说“你的头脑有问题”,像是“就你的头脑而言,你好 像出了些问题,你看起来有些神经质”时,你马上就会生气,这是因为你对头脑的认同,远比自己对身体的认同还来得深。

  你能够感觉自己和身体是分离的。你可以说:“这是我的手。”可是你不会说:“这是我的头脑。”因为你一直认为:“我的头脑就代表着我。”如果我要帮你的身体动手术,你会让我动这个手术,但是,你不会愿意让我为你的头脑动手术。你会说:“不,这太过分了!我会失去我的自由。”你是这么深地认同你的头脑,你认为“头脑就是我”,你变得再也不知道超越头脑的东西,你极度的认同它。

  我们知道有些东西是超越了身体的,那就是头脑。那就是为什么我们还可能放掉对身体的认同,但是,却不知道任何超越了头脑的事物。只有当你开始觉知到自己的思想时,你才会开始了解头脑只不过是一个思想的过程、一种不断的累积、一种机械化的运作、一个储藏库,一台储存你过去经验、学习与知识的计算机。头脑不是你,没有了头脑,你还是能够存在。你可以操作你的头脑,你可以改变它,甚至抛弃它。

  现在,有一种新的可能出现了。有一天,甚至连你的头脑都能够被移植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就像是心脏能够移植一样,迟早有一天,记忆也能够被移植出去。这么一来,一个即将死亡的人不会真的完全死去,至少他的记忆可以被保存下来,移植到另一个孩子身上。这个孩子会得到这个人的全部记忆,他会开始谈论他从来没有经验过的体验,他会说:“我已经经验过了。”不论那个已经死亡的人知道些什么,这个孩子也都会知道,因为那个死者的整个头脑移植给他了。

  这样看起来似乎很危险,不过我们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因为如此一来,我们就会失去了对自己的认同:我们就是我们的头脑!但是对我而言,这种事情还是有着可能性,或许,一个新的人类能够就此诞生。我们可以觉知到头脑,那是因为——头脑不是我们。

  头脑不是“我”;头脑就像是肾脏一样,都是身体的一部分。我可以透过移植而得到一个新的肾脏,而我仍然是同一个人,没有什么变化,同样地,我也可以透过一个移植的头脑,毫无变化地继续生活下去。我可以继续当我曾经是的那个旧的“我”,只不过现在多增加了一个新的头脑。头脑其实不过是一种机械装置而已,但由于我们对头脑认同,许多紧张因而产生了。

  对第四个身体而言,觉知就是健康,而不觉知就是疾病;觉知就是放松,而不觉知就是紧张。由于思想,以及你对头脑思想的认同,所以你一直生活在思想之中,而在你和自己真实的存在之间创造出了一道障碍。

  你的身旁有一朵花,可是你永远无法了解它,因为你会去思考它。花会凋谢,而你会继续思考关于这朵花的事情。思考在你和你的经验之间创造出一层隔阂,那层隔阂看起来像是透明的,但是,它并不真的那么透明,它的透明只是一种假像。

  比如说,你现在在听我说话。但是,很有可能你们并没有真的在倾听我说话。如果你们开始在思考我所说的话语,那你就已经停止倾听了,你不是在我之前就是在我之后,而不是和我在一起。你要不是在你的头脑里重复着我过去所说的话,不然就是根据我过去所说的话在投射未来,不论如何,你头脑里所转的不会是我这个片刻正在说的话语。

  你甚至可以分毫不差地重复我所说的话,你头脑里的机械装置记录下了那些话语,它可以重复我所说的话,把它们再复制出来。然后你会说:“如果我没有倾听你所说的话,我怎么能够复制出它们呢?”一台录音机可以录下我说的话,但那不是倾听。或许你人在这里,或许你的人根本是心不在焉的,不论如何,你的头脑都可以 像机器一样不断地运作;你的人根本是不必要的,你可以一边不断地思考,耳朵一边不断地听。你的头脑,你的第四个身体、心智体已经成为一道障碍。

  这道障碍就矗立在你和存在之间,每当你一碰触到些什么,你就远离了你的经验;每当你一看到些什么,你就远离了。我用我的手握住你的手,这是一件真实存在的事情,然而,很可能你的人根本不在那里,这么一来你就错过了。你或许知道我的手,你或许碰触到、经验到我的手,但当时你却在你的思想里。

  在第四个身体上,一个人需要觉知到他的思想过程,把这些思想当成是一个整体,不去选择,不去决定,不去批判,就只是觉知它。如果你能够变得觉知,你会开始放掉那些对头脑的认同,而不认同头脑的种种机械化反应就是放松。

 

