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的宣言--到达解脱

翻译者李常膺

第一章 消失就是无我

1989年2月20日乔达摩佛厅

  钟爱的师父:

当天竺被问到丹霞烧佛的事件,他回答:「当天气冷的时候,我们围着烧着火的炉子坐着。」

  有个僧人继续追问:他是对的或错的呢?

  「当天气热的时候,我们坐在溪谷的竹林里。」天竺说。

  (五灯会元卷八)

  佛像被烧后的隔天,丹霞天然去见曾经是慧能徒弟及皇帝师父的南阳。当丹霞铺开他的坐垫,南阳说:「不需要。」

  丹霞往后走了几步。

  南阳说:「这样就对了。」

  此时,丹霞向前走了几步。

  南阳说:「这样不对。」

  丹霞绕着南阳走了一圈然后离开。

  南阳评论说:「过去的,黄金般的日子已经远去,而现在人们是如此懒惰。三十年后,很难再找到这样的人。」

  (景德传灯录卷十四)

  

  朋友们!

  是时候了,是适合提出禅的宣言的时候了

  西方的知识分子越来越熟悉禅,爱上禅,但他们仍试着从头脑来了解禅。他们还未了解禅和头脑完全不相关。

  要让你离开这个头脑的监狱是个庞大的工作。这不是一种智力哲学,完全不是一种哲学。也不是一种宗教,因为它没有虚构的事、谎言和慰藉。它是狮子吼。而禅所带给这个世界中最伟大的就是让一个人获得解脱。

  所有的宗教已经谈过关于丢掉你的自我--但它是一种奇怪的现象:他们要你丢掉你的自我,但自我只是神的一个影子。神是宇宙的自我,而自我是你的人格。就如同宗教认为神是存在的中心,而自我是你头脑和人格的中心。他们已经谈过关于丢掉你的自我,但除非神被丢掉,否则自我将不会被丢掉。除非影子或映像的来源被消灭,否则你无法丢掉它。

  所以好几世纪以来,宗教一直依据错误的理由说你应该摆脱自我。他们已经要求你丢掉你的自我,这样你就能臣服于神,臣服于教士,臣服于任何没有意义的事、任何神学、迷信和信仰。

  但是如果自我是神的映像,你就无法丢掉它。神是个谎言,在宇宙某处,而自我是一个在你头脑里面的谎言。你的头脑只是根据它自己的大小所反映出来的一个较大的谎言。

  宗教让人性处于一个巨大的两难:他们继续赞美神,而他们也继续谴责自我。所以人们处于一个非常分裂的状态,一个精神分裂的空间下。他们努力的要丢掉自我,但是他们越是努力,就越难丢掉--因为谁来丢掉自我?自我试着要丢掉它自己。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即使是所谓最谦虚的宗教人士,他们的自我只是变得更微妙,自我并没有被丢掉。你可以从你的那些圣人的眼睛里看到它。

  我的一个桑雅士去见U.G.克里希纳穆提,而因为他们有了争执,U.G.克里希纳穆提立刻变得很生气。而这些人喜欢U.G.克里希纳穆提告诉人们丢掉愤怒、贪婪和自我。但是如果你激怒他们…他们的宗教只是表面上的。内在藏着一个虚伪的自我,而当自我变得虚伪,它就变成有害的。因为你变得完全没察觉到它,它变的更危险,它进入到无意识的极深处。

  U.G.克里希纳穆提和J.克里希纳穆提住在一起十二年,而他从未提到他的名字。如果有人提起J.克里希纳穆提的名字,他立刻谴责J.克里希纳穆提--而无论U.G.克里希纳穆提说了什么,都只不过是把J.克里希纳穆提说的改述而已。他不能接受和J.克里希纳穆提住在一起十二年的事实的原因很简单。他接受的那一刻,然后你可以把他的谈论和J.克里希纳穆提的谈论相比,然后你将发现他们只是改述。他只是在重复和模仿,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些人在世界各地一直都存在。他们已经试过宗教告诉他们的,但是他们的努力无法移开那个影子。只要竹子的影子存在,除非你移开竹子,否则你无法移开它的影子。你无法直接移开那个影子;他们是副产品。如果竹子一直在那儿,影子就一直会在那儿。它们是无法捉摸的。

  我听过一个关于狐狸出现在它住的洞穴的故事...

  一大早,当太阳在狐狸背后升起,狐狸的影子变得很长。狐狸说:「我的天!我这么巨大吗?我几乎需要一只骆驼当作早餐!」然后狐狸开始寻找一只骆驼作为早餐。

  但是狐狸不知道如何找到骆驼。直到中午,太阳位在狐狸头上方,狐狸觉得非常饿。她看了一下她的影子,而影子不见了。

  影子并没有不见,它只是移到狐狸下面。无论狐狸到哪,影子就跟到哪--但这时候狐狸完全看不到。每个人都可以看到,但是她自己看不到。它只是移到狐狸下面。

  那就是发生在那些所谓的宗教人士。他们强迫自己的影子,自己的自我、愤怒、贪婪、野心进入到无意识。但是在无意识里,那些东西仍然存在,而且更危险,因为你没有察觉到它们。你以为它们不见了。

  在我的桑雅士和U.G.克里希纳穆提开始争执前,它只是一个伟大的圣人。如此沉默,如此平静。当争执开始,他害怕被抓到他不能回答问题,因此愤怒突然出现。他可能没有察觉到那个愤怒,但我的桑雅士帮助了他!他想要赶走那个桑雅士。

  这就是U.G.克里希纳穆提,一个不可信的,不真诚的人--但是你可能会落入陷阱,因为他一直重复美丽的措辞。他的记忆力很好,他的理解力也很好,但这都只是影子。

  即使J.克里希纳穆提本人,也常常只是因为看到我的桑雅士就变得很生气。我告诉过我各地的桑雅士,无论J.克里希纳穆提在哪里演讲,只要坐在前排。在那个时候桑雅士还穿着红袍,他们戴着放着我的照片的小盒子的串珠项链,所以他们绝对可以被认出来。

  在J.克里希纳穆提看到四处都是我的桑雅士的那个时候,他会忘记他打算要演讲的主题。他会开始谴责我以及桑雅士。这个人终其一生都在谈论觉知,而他却完全忘记这件事。而且那不只是唯一的一次…因为到处都是我的桑雅士。无论何处他将要演讲--在伦敦,洛杉矶,孟买,新德里,马德拉斯--无论何处他将要演讲,我的桑雅士就会在那儿,只是坐在前排。

  他是如此讨厌我以致于他看到桑雅士的时候,他会失去控制。有时候他甚至开始打他的头说:「你为什么来这?我是反对桑雅士的。」而我已经告诉过我的人:「快乐地笑!尽可能让他生气!那将会把那个藏在后面的本人带出来。」他甚至不能了解为什么这种情况都处都有,使得他无法集中思考。他会开始谴责我,谴责桑雅士,而且几乎变得神经质的。

  看到我的桑雅士在笑几乎就像往火里倒更多的油一样,然后他会变得越来越生气。他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些人没有被冒犯的感觉,而且相反地,他们在笑。他整个时间都因为桑雅士而被用掉。

  只需要有智力上的领悟就很容易谈论美丽的事。克里希纳穆提已经被通灵学会的人强迫了一个特定的烙印--通灵学会。那是个本世纪初的一个世界性组织,他们已经把J.克里希纳穆提准备好以作为一个世界导师。

  没有人可以准备任何人去成为一个世界导师,任何已经被准备的事将会是错的。他们几乎是以戒律的名义来折磨他。他们在他九岁的时候抓住他,而从那时起他不被允许在世界上走动,他不被允许进入社会。他持续地被强迫灌输经典的思想。早上三点他就必须起床,洗个冷水澡,准备好以便让通灵运动的领导者,通灵学者们,去复诵梵文经典,藏文经典,禅宗经典给他听。而他几乎是睡着的--九岁大的小孩…而这种情况被一直持续到他二十五岁。

  他们透过操作来创造一个特定人格--你只能创造一个人格--而且他们期待他们能创造一个世界导师。现在他在写那些透过一个通灵协会分会特别为他出版的美丽的诗和文章。这个出版社叫东方之星,他们常出版所有关于克里西纳穆提的杂志和期刊,以创造一种让世界以为他是世界导师的情况。

  但这些都是从外强加的。J.克里西纳穆提完全不了解,不过他很聪明,会去慢慢理解所有经典。他也很诚实。U.G.克里西纳穆提甚至连诚实都没有。

  最后,当他们认为他准备好了,他们在荷兰举办一个世界会议--曾经是他们伟大的世界中心地。六百个通灵运动领导人从世界各国聚集到这以接受J.克里西纳穆提宣称他是世界导师。

  他来到舞台…而那真的是很忠实的历史性的一刻,他说:「我不是一个世界导师。」那是一个对所有通灵运动的震憾。那粉碎了整个通灵运动。但是他已经完全熟悉所有通灵学的伟大经典。他解散了整个组织以及特别为了他创立的东方之星,然后他离开通灵协会,利用他的余生去实现他的主张。

  他是个非常具有智慧的人。他的主张就是去反对那些强迫他去做不是自然来到他身上的事的人。他从未被允许保持自然。他从未被允许去遇见任何女人,他从未被允许去遇到一般人。他从未被允许去进入一般学校或学院,他只有私人老师,这样才能对世界证明他是一个较高等的人,彷佛他是神派来的弥赛亚一样。

  而且很明显地,如果他是不诚实的,他可以告诉世界:「我是一个世界导师。」他准备好了,智力上他的记忆已经完全地被程序化了。但因为所有事都是强加的,这也造成了他内在非常深厚的反抗。他对于他被告知的一无所知,对于他所写的一无所知。他的一本最好的书是「在大师脚下」。那是他只有十三或十四岁时候出版的,只是为了证明即使只有十四岁,他也可以写出伟大的书。那不是他写的,那是一个叫Leadbeater的人写的。Leadbeater是他其中一个老师,一个学识渊博的东方宗教学者。

