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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所挚爱的师父:
一个和尚问班恺(Bankei)禅师: 「从古至今,所有的成道师父都是经由艰难痛苦的考验,我听说你也是经由一样的过程才完成了自己的教义。但是,象我这样的人——尚未成道,没有实际的考验,我知道我的真实存在尚未诞生,心无杂念的状态也还离得很远。」
班恺禅师回答:
「这种情形就像是一群登山者,到了一处没有水的山顶,大家都变得很渴,其中有一个人到附近的山谷去找水,他很辛苦地到处寻找,终于,他找到了水,并且带回来与大家共饮。」
「那些喝了水的人,即使他们没有经历过找水的麻烦,但是水一样让他们解了渴而且精神奕奕。对于那些心存怀疑,不愿喝水的人,口渴的问题根本就没有被解决的可能。」
「因为我没有遇见过一位成道的师父,我平白地耗损自己。终于,我在自己的无念中发现了佛性,并且还要告诉每一个人他们心中也存在着佛性,没有人必须很艰难地去追寻,发现自己的佛性就象喝水一样简单,喝了之后,就不再口渴了。」
「使用这个每个人内在永存的无念,一如它本来的样子,不要有怀疑的问题——这是不是真正神圣的道理?你就会发现和平和祝福。」
又有一次,某人问班恺禅师: 「要发现这个真理,及随后的光亮,有没有时间和季节的分野?或者,即便是在一天之内,真理也可以被实现。」
班恺禅师回答: 「它跟时间和季节都没有关系,它只有当眼睛清明时,没有偏见的色彩时才会被发现;它只有在无念的实践中,才能被滋养,被完成。」
曼尼夏,班恺禅师是我最喜爱的禅师之一,但这不表示我赞同他的每一项看法。就精髓的部分而言,我绝对同意他的看法。但是对于其它的部分,我不同意。你们要记住,去爱一个人和同不同意他无关。同意和不同意是远在爱的水平之下。我只是单纯地喜爱班恺禅师,他是一位有真实洞见的成道大师。但是在精髓的部分之外,我不同意他的看法。
也许是时代不同了,也许我已是一个不同的人,也许正在听我说话的人也已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所以我根据你们的状况来理解班恺禅师,我依照你们的需要来解释班恺禅师。不然的话,班恺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他也许可以给你路途上一些光,由于这个简单的理由,我们才讨论他。经由他,即使只是获得瞥见那最终的,那都是值得的。
我会告诉你们我同意和不同意的地方。但是就我的爱而言,那是绝对的,我爱这个人,而且尊敬他。但是随着时间的改变,很自然地,语言会改变,象征会改变,隐喻会改变。我们无法精确地重复一千年前的东西,除非你是一只鹦鹉。
班恺禅师自己有一间很棒的学校,现今,他仍然有数千个追匾者。我曾遇过一些班恺禅师的门徒,当我告诉他们,对于班恺,我有同意和不同意的地方,他们都无法相信,他们说: 「如果你爱一位师父,如果你对他有感觉,你怎么能够不同意他?」
我的看法完全不同。只有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你才有不同意的权利。假如你不爱一个人,你有什么权利不同意呢?只有爱才能给你同意和不同意的自由,没有爱就没有自由。你一直被强迫同意,这是世界上所有的宗教所在做的事情——以心理的方式强迫人们相信某些特定的事物,而不去相信其它特定的事物。
他们强迫人们的方式非常细微,他们使用你整个未经启蒙的头脑。你的贪婪被扩充到天堂上,除了你被乘以千倍的贪婪之外,天堂到底是什么?除了你的恐惧之外,地狱到底是什么?而世界上的所有宗教的神职人员,他们到底都在干什么?不管他们是回教徒、印度教、基督教、天主教、或是犹太教,他们做的都是同一件事。他们都在为你的苦难提供一个慰籍;他们都在告诉你苦难不会太久——这是个苦难的世界,但是在苦海之后,永恒欢乐的天堂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所以,需要一点耐心。马克思说宗教是人民的鸦片,他并没有错。我不是马克思主义者,但是我无法否定这个说法,他是绝对正确的。宗教根本就是鸦片。