  存在、意识和喜乐

  第五个身体是灵性体。对灵性体而言,它唯一的紧张就是对自己的无知。你一直都存在,但是你非常清楚知道“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你经历生活,你做这件事情,然后你又做那件事情,你到达这里,你又到达那里,但是这份对自己的无知一直都跟着你。它一直跟在你的后面,不论你怎么试着去遗忘它、逃避它,它都一直形影不离的跟着你。你没有办法逃避你的无知,你知道自己不知道,而这也正是第五个身体的疾病。

  那些在希腊特而菲城的人写了一本和当地神庙有关的书,书名叫做《认识自己》。那些人非常关心第五个身体,他们持续不断地在第五个身体上工作。苏格拉底一直反复地倡导:认识自己,他所关心的也是第五个身体。对第五个身体来说,对自己的了解是唯一的知识。

  对第五个身体来说,它的紧张就在于“知”和“无知”之间。

  你要记住,我说的是“知”和“无知”,而不是说知识和无知。知识,你可以从各种经典中去收集获得,但是你无法从任何地方收集得到“知”。许多人就是基于这种谬误、这种对于知识与知的误解,而盲目的四处搜寻着。“知”永远都会是你的,我没有办法把我的“知”传达给你,我能够传达给你的只是我的知识。经典传达知识,而不传达“知”。典籍可以说你是神,你是灵魂,你就是至高无上的自我,但这不是“知”。

  如果你紧抓着这种知识,那么你的内在会产生极大的紧张,而伴随着这些虚假的知识、外求得来的知识与信息所出现的,则是你那无知的感觉。你是无知的,但你同时又会觉得自己知道,这种状况会在你内在创造出极大的紧张。你最好还是保持是无知的,同时知道“我是一个无知的人”。这么一来,紧张虽然还是会在那里,可是不会那么强烈。如果,你能够不用从其它地方所获得的知识来欺骗自己,那么你就能够往自己的内在去寻找、去探索,如此一来,“知”会是可能的。

  因为,你至少可以肯定“你是存在的”。不论你是什么,你都存在,这一点是无法否认的。然后,你也是一个知道的人。或许你知道的是别人,或许你知道的只不过是个幻觉,也或许你所知道的并不正确,但不论你知道些什么,有两件事情是你绝对可以确定的,那就是你的存在和你的意识。

  但你还是少了第三件事情。如果一个人的核心状态能够用三个向度来表达,那会是存在、意识和喜乐。我们已经知道我们是存在的了,也知道我们是个有所知的人,我们是意识。现在,唯一缺乏的就是喜乐了。不过,当你开始往内在去寻找时,你也会开始知道第三件事情,那就是喜乐已经在那里了。你的存在的喜乐与狂喜已经在那里了,而且,当你发现到喜乐时,你也开始彻底地认识自己,认识你的存在、你的意识、你的喜乐。

  除非你发现到喜乐,否则你无法彻底地知道你自己,因为一个不快乐的人只会不断地逃避自己。我们的整个人生就是一次又一次的逃离自己,而所有人对我们都有着无比的重要性,因为他们的存在帮助我们逃离自己。那就是为什么我们永远把别人看得那么重要,甚至当一个人开始接触宗教时,他也会把上帝创造成另一个别人。然后,他又可以再去面对另外一个别人。他只不过是在重复同样的错误。

  在第五个身体的层面里,一个人对自己的寻找是往内在的,这并不是一种寻求,而是让自己待在“寻找”的过程中。

  一直到第五个身体,你都是需要的。一旦越过第五个身体之后,事情就会变得简单而自然了。

  第六个身体是宇宙体,它的紧张出现在你和无限的宇宙之间,出现在你个体的感觉、限制以及无穷尽的宇宙之间。即使在第五个身体的阶段中,你的存在都还是在你的灵性体之中,你终究还是一个人。而这个“人”到了第六个身体,就变成是第六个身体中的紧张。所以,为了能够放松地与整个宇宙在一起,为了与整个宇宙合而为一,你必须放掉你这个个体“人”的身份。

  耶稣说:“无论是谁,当他失去自己时,他也会找到自己。”这指的是第六个身体的境界。一直到第五个身体时,这句话还是无法理解,它完全违反了数学原理。但是从第六个身体开始,这是唯一的数学、唯一合理的可能性——失去自己。

  我们一直都在增强自己,让自我的结晶更强壮。一直到第五个身体,你都还携带着这个自我的结晶、自我与个性。如果你坚持自己必须是一个个体的话,你会停留在第五个身体的层面。所以,很多灵性的系统都只停留在第五个身体的层面。所有那些宣称灵魂有个体性,这种个体性甚至在解脱之后都还会持续的宗教系统,都停止在第五个身体的层面。他们说你是一个个体,你透过这份个体性而展现。这种系统不会有上帝、神的概念,这种概念是不需要的。