  我在那个时候看过所有通灵学会的文章,要找出那些书的风格。Leadbeater已经写了很多书,显示出他的伟大智能和学识。那本书是以J.克里西纳穆提的名字出版,作者也是J.克里西纳穆提,也许其它人有润饰过。J.克里西纳穆提甚至不能记得他什么时候写过那本书。

  当他离开通灵运动,他被问到:「关于「在大师脚下」那本书呢?那已经是全世界最畅销书了。」那是一本美丽的书。但是他说:「我不知道,我不记得写过那本书。」

  他是诚实的,但因为所有这些事都是强加于他身上的,自然会有个反叛的反应,因此他终其一生都处于这样的行为下。通灵运动毁了这个人。他可能可以变成一个乔达摩佛--他有各种可能性--但因为这个反叛的反应,他终其一生都在和那些死掉的老师对抗,那些死掉的通灵协会的领导人,Annie Besant,Leadbeater以及其它人。他终其一生都在和那些阴影对抗--对抗老师,对抗神秘学,对抗经典--但不是因为真理,而是反应。

  他整个生命都浪费在通灵运动。如果他们允许他自然成长,那就会有一个可能性,这个人有成为一个乔达摩佛的潜力。但是他们毁了他,而他无法摆脱他们。那些他早期儿时的阴影变得如此根深蒂固以至于他和它们反抗。他消极的活着,而一个消极活着的人不能被培育而绽放成一朵莲花。

  所以如果J.克里西纳穆提没有成道,而U.G.克里西纳穆提也只是一个没有成道的智者的影子。而U.G.克里西纳穆提甚至连智者都不是,但他持续讲诵同样的话语,同样的语言,并想要隐藏真相。

  就在某一天我在报纸上看到关于他的一篇文章。他被采访者问到:「你在什么时候和什么地方成道?」而他回答:「我不知道何时何地。」

  成道不会发生在时间和空间中。「何时」和「何地」是时间和空间。它是你不处于任何地方且无我时发生的。它是在只有永恒而没有时间的情况下发生的。但他的答案可能会感动很多人--人们是很容易受骗的。

  我是因为一个特别的原因拿他当作例子--因为所有的西方知识分子越来越对禅感到很大的兴趣,但是他们的兴趣仍然保持是智力上的。他们已经写了很多书,而我们将在这个宣言里尽量讨论每个曾写过关于禅宗的书的人。

  我的努力是想要让你清楚了解所有这些知识分子可能写过很美丽的书…我感谢他们的学识,我感谢他们的清楚表达,但是他们不是禅宗的人,更不用说是禅宗师父。因此这个宣言是绝对需要的,以便让全世界了解禅不是一种心智活动。它是个无念的空间。

  我告诉过你们所有宗教都在谈论:「抛弃自我。」,禅超出自我之外,超出自己(self)之外。除了禅,没有宗教来到过在自己之外的点上,来到过在阿特曼(atman)之外的点上,来到过你的灵魂之外的点上,来到过你本人之外的点上。它绝对是单一个人对全人类意识的贡献--乔达摩佛。

  禅是最后的开花。每个师父都贡献出一些东西,慢慢地,慢慢地改善乔达摩佛的形象,那是一个禅的新层面。乔达摩佛是人类整个历史里唯一说:「只是抛弃自我不会有帮助,如果你抛弃神就很容易抛弃自我。」的人。他抛弃了神,自我消失了。月亮消失了。映像消失了。他离开了镜子,镜子是空的。他镜子里的映象消失了。他已经和映象战斗过。

  我听说有一个丑女…

  她对镜子非常神经质--因为只有镜子让她察觉她是丑的。否则没有镜子,就目前而言,她是美丽的。无论在哪里她看到一个镜子--即使是某人的家里--她也会立刻打破它。原因是因为镜子让她变丑。

  这些可怜的镜子并没有和她的丑有什么关系。她是丑的,但她把责任强加在镜子上,和镜子战斗。

  那就是你们的宗教本质:和镜子战斗,和影子战斗,试着抛弃自我而不抛弃神。自我只是你的头脑的小池塘里面一个谎言的映象。

  乔达摩佛抛弃神的概念,他感到惊讶,当神消失了,自我也消失了。自我只是神的映象。因此我的努力在抛弃神。没有抛弃神,你就无法抛弃自我。它只是个你头脑的小池塘里面最后的谎言的影子。然后当自我和神一起消失,佛陀了解到即使是自己也必须消失。

  有那些有神、自我和自己的宗教:犹太教、基督教、回教、印度教。也有那些没有神的宗教:道教、佛教、耆那教--但是他们还有自己。因为他们没有神,自我也自己消失了。现在他们所有努力在于让他们自己纯净,虔诚的。现在一种不同的努力开始了。

  佛陀是唯一说:「如果没有神就不会有自我,而自己也是无常的,人造的。当你往你的内在更深入,你会突然发现自己消失在海洋般的意识里。不会有自己。你不再存在,只有存在存在。」

  因此我说禅的本质就是让一个人达到解脱。你听过其它自由,但是达到解脱是最终的自由--你不再存在(not to be),并且允许存在自发性地、壮丽地表达它自己。但那是存在,不是你,不是我。是生命自己在跳舞,不是你,不是我。

  那就是禅的宣言:达到解脱。

  只有禅是精炼过的,二十五世纪以来,各种方法和手段让你觉知你不是,你只是无常,只是个概念。

  感觉到深深的涉入存在,没有界限,在你里面只有禅的开花。事实上,那就是意识苏醒的状态,意识苏醒的空间。但是没有「我」在中心,没有阿特曼,没有自己。

  为了让你更清楚…苏格拉底说:「知道你自己。」乔达摩佛说:「知道--只是知道,然后你不会在找到你自己。」更深的进入你的觉知,进入的越深,你的自己就会开始溶解。也许那就是除了禅之外没有任何宗教尝试静心--因为静心将会摧毁神,将会摧毁自我,将会摧毁自己。它会将你留在绝对的无物(nothingness)。那只是头脑让你害怕无物。

  我几乎每天都收到问题:「为什么我们害怕无物?」

  你害怕是因为你对无物一无所知。你害怕只是因为你理智上认为:「为了什么?如果在静心里面你必须消失,那最好还是留在头脑。」至少你是--也许是虚假的,也许只是个概念,但至少你是。作这些不努力的努力只是为了消失在无物是为了什么?

  头脑只想让你小心避免超出它的界限之外,因为超出头脑之外你将什么也不是。那将是最终的死亡。

  乔达摩佛最终地死,而你只是暂时地死。也许只须几分钟,几秒钟,然后你就进入另一个子宫。在世界各地有些白痴总是二十四小时一直再做爱,你不需要旅行太远,就在隔壁。数以百万对夫妻在做爱,所以无论哪个是最近的夫妻,你在这里死亡然后就在那里出生。这个间隔非常短。

  但是一个成道者,已经知道他的无物的人,他的没有自己,他的阿特曼,只是消失在宇宙里。

  头脑在害怕,它的害怕似乎是合乎逻辑的,明显的:「为了什么?」为什么一个人应该做一件让他自己消失的事?

  乔达摩佛被一直不断地被问到:「你是个奇怪的人,我们为了了解我们自己而来到这,而你的静心却想要让我们的自己变成空。」

  苏格拉底是这样伟大的天才,但却被限制在头脑:「知道你自己。」,并没有自己可以被知道。那是禅对全世界的宣告。没有什么事需要知道。你只需要作一个和整体在一起的人。没有需要害怕…

  只要想一下:当你没有被生下来,会有任何焦虑,担心和不安吗?你不在那里,就没有任何问题。你就是问题,问题的起点,然后你成长,越来越多问题…但在你出生之前,有任何问题吗?

  禅宗师父不断地问新来的人:「在你父亲生下你之前,你在哪里?」,一个荒谬的问题,但却有很大的意义。他们是在问你:「如果你不存在,就没有问题。所以有什么要担心的?」,如果你的死亡成为你最终的死亡,而且所有界限消失了,你将不会在那里,但是存在会在那里。舞动会在那里,舞者将不会在那里。歌唱会在那里,歌者将不会在那里。

  只有在超出头脑之外,掉入的更深,深入到你的存在内,深入到你生命流动的生命源头,只有这样的经验才有可能。突然间你了解到你自己的形像(image)是无常的。你是没有形象的,你是无限的。你住在一个笼子里。就在你了解你的起源是无限的那一刻,笼子突然就消失了,然后你就可以张开你的双翼飞向蓝天,消失在天际。这个消失就是无我(anatta),这个消失就是一个人达到了解脱。但是这只有不透过理智才有可能,只有透过静心才有可能。禅就是静心的另一个名字。

  因为一个非常奇怪的人,铃木大佐(D.T. Suzuki),数以百计的美丽的书出现在西方,他将禅介绍给西方。他作了一个先驱的工作,但他不是一个禅宗师父,甚至不是禅宗的人。他是个伟大的学者,他带来的冲击影响到到各国的知识分子。他很快地产生一股很大的吸引力。

  特别在西方,当老的宗教逐渐式微…基督教只是个名字,这个帝国正在崩毁。他们试着要维持它,但那是不可能的。它已经四分五裂,其所产生的空虚每天逐渐成长,越来越大,就像看不见底的深渊所带来的恶心。

  Jean-Paul Sartre的书,「恶心」是非常有意义的。一但你看到这个无底洞,这个无意义的生命--你是完全无常的,不需要的,意外的--你就会失去所有的尊严。你还在等什么?--并没有什么好等待的,除了死亡。这创造了很大的焦虑:「我们是没有价值的…没有人需要我们…存在是漠不关心的。」

  就在那时铃木大佐出现在西方的视线里。他是第一个在西方大学和学院谈论禅的人,然后他吸引了许多聪明的人们,因为他们已经失去对神的信仰,他们已经失去对圣经的信仰,他们已经失去对教皇的信仰。

  就在今天,几乎十几个德国主教聚集在一起宣告教皇已经超过他的界限,他持续的反对生育控制已经将人类带到一个点,将近一半的世界将死于饥饿,不应该再听教皇的了。

  现在,这是一个纯粹的反对。这十几个在德国的主教已经组织了一个委员会,而且他们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反对教皇的主教,他们宣称他不是永远正确的。整个历史指出教皇和大主教是容易犯错的。所以所有教皇永远是正确的观念已经让它成为一个独裁者。现在这已经是无法容忍的。

  本世纪初开始有沸扬的声浪反对所有的旧宗教,特别是西方富有的国家。贫穷的国家没有时间,他们甚至没有足够食物和营养。他们所有时间都花在取得食物,衣物和避难所。他们不能讨论生命里伟大的问题,他们不能想象那些问题。他们问题是食物,不是神!