在印度的一座小村庄,那里的女人总要外出工作。也许帮忙铺路,或是造桥,而女人总是把小孩带在身边。有一天,我在一条河边散步,河上有一条正在兴建的桥,旁边的树下有一个小孩,他是如此的喜悦、快乐、狂喜,我根本无法相信,心想这到底是什么原因?他的母亲就在桥上工作,所以我在树旁等待,当她回来喂奶的时候,我问她: 「你的小孩很棒,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看过如此狂喜的小孩。」
她说: 「那没什么,我们是穷人家,我们能做什么?我无法请人照顾小孩,所以我们就喂他鸦片。饿了,渴了,热了,冷了都喂。无所谓的,吃了鸦片,小孩就在天堂般的世界里享乐了。」
所有的宗教都提供鸦片给他们的信徒,提供地狱给不信它的人。但是这不是真正的宗教该有的方式——使用人们的心理,他们的恐惧,他们的贪婪,他们的野心。这不是爱的方式,那是非常残忍的,因为假如你利用人们的贪婪,你就根本无法改变他们。而且假如有人试着要真正改变一个人,你将会感到害怕,因为你根本承担不起谁应该抛弃贪婪和恐惧的事实。
整个人类的历史上,只有少数人抛弃了他们的恐惧,直接看到真实。世界上根本没有天堂,也没有地狱,有的只是一个美丽的存在,如此的美,以至于你连作梦都梦想不到,你必须洞察它。
一个真正有经验的成道大师不会要求你信或不信,他只会询问你的需要,他会告诉你真理就在不远处。所以不需要保持口渴,如果你要紧抓着苦难不放,除了你自己之外,没有人必须负责。假如你可以抛弃头脑,你就可以抛弃你所有的困苦灾难,那一切都只是头脑的现象。
我爱班恺禅师,他被问到:
从古至今,所有的成道师父都是经由艰难痛苦的考验,我听说你也是经由一样的过程才完成了自己的教义。但是,象我这样的人——尚未成道,没有实际的考验,我知道我的真实存在尚未诞生,心无杂念的状态也还离得很远。
有好几个世纪的时间,一直有求道者持有上面的观点。有一派的求道者认为成道是渐进的,你必须雕琢它,你必须不断地实践它,它是远方的一颗星,旅程是遥远的,你必须经历所有名为纪律的自我折磨。另一派的求道者说成道是立即的,它不是去到哪里?或是旅游至何处的问题,它只是单纯地唤醒你内在的自已。
也许在夜晚,或是在梦中,你曾经造访过远方的一颗星。但是当你醒来,你知道你哪里也没去,你总是在此时此地。你的头脑因而觉得受罪痛苦,它总有各种情绪的感受、执着、欲望、渴望,但是这些都是头脑的投射。隐藏在头脑后面的是你真正的自己,它从没去过任何地方,它总是在此时此地。
所以,不管是渐进或是立即,成道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那些认为是渐进的人,他们创造步骤、规章、教律来依循,那些认为可以立即成道的人,除了一件简单的事情——清醒,不要做一个梦游者之外,他们没有教律、规章,他们强调不要在睡眠中行动,要在清醒中行动。
所以在立即成道的这条路上,一切只需向内走,向内看,找出你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保持清醒的点。这个点一直在那里,只是你一直背向它,不管你走到哪里,它一直都在你里面。它是你存在的核心,没有了它,你一刻都无法存在。
问题不在于一些逐渐的获得,或是渐进的成就,问题在于一个向内的急转弯。我们的眼睛总向外看,我们的欲望总向外投射。向内转表示没有欲望,没有贪婪,没有天堂,没有上帝。向内转表示只是看看自己内在的空间,看看有什么被隐藏了?看看生命来自何处?意识来自何处?