  上帝的概念只存在于第六个身体中。“上帝”、“神”意味着这整个宇宙的个体性,或者,另一个更好的说法是宇宙的非个体性。

  存在的并不是“我”,而是我内在的整体才让“我”得以存在。我只是这整个无限存在中的一个点、一个环节。如果太阳明天没有升起来,我就不存在了;我会无法存在,火焰会熄灭。我现在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太阳存在,虽然太阳距离我十分遥远,但是它依然与我连结在一起。如果有一天地球死了,正如许多植物曾经绝种一样,我也将无法继续存活下去,因为我的生命与地球的生命是一体的。所有的一切事物都是存在中的一个环节、一个点,我们不是岛屿,而是海洋。

 

  遗忘你的个体性

  在第六个身体的层面中,这种个体性的感觉是唯一的紧张,因为要保有这种个体性的感觉,你必须对抗着那种海洋般的感受。那是一种无限的感觉,一种没有开始也没有终点的感觉,那不是“我”的感觉,而是“我们”的感觉。而这个“我们”包含了一切所有,不仅包含了人,包含所有有机的生命体,更包含了所有一切存在的事物。这个“我们”就是存在。

  所以“我”是第六个身体中的紧张。你怎么能够失去“我”,怎么能够失去你的自我呢?虽然现在你还无法了解,但如果你到达了第五个身体,事情就会变得容易了。这就像是一个孩子非常执着于他的玩具,他无法想象自己怎么可以丢弃这个玩具。可是当童年结束时,玩具就被丢弃了,他再也不会把玩具找回来。一直到第五个身体,你的自我都有着相当的重要性,然而,一旦你超越了第五个身体时,你的自我会像是孩子曾经玩过的玩具,你就是很自然地把它扔了,没有任何困难。

  唯一的困难在于,如果你是以循序渐进的方式来到第五个身体,而不是以突然了悟的方式到达第五个身体,那么,要在第六个身体的阶段彻底扔下这个“我”会是困难的。所以在第五个身体之上的层面里,所有突发性的过程对你而言会变得很有帮助。在第五个身体之前,循序渐进的方式是比较容易的,可是一旦你越过第五个身体之后,反而会变成一种障碍。

  第六个身体中的紧张在于“个体性”以及“海洋般的意识”之间。那个水滴必须失去自己,成为汪洋中的一部分。事实上,它并不是真的失去自己,只不过从一滴水的立场来看,它似乎是失去了自己。但如果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当那滴水一旦消失进入海洋中时,它就得到了整个海洋。那滴水并不是真的失去了自己,相反地,它变成了海洋。

  第七个身体是涅盘体,它的紧张在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在第六个身体的层面上,求道的人已经消失了,但是整个存在还在。他还是存在着,只不过不是以一种个体形式存在,而是以整体宇宙的形式存在。存在仍然在那里。

  有些哲学和宗教系统就停在第六个身体的层面,停留在“神”或者“解脱”的概念上。第七个身体意味着连存在也消失、进入空无中;那不是失去自己,而是消失,存在变成了空无。然后,你就来到了最根本的源头,一切存在的源头;当存在消失成为空无时,也是回归到这个源头。存在来自于这个源头,空无则是回归源头。

  存在只是一个过程,它必须要回归。就像是夜晚跟随着白天来临,而白天又跟随着夜晚而来临。所以,存在之后跟随的是空无,而空无之后则跟随着存在。如果一个人想要彻底的知道,那么他就不应该逃避空无;如果他想知道这整个完整的循环,他也必须完成空无。

  宇宙本身还不是完整的,因为在宇宙之上还有着空无。所以,即使神也不是完整的,神只是整个梵天的一部分,神不是梵天,祂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梵天意味着所有光明和黑暗的结合、生命和死亡的结合、存在和空无的结合。神不是死亡,神只是生命;神不是空无,神只是存在;神不是黑暗,神只是光明。神只是这个存在中的一部分,而不是所有。

  要知道整体就必须成为空无,只有空无才能知道这整个整体。对第七个身体而言,整体就是空无,而空无也是唯一的整体。

  这些就是第七个身体中的紧张,从肉身体开始。如果你能够了解你肉身体的紧张、它的解脱与健康,那么你就能够轻易地去经验所有的七个身体。你在第一个身体中关于放松、自在的领悟,会成为你来到第二个身体的踏脚石。你如果能够对第二个身体有所领悟,能够感受到以太体全然自在的状态,那么,你就来到了通向第三个身体的阶梯。

  在每一个身体中,如果你能够来到它健康、自在的状态,那么下一个身体的大门会自动为你敞开。但是,如果你在第一个身体中失败了,要打开后面几道门会相当困难,甚至根本不可能。

  所以,你就是从第一个身体开始,而不要去想另外六个身体的事情。就是全然地生活在你的身体中,然后,你会突然发现有一道新的门在你面前敞开了。那么你就是继续往前迈进。不论如何,就是不要去思考关于其它身体的事情,否则它们会干扰你,制造出更多的紧张。

  所以,不管我说了什么——忘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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