  那就是为什么很容易把穷人变成基督徒--只要提供食物,避难所和帮助。但是他们没有被变成基督徒:他们只是不关心神。他们不关心任何信仰系统。他们的基本问题是他们是饥饿的!

  当你是饥饿的你不会想到神,你不会考虑天堂和地狱。第一件你想到的事是去哪里得到一些面包和奶油。如果有任何人给你面包和奶油,但条件是你必须是天主教徒,你将会同意,而不是死于饥饿。

  所以贫穷国家变得越来越多天主教徒和基督徒。但在西方,基督教逐渐失去它的掌握,上教堂的人不超过四分之一。四分之三的人是完全失望的。那些四分之一的人大多是妇女,而且她们为了一个特别的原因去教堂:那是你唯一可以八卦和遇到其它女人的地方,可以看谁买了比较好的衣服,更好的毛大衣,更美的珠宝,更棒的车子。教堂是一个女人唯一可以接受的俱乐部。所有其它俱乐部是男人的俱乐部,那些老男人讨论女人但不让她们进来的地方。

  即使在宴会上,当晚餐准备好,女人会离开去别的房间,留下那些男人。那些男人将会喝酒和吵闹,谈论各种他们不能在女人面前谈论的无意义的事,因为他们会感到有点尴尬。所以女人会离开。这样很好,因为女人有她们自己的八卦:谁爱上谁。让男人作他们的工作,老女人作她们的工作。

  教堂是唯一所有宗教允许女人聚集的地方,不然她们会被每个其它社会集会所拒绝。她们无法是很多组织和俱乐部的会员,他们是男性导向的。女人的区域,她的地盘,是家。她必须被限制在那个区域。所以教堂变成唯一的出口,她们会等待星期日。

  所以这四分之一的人是女人。少数因为恐惧而不能离开他们妻子的男人可能会在那,因为有些男人会在那找女朋友。但这都和宗教无关。

  铃木大佐出现在西方并以新的方式让他的学说能存续。他吸引人们是因为他是一个伟大的学者,学识渊博的学者,而且他带给西方头脑一个全新的宗教概念。但那仍只是个概念,仍然是头脑的争论,那个概念从未走得更深入。

  同样问题出现在中国。在菩提达摩出现在中国之前,中国已经是佛教国家。菩提达摩在一千四百年前到了中国,但乔达摩佛的哲理和宗教在二千年前就到达了中国,比菩提达摩早了六百年。在那六百年内,学者们把整个中国变成佛教国家。

  在那个时候要转变整个国家的信仰是很容易的。你只需要改变皇帝的信仰,然后改变他整个朝廷的信仰,改变他整个军队的信仰,改变他整个官僚制度的信仰。而当皇帝和整个官僚制度、军队和所谓的皇帝朝廷的智者都被改变信仰,人民也只能跟随。

  人民从未为他们自己决定任何事。他们只是看哪些人说他们是聪明的,有权力的,富有的。如果这些人的信仰也被改变,人民就只能遵从。

  所以在那六百年间,数以千计的佛教学者到达中国,然后他们转变了中国的信仰--皇帝们和统治者们的信仰。但那还不是乔达摩佛真正的讯息。虽然中国已经变成佛教国家,却还未出现过佛。

  菩提达摩被他的师父派去,那是一个女人。她说:「学者们已经准备好那条路,现在该你出发。那里的人将会非常需要你。」,菩提达摩是第一个到达中国的佛,他带来完全不同的见解,不是头脑的见解,而是无念的见解。

  西方已经完全准备好接受禅的宣言。理智上,铃木大佐,Alan Watts和很多其它人--我们将会讨论每个人--他们已经把那条路准备好。现在只需要一个菩提达摩,只需要一个乔达摩佛,或是一个摩诃迦叶--一个禅对他而言不只是哲学同时也是真实的没有自己(no-self)的经验的人,一个真正进入无物的人。

  一但你进入无物,你将会感到惊讶,并没有什么好害怕的。这是你真正的家。现在你可以庆祝,因为没有比这个更神秘的。无物开启了所有的门。只要你被自己限制,这个与存在分离的概念将使你感到痛苦。你必须找到方法--这些方法只有当你能跟随某个已经旅行过整条路的人才能很容易被找到,某个知道无物并不是什么都没有的人。借着消失,你并不是真的消失,你变成了整体。从这边看,你好像消失了,从那边看,你好像变成整体。你可以去问露珠。

  我告诉过你关于卡比儿(Kabir)…

  当他初次进入无物,他立刻写了一首美丽的诗,有一句是这样:「露珠掉入到海洋里面。」,他的句子是非常美的:

  HERAT HERAT HEY SAKHI, RAHYA KABIR HERAYI--「噢,我的朋友,我钟爱的,我曾经去寻找,寻找我自己,但是某些奇怪的事发生了。并不是找到我自己,而是我消失了,就如同露珠消失在海洋里。」

  BUNDA SAMANI SAMUNDA MEN SO KAT HERI JAYI--「露珠已经消失在海洋里,现在你如何能再找到露珠?」

  这是他的初次经验。然后他变得越来越觉知到海洋,而忘记所有关于露珠的事。在死之前,他叫他的儿子Kamal。卡比儿把他儿子的名字取得相当正确,Kamal意思是一个奇迹--而卡比儿的儿子真的是一个奇迹。他叫来Kamal并对他说:「我将要离开我的身体了,在我离开之前,你必须修正我的一首诗。只是一点改变…」

  「我是这样写的,BUNDA SAMANI SAMUNDA MEN--露珠已经掉入海洋里面。你必须修正它。只需要把它反过来。SAMUNDA SAMANA BUNDA MEN--海洋已经消失在露珠里面了--因为现在我已经从那边知道了。」

  「我的初次经验是从这一边得到,现在我是在谈论从更远的一边得到的经验,那一边。现在我知道露珠并未掉入海洋里面,是海洋掉入到露珠里面。」

  Kamal对他说:「我早就一直怀疑那一段话。我可以让你看我的复本。」然后他拿给卡比儿看。他早就删掉那一段话。

  卡比儿对他说:「你真的是一个Kamal,你是一个奇迹。你比我还早知道那个经验。」,那段话已经被删掉了。

  Kamal说:「我从很早开始就怀疑那段话,那是一个初级者的声明,一个刚进入无物的人的声明。但是当他变成无物,这声明绝对是错的。所以现在你必须醒过来,在你死之前,我可以很高兴你不再只是个初级者,你已经变成整体的一部分。」然后他写了新的一段话:海洋掉入到露珠里面。

  我对你们说过卡比儿把他唯一的儿子命名做Kamal,一个奇迹,因为这个年轻人的确不是一个普通人。然而在某些地方,即使卡比儿也会对他生气,因为他常提出即使是卡比儿也不能回答的问题。而这种情况总是发生在数以千计的卡比儿的门徒也在那里的时候。他唯一的儿子会站起来提问而令他非常尴尬,因为他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有一天他非常生气--这一定是发生在他成道之前--他对Kamal说:「BUDA VANSH KABIR KA--我和我的家人的关系已经结束了,Kamal!」

  他说「我的家人」的意思和禅宗的人称呼他们的继承者,他们的家庭,他们的师父是一样的意思。他们不是在讲他们的父母。

  卡比儿说:「我和我的家人的关系已经结束了,我不能信任你了。」

  Kamal说:「如果你不能信任我,那你也无法信任你自己。但是你已经作出和我断绝关系的声明,我将不能再住在你的房子里。我将会盖个靠近你的房子的小屋,这样当容易受骗的人来到你这听完讲道之后然后要回家时,我可以再去去除他们被灌输的观念。」,之后他仍然住在卡比儿的房子前面,而因为每个人都知道他是卡比儿的儿子,人们在要离开卡比儿之前也会去供养他的儿子。

  甚至连瓦拉那西的皇帝也是卡比儿的信徒。卡比儿是个贫穷的人,一个织布工。当瓦拉那西的皇帝好几天没有看到Kamal--因为他几乎每天都会去听卡比儿讲道--而他没看见Kamal--有一天他问卡比儿:「Kamal在那儿呢?」

  卡比儿说:「那是个令人难过的事件。我只是很生气,然后我告诉他我和我的家人的关系结束了,而他也立刻离开并说:「如果你和你的家人的关系结束了,我也不再属于你的家人。」,他还在外面,就在前面,打扰我的信徒。他真是个令人讨厌的麻烦!现在他已经在外面,所以我甚至无法谈论任何事。他只是坐在那。」