当你向你的内在走得更深,你会找到核心。在那里的将还不只是你自已而已,在那里将会是整个存在的核心。我们在核心相聚,在边缘分离。我们分离的部分只是头脑和身体,在头脑和身体之外,我们都是意识汪洋的整体。在那里没有自我,在那里只是单纯地觉知,没有分别,没有判断。
在成道的瞬间,即使是树木,飞鸟和山林也都一起跟着成道了。释迦牟尼佛说过:「我一成道的那一刹那,整个宇宙也跟着成道了。 」如果我们对这一句话有意见,那是因为我们尚未成道。它的意义完全是另外一个层面的。他是在为自己而说,因为他已经看到生命起始的根,无止尽的继续,不生不灭,所以从这一刻起,每一件事也都跟着成道了。
班恺被问到: 「古时候的圣者总是要通过严酷教规的困难考验,经过几生几世的试炼之后,才可能成道。但是你的情形似乎是不一样的,你没有规章教律,你没有用禁食来折磨自已。你没有象瑜伽那样扭曲自己的身体,你是怎么成道的?」
班恺禅师回答: 「这种情形就像是一群登山者,到了一处没有水的山顶,大家都变得很渴,其中有一个人到附近的山谷去找水,他很辛苦地到处寻找,终于,他找到了水,并且带回来与大家共饮。」
「那些喝了水的人,即使他们没有经历过找水的麻烦,但是水一样让他们解了渴而且精神奕奕。」
我不赞同这看法。每一个人都要自己成道,没有人可以给你。
班恺的意思是说某人可以为你带来水。就水而言,那没问题,水是某种外在实存的东西。水可以被携带,但是没有人可以把真理带给你。
成道是一件非常个人的革命,这一点必须要深深了解。某人可以给你挑战,某人可以激发你去研究,某人的存在可以影响你,但是没有人可以替你成道。
如果它是一件可以被给予的东西,那么要让全世界都成道就不是什么难事。它可以申请专利,然后销售。那么你只要到街上购买就可以成道。那么,富有的人就会有很多人成道,穷人则会一直受苦。
至少,就成道而言,不要让它变成一个物质性、可以被量化的现象。它就象爱一样,是一种主观性、非物质性的经验。你可以 「施舍」爱吗?门儿都没有!你可以爱某一个人,但是你无法把爱「给」某一个人。
爱是你的内在经验,它是如此之深,以至于你无法定义它。所有的诗人和所有的哲学家都曾经想对爱下定义,千百年来的追求和探寻得到的只是一个简单的答案,那就是爱是无法被定义的。你可以歌之、咏之、舞之、蹈之,但是你无法定义它。在更高的层面里,成道的情形也是完全一样的。
对我而言,爱是成道之梯的最底层,成道是最高的一层。这两者有很多的共通点,它们的发生都是突然的——有一天你坠入情网,假如有人问你为什么,你一定会耸耸肩,你无法回答为什么。爱不是某种可以被问的东西,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它就是发生了。
成道是更高层面的同一种现象。它只是发生,它在你安静,向内看的时候发生。就象光一样,你突然清醒,就充满了光。它不是任何问题的任何解答,当你成道时,所有的问题和答案,都被消溶在你内在神性的光辉中了。
我和班恺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我认为没有人可以把成道给你。如果某人已经发现了,他也许可以激发你——不是借由他的言语,而是借由他真实的存在,他的每一个姿势,他的每一个眼神。你可以在这个人的周围看到一种不一样的氛围,一种自内在放射出来的安静,你可以借由别人来尝一尝成道的味道,但是没有人可以把它给你。
曾经有不少的求道者都前来找过释迦牟尼佛,那时有一位很伟大的哲学家Maulingapuuta,带着五百个门徒一起前来。他自己当时已经是一位很有名的老师,他是前来挑战释迦牟尼佛的,这是他为什么连五百个学生一起带来的原因。
