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爱与欢笑

唯一的爱与欢笑的游唱诗人

  奥修,在这个受着恨和敌视、悲哀和忧伤所控制的世界里,你看上去就是唯一的爱和欢笑的游唱诗人,这不是令人欢欣吗?

  是的。它是令人欢欣的,但必须要始于某个人。

  我们希望世界上少一些严肃,多些敏感,当然是虔诚的,而再也不要严肃。我们想要世界懂得,幽默感是一个宗教的人的最基本的品质之一。

  如果你不能笑,那么你将错失生命中的许多东西,你将错失许多神秘的东西。你的欢笑会将你变成一个天真的小孩子,你的欢笑令你进入到整个存在--进入到咆哮的海洋中,进入到星星中和它们的宁静中。你的欢笑令你变成世界上唯一智慧的部分。因为只有智慧的人才能笑,那就是为什么动物不能笑,因为它们没有那么多的智慧。

  因为通常被倡导的严肃,几乎是为了得到尊敬所必需的,这便要使每个人都变得严肃,他们的严肃并没有任何理由,但现在它已经变成了他们的第二自然,他们已经完全忘记了严肃是一种病,它意味着你的幽默感已经死了,否则整个人生将拥有如此丰富的令人欢欣的事情,如果你有幽默感,你将会吃惊,你没有时间悲哀,每一刻这样或那样的事会到处发生。

  我的天职确是将已被人忘却的欢笑带给整个人类-一当你忘记了笑时,你总是忘了唱歌,忘了爱,忘了舞蹈--你不只是忘了笑,欢笑有它自己的品质组合,正如严肃有它自己的品质组合一样。忘了笑,你也将忘了爱。

  带着一张沮丧的脸,你怎样对一个女人说「我爱你」?你必须得带点微笑。带着一张严肃的睑,你甚至连最小的事也无法说。人们对待任何事都如此的严肃,以至于它变成了一个压在身上的负担。学会多笑一些。

  对我而言。欢笑和祈祷是同样的神圣。

 

公牛或阉牛

  对人类而言,最残忍的事之一就是使他变得悲伤和严肃,这是必须要做的,因为不能使人悲伤和严肃,就不可能使人变成一个奴隶--在所有奴隶状态层面上的一个奴隶,在精神方面,是某个虚构的神的奴隶,是某个虚幻的天堂和地狱的奴隶;在心理方面,也是一个奴隶,因为悲伤和严肃变得不自然……它们必须被强迫进入头脑,而头脑就变成了支离破碎的,崩溃了的……所以也是生理上的一个奴隶,因为一个不能笑的人,就不会有真正的健康和完整的。

  笑不是单一的层面,它拥有人类存在的全部的三个层面:当作笑的时候,你的身体参加进来了,你的头脑参加进来了,你的本性参加进来了,在欢笑中,各种差异消失了,各种界线消失了,精神分裂的人格丧失了。

  但是它是反对那些想剥削人的人--一国王教土、狡猾的政治家,他们的整个努力都设法使人变得更孱弱,使人生病使人变得很可怜,这样的人将永远不会造反。将人的欢笑夺走就是夺走了他的生命。将欢笑从人身上夺走,是精神上的阉割。

  你是否曾注意过公牛与阉牛的区别吗? 它们出生时是一样的,但是阉牛被阉割了,除非它们被闭割,否则你不可能像奴隶一样地用它们来帮你负重,替你拉车,你不可能将公牛套在你的车前,因为公牛是如此的有力,你不可能将它控制,它有它自己的个体性。但是阉牛却是它的真实本性的一个非常遥远的回声。只是一个影子,你已经摧毁了它。

  要造就奴隶,人也是被同样的方式所摧毁、欢笑一直被谴责为孩子气、病癫的。最多你只能被允许微笑,微笑和笑之间的区别就好像与阉牛和公牛之间的区别一样,笑是全然的,微笑只是嘴唇的操练而且,微笑只是一种礼貌。笑却没有礼貌.它是没有礼节的。它是野的,而它的野性拥有所有的美丽。