  卡西的皇帝说--卡西是瓦拉那西之前的名字--「我会去看看他,但是你和他的问题是什么?」

  卡比儿说:「数以千计的问题。人们带着金钱、钻石、宝石和各种贵重的物品来看我,但我不需要那些,所以我拒绝了那些东西。」而他就刚好坐在我的旁边,他对那些人说:「那好,如果他不要,把它们给我。不然你们带那些东西来供养却被拒绝,这样不太好。把它们给我吧。」

  「所以我拒绝,然后他持续接收。然后我告诉他这样是不对的,但是他说:「你关心你自己就好了。我的部分我自己会决定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不需要你告诉我!我不是你的门徒,我是你的儿子。」」

  然后皇帝说:「不要担心,我会去看看然后了解。」,然后他就带一个非常大的钻石去,他对Kamal说:「我带来这个国家最贵重的钻石作为对你的供养。」

  他说:「你可以把它放在我屋顶上的竹檐。如果没人拿走它,它就还会在那。这样有时候我可以看看被放在我的屋顶上的最贵重的石头。我这没太多装饰。」

  皇帝说:「卡比儿似乎是对的,他非常聪明狡猾。他没拿走它,但是他对我说:「只要把它放在那,如果没人拿走它,我就可以欣赏它。」,很明显地,当我离开后他就会拿走它。」,然后皇帝离开了,有一个礼拜的时间都没有再来。

  一个礼拜后他回来了,然后他问Kamal:「钻石在哪?」

  Kamal说:「如果有人拿走它,那就不会在屋顶上,否则它应该还在屋顶上。你自己放的,你知道它在哪。我还没机会看看它。我在往内看,但你的钻石在外面。」

  皇帝说:「非常好!」,然后他去找那颗钻石,发现它仍然还在他原来放的地方。

  他告诉卡比儿,:「你误解他了,你的儿子真的不是普通人。我以为他想要骗我,但是他连看都没看那颗钻石,更别说去拿它了。他告诉我:「我不知道,它可能被某人拿走了,因为我在往内看。任何人都可能拿走它。屋顶上没有守卫,也没有门。而我有时候要去恒河洗个澡,任何人都可能拿走它。所以如果它还在那,你就会找到它。」,然后我找到它了,它还在那。它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所以你的整个想法是错的。你以为他对财富有兴趣的想法是错的。」

  最后,卡比儿不得不去他的小屋并对Kamal说:「原谅我,回来吧。我错了。你是在考验我会不会生气--我真的感到愤怒。我以为你是贪婪的。」

  Kamal说:「我是你的血,你的骨,你的髓。你怎么会认为我会是贪婪的?你生气了,同时你也揭穿了你的不要愤怒、不要贪婪的教导,都只是表面的。」

  「你并不是在乎我是不是贪婪的。如果我拿了东西,为什么你要在意?你里面一定有些贪婪。如同愤怒会出现,你的贪婪也会在任何时候出现。如果你里面没有贪婪,你只会单纯的看见Kamal在拿东西,就这样。去关心他自己作了什么是Kamal的事,那不是你的问题。我不是你的门徒。我是我自己认可的师父。」

  然后卡比儿观察他,同意了Kamal:「也许你是对的。我对你收集金钱感到在意和愤怒显示了我的贪婪,不是你的贪婪,显示我的愤怒,不是你的愤怒。而你如此喜乐的离开,触碰我的脚说:「如果你说你和你的家人关系结束了,那么就在你离开后,一个新的家人关系开始了。」」

  然后Kamal被说服回去。他是卡比儿的继承人,一个更伟大的人,更觉知,更警觉,更有意识的。但是很奇怪,只有卡比儿记得他。他召集了一个跟随他的宗教--KABIR PANTH,「卡比儿之路。」,而Kamal什么都没有。他从未创造出任何跟随者。虽然数百个人听过他讲道,他仍然维持只是个朋友。他帮助他们,分享他的光给他们,但从未给予让他们遵守的任何戒律,任何诫规,任何规定。

  一但你了解静心,你就不需要跟随任何人。你已经打开你的双眼,你已经拥有在前面为你显示那条路的光,而当无选择发生的时候,每件事都是对的,每件事都是好的。不是你在做那件事,你无法作什么。

  在中国的那六百年,佛教只是一种智力练习,一种有益的头脑体操。但是当菩提达摩来到中国,他改变了整个禅的观念。人们谈论禅就好像它是另一种哲学,事实上它不是;人们谈论禅就好像它是另一种宗教,事实上它也不是。它是一个对头脑的反对,而你的宗教和哲学仍然是头脑的一部份。

  这是唯一对头脑的反对,对自己的反对,唯一的反对—以让你退出所有限制你的束缚,同时作一个量子跳跃进入无物。但是这个无物是非常活生生的。它就是生命,它就是存在。它不是一个假设。然后当你跳,你的第一个经验是你消失了。最后的经验是你变成了整体。

  第一个问题

  为什么越来越多的西方知识分子受到禅的吸引而想要了解它?

  他们感到很大的空虚,他们想要填满那个空虚。你不能空虚的活着。空虚是没有意义的,由于没有意义,生命变成悲哀的、严肃的。

  所有的宗教都用谎言填满你的空虚。现在那些谎言都被揭穿了。在揭穿那些谎言上,科学有很大的贡献,全世界的静心者,神秘家也作了庞大的贡献去揭穿所有宗教的谎言。

  这个时代的人处于一个奇怪的情况:旧有的已经倒下,它是个欺骗,而新的尚未来到。所以有一个间隙,一个间隔,而西方知识分子想要找到不再是谎言的一些东西,不只是个慰藉,而是可以转变一个人,将会是一个人很深入的革命。

  禅确实是一个正确的方法去了解存在,它是最后的真理。不再相信任何事,不再是任何信徒或追随者,你只是进入你的内在,然后你将会成为整体的无限的无物的一部分。但那个无物和你所来自于的无物是一样的,也和你将要返回的无物是一样的。

  当起源和目标变成一体,你将会有一个很大的庆祝。在那个庆祝里你不再存在(not be),但是整个整体将会存在。树木将会开花,小鸟将会歌唱,海洋和河流将会感到喜悦。

  当你的存在融入整体的存在的那一刻,整个存在就变成你的家。那正是禅所发生的地方。在那个融入里,你回到原本的源头,新鲜的,永恒的,不存在时间的,无边无际的。唯一需要的是从自己解脱。那正是禅的本质。

  你已经听过很多自由:政治自由、心理自由、经济自由--有那么多种自由。但是禅是最终的自由,让一个人达到解脱。它不能被当作一个信仰来接受,它必须被体验。只有那样你才会了解。它是个体验。任何人都能说糖是甜的,但如果你没吃过糖,你听到甜这个字,但是你不会知道它是什么。唯一的方式是某人把一些甜的强迫放到你嘴里。

  在禅里面,师父的功能是把无物强迫放到你的经验里,或者换句话说,引导你到你自己的无物。师父会设计方法,当那些方法变老或变得制式,他就抛弃它们,去找新的方法和手段。

  但是从乔达摩佛将莲花给予摩诃迦叶到现在已经有二十五世纪,在那个给予里,佛陀一句话都没说,然后佛陀告诉他的弟子们:「我能告诉你们的我都说了。我无法告诉你们的--虽然我很想,但那就是不可能--我已经告诉摩诃迦叶了。」,那朵莲花只是个象征:除非你像莲花一样在晨曦中敞开,莲叶上的露珠如同珍珠般的闪亮…那是灯火宁静的传递。没有任何话语被说出来。

  摩诃迦叶第一次走近佛陀,拿了莲花并触碰他的脚,然后退回去并安静的坐在他的树下。摩诃迦叶是禅宗初组。因此禅宗后代,禅的家族,是一个分支,一个佛教里非常沉默的分支。他们爱乔达摩佛,因为禅实际上起源于他的消失。他将禅传给摩诃迦叶,然后接下来就是摩诃迦叶的责任,继续去寻找他能将禅传递下去的人。

  所以从那一刻起,二十五世纪之前,禅被传递下去,没有依赖特定方法、任何语言,从师父到弟子;从一个已经到家的人传递给在附近徘徊但不得其门而入的人。

  师父的作用就像朋友。他拉着你的手然后带你走向正确的路,帮助你打开你的眼睛,帮助你让你有能力超越头脑。那就是当你的第三眼打开的时候,当你开始向内看的时候。一但你向内看,师父的工作就结束了。接下来由你决定。

  你可以在一个非常大的强烈和急促的单一片刻内走过在你的头脑和无念之间的微小距离。或者你可以慢慢走,踌躇的,停止的,害怕你在失去对你的头脑的掌握,害怕你在失去对你的个体(individuality)的掌握,害怕所有的界限都在消失中。你在作什么?你可能会考虑一下:「这样可能会带来精神崩溃,可能没办法再回到头脑。而且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每件事都在消失中…」

  如果你太注意那些正在消失中的事物,你可能会因为害怕而停止。师父会持续的让你集中注意力在发生中的事而非消失中的事。他持续的强迫你去注意喜乐,注意涌向你的宁静。注意平静、喜悦和狂喜。他持续强调发生中的事,而不是远离的事--焦虑、绝望、不安、痛苦,他不会让你看它们一眼。消失中的事并不值得保有。只要继续注意因为无物而出现的事。

  所以你鼓起勇气,你变得比较大胆。你知道没有事情会出错。每移动一吋,伟大的事情跟着发生。最后,当你进入到你的存在的源头,你的存在的中心,整个宇宙掉进到你里面,就如同卡比儿死前说的:「整个海洋掉进到露珠里。」

  一但你经历过这个祝福(beautitude),这个狂喜,这个神性的陶醉,谁会去在乎人格?谁在乎自己?自己除了带给你忧虑和地狱还有什么?而这个无物是如此纯净、没有界限。这是你初次感受到无限的、永恒的,所有神秘的经验都突然对你打开门。而且他们还继续打开…一道道的门…

  这是个没有终点的旅程,它是无尽的朝圣。你会一直到达再到达再到达,但是你从未到达。但是每一刻你都更深入喜乐、狂喜和真理,而且没有任何停止。

  禅的宣言是绝对需要的,因为所有旧宗教已经四分五裂,而且在它们四分五裂和整个人类完全变疯前,禅必须被传播到世界各地。在老房子崩垮之前,你必须盖好一个新房子。

  这个时候不能犯同样的错。你一直住在一个不在那的房子里,因此你承受雨淋,日晒,冬寒,因为这个房子只是个想象。这个时候要住进你原有的家,而非人造的庙宇、人造宗教。进入你自己的存在。为什么继续当一个复本?