这种情形在古印度曾经是很平常的现象,它是很美的。现在却已经消失了,现在如果去挑战某人,似乎就是去制造出敌人。有好几百年的时间,挑战在印度却不是这样的情形。那时候,挑战只是单纯地面对面,藉由彼此的探寻、深入的问题,然后发现谁比较深入,比较深入的那个人就是赢家,这是很可爱,很友善的事情。
Maulingapuuta对释迦牟尼佛说:「我前来此地表示我对你的尊敬,同时要挑战你。」
释迦牟尼佛说: 「我喜爱你的挑战,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先完成我这一贯的要求,我无法让任何人例外。」
这个时候,身边有一万个和尚,他们都是佛陀的门徒。Maulingapuuta说: 「任何条件,我都可以接受。」
所以,佛陀说: 「条件是你必须先在我身边安静地坐上两年,没有问题,没有答案。两年后,我才会告诉你,你可以发问。」
班恺传承自摩柯迦叶。摩柯迦叶是一个很稀有的存在,从没有人听过他说话。他从不问问题,也从不回答任何人的问题,甚至连一声哈罗他都嫌太多。人们若无其事地经过他的身边,就好象他是不存在一样。当佛陀讲道的时候,他总是坐在一棵特别的树下。当佛陀跟Maulingapuuta说: 「你必须先在我身旁安静地坐上两年,然后你就可以有任何的要求,任何的怀疑,任何的讨论,任何的问题。」周围突然爆出笑声。是摩柯迦叶在大笑。
在场所有的人都觉得很奇怪,因为这个人从不跟任何人说话,而现在他似乎笑得一点也没有道理。但是他一定是萨达(Sardar,演讲现场的门徒之一)的化身,萨达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在笑话开始之前就发笑的人。笑话并不是重点,笑声才是重点。为什么不享受?为什么要等?好东西总是会来,这是很深的信任。
Maulingapuuta说:「这个家伙为什么要笑?」
佛陀说: 「你可以自己问他,他是一个稀有的人,他从不开口。他跟我二十年了,他从没有问过任何一个问题,这是他首次发出笑声。」
所以,Maulingapuuta问摩柯迦叶:「你为什么要笑?」
摩柯迦叶说: 「我笑,是因为佛陀是一个会玩把戏的人,他也跟我玩过同样的把戏,他要我静静地坐两年,而我已经坐了二十年了。现在,发问或是怀疑的欲望已经被抛到九霄云外了。所以如果你想问,现在就问,不然你会象我一样一直坐下去。这里其它的和尚可以见证我所说的一切。」
佛陀手中拿着一朵莲花,此时,他叫摩柯迦叶过来,把花给了他,并且对他说: 「能够说的我都已经告诉别人了,不能够说的,我把它传给你。」
这就是禅宗所谓的「不立文字,直指本心」。保持二十年的沉默而开悟,那不是某种佛陀给的东西,佛陀只是单纯地制造了一个境况。
Manlingapuuta保持了两年的沉默之后,他几乎忘了时间的存在,他不知道两年已经到了,是佛陀提醒他: 「Maulingapuuta,现在两年已经过去了,来与我面对吧。」
他上前去碰触佛陀的脚。他说: 「抱歉,以前我很鲁莽,根本不知道成道是怎么一回事,现在,不要再让我丢脸。保持了两年的沉默之后,所有的思想都已经消失,我的内在兴起一股深深的寂静。我已经发现了我真正的自己和事物的真善美,这些全在我的本性里,现在根本不需要再寻觅、追求,摩柯迦叶所说的是正确的。」
碰触过佛陀的脚之后,他前去碰触摩柯迦叶的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摩柯迦叶被认为是禅宗的开山祖师。他是佛陀的弟子,一个安静坐了几年的弟子,但是他另创了一个新的传统。
你记得巴斯合(Basho)——现在这里有很多诗人,他们会了解巴斯合的——下面也许是全世界上最棒的一首诗:
静静地坐着
什么都不做
春天来临
草木自己生长
禅宗所有的精髓都包含在这简单的话语里,包含在这首偈里。
静静地坐着