  但是既得利益者,无论是金钱上的,宗教组织上的,或统治者方面的既得利益者,他们都赞同一件事:人必须被弱化,使他们变得可怜,变得恐惧--都被迫生活在一种妄想狂状态下,只有这样。他才会跪在木头或石头的雕像前,只有这样,他才准备为任何有权力的人服务。

  欢笑将你的能量带回给你,你存在的每一根纤维都会变活了,你存在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欢舞。在尘世间曾经被做过的反对人类的最大的罪恶,就是人被禁止笑。这个隐喻是深刻的,因为当人们被禁止笑的时候,当然也就被禁止了欢笑,被禁止了唱一首庆祝的歌,被禁止了只是由于纯然的狂喜而跳的舞。因为禁止笑,凡是在生命中所有美丽的,凡是使得生命更活、更可爱的,凡是给予生命以意义的,都被摧毁了,这是反对人类的最丑恶的策略。严肃是一项罪恶,记住,严肃不是意味着真诚--真诚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现象,严肃的人不会笑不会跳舞,不会玩,他始终控制着自己,他是被用如此的方式教养大的,他将他自己变成了一个狱中看守。

  来看住自己;真诚的人能够真诚地笑,能够真诚地舞蹈,能够真诚地欢乐。真诚与严肃无关。严肃只是灵魂的病,只有病态的灵魂才可能转变成奴隶,所有的既得利益者都需要一个没有抵抗的、非常情愿的、几乎从一开始就乞求做奴隶的人类。

  事实上,只有孩子们才喜欢格格地和大声地欢笑。大人们认为他们是无知的孩子,他们是可以原谅的,他们还未腐化,还处于原始状态,父母、社会、教师、教士的整个努力就是如何使他们文明,如何使他们严肃,如何使他们的行为像奴隶,不像有独立个性的人。你不该有自己的意见,你只须做一个基督徒,或者一个印度教教徒,或者一个回教徒,你必须是一个这个主义,或者那个主义者,你不该有你自己的意见,你不该成为你自己,你只被允许成为一群人中的一个部分--成为一群人中的一部分就是变成齿轮上的一个轮齿,你已经自杀了。

  在社会上笑得很尽情的人,开怀大笑的人是不受尊敬的,你必须看上去是严肃的,那显示你是文明的和明智的,笑只是为小孩子、为疯癫的人、为没有文化的人而存在的。

  只要走进教堂,看看十字架上的耶稣,自然地他是严肃的,并且他的严肃充满了整个教堂。在那里笑,似乎是搞错了地方,从来没有人听到过神也曾经笑过。

  小孩子能笑,因为他们不期待任何事情,正因为他们不期待任何事情,他们的眼睛就能清楚地看见一些事情,并且这个世界上充满了如此之多的荒谬和可笑,有那么多 「被香蕉皮滑倒’的事情,那是一个小孩子无法回避去看到的!--但是我们的期望的功能就像我们眼睛前的眼帘。

  因为所有的宗教都反对生活,他们不可能赞同笑,笑是生活和爱的最基本的部分,宗教反对生活,反对爱,反对笑,反对欢乐,他们反对一切能使人生好得祝福和恩赐的东西。因为他们的反生活态度,他们已经摧毁了整个人类,他们将人类内在的所有的生命源汁全部夺走了,他们的圣火已经变成了别入学习的楷模,他们的圣人由于斋戒已变得干枯,他们用许许多多的方法来折磨自己,并不断地找寻新的方式、方法来折磨他们的身体,他们越是折磨他们自己,他们也就越受人们的尊敬,他们已经找到了一把梯子、一种方法能使他们变得越来越受人尊敬:只要折磨你自己,人们就会崇拜你并且你就能流芳百世。

  自我折磨是种心理上的病,没有什么值得崇拜,它只是慢性自杀,但是我们支持这种慢性自杀已有好几个世纪了,因为视身体和心灵是互为敌人的这种观念,已经被固定在我们的头脑中,你越是折磨身体,你也就更精神化,你越允许身体拥有欢乐、享受、爱、欢笑,你的精神也就越弱化,这两重的分裂就是为什么欢笑会从人身上消逝的最基本的缘由。