  这个时机是非常有价值的。你生在一个非常幸运的时刻,当老旧的已经失去它的有效性,它的证明,当老旧的因为你不够勇敢逃出监狱而还只是在你附近徘徊。否则的话门是开的--事实上,从未有任何门,因为你住的房子完全是虚构的。你的神是虚构的,你的教士是虚幻的,你的神圣经典是虚假的。

  这个时候不能犯同样的错。这个时候人类必须从老旧的腐烂谎言作一个量子跳跃跳到新鲜的,永恒的新鲜真理。

  弟二个问题

  铃木大佐,将禅介绍给西方知识分子的人,说:「禅必须不戴手套,空手抓住它。」

  能请你评论吗?

  他的言论具有理性的美。你必须不戴手套,用你的空的、赤裸的手抓住禅。他意思是你必须不带任何信仰、任何保护措施、任何安全设施、任何手套进入禅的世界。你必须空着手、赤裸着手进入禅。

  但是他的言论仍然只是理智的。他既不是禅宗师父也不是禅宗的人。如果他是个禅宗师父,他可以不用说出它。一个禅宗师父不能说禅必须被抓着。那不是一个抓着禅的问题。这是头脑「征服自然」的旧语言。现在它变成征服禅。

  禅是你的存在。你要去抓着什么?你要去征服什么?你就是禅。

  然后他说「空手」是什么意思?无论是空手或带着手套,手都到不了那。手象征向外移动,它们总是向外指。所有你的感官都向外打开,它们都是外向的。你的耳朵听来自外在的声音,你的眼睛看来自外在的颜色、光,你的手继续抓--在你外面的东西。你没有一个感官可以到达内在。内在有不同的感觉方式,第三眼。那里没有手。

  就在你的双眉正中间,可以向内看的地方。当你闭上眼,试着往内看,冲向你的中心,你在持续的打击第三眼。因为它已经好几世纪没有打开,它已经忘记如何打开。因此每天静心…然后有一天你将会发现它打开了,然后整个路是新鲜、清楚的。你只需要走向中心。

  现在没有手,没有要征服的问题。它是你的本性。这个禅必须抓着的概念创造一种二分性:你是一个打算要抓住禅的人,但是禅就是你。它创造一种二分性。那给了我一个清楚的知道这个人只是理智的或是有那个经验。我自己有清楚的标准去知道一个人是否只是用头脑来谈论。无论铃木大佐多聪明,我要告诉你他不是一个师父,他仍然用二分性来判断。

  头脑是二分性的,它仍然将事情区分成两个极端:征服者和被征服的,观察者和被观察的,客体和主体,白天和晚上。它继续区分那些还没区分的。不是白天被从晚上分出来,也不是出生从死亡被分出来。它们是同一种能量。但是头脑继续将每件事区分成两个极端、两个彼此对立的。在存在里没有事物是相互对立的,每个矛盾都是表面的。深入到里面每个矛盾都会合在一起。

  所以当某人说:「抓住、征服」,他仍在说头脑的语言而且仍然是暴力的。从他的话可以知道。

  禅不是客体也不是主体。它是超越的体验。所有二分性都被超越了:观察者和被观察的变成一,知道的人和被知道的变成一。所以它不是抓住或征服的问题,它是放松进入你自己的问题。

  它不是打斗或战争,它是完全的静止。深深的沉入到你的静止。当你沉入越来越深,你发现你在溶解。当你和存在合而为一的那刻,你已经到达你的本性。它只能透过放松和静止才可能。

  铃木的言论是理智的,但不是存在性的,而禅是全世界唯一存在性的方法。

  有一次,当他在旅行,丹霞天然整晚停留在一个寺庙内。

  你知道天然的意思:「绝对自然。」

  禅是你的本性,无论你知不知道都没有差别。如果你知道你就不会不必要地绊倒,你不会一直不断的掉到同一个水沟。如果你知道,你就会像走路的人用眼睛看。如果你不知道,你会走路,但闭着眼睛。你的整个人生将会承受不必要的痛苦、紧张、忧虑。但对你的内在本性都没有差别。你一直是个佛--睡觉、走路,无论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知道,生命变成了喜乐。如果你不知道,生命变成了痛苦。

  所以这就是你。如果你准备去深深的沉入到你里面,作一个深深的静止…它不是胜利,它只是去记住佛性是你的本性,它是你的达摩。

  丹霞天然整晚停留在一个寺庙内。天气很冷,然后他把一个木雕佛像拿来烧,升了火。隔天早上他被庙里的和尚责骂,丹霞说他烧了木雕佛像是为了取佛骨。

  「木雕佛像怎么会有骨头?」一个和尚问丹霞天然。

  「那你为什么要责骂我?」丹霞回答。

  只有一个具有极大洞见的人,只有一个知道他的佛性的人,会在晚上烧佛像。晚上很冷,真的佛在忍受寒冷,而假的佛却高高的供在上面,所以他拿了其中一个佛像--那是个木雕佛像--然后烧了它,身体感到舒服。

  早上,当寺庙和尚发现他烧了一个佛像,很明显的他们很生气。「你是什么样的人啊?我们以为你是禅宗师父,而你却毁坏我们其中一个最有价值的佛像。你居心为何?」

  「昨晚很冷。」他说,他是在告诉那些和尚,「你们已经忘记你们的佛性,而且崇拜雕像甚于人。崇拜用木头、石头或大理石制造的佛--这简直荒谬!你在经历什么样的心灵睡眠?你已经完全忘了你是谁吗?」

  所以他说:「那是个很冷的晚上,而且佛感觉到很冷。假的佛刚好坐在那。我就烧了它,它只是木头。」,为了让他们更清楚,他说:「我想要找佛的骨头。」

  在佛的世界里,佛骨被称作舍利(flowers)。当一个佛觉醒,即使他的骨头也不再是骨头,所以他们不称作骨头,它们称作舍利。慢慢的,慢慢的它在整个印度演变成现在每个人的骨头,当有人死掉…

  在印度,尸体必须被放在火葬堆上焚烧,然后第三天,当柴堆完全冷却了而尸体也完全焚烧了,亲戚和朋友会到焚烧处收集「舍利」。那就是整个涵义。他们会收集骨头。那些骨头会被放到河里或海洋里溶解以求永恒的安眠--但是它们不是指骨头。

  这是第一次,乔达摩佛的骨头被称为舍利。你怎么能说乔达摩的骨头只是骨头?在那个身体里住着最早觉醒的人,在那个身体里光芒散发着,喜乐从不知名处升起。因为这样,所以佛陀说:「这个佛所在的身体,这个莲花天堂所在的世界。」(This very body the buddha, and this very earth the lotus paradise)

  当你知道你的无物,它会散发光芒。甚至从你的骨头、你的眼睛、你的皮肤,每件事都带着新的优雅、新的庄严、新的壮丽。你的话语变成黄金般的,你的宁静变得如此珍贵--一首没有声音的歌曲。即使当佛陀走路,他的身体都显示出他的佛性。如果佛陀看进你的眼睛,他的眼睛会表达出最终的真理。无论他是否说了任何事,他继续散发出某种围绕他的能量。他是个发光体,一个最终喜乐的发光。

  所以自然地,如果一个人像乔达摩佛一样在四十二岁成道,然后活了四十年后--有四十年佛陀一直在这些骨头、肉和肌肤里面--怎么可能所有这些骨头和肌肤不会被这个巨大的变化所影响?因此才会有这个措辞:「舍利。」

  翻译的人已经忘了。他只说丹霞天然说:「我已经烧了雕像,所以我可以取得乔达摩佛的骨头了。」--不是舍利。但是每件事因为你意识的改变而改变。每件事变得非常美。

  这件事激怒了那些和尚使他们落入丹霞的设计。寺庙主持不得不说:「木雕佛像怎么会有骨头?」,木雕佛像怎么会有舍利?

  丹霞达到了他的目的。他是在说木雕佛像不是一个佛,它甚至连骨头都没有,他甚至连佛的舍利都没有。它只是木头,雕刻成某个形状。你可以把木头刻成你要的形状,但是你不能让它变成一个佛。

  一但和尚落入设计里,丹霞就可以说:「那你为什么要责骂我?」,那么你为什么对我感到愤怒?