什么都不做
春天来临
草木自己生长
你不需要做任何事,成道不是做出来的,它也不是一项礼物,你的本性就是成道的,只是你没有向对的方向看。成道和未成道的差别并不是很大,他们就在彼此的隔壁,只是一个看向他自己,另一个没有看向自己而已,这并没有很大的差别。在任何时刻,另一个都可以随时看向自己,也许是当你感到完全无聊时,也许是当你的眼睛厌倦再向外看时,于是,你看向你自己。
你一直向外找寻,但是你发现外在并没有什么东西。向内看之后,你突然发现了你一直在寻找的东西,那是你与生俱来的,它是你内在的质素。
班恺说别人可以带水来给你,但是他解释的方式并不正确。
他说:
「对于那些心存怀疑,不愿喝水的人,口渴的问题根本就没有被解决的可全。」
「因为我没有遇见过一位成道的师父,我平白地耗损自己。终于,我在自己的无念中发现了佛性,并且还要告诉每一个人他们心中也存在着佛性,没有人必须很艰难地去追寻,发现自己的佛性就象喝水一样简单,喝了之后,就不再口渴了。」
在这个看法上,我是绝对同意的。虽然他一直在强调方法、努力,班恺他自己却是突然地顿悟成道。我必须先提一下释迦牟尼佛的经验。有连续六年的时间,释迦牟尼佛一直在尝试当时的各种戒律、教规,但是一直没有发生什么事,于是,他变得很厌倦、很无聊,一个月圆的晚上,他坐在一棵树下,放弃所有的努力,他甚至放弃成道的欲望,六年来,这个他所一直携带的努力完全被抛弃。完全无欲地,他深深地大睡了一觉,然后,他在清晨醒来,看到天边最后消失的一颗星,于是他成道了。
成道的原因并不是那六年的苦行,成道的原因是那个放松的夜晚。那个完全地放开来使他成道。没有欲望,没有野心,头脑不再运作,当你没有任何的欲望,任何的野心,不再欲求,头脑就消失了。因为头脑就是这些事物的组合,此外无它。它并没有一个实体,它只是一个组合,就像是拳头一样。拳头不是一个实体,它只是五个合起来的手指,只要你一张开手指,拳头就消失无踪了。
头脑不是真实的存在,它不是一个事实,它只是这些欲望的组合,而即使只要一个欲望都可以让它继续呼吸。但是当最后一个欲望都被抛弃时——想要成道的欲望,在早晨醒来时,他心无杂念,心情是如此地寂静,如此地和平,他看着最后消逝的一颗星,他也看着自己的消失,于是他变成一个观照者。
这个观照的状态就是你的纯粹意识。它其实不是你的,它是宇宙性的意识。你可以称之为觉醒,称之为佛性,称之为成道。名称是无关要紧的。
「使用这个每个人内在永存的无念,一如它本来的样子,不要有怀疑的问题——这是不是真正神圣的道理?你就会发现和平和祝福。」
又有一次,某人问班恺禅师: 「要发现这个真理,及随后的光亮,有没有时间和季节的分野?或者,即便是在一天之内,真理也可以被实现。」
班恺禅师回答: 「它跟时间和季节都没有关系,它只有当眼睛清明时,没有偏见的色彩时才会被发现,它只有在无念的实践中,才能被滋养,被完成。」
他在做一个伟大的陈述,他在说成道没有时间和季节的问题。
在我的家乡里,有一位被尊为智者的祭师。我通常会去找他,不论我问他什么问题,他总是说: 「等待,在对的时候,在对的季节,你就会发现答案了。」
我从大学毕业之后,我又去看这位老人。那时,他已经快要死了,我对他说: 「你一直都在骗我,我一直在等待对的时候、对的季节,但是它们都没有来临。我要告诉你,至少在你死去之前,要诚实。请告诉我,你的正确时机来过了吗?」
他的眼中泛着泪水,他说: 「原谅我,过去,我这样说是为了避免人们的问题——因为我不知道答案,我其实和一般人一样迷糊,但是人们认为我是一个智者。于是,以讹传讹,积非成是之后,我也认为自己是一位智者,我也开始相信他们所说的了。」