  我曾看见过中世纪欧洲教堂的图片,传道者的功能就是让人感到非常恐惧的地狱之火,害怕他们必须在那里受尽折磨。他们的描述是如此地逼真,以至于许多妇女常常晕倒在教堂里。人们在当时认为:最伟大的传道者就是能使最多的人晕倒的人,那就是发现谁是最伟大的传道者的一个方法。

  整个宗教就是建立在一个简单的心理上;害怕,并用地狱之名将它放大;贪婪,并用天堂之名将它放大。那些在尘世中享受的人将会进入地狱,自然地人便会变得恐惧,只为了小小的快乐,只为了七十年的生命,他必须在地狱里永远受苦。

  这就是罗素(Bertrand Russell)离开基督教的原因之一,他为此写了一本书,书名叫《为什么我不是一个基督徒》,他说;「首先让我作出那个决定的事情是:为了我的小小的罪过,我要被永远地惩罚,那是全然不合理的。」他说;「如果按照经典来计算我犯的所有的罪,如果再包括我想象的罪----但还没有犯----最严厉的法官也不能判我超过四年半的监禁,但是就因为这些小小的罪,我必须永远受苦,这又是算哪种正义呢?似乎犯罪和惩罚之间没有关系。」然后他开始更深入地研究基督神学,他惊讶地发现有这么多的事这么多荒谬可笑的事,最后他决定了,继续做一个基督徒就会显出你的胆小怯懦,他便放弃了基督教,并写下了那本非常有意义的书:《为什么我不是一个基督徒》。此书问世至今几乎已有六、七十年了,任何基督教神学家都还没有回答那本书。

  事实上,那是无法回答的,你怎样能证明它合理呢?教皇和全世界的最伟大的基督起神学家也只能保持沉默。他们谴责罗素,说他将下地狱,但那不是在争论,如果真有地狱和天堂的活,那么地狱是比天堂更健康的地方。因为在天堂,你会发现都是骨瘦如柴、丑陋的被人称为圣人的人在折磨自己,那是个不值得造访的地方。在地狱你会找到所有的诗人,所有的画家,所有的雕塑家,所有的神秘家,所有的那些人,做他们的伴侣是一种幸福。你会在那里找到苏格拉底;你也会在那里找到佛陀--印度教教徒将他扔到地狱,因为他不相信吠陀经,而它是整个印度教的基础,你也会找到马哈维亚。因为他不相信印度的神性制度,他谴责它;你还会找到菩提达摩、庄子、老子;你还会找到所有对人生有贡献的伟人--所有使得这个地球变得更美丽一些的伟大的科学家和艺术家。

  你的圣人贡献了些什么呢?他们是最无用的人,最没有用的人。他们已经成为人们的一种负担,他们是寄生虫,他们一直在吮吸可怜的人的血,他们折磨他们自己,也教其它的入也折磨自己,他们在散潘心理上的病。

  如果这个地球看上去是如此的病态,如果人类看上去是如此的悲伤,那么整个的「荣誉」要归功于你的圣人们。在天堂里你将会遇到所有的那些丑陋的生灵,所有那些不知道怎样去爱,怎样去笑,怎样去唱,怎样去舞而只会谴责别人的人,并且他不允许人类拥有任何欢乐,无论多么小的快乐,只有痛苦似乎才是精神世的,欢乐似乎只是物质性的。

  现在,现代精神病治疗学完全知道,那些圣人是精神分裂症者,不需要崇拜他们,如果你能够在某个地方发现他们,赶紧将他们送到精神病治疗医院,他们需要医治,他们是不健康的,他们的存在是令人作呕的,但是他们是人类的领导者,他们使得整个人类成员有一种恶心,他们创造了一种令人恶心的氛围。

  人忘记了去笑的那一天,人忘记了游戏的那一天,人忘记了去舞蹈的那一天,他就已经不再是人了,他已经下降到次等人类了。嬉戏使人轻快,爱使人轻快,笑给人翅膀,使人能兴高采烈地舞蹈,这样的人能接触到最遥远的星星,能参透那生命的奥秘。

  「这些就是四个『L』: Life生命,Love爱,Laughter欢笑 -- Light光,它们确是按照这样的顺序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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