  这个故事有很多版本。我爱这个版本--我不知道它有没有出现在经典里--我不知道我从哪得到它的,但我绝对确定这是正确的版本。

  并不是到早上才发现丹霞天然作了这件事,是在午夜的时候,和尚看到寺庙有火在燃烧,因为他们睡在寺庙里。主持跑来说:「你疯了吗?你在作什么?你烧了我最珍贵的佛陀!」

  然后丹霞拿了他的棍子--而佛像被烧得差不多了--然后他开始用棍子翻弄佛像灰烬来寻找舍利。主持说:「你在作什么?」

  他说:「我在找佛陀舍利。我听说佛陀有骨头,那些骨头变成舍利了。我在找那些舍利。」

  主持笑了。他说:「你完全疯了。那只是个佛像,不是佛陀!」

  然后丹霞天然说:「啊哈!所以它不是佛陀!晚上还很长而且又冷,你有这么多佛像,再拿一两个过来。」

  主持说「你真是一个危险的人!我不能让你留在庙里。」,然后他强迫丹霞天然在午夜离开寺庙。

  那是很冷的冬季,像冰一般的冷,丹霞天然说:「你在作什么?你是我的主持,而你把我赶出来。只是为了让你的木雕佛像安全,你把佛陀赶出来了!」

  但是主持没听进去,他只是把他推出庙外,关上门。

  然后隔天早上他打开庙门,丹霞天然坐在路边的里程碑旁。他收集了几朵野花并把它们放到里程碑上,然后他坐在那念诵美丽的咒语,那是佛陀的弟子常常在佛陀前面念诵的:Buddham sharanam gachchhami--我来到佛陀的脚下,Sangham sharanam gachchhami--我来到众觉醒者的脚下,Dhammam sharanam gachchhami--我来到最终真理的脚下。

  主持说:「听,你烧了我的佛--那是疯狂的举动。现在你在作更疯狂的行为。这是个里程碑,不是个佛,而你把花放在上面,你是来到里程碑的脚下!」

  丹霞天然说:「那是相同的,只是个借口。你有木雕佛像当作借口,我有这个石头。在里面藏着一个石佛。如果一个雕刻师拿掉不需要的部分,一个佛就出现了。任何借口都能。我烧了一个你的借口,然后你很生气。这跟你的木雕佛像一样,这个石头也没有佛骨。」

  「我只是想要,在这个早晨,和美丽的微风,和周围的花香,鸟啾啾叫着并发出它们快乐的声音…我必须对这个我家族源头的这个人表达我的感激,没有他,也许,就没有这么多成道者。」

  「乔达摩佛开启了人类意识的新章节。显然地,我来到他的脚下,我来到他所显示的真理,因为那些成道者分享他们的成道,我来到他们的脚下。如果佛陀没传递给摩诃迦叶那朵不能说的莲花,我就不会是我现在的光。我要对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人,已经超越头脑的人,表示我的感激。」

  我知道这才是对的故事版本。如果你不能在经典里找到,就修改它们。无论何时你看到这种经典,就修改它们,因为它们并未真正的表示出丹霞天然的方法,它们是很贫乏的。而我爱富有--真正的富有来自于你的觉知,你的意识。

  丹霞天然试着用这个方式让那些主持和和尚觉知到:「你在作什么?你忘记真正的事,你在膜拜雕像。任何石头都可以,因为每块石头都藏着佛。」

  我记得有一个关于米开朗基罗的故事…

  他正要经过一个大理石市场,然后他在一个店铺前看到一块大理石。他问店主:「这要多少钱?」

  店主说:「不用钱,因为它已经放在这十年了,没有人询问过。我店里放不下,所以我把它丢到路的另一边。你可以拿走它,这样我就有多的空间放其它石头。这块石头形状简直荒谬,没有用处」

  所以米开朗基罗拿走它,一年后他邀请店主人:「现在你可以来看看。你的石头开花了。」,那是米开朗基罗的一个伟大作品--在几年后被一个疯子毁坏了。它是一个耶稣雕像。他的母亲,玛莉,交叉着手抱着耶稣基督。耶稣几乎赤裸的靠在她的膝盖上,她在看着他的脸。那是世界上最美的雕像其中之一。

  店主不能相信他看到的。他说:「你怎么做到的?」

  他说:「不是我。当我经过路边,耶稣在呼唤我:「我躺在这块石头里。只要拿走不必要的部分我就可以出来。」

  「当我看着这块石头,我可以看到耶稣被他的母亲交叉着手抱着靠在膝盖上。那似乎很奇怪,因为这个雕像藏在石头里面--交叉着手,耶稣被靠在他母亲的膝盖上,还有玛莉。所以它看起来是一块很奇怪的石头。但是我只是作一点工作,去掉不必要的部分,然后如你所见,奇迹发生了。」

  这雕像现在在梵蒂冈,就在几年前--也许十年前--一个疯子拿着铁锤进去把耶稣和马利的头部破坏掉,毁了那个美丽的雕像,类似的创作可能不会再有,因为米开朗基罗并不常有这种创作。

  那个人被抓了,但已经太迟了。在法院上他说:「我不是米开朗基罗所以我不能创造,但是我可以毁坏。我想要我的名字留在历史上,我想要看到我的照片被放在所有的报纸头版。我成功了,我也准备好接受任何处罚。」

  法官不知道要对这个人说什么。他毁了其中一个最珍贵的东西,其中一个最美丽的作品,只是为了让他的照片放在报纸头版,让他的名字留在历史上:「米开朗基罗创造了它,这个人毁了它。」,他准备好…他说:「我甚至准备好接受绞刑,那没问题。」

  如果你有像米开朗基罗的眼睛,那就能在每块石头上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只有一个米开朗基罗可以像一部X光机穿透到石头里,然后石头就能变成一个耶稣、一个佛陀。

  丹霞天然说:「当真的佛已经感觉到晚上的酷寒,那些雕像为什么还需要留着?你把我赶出来。这将会成为所有宗教的传奇故事。他们把佛赶出来,却膜拜佛像。」

  经文:

  钟爱的师父,

  当天竺被问到丹霞烧佛的事件,他回答:「当天气冷的时候,我们围着烧着火的炉子坐着。」

  天竺是另一个大师。当他被问到丹霞烧佛的事件,他回答:「那并没有错。」。他不是直接说出来,他只回答:

  「当天气冷的时候,我们围着烧着火的炉子坐着。」

  有个僧人继续追问:他是对的或错的呢?

  「当天气热的时候,我们坐在溪谷的竹林里。」天竺说。

  他不说那是对的或错的--那是禅的方式,不决定对错--他只说:「每个禅宗师父行为是自发性的。当天气热了,他会到竹林的阴凉处,当天气冷了,他会烧木头。」,他并没有完全提到丹霞天然是否作了任何错事。他只说:「每个觉知的人都是自发性地行动。找不到其它木头,丹霞天然只找到木雕佛像。那并没有错。当天气冷了,一个人需要升火,当天气热了,一个人需要阴凉的地方。」

  禅是绝对的自然。你应该依照你的本性来行动,并出于你的自发性作出回应。

  佛像被烧后的隔天,丹霞天然去见曾经是慧能徒弟及皇帝国师的南阳。当丹霞铺开他的坐垫,南阳说:「不需要。」

  这提醒了我…也许小悉达多还在这,或许他已离开了。很多很多年前,当他第一次来,他只是个小孩,非常小,也许三、四岁大。我还记得他来找我的那个时候。

  他带了一个小毯子,他来的样子好像他是个大人。也许玛尼夏还记得,她那时也在。他铺开毯子的方式好像他是一个禅宗弟子,然后他触碰我的脚。所有在场的人都开始笑。这小男孩作了一件真正的事,一件不会期待小男孩会作的事。他带着极大的感激、优雅触碰我的脚,然后坐在他的毯子上。

  那就是为什么我给他悉达多这个名字。悉达多是佛陀父亲给他的名字。它就像佛一样的美。它意思是一个已经达成的人:悉达多,一个已经找到意义,一个已经找到存在的意义的人。

  现在他已经在这快一个月。我不知道他是否还在这。现在他和他女友一起来,他已经变得非常成熟。这么多年,当他进门之后,阿南朵告诉了我,他眼中含着泪水。他一定还记得他第一次来见我的时候,几乎二十年前。

  他是如此可爱的孩子…他母亲告诉我:「很难知道他现在在哪,因为他和每个人走的。他和所有的桑雅士有这么好的友谊--虽然他还只是个孩子。」

  他常常告诉任何人:「只要给我十卢比。我要看电影。」,不只是这个原因,如果有某人需要钱,他会从别人那拿钱然后给这个人,说:「留着它,但记得无论何时我要用钱…无论何时你都可以给我。」

  所以人们常常问悉达多:「你可以弄到二十卢比吗?」,他会立刻去找。整个小区都是他的朋友,没有人能够拒绝他,他如此可爱,如此天真。带着那些眼泪,他一定还记得他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

  他仍然是天真的,他也很健康的长大。他父亲死了。他在一个很好的艺术学校,学习演戏。我很高兴他告诉我他在学习演戏。演员很容易成为静心者,因为他们总是在扮演某个角色,所以他们也可以观照那个不是他们的身分。他们可以在电影里扮演耶稣基督,但是他们知道他们不是耶稣基督。所以认出他们演的不是他们本人,是很容易的。

  对我而言,演戏是静心者最适合的职业之一,因为它会教导你知道你的身分每天都在改变。一个演员从一部影片换到另一部影片。在一部影片他是某人,另一部影片他又是某人,再另一部影片他又是某人。所以渐渐的,渐渐的他会变得很觉知--如果他知道变得觉知的技巧--这些身分来了又去。最后,他可以知道他自己的人格只不过是一个他父母、他的教士、政客和教授教导他去扮演的。

  所有这些人都在创造一个不是你的存在而是围绕你的特定人格,只是为了方便。他们在创造一个离开灵魂存在之外的社会存在。一个社会存在是一个普通的东西。你的灵魂存在是巨大且无限的。

  佛像被烧后的隔天,丹霞天然去见曾经是慧能徒弟及皇帝国师的南阳。

  确实他是个很重要的人,皇帝的禅师。

  当丹霞铺开他的坐垫,南阳说:「不需要。」,因为只有弟子需要铺坐垫,你已经是个师父。你不需要这样做。

  丹霞天然这样做是因为出自于他的尊敬,因为南阳非常老了,皇帝的师父,丹霞天然是个年轻人,虽然他已经成道了。这是东方的方式,总是对老人表示尊敬…因为那曾经是自然成长的一部分。如果一个人自然的活着,然后当他在十四岁变得性成熟,他将能离开性,生物性的束缚到四十二岁--如果他非常自然地活着。到那时候他会离开生物性的控制,他会很容易离开头脑。

  古人的计算是到了四十二岁,一个人可以很容易的静心,不需任何努力。唯一条件是他没有宗教压抑、神和教士的活着。如果他像一个单纯、自然的人活着,没有任何压抑、罪恶,那么到了四十二岁,他会摆脱生物性的控制。

  你的性是你的束缚,一种生物性的束缚。不要和它对抗。如果你和它对抗,你甚至在八十岁或九十岁都无法离开它。你将不能在任何情况下离开它。即使你快死的时候,你的最后一个念头仍然和性有关。

  有这样一个统计,男人每三分钟至少想到一次性,女人每七分钟至少想到一次性。那是不同的。那就是为什么男人比女人看起来比女人更是性导向的。差别不大--三分钟或七分钟不是差很多。男人只需要等四分钟。在那四分钟女人可以头痛然后服用二颗阿司匹林,然后她就准备好了!