我说:「至少,现在把这个‘相信’抛弃掉,象你往常一样迷糊地死掉。你的整辈子都在说谎,但是在你死去之前,如果你变得诚实了,即使只有一个片刻,那对的时候和对的季节,也许会突然来临。 」事实上,它真的发生了,在他快要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我就坐在他的身边,我看到了他以及周围能量的改变。周围的气氛变得清新,出现一种不一样的芬芳,他原先衰老的脸孔也变得美丽了——连皱纹都表现出一种岁月痕迹的成熟美。
他打开了眼睛,握着我的手,他说:「虽然你没对我做过什么,但是你是我这辈子最感激的人。看着死亡来临的事实,我闭上我的眼睛。生平第一次的,我向内看,真理就在那里,它总是在那里。 」他在死去之前成道了。他活着的时候,深陷苦难折磨,但是最后,他在巨大的欢乐中死去而成道。
他告诉我: 「因为我的死亡带来了光亮,所以没有人应该哭泣伤心。生命所没有办法给我的东西,死亡给了我。应该庆祝!告诉人们要庆祝我的死亡。」
但是当我告诉人们的时候,他们不相信我所说的,我说: 「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所说的,这位老人的最后一个愿望应该被实现。如果你们无法庆祝,我要叫我的朋友一起来庆祝。」
我必须招集人马,但是他们都很犹豫。因为死亡一向不被庆祝,死亡一直都是肃静的。但是一个成道者的死,特别是一个让人成道的死亡,必须是一个庆祝。它远比出生来的有价值。出生带给你生命,成道之死却带给你永久的生命,永恒的狂喜。那是一项永不结束的祝福。
达义(Daio)禅师的偈:
宇宙的完美整体
到处清晰可见
水如北清澈
柳树如北青翠
为什么现今的人如此匆忙
在每一个地方
宇宙的完美整体
到处清晰可见
知道直接进入的人却很少
达义的意思是说:每一件事都如此地美,风沙星辰,树木鸟鸣都如此之美。为什么你无法加入宇宙欢乐的行列,只是单纯地唱歌跳舞?你到底急着要去哪里?不管你去到哪里,你都一定会觉得挫折,因为你试着要寻找的东西,它就隐藏在你里面。
这个片刻可以成为你开悟的时刻,你一步都不必移动。
在每一个地方
宇宙的完美整体
到处清晰可见
知道直接进入的人却很少
只要直接进入,做一个少数的异类!不要在外头寻找,这是所有的佛的整个教导精义。
曼尼夏问了一个问题:
我们所挚爱的师父,
我碰到过已经成道的人,他带来的水不只替我们解渴,还滋润我们全身,但是,但是……
难道我们是这么神经质,这么复杂,这么远离天真,以至于我们只能感受到我们的罪恶感。
这就是整个宗教、社会、文化对人类错误的激化。他们说除非某样东西是你的,是你所该得的,不然你不可以拥有。曼尼夏,这就是为什么我说你是一尊佛时,你不敢相信的原因。你会左顾右盼,你无法相信——「我的天啊!我是一尊佛!我什么都没做,我也没有折磨自己,没有祈祷,没有禁食,我也不知道经文,我怎么会是一尊佛?」
但是,我告诉你,虽然凡事都是必须努力才能获取,但是成道除外。如果你要钱,你不能只是闭上眼睛静静地坐着,如此的话,不仅没有钱,你甚至还会丢掉钱,因为有人会割破你的口袋,偷你的钱。要赚钱的话,你必须很努力工作。如果你要政治权力的话,你也一样必须很努力工作,你必须很狡猾,你必须说谎,你必须成为一位伪君子。为了达到目的,你必须不择手段。而在所有存在的现象中,只有成道是不需努力的。
它就在那里了,你可以否认它,你可以有很多借口不承认它,但是你最后还是会厌倦,你将会承认它了——「是的,我本来就是一尊佛。」
它只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现象,它既不是财富、权力,也不是名声、地位。你不需要学习,你也不需去赚取。它就在你心中,它就是你的心跳。只要你向内看,你就可以获得。
现在,一些真正严肃的东西。你们看,萨达(Sardar)已经发出笑声。这不容易,萨达!
在我说笑话之前,我必须先告诉你,假如你跟一个英国人说笑话,他一定会笑两次。一次是为了表示自己的了解,一次是在半夜,当他真正了解了的时候。假如你是对一个德国人说笑话,他只是会觉得这有什么好笑?我的资深门徒哈立德是德国人,他现在就在这里,他已经跟我有十五年了。但是,即使到现在,他都还会问别人: 「你为什么要笑?」德国人的头脑很特别,他们有一个非常严肃的头脑。对他们而言,笑声是不严肃的。
如果你对一个犹太人说同样的笑话,他会打断你,他会说:「闭嘴,这已经是老掉牙的笑话,况且,你说的还不完全正确。 」要让一个犹太人对笑话发笑是很难的一件事,因为所有的笑话几乎都是犹太人发明的,那是他们的专利。因为他们是这个世界上苦难最多的民族,为了要活下去,他们必须找出一些好笑的东西,不然的话,生命除了苦难之外,还是苦难。
自从摩西带领他的追随者出走埃及,并在以色列找到圣地之后,犹太人就一直处在不断的苦难中,至今已经有四千年的时间,一刻都未曾停止,其中希特勒一人就杀死了六百万的犹太人。但是犹太人由于他们不断的苦难,他们自己必须发明一些好笑的东西,一些可以享受的东西,不然他们的生活太苦了。
在印度,连一个笑话都没有。对于这一点我一直感到很奇怪,我一直想找出一个印度笑话,但是没有。因为印度人从不受苦,即使是穷人,即使是奴隶都一样。因为在印度,宗教非常兴盛,象鸦片一样,它暂时让人们忘记受苦。它的理论是:你受苦是因为你过去的业障,如果你乖乖地受罪,你的下半辈子才会更好。
这实在是一个很不幸的情况,印度是一个属于圣人、贤者的国家。你无法期待一个圣人会讲笑话,你能想象马哈维亚大笑的样子吗?那将和一只水牛大笑时,会让你感到奇怪一样。也许,你可以接受水牛大笑的事实,但是,你绝无法相信马哈维亚会笑。
玛贝在黑影旅馆的房间里,面对镜子把发卷弄到头上。
「你相信吗?乔治。」她说:「这个房间可能会有吸血鬼,今天可能是他每年一度前来寻找猎物的日子。」
「乔治……?」「乔治……?」
你们有看到吗?萨达(门徒)他并没有笑,晚一点时,他可能就会了解。
吴先生,一位中国人,他总是在希腊的柏拉图餐厅吃饭,因为这家餐厅的炒饭(Fried rice)很好吃。
每天晚上,吴先生进来,坐下,然后点一盘炒饭。每天晚上,老板柏拉图在听到吴先生点炒饭时,他都会鼓掌。有时候,他甚至要其它客人安静,一起听听吴先生点炒饭的声音——芙来德莱丝(Flied lice)。
终于,吴先生恼火了,他决定要好好练习发音,以便可以把炒饭(Fried rice)正确说出来。
一段时间之后,吴先生又去了柏拉图餐厅,他很艰难地说出「炒饭,请。」(Fried rice please)
老板柏拉图很吃惊地看着他。
「你刚刚说什么?」柏拉图问。
「你没听清楚吗?」吴先生很大声地吼回去,芙拉金葛立克波立克(Flucking Gleek plick)
香蕉吻彩虹——一位中年嬉皮,疯狂地吸着大麻烟,想解决濒临破灭的婚姻。很迫切的,他拿起电话,抽出一张已经放在口袋里很久的电话号码,拨号。
「哈罗!」那边传出电话录音机的声音:「这里是茱莉灵魂伴侣离婚中心。」
「我们知道你的难题,」录音机继续说: 「你的情形可能跟以下的例子很类似——几年前,你遇见了某位特别的人,实在很棒!蜜月旅行根本就是狂喜。突难间,你立刻忆起前世,如鱼得水的性爱,你的本能很确定地告诉自己已经找到了灵魂的伴侣。」