  你的宗教必须为你受到性的奴役负起责任,因为它们教导你禁欲。禁欲扭曲你的本性(nature)。我要你绝对的自由:当性来临时,那就接受性。然后你就会在四十二岁离开它,就只是离开,不需要任何努力去禁欲。无论何时你做了任何努力,那都是违反本性。本性不容许任何努力,它要你完全地自然地放松,然后它才能继续对你做一些事。到了四十九岁你真的成熟了,然后你度过了七年没有受到性束缚的生活。

  本世纪最伟大的一个小说家,Kazantzakis,「希腊左巴」的作者,也写了一本关于耶稣的书,「最后的诱惑」。耶稣才三十三岁…我同意Kazantzakis,最后的诱惑会在交叉的手上来到。在炎热夏季,他被用手交叉扥着。你觉得他在想着神吗?他会开始梦见抹大拉的玛利亚,一个幻想:「也许如果我过着不一样的生活,然后我爱上抹大拉的玛丽亚,我不会陷在这个旅行,我不会被用手扥着…」

  在「最后的诱惑」里,Kazantzakis叙述了这整个梦。因为这个梦,他被从希腊东正教教堂赶出去。他的书在全世界被列为禁书,因为每个地方的基督徒都在反驳他:「这太过分了!」,当它被拍成电影,每个地方都有对那部电影很大的示威活动。Kazantzakis,本世纪最伟大的小说家之一,过着非常痛苦和烦恼的生活,因为教堂谴责他,驱离他。

  他死了,但我的桑雅士,Amrito,在希腊认识他的妻子,去见过她。她问她:「你想要成为桑雅士运动的一部分吗?」

  她说:「我很愿意,但我害怕。因为我丈夫的痛苦,我忍受了这么多苦,到处都是只有谴责--而他没有做错任何事。」

  我绝对支持他,他的洞见是清楚的。那是自然的,一个三十三岁的男人被交叉着手抱着一定会想:「我的天!我做了什么?如果我和一个一直想要和我在一起的美丽的女人过着不一样的生活…我试着告诉她:「走开!妳是个诱惑,走开!」,在最后一刻,诱惑一定来到了他身上。」

  我可以用绝对的权威说Kazantzakis是对的。记着抹大拉的玛丽亚是完全合理的,最美的女人之一,他所拒绝的女人。那是不合常理的。而当神没有作出任何奇迹,他一定在想:「如果我有妻子,小孩而且自然地生活,那对我而言是正常的。我多此一举地去作为神唯一的儿子,而且似乎根本没有神!」,被抱着六小时足够让一个人恢复理智。

  现在欧洲知识分子推起一个运动,Kazantzakis应该被教堂再度接受,在他死后。但是教堂是完全坚定的:那个人不能再被接受作为一个基督徒,他对耶稣基督的形象造成很大伤害。

  对我而言,他对耶稣基督作了非常有帮助的事。他是在说耶稣基督不是不正常的人,他是正常的人类。他对耶稣基督给予比任何人更多的尊敬,因为这个梦。

  他的妻子说:「我只是害怕。你的师父一直陷于麻烦里,一直遇到麻烦,而我已经忍受这么多苦,我也老了,太老了。我很想,但我这辈子一直在受苦,因为我的丈夫写了「希腊左巴」让教堂很生气,接着他又写了「最后的诱惑」,然后整个世界都在反对、烧他的书--现在他们又在禁止电影的播放。」

  宗教作了这么多伤害是令人难以相信的--而且他们还在继续。

  在东方,特别是当宗教不是有组织的,当宗教是个自由,个人的事件,人们非常自然,他们自然的禁欲。当禁欲自然的来到,它有一种完全不同的芬芳。没有压抑、性梦和问题。而等到你五十岁…

  在印度,五十岁被称作「准备进入森林」--vanprastha。等到你五十岁,你的小孩从学校、学院和大学毕业,然后他们会照顾你的生意。你现在可以朝森林看。

  也许你会等几天以便将实用的生活态度教给你的小孩。他们在已经念了大学,但他们还不知道关于实际生活的事。他们在静心、在学习,他们跟随伟大的先知,而且他们对世界的实际观念是完全单纯的。所以也许二十五年…那是印度人的计算:二十五年教育,二十五年以家长的身分生活,二十五年准备到森林或喜马拉雅山,二十五年--最后二十五年--完全用在静心。如果生命有一百年,那就自然地将它完全分成四个部分。

  到七十五岁的时候,他应该退休准备进入森林。现在该为死亡作准备,另一个旅程,另一个经验。生命即将终止。因为这样,对老人应该表示尊敬--他们值得被尊敬。如果他自然地生活,他是值得被尊敬的。

  所以「佛像被烧后的隔天,丹霞天然去见曾经是慧能徒弟及皇帝国师的南阳。当丹霞铺开他的坐垫,南阳说:「不需要。」,他是个老人。他可以立刻认出丹霞天然。

  只有成道者可以任出另一个成道者。没有别的方法。没有成道的人无法认出成道的人。较高的可以认出较低的,但较低的无法认出较高的,因为较高的同时拥有较高的和较低的经验。较低的只有较低的经验,他不知道任何超出较低的之外的事。

  但困难在于较低的,不知道任何关于较高的人们--他们在做决定。他们决定谁成道。那是如此可笑…

  来自印多尔的一份报纸写了一份社论,要求读者投票决定我是否已经成道。所以我通知Chaitanya Keerti写信给他们:「你的读者里有多少成道者?而且省先你应该先考虑你自己:你成道了吗?你可以不成道就认出成道者吗?」,但是这类的蠢事一直持续着。

  拥有自然生活经验的人自然会被年轻的一代尊敬,因为他们知道生命的所有部分,他们已经活过所有阶段,他们超越了那些阶段。现在他们再度变得如小孩般的天真,他们已经准备好进入存在。

  但是南阳立刻说:「不需要。」,你已经和我一样是成道者。和我一样是个师父。在这里,年龄没有关系。在这里,时间不被考虑。

  丹霞往后走了几步。

  这些是禅的方式。除非你了解他们的意义,他们的所有隐喻语言,否则你会错过要点。

  丹霞往后走了几步。这是什么意思?他是在说:「我已经深入我自己。你是对的。」,向后走几步意思是向内走。

  南阳说:「这样就对了。你已经真的深深进入。」

  此时,丹霞向前走了几步--只是为了看南阳的反应,他会说什么。

  南阳说:「这样不对。」,向前走几步是向外走,向后走几步是向内走。向后和巷内是一样的,向前和向外是一样的。

  南阳说:「这样不对。」

  此时,丹霞绕着南阳走了一圈然后离开。

  他已经表达他的敬意:「我已经来看过你是否真的像每个人说的一样伟大,然后我确定作为皇帝的师父,你就是正确的人选。」

  在每一点,南阳都证明了他是适合的。当他试着要铺开他的坐垫,他阻止了他:「不需要。」,然后他往后走了几步,南阳立刻说:「这样就对了。」

  此时,丹霞向前走了几步。

  南阳说:「这样不对。」

  丹霞绕着南阳走绕着南阳走是一种无比敬意的表示—让圆被完成:从起点开始走,然后将回到起点作为目标。为了完成这个圆,他说:「你完整的成道了,你完全的成道了。我无话可说,无法问什么。」,他只能不说一句话,不问任何问题的离开。那些象征就够了。

  当丹霞离开后,南阳评论说:「过去的,黄金般的日子已经远去。」

  那曾经很常见--成道,在过去很容易找到像丹霞天然的人,但那些黄金般的日子已经远去,而现在人们是如此懒惰,以至于他们甚至不会向后、向内走几步。

  「三十年后」--他作了一个预言--「很难再找到这样的人。」

  他这么年轻,就表现出他极大的清晰和他的成道。三十年后,当他变成一个成熟的人,完成了他的圆—已经朝完成整个圆前进--他说:「三十年后,这个人会成为已知的最伟大师父中的一个。很难再找到这样的人。」

  年老的南阳以深深的敬意和爱作出确认,不只是他的成道,同时也确认了不用多久…只要三十年,然后他就会是一个完美的佛。以后就很难再找到这样的人。

  Hyakusai写:

  第一块霜

  我的路在东北方

  面对着星星

  那是每个人要更深入静心的方式。看起来好像你更深入静心,但是在你里面也同时有某些东西往星星上升的更高。那是同步发生的。根部越深,树就长得更高。

  在你的静心中,你在创造更深入你的源头的根部。当营养够了,你的意识将会往星星移动--一道柱状的光朝向更远处射去。「第一块霜。我的路在东北方,面对着星星。」

  一个静心人,无论他去哪,总会是朝星星前进,因为他总是朝着营养的源头移动。一但他把根固定在大地里面,那就没问题了。无论他在哪,他移动的越来越高,就像黎巴嫩的西洋杉。那些古老的树--几百--几千岁了,伫立着,还在往星星方向长高。那些树的美只是一个提示,人类意识也是同样的方式:更深入大地,更深入天空。

  第三个问题

  玛尼夏的问题

  钟爱的师父

  铃木大佐用两个不同的中文字形容两种不同的「SEEING」。

  我刚对你们说过,铃木大佐仍然在头脑里面,因此有这个区分。即使看也被分为两种。

  铃木大佐用两个不同的中文字形容两种不同的「看」。

  「看」这个字由一只手和一只眼组成,意指「像独立的观察者般的看着一个客体」--客观知识。

  你在看一棵树。树和你不同,这是一种看。

  「这个看和那个看是两个分开的实体。」

  另一方面,「见」这个字由在两只伸出的脚上的一只眼睛组成,表示单纯的看。

  铃木认为这两个不同的看是「禅思维历史的大革命」。

  首先,禅不是一个思维。其次,单纯的看一点都不能被叫做「单纯的看」。你在看什么?要让看被看,你需要一个客体。

  静心者超出客体和主体之外,超出第一个中文字,「看」,表示二分性--看者和被看者,知道者和被知者--而第二个字,「见」,表示单纯的看。但是「SEEING」这个字表示有某个东西在那,否则你怎么能看?你可以看到什么?如果没东西,SEEING消失了,存在出现了。

  因此我完全不同意铃木大佐。这两种看都还在头脑里,逻辑的,理性的,但不是静心,不是禅。禅超出看和被看之外。它进入存在--只是存在,完全宁静,放松在存在。

  没有二分性,也没有单一性(oneness)--你必须了解它--因为如果没有二分性,你不能把它叫做单一性。有「一」就立刻有二,因此乔达摩佛不使用「一」这个字。他使用advaita这个字,不是二。那有很大的不同。

  当你说一,你立刻提示了有二。一怎么能够没有二和三和四和五和六和七…而存在?一是个数字,它只是在二下面。如果一存在,那几千个、几百万、几百万兆个数字都会跟着。那不会有结束。如果你从一开始,你是在一个无尽的长久旅程上。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需要一个迂回说法:不说「单一性的存在」,而是说「没有二」。「那就是单一性,但是这样说会带来困难。没有二,如何会有一?所以不说「一」,只说「没有二」。这样就可了解有一,不需要说出来。那是无法表达的。但是说「没有二」,你已经说出来了。一个简单的手势--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你已经作出提示。那是个单纯的提示。

  铃木错过那个要点。革命性的一步不是禅的思维,而是禅的经验。那个经验就是「没有二」。没有看者和被看者,而只是存在。

  打开灯光!我喜欢看我的人笑。我绝对反对严肃,但是不幸地我必须讨论严肃的事。但是先让你严肃是好的,这样笑会比较容易来到。然后就会有一个很大的放松。

   

  小埃布尔跑到一个村庄的商店并冲到柜台:「嘿,先生,」他对店主老乔克大喊。「我爸修屋顶的时候梯子从他身上滑到地面了!现在他用手指抓着楼上的窗槛!」

  「那么,孩子」老乔克说,「你来错地方了!你要去路对面的警察局—而且快!」

  「不,」埃布尔说,「你不了解。我的相机需要更多底片!」

   

  一个星期日早上,在乐一通快乐农场,老神父方格士担任精神病院的小礼拜堂的客座牧师。在传道中他呼喊且咆啸着,尖叫的说着诅咒和地狱之火,神的温柔的爱和夜晚出现的圣灵,突然间,疯子梅尔文跳到他座位上高举双手并吶喊:「狗屎!我们有需要听这个白痴的话吗?」疯子梅尔文嘲笑然后回到他的位子上。

  然后有一阵沉默。方格士神父感到很尴尬,然后转向东雪特院长。

  「亲爱的!」牧师口吃的说。「我应该停止吗?」

  「不需要,神父,」东雪特作了手势,打呵欠说,「不会在发生了,疯子梅尔文说出正确的话的这种情况,每七年才有一次。」

   

  Catsass和波兰教皇,在教皇的私人梵帝岗厅一边啜饮着酒一边亲密的闲聊着。「你知道吗,」Catsass一边说一边拿了一个老教皇水果蛋糕,「我有一个非常喜爱音乐的朋友」

  「真的吗?」教皇说。

  「是啊,」Catsass接着说。「我对她就如同对待吉他一样--我拨弄上面然后弹奏下面,就听到美丽的音乐!」

  「那么,」波兰教皇说,「我也有一个非常喜爱音乐的朋友。」

  「真的吗?」Catsass惊呼。

  「是的,」波兰教皇接着说。「我对她就像对待流行唱片。我把她放在转盘上然后我们弹奏美丽的音乐。然后过了三分钟,我把她翻转过来!」

   

  尼维达诺…

  (击鼓声)

  (乱语)

  尼维达诺…

  (击鼓声)

  保持宁静…

  闭上你的眼睛..感觉你的身体完全的冻结。

  现在正是向内看的时刻

  集中你的能量和你的全部意识,冲向你的存在中心。就在你的肚脐下面刚好两吋的里面。

  但只有那些带着很大强度然后很急的冲向的人才会成功,就好像这是生命的最后一刻。你必须现在作,否则再也不可能。

  快点,快点…深入,深入…

  你来到接近你存在的中心。

  一个就像温柔的雨的偌大宁静来到你身上。你可以感觉到凉爽。随着你,整个夜晚变得宁静。

  向你的中心靠近点,有一个偌大的平静围绕着你,吞没了你。你被淹没在里面。那个平静就是神秘家说的「胜过理解的平静。」

  更靠近点…然后开花,花朵开始向你绽放,至乐的,狂喜的。你开始感觉到好像酒醉--但那不是一般的酒醉,那是神性的酒醉。只有在这种神性的酒醉你才可以走最后一步。进入你的中心。

  这是进入到彼岸的入口,这是你和宇宙融合的地方。你将会在这和你原始的脸会合。乔达摩佛的脸已经被东方接受作为每个人原始的脸的象征。

  和佛会合是一种非常奇特的经验,因为你开始消失,逐渐消失。当你逐渐消失,佛变得越来越坚实的、强大的。那是你的本质存在。

  佛唯一有的特性就是观照。你必须和这种特性越来愈协调,因为只有这种特性可以将你的佛从中心带到周围。他已经变成你的整个生命。他是最后的舞动。

  乔达摩佛就是禅的宣言。

  观照,你开始消失。

  那就是我说的达到解脱。

  观照你不是身体。

  观照你不是头脑。

  观照你只是个观照,然后每件事开始结束(settling)。

  让这个观照更清晰,更深入,

  尼维达诺…

  (击鼓声)

  放松…

  那只是个放松的问题,那不是一种努力。只是掉进你自己的深渊,静止在你生命源头的中心。

  生命源头的汁液在你整个周围流动,在你里面开始了巨大的变化。你将会感到你在融化,融化,融化…

  乔达摩佛厅变成一个海洋的意识。一万个佛消失在一个海洋般的经验里。

  那就是禅的宣言:达到解脱。

  聚集所有的经验,优雅,美,真理,至乐。你必须带着他们。我教导自发性,然后道德会像影子跟随着。因为它来自你的源头,你不会感到你是被强迫的、不会感到你是被支配的、不会感到你变成奴隶、不会感到你变成一只羊。你开始变成狮子。

  你的道德,你对存在的回应变成了狮子吼。

  美和力量--这个力量是没有危害的…

  爱洋溢着你,无条件的,只是个礼物,一个对整个存在的至乐…一种不只是改变你的意识、甚至也改变你的身体的优雅。你的姿态变得如此有意义,如此意味深长的,如此美--就像玫瑰。

  你的眼睛变得像星星。

  你的心开始和宇宙的心和谐的跳动。

  这种同步性就是禅的宣言。

  记得不要忘记说服乔达摩佛和你一起来到。

  这是成道的三个步骤…

  第一步,乔达摩佛来到你后面,像影子一般--但是这个影子不是黑暗,它是发光的。没有人而只有存在在那,一个巨大的存在。它是温暖的,你第一次感到被存在本身爱着。它同时是平静的、凉爽的。那是禅的奇迹。

  第二步,你变成影子。你的影子是黑暗的,它是虚假的,它变成你的监狱。乔达摩佛来到前面。它是伟大的革命,因为你的影子立刻开始消失。

  第三步会自发性的来到:达到解脱。你不再存在,只有存在存在,生命存在,觉知存在。

  所有这些都被乔达摩佛的存在所代表。它是历史上第一个带来这种突破的人,将平行的意识变成垂直的意识。你的根部往大地下更深入,你的枝干和花朵向天空绽放。

  这是和宇宙的会合,和存在融合。一个伟大的庆祝升起,不只从你升起,整个存在也参与。

  尼维达诺

  (击鼓声)

  回来…但是像乔达摩佛一样的回来,以同样的优雅、美、宁静、神性的酒醉,坐下来几个片刻去提醒你刚走过的黄金般的路,到达你存在中心的美、至乐、狂喜的经验,开启而进入宇宙。

  禅只是进入宇宙的入口。

  你消失了,只有存在仍在。

  这是最后的自由:达到解脱。

  这个自由变成伟大的庆祝。你和星辰、海洋、树一同舞动、在天空下、星辰下舞动。突然整个存在变成你的家。你不是外来人、陌生人、局外人。你属于存在。存在属于你。

  这是禅带来人性的革命。这是禅对世界的伟大贡献。

  这是你开始庆祝生命的正确时机,和存在深深的同步舞动--将这个禅火散播到全世界。这是唯一去拯救人类而不让他们自杀的可能。

  好了,玛尼夏?

  是的,奥修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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