「现在二年过去了。」录音机继续: 「光圈消失了,性也变得平淡无奇。你的灵魂伴侣变成黄睑婆,你的另一半也开始大吃大喝,还跟你要很多钱,并且有了外遇。面对事实吧——两人的关系完蛋了。」
「灵魂伴侣离婚中心可以给你帮助,我们的代理人,波里斯和亨利,他们会帮助你合法地离婚,以便继续你的生活。」
「经由创造性的治疗,你可以做出如何分家,赡养孩子等,这些重要的决定。」
「请来参观,而且为了你的舒适,我们的工作人员将会帮助你排除过去的压力,每个前来的人都会有各自的离婚咒语。」
「总之,你们下辈子可能还会再碰面,然后再清算一次。」
柏基和佩姬苏结婚后,一起到巴哈马斯度蜜月。在那里,佩姬苏买了一只鹦鹉,把它关在鸟笼后,就带回旅馆房间。
每当柏基和佩姬苏开始做爱的时候,这只鹦鹉就开始批评他们的动作。
这只不要脸的鹦鹉,它会说出类似下面的话:「淫荡女孩佩姬苏!」或是「加油,柏基,你可以做得更好!」或是 「欧!欧!慢一点,快一点,左边一点……」
终于,鹦鹉的描述愈来愈露骨,柏基于是从床上跳起来,用一条床单盖住笼子。「假如你不闭嘴的话,」柏基对鹦鹉说: 「我就把你送到动物园去!」
那天晚上,这对蜜月情人准备要离开旅馆,他们正在打包,佩姬苏无法把行李关上。
「亲爱的,」柏基说:「你在上面,我来试试看。」行李仍然关不上。
「我看这样,亲爱的,」佩姬苏说:「你在上面,我来试试看。」但是行李依旧是关不上。
「好吧!」帕基建议说:「干脆我们两个都在上面,一起试试看!」
这个时候,这只鹦鹉把笼子上的床单扯下来,然后大叫: 「去动物园,或不去动物园,请告诉我,这点我必须知道!」
尼维丹诺……
尼维丹诺……
安静
你已经丢掉你的头脑
闭上眼睛
感觉身体完全静止了
向内看
尽可能地向内
你将会很接近你的佛陀本性
它根单纯
因为那是你自己的空间
你并不是在任何其它人的地方
你是进入到自己存在的本性
深一点,再深一点
你会开始感到一种深深的宁静
一种经由了解的平和
一种全新的生命能量
一种你从未梦想过的祝福
这是你的永恒
这是你的内在佛性
那些在外寻找的人注定要迷失
那些向内走的人
会惊奇地发现内在的光辉宝藏正等着他们
你处在生命泉源的中心
你就是同时和宇宙连结在一起
渐渐地,你的心跳和宇宙脉动和谐地共存
当他们合而为一时
你就回到家了
再让它清晰一点,尼维丹诺……
放松,放开来,只要观照
身体在那里
头脑在那里
但是你不在那里
你是一位观照者
这个观照的主体就是佛性
要高兴你再度发现它
让它溶入你存在的每一寸纤维
所以,当你出来时
你不再是进去时的那个人
你随身携带着佛性
它每天愈来愈增强
有一天
你就成佛了
不论你在哪里
那是最终的完成
过程非常地简单
不管你现在正在经验的是什么
一天二十四小时的活动
你都要继续经验它
它就象内在之流
它就象心跳
你不需去记住它
它自己在那里
你知道它会在那里
而这份信任
将会改变你的整个存在
你所有的活动,你所有的人格
它会给你新生命
一个重生
尼维丹诺……
回来
但是不要象刚进去时的状态
从你内在的宝藏带一些东西回来
平和地,安静地,优美地
象佛一样地坐一会儿
记住
偷偷地记住
这是世界上难得的经验
因为它不要求什么
不需努力,不需纪律
因为它是你的本性
好了吗?曼尼夏
好了,挚爱的师父
我们可以庆祝佛的重生吗?
是的,挚